保家仙一般会跟什么人请出五位,留后堂两位,正常吗?

关东岁月50年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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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五零年年七月,在东北农学院的工地上,劳动号子的吆喝声十分响亮,数以百计的男女同志热火朝天,热情满满的正在努力施工中,大家都想把这所黑龙江第一所农学专业学校打造成东北地区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火热的太阳与我们火热的劳动热情相得益彰,真是映了***的那句“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诗句。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工地上传出,循声望去,原来是我们东北农学院的教育部书记刘达主任,他说:“各位老师,工友同志们辛苦了,谢谢你们为农学院的建设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努力,省市主管领导对工程的建设十分关心,但他们更关心的是工地上每位同志们的健康问题,周保中将军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我说,哈尔滨夏天天气炎热一定不要让大家有中暑的情况发生,他们可都是新中国和咱们农学院的宝贝啊!”为此,周报中将军特意指示我,要多给同志们一些休息的时间,尽可能的保证大家的饮食供给与保障,我也在省委省政府诸位领的面前拍着胸脯的打了保票,一定完成领导们教给我的光荣任务,正好今天是七月五号,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到学院大楼建成前每个月的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的下午都给同志们放放假,让大伙休息一下,好不好啊?  刘书记话音刚落,工地上顿时出现了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声音散去之后,一个男人问道,老刘啊,你这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大伙可以领着自己相好的出去上街,让我们沟通沟通感情啥的是不?引来大家一阵欢笑,刘书记指着那人的鼻子笑骂道:  “老韩那,你不就是想带着你们家苏老师去转转么,说的这么直白这是干啥呀,你这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不就是有个好媳妇么,用得着这么地显摆不?我算是看出你的真面目了,都说你是咱哈尔滨的老革命,我还寻思你觉悟多高呢,原来想的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行了,俺老刘也不跟你们大伙扯犊子了,咱们大伙赶紧吃完中午这顿饭就该干啥干啥去吧,好好休息休息,另外,外地来的轻年老师和工友同志们头一回来咱哈尔滨的,就趁着有这机会好好的熟悉熟悉咱哈尔滨啥的,要是没啥别的问题呢,咱们就排队去食堂打饭去吧。”  说实话,在我看来,三百人一起在食堂吃饭还是挺壮观和有趣的,起码每个人都不会感觉孤独,今天早上刚从外地派到学院工地的几个老师,没吃饭前在工地上还有些放不开,不愿意和别人交流,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立马被老哈尔滨人的纯朴和热情给征服了,当然,同时征服他们的还有桌子上的东北菜肴,老哈尔滨人的工友们一边安慰他们不要想家,咱哈尔滨就是你们的另一个家,另一边,大伙一个劲儿的在给他们的碗里夹菜,凉拌的大拉皮,满族人的萨其马,还有当时在刚解放的哈尔滨十分有名气的郑国华大厨亲自掌勺的锅包肉可是把些刚来哈尔滨的人们的碗里弄得满满的还真的蛮有趣的,说到吃,南北方人可都是会被美食吸引的,这一点那,从那些新来老师被吃的所剩无几,干干净净的盘子里就不难看出了。  吃罢了午饭,我和我另外的五个教职工舍友回到不远处已经先期建好的教师公寓,打开了我们二零六的宿舍门,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去准备休息一下,小憩了一会儿,我们便开始商量下午的时间该如何打算,有的人说去吃,有的人说就应该一直睡觉,众说纷纭之时,住在我我对铺的小李老师提议说:  “苏姐,我听工地上的工友说你是土生土长的老哈尔滨人,我们五个呢都是刚参加革命的或者是外地来的人,对这座城市不是那么的了解,我还听人说哈尔滨从前只是一个靠着松花江的小村庄,咱黑龙江最开始的省会可是几百里地之外的齐齐哈尔,要不这样吧,苏姐,你就带我们去好好看看这个城市的面貌吧,好不好,苏姐。”  我刚要答应大伙的要求时,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文慧,休息好了吗,快下楼吧,咱俩去散散步,那话里好像还带着一种命令的语气,有点让人稍加的反感,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开口答应楼下的人,屋子内的年轻姑娘们便起哄道:“苏姐,你家的韩处长来找你了,看来我们是没办法跟你去玩了。”  “苏姐,还是赶快去找你的韩大处长吧!”  接着就传出了一阵的笑声,看来,这年轻的小姑娘们还是喜欢捉弄人的,其实,我在她们的这个年纪也是这样的,所以并没有生气,只是离开床铺走到窗前对着楼下的老韩说,仲云,我的室友说想让我带她们去熟悉一下哈尔滨,正好你来了,跟我们一起去吧,怎么样,楼下的韩处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又过了一小会儿,我们几个人都差不多的梳洗了一下,便都起身下楼了,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学院的东门,果不其然,韩仲云早在那里等我们了,看来他这么多年准时准点的原则和习惯还是挺有用的。  一路上我们有时候坐着公交车,有时候一起下车顺着街道去走一走,看着那些年轻的老师被这城市深深地吸引就好像如果没人用线牵着她们就会自己不由自主的飞走一样的风筝一样乱打乱撞,我就吓唬她们说  “各位老师别乱走呀,这么大的城,你们又是第一次到这些地方,可是很容易走丢的。”  而她们,也就这样的相信了。真的不太敢自己瞎走了,看来,我这个这么多年的老革命还是比新革命强不少的嘛。不过,虽然吓住了她们的腿,可我和老韩却没办法管得住她们问这问那的嘴,她们不停地问着某条街的名字,某一个教堂的历史,还轮换着不停地拿老韩跟我来闹着玩。就这样,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脚下的路已经从水泥或泥土铺成的路居然变成了由许许多多的面包石铺成一条笔直的街道,年轻的老师们觉得很惊讶,可我和老韩的态度却依旧平和,我们用十分平稳的语速告诉她们,这条街的名字叫作……
  我告诉他们,这条街是哈尔滨最富有盛名的一条街,叫做『中央大街』,也是全东北或者说全中国最能体现欧式风格的地方了吧。老韩也在一旁答到:  “对,她说的一点没错,是这样的,来到了这,你们大伙也就算是没白出来这一趟了,因为这条老街呀,有着不少的故事.”  她们呢,好像是被这条街吸引了,也好像是被老韩说的话给吸引了,一个个开始迫不及待的朝这街的深处走去,起初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却又越走越慢,也许她们几个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吧,但是我却知道她们这是这为什么,那是因为这条街的独特,独特的街面,独特的风格,独特的建筑,独特的货物还有着那些独特的人。  独特的人?没错,就是独特的人,这条街虽然是以中国商户为主,但是还有数量不少的俄国商人,他们蓝眼睛,大胡子,身材魁梧,粗狂的线条但也不失欧洲人特有的绅士风度,最最主要的是他们这些商人还有着不同于西欧人的特点——热情、随和。这些俄国的商人有的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着父母家人来到了哈尔滨,靠着自家的手艺亦或是从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还有伯力(哈巴罗夫斯克)经过水路或者陆路贩运而来各种俄式小商品以及食品来讨生活的。比如说俄国人的套娃、俄国人的大列巴面包(一个面包就像一个大圆盘一样,又大又硬,传说每一个都最少有五斤那样重,人家可是欧洲传统的风味呢)、俄国人的糖果(俄国人真是一个开放的民族,就连糖果和巧克力做的也是比其他品牌的糖果要大出不少,从当年到现在,也是一直深得哈尔滨人们的喜爱),还有原产于立陶宛却由俄国人传到中国的的红肠。当然,最不能不说的那就是俄国人自己酿制的酒了,那酒又烈又纯,充满了麦芽的芬芳,又厚又重的大酒桶也抵挡不住那香醇酒味的飘散,有的时候,你甚至能从另一家商铺的空气之中,闻到对门酒行的酒香味,那种酒烈的特殊,比蒙古族人的闷倒驴还要烈上个好几倍,一喝下去,别说是草原上的驴了,就算是一头健壮的牛,也能给它轻轻松松的醉倒。这种酒,老哈尔滨人最初是喝不惯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侨居在东北的俄国人喝点,说起来俄国人人还是把他们对酒的利用程度发挥到了极致,他们在东炎热的夏天喝这种烈性酒来获得一丝凉爽的惬意感,在东北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几乎每一个俄国人胸前或者腰里都会揣着一个酒壶时不时的打开壶盖,喝上两口酒,用这烈性酒的火辣,让自己来获得温暖。俄国人的这种尚酒,好酒的特性,我想,大概就是他们的历史环境决定的吧。  说着说着,我们还真就走到了一家名叫波克多的俄式酒坊,又恰巧赶上新一批的酒刚刚酿成,整个酒坊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麦芽的香气进入了我们一些人的心扉,吸引着我们向店内走去,一路上一直叽叽喳喳说话不停小李老师突发奇想的提议说:  “刚才苏姐说,苏联老大哥的酒不论冬夏都可以喝出它们独特的味道来,或甘凉,或温暖,今天正好咱们姐妹几个出来一次,要是不喝上或者泯上那么一口苏联的酒,那是不是就算咱们白来了一回哈尔滨呢,所以我提议,咱们姐妹几个要不要进店去喝一点酒吧,都说这酒不是一般的烈,咱们大伙,也别贪杯,一人只尝上一口就好,大伙说怎么样呀!”。  听李老师这么说,我突然一愣,说到:  “你个李老师呀,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啊,你说你们一个个的小姑娘,喝什么酒呢?”  接着,我对老韩说,仲云,你看看这些年轻人,比咱们那时候可是大胆多了。老韩呢,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他那浑厚的嗓音在一边笑,看上去,都笑的快直不起腰来了,我们正在酒坊门前说话的时候,酒坊里走出了一个人,来到了我们面前,操着一口虽然流利但还是有着浓重的俄国语气。可他步伐矫健,双目有神,当然,还有着俄国人特有的大胡子,好像是这个酒坊的老板,这个人好像没有感觉到我们对他疑惑和诧异的神情,他继续跟我们对我说到:  “尊敬的小姐您好,请问您是『舒小姐』么?我是阿列夫呀,您还记得我么,十九年前,就在这个酒坊的不远处,您还救过我的,舒小姐,您想起来了么?”  听他这么的一说,我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件事,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俄国少年,因为在对面酒铺跟人家做学徒工被人迫害忍饥挨饿,就跑了出来,然后又被人在大街上抓住,把他在大街上一顿毒打。那个时候我正好路过,看见了这件事情,问清缘由,便走进了阿列夫工作的小酒铺,跟老板说了一下情况,又给了当时的酒铺老板几块银元算是把他赎了出来,让他养了几天的伤,便把他托付到他现在工作的这间酒馆去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还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或者是在俄国红军围剿日本关东军的时候跟着多数的俄国侨民会到自己的国家了,还真是没有想过在这里会见到他,想到这里,我对他说:“我想起你了,你怎么没有跟你们的侨民回国呢?”  阿列夫继续说到,最初,他是想回国的,可是酒行的老经理在那段时间病的十分列害,身体十分瘦弱,我便想,照顾完老经理之后在回国,可是谁知道老经理的病越来越重,酒行的生意也开始随着他的病一样不容乐观,那天是回国期限的最后一天,我准备好了应有的行李,来到了经理的床前,准备跟他告个别,我来到他的从前,还没等开口,却只听见老经理对我说道,阿列夫,我是一个虔诚的东正教徒,再过不久我就要去见,真主耶稣了,我的一生没有对不起过谁,可唯一一件让我不能安心的事情就是我们的酒行,这个酒行,是日俄战争的时候我父母开的,后来他们去世了,我就继承了这间酒铺,我无儿无女,也不希望在我走之后,酒店的生意会越来越糟,所以我请求你,请求你看在我们是信奉着一个共同的上帝,来源于一个共同伟大的国家,我希望你放弃你回国的想法,虽然这对你来说十分的残忍,但是我很清楚,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拯救我的这桩生意了,如果你真的能够留下来,我会由衷的感谢你的,谢谢你,阿列夫,阿门。”  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我把这个酒行换了一个名子,也用了更新的手法来制造我们的酒,现在的生意,比老经理在的时候还要好,对了『舒小姐』,您是我的恩人,我将充满诚意的邀请你和你的朋友们,把我的酒行里来喝上一杯烈酒,希望你不要拒绝,给我这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阿列夫本身和我就算是老朋友,又如此的盛情难却,再加上小李小张老师他们那对俄国酒的向往,我便也就不好再推辞下去,我便欣然的答应了他。他邀请我们一行人进入到他的店铺里面,浓郁的麦芽香更是扑面而来,让人难以自拔,好像我们还没有喝就已经醉了,酒店里面的留声机播放着两首迥然不同的乐曲。当然,这两首歌不是中国的歌曲,而是,俄罗斯的歌曲,歌曲的历史也不是那么的悠久,都是在俄罗斯卫国战争时期被创作出来的歌曲。我们刚进到店里时,听到的正好是由瓦西里作词,亚历山德罗夫作曲的被誉为,苏联卫国战争音乐纪念碑的那首『神圣的战争』,我听到了这样的几句话,Вставайстранаогромнаявставайнасмертныйбой  Сфашистскойсилойтемноюспроклятоюордой(在黑夜里梦想之光,心中覆盖悲伤;)  Идетвойнанароднаясвященнаявойна  Пустьяростьблагороднаявскипаеткакволна  Идетвойнанароднаясвященнаявойна(我的信仰是无比深海,对你的爱已无言,相信无尽力量,那是真爱永在。)  而我听到的另外一首歌,虽然没有这般雄浑壮烈,却依旧给人一种永不屈服的力量。它是由俄苏联民谣歌手丽基雅·鲁斯兰诺娃首次演唱,马特维·勃兰切尔作曲,米哈伊尔·伊萨科夫斯基作词的,鼓舞了千百万苏联的少男少女们走向革命战场,在已经近似于绝境的情况下,依然拼搏反抗不愿屈服于德国人的残暴统治的精神力量,也是在整个东欧共产主义社会阵营和全世界共产主义国家中流传的最广泛的一首歌曲。它的名字叫做『喀秋莎』。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заводила  Про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орла,  Протого,(正当梨花开变脸天涯,河面上倒映着柔美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俊俏的岸上,歌声好像那明媚的春光),Пустьонземлюбережётродную,  АлюбовьКатюшасбережёт.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多么美好的歌曲啊,我和老韩在唱着,年轻的老师们在唱着,当然了,店铺里的俄国侨民们也在唱着,或轻哼,或高唱。都说俄国人是战斗的民族,是不屈的民族,他们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仑,让数十万的法国铁骑狼狈不堪,他们也同样的战胜了,拥有不可战胜的神话的足足五百万人的希特勒装甲洪流,无论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无论战争最初的形式是多么不容乐观,他们都硬是依靠着顽强不屈的精神,来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个民族热爱文学,但我认为这个民族更加的热爱音乐,他们用音乐表达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拥有着他们民族独特的品格,富有活力又不失浪漫,话语苍凉又有着不可战胜的力量,或许从某一个角度上来每一讲,俄国人的音乐已经融入在每一个俄国人的血液里,这样的音乐就是属于俄罗斯,属于每一个俄罗斯人的。  我们渐渐地从音乐中苏醒过来,穿过酒铺的回廊,来到了一个视野相对对开阔的圆桌前面。  阿列夫让酒行的服务人员拿来了几瓶酒,又熟练的给我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上了一个又高又大的酒杯,我可以保证的是,这样的酒杯,在全世界内,也只会有俄人使用了,烈性的酒往有着历史的味道,还有着年代的沧桑,酒喝的越来越多,我们有着些许的醉意,但也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酩酊大醉,老韩问道阿列夫说,为什么你这的伏特加闻起来十分浓烈,喝下去之后怎么醉意不多呢?阿列夫还是用他的俄国口音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经营这家店之后采用的新技术,把麦芽提纯之后,酒味更香,可是酒的烈性却有所降低,现在旅居在中国的俄国人除了商人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帮助中国,恢复东北经济的工人和专家们,大家喜欢喝酒,可是又怕过于烈性的酒喝多了,会耽误不少的事情,所以我就采用了这种新技术,既满足了俄侨的需求,也增加了店里的生意。对了,在刚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你和韩先生是用俄语来哼唱留声机中的歌曲的,而跟您同行的几位小姐是用中国话来唱的,你们是怎么学会俄语的?另外,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惑,当初,您把我从恶毒商家的手中救出来,只交了几块银元,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就答应,把我放了出来,对您的态度也是从不屑变成了恭敬,还拿出来了一些衣服给我,让我跟你走,这是怎么一会事啊?还有,我想冒昧的问一下『舒小姐』,你身旁的韩先生是你的恋人么,我总觉的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我对他讲的俄语有我们海参崴的语气觉得不解,您能不能帮我解答下一我心中的疑惑呢?
  阿列夫说罢,那鬼精鬼精的李老师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似的,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和老韩。当然了,其他的那几位老师和小李的表情和神态那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佩服李老师的机灵劲儿,她飞快的转了两下眼睛,又甩了甩了她的马尾辫,然后用杵在圆桌上的双手拖住了了下巴,笑嘻嘻的问  “苏老师啊,看来你这个老同志啊,当年的秘密还不少呢,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真不愧是当年的地下工作者呢。以前总听其他的老同志说,你和韩主任身上有着不少的故事,我们几个还一直都挺好奇的呢,之前一直就想好好问问你的,但是我们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恰好今天阿列夫先生也问起了你们的事情,要我说呀,择日不如撞日,苏姐您就给我们讲一讲,发生在你们两个人身上的故事吧,我想那一定是我们大伙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最好听的故事吧!”  起初,我只是想简单的回答一下阿列夫的问题,毕竟,你救了一个人,而又不让另一个人知道你当初是因为什么救得他、使用方法救得他,也确实是挺残忍的一件事。可是没想到的事是,他这么一问,倒也勾起了李老师和其他一众年轻老师们的好奇心,我犹豫了一段时间,在心里慢慢的想,我到底要不要说,要怎样去说。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老韩又喝下了一口伏特加,然后对我说,还是跟他们说一说吧,毕竟这么些年,这么多的事情,也只有你和我知道了,要把这么多的事情都埋在心底,你不觉得这对我们来说都是痛苦的吗?我举起了酒杯,晃了晃酒杯里的酒,慢慢的说道,我们两个确实有着常人所不知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也许长到了就连我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从何谈起的地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有兴趣听么?她们异口同声答道:  “我们愿意听,无论多么漫长,我们都愿意听。我放下了酒杯,思绪慢慢地进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我们的的故事真的太长,太久,就算回忆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我记得,那年是宣统二年(既公元一九一零年)的二月,在同样是东北重镇的齐齐哈尔,那一天,天气久违的暖和,是在往年的历史中,十分罕见的那种温热,虽然没有到达终融冰化雪的地步,但是对于终年积雪严寒的东北来说,也是十分罕见的。那个时候,正值农历新年的前半个月,大院中的人们,都充满了对过年的期待,要知道,在东北的这一片纯真的土地上,过年的气味,比其他任何的一个地区要浓烈的多。  就是在这样的一天傍晚,我来到了这个世上,随着我这个小生命的诞生。大院中上上下下的人们,忙的是热火朝天,当然他们也乐意这样。因为今天有人告诉他们,全学院中的人们,不分老幼贵贱,年长年少,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五十个铜板的赏钱,还可以晚上到院子正中的大锅旁,去喝上一碗用袍子肉来炖的汤(在那个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菜锅里时候,每年冬天,都有好的猎手进到白雪皑皑的山林之中,去捕捉一只狍子,哪个人能够捕到最大最重的狍子,那么他就会被公认为是最勇敢的猎人。并且当时的关东,虽然有跟随着闯关东大潮,源源不断从关内的山东河南等地逃荒来到东北的汉人带来了一些先进的技术和思想方式,但是,做为满洲皇族的发源地,老满洲人对于动物有着一种天生的崇拜之情,这或许是一种对自然敬畏吧。所以,虽然在广袤的山林之中,数量众多的袍子等野味,但由于传统观念的根深蒂固,人们依旧只有在冬天,才会进山去捕猎狍子,把抓到的胜利果实当作老天爷对自己的恩赐。)因此,能够吃上狍子的肉,对他们来说这一年也就过的相当值得了。  被烧红的柴火在锅底噼啪作响的时候,锅中浓汤也是沸腾得上下翻滚,浓郁的肉香味,弥漫在了整个的院子中。  院子之中,站着那么四五十人,他们刚从账房的手中,每个人拿到了五十文钱,现在又整整齐齐地站在了这个大锅面前,准备品尝这难得一见的美味。就在这个时候,从院中的正房突然走出来了几个留着长长辫子的人,正当中的一个老头,长着几绺白髯,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精神矍铄,两眼有神,两只脚有些向外翻,看上去应该是长年累月的骑马造成的。站在他右面的那个人,身姿矫健,面色红润,满头的黑发,一身的英气,却也透漏出几丝狡黠干练。他们的身后,则站着几名手持长刀的家丁。老人站定在了院中的正房之前,还没等说话,只见旁边的那个中年人带着身后的几名家丁后退着走下台阶,站在了那几十号人的面前,随即拍打袖口,单膝跪地,说到:  “恭贺阿玛喜添人丁。”紧接着,那些穿着朴素的人们也一齐说:“我等贺喜副都统大人再添人丁,贺喜大少爷有了一位小格格。说罢,台阶之上的老人说道,请诸位免礼,今日我『舒穆禄』氏喜增一女,实乃乐事一件,今日众位无需拘礼,实话告诉大家,今天不光有野味,更有美酒助兴,我们父子二人,愿与诸位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李老师突然问我说:  “姐,你不是姓苏么,怎么你刚才说你自己的姓氏的时候是叫『舒穆禄』呀?我说的呢,为什么我总听见阿列夫称呼你的时候,总是说舒小姐。起初我还以为是他,中国话说的还不够标准,还不能完全的分清『苏』和『舒』的发音呐。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阿列夫先生一直都是对的,姐呀,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赶快告诉我们几个吧!你看我们几个的表情,都有些云山雾罩的了,苏姐,你就赶快为我们继续答疑解惑吧!另外,苏姐,您可要老实交代,可不许欺骗新同志呦!”  我假装用力的瞪了一眼她。然后笑着说  “好你个小李老师,就知道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没想到你嘴皮子的功夫也不错嘛,真是个粘人的小妖精。你们放心吧,我既然想把我的故事讲出来,我也就不会欺骗你们,作为一个老同志,这样的革命觉悟还是有的,所以你们就听我的话,老老实实的继续听故事吧!”  我又喝下了一口酒,然后继续对着她们讲到,刚才小李老师问的对。说到我的姓氏,我其实不姓苏,而是姓『舒穆禄』氏,也许你们在座的诸位,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那么我就给大家讲一讲我的家世吧!  『舒穆禄』氏,在我们满语中是“珊瑚“的意思。是女真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旧称“石抹“,其实是契丹人的后裔,契丹族中的回鹘述律氏一族和契丹族审密氏、奚族萧姓家族的通婚后代。我们家族是东北历史上的望族显姓。有8人在《清史稿》都被立传。我们所有的族人都是世居珲春虎尔喀部部长“郎柱”的后人。  历史上我们家族的名人贤士辈出。比如我们经常在酒肆书社听到的『杨家将』中提到的大辽太后萧太后(萧绰,字燕燕),金朝的大名府尹石卞荣、石卞明等,到了大清国的时候,辅佐老汗王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被后世人称为超等公武勋王满清国八大臣之一的『杨吉利』、嘉庆、道光年间先后出任工部尚书的谭泰、谭布、徐元梦等人也是我们家族显赫于世的代表,就连在鲁艺(鲁迅人民艺术学院)给你们讲过课的老舍先(原名:舒庆春)也是我们舒穆禄一脉的后裔。  起初,我们都是居住在回珲春虎尔喀部的女真族分支,由老族长郎柱担任我们整个部落的统领,并早在大明永乐七年,由大明王朝亲自授予关防印信并被册封为世袭罔替的『虎尔喀贝勒』,官居正三品,主要我们部族世世代代为大明王朝守境戍边。  我的先祖们,世世代代都效忠于大明皇帝,每年按时进贡牛羊马匹。深得大明皇帝的喜爱,当然,在这数百年当中,大多数的首领们,都奉行着汉族休养生息的政策,与邻为善,不随意攻占其他部落的领地,可与此同时,女真大小数十个部落,在有明一代的二百余年间,党同伐异,同室操戈,不同部落间你争我夺,攻城略地之事从未间断,数百年如一日。  各个部族今日歃血为盟,结成姻亲,明日就能再和你反目成仇,从未出现过什么转机,其实,这一切都是明王朝的奸计所致。众所周知,明朝是在蒙元王朝之后再度崛起的汉族王朝,他们历经艰险打败强元,重新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却又不敢盲目的掉以轻心,因为当年,蒙古人灭宋之后对汉人残暴统治,对于明朝的统治者来说,依然是历历在目。他们虽然一度打败了已经退居大漠的蒙古军残部,但仍旧时刻有着提防之心,怕有朝一日蒙古人会卷土重来,而当时的实际情形则是,在明朝的北部,有着瓦剌和鞑靼两个蒙古部族,而在帝国统治的最东最北部分,就是我们女真人分布为最广泛的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北。当朝的统治者们深刻的认识到,如果这两个部落结盟到一起的话,其王朝的统治和江山的稳定则岌岌可危,而对于这两个少数民族部落来说,盟军铁骑越过长城,长驱直入,那么北方大片土地都会陷入敌阵,就连作为他们统治中心的京师也是处在覆巢之下。所以他们制定了一条计策,那就是『以东夷治北虏,用北虏挟东夷』。  说白了就是,利用蒙古和女真地缘上的接近和利益冲突,积极制造两大民族间的矛盾,相互牵制,相互掣肘,彼此消耗其有生力量,使其无法合力结盟南下。另一方面,利用其部落众多的特点,表面有朝廷下旨,经过『奴尔干都司』和『辽东总兵』的亲自受封赐予部族领导朝廷官职,私下里却挑拨离间,鼓动大小部落相互厮杀,进而奴役和压迫我们女真诸部,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他们在女真诸部广封贝勒、都督等官职的原因既是在此。  当时的女真族,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其中建州女真世居于现在的绥芬河,牡丹江,长白山地区,海西女真多住在哈尔滨以东松花江以北地区并明在中叶后,各部南迁,形成乌拉、哈达、辉发、叶赫四部。而东海女真则住在乌苏里江流域。大明王朝末期,朝政腐败,对女真的剥削日益残酷,辽东总兵李成梁依照库伦城主『尼堪外兰』的诡计,对时任『建州都督』的塔克世父子进行暗害,引起了女真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汗王『努尔哈赤』的反抗。他意识到明朝贪得无厌,如不反抗,势必会死在明朝屠刀之下,于是他先忍辱负重继承了父亲的官职,又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联合或攻伐了建州女真的大部,当然,我们舒穆禄的虎尔喀部就是认清了明朝丑恶嘴脸和老汗王主动联合的。从此成为了帮助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个部落的重要力量。  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老汗王颁布『七大恨』建立后金,并于万历四十七年,联合如我舒穆禄部等女真大小部落先是攻灭了海西女真的『乌拉、叶赫』,紧接着,调转大军直扑『萨尔浒』,打得明军措手不及,稳固了后金政权。就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部族为老汗王浴血厮杀,拼上了大量青壮劳力,攻打乌拉叶赫之时,舒穆禄军队绕到敌后一百里突然袭击,让敌人自乱阵脚,帮助努尔哈赤打下了城高墙固的富庶之地。此外,进军萨尔浒的九路联军有三路都是我们消灭的。也正是因为这层原因,太祖皇帝对我们部落十分看重,多有封赏。而这,也就为整个部族在接下来的太宗一朝的历史上,发挥了更为重要的作用。
  就这样,老首领郎柱跟随汗王南征北战的第八个年头(后金天命十一年,即公元1626年),明王朝突然更换了原先主张放弃关外全部城池,上书建议全军退守山海关的『辽东经略』王再晋,转而派来了一惯主张经营辽东,逐渐收复辽东失地的『孙承宗』。新来的经略大人,大胆启用了『袁崇焕』等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并采纳他的建议,兴建宁锦防线。  努尔哈赤打算趁明朝临阵换将军心、民心不稳的时候一举扫灭辽东全部明军。于是,老汗王带领着四大贝勒及其手下的众多部落首领和八旗士兵六万人准备夺下宁远城。由于低估了文人秀才出身的袁崇焕的军事指挥能力,再加上准备不够,八旗子弟死伤众多。直到正月二十五日,在袁崇焕坚壁清野,缩减外围的政策下,以及城墙上红衣大炮的巨大威力之下,八旗士兵死伤众多。那时我们的部落隶属于正白旗,在城墙上猛烈的炮火之下,先祖郎柱的三儿子为了保护正白旗主十四阿哥『多尔衮』被炮弹炸死。保卫镶白旗旗主多铎的先祖侄儿也重伤不治。面对着一群一群死去的士兵,同样被炮弹击伤背部的努尔哈赤决定撤兵。这是老汗王对明朝唯一的一次战败,也是他这一生对明朝最后一次战败,因为被炮弹炸伤的伤口逐渐的形成了褥疮而且引发了感染,努尔哈赤在同年的八月十一日带着遗憾和不甘离世。  老汗王驾崩,在经历了短暂的王位之争后,四贝勒『皇太极』(后金太宗皇帝)登上王位。为了表示继承父亲遗志,对,先前在宁远战役中立下战功的人实进行封赏。自然,我们『舒穆禄』家族也在封赏之列,登基当年(天聪元年,公元1627年),皇太极命二贝勒『阿敏』去攻打宁远战役时从背后偷袭大金的朝鲜,在攻占平壤的战役中,先祖『郎柱』因为年岁过大,多年来身心俱疲,在军营中去世,他所留下的三个孩子悲痛欲绝,要为他们的父亲报仇,他们拿下平壤后,命令手下展开杀戮(那时候,杀戮在女真人看来是正常的,屠村,屠城在辽东,屡见不鲜),并且在接下来攻克汉城的战事中又建功勋,迫使朝鲜王朝臣服后金,回国后,皇太极论功行赏,并封郎柱的大公子(我的大世伯)继任虎尔喀部落统领,二公子(我们这支的先祖),三公子是部落协领,同时化给了我们大量的汉人奴隶,从此,虎尔喀部在八旗众多部落之中,脱颖而出。  随后,公元一六二九年(天聪三年),太宗皇帝以太祖皇帝“释坚攻脆”战术思想,决定“出其不意,攻其心赃”:避开袁崇焕宁锦防线,率10万精锐八旗绕道龙井关大胆进攻明都北京。对此,袁早有担心先后两次上奏但未被大明朝廷重视。  10月26日攻陷龙井关后,八旗子弟越过长城,攻占张家口,直奔明朝的京师。在拔除京师外围的重镇的时候,我虎尔喀部众不怕牺牲,能参战之人皆胯下战马,手中长刀,在不到六个时辰里,横扫密云,怀柔明军。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袁崇焕突率辽东勤王之师赶到京师城门之下,力战于吾,最终,大军不得不退回长城,回守辽东。  数年之后(1631年),太宗皇帝在『多尔衮』,『多绎』,『豪格』等旗主贝勒的帮助下,耗费数月,利用明军主帅『洪承畴』在粮草和行军路线上的失误,取得了决定了明、清两国生死走向的『松锦大捷』,一举攻破,松山、杏山、塔山、宁远,锦州等除山海关外辽东所有地区。一举歼灭明军15万。由于多尔衮和多铎是正白镶白旗主,是战役的主力,并且『洪承畴』是由我们虎尔喀舒穆禄氏族人抓获,更是被受了满洲巴图鲁勇士的称号。  第二年,皇太极令多尔衮攻打漠南蒙古的『林丹汗』,战事十分顺利,林丹汗兵败不敌,仓皇出逃,最终因贫困交加还得上了天花走死青海打草滩。林丹汗死后,两白旗继续进军,林丹汗之子『额哲』和他的母亲『福泰』王后投降大清,并献上失传百年传国玉玺。自古以来,得玉玺者就天下之王。再加上,多尔衮、多铎与皇太极本身便有皇位之争的恩怨,于是有了私藏玉玺的想法。此时,太宗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多亏了当时后宫的一位『庄妃娘娘』传信给多尔衮才,阻止了手足相残的悲剧。在收到信件之后,多尔衮立即密令郎柱的二公子(我这支舒穆禄的先祖)六百里加急连夜把玉玺送往皇宫,我的先祖不辱使命,从此以后更加深得多尔衮的重用,我『舒穆禄』氏自此成为两白旗旗主的心腹之人,甚是风光。  六年后(1639年),皇太极遣多尔衮、岳托领八旗十余万大军从墙子岭再一次越过长城,攻打密云。密云总督醉酒未醒,被杀。进攻昌平时,昌平总兵剃发投降。再攻定兴,守城将军『鹿善』继坚守7昼夜,城破后,手下的将士曾对其进行劝降。鹿善却说:“天朝鹿大常寺衣青,覆羯狗奴耶!”随后被八旗士兵刺4刀,仍破口大骂至死方休。再后来,大军连克数城,沿途明官员皆望风而逃,兵部尚书张凤翼效粱,“惧罪饮药而死”。多尔衮看透明朝无能,断决定继续深入明腹地,分两路沿太行山东麓和大运河两路南下。  西路大军至孙承宗家乡高阳,孙已辞官数年,本来无守土的职责,却仍率全家及乡民拆房守御,城破,孙承宗拒降,投缳而死,享年76岁,其家男女50多口殉国。被后人称为“高阳悲歌”。  『崇祯皇帝』命令杨嗣昌率杨国拄、王朴、虎大威、『卢象升』增援巨鹿,卢象升正逢父丧戴孝出征。在即将交战时对手下老弱说:“吾与尔受国恩,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属下 5000士兵皆号泣。但杨嗣昌正忙镇压农民军,不理卢会歼方案。交战中左右翼虎大威、杨国拄亦逃。卢象升兵“刃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顷刻全没,卢象升中3刀4箭仍手击数十敌,牺牲时39岁。  与此同时,东路清军经顺德、大明南到达济南,刘宇光、陈新甲的明军只尾随而行,皆不救援。城破后,张秉文、宋学乐、苟好善、周之训、邓谦等英勇战死。我们也受到重创,代善长子岳托、六子马瞻毙命。随即八旗士兵捉杀德王『朱由崧』,全市惨遭焚劫,浮尸13万,运河水赤红数十里。  战争历时5月,八旗铁骑转战2000里,克1府3州55县,满载而归,可是八旗兵手段极为残忍,所到之处,“遍躁畿内,民多残破”,“荒草寒林,无人行踪。”“一望荆棘,四郊瓦砾”。“河北山东数千里,人民杀戮几尽。  劫掠而归的满洲勇士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只有我们虎尔喀的勇士很少有人笑得出来,因为我们舒穆禄氏虽然志在推翻大明才追随老汗王征战至今。但我们世代民风淳朴,真诚好客,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惨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默默的,坐在马上,向长城以南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叹气。
  大军回到辽东的第四年(公元一六四三年),皇太极暴毙,由此引发了新一轮的王位之争,两白旗,两黄旗明争暗斗,战事一触即发。旋即由礼亲王『代善』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将王位传给了年仅六岁八阿哥『福临』,改元『顺治』,翌年(顺治元年),睿亲王多尔衮决定继续领兵攻破山海关,消灭明朝在辽东的最后一支部队关宁铁骑。  与此同时,身在北京的大明王朝已经气数将尽,明末农民起义军的领袖『李自成』,利用饥荒数年年,朝廷自顾不暇且有满洲八旗在辽东掣肘大明。于是起兵造反,一路上攻下了陕西,山西,河南以及河北的大部,北京俨然是一座孤城,形势岌岌可危。最终在明崇祯十七年的三月十九日拂晓,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于景山上吊自杀。三月二十日李自成率领他的数十万『大顺军』进入北京城,出人意料的是,进入北京城之后,其统治阶层迅速腐化,士兵大肆抢掠,这就给我们夺下山海关进入北京城提供了机会。  要想攻下山海关,最主要的问题就如何收服山海关吴三桂手下的8万关宁铁骑。这确实是应该是一场恶战,为此,多尔衮决定率八旗精锐尽出,立誓一举夺下城池进入北京。  恰在此时,多尔衮收到密报,仔细一看,正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亲笔致信。信中大意为:吴三桂,自愿请降于大清,愿意做睿亲王帐下虎将,此生与李自成为敌,誓杀李自成。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八旗旗主有些显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消息的真假。派人详细打探之后,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李自成从十分重视吴三桂手下的这支铁军,派出手下大将『唐通』领八千农民军到山海关招抚。起初,吴三桂决定接受李自成的招降,率领军队向关内进发迎接唐通。谁知,半路上却收到来自家中家丁的报信,说到:农民军手下的士兵血洗北京城的吴府,俘获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强行霸占其爱妾『陈圆圆』。听到消息之后,吴三桂怒不可遏,立即宣誓报仇雪恨,带领大军掉头,向山海关外进发,企图与我大清军队会合。  在北京的李自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认定招降吴三桂已经没有希望,决定亲率大军10万,在山海关剿灭关宁铁骑,伺机攻占辽东失地。而这对于我们大清将士来说,则是天赐良机。多尔衮率八旗大军星夜兼程七昼夜,到达宁远城,连夜接见吴三桂。见吴三桂是真心请降,便于吴三桂联合,制定计划共同剿灭大顺军。并让吴三桂先行返回山海关阻挡李自成,自己随后带八旗精锐赶到前后夹击。  吴三桂听命回山海关后,四月二十一日李自成的大顺军与吴三桂在山海关外十里处的『一片石』进行恶战,起初吴军小胜,接着李自成军猛攻吴三桂左翼。大顺军赴山海关的兵马十余万,吴三桂人马较少,多尔衮所统满八旗,蒙八旗,汉八旗军队大约为七八万人。四月二十二日,吴三桂军队已经不敌李自成,于是再一次突围找到多尔衮,请求发兵,睿亲王令其再抵挡一阵,然后就登上了观战台。吴三桂无奈返回强撑,第二天中午,两军都筋疲力尽,无力厮杀。睿亲王此时下令,两白、两黄旗从左右两翼突然偷袭,剩余士兵后面一齐跟进。一时间,喊杀震天,烟火弥漫,我们家族的士兵冲在最前面,与农民军进行肉搏,死伤者众多。农民军顿时不敌,战马哀鸣,横尸遍野,又是一片荒凉。李自成退回北京,随即,八旗攻占北京,从此入关,定鼎中原。睿亲王也成为了『摄政王』,就在要论功行赏的前几天,我的大世伯因伤重逝世。临终前,多尔衮亲自探望,并问到我世伯想要什么封赏。世伯却说:睿亲王在上,我虎尔喀部舒穆禄氏因我阿玛郎柱不忍满洲百姓受明朝鱼肉,才追随二帝征战四方,现在,京师已克,满洲入关,且杀戮甚多,卑职虽是两白旗帐下,自知应为大清尽忠,但几十年了,我的族人们死伤数千,年轻之人也寥寥无几,恳请摄政王开恩,念在我们几十年征战,让我族人返回关外的世居之地,哪怕只是让我两个弟弟中的一人带着部分族人回去也好啊!  听到这里,多尔衮起初不愿同意,但是又念在世伯将死之人,以及数十年来所立下的赫赫战功,破格准允,让世伯的二弟(我这一支的祖先)领部分兵马回到关东,并封为『宁古塔统领』,也就是说我们的世居领地从珲春扩大到了今天的牡丹江地区,在当时,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了。接着,多尔衮又让我的三世叔接任世伯官职,赏给大量奴隶,把世叔一脉从此留在了关内(老舍先生)就是这一支『舒穆禄』氏的后代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回到宁古塔已经有四十年了,第三代先祖『舒穆禄·毅坦』也已经继任了宁古塔统领的官职。几十年来,两代统领带兵练马,从严治军,协助耕织,宁古塔俨然成为了关外的兵强马壮之地。  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康熙皇帝下旨,任命萨布素为镇守黑龙江等处地方将军(即黑龙江将军),并一同设立了盛京将军和吉林将军,用以加强对东北地区的管辖,同时也为了限制沙俄对东北的侵略行径。  此前,沙俄的军队制造了惨绝人寰的『血洗江东六十四屯』案,把赫哲族人屠杀仅剩三十人,同时兴建了雅克萨城,并且驻军五百人,再雅克萨周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于是,皇帝下旨命令萨布素率兵并与黑龙江各地方统领相配合,水陆并进,一举歼灭盘踞在雅克萨的沙俄人。  说到从水路去雅克萨,先祖『毅坦』驻防的宁古塔则是从水路进军雅克萨的必经之路。自从接到萨布素造战船,训水军的命令,便开了始昼夜不停有条不紊的训练。同时配合萨布素步步为营政策,兴建驿站,并派人帮助修建瑷珲城,逐步使雅克萨变成孤城。康熙二十四年,水路陆路大军在在萨布素和毅坦的分别带领下向雅克萨进发。毅坦的水师从宁古塔出发,向北经牡丹江、松花江行程四百余里,在四月二十四日到达目的地。当晚就同前来接应沙俄的水军四十余人在江面交战,全歼敌军。第二天,二十五日晨,大军开始攻城,大炮向城里一齐轰击。由于城池是木质结构,沙俄军又无防火设备,炮火击中的地方烈火熊熊。我们又在城池周围堆起预先准备的干柴,准备点火焚城。沙俄统领『托尔布津』见所部伤亡甚重,势不能支,只好请降,第一次雅克萨战争获胜。  两方撤军后,托尔布津在短暂修整后,野心不死,率兵800余人,大炮11门,重返雅克萨,在旧址上重新筑城。  康熙二十五年二月,康熙帝得知沙俄军重占雅克萨的消息后,又一次命令萨布素、毅坦等人速修战船,重新率兵2000人进攻雅克萨,又命令林兴珠领藤牌兵400人参战。七月二十四日,清军进抵雅克萨,并将该城围困起来。萨布素勒令俄军投降,遭拒绝。八月,大军开始攻城。先祖『毅坦』在城北用红衣大炮不断向城内轰击。俄军自恃武器精良,粮食充足,在顽强防御的同时,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出击,使水陆军队不能迫近城垣。清军火器虽弱,只有50支枪,但官兵士气高,每次都将出城来犯的沙俄军打得大败而回。激战数日,击毙托布尔津以下百余人。沙俄军由皮尔顿代为指挥。萨布素见强攻无效,就采取长期围困的办法,在城南、北、东三面挖壕围困;在壕沟外设置木桩和鹿角,修筑堡垒,实行分段防御;并派战船在江面巡逻,切断守敌的外援。经过1年的围困,沙俄军战死病死的很多,800多侵略军,只剩下66人。沙俄统领『托尔布津』无奈出城投降,远在莫斯科的沙俄摄政女皇『索菲亚』急忙派人去京师讲和要求谈判和解。1689年,两国在尼布楚谈判,索额图与萨布素据理力争,迫使沙俄放弃雅克萨退至外兴安岭,签署了著名的『尼布楚条约』,维护了大清的主权和领土。  班师回朝后,因毅坦作战勇猛,统帅有方,立下大功。黑龙江将军萨布素请奏康熙皇帝加官于毅坦,于是康熙皇帝下命,批准萨布素的请求,擢升『舒穆禄·毅坦』为黑龙江将军治下『齐齐哈尔副都统』,世袭罔替,赏赐金银。自此之后,我们『舒穆禄』家族就开始了近二百年的『齐齐哈尔副都统』的生涯。
  说完了家族的故事,我便暂时停了下来,看了看对面年轻老师们惊讶的表情和目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每当这个时刻,总是小李老师出来打破这种局面,她继续问我说:“文慧姐,听你讲了这么多的故事,把我们几个都给深深的吸引住了,但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咱们的韩仲云,韩大处长还没有从故事里面出现呀?还有,文慧姐,但只是你们家族的故事就有着一些传奇色彩,据我们这几个姐妹估计呀,你跟咱们男主韩大处长的故事,也一定不同寻常吧。所以,文慧姐,你还是快快给我们往下继续讲吧!”  听她说完,我和老韩又都笑了,我回答到她说“你们这些小丫头,还真是够古灵精怪的,不过你们也只猜对了一半。我与老韩确实还有着其他的故事,只不过接下来的故事我打算让他来讲给你们听,因为他比我呀更会给你们讲故事。”  我说完之后,只听见那些小丫头出来一阵儿聒动,再看看身边的老韩,他倒是来者不拒,立马接过了我的话,对着她们几个还有『阿列夫』说道,“苏老师说的对,我确实比他更适合讲故事。反正她之前的故事我也都知道,所以你们诸位,要做好准备呦,听我韩大处长来替苏老师给你们讲述这样的故事”。  紧接着,他便开始讲了起来。  嗯,那个时候啊,你们苏姐的阿玛和玛父来到了你们苏姐的额娘面前。一打眼就看到了那个尚处于襁褓之中的小姑娘,你们别说,那小姑娘哭声还挺响亮的,仔细一看,还挺好看的,不由得十分欢喜,她的阿玛请她玛父给他取一个名字。只听她的玛父说道,:“我们舒穆禄氏,为朝廷领兵二百年,男丁兴旺,女眷略少,家族男儿无一不习兵练武,只不过这大清国现在江河日下,饱受欺凌,又有孙中山的革命党作乱,在为父看来,这大清怕是挨不过这两三年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习兵练武还有什么用呢?也罢也罢,一个女娃,聪明颖慧,能平安度过一生也就好了,就叫她『文慧』吧”。所以,这就是你们苏姐真正的名字『舒穆禄·文慧』。而之所以你们现在都管她叫苏姐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告诉你们,这是因为啥呢,嘿嘿,因为啥,因为你们苏姐改姓了呗。  说完,老韩就自己笑了起来,当然了,在座的几位也被他给都笑了,然后,他又把脸色一板,说到:“至于你们苏姐是因为什么改了姓,我先不告诉你们几个,咱们继续听我往下说就好了”。  你们几个也知道,你们苏姐是宣统二年(公元一九一零年)农历正月生人。她的阿玛名叫『舒穆禄·良勇』,由于大清国在光绪三十三年(公元一九零七年)就下旨裁撤了黑龙江将军,所以他们家世袭的齐齐哈尔副都统也就成了历史。只是由于他们家历代与人为善,治军有方,安民有法再加上土生土长的关外老满洲人以及近百年来不断从关内闯关东源源而来的山东人和河北人也是直爽的性子,懂得知恩图报。才使得他们家族,在丢掉世袭官职之后,也能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颇有威望。  也许你们几个小丫头可能会问,既然官职已经取消,那么她的家里不就是那种靠着家产慢慢地坐吃山空的那种人了么?嘿嘿,我来告诉你们,对于这个问题,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因为你们苏姐的阿玛,可不是一个只为做官而生的人。其实,文慧的阿玛根本就不常住在副都统府,而是自甲午战争以后的十几年来一直居住在哈尔滨。就连你们苏姐在齐齐哈尔的出生,也只是她阿玛每年过年之时例行回家磕头祭祖恰好撞上了时间而已。  最开始,老都统十分反对文慧的阿玛这样做,但是自己又苦劝无果,说不动儿子,于是就拜托当时还在任的黑龙江将军『程德全』来帮忙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在哈尔滨附近的官职来做,程德全欣然答应。三个月后,良勇就被任命为黑龙江将军属下『呼兰协统领』,在老都统看来,这也算是有了一份正事给自己的儿子做。  那个时候,尚处青年的良勇自然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也就没有再和父亲作对,而是接受了这一官职。不过,干是干着,但他还是挺喜欢与沙俄的大鼻子商人打交道的(当时的东北人对日本人和俄国人多有不满,便私下称日本人为小鼻子,俄国人为大鼻子)。其实,文慧阿玛的眼光和见识并不差,早在中日甲午海战之后,他就已经彻底看清了清王朝的腐败可不可挽回的没落之势。他也清楚地知道,仅仅依靠他一个人,或者是依靠他一个区区『舒穆禄』家族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再加上当时的东北,日本人,俄国人还有土匪的势力犬牙交错。放眼诺大的东北居然没有一条属于中国人自己建造的铁路,漫山遍野的肥沃黑土种出来十分美味的大豆高粱,养活当时东北的1500万人口绰绰有余。再看看当时东北的广阔的森林和地下蕴藏的丰富矿产,在当时整个大清国来说,都是一片富裕之地。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东西粮食、煤炭都根本没法运到关内,东北自身又没办法完全消化,所以,也只能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当时俄国人还是在东北占有较大优势的,为了加紧速度掠夺东北资源,所以他们在1898年破图修建了现在还十分著名的『中东铁路』铁路。这条铁路以哈尔滨为中心,向西延伸至满洲里,向东延伸到绥芬河,经过长春、沈阳,最终一直延伸到大连,全长2400余里,可以说得上是东北经济的命脉吧!  也就是从那以后,哈尔滨这座城市开始从一个小码头而今渐渐兴起成为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哈尔滨,并且以中东铁路为分界,在老哈尔滨的市内继『南岗、香坊、平房、呼兰』区之后,又新划分出了『道里、道外』两区。  由于哈尔滨原先只是一个码头小城市,运送修建铁路的材料,需要经过松花江运抵哈尔滨,再由码头上的劳工送至岸上,所以当时哈尔滨码头的生意十分的兴隆。此外,由于新建铁路的需要,俄国的工程师还有工人也需要住在哈尔滨,慢慢地,那些工人与俄国人就在松花江南岸的一条长约1.5公里的街面两旁住了下来。那个时候,随着铁路的建设,俄国的商人大批来华到哈尔滨,带来了不少精美的货物和美味的食品,就比如说『大列巴,红肠,还有格瓦斯』。只不过那些沙俄商人选的商铺还比较的分散。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年,突然就在那条长1.5公里的街面上出现了几家中国人还有俄国人的商铺,买卖也很是兴隆。加上当时『实业救国』理论盛行海内,文慧的阿玛良勇就想把这一整条街买下来,好好改造一番以后,再盘兑给两国商户。本来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只是俄国资本太过强大,并且自己的资金也确实有限,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与俄国人合作,一起盘下了这条街。又过了两年(1900年),这条名叫『中国大街』的崭新街区建成了,从而开始了这条老街的辉煌!
  “什么?什么?『中国大街』,我们几个来哈尔滨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多多少少也听旁人说过一些哈尔滨有名的地方。可是,这条中国大街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韩处长,你怎么还能说它几十年辉煌呢,你不是蒙我们这些外地人吧?”  听到李老师她们几个这样说,我回答说,“唉,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两句话的真实再现吧!我们大家刚才不是已经走过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而且还在那条街的一个酒行里坐了下来喝伏特加么?怎么,难道你们么快就忘了呀!”见她们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又补充的说:  “其实,这『中央大街』就是从前的『中国大街』,换句话也就是说,你们苏姐的阿玛曾经拥有着这整个的这一条街,是这整条街上商户的东家。就连街上不少的俄国商行店铺,也都多多少少有一些他阿玛的资产在里面。这也就是为什么,文慧能够在当时,只用了几块大洋还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阿列夫从狠心老板的手上救了出来的原因,毕竟她是大老板的掌上明珠,所以即使是外国人,也要象征性的给文慧一些面子的”。  嘿嘿,我对她们笑着说到:“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说完,只见对面包括阿列夫在内的众人也都笑了出来。阿列夫更是给文慧和我敬了一杯酒,用他那带着俄国口音的中国话说道:  “舒小姐,请允许我再一次的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也希望您和您的朋友们以后能多来我的店里,我店里的大门还有大门里的伏特加随时为你们敞开!”  然后就看见他把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了。欢喜之余,文慧还有我们众人也都各自举杯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叮叮的悦耳声音,大伙都小抿了一口之后,我开始继续往下讲述着我们的故事。  那是1910年4月的一天,良勇一家人已经在自己的阿玛家中住了有一段时间,自己刚生育的福晋也在齐齐哈尔安然无恙,舒舒服服的坐满了月子。中国大街的商户生意还需要他去打点,于是,他去跟自己的阿玛告别,打算过几天启程带着一家老小返回哈尔滨。谁知道,那几天,天色突然变得不好,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在加上回哈尔滨的道路因为天气逐渐回暖,大地开始出现大规模的翻浆(东北地区常年气温较低,气候寒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季节性埋藏在地表下的冻土层。当时的东三省,道路基本都是土路和沙石路,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一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冻土层融化,其中的水分由地下蔓延到地表,与筑路的材料混合在一起,出现的道路泥泞的现象,就是翻浆)。在东北,一说到翻浆这个词,那就代表着道路不通,交通阻塞。每到那时,有码头的城市还好,货物可以经过码头运送到城内,而其他的地方,要想运送货物,就只能靠人力来运输了。  虽说当时中东铁路已经修成将近十年,但是作为满洲勇士的后裔,良勇还是喜欢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家眷等人坐在马车里回家的感觉。所以,这十年以来,他还没有坐过一次火车。不过这次情况不同了,他必须马上回哈尔滨去处理事务,于是,差人去买了几张火车票(之所以派人去买,是因为良勇不想去求俄国人,否则,别说是免几张车票,就是再给他们一家人单安排一节车厢也不是不可以的),和家人一起,好像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似的坐上了回哈尔滨的列车。  黑色的蒸汽火车呜呜的由西北向东南方向行进着,福晋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丫头文慧哄着她玩儿。良勇却只是呆呆的向车窗外望去,看着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中蜿蜒的嫩江和高大茂密的树林,以及车道两旁普通人家里升起的炊烟,不禁在自己心里暗暗的担心道:  “这齐齐哈尔到哈尔滨的路,虽然只有三百余里,可是这两边道路平坦,有没有像牡丹江到哈尔滨那样多的山脉。一眼望去,两旁景色尽收眼底,没有什么山川河流之险,如若有一天,沙俄大鼻子或者是膏药旗的小鼻子占领了齐齐哈尔,那么他们就可以长驱直入,好像探囊取物一般的的打进哈尔滨了吧!”虽说这只是良勇莫名的担心,可是谁知一语成谶(趁),二十多年以后,小日本子还真是按照良勇想的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火车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到了哈尔滨,而是因为列车到了中途休息的『萨尔图』站(今大庆站),因为蒸汽机车但温度会随着运行时间不断上升,所以每经过一段地方,列车就要停下来给机车降温。也就是说,在萨尔图这个地方,良勇和这以车的人可以下车去透透空气了。刚一下车,良勇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几个有大有小连接在一起的湖泊,还有湖泊旁喝水嘻戏的鹤鸟。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来到萨尔图拉弓打猎的场景,那时候,鸟儿要比现在多的不知道有多少。夸张一点的说,就算是闭着眼睛,对着天上拉出去一箭,也能穿中两只鸟。一想到这儿,良勇叹了叹气,转身和家人回到了车上,过了不久,火车继续开起,向哈尔滨驶去。  到了哈尔滨火车站,火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他们一行人从车内走出了出站口,随即,叫了几辆黄包车,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家的『协统领』府。当时,已是中午时分,简单的用过了午膳之后,良勇就让自己手下的人把这段时间『中国大街』出的事情给自己详细的说了一遍。起初,良勇听的脸色铁青,不久,就又笑了出来。当手下说完事情原委后,他就叫人准备了一个手提箱的银元和金条,让管家孙叔驾上马车,和自己一起出府去了。
  随着一声马的嘶鸣,管家孙叔在道外区的太古街停下了马车,接着请自家老爷下车。良勇下车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四层小洋楼,只见,在二楼三楼的正当中有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哈尔滨长荣码头总舵』几个大字,良勇笑了笑,便径直向小洋楼内走去。  等到楼内的办事人员通报过后,就来了两个身影魁梧的壮汉对良勇说:  “协统领大人,我们老板现在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来请大人你到三楼的雅室等候他一下,有什么招待不周到的地方,他老人家一会儿亲自给您赔礼谢罪。”良勇点了点头,跟随他们到了三楼的雅室,那俩个人推开了们,只见,这间屋子说是雅室其实只有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已经掉了一些漆的太师椅,屋子里的地上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看上去已经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有人来过了,而桌椅则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特意搬来过来的,因为桌椅上掉下的漆,很明显就是搬到屋里时撞到了门脚磕碰形成的。  良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脸上上没有显露出一丁点儿的不满,转身对那两个人道:  “你们先退出去吧,这个地方挺好的,告诉你们楚老板,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两个壮汗说了声“是”,然后缓慢转身退出了房中,关上了门,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良勇把手提包放在桌上,接着坐在太师椅上,双眼环视了一下这间不是那么朝阳的屋子,不禁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位当年的老伙计了。  说到良勇大人的老伙计,实话说,也称得上是哈尔滨方圆百里之内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个楚老板,祖籍是山东厌次人,说白了,他们祖上跟汉武帝时的『东方朔』还是老乡呢,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东方朔带给家乡父老的智慧可就真的是所剩不多了。  楚老板的父亲楚有财,从小就跟着家里的长辈闯关东来到了东北,只是身材瘦弱,再加上其他亲戚总是欺负他,才举家从吉林公主岭来到了哈尔滨生活。要说这哈尔滨还真的是山美水美,人杰地灵,老楚家来到了哈尔滨,虽然没过上啥富裕的生活,但是这富饶黑土地倒也是能让家里温饱不愁。楚有财夫妻俩在来哈尔滨几年之后,也就是1870年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也就是这位楚老板,起名『楚三江』,这小子不爱读书,满脑子都是舞枪弄棒,江湖道义。楚有财无奈,等到楚三江念了三年私塾后就让他自己出去闯荡了。楚三江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码头帮穷苦人写个诉状什么的先生。  后来他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一行,就转投到了『长荣帮』,负责帮长荣帮在哈尔滨打码头,由于自己身强力壮,也还算是识文断字,没有几年,就在哈尔滨码头打出了自己势力。在这期间,他曾因为失手杀人入狱,这个案子当时正好是由良勇负责处理。良勇帮他处理好这个案子,安抚了死者家属,楚三江也就无罪出狱了,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便十分要好。只不过,在他得知良勇准备和俄国人一起开发商铺的时候,就慢慢认定良勇是一个卖国贼,从此和他疏远了,这一疏远就是十年。十年间,良勇中国大街的生意越来越兴隆,楚三江也从长荣帮的分舵主被推举成为了总舵主,还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叫『楚天佐』。而且,由于楚三江经营有方,长荣帮也就成为了哈尔滨松花江码头最大的帮派了,在当时,用『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这几个字来形容他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正在良勇想到此时,屋门开了,只见一个身穿长袍马褂,手里拄着一根圆木手杖的中年人进来了,那人中等身材,有些发福,来到良勇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  “给良勇大人请安,凉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鄙人招待不不周处还望大人您多多海涵。”  良勇看见楚三江的穿着打扮,只觉得心中好笑,心想这楚三江也是恶霸当到了一定境界,想附庸风雅了吧!  其实,这只是拿楚三江打趣一下,良勇也不能明说啊,就向楚老板回答说:  “没事,这个地方挺好的,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打扫的屋子让我待在这儿,不是一般的朋友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说完此话,良勇大笑,楚三江明知自己让人打趣了,也没办法还口,就把脸一板,瞪着他那副大眼,表情严肃地说:  “良大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不说,我楚某人可要送客了。”  良勇一听这话,顿时拍桌而起,对楚三江说:  “楚大眼睛(楚三江人送外号楚大眼镜),你好大的狗胆,为一己之私利,企图害数十万哈尔滨百姓之性命,为汝区区一个码头帮派而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本官严加详查之下特来救尔等的狗命,谁知尔等却不思悔改,丝毫无大祸临头之担忧,似汝等自己找死之人,实属可恶,死有余辜,且对本官无礼至极,实属可恶,我走了,你们就在这等死吧!”说完,便向大门走去,楚三江让良勇这突如其来的一阵义正词严的话给镇住了,一时摸不着头脑,又看见良勇向外走去,下意识地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声音颤抖的问到:  “不知大人为何所说如此,还望大人救我一命啊!”  良勇一听,正中下怀,心中暗道“他到底还是个江湖之人,没有什么太多的文化,要是不出此下策的话,还真不一定能镇得住这个老不死的。”  “本协领近视听闻你们长荣帮要对在哈尔滨的大鼻子(俄国人)动手了?你们是要杀他们么?”  楚三江说:“良大人,您是知道的,你们中国大街还有哈尔滨全城凡是走码头的货物七CD是我手下的兄弟们来运送的,大家都是穷苦人,在码头也就是挣口饭钱,现在可好,自从你们中国大街开张到现在,中国商铺三十八,俄国商铺四十六,六成的货也是走我的码头,起初还好,这大鼻子还不敢赖账赊欠运费,谁知道今年,他们不仅到现在一分没给过我,还在码头寻事打死了我的几个弟兄,我忍不了了,就想让我手下这几百号弟兄晚上带上家伙,去俄国人待的地方,也弄死他们几个人,让他们也知道知道疼。”  良勇看的出来,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不服,更何况这他哈尔滨数一数二的帮派领袖,但是要是让他胡来,那老毛子就有借口再次开战,侵占更多我们中国的利益了。  于是,良勇开始心平气和的对楚三江言道:  “楚老板,你我的交情也算是过命,我不能眼看着你走歪路不管,你去报仇,是你自己消停了,你想没想过那会给老毛子在此开战施压的理由,只会让事情更加的遭,说不定那时候,连码头都成老毛子的了,你难道还想让日俄战争的旧事在哈尔滨重演么?你别忘了,要是没有哈尔滨,就没有你父母和你的今天,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让我手下的兵把你的码头全给围住,让你们一个人也出不去,一趟货也走不了,还当何如,你自己决断吧!”  楚三江听完,在嘴里嘟囔了一声,那我的弟兄们就白死了?良勇听他话语不再激烈,意识到事情有了转机,继续说:  “这你不用担心,我带了一些金条银元在这提包里,就是给码头上穷苦工人和枉死的弟兄们的,这都是我的私产,你放心,我也算是行伍出身,对此也是愤怒,只不过你我皆要以大义为重,不能胡来,我保证,只要你在忍一段时间,半年之内,老毛子欠你的钱,一分不少都会给你,我亲自去和沙俄领事馆的人交涉。”  楚老板听罢,认为这也是个没办法的办法,再加上刚才对良勇确实是怠慢了不少,于是说:  “多谢协统领指点,我自当照做,只是方才招待不周,希望大人与我到后堂,一起小酌一下,也好让我赔罪才是。”  这楚三江盛情难却,并且也同意了自己强人所难的要求,良勇不好推辞,也就答应了下来。  在后堂饮酒的时候,楚三江突然不合时宜的问:  “良大人,如果您说的话你自己做不到或者你食言了,那该怎么办啊,我这买卖可是拖不起耗不住啊!”  良勇心想,没想到这家伙粗中有细,还留了这么一手,正在良勇想着用什么条件安抚楚三江的时候,后堂的屋门被慢慢推开,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走了进来对楚老板高兴的说:“父亲,父亲,我能把屈子的『离骚』都背下来了!”  良勇一见,这孩子倒也聪慧机灵,心中也有了主意,于是对着楚三江说到:“如果我食言的话,那么我就把我的女儿文慧许配给你的公子楚天佐。”  楚三江一听,喜上眉梢,毕竟现在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更是一个劲儿的给良勇敬酒赔罪了。又过一会儿,吃完喝罢,楚三江毕恭毕敬的把良勇送到了洋楼的大门外,文慧的父亲上了自家的马车,孙叔赶着马车,不一会,便和良勇消失在了太古街的尽头牙消失在楚三江和他五岁的儿子『楚天佐』的视线里,扬长而去。
  半年的时间过的真快,已经是1910年的11月份了,这一天,良勇正在府中喝茶呢,只见有下人来通报说,:  “启禀大人,长荣帮总舵主楚三江前来求见。”  良勇心想,这老家伙一定是带着礼物来感谢我在半年之内做通了俄国大鼻子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认识到得罪你们长荣帮是弊大于利,得不偿失,补偿清了之前所欠的全部货款。特意来个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良勇原本有意不见,转念一想,人家好歹是一个总舵的舵主,在哈尔滨也是树大根深,呼风唤雨,如果就这样把他拒之门外,怕是不是太好,于是便告诉下人说:“嗯,知道了,让楚老板进来吧。”  下人们退出了府中的正堂,走到院门外,随即毕恭毕敬的把楚三江带到了良勇面前。楚三江看到良勇赶紧伸手作揖问安,良勇也照例还礼,随即首先开口对楚三江说到:  “楚老板,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酬谢本官的速度倒也是挺快,俄国人昨天刚把欠你的钱补上,你今天就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来谢我了?”  可是,还没等良勇从这得意劲儿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只看见,楚三江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而自己呢,顿时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良勇赶紧把楚三江扶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问:  “老伙计,你这怎么了?难道这是有意羞煞本官,还是你有什么隐情不敢告诉于我,如果真如此,还请快快如实道来,不要误了正事啊!”  楚三江缓缓地站起来,回答说:  “启禀良大人,小人遇到了一桩怪事,本想不了了之,但是人命关天,丧命之人一个比一个多,小人实在不敢欺瞒,前来禀报,还望大人严加查探,还小人以清白。”  良勇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于是继续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楚三江这才说出来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楚三江虽说是文化不高,但是他极其会做生意,除了码头运输,还利用码头盈利的资本去投资酒店,驿馆,渔猎,还经常在冬天派人去中俄交界的地方去进行货物买卖,或者让自己手下每年最穷苦的几个弟兄们,去给在东北的俄国猎者打短工,随着资本范围的越来越大,久而久之,他才在哈尔滨有了自己的一片天下。今年,他照样让自己手下最穷国的几个弟兄去给在满洲里给捕猎『旱獭皮』的俄国猎户帮工,忙活了一个月左右,当地的俄国管理者突然告诉所有俄国猎人让他们停止捕猎旱獭,并且要求他们遣散自己雇佣的中国贫民,让他们回家。本来唯利是图的大鼻子这次倒是乖乖的听话,不仅把所有的中国人都打发回来,而且还给他们多发了一些工资。起初,那些穷苦人还不太愿意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但是一看大鼻子破天荒的给他们发了这么多的工钱,也就不再迟疑,赶紧的回到住处收拾行李准备回到哈尔滨老家过年。  而事情的蹊跷恰恰就发生在人们从满洲里回来以后,深夜,咱哈尔滨『傅家甸』地区一家名叫『万利坊』的赌场之中,在赌桌牌局正对着的两人因为输赢互相笑着叫骂的时候,就在赌桌旁的众人围观这场热闹的时候,这两个人手中刚刚抬起来的赌盅,突然悬了半空之中,盅里骰子叮铛作响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就在围观众人迟疑之时,那两个人突然到底不起,口吐白沫,引得众人一片惊慌,四散而逃。  赌场里的伙计把事情急忙告诉给了赌场老板,老板有些吃惊,但又一想这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己也不能乱了心智,自己吓唬自己呀,还是找个明白人弄清楚的好。由于这间万利坊赌场长荣帮的产业,于是老板就把这事告诉了楚三江。楚三江最开始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两个人就能一起死的那么巧?难道死这事儿还能有事先约好?『他妈了个巴子的』,这事整不好,应该是邪神作怪,嗯,没错,快到年根了,这阴魂与厉鬼也该出来了祸害人了,没事,啥事都没有,这都不是大事。他安慰着自己说。  于是,楚三江给赌场老板让10块银元,让他去松花江以北的兴隆屯去找一个在哈尔滨当地十分出名的『萨满婆婆』去做法来神消灾。这赌场老板听楚三江这么一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他赶紧差人去把萨满婆婆『丁桂香』请过来,这位丁桂香看到了这么多的大银元自然是乐的出马,她立马带上了自己必备的请神工具的『文王鼓』和『赶仙鞭』,又去了临近屯子把自己的助手也就是咱们常说的『萨满二神』『吴慧东』也找了过来。  来到了万利坊,老板对他们好生招待,他们两个也秉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办事原则,在两具遗体面前,好生超度了亡魂,又请了东北保家仙儿『胡三太爷』来去除污秽鬼魅之物。  本以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楚三江正在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感到兴奋异常的时候,一个顿时让他惊慌失措,感觉顿时像是要把魂都要丢了的消息突然传来。  原来,楚三江所认为的污秽邪神并没有被赶走消灭,反而这店里负责抬走死尸的几个伙计和那两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具有高尚职业道德的萨满大神,萨满二神也都突然死掉了,而且死因依旧十分蹊跷,他们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既不是呛死的,也不是噎死的,所以死因无从查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些人和那最先死掉两个穷苦人应该是同一种死法。  楚三江开始有一些慌了起来,但是多年来打码头闯天下的经历又让他提时刻提醒着自己,天底下根本没有那么多蹊跷的事儿,除非这万利坊的人全他妈都给我死了,否则我绝不相信这是有那么他妈的蹊跷。可是。可怕的事情再次来到了,楚三江又一次接到消息说:  “跟着那两个死掉的人一起看赌牌的码头伙计们也都一并死掉了,单单一天之内就死掉7个人,而且死因跟之前寺院所有人完全相同,没有其他的差别。”  这下子,楚三江彻底的惊慌失措了,他顾不上大鼻子刚给他的欠货款,就急急忙忙来到了协统领府,对良勇说明实情,因为楚三江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总舵主或者什么牛鼻子老道儿,法师啥的能控制的了得了。  良勇一听,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他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即让府里的下人去给自己所带军队中的仵作传话,让他先去死人状况频发的『傅家甸』去勘验尸身,再回来像自己和当时的哈尔滨统领『于驷光』禀告。然而,良勇,楚三江,还有仵作对于驷光禀告的结果却是依然让人匪夷所思。
  1910年的十一月末,一列由京师开出的火车,沿着南满铁路与北满铁路,呼啸着来到了关外。当列车缓慢的停靠站哈尔滨火车站的月台时,车门一点点的拉开,只见从车上下来了两个30出头的年轻人,站在最前面的人,身材中等,颧骨却比较高,并且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有些风趣。而后面那个瘦高的人,穿着西服,手中拎着一个手提箱,用长臂猿来形容后面的这个人,其实一点也不为过,反而是恰到好处的。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紧接着要下来的十几位身穿白大褂的人,不用问,从他们的穿着上就能知道他们应该是医护人员。而那走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叫做『伍连德』另一个叫作『林家瑞』。  伍连德是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医学系的马来西亚华裔,是当时年毕业于剑桥医学院年龄最小的一位医学硕士,只不过这个华裔却压根连一句完整的中国话也说不利索。所以,现在他身后一步不离跟着伍连德的林家瑞不仅是伍连德的医学助手,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伍连德的汉语翻译。  至于说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哈尔滨车站,这还要从十天前的哈尔滨统领府衙门议事堂谈起。  那天,楚三江,良勇勇还有被派去检验尸体的仵作吴六,坐着马车急三火四的来到了统领『于驷光』的府中,于驷光听下人禀告说:“良勇勇和楚三江江一起来了”。便隐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于是他没有拖延,马上就把他们三人请到了议事堂,要他们说明来由。没有官商之间的客套寒暄,也没有同朝为官的繁文缛节,有的,只是一副副凝重的表情和眼神。楚三江和良勇说完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于驷光赶忙问到仵作说:“吴六,你看勘验的尸身有没有什么与其与其它死尸余种不同之处,是否勘验得当,有无疏漏披露之处,如实招来,若有不实,必治你重罪。”这个吴六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是起码职业道德还是有的,他对检验结果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全都如实的告诉了于驷光,据他所说:所有的尸体死亡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的身体呈斑点状的紫红色,身体表面没有明显被别人用刀斧等物砍伤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伤痕,,也不是窒息死亡。据他调查得知,这些人生前,会出现突发性的咳嗽,发烧,四肢无力的症状,应该是属于突发性死亡,而这种怪病究竟是什么,吴六至今也都不敢妄下断论,他只是对于驷光说:“启禀大人,据小人判断,这个怪病可能……可能……是瘟疫吧,因为这样的症状我只在老家山东见过一次,来哈尔滨十多年了,却一次也没有见到过,还请大人速速查明事情真相,以免再增伤亡,因为如果真的是文艺的话,那么这种病每天传染而死的人数会急剧的上升,如果管理不当或者处置不当,到时整个哈尔滨的人口都可能在数月之间化为虚无,还望大人明鉴!”  在这三人的附和声中,于驷光更加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向当时的大清国摄政王载沣,发了一封电报,详细说明了哈尔滨的情况,并且希望在风能够迅速派人来到哈尔滨帮助探明事情真相,控制病情。载沣收到电报后,立马进宫向隆裕太后请示,隆裕太后将事情的解决寄希望于西方列强诸国,而摄政王觉得这样做有失天朝上国尊严,希望把事情的处理交给一个中国人来做,可是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一个中国人呢?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在朝堂上一番苦苦争论之后,还是外务大臣『施肈兴』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出来。也就是他推荐了伍连德,虽然这个伍连德不会说中国话,但他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裔,也算是让江河日下的大清王朝,挽回了一些尊严吧。  议选出伍连德这个可用之人以后,载沣命令内务部当即下令指派伍连德为『三省病情总医官』,有便宜行事之权,自接到任命起10日之内启程奔赴哈尔滨。而这也就是故事开头,我对你们所说起的那一幕。  在哈尔滨车站的月台之上,于驷光,良勇,楚三江三人看见有与电报上所形容之人的外貌都差不多的两个人迎着他们走来,便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上面指派下的有能力之人了。  这三人上前弓腰施礼,向刚到哈尔滨医官问个好,谁知道这倒是把伍连德吓了一跳,他一时间表情茫然,不知所措,这三人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的医官大人不高兴呢。就在于驷光三人,合计着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妥之处呢,只见伍连德身后的助手兼翻译官,将于驷光的话用英语翻译给大医官听。伍连德听完之后,脸上只是僵硬的一笑,从嘴里硬撅撅地蹦出来一句话:『THANK YOU !』。  这三人见到此番情景,顿时有些诧异,不过他们毕竟为官为商多年,吃过的盐比普通人吃过的饭都多,就连其中最没有文化的长荣码头总舵主都明白明白过来了,这大医官就是个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洋鬼子,一时口无遮拦的说到:“这摄政王大人是咋想的,让一个中国话都一句说不利索的外国人给咱们看病,他到底是想让洋鬼子给咱们看病呢,还是想让咱们得病都死光了呀!这个真是够他妈了个……”楚三江刚想把他那句他妈了个巴子的说出来,突然想起来人家是摄政王,可不能胡言乱语,就把说了一半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还没等于驷光发话,良勇先发制人的说:“楚老板,不得对医官先生无礼。”楚三江这个老油条也顺着话把往上爬,答应到:“是,谢良大人教诲!”  这刚才发生的一切,林翻译还没对来得及伍连德说,而伍连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错,他只能看在眼里,因为他也没办法记在心里呀,谁让他根本就不知道楚三江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还是林翻译人品不错,见伍连德没有问自己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又给伍连德叽里呱啦的用英语唱了几句喜歌,然后又对于驷光等说,伍连德医官想问问你们大伙,发生在哈尔滨的怪病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看到这个洋鬼子还是有点儿靠谱的,于驷光三人悬着的心也就算是稍微的放下了一些。他让林翻译告诉伍医生,自发病开始到今天的所有病案都在自己的统领府中,希望伍大人不辞车马辛劳,随他一同坐车回到府邸,仔细观察病案病历,用以早日想出治病之策,救灾民于水火之中,自己替数十万哈尔滨百姓,谢谢伍医官了!
  在统领府的一间偏房里,有一个人正在屋中的书柜前神情凝重的里仔细的翻看着什么,一行又一行,一页又一页,没错,这个翻东西看得人正是『伍连德』。  伍连德虽然对哈尔滨病情的严重性有所预计,但是从病案上来看,病情发展的程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预期。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深入重病区,去掌握第一手资料,才能对病情作出正确的判断。于是他让林家瑞去通报于驷光一声说他要亲自去一趟『傅家甸』检验病况,于驷光当即对伍连德刮目相看,认为他是有大医德之人,并提醒到:“傅家甸灾情乃东北诸省之重,伍医官还望做好准备再前往探查,望伍医官一切小心。”  得到哈尔滨父母官的许可之后,伍连德、林家瑞以及他的医疗队,在统领府卫队的保护下,乘马车来到了傅家甸地区的外围地界。赶马车的师傅不愿意再往里面走,于是他们一行十几个人,便步行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傅家甸的中心区域。虽然他们带着德国进口的口罩,你穿着经过仔细消毒的卫生服,可是他们当中依然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们知道,哪怕只是一个环节的疏忽大意,也足以让他们把命葬送于此。  一路上,映入他们眼帘的不仅仅是傅家甸地区穷苦大众的生活,还有他们饱受病痛折磨,面黄肌瘦的病态,他们没有见到一户人家的大门是关上紧闭的,而都是大门敞开的,那些在病痛中垂死挣扎的穷人们,不仅一个劲儿的咳嗽,而且咳嗽多了的时候,自家的屋子里就会出现一种难闻的味道,所以他们才能忍着凛冽的寒风把屋门打开。院门旁还有道路上的死尸一具又一具,他们甚至还见到了一个只有三两岁还在啼哭的婴儿婴儿,被父母从屋内扔到了屋外,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又走进了屋里。武伍连德一行人把此间种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心痛,因为对于医生来说,看见病人躺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又没有能力去救治他们是一件绝对痛苦的事情。  他们检查了路旁的死尸,又到几所民宅当中去观察并记录患病者的患病特征。当其中一位瘦弱的男子,用乞求的眼神对着伍连德说:“洋大人,你能救救我吗,我还不能就这样死,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伍连德知道他是在向自己求救,可是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的疗法,只能给他打了一针吗啡,让他能够在死之前,舒服地待上一会儿。  医疗队的人希望能抬走几具死尸好让他们进行解剖来开展病理研究,确定最终的病因。可是却遭到了傅家甸的人们的集体反对,事态甚至达了双方对峙的时候,最后还是林翻译出面,一不带走尸体进行解剖作为条件,平复贫民的愤怒,随后一行人又徒步走出,来到了傅家甸的外围,与前来接应的楚老板人马回合,然后返回统领府。  再向伍连德当面陈述灾区病况时,他着重对当地人反对解剖的事件提出了疑问,认为为什么会这样?在一旁的于驷光无奈让林家瑞翻译告诉伍连德说:“这是中国数千年来留下的《孝经》中所说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导致的,伍先生你不知道,在中国古代,不要说是什么解剖,就连割断头发,对当时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惩罚与羞辱,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觉得可耻。所以要想从傅家甸人的身上进行解剖那是难于上青天的,伍先生,还请你多想想办法。”  伍连德听完,皱了皱眉,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进行解剖的话,最终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场灾难,谈话一时陷入了僵局。此时突然有一个统领府的下人对于驷光说到:“老爷,咱大清的人看不惯什么解剖啥的,那大鼻子跟小鼻子是不是没啥事儿呀,我就不相信那傅家甸绝大多数都是穷苦工人,又基本都在码头以及道里、道外两个区做苦力,我就不信他们没有把病传染到日本侨民区当中,如果他们之中有得病死的人,那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悄悄运来解剖了不就行了吗!”于驷光一听,觉得倒也是一个好主意,就又求林翻译把他们的想法翻译了一下,告诉伍连德。  伍连德多觉得事情到了这样也只能如此。于是就在第二天的晚上,“全副武装”的良勇部下,从道里日本侨民区,偷偷搬运出来一个刚刚得了傅家甸怪病死亡的日本妇女的尸体,送到了临时修建的解剖室中。  解剖室中的伍连德,丝毫不敢怠慢这具遗体,他以最快的速度提取了病理,把附着在载玻片上的病理,迅速的放入倒刚刚有林家瑞调试好得那台,他们从欧洲带回来的『列文虎克显微镜』下,在显微镜下,伍连德仔细一瞧,只见一些又圆又短小的病菌,透过倍数镜映在自己的眼底。伍连德粗粗的喘了一口气,因为他的猜想终于得到了准确的验证,没有错,再附加点爆发的这种怪病,就是『鼠疫』。  在一旁充当助手的林嘉瑞,见伍连德喘着粗气,便用英语上前问道:“伍博士,你究竟发现了什么?”伍连德对他说,:“经过仔细的观察,我可以完全确定,这是一场鼠疫。”  林家瑞一听,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也是一个学医之人,他知道鼠疫意味着什么。要知道,在晚清时代已前,全世界一共爆发了三次鼠疫,第一次在公元前六世纪,第二次在14世纪的欧洲,第三次则发生在18世纪,波及了32个国家。从病死的人口来说,只是14世纪那场欧洲的鼠疫,在数十年里,就造成了7500万人口的死亡,间接导致了东罗马帝国的灭亡。而哈尔滨的这场鼠疫就意味着,只要得上了,就会一命呜呼,只要防治的不好,就会让黑死病第二次在历史上是重演。  第二天一早,伍连德等人把情况详细的报告给了于驷光等人。于驷光复向京师拍去电报,上面写着东北病情的详细情况,并附上了一份伍连德的治疗意见和医疗补充请求,要求从关内扩充医疗人员。  清廷十分重视伍连德的治疗报告,没有拖延,全部应允,同时下圣旨正式指派伍连德为『东三省防鼠疫全权总医官』,统筹,东北防疫之事。而此时,已经是1910年的12月中旬了,而伍连德没有预见的是,更大更严峻的挑战,才刚刚来临。
  日,在奉天举行的万国鼠疫研讨会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男子,在会上发表了自己对于东北这场鼠疫的看法。他说:“据推测,这场鼠疫应该是由旱獭皮引起的,俄国人雇佣中国人去捕猎旱獭,而汉他本身就有携带着鼠疫病菌,因而在满洲里的俄国人和中国人身上都进行了传播,只是俄国人发现控制较早,所以没有在俄国侨民区大规模蔓延。”同时,这名男子也谈到了一个自己的新猜想。他认为,以往鼠疫的传播,在医学界普遍被认为是经由跳蚤传播到人身上的,而自己在实地观察中发现,在当时寒冷的东北,对于跳蚤滋生的来说,环境是十分恶劣的,而这种滋生的速度与鼠疫传播规模来看,并不是成正比的。鼠疫传播的人数已有最初的三五人变成每天二三十人,极盛时能达到每天五十人左右,于是他大胆怀疑,这场鼠疫应该是先经由跳蚤传播到人体,再从人体与他人说话谈吐当中喷出的飞沫或而传染给他人。  这个青年人希望大家能够共同探讨一下,看看自己的猜想是否可以成立。已经过一系列的争论之后,与会代表基本同意了伍连德的假设,研讨会的主席团,你把这场不同于以往的鼠疫命名为『肺鼠疫』。会议即将结束,突然,一个身穿西服,风度翩翩的人,缓缓地推开了屋门,站在了众人面前,经过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他说明了这次自己不请自来的原因,也阐述了自己与伍连德关于鼠疫传播途径的看法。  这个法国医学专家『梅思尼』认为,哈尔滨的疫情虽然严重,那是由于东北人民对于鼠疫没有抵抗力,鼠疫传播的根本原因依旧是跳蚤,任何数据都不会经过飞沫以及呼吸来传播。  这位梅思尼教授,之所以敢下这样的论断,是因为他曾在两年前的唐山,成功地控制住了一场小型的鼠疫,而他控制的主要目标就是消灭跳蚤。跳蚤一旦全部消灭,瘟疫自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这也是他成功的经验。  在席的议会人员,一听到梅思尼的成功经验,再加上对伍连德华裔身份的不满与不屑,纷纷向五连德发难,并要求主席团指派梅斯尼与伍连德共同前往哈尔滨防控鼠疫。  梅思尼欣然接受任命,而伍连德虽然有些不满,但一想到毕竟又多了一名人手能够帮助自己,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会议结束,伍连德,梅思尼一行人搭乘火车返回哈尔滨。由于得到了与会诸位专家的支持,伍连德开始大规模地部署防控措施。  首先,伍连德决定严格控制人口流动,缩小鼠疫传播范,将傅家甸划为重点防控地区。其次,他严格要求所有医护人员与在职官兵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进行消毒,必须时刻佩戴口罩(这种口罩一普通口罩不同,使用两层厚厚的棉纱布在于两层纱布之间置上一层厚厚的药棉而制成的),伍连德认为这会有效地减少飞沫对鼠疫的传播。最后,他把已经患上鼠疫的病人按病情划分到不同的病房之中,如重症病房,轻病房,疑似病房等,并且每天对病房按时进行严格的消毒,并且在院中支起大锅煎药,让病人能够缓解一丝疼痛。  一下又一下,防治措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梅思尼对这些可是一点也不买账。他拒绝执行伍连德的一切防御措施。并且通过自己法国公民的身份,利用法国政府向清廷施压,要求任命自己为东三省防疫全权总指挥。  可是谁知,一向软弱无能的清政府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还有几分血性的,对法国人的压力置之不理。梅思尼开始气急败坏,处处和伍连德针锋相对。  一日,梅思尼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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