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被人欺负,不是很严重,身材壮的男生穿衣打扮很壮,但是一套组合拳打过去扛不住。练柔道的,蛮力拼不过,咋整。

普京:柔道理论搞外交 东方哲学借力打力_卫视_凤凰网
普京:柔道理论搞外交 东方哲学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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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亮亮点》节目在凤凰卫视资讯台播出
首播时间:(周一)20:15--21:00&&
重播时间:(周二)03:15--04:00 14:15--15:00
动画短片:
女:小弟,怎么把我家豆丁摔成这样了?你瞧,把我们家墙砖都砸歪了。
男:对不起,是我急于求成,一时领功心切。
女:我说小弟你这是怎么了,练什么功走火入魔的?
男:别叫我小弟,现在请叫我普迷。作为俄罗斯总统普京的粉丝,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牵动着我这普迷的眼球。这不,他在圣彼得堡领衔主演跟普京学柔道的教学片我这边就已经开始感受这柔道的魅力了。
女:我说呢,我也早就听说普京对柔道情有独钟。他不但本身是黑带六段,连世界冠军都是他的弟子。
男:普京除了是一名实战高手,他还亲自写书,阐述自己的柔道理论。
女:写书?
男:没错,他还以柔道的理论来搞外交,不管对手有多强大,只要你掌握技巧,抓住对手的破绽,就能借势击倒对手。柔是为了克刚,退让是为了取胜。说真的,自从练习了柔道,我也能感同身受的领悟到普京所说的柔道不是简单的体育运动,而是哲学的境界。
女:得了吧,我看你那点境界,也就欺负欺负豆丁。
男:听你这意思是不相信我有真功夫了?那咱切磋一下,监视一下我偶像的招牌动作,扫腰。
女:别别别,打伤我还怎么逛街去呢。
何亮亮:普京跟戈尔巴乔夫不一样,他不需要也不可能卖广告,但是最近他却同意在一部教柔道的教学片子里面自己出现。那么我想这跟广告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当然反映了普京本人对柔道的热爱。为什么他要把柔道当成一种哲学?我们知道普京是在列宁格勒长大的,他读中学的时候就开始在业余时间参加柔道学习和训练,进了列宁格勒之大学之后,他继续保持这个爱好。而且根据传记的资料记载,普京还曾经在列宁格勒的青年柔道比赛当中得过冠军,可见柔道是他一个终身的爱好。
其实俄罗斯人有自己各种各样的体育活动,包括像桑搏式摔跤这样的一种摔跤,但是普京却非常喜欢柔道,很明显,他是从柔道当中领悟到了一些体育运动本身以外的东西。刚才我们讲到了俄罗斯这么多领导人,只有普京他开始从柔道这样一种东方的文化,这样一种日本式的文化当中,体会到了一种新的东西。因为俄罗斯是这样一个大国,这样一个民族,他只是靠蛮力显然是不行的,这一方面俄罗斯已经吃到了太多的苦头。这样一个超级大国,没有打过一场仗,就败在了冷战当中,就败给了他的敌人。我觉得这也是普京会从柔道,把柔道作为哲学来考虑国家和民族命运的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当这个国家,当这个民族它衰落了,但是它的底气还在,那么如何不适用蛮力,而是要借力发力,来跟自己的对手周旋?而这种对手与其说是一种水火不相融的对手,就像美苏那样的冷战的对手,不如说像今天的俄罗斯和美国。其实今天的中国和美国也是一样,互相不是敌人,但是互相肯定是对手。因为世界虽然很大,有将近200个国家,但是能够容忍大国的舞台是很有限的。当一个超级大国他霸占了大部分的舞台时,他不允许其他的大国的复兴或者是崛起,但是其他的大国他不可能因为你美国不允许,我就不崛起,我就不复兴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不是用蛮力,而是要借力来成长,来跟自己的这个对手周旋呢?我们从普京喜欢柔道,大概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
时事亮亮点往期精选:《暗流之门》
第1章 挖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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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四娘披着麻衣,面对着大门盘坐在草团子上,她的目光没有焦点,似乎在遥视着北边那连绵千里的山脉。
缓过神后就咬牙切齿地啃着一个烤羊羔腿,连嚼了几下就大口吞下。然后她摇着头,对着院子里一个卷起来的草席子叹气道:“爹啊爹,你怎么就马上风了呢,还是二十个大子儿一次的红草姑。瘦溜溜的腿还没我胳膊粗,那些细条子的姑娘哪点好了,稍微来点饥荒都熬不过去。“
旁边的三个帮众不知该怎么接话,但也见习惯了四娘没溜的样子,只得由着她摇头叹息。他们正一个个蹲在窗台下,忙着吸溜着面条。
一个吸溜几下,连汤都喝完了的光头扶着墙慢悠悠地站起来。他摸了摸肚子,走到房檐下的杆子上自取了一挂面放进锅里,又加了一瓢水,再添两把柴,然后就半蹲着,眼巴巴地等着水开。
他对四娘说:“给咱爹留点面子吧。”
“德性!金头,你吃得都蹲不下去了,一会要干不了活我就把那些面条从你肚子里攥出来。”四娘撇着嘴,不屑那光头的样子。
金头扶着灶台站起来,却也不示弱:“好不容易咱爹死了,坟得兄弟们挖,洞也得兄弟们掏,不吃饱能行么。改天,改天等生我的那个亲爹死了,你们也来吃个肚圆!”
四娘啐到:“这话弟兄们可都听到了,等找到你亲生爹了,大家一起动手打死,到时候招呼着邻居都来,一定要吃穷你”
金头低头搅了搅面,觉得还没熟,头也不抬的说道:“且找着了再说,第一脚留给我。”
屋里另外几个应道:“且得找。”
这马四娘乃是河青县不寻常的一个女子,七岁孩子王,十岁赶野狗,十五打穿街,拳头砸青砖,臂膀众人羡。她正是北城酒肆老板兼北城有活力社会团体北城帮的帮主马七斤的最小女儿,见过她行止的众人都纷纷赞其有乃父之风。
马七斤流年不利,长子抢地盘时跌倒,一头碰死在烂墙砖上。没几年次子捡了脏东西吃,腹泻而死。故而便将四娘捧在手心里,宝贝得什么似地。
那真是要狼牙棒不给剔骨刀,要打狗棍一定给裹金头的,要砸人堂口就一定亲自叫齐弟兄们护着。北城众如今的地盘,到有一半是她带人打下来的。
一会众人都吃得了面,又闲扯了一会,好消消食。休息好了之后便在四娘带领下,从裹着马七斤的草席旁拿起了挖土工具,晃晃悠悠地挨个走进已经打开的地窖。
这地窖不仅是北城酒肆存放东西之所,还是北城帮悄默声挖出的出城地道的入口,北城墙外有处小院便是其出口。通过这地道进出些东西能稍微省几个子的入城税,时间长了酒肆也能多攒些钱。
更多的例如肉食、粮食也只是自己用,往市场里贩卖却是不去碰的,动了西城大户的财路可不是明智的事情。但把这地道扩大些,好运些粗苯东西也不妨事,于是马七斤前阵子提出扩大的意思,帮众也觉得有好处便齐声同意做了。所以待帮主马上风后也没弄得人亡政息,由于事关众人利益,这些人竟是先掏洞,再出殡的。
等最后一人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走下地窖后,从院外一个不起眼角落里蹲着的瘦子站了起来。他踮脚扒上院墙,目光四下里细瞅了数圈,确定没人又默默等了一会后才向街角招招手,便有七个人立刻走了出来。
这七人中走头前的是个壮汉,他双手抬着个由几条厚木板拼起来的大宽板,彷佛是个大盾。身后面跟着的三人擎着长棍,再后面三个手里则是攥着砖头,并且还斜肩挎着几个布兜,里头鼓鼓囊囊沉甸甸地似是放满了砖石。
瘦子也没跟他们搭茬,自顾翻身入院,腿打了一个弓就轻声落在了地上。然后他几步走到门口拨开门闩,为那几人打开了院门。
周围邻居见此变了变脸色,继而纷纷熟练地唤着家人回来,紧闭了门窗后便再无声息。抬板的壮汉先下地窖,几人中持棍的则从怀中掏出锋利的金属尖刺固定在棍首,这样便有了个建议的木枪。然后也接着跟了下去,带砖石的则是跟在最后面。
那开门的瘦子却没有下去,他转身出院,然后快步奔出北门,并继续跑了数百步。登上一处土丘上挥动红巾以向远处发出信号。
更远处的矮树从里便陆续又走出几个板、棍、砖齐备的人来,他们目的明确地向北城帮在北墙外购置的那处小院走去。
却说四娘带着众人进了地道。这地道并不显低矮,众人行走其中,既不必担心碰到头,也不用束手将家伙事抱在胸前,可以一手提着东西并自然垂在身侧而不会碰壁。
这里每隔二十步齐眉高的洞壁上还掏了些个小洞,洞里用来放置油灯盏。然而走在前面举火把照明的人却并没有点燃它们的意思,这些是每次来回运货才舍得点的。
走了近百步后,这些人到了一处明显收窄的地方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接着前面两人就用麻布巾围上嘴鼻,然后开始刨挖起洞壁了。
四娘也拉起事先打湿的麻布巾围上,随手点燃了就近的油盏。走在后面的金头跟前面的说:“你们挖的时候小心着些,这里当初挖的时候就觉得声音不对,昨天我挖的时候更是觉得声音有些空,要是挖到了臭坑,可得灌你们一身。”
前面干活的不乐意了,就说:“刚吃完别这么恶心,不然你来挖,我们到后面搬土。”不过手下的力道确实是轻了些。
四娘搭茬道:“你们说这儿要真打通会有啥一口井?别家的洞?还是啥时候的老棺?”
一个话多的接茬:“最好不要是别家的洞,这样咱辛苦打的洞让人嚷嚷一嗓子就白费了。到时候就算交完了罚,以前有赚的也全都白瞎搭进去了,说不定还得赔更多。被人知道了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要是打到了井也没啥好处。
刨出来棺材虽然晦气,但如果要是富贵人的咱也不亏待他。一定送他条好席子,再在北边乱葬岗给他刨个坑,取他一身宝贝当谢礼就行了。哈哈哈……”
那人说到开心的地方不由得手上劲大了些。
“噗”一声,这似是打穿了什么的声音让四人一愣,接着其中一人喃喃的道:“最好是棺材,最好是棺材……”然后拿过火把凑近小洞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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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河遇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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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四娘低骂一声,她的反应也不慢,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人,也凑上去想看清楚。
瞅了几眼也看不出啥来,性急之下索性要过镐头就“咚咚”几下刨开个能让人翻过去的大口子,然后又用火把探过去晃了晃。
令她失望的是对面既不是棺材,也不是别人家挖的地窖,空气中有湿气却不是水井。这是条近乎两人高的卵形长洞,他们挖通的洞口便是开在这洞壁的中间,轻轻一跳便能着地,扒着洞壁也能爬回来的样子。
这洞还有条隧道略斜向下,但不知通往哪里。她也没多想,就举着火把噌地跳了进来,往深处走。好奇的心思把这里当做了一次小小的探险。
再走了三十步,只见通到了一条长隧道。这隧道宽约三丈,高一丈多,其间有一尺多宽漫过脚腕的无声水流在慢慢地流淌。湿气虽无明显流动,却明显比几人刚刚呆着的洞要冷些,激得进来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打个颤。
往左不知多少里尽是黑漆漆,往右不知多少里也尽是漆漆黑。就近的地方似有数个或大或小不知通往哪里的洞,黑乎乎的不知情况之下几人一时谁也没敢贸然乱闯。在这洞里火把倒是能正常燃烧,于是他们也不惧喘不上气。
“这里是……暗河……吧?”金头踏在湿润的细泥上不确定地说。
“那这里也就没啥用嘛!喝水跑这么远来取不值当,存东西还容易霉,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出口。”四娘略带遗憾地说,其他两人也跳下来四处打量着,随便含糊地应了几句。
“可以把你们一个洞里填一个啊。”一个粗壮的声音幽幽的从他们背后传来。
这声音对他们而言再熟悉不过,正是隔一两个月茬次架,日思夜想将其摁回娘胎,堪称宿敌的东城帮老大。他的声音突然在这秘密通道里响起,激得几个北城帮之人俱都是一哆嗦。
他们齐齐回头一看,只见后面尾随进来的壮汉正将手中抬着的厚木大板重重地杵在了地上,并半跪下以肩扛住。几人的的退路正被其堵了个严严实实。接着那壮汉身后的三人半蹲着将木枪架在厚板上,一副谁来捅谁的架势。
这些不速之客摆出了一副守势,竟没有上前的意思。而最后三个带砖石才是攻击的主力,他们一声不吭地便一边狠狠地将石块投掷向马四娘等人,一边不停地从布兜里取出备用的家伙以做补充。
劈头盖脸的砖石就往北城帮的几人身上狠狠地招呼过去,他们结结实实的在挨了几下后,便忙不迭地护住了头往远处跑开。
几人暗道糟糕,原想下来干活带着武器并不方便,所以都卸了放在屋中。而等到进这暗河时,光带着火把,工具却都留在地道里,竟是一个趁手的都没带进来。
壮汉嘻嘻笑到:“原想着前后堵的,真没想到你们这么配合,自己跳进这个黑洞洞里。你们不是爱打洞么,那别回来了!马四娘!你家的酒肆我会换个招牌的,这个地道我也会好好用的。”
四娘原想靠着自己的蛮力去破开堵着洞口的防御,以往这招无往不利。但看着那里数支自制长枪挺着,随时准备攒击的样子,便放弃了。
她又想投石远击,却发现身边或泥或沙,无从取材。就算捡了对方打过来的石头反击回去,也大多是被大盾挡下了。见对方这套盾枪石的配置,晓得厉害便只得远远地站在射程之外驻足不前。
她不忿地跳脚骂道:“黑棍!你竟用阵术对国人!我是国人!你这城外野人不得好死!”
军阵之法国人都懂,冬闲军训每隔两年都组织一次,优异者还能身披红布站在队首让众人夸赞,更有一石粮的奖励更让人羡慕。
虽说国人之间有了纠纷的时候,叫骂厮打是常有的,宗族之间有积怨也不过是聚一堆了群起而斗。但对国人动手要用军阵之法,那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了。
听她这么一叫骂,投石的几人手下缓了缓,他们虽是东城帮的,却首先是国人。
黑棍心中暗急,于是呸了一声后大声喊道:“我虽不是国人,但我会顾着兄弟们能吃饱。你过来挑事的时候可都是从我们嘴巴里头扣食,我手下的兄弟也是国人,他们连带着妻小挨饿的时候却没见你送吃喝来!今天就在这里葬了你们又如何?地窖里的东西我们兄弟平分!”
投石的听了此话顿时红了眼,掏砖石的速度加快不少,丢得更是快准狠,打得北城帮的不得不再次远远地退开。马四娘一时没护紧,头上挨了两下,顿时觉得昏昏沉沉,忙慌之中找个感觉安全的方向抱着头跑开了。
另一边黑棍见从城外那端原准备夹击的小队也过来了,他便叫停了投石,然后挪开封堵的木板。转身对手下说:“都是兄弟,好处定少不了大家的。咱们趁胜追上去干掉他们几个!”
手下们在小胜之下士气正旺,便齐齐应一声后就陆续走进暗河,但在黑棍的约束下并没有立刻发动追击,而是等大家聚齐了列阵之后才一起配合着前进。
那边北城帮的几人见马四娘昏沉沉自顾不暇,再看对面十四个人结成的简陋军阵也晓得厉害。是以谁都不敢冲阵之下,被逼得连连倒退,士气更是在不断地下降。
“四娘,四娘,你拿个主意啊!”金头着急地唤着马四娘。
马四娘使劲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疼,好疼,我弄死这些胆小鬼。”她攥紧拳头,踉跄着向火光使劲挥了几下,彷佛打中了一人。
“哎呦四娘,你怎么打我啊?自己人!”被打的却是北城帮一个拿着火把的帮众,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擎着火炬跑远几步委屈地喊道。
另一人见此情况索性转身就往黑暗中跑去,再也不理会金头几人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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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亡者遇到逃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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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棍见状断喝三声:“嘿!嘿!嗬!”凡是冬闲军训过的都晓得是集声鼓气之法。他手下也都经过训练的,士气旺盛之下有人起头便跟着大喝。
“嘿!嘿!嗬!”阵列中众人齐声发出的断喝声在暗河中反复地震荡,竟似有数百人的威势!
被追击的几人虽然也都知到这是攻心之术,但依然被震得胆颤,慌乱之下俱都无心后顾。他们不顾转身会将后背暴露给敌人的危险,只是仓皇地向黑暗的深处逃去。甚至于遇到了岔道时也顾不得分辨,只是随便找个就冲了进去。
黑暗与火焰,亲身参与对抗与见证敌人的败逃都在刺激着他的手下,这些被刚刚经历的胜利刺激得跃跃欲试的人们想要立刻撒开步子追击上去。
阵列中的黑棍却是心中冷静,知道这种岔道歧路甚多之所其实甚为危险,若没有标记就乱闯进去极易迷失,很可能便再也找不到回路了。
他颇为遗憾地舔着嘴唇,心里挣扎了一会后还是约束住队伍不再追击。大声喊道:“停!停下来!”
这时唯有他才有足够的威望压制下众人被激发的**,但他也从众人被火把映照得通红的眼神中看出了不满,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个解释。
黑棍敲了两下木板,向大家问道:“小时候都有过迷路的经历吧?在小树林,别的街道或者就在自家附近。”
众人被他问得茫然,但还是点点头。
黑棍继续说道:“通往这里的洞口泥土是新挖出来的,就是说北城的那帮混蛋从没来过,他们一定会迷路!可我们也是!我们也没来过这里!如今大家把他们驱赶到了深处,还要自己也迷失在这里才甘心么?回去吧,黑洞会吃掉他们的。”
几句话立刻唤醒了众人,他们突然觉得这暗河变得可怕起来,于是纷纷点头同意了黑棍的提议。东城帮就趁着还没深入过多便沿着原路返回了暗道。
黑棍想想推人落水要砸石头才搭配,于是还命众人用木板砖石堵了入口了事。
暗河深处金头紧紧护着马四娘逃离追击,仓皇下早已是同另外两人走散了。怕手中的火炬暴露自己,于是将其匆匆踩灭后插在腰间携带。他心知这火炬是紧要关头才能用的,便忍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惧,艰难地摸索前进。
马四娘虽然昏沉但亦晓得危急,所以紧闭着嘴不发一声,只是任由金头牵着在黑暗中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觉得甩掉追兵了,才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喘息。
金头从怀里掏出块肉干,掰了一半塞给马四娘,然后就自顾的吃了起来。
“好兄弟,等回去我给你做烤羊。”稍微好转些的马四娘使劲嚼着肉干,彷佛这就是黑棍和他手下似地。
金头皱着眉头说:“咱们跑了约莫一刻的时候,我见他们没追上来就往回走了,进来的地方有块突出来一肘的石头,我一直没摸着。”
四娘心凉地问:“诶?走岔了?”
“应该是。”
至此两人再没言语,他们都能想到迷失在黑暗的地下找不到出路会是什么下场,一时暗河里再次回复了寂静。
很快马四娘擦了擦嘴说:“动起来吧,不动一定会完蛋,万一找到回去的路呢。我先洗把脸。”
她凭着湿气找到水流,半蹲着挽着水泼到脸上,轻轻地擦着被砸肿的地方。先是发出“嘶……嘶……”忍痛的吸气声,然后又是“咦”了一声,接着搅动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金头不明所以下连忙靠近,问“咋了?有东西?”
“嗯,有鱼。”原来是马四娘感觉到水中有滑溜溜的小鱼在游动,大喜之下想抓住,但奈何手慢还看不见。搅水一阵后依然毫无所获,总能感觉到滑溜溜的小鱼从手边溜走,她急躁性子上来索性挥拳连续猛击,水花溅得金头连忙后退几步。
接着她开心地叫道:“抓住了,抓住了,好几条呢!金头,手伸过来。”
金头无语地接过递过来的小鱼,感觉半个指头长短的样子,在他手里也没有挣扎,心知这是被马四娘砸晕后捉住的。没柴火没调料的只好忍着不适嚼碎了咽下去,意外的发现肉质鲜美细腻,也就把恶心抛一边细细品尝起来。
两人歇息一阵后恢复了精力,商量出沿着脚印回去的办法。火炬只能用一个时辰,所以是要忍着到关键时刻才用的,无奈之下就只好两人轮流弯着腰摸脚印。故而他们都累得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不知过了多久,遥遥看见远处有光亮晃动,模糊中映照出一个人的身影。马四娘和金头二人顿时来了精神,悄声碎步地靠了过去。
不管是敌是友对面总归是一个人,一起上去怎么想都不会出问题。如果是走失的帮众自然好,就算是对头,靠着出其不意两个摁一个还不是反掌之易?
就在距离人影还有三四十步的时候,两人都没看到暗流悄悄地拐了个弯,正流在他们跟踪的路线上。
在寂静的地下河道中突然发出了“哗啦”一声,这并不噪杂的声响却使得三人都是一惊。
前面的人影被吓得小小蹦起,然后就加快脚步“啪嗒,啪嗒”地跑了起来。后面两人眼见暴露了,于是都深吸一口气,立刻飞奔地展开了追击。
四娘边跑边高声呼喝:“北城帮的弟兄吗?我是马四娘!是弟兄的停下来说话!”
前面黑影毫不理睬,听到喊声也并不停步。金头心里有了判断,一抬手就丢出未点燃的火炬,砸得那黑影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糊了一脸泥。他们二人轻松追上黑影后,摁住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啊……!别打了!我不跑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带我回去偿命好了,我不跑了!看在都是穿制服的份上,别打我了!我跟你们回局子!”
听了黑影这通喊,二人于是都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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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外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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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捕获了黑影之后,却谁都听不懂黑影的语言,四娘喘着粗气对着金头问道:“没听懂是哪里的话,外族?”
“我也没听懂,哪里的蛮子吧,这咋处理?”
“不管,打服了再说。”
“嗯,打!让这孙子跑!”
于是二人拳脚更重,打得更狠。
“杀人啦!杀人啦!警察杀人啦!救命啊……!”
“哎呦呵,还来劲了,这是不服啊!继续打!”一个穿越者凄厉的求救声和异界的两个土著流氓卖力的殴打声在无人救援的地下暗河中久久地回荡着。
“呼呼,不出声了,呼呼,死了?”金头喘着粗气问。
“没,晕了。咱,咱歇会,打得真舒服,嘿嘿。”
“嘿嘿,歇会。”
“歇,歇会,地上湿。”
“他是干的,坐他身上,免得跑了。”
“嘿嘿嘿……”
于是他们便一屁股坐在了黑影的身上。没了拳打脚踢声和惨嚎声,暗河中变得安静了些,只剩下三个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闲着也是闲着,马四娘先前就觉得黑影用来照明的东西奇怪,打翻黑影的时候就想瞅瞅了,现在正好有空,就一把夺了过来。
地下河道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处不规律地闪烁着的亮光,她与金头两个人影就在这亮光前凑在了一起。
抓手中的是个有着一面光滑细腻壳子,一面有着明亮图画的精致板子。它的壳子上有个短把的红果果,可惜被咬了三口。
明亮那面的图案上是个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怕摔着的小姑娘。四娘见逼真细致的图画上沾了泥土,担心是作践了哪位大家的作品,赶忙用手擦几下。
干净的画作卖起来总比沾了泥巴的画作多些钱。没想到那透明板子下的图画随着她的手也左右晃动数下,这惊得二人顿时不敢动作,怕弄坏了大师作品买不上好价钱。
她和金头从未见过这等稀罕物件,自然就惊讶地合不拢嘴。
金头犹豫一下,说:“随身带着夜明画这等宝物,怕不是哪里的贵人吧?我们揍得他这么狠,会不会……?”
四娘闻言,这时才真正打量起怪人:黑衣黑帽黑皮鞋,衣服略有些潮湿,身上各处都有金器装饰。帽下竟不束发,而是齐齐的短发。容貌一般,但肤色比他们白皙些。
从其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来历,于是凭着自己的分析说道:“看他一头短发,你见过不束发高冠的大人?窄袖窄裤比我们更像干活的,一身零碎金器虽然莫名其妙,但一定很贵重。野人野语却皮肤白嫩,可能是蛮子进献哪家大人的优伶吧”
“诶?剃个短发很麻烦的好吧!不过其他的倒是说得通,他可能是个奴隶,不过那我们也得罪不起。要不……”金头说着做了个伸开手,五指并拢往下一切的手势。
“出去再说,不一定总能捞到小鱼,实在不行还有他。嗯……咱们再翻翻他身上还有些啥稀罕玩意儿。”马四娘说完就站起来转身蹲下,翻弄刚刚被压在屁股下的怪人各处,原来他俩刚刚是坐在怪人身上休息的。
金头听了她刚刚的话惊得一缩脖子,担心起自己的安全起来。但又转念一想,毕竟自己跟四娘从小长大的,不会到那一步的。
先把眼前搞明白再说,他就陪着一起翻检起了怪人。
摸到一黑棍非金木,上下几层黑圈好奇怪,一端有两个金钮。两人骂道:好恶奴,定是用这尖头来戳人。
摸到一黑罐非木金,按下顶头能喷雾,漆着几个外邦字。金头嬉笑道:“莫非是解口渴的么,我也来尝尝。”说着对着嘴喷了两下。
四娘见状也想吃,手伸过去捏着黑罐一端打算要过来,却发现金头并未松手。她不悦地看过去,却惊异地发现金头下巴不自然地低垂,舌头吐到嘴外,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珠子不住地滴溜溜地乱转。
“啊……!啊……!!啊……!!!火啊!这罐子里装的是火!着火了,疼!疼啊!”
金头终于忍不住满嘴火焰炙烤般的痛苦,松开了黑罐,在地上以超出常人所见的速度扭曲着身体打滚,不顾脏地用沾了泥的手指甲刮着舌苔。
四娘惊问道:“火?哪里有火?着火了,用水!对!用水灭火啊!”
渴望清凉的感觉甚至促使着金头舔舐着地上的湿泥,听到四娘的建议就立刻挣扎到水边大口地吞着水,这才停止了哀嚎,洞中更添了“咕咚”的吞咽声。
很快腹部在灌饱了水之后变得大了很多,这使得金头受不了肚子受到挤压的不适感,于是就地翻了半圈,从趴着变成仰躺着。
他双臂无力地摊开在身体两侧,眼神茫然看着上方藏在黑暗中的洞顶。还断断续续地嘟囔着:“弄他,弄死,巫师,弄死巫师……”
才躺了一会,嘴中的疼痛灼烧的感觉又重新弥散开来,疼得他四肢并用地挣扎翻过身,以继续大口吞水。直到实在吞不下去了就只得将手指伸到舌根的位置使劲扣,等将一肚子水和面糊都呕吐出来后再换到上游一些的地方继续喝水。
四娘伸直了手臂,两指捏着黑罐,她的上半身却向另一边倾斜,一副想远离黑罐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个造成金头如此不堪举止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忌惮。
她莫名的目光在怪人、金头和黑罐上转来转去。最后还是下定主意,小心翼翼地将黑罐盖子盖好揣入自己怀中。“好东西诶!”马四娘眼睛放光,拿出罐子看几下又赶紧揣回怀里。
她建议道:“其实你不停漱口就行吧,没必要吞得肚圆。”
“系哦。搞季道不喝介么多水了,肚者有些难厚,我好像还霍了几条活鱼?”金头喘息中回了一句,然后继续眼泪汪汪地趴下吸水漱口。
四娘噗嗤一笑,然后说:“继续漱你的口吧,看你说话都含糊了。我觉得这小子来路不清,东西怪异。得把他的怪东西都卸了,存在咱这。咱不能一直困在这,要赶紧找出路。等他醒了就走。”
“嗯,我再户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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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人,异物,异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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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头遇到的问题既然可以自己收拾,那就是小问题,四娘就不再紧张了。
接着她又弯下腰在黑衣人身上踅摸起来。掏出了一个黑包好皮质,内装些几张画工精细的方片叶子,红黄蓝绿紫都有。
不同颜色上的方叶子画着几处不同的山河壮丽秀水长青的图画,而同样颜色的方叶子上画的都是一样的。至于另一面则俱都画着个栩栩如生的长者,他正在含笑看着不知哪里。四娘猜测这必是哪位大能,不敢轻慢之下赶忙手合十拜了三拜。
除此外还有几张略小些的、做成方片的漆彩画不知是何用途,摸起来还有一长溜的凹凸刻痕。
再摸到一条金链拴在其腰间,链条精致且结实,每个锁环竟是形制如一,可见制造它的大师已到收发由心的境界。其末端另套着一个大些的金环,环上还挂着七八个形制不一、约有半指长的的豁刃小金刀。看上去像咒术中斩草人所用法器。
这人腰后还有一黑包,内中装着数个扁盒,上书细密外邦字,还配着不同艳丽彩色画。盒中都装着薄薄扁叶般金片板,板上镶着无色透明壳。有的壳里装着两色合体丸,有的壳里装着扁扁小圆片。也不知是巫术蛊虫卵,还是延年续命丹。
四娘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几个盒子,虽然上面写着“白加黑”,“xx胶囊”等字,但她并看不懂这些外邦字,只是看在写满了字和装饰精美的样子上不敢轻视,所以统统揣进了怀中。
见再摸不出什么后才捡了那人的怪帽子走到水边,用它舀满了水泼在怪人脸上,见没醒就又泼了几次直到泼醒。
四娘一手攥着刚醒转过来怪人的衣领,啪啪正反抽了两巴掌,连比划带捏拳头地在其面前晃悠示意,让他明白得跟着走,不然就上拳头。然后再把摇摇晃晃的金头拉扯起来。
四娘走前面,手持亮闪闪夜明画,不时左照照,右照照;怪人走在中间,捂着被揍过的地方,畏惧中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挟持他的二人。金头在后,捧着肚子摇摆地走着,手持着熄灭的火炬,不时抽一下怪人以泄愤;
她领着几人循着追来时的脚印往回走,于是得沿着三个散乱的脚印逆行。地上的那串大脚印,是马四娘的;那串常人脚印,是金头的;至于那串脚印前后分瓣,周边规整内有花纹,是黑衣怪人的。
马四娘心中寻思:“这人怕不是个跳傩的巫师,一脚一个巫印就是召灵的。他要是说话就是在念咒咒人,我可得一拳打断。可万一他走在中间走傩步耍花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赞自己机警,于是转身照着怪人肚子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上直倒气。然后说:“金头,他脚印有花样,把他的鞋扒了。”
金头面露难色:“蹲不下去,肚子疼。”
四娘闻言看了看他捧着肚字的艰难模样,也只好自己蹲下去扒鞋。
被打翻的怪人捂着被踹得直转筋的肚子浑身颤抖,他求饶道:“我……我错了,你们别打了。我只是迷路了,没看到你们的地道,我也没……没看到什么!你们别看我穿这身制服,其实我只是个保安。放我走吧,我什么……什么都没看到!民族团结!民族团结!”
他偷瞧向扒他鞋的壮女人,只见她满不在乎的面容在听他说话时突然变得凝重,目光一刹间从皮鞋上转到自己脸上,并凝眉瞪目,呲牙作出如临大敌的样子。吓得他心颤地顿时心跳都慢了一拍,。
怪人痴愣愣吓得无意识继续之前的话尾:“民,民族团……啊哟!”在他视线中一个拳头迅速变大,夹带着风声和碰撞感就觉得眼前一阵黑,接着平衡感告诉他,自己又毫无疑问地摔倒在了地上。
顿时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的团块在眼前飘来飘去,忽大忽小,又时不时的变色、融合又撕裂。等晕沉了一阵后,疼痛感才再次地回到了他的身上,被打的地方还感到血管快速跳动时带着“呼呼”的声音在喘息着。
这种加倍的疼痛和疲惫使他觉得身子都重了几分。
四娘对着金头交待:“他再敢念咒就揍他,逃跑也揍。”
金头恶狠狠地点点头应承道:“哎,知道了。”
扒下来的那双皮鞋被四娘扯开了携带拴在腰间,等怪人歇息一会后又强迫他起来继续赶路。
他们沿脚印往回赶了没多久的时间,走在后面的金头指着右边突然说:“还有一串脚印!”
四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串新的脚印向另一个方向远远地延伸了过去。她咬咬牙,毕竟还是兄弟一场的,就这么放着迷失在黑暗中也不仗义,估计一会就能找到吧?于是就带着队伍转向去寻那人了。
暗河中无风无声,几人“啪嗒啪嗒”走路的声音撕开了寂静,待他们过去后寂静又漫回了暗河的廊道,居于市井的几人都受不了这种环境。
不得已四娘讲个笑话,金头和着笑几声,金头说个故事,四娘评论几句。中间的怪人听了一阵,虽语言不通不明白意思但也知道是在解闷。
他想凑个趣好拉近关系。为免语言不通让两人听不懂,就想唱歌肯定是共通的,听不懂歌词没关系,曲调好听还是能给自己加分的吧?
怪人就清了清嗓子,然后唱了起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
四娘闻声立刻转身就是照着他脸上一拳。但她手中握着的手机亮光刺得怪人连头带背到腰都是一缩,却是躲过了这一打击。但他没有躲过身后金头的脚踹,当时就失了平衡跌倒在地,然后又是被这两人施以了一连串的组合拳脚。
一番痛打之后,怪人畏惧地趴在地上,并对自己遭受的这番待遇气愤不已,心中暗骂:“唱个歌都不行,你们这是什么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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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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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被打倒在地的保安稍微歇息过一阵后,又被挟持他的这两个帮派分子强迫着起来赶路。继续着这只能听,而不能说或者唱的黑暗路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把笑话讲了数个,故事也讲了好几个,其实这些也都是从前马四娘和金头听过讲过好几次的,纵然此时再翻出来是为了打发无聊,但感觉上也没多久就讲完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乏味的寻找旅途比尴尬更让人难受啊!于是他们将这些东西又重复了一遍。
等再次无话可讲之后,他们两人于是暗忖着:到底是从记忆的角落里再翻个稍微新鲜的呢?还是干脆把之前讲过的再翻出来干嚼一遍呢?
正在这时候,他们下意识地追随脚印稍微拐了个弯,突然觉得远方有些不同寻常。定睛一看之下竟是看见远处的一处亮光,想来是到了某处出口了。
见此几人立刻兴奋起来,管它会通向哪里呢?对光明和色彩的渴望,以及远离黑暗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出口奔跑了过去。
四娘和金头因为常出入地道,所以有些小经历,也知道些小常识。他们在到达洞口前就先眯了眼,抬手在眉毛下半遮了,能勉强看清地面。
那怪人却是闷着头就冲出了洞口,却发现自己竟一时目不能见物,满眼都是不停地晃动的光明在刺着他的眼睛,晃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双手前伸胡乱地抓摸间什么都没碰到,反而是脚上碰到了什么,于是便“哎呦”一声地摔了个大马趴。
待在洞内适应光线的两人能看到洞外有阳光,知道自己逃得了生天,所以心中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再看着怪人摔倒在地呼痛只觉得非常滑稽,二人自是毫不留面儿地指着他哈哈嘲笑起来。
他们边笑着边走出洞外,各找了个舒服地靠坐着,用双手揉按着走得疲乏的腿脚。
“看日头,小半天了啊。那不是走了小三十里?”四娘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呼吸着干燥的空气。
“哦?这么久啊,应该差不多。”
“歇歇,然后找人。”
“饿了,你那有吃的没?”
“没,在洞里我吃的肉干还是你分给我的。”
他们一下子觉得事态重大了,肚子的事情可不能含糊,所以就算身体再酸乏也要强打起精神,扶着山石站起来向四处打量。
在他们身后是山头洒白霜的千里白首山,身前是偶有小丘的漫漫大草原,五六里外倒是有个冒着数处炊烟的营地。
营内都是白馍馍般的低矮谷仓,营地外是一些黑色的,白色的或者棕色的云在缓慢地移动着。莫不是赶上附近村子的人去那里赶集了?
二人商量着这么多谷仓,必是个富庶的村子,过去借宿一晚怎么也能混得个肚饱。正好从洞里一直追着的脚印也是奔那里去的,这么说过去了也没差,连找人带吃住休息正好一趟办了。
就是疑惑村子周围并没有田亩的痕迹,那为何村子里还会到处都是粮仓呢?
“哎等等”金头拦住四娘,这次他机灵了一回,接着说:“这小子不会是那个村的吧?把他揍成这样了再带过去可是个麻烦。”
“嗯……确实。那就捆起来丢回洞里,等明天咱们吃饱喝足了,回家的时候再放了他,到时候给他好好道个歉就是了。”
说话间四娘就扯了怪人的腰带,将他倒捆了手脚后,再一手拎起来带进洞里放好。
至于夜明画、巫印鞋还有火味罐等一些物品,为防被认出来还是不带了。他们在洞口刨了个浅坑,把这些东西掩埋好后又放上了数块石头堆在上面以作为标记。
四娘想想又解了身上的服丧的麻衣,压在石头下。
在走向村子的路上他们没看到有多少树木,手里就一根火把的空虚感让他俩都觉得不踏实。所以一路上两人都捡了些大小约莫一握的石头,这些石头揣进怀里之后才使得他们略略觉得安心了些。
两人到村子时已是差不多将近傍晚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些各色云朵原来是放养的牛马羊等畜群,它们大部分已经被骑在马上的村民赶回了村中。
村外有几个骑马游荡的少年,他们都带着弓箭和套杆。远远地就注意到了四娘他们靠近的身影之后,就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少年们彼此交谈了几句,便从中分出一人驱马回到村中,不久又从村中带着几个骑马的成年人迎了上来。
驱马在前的是个身材佝偻的白髯长者,他与同来的部众都穿着样式相同的皮衣。
长者在距离二人约五十步的地方颤巍巍地唱着歌下马,并拿出一支箭走过来。其余背弓负箭的骑士则停留在原地并未下马,都是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摘了弓放在身前。
细听之下,能分辨出老者沙哑的歌声是由几个固定重复的小节组成的。他在歌唱中先是用双手将箭捧在胸口,然后又按在了额头上。
四娘眼尖,看到箭头竟是白色的尖利骨头。老者在走在离二人三步的时候两指捏着箭尾松开,任箭落下插在草地上。
四娘心想:“啊呀呀,被发现带家伙了。”于是笑眯眯装作无辜地将拢在袖中的石头丢在地上。
老者却是一愣神,心想怎么不接歌呢?把石头丢在地上是哪里的礼节?但他的歌声未停,还是继续反复地唱着那几个段落。
在后面的骑士犹疑不定地互相交换着眼神,手指假装自然地垂下,搭在了箭斛中的箭翎上。他们未说出口的情绪感染了坐骑,马儿们纷纷不安地用前蹄踢踩着草皮。
四娘见状知道是碰到老江湖了,再掖着藏着为免被人小看,索性将怀中揣着的石头都掏出来丢在地上。之后她又给金头示意了一下地上还热乎的石头堆,于是金头也不甘不愿地丢掉了所有石头。
老者见他俩的动作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都忘了唱歌。歪头转了几个念头后干脆弯腰捡起箭枝,自顾地回到马上。
他对部众说:“跟之前的那个一样,只是不知道礼数的蛮子。”马上的部众一起松了口气,一起呵呵的笑了起来。
站在地上的二人也一起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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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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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想起过来的目的,赶紧用手摸摸肚子,又用两个手指作出筷子的样子在嘴边扒拉了几下,于是骑马的人们就笑的更开心了。
离着老者近些的骑士进言说:“这几个流浪的野人来得正好,我们是把他们抓了干活吧。”
老者苦笑道:“往年抓了有好处,大不了冬天丢出去节约吃食。今年牲口死了一半,还旱得牲口都不长膘,饿得狼也都跑别处去了。我们如今缺的是吃的,不是劳力。哪怕现在抓回去干活也都是在提前消耗过冬的食物,不划算的。”
“那赶走?”
“嗳,留一晚上,不招待客人会被嘲笑的。红草家死了一只小羊没找出原因,狼也没了,不挖坑埋就会起瘟。就招待他们好了,明天让他们带着剩下的离开。”
金头凑上去对四娘悄悄地说:“虽然听不懂说啥,但看他们脸色,我咋觉得不对呢。”
四娘一边强笑,一边咧着嘴说:“笑,微笑,管饭就行。”
于是来客在主人们前后左右的护送下一起进入了村子,大家都露出和善的笑容,并发出了亲近的笑声。
四娘走在众人中,想起找帮里兄弟的事,于是对着个看着较和善的人打手势。
她先比划出两个手指,拍下自己又拍下金头,再伸出三个手指。接着又伸出一个手指,然后用食指中指向下交替划动比划了两腿走路的手势,方向是这个村子。
那个骑马的认真看了两遍后对老者说:“这蛮子说给两只羊他们就帮着干活,给三只羊他们就加入我们部。”
另一个骑马的也看了四娘的手势,他说:“那女的说他们俩要三个羊腿,一人吃一个,走的时候再带走一个。”
其他骑马的有赞同前一个的,有赞同后一个的,还有提出自己看法的,队伍一时噪杂起来。老者闻言驱马到四娘跟前,四娘心知这才是管事的于是赶紧再比划了一遍。
“他们是来找同伴的,带他们过去。”老者说完后再不理会二人,而是双腿一夹马腹,当先扬尘入营寨,再不想理会没谱的客人和自己不成器的后辈。
入寨后二人被带入一处帐篷,里头有一人呼呼大睡,看衣着面容正是走散的帮众。至此他们才终于放松了心情,再也不管是不是正身在别家腹地,反正自己人少怎么都得听主人的,就是被抓苦工也得管饭啊。
就地找个柔软的地方,怎么舒服就怎么躺下了眯瞪起来。等到快睡着的时候四娘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不是矮粮仓,是他们的毛房子啊。”没多久二人便相继入梦。
期间有人送来了两条烤羊腿,见到他们睡觉的样子时本是想离开的,却没想到三人闻到肉味后几乎是同时半坐了起来,不禁被吓了一跳。
“肉啊……”他们直勾勾地盯着肉,刚清醒的脑子里只有眼前这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三人虽都惦记着吃肉,但还是都对送餐者又是拱手作揖又是双手合什表示感谢,表示了充分的谢意。至少是在送餐的女人示意可以吃之前保持了应有的克制,也算没把河青城父老的面子彻底丢光。
马四娘注意到,女人分肉时用的竟然是骨刀。
一通风卷残云般的进食后他们都满足地摸着肚子躺在地上直哼哼。直到这时他们才跟那个先到了此处的帮众说上话。
四娘教训道:“昏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昏呢,跑这么快作甚,咱们都到白首山的北边了。”
昏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害怕,一直觉得那么黑的地方总有啥背后在看着我。一害怕我就跑,然后跑起来就不怕了。”
金头哈哈一笑,插话说:“噫……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我小时候也这样。我教你个招,下次你再觉得是背后的啥玩意在看你,那你回过身跑啊,反正都觉得是在自己背后嘛!要是觉得有东西在前头看你,你不得倒着跑?”
昏赶紧连连点头谢道:“是,金头大哥说的是。”
金头一得意,就开始吹起牛来:“我给你说啊,当年……”
饱食后的四娘见状也觉得没啥好说的了,明天就要杀回去收拾局面。她开始在心中回想今天的经历并检讨,这是她从小时候当孩子王时就养成的习惯。要达到目的就得先谋划,要谋划就得有参考。
“一定要打回去收拾黑棍那帮混蛋,把他们统统钉在青木的最高处!嗯……吃的要备好,家伙事要准备好,还有个帮众走散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那个怪人口音跟这里明显不同,回去了就放掉好了。他身上的夜明画太金贵,拿了不好脱手,火味黑罐嘛……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这里牲口多,粮食少,正适合买卖。还有那个老头拿着的箭尖是骨头的,还有那把骨刀,这么重要的地方用骨头说明他们这里缺金啊。
他们的衣服都是皮子,布料一定能卖出去。这里树少一定缺木头,不过运过来不划算,做成家具卖过来也许能行。还有……”
四娘本就一身疲劳且受了点轻伤,再加上饱食之后劳心谋划,所以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日,几人在驱赶畜群的声音中恍惚醒来。
用过早饭后从帐篷外进来五个粗壮汉子,给他们塞了几块用绳子捆好的羊肉,估摸着有半只羊的重量,然后就将他们送出营寨外。
金头喜道:“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要走的?还送吃的嘿!四娘你昨天跟他们提过了?”
三人在离开这个部落时正看到一群又一群的牲畜堆挤在一起准备离寨,他们忍住不让口水失控,心中想的全是蒸煮煎炸烤等各式菜式。
四娘心想:“你没提,我没提的事情,还用得着问么?要我有这么多牲口,也不喜欢吃白饭的啊。”
但她吃也吃了,拿也拿了,再说人家的小话就太不大气了,于是嘴上只是赞叹这里牲畜众多,村民竟然天天吃肉之类的好话,并没更多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突然上起火来,便咒骂道:“黑棍你个阴险混蛋!竟敢搞背后突袭!活该你没有吃肉的机会!咒你一辈子都吃不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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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家之路上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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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走在路上,她边骂边从肉上把白色的油脂扣下来,扣完了自己所背负的羊肉,又伸手去要另两人背的肉来扣。
昏见状不舍地说:“四娘,别啊,四娘,你看这不是黑棍,这是白油,这……你扣了它也是不顶用的啊。”
金头也赶紧点点头,还把自己的那份肉用手护在了身后面。
看着二人不舍的没出息样子,四娘笑骂道:“这个村里缺木头,生火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咱们回去的路上就一根火把,有这些油加进去才能点得更长哩,不然咱们怎么经暗洞回家?”
金头赶紧说:“那不还有巫师的夜明画么。”
“太金贵了,夺了可能会招来大麻烦。”
“那就晚点放,用完了再还他,不算抢的。”
“嗯?也是。不过晚点放就得回城的时候把他带上,但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在哪啊,不然得把他埋了才无后患。要么把他眼睛蒙了,办完事把他牵远些再放。”
金头和昏都一致赞同第二个好,毕竟他们只是些搞点走私,收收好处维护下地盘秩序的有活力团体,并不是什么财货齐收的凶残盗匪。
待他们走到了洞口后,先找到石头堆做的记号处,从那里取了存放的东西,再进洞内给怪人松开捆绑的皮带。
四娘见怪人浑身僵直得站不起来,就让帮众给他搓揉麻痹的腿脚。
金头和昏也知道是为了给其顺血好快点赶路,不然任其自然恢复就会耽搁在这里更长时间,于是就粗手粗脚地给他使劲揉了。顿时洞中回荡着痛苦舒爽皆有的尖锐喘息声。
马四娘再从怀中掏出早餐时特意留的几块熟肉,把它们塞给怪人填胃,那怪人也是饿极,不顾肉上沾的汗酸、草渣便匆匆嚼两下就囫囵个咽了下去。
几人看他吃得狼狈竟没嘲笑,原来是不由想起以前几次荒年时各自的苦楚,同理之情一时泛起。谁还没个饥荒日子呢?
待怪人稍微恢复些,马四娘便一把把他强拉起来,招呼着大家再入暗河道。毕竟路远,要是回去的晚了什么都看不清,自然就干不了啥,反而会给本已变得松懈的仇敌一晚上的反应时间。
马四娘轻车熟路地摁亮夜明画走在前头引路,两个帮众走后面隐隐监视着怪人。那夜明画在变暗又摁亮几次后突然传出奇怪的“嘀嘟”声,然后画面就变得暗淡了些。
四娘赶紧反转过来检查,发现画中出现了个横着放的长罐子,罐子底剩了不多的鲜血。她想想昨天在画面的右上角的罐子里差不多还有半罐子,便在心中明了这宝贝应该是喝油的!
这宝贝一直干活照亮,定是累得吐血了,得休息吃喝些油来涨力气!这么想着她就将扣下来的肥油往夜明画上涂抹,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再仔细检查一下,哎哟哟,它的下面有个孔呢,真秀气啊!这宝贝就是从这里吃喝的吧?四娘想着就要拿肥油往孔里头塞!
怪人听了声音也急得凑过来看看,他本来心存着找个机会用手机报警来解救自己的想法,可要是电用光就没指望了。可当他看到这个壮女人竟然要拿着肥油塞进手机充电孔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急切中竟从后方凑上前去要把自己的手机夺回来。
他着急中双手前伸就要夺回手机,却是愚蠢地从左右饶过四娘脖颈向前抓的。咽喉脖颈之处被外人欺近的危险激发了极度恐惧的反应,当时便惊得马四娘冒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好四娘!心思未转之时身体先做反应,左肘后击再一个转身右膝撞,那未防备的怪人当时就被击飞两步,倒在地上抱肚痛呼。二帮众反应过后立刻扑上来,反剪了其双臂,把他在泥沙地上摁住。
四娘见事态控制住了,才倒退了两步弯腰撑膝,心有余悸地急喘了几口气,她后悔给这个怪人太多自由了,竟被他欺近自己的要害!这是要发难反抗我么,还需要再给他做个现状教育啊!
她怒眼看过去,却见怪人目光一直看着夜明画,心一转念便明白怪人是担心宝贝,心想既然这是他的东西,那也许他有解决办法。于是示意帮众将其放开,并递过夜明画。
怪人在疼痛带来的颤抖中接过夜明画,翻看之后又用手比划,表示需要自己的东西。四娘护食的性子一上来,想都没想就赶紧捂住了怀。
两个帮众巴巴地看着她,虽不敢说什么,但也都在瞅着她的捂着的地方。
四娘眨巴了两下眼睛,只得说:“他的东西你们也都带着些,拿出来,都拿出来。谁知道他要什么呢。”
于是几人又把收缴的东西掏出来后一一放在地上。
那怪人从这堆东西中翻找了一会,拣出一白色物品,抽出线接到夜明画上后再拉出一个长把,接着就开始用手握着长把尾端的握手转着圈摇动起来。
三人摸不清头脑地互视一眼,心想:这是作甚?但洞中光线却突然变亮了一些,他们就赶忙看向夜明画。便见得那罐子里的水从少到多地漫了起来,灌满后又突然变回一罐底水的样子再逐渐变满。
几人只顾盯着重新明艳起来的画面,怪人趁他们看着画面没注意到自己,悄悄捡起端头有两个尖刺的黑棍藏进兜里。
他们猜也大概能知道这是在给罐子里绞水,好给画中的鲜花浇灌。感叹一番后觉得:如果是这样的灌水也不用妨碍赶路,还能继续走。
四娘瞟了一眼怪人,咋就这么多新奇花样呢?可不能离他太近,万一着了他的道可怎么办?
于是将队形换成怪人和昏并排在前,怪人摇手柄给花浇水,昏握着夜明画照亮,并且低头循着脚印带路回城。四娘和金头带着那堆奇怪杂物走在后面压阵。
流水汩汩,在山南时有暗河,在山北时也有暗河,中间却是时有时无的。他们走在暗河中时有时也在猜测这流向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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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突袭前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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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洞中的四娘突然说道:“还差黍。”
她身边的金头不以为意地说:“找呗,咱有照亮的画板,有羊肉。”
四娘苦笑一下,说:“找昏就花了半天,要找到黍还不知道得花多久。咱们现在得先打回去才好安排找人的事情,黑棍以后是一定收拾的,然后备好了吃的才好重新下来。”
“咱不是有吃的么?还这么多呢。”
“生肉你吃啊?咱背的这叫食材,还不算食物。”
“哦……”金头想想也对,就遗憾地耷拉下脑袋。他挠挠头又说:“东城帮的混蛋一定堵在门那边的,我们这样要是人少了会吃亏啊。再说黍也没吃的……”
四娘心一扎,这些事情她当然也想过,但他们也不算是有食物的人,就说:“这暗河里有水有鱼的,困几天还不至于出人命。但要是靠这些东西过一天,身体就会虚弱一些。咱们要是去找黍,就不一定得在这里呆多久了。困得久了反而是所有人都虚了。”
另两人听了这番话都没说话。又过了一阵后,走在前面的昏突然面带哀色地转过头,说:“一个人,黑呼呼的,很害怕。”说完后他也没有劝说或建议,又转身回去继续寻路。
四娘听了这话,心中简直像是又被扎了一根刺,她在找人和回城之间反复挣扎了一会后,终于下了决心,说:“回去,先回家,腰上绑了绳子才好去救溺水的人。我们自己现在还都算是泡在水里等上岸呢。”
洞中也无人回应她,那两人算是默认了。
途中休息了两次后,寻路的昏突然停住了,他茫然地回头说:“这里没有水和泥沙,脚印没了。”
后面两人大惊之下紧步上前,细看了一会后才吁了一口气。四娘抽手就是给昏弹了一个闹崩,骂道:“你昏啊!没有水和泥沙,可也没有岔路啊!我们夺了夜明画之后的路都是有泥沙的,脚印是从这边出来的,这里没有泥沙说明是离家更近了!走吧,就一条路,有岔路了再说。”
又走了一阵之后果然又重新出现了泥沙,并且有大量杂乱的脚印。数量之多使得他们都知道这里便是那日遭到攻击的地方。
马四娘压抑着兴奋的心情说道:“出口就在前面,坐下吃饱喝足,过会就要让黑棍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
众人激动地搓着手坐下,带着大干一番的心情掏出肉,但是却马上苦了脸,兴奋之下都忘了肉是生的了。他们都舍不得现在把未料理过的生肉吃掉,还想着回去了怎么烹煮一番,于是只得趴到暗河边上灌了个水饱。
喝完水之后四娘不忘被投石打中的痛苦,还就着亮光收集了些散落的石头。
那怪人冷着眼观察着几人的举止,知道即将发生些他所不知的变化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把握机会重获自由。
休整完毕后,四娘当先悄声摸近进来时的洞口,凝神静听一会后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于是就在夜明画的照亮下仔细检查封堵的地方。
她发现这处封堵是由大量碎石混着泥土和木板一层层封上的,即便是使劲推也没有一丝晃动的样子,似乎是在另一面顶上了。
他们心中都是一凉,心知这下难办了,急得昏对着这里就使劲捶了几下。
四娘突然耳朵微动,却是被她听出了细微的不同,于是赶紧在各处拍拍敲敲。这番举动让其他人看到了希望,都退后一些不敢打扰。
“这里!”四娘指着稍靠一边的一处洞壁说道,然后就掏出了一块收集来的石头,用比较尖利的那部分开始刨挖起来。
这地道就是在他们几人手下挖出来的,都知道洞壁在这里有些薄,既然黑棍他们只顾着堵了洞口,那再从边上掏开就是了。
她用眼角瞅见另两人傻站着不知所措,就指挥道:“水!”
挖土久了的人都知道,浇了水后土会更软些,所以他们一听就明白。当下就跑到暗河那里,脱了自己的布鞋舀来水浇在土层上。
被润湿的土层挖起来既能降低声音,又能节省很多力气。
来回跑了几次后金头突然瞅着怪人的帽子看了几眼,心喜之下拿过来试用,发现盛的水多,漏的又少。便干脆用来舀水用了。
一人挖累了就换另一人,就连怪人也被押着挖了两轮。在众人努力之下,不到半个时辰便掏出了可容一人穿过的洞。
金头试了试比自己肩膀宽些,觉得能钻过去。当时就想伸胳膊脚踩地钻过去,却被马四娘一把拽下来。
四娘教训道:“别忘了这地道两端的暗门也是有门闩的,万一被闩上了呢,还有地窖的门也是有门闩的。地道里闷成啥样你有数吧?休息不好的人过去了能有啥下场?休息!然后咱们一通鼓内灭了他们!”
说完招呼着几人回到暗河边上休整了两刻,期间四娘不停地给帮众打气做许诺:等打回去了各种吃喝敞开,去找姐儿消乏也报她的账,抢了东城帮的地盘就可单领一街等等。鼓动得两个帮众开心不已,面赤喘急。
再次休整好后,四娘要求大家卸下身上多余的杂物,比如羊腿和从怪人身上得来的一些零碎之物。然后她才当先从暗洞钻进地道,后面几人跟着鱼贯而入。
此时查看封堵的地方,发现黑棍他们几乎是将地道填了一半,真要从原处挖不知道要费几倍力气。
可见黑棍真是极不想他们再回来的,不过却因不熟悉细节而白做了工。
再次走在了自己亲手掏直扩大的熟悉地道中,几人脚步走轻盈,喘息放缓长,尽量减小动静,以缩短敌人察觉后反应的时间。
快到暗道口时马四娘举右手示意,众人立刻缓步渐停,并且更小心地动作以免发出多余的声音。
北城帮的众人进地道时并没有招呼那怪人,但他不愿意一个人呆在暗处便也跟了进来。此时虽不知这些恶人为何如此,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跟着照做,以免再次被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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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袭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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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检查一番暗门后,发现它果然是被闩上的,不过小心地用劲推几下后却也没有重物封堵的感觉。她再施加了更大的力气,却是将暗门连着门框一起平着微微推离了墙壁。
她不敢再使劲,怕这么一大块家伙被推倒会发出更大声音,但也不愿再退回暗道。于是将夜明画递到身后金头手中,然后沉腰下蹲扎马步,双手紧攥门两端,竟将连着碎土的暗门和门框生生举起约一拳高,再紧着小碎步往前蹭走数步,等门框彻底脱离墙壁后,才寻了个略宽敞的地方将其放下。
四娘扶着门框长舒口气后,回头看到帮众竟张口瞪目站在原地,俱都是一副脑子没转过弯来的样子。顿时没好气地说:“咋了?这可是暗门,难道找个木匠上门来装?然后再解释说我们要在地窖里再修个地窖么?这可是我爹和我费了两天才装好的!”
帮众们嘴上说辛苦辛苦,心里却嘀咕:“暗门铺上东西还能伪装一下,这门闩装不装也没多大差别嘛。”但都聪明地咽回肚子里了。就连怪人见此状况也赶紧低头忍住不笑,怕再招毒打。
突然四娘脸色大变,虽知仍处安危莫测之地,但还是忍不住愤恨地连跺三脚。她捂嘴抱头,竭力压抑着自己,但仍忍不住地发出压低的嘶吼声:“我的酒!我的腊肉!我的鱼干!我的粮!我的腌菜!我的……都没了……这帮东城的饿死鬼!”
“吵什么!”从地窖的暗处坐起一人来,迷糊而不满的脸上似是刚被惊醒,身上还罩着扯烂的红布权当薄巾保暖。
马四娘见了此人认得是东城帮的,本已扭曲的面孔顿时狰狞起来。她一步一顿地走过去,双拳紧握两臂缓慢舒展,多处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危机感瞬间使得那人浑身麻木地动弹不得。
四娘顺手提起一个坛子,低声细声地问那人:“东西好不好吃啊?吃得饱不饱啊?我的红布撕烂的声音脆不脆啊?”语调中竟带着女儿家柔媚的娇嗔。
常与之相处的北城帮众见她此时的这番娇柔作态实在感到不习惯,不由得恶心泛上咽喉,更是被激得浑身发麻,一阵阵的不自在,哪还不知这已是气急时的异态。
都知那人好不了了!该得不幸,莫及己身。抱着看人倒霉的心态令他们兴奋地将脖子伸长,脚步却似想退而实未退地左右倒换着。他们或摸了承重柱躲后面,或蹲在空坛后避好,都巴巴等着看惨剧。
那带着起床气的人在马四娘问话时就浑身僵硬发麻,似被天敌盯上的感觉,连话都说不出。认出眼前身影后便是不停地短促急喘。
常年被殴打,多次被追击,令其睡梦中惊起的噩梦再次笼罩了他的精神和**。
“啊!”一声歇斯底里尖锐的惊叫经由那人的腹胸喉嗓嘴迸发出来,震得地窖中不住地掉下细碎的土渣。就连本欲扑上去狠狠将其料理一番的马四娘都被惊退一步。
几人都心想:“要坏事!经他这么一喊还怎么突袭?”都脚底着火般弹跳起来要扑过去摁嘴,却见那人眼一翻白,嗓子里“嗝咯”一声就被吓晕了过去,随即从睡着的草团子下漫出一滩液体来。
这番变故令他们都是一愣,彷佛一身要使出来的力气却击打在空气中般的不得劲。
有谁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闻听得“哐当!”一声,只见地窖门被打开了,一个脑袋在光亮中探了进来。
询问的目光扫了一圈,似乎正想问“喊什么呢?”,等看到地窖内的北城帮众时突然像被打了一拳似地又缩了回去。
他高声招呼道:“狂婆回来了!来五个!跟我摁住马四娘!再五个,招呼他三个手下。”却是光数人头,竟把怪人也当做敌人了。
“就你了!”闻听得自己最讨厌的外号被叫出来,四娘狞笑着就要上前收拾这个自己送上前的目标。
门外那人喊完之后就小跑两步加速,当先冲进了地窖。他在土阶用力一蹬腿后便蜷腿跳起来,同时用双肘护了脸如同肉弹一样猛撞向马四娘。
他打的好主意是若能用腿肘任意部位击中目标,起码可去了马四娘一半的厉害。若其闪躲也不妨跳在其身后,再与同伴们前后夹击中寻机会。
可他的这番心思就在“啪!”的一声脆响,和接着“噗”一声中随着自己的身体一起跌落在了地面,扬起了一地的尘土。
马四娘本就提了一个坛子要招待人的,却赶上目标晕了,这时候要是砸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可正巧跳过来一个不开眼的,于是就再顺手不过地抡起坛子,舒畅地砸在了那人右边小腿的迎面骨上。
飞跳的人在半空被砸得失衡,落地后小腿更是在受力之下“咔吧”一声折断,白森森的骨头带着血丝戳开皮肉。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伤口,还上下摸着想也许揉一揉就能塞回去呢?
他快速地喘息几次后终于感到清醒了些,却也被巨大的痛苦从伤处辐射向整个躯体,以至于夺去了其他几乎所有的感受。
他感到了从小腿到脚趾,再波及到整个半边身体的难以承受的疼痛。这痛苦使得他僵直了脖子,脸赤筋爆地“噫哎”几声后就浑身瘫软地晕了过去。
他后面涌进来的几人见此倒都吸了口凉气,但毕竟城内北城帮的人员早就因马四娘的失踪而无心反抗,纷纷转而投向了他们东城帮,街道之利眼见着开始转移向他们的碗中了。
而且黑棍又是个不贪小利的大哥,若再平了此间乱子,以后兄弟们定能带着家人一起过上更好的日子。
所以他们纵使仅是五人面对上马四娘,没有赢面之下也要去全力牵制一时,好让其他兄弟先去平了她的帮手,走返身再多几人的话就一定能完全压制这狂婆!这可是众多弟兄们反复算计推演过多次的预案。
于是当先几人认命地一齐扑上去冲撞马四娘,后进来的五人则是扑向了金头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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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地窖中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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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眼见着被众人限制住了身形,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她平时仗着身强力壮、能打能跑的并不惧这点场面。
若是在街市中见了阵仗,房上廊下地游斗,十几个混混她也不会放在眼里。只要能借助地利,总能让自己当面接触到的对手不超过两个,那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若是在逼仄狭窄的地方被堵住了,两个对手能打翻,三个人在僵持半柱香后能费力战胜,面对四个的时候胜负就得看运气了,至于被五个人围上那是必输的。
当然若是面对上这些从小就总是被自己追打,气势在见到她时就自先矮了一截的货色们,以上情况都可以应对得更轻松些。
好四娘!踹中当先扑来之人的肚子后再踏实地猛蹬一脚,用巧力控制得其飞起后连带砸倒了他身后的两人。再挥拳砸中了这人边上另一人的脸颊,将其打晕了过去。
但在这地窖里实在是没法腾挪,终于还是猛扑上来一人,他以冲撞之势扑抱住了四娘,打的是动摇其重心使其不稳的粗笨念头。虽说是粗笨,但却着实麻烦得不好应对。
还未及将其甩开,之前被砸翻的两人又已经爬了起来,并挨个地扑上前来。他们这次终于马四娘扑倒在地,并用自己的体重竭力地去压制其四肢。
就连被蹬飞的那人也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躺倒在马四娘身上,他虽疼得手脚无力,无法做得更多,但也起码要贡献一身体重。
再看另一边,涌进来冲着金头他们招呼过去的五人凭着多年的打架经验,在冲锋中就对着各自选中的目标扑击了过去。有四人分成两人一组,好两两对付一人。
在左右配合夹击一个的攻势下,就算金头他们竭力地招架也显得左支右拙,慢慢渐落下风。
还有一个瘦子选择了正畏缩在地道里,还没有走进地窖的黑衣怪人。这是他靠着常年在混战中得到的浅显经验选中的,从气势姿态和神色中估量对手战斗意志的本事能提供十猜八中的成功率。
在这样的毒辣眼光下去挑选软弱之人进行挑衅,能大大提高不战而胜的获利机会。
其实这本事在街头游荡几年的人都会掌握,但毕竟不能让这欺软怕硬的瘦子去对上金头,不然两拳被打翻反会增了对面气势。
就去对上那个一扫眼过去公认最弱的家伙吧,不奢望瘦子能够将其摁到打翻,只要不让那人搅入战团增加变数就行了。杂兵也要发挥杂兵的作用。
那黑衣怪人本就不关心这些人的恩怨纠葛,他被北城众多次殴打之下自有怨恨从心而生,但只因被三人挟持也不敢有何动作。所以面对这里于己无关的斗殴已是打算退避了,他并无战斗意志,更不打算搅合进去。
更何况这两天似乎是多次被揍的缘故,身子觉得沉重的很,大概是病了。于是他不负众人鄙视地连连摇手,后缩回地道以表示自己只是个路过打酱油的路人甲。
他眼前的瘦子却不干了,这货本身便因平时只敢欺软胁幼而被众人耻笑。今番擒拿马四娘的大战若自己还无战绩,又如何才能在同伴中抬得起头?
若众人都有功劳,而自己却空着手,那等到分利时也会少得三分,到时候连争取的底气都不足。他是真着急啊,见了眼前这懦夫竟不敢对自己动手,就红了脸,在气愤中加杂着暗喜的心情驱使下追赶了上去。
瘦子连连抬脚踹蹬,打得黑衣软蛋不住地后退。他心中盘算的是把这个怂货踹到地道暗处再打晕,然后趁着黑给自己两拳好流些鼻血。
凭着这点伤势就有理由可以迟些再出去参与混战,到时可以看情势是战是逃。论功时就算只有一丁点功劳,但起码我为帮派挨过揍,我为老大流过血啊!
黑衣人连连被踹之下,其实也是在连连后退中不停地卸力,因此并不是如何疼,更没有受什么伤。相比马四娘他们给与的数次毒打,这瘦子施加的简直就是按摩了。
虽说这个样子丢人又屈辱,但看看这得寸进尺的家伙身后是一堆更加凶恶的同伙,于是黑衣人还是咬咬牙忍了,反而退得更快。
又退开几步之后,他距离瘦子已超过三步多。气机切断之下也不愿再接着挨踹,便索性转身就跑。哪想瘦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从怀中掏出常备的小圆石照其后脑就飞掷了过去。
不负惯常暗算人的经验,一发便砸到目标,并使其扑倒在地上。瘦子见如此有利形势哪还不晓得要乘胜追击,便怪叫着作出声势扑了过去,骑坐在黑衣人的身上,“嘿嘿嘿”地挥拳乱打。
然而被打翻的怪人此时并没有晕过去,原来是帽檐的后端帮其挡了一下。他能够感到自己此时是怎样的一副姿势,而且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背上坐着的瘦子其实十分轻。
憋屈无比的怨气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愤怒地心想:“被那蛮力女人殴打,那是因为实在打不过,而且他们人又多。如今自己都退让至如此地步了,却依然被这种货色骑在身上殴打羞辱,真要是再忍了下去,自己真真还算个什么玩意儿?!”
恼怒间他奋力地挣扎起身,一把就将瘦子掀翻在了地上。趁其还没爬起身,就掏出了背着那狠女人偷藏起来的电棍,然后使劲地猛戳在瘦子脖颈上,便狠狠地摁下了电钮。
瘦子就在“噼啪”声中浑身颤抖地晕了过去,甚至都来不及叫唤一声。
灰尘在起舞,电棍在鸣响,兴奋的拳头往瘦子脸上“啪啪”地揍去。
“王涛在此!保安王涛在此!大爷是保安王涛!随便一招呼就有四十个兄弟教育你们这些流氓!”
呲牙瞪目的黑衣人怒声呼喊着,他要将近日受到的憋屈统统发泄出来,此刻的气势似能将眼前一切看不爽的都用拳头统统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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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穿越者的两分钟控场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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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边打边喊:“不满物业去起诉啊!堵我们算什么事!平时小偷色狼我们抓了那么多,跟公司有矛盾就棍子弓箭锁子甲怼上我们了,去找经理啊!我们保安是杀你家人了是烧你家房了!?趁几十万房产车子的人这么欺负我们收入两三千的,你这傻货穿着钢钉鞋往我身上踹,我能不拨开吗!你这混蛋自己站不稳磕死在马路牙子上,这能怪我吗!”
狂野嘶吼中的王涛疯喊了一大堆这些人都不理解,更听不懂的外乡话语。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在他叫嚷些什么,但配上赤红的双目和狂喊到沙哑的声线,着实吓人的很。
那些没同他交过手的人见此声势便是一怯。横归横,我们这些混混都是正常人,可不跟疯子玩。
嗓子都吼哑了的王涛狠狠瞪着这群殴斗在一起的混蛋,这是一堆混蛋同另一堆混蛋的斗殴,他们最好把彼此的狗脑子都拍出来才让人称心。
既然打也打了,那就算是正式对上了,所以也就没啥好退让的。王涛一把从地上抄起从金头怀中掉落的手机,撇眼看了一下屏幕。
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没信号,不过这里是地窖,也许出去了就有信号了呢?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得赶紧报警求救,被抓就被抓,起码得离开这群黑社会。”
眼看着两方搅在一起互相牵制,人多的一方虽然暂时无暇顾及自己,但从态势上却是马上就要赢的样子。
既然已经揍了瘦子,那这些语言不通的同伙过会也定不会善待自己,至于挟持了自己的这帮人,当然是打死一个少一个是最好啦!
王涛想通关节后就立刻决定逃离此处。他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电棍,这是他最大的依仗。可惜辣椒水被那个女人夺走了,不然还能更有底气。
最后他小心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并扣上了扣子,能不能招来警察抓自己就全靠这伙计的了。啊呀,被警察抓,这事情突然就变得这么值得期待了。
做了一个起跑姿势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象着五秒后自己将狂奔在远处的街道上,开心地打电话求警察赶紧来抓自己的样子。如果稍微出点意外的话,身后还会吊着几个说着不知哪里方言的暴力狂。
当然如果出了特别大的意外,比方说自己一身黑衣突然角质化,并在视线中多了一个蓝条和一个红条。那么依自己现在的心情,他随时乐意发动技能喷死这帮糟心玩意儿。
胡思乱想到这里,他就在心中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多意外呢?”
他微向下一沉,然后用力蹬腿后就在地道中弹身跃起,路线就选在三堆人混战的间隙。
在这混乱的地窖中,一个本该被瘦子牵制乃至殴打的懦夫竟意外地爆发。他不仅揍翻了瘦子,更出人意料地抛却了一身怂气,斗志昂然地在怒吼中向前冲锋起来。
已经把金头他们摁在地上狠打的几人心头一惊:“原来这个生面孔却是个扮猪吃虎的阴狠角色,他莫非是北城帮的暗子?切不可让其去解救马四娘,不然就全功尽弃了!”
但奈何惊急中的几人并来不及起身相拦,只有一人并无计划地在下意识中弹脚一伸,偏偏就意外地勾倒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地窖出口的王涛。
“呃啊……”惊愕的王涛无意识地从喉咙里挤出不明意义的吐气声。
他本来是要远离马四娘那边的,但这个小变故使得绕开人群好奔向地窖口的预想立时作废了。在失去腿脚提供转向之力后,他的上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一身重量飞向了纠缠中的人堆。
砸中啦!背运的保安王涛立功啦!他在遥远世界的不知哪个角落里砸飞了两人!这是他自诞生以来最好的战绩!代表了他做好的计划总是能泡汤的优异天赋!
一阵不能控制的碰撞之后,王涛在慌乱中到处摸索着,终于抓着了什么坚实的支撑好帮自己站起来,抬眼看去竟是马四娘厚重的胸肌。
已然对四娘产生恐惧心态的王涛彷佛触了电一样,摸在胸口的那只手猛地抽弹到了一边,但在这堆人肉相堆叠的地方只能是更狠地砸在旁边一人的眼鼻上。
那人正压在四娘的右胳膊上,突然之间在眼鼻这等柔弱之处受了打击,顿时感到眼前冒出来大块大块的红色绿色等不断地蠕动着的明亮团块和星星,接着酸疼劲如同往脑中使劲钻的一般,令其本能地闭上眼捂着脸,翻到在了一边痛嚎。
在旁人看上去,王涛就是示弱诱伏一人,再撞飞两人,然后徒手打翻了一人。电光火石之间便接连消除了四个人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在混乱战局中做出最有利的选择,解除了对最大战力马四娘的包围并成功。这使得众人都惊觉:这必是个积年的街混!
四娘见势大喜,赶忙一拳一个把围攻她的混蛋统统打晕,然后兴奋站起来怒吼一声,同时将握紧的双拳相对猛击,发出了一声脆响。
此番威势不仅震慑得她的对手们瑟瑟发抖,更是令逃跑计划功亏一篑的王涛绝望地感到口舌发干、浑身发麻。
四娘的双眼紧紧盯着王涛,不因其目光的散乱闪躲而稍有大意,刚刚王涛使用电棍的过程她恰巧看到了!
尽管此刻地窖中还有那么多东城帮的徒众们随时会扑上来,但他们做出的攻击都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也就能通过对于拳脚的理解而见招拆招地化解掉。
棍子她理解,黑色能理解,举起来的黑色棍子能砸晕人她也能理解,但伴着“噼啪”声发出闪光的棍子贴在身上就能击晕人,这种怪异就超出她的理解了。
所以四娘的锐利目光紧紧地盯着王涛,手慢慢地伸向掉落在地上的黑色棍子并捡了起来,这期间她随时准备对任何异动做出全力的反击。
而王涛也被这气势压制得一动也不敢动,任其当着自己的面收走了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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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归家后的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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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金头二人见四娘脱困了,于是本来在优势数量的对手压制下狠命反抗的他们就一下子卸了力不再挣扎,四肢放松地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至于占了上风的四人也离开了他们站起来。
这四人却不是要扑上来做什么,竟然俱都是缩头勾背、畏惧地低头面对马四娘。
“那个……呃……黑棍,对!都是黑棍指使我们的!我们……”其中一人突然开悟般地给自己做着辩解。其他几人虽不屑于此人骨头软,但自己也是在低头顺目地连连点头应和。
见他们竟然不打算动手,站直了身的四娘略带遗憾地命令道:“蹲下,抱头。”
“沿边上蹲着”
“嗳。”这几人就乖乖地抱头蹲在了地上,听任马四娘发落。
见势如此,她便知道此间形势已定,于是就自顾地在被搅乱的地窖里翻找起来。
翻开的越多,失望也就越多,一声声叹气声如同重石般压着抱头蹲下的几人心情不断变得更加沉重:四娘心情越不好,自己就越落不着好啊。
四娘又打开了一个坛子,却是苦酒,但她在心情糟糕之下无心再去寻其他,还是抱起来喝了几口,然后又递给金头。金头闻一闻,就皱着眉头小抿了一口,也把坛子递了下去。
昏接到手中也是闻一闻,虽不知帮主深意,但还是小抿了一口,再递了下去。接着他跟金头用眼神交流后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地窖,他俩都看出四娘偶尔的傻气又犯了。
坛子接到了王涛手中,他将鼻子凑到坛口闻了闻,心想这不是醋么?这里风俗是打完架后一起喝醋?
他心想虽然之前一直被他们揍,但刚才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把,跟这帮人关系应该不会再生分了吧?不过既然大家都喝了我却不喝,要因此惹恼了他们会不会再挨揍?
想到这里,王涛就一咬牙闭眼,很干脆地举起坛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直酸得嗓子起刺。
灌了两口后他难受地摸着嗓子,四娘也摸着嗓子,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视着。他俩都觉得在这种时候应该跟对方说些什么好拉拉关系,但一想到言语不通又都不知该如何表达。
再灌两口这个酸汤以示亲密么?还是不要了吧!他俩都为交际上的冷场而头疼了起来。
正尴尬间,刚出去的两人又进了地窖。他们的嘴边沾着些水渍,而且一人端着一个大陶碗,分别递给了四娘和王涛,一看便知是两碗刚打上来的清洌井水。
正嗓子发刺的两人赶紧接过来漱口,然后再几口喝完,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金头说:“酒肆没开张,干活的兄弟许是被赶跑了,没现成吃的。灶里的火我给捅开加柴把水烧上了。这么些人守在咱这还得吃东西,没把面条都拿走,一会咱吃面条。”
四娘眼一亮说:“我去把羊肉取来,切成块了好就面!”
“我去,我去。四娘上面歇着好了。”金头说完赶紧小跑地钻进地道。
四娘闻言正想上去看火,但撇眼看蹲地上的几个俘虏,想想还是先命他们都解了各自的腰带,再让其中两人把其他人都捆了起来,接着才亲手将这两人再捆了。
此间不稳因素处理完毕之后她才从地窖中出来,到厨房去准备饭食。
先把羊肉切碎成丁,等水开后就洒进国内煮熟,然后下挂面,并扯了菜叶切碎再丢进去。等出锅时再调以盐、苦酒、姜丝和葱花,这样就算做好了羊肉热汤面。
几人或蹲或坐,捧着碗吸吸溜溜地吃起了热乎乎的面条。从内到外地发一身汗后,似乎能将洞中带来的寒意和种种身心的不适都逼出体外。
王涛也分得了一碗,他在吃着这感觉一般的面食时心想:“自己这算待遇提升了吧?暂时应该不会再挨打了,不过电棍那事还是让那女人有疑心了,所以还是得低调些。抓住机会就立刻开溜!”
吃完休息好后,四娘与金头就开始打扫屋子,毕竟这是他们的家。而且一堆大大咧咧的外人在这里住了一天,制造了不少的垃圾。
这些人虽起码没在屋里拉撒,但完事后居然不把秽物铲了倒在街上,简直没素质!实在是缺乏教养!
此外就是要将打烂的东西、遗弃的事物按能烧的和不能烧的分了,能烧的丢炤边柴堆当柴火备着,不能烧的就统统丢街上。
马四娘在地窖中捡起那把被扯烂的红布,这是她以前避开爹和金头偷偷换了藏起来的。偶尔会拿出来看一看,或者披在身上比一比。
那时候哥哥们都还活着,她就能瞎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比如被头老虎追逐,然后被又强壮又帅气的英雄三拳两脚所救,无以为报之下以身相许,后来生了三男四女。几十年后两人都白发丛生还在一起,最终在一屋一院的子子孙孙哭泣声中牵手咽气同葬一穴什么的。
叫什么名,穿什么衣,讲什么台词,用什么东西等细节都想过了,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虽然她常在清醒后会疑惑,为啥梦中自己会在被老虎追的时候就被吓得逃跑?如果是两三只的话还有可能。于是在下次做白日梦的时候就换成三只老虎。
但是……能收拾三只老虎的男子,大概只在神话和传说中吧……
她叹口气,把这块破布揉了,也丢在了柴堆里。然后又怨起那帮糙人来,就算不喜欢这块布又干嘛撕破?那也可以卖了啊,好贵的!
草草地收拾完后,四娘这才抬头看天。此时正当下午,北边的山巅总是被染得银亮亮的。她便累得坐在了昨天坐过的草团子上休息。
“不对!”她突然想起来院子里该有一个草席子啊,原想着把地道当天的量挖完就抬出去葬了的,却被黑棍那厮背后突袭,把各种计划都统统打乱了。
“爹呢?我爹呢?”喊了两嗓子也没人能答得上来。种种的压力之下使得她将一切的心思都放在了求生和复仇上,等到放松下来才想起该有个葬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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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传统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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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头一下就惭愧地红了眼。干爹都不在了,自己居然能忘了!还当的什么义子干儿啊!
四娘此时极端憎恨起东城帮来,她恼怒地骂道:“地道这阵子天天在挖,你们什么时候来都行,干嘛非要挑在我爹出殡这天?”
骂完了,她立刻就“腾”地站起来,跟金头和昏说:“去找弟兄们,就说我回来了。来这里!”
说完她没等回话便几步走进地窖去,要好好招待这些被捆起来的家伙们了。金头等人也觉得气愤,应一声就去各处找人了,一时间竟独留王涛一人在院内。
王涛见终于有独处的机会,立刻心中一喜。他麻利地掏出手机,想都没想地就拨了电话报警,然而竟依然没信号!他忙慌神举高了手机原地转圈,摆出各种姿势、想向各个方向找信号。
竟然还是没信号!
他心想:“这得多偏僻才会没网?莫非是我的手机坏了?”
再悄眼偷瞧地窖,那个可怕女人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地窖里的哀嚎和求饶声正此起彼伏地让他心悸不已。于是心惊之下腿一抬就小跑出了院子,他打算去找别人借个手机,或者找个固定电话。
你们这里穷得没信号我可以理解,但固定电话总得有个吧?
他跑出院门时还四处瞧望,发现都是些土坯草顶房,一排排这样的低矮房子间仅靠一条三步宽的土路交通。路边墙下堆积的都是各式垃圾,蚊蝇在其上群起群落,恶臭熏得他的眼睛感觉有些辣意,鼻腔处受到的刺激使他几欲呕吐。
如此恶劣环境使王涛急欲远离此处,眯着眼能瞅见路一端似有人来人往的样子,他也没顾得上仔细观瞧就赶紧想要跑到路口。
可惜自己的皮鞋等物此时还放在暗河的沙地上,但那女人现在就在地窖里,要越过她去取回自己的东西实在是太冒险了。
简直就如同香肠宝宝要从老虎先生家门口经过才能去学校一样的危险。
所以他就只得穿着袜子走在无数的垃圾上面,种种或尖利或湿黏的感觉从脚底向上传递,在摩挲着他的神经的同时也刺激得脊背不停地在颤抖。
他发誓等得救后就要立刻把现在脚上穿着的这双袜子丢掉,然后再好好去洗个热水脚。
等他终于忍着种种的不适,踮着脚尖来到了路口之后,却只能站在那里发愣,他被眼前从未见过的落后景象震惊了。
前面看过去是一条约十米宽的街道,但两边却照样是土坯草顶房,并不因为是稍微宽大些的街区而具有技术感,臭味倒是不减,且蝇虫更多。
有些个摊子上在卖着些形状不一的粗陶,有的摊子上则是在摆着些个头不一、外形瘦小的野菜,还有几个摊贩在贩卖着诸如鹿、野猪、野鸡、鹤、大雁等野味,以及更多他不认得的动物。
街上来往之人大半都对这些摊子都视若无睹,大概只是经过此处的样子。但也有若干穿着稍整洁之人正站在摊前同摊主划价,街市上噪杂的声音掩盖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待谈妥后交易之人有用黄色的金属块做交换的,有解下腰间石斧做交换的,有用明显是装着粮食的麻袋做交换的,还有用盘和坛子等陶器交易的。
王涛不敢置信地心想:“这到底是哪里的穷地方,电线没有,东西简陋,连人民币都没有的?房子这么邋遢,你们连厕所白瓷砖都不贴的么?”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真能从这里借到手机么?这里有人用得起么?真会有固定电话么?而且就算是在这等公开贩售保护动物的地方报警,真会有警察来么?
他正恍惚间,从另一条小道里走出了十几人,走在前面的便是金头。
金头见到王涛在此,立刻笑嘻嘻地向弟兄们介绍起这异邦兄弟的勇武果决,然后热情地勾着他的肩,在众人称赞的目光中一边对着他说了些感谢的话语,一边簇拥着将他夹在人群中带回了小院。
他顿时哇凉哇凉的心想:“完了,又被这帮人挟持了。”
但还是咧嘴强笑,装作亲热地跟众人同走,彷佛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友般。
至于他只穿着袜子再走了一遍由不知什么构成的垃圾道路这种感觉而言,放在重入虎穴的心惊肉跳的绝望跟前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进院后却见那壮女人正在院中垂目正坐,身上又重新披了麻衣,在她一言不发的气势之下使得院内的气氛变得沉静凝重。刚进来的帮众们都想到老帮主刚死不久,不由得噤声并放轻了脚步,然后环列在她的前方肃立。
待众人都入院站定之后,马四娘招招手示意金头过来,在自己的身边正坐了下来。然后她目视着前方,眼中的焦点却并非在看着谁。
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发胸腹之气厉声说道:
“我父亡了,亡故之人的出殡不应被打扰,黑棍打扰了我父的安宁,这是大仇!
亡故的家庭不应被打扰。黑棍打扰了我哀悼的义务,这是大仇!血亲是可以行报复的。干涉报复的外人便是在打扰这仪式的神圣。
我在地窖中拷问了黑棍的手下,知道我父已在黑棍的主持下草草埋在了北岗。
亲人亡故没有出殡的仪式,没有亲人在旁送别,却由仇敌来埋葬,这是我的耻辱!金头为我父所养,情同父子,这也是金头的耻辱!
我马四娘和金头理应复仇!任何干涉都是在公然践踏传统!这样的人便理应被城邦放逐!
自古以来的习俗中,向十个非血亲之人公开自己的决心,并得到他们的认可后就可以开始复仇。如今我召集众位伙伴前来,便是要寻求你们的认可。我请求诸位倾听我们的愤怒,我请求诸位认可我们的理由!”
马四娘停顿数息后扶膝而问:“那么,诸位,认可这是血亲之仇吗?”
“认可。”帮众们都以双手捧心状站立,肃然应道。
四娘起身半跪,以右拳杵地,怒目问道:“诸位,认可我们的仇恨吗?”
“认可。”众人双手捧心,肃然应道。
“好!”马四娘拍腿喝道:“我将去公门申报复仇之事!当复仇时,作出认可的当告知周围每一个遇到的人,好让更多的人都知晓这神圣仪式的缘由!”
“必当告知!”众人此时同声大喝到!
“去吧!”四娘手一挥,众人便渐次离开了院子,他们要去各处宣告复仇开始的消息。而四娘在同金头商量几句之后就简单地收拾一下,奔公门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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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双月之夜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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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头在路上悄声地跟四娘说:“才整了个复仇,最多放逐他。可惜不是血仇。”
四娘瞅他一眼,问:“那是你死还是我死啊?爹也不是他杀的。怎么整血亲复仇?说起来昨天要是没挖通那个暗河,被黑棍他们夹击之下咱们要么只能屈服,要么就都得埋进北岗。同下了死手的人就再不能共处一邦喽,必须得有人离开!”
“那他们用阵术围堵咱的事……”
“在哪里围的?”
“地道啊。”
四娘白他一眼,说:“哪里有什么地道?咱是经营酒肆的清白人家!”
“对,是,清白人家。啧,可惜了。”金头赶紧点点头。
四娘又说:“正因如此,他的手下就不能简单地驱赶,若是有人怀恨之下大嘴巴到处传,招来城兵稽查可不好,还是得收服了分他们些好处才能管得住嘴。还有,暗河里走散的兄弟也要找回来,安排人去办吧。”
“那……那个黑衣巫师呢?”金头走远了几步后,突然想起来了就又回过身问。
四娘站住了,想了想说:“都揍成那样了,也就见他用了黑棍子对着瘦子施术。他那棍子事后我捡来对着东城帮的混蛋们用了,可见只是个他能用我也能用的玩意,那他的本事也就那么滴了。不过总算是有点小本事的,当然比起老娘还是不如啊!啊哈哈哈……!”
笑过一阵后她又说:“总归是帮过咱大忙的,再不好揍他了。好吃好喝地再找个姐儿招待着得了,再送些金感谢感谢。然后想去哪就去哪吧。”
“好嘞。”再问清一些杂事后,金头应承一声就去处理吩咐要他办的事了。
四娘独自前往公门。
公门在西城,并且坐西朝东,而非一般的在北城坐北朝南,是以临近傍晚时光照并不好。据说是百年前立衙时官员的主意,为此还废弃扒除了北城逆乱的爵爷府旧址,取的天下皆是心向王都之意。
四娘远远地就看到了老捕头卫,见他正在公门外跟手下吩咐着些什么话,于是就整了整身上的麻衣,揉红眼睛后就走了过去。
卫也看到她了,眉角的皱纹抖了抖,然后便转过身,自顾地走到街角一处背街巷道里等着。
四娘会意,也拐进另一处巷道,再转了几个小路口后就走到了卫所在的地方。她先向卫作了个揖,然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双手捧了敬奉给卫。
卫一手接过布包颠了颠,然后点点头就揣进怀中,算收了这个月的贡。
他仿若毫不在意地看着右手的指甲,似是不满意指甲的形状,然后又翻过来看了看手掌,这才对马四娘说:“老马去了,以后北城就多劳你了,莫要多生是非。”
然后又对四娘笑着问道:“不过我怎么听说是黑棍把他送出城的啊?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了?”
四娘咬了咬牙,低头攥着手说:“正要说这事的。黑棍在我父尸骨未寒之时打上门,还未通过我就自行埋了我父,这是大仇。我已向十个非血亲之人宣誓并得了认可,现在是来公门申报的。”
“哦呵?!”卫不明意味地怪笑一声,刚说莫要多生是非,是非就来了。
他倒是不在乎这些人的恩怨,反正都得给他上贡。而且纠纷大了他还能作为中间人作个调停,而且到时候两方当然还要再孝敬,还都得卖他的好。所以真要完蛋了一家,对他反而会有些损失倒是真的。
卫这时才正眼看着马四娘,暗恼这女人先办事后报告的不恭。真要依他的打算,其实并不想此事走到这个地步的,而且当然也知道马四娘不是个蠢人,但见她还是这么固执地做了,显见真是决心极大。
但是自己毕竟也没有过得去的理由不让四娘这么办,所以也并没有去开口强行制止的意思,以免遭断然拒绝后反显得是自取其辱。
卫便只得没好气地对她说:“刀笔吏在里头,去吧。”
四娘作了一揖又说:“事了之后会奉上黑棍这个月的。”
捕头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待卫走后,四娘又等了一会,然后才从另一巷子出来进了公门。她找到刀笔吏并交纳了数金,说明原委后便在其办公的几前等着,待那吏员在竹册上刻下了复仇申报的记录后,才施礼离开。
顺原路回到家后,她看到那黑衣人坐在院内望天,在失神地自言自语着什么。她也跟着抬头望:两个月亮,再没啥啊?摇摇头,然后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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