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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古游记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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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花的季节,校园四处飘香。
傍晚时分,干净整洁的校园主干道上,学子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何诗!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河东狮吼令连任三届校花计算机系的三年级学生何诗顿足。
啧啧,这声音!
让周围路过的学子们也都避得远远地却又不愿意放过看好戏般朝这边张望着。
听这声音就知道,又不知是哪个失恋女生找上门来干架了!
失恋就该去找那负心的男人,干嘛来找她何诗算帐,她何其无辜!
她一惯秉承的都是做学生时绝不谈恋爱!
读书时代绝对不谈恋爱的人生原则过日子的!
为什么偏偏要找她呢?!
她虽然说长得红颜祸水般的,可她没害过谁呀!
倒是有不断的自以为是祸水的来害她这红颜,找她的麻烦!
何诗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呼出,身形优雅地转过身来,双手还是抱着书本,嘴角轻扬,望向来人。
这女生,她不认识!
一头冲天红发,一张成了调色盘的脸正怒气冲冲地走向她,身后跟了五六个死党般要陪她一起干架似的拼命女生也同样怒气冲冲的。
明明是一年级的新生,可这架势,就像港片里演的黑社会大姐头般。
何诗不禁失笑。
“你笑什么笑?!还笑得这么骚!告诉你,你休想抢走我男人!”
冲天红发女生走到她的面前,居然比她168的身段还高些,一顿示威。
男人?怎么这回找上她的把男朋友变成男人了?
“呃,那个妹妹,请问你的男人是何方神圣?”何诗无奈地弱弱地问,很低声下气地。
“谁是你妹妹?你别装出一副可怜样!就是用这狐媚的样子去博取男人的同情和爱情的吧?我告诉你,在我陈青谣面前,你休想得逞!”红发女生理直气壮地道。
身后跟着的五六个女生也一样的同仇敌忾般地点着头。
好吧,人家不领情。
“陈青谣!请问你的男人姓甚名谁?与本小姐有何瓜葛?”何诗收敛神色,正气地问。
  “他就是……”
红发女生眼珠一转,继续道:“哼!你别给我装糊涂!反正他跟我分手了,说就是因为爱上了你!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勾引他,他怎么可能会放弃我这个人见人家花见花开的戏剧社团团花!”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居然还有些哽。
“对,就是,先打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四处勾引人家男人!”
红发女生身后的一群女生个个摩拳擦掌,有种挥刀霍霍向着她的感觉。因为这顿叫嚣,主干道四周已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男生女生。
眼前晃过一个女生被一群女生群殴过后不成人形的庸肿乌青的脸形,何诗全身汗毛悚立。
“你们,你们想干嘛?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语音三分认真七分戏谑。
心中却暗笑,呵呵,好啊,她巴不得呢!
很久没有练练身手了,不知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利落。找她麻烦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她是什么人!
对面女生们一顿讥笑声响起,都以为何诗怕了。
红发女生挥拳直冲门面过来,何诗腾出右手将那只挥出的拳头稳稳地捉住了。
红发女生使劲地挣都挣不开,又惊又恐,她没想到何诗一双白白嫩嫩柔柔弱弱的小手居然蕴藏着这么大的能力!
“对不起,没时间陪你们胡闹!本小姐的人生原则之一是:学生时代绝不谈恋爱!
不知你所谓的男人是谁,更不知他为何要恶作剧地拉上我,我没兴趣再打听!
送你一句话:失恋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恋后乱找人发脾气!
你以为发了脾气,那个离开你的男人就会回到你身边来吗?
简直不知所谓!”
顿时,四周一阵哄笑声响起。
而红发女生身后跟着的五六个女生全都被吓住了,样子愣愣地,一声不吭。
她们可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个何诗会武的呀!
连柔带四段的大姐头陈青谣都被一招制服了,更别提她们了!
  何诗以为她们都听进去了,便轻轻地放开了手。
语重心长地道:“一年级的小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读书时谈恋爱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学生就该以学习为重!”
“去你的!”红发女生被放开后居然不领情搞偷袭,又一拳挥了过来。
何诗一惊,乌黑的长马尾随着脸一甩,在拳头离鼻子只有二厘米的地方险险地躲过,书本却散落了一地。
在红发女生第三拳挥过来时,何诗捉住她的手,一个反手拧向她的身子后面制服了她,顺势将她往前一推,红发女生跌落在她身后五六个女生身上,受冲力所击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哼,好话不听,还跟我打架,知道厉害了吧?!”
那几个女生急忙将陈青谣扶起,连声问着“怎么样?怎么样?”
何诗潇洒地拍拍双手,见她们都很愄惧的样子,便轻轻一笑,不再理会。
懒得理会四周光想着看热闹不起劝架心的人群,兀自捡回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站起,一转身,天!什么东西?!
脑袋一晕,身子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却没有落在硬地板上的疼痛。
何诗昏迷前依稀看到一张充满阳光的陌生的帅气脸庞放大地在她面前,耳边传来红发女生惊讶的声音:“高型!”
敢情这男生名叫高型?!
真是有毛病!
没事干嘛站在她身后?
还站得这么近?!
天底下最丢脸的事莫过于如此了:转身一头撞在男生结实的胸膛上,还撞昏了!
何诗昏迷前最后喃喃地吐出一句:“你不单行为有毛病,八字还跟我犯冲……”
夕阳如火,晚霞绚丽。
莘子学园依然热闹,充满稚气。
校外,救护车响笛声由远而近……
不知名的时代。
五月里,有着些许薄雾的清晨,鸟语花香,流水潺潺。
月国,何府。
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再热闹的府邸也有偏静的地方。
何府竹林深处。
“小诗,你这丫头,怎么还呆坐在这?瞧你额头上的乌青,敢情刚才撞到柱子了?”
一个大娘关爱的焦急的声音噼哩啪啦地在何诗的耳边响起。
  谁呀?
居然叫堂堂名牌高材生做丫头?
何诗痛苦地甩甩心中的想法,努力地睁开眼睛。
这眼皮怎么这么沉?
“唉,你这丫头自小就孤苦伶仃,还长这么大一块胎记,要不是小姐好心地收留你,你早就抛尸野外了!做事总是莽莽撞撞的,不是割破手指就是撞着头!今天是小姐的大喜日子,你可千万别再出错了!唉呀,快醒醒!”
整个身子被人用力地摇晃着,何诗再不醒过来,怕就这样再被晃晕过去!
“咳……”
想说你别摇了,什么小姐什么丫头什么大喜日子,我都快被你摇晃得要出脑震荡了!
谁知发出地声音却是一阵干哑的咳嗽。
那个叫高型的男生跑哪去了?
再她撞昏了不送去医院居然把她交给一个大娘?真没人性。
等等,什么大娘?!
一着急,何诗终于睁开眼睛了。
映入眼帘的还真是一张慈眉善目的大娘的脸。
“你是谁?我是怎么在这的?”何诗有气无力地问。
“哎呀,小诗啊!你是不是撞坏了头啦?!让何大娘给你看看。”这位自称为何大娘的妇人着急地对着何诗的头又是揉又是拍的。
“你,你也姓何?”何诗还没弄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只看见一张脸和身边的柱子,没有发现身边的景物人物都跟现代不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呀?我们都在何府做丫环仆人的当然都姓何啦,你忘记了?!
醒了快点起来,小姐点着名要你陪嫁呢!你怎么还在这?
虽然这地方偏僻没人看见你呆在这,但误了时辰可该怎么办?!
也不知小姐是怎么想的,府里那么多丫环不点,偏偏要点你这个不修边副的啦里啦遢的丑丫头!”何大娘非常着急且不安地道。
闻言,脑中一个激淋让何诗跳了起来,看了看身上的衣着,再看看大娘的衣着,再看看周围的亭台楼阁,假山花园长廊,边摇头边后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地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幻觉幻觉,再昏一会就好,就好……”
说完把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下去。
“哎呀,小诗,你又怎么啦?你可别吓大娘啊!”
一声女高音在耳边响起,彪悍有力的大娘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了往地上倒去的瘦小身子……
  “我都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你让我回去!我再撞一下头,可能就能回去了!你要的那个小诗丫头可能就会回来了!”
何诗推开大娘的手,一头就要撞到柱子上去。
就在一刻钟前,她的昏睡没有成功,尖厉的女高音残忍地告诉她:她穿越了!且穿在一个不知名的年代里的大户人家的小姐点名要陪嫁的跟她同名同姓的丑丫头身上!
接着从大娘的嘴里不断地吐出一堆这个时代特有的语言:奴才,奴婢,丫环,月国,王爷,小姐,老爷,京城,府里……
见她还要一翻争辩,把她硬生生地扯到水池边上,让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的确是脸上长了一块红胎记!
老天,上辈子她可没做过什么缺德事,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就这么残忍地让她撞昏后来到这个丑丫头的身上?!
她是计算机系微机处理专业的高材生,可是这破古代哪来的电脑?
哪里有微机处理发展的前途?
要是穿到中国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还能做做预言家什么,可穿到这不知名的月国?!
不做人家的丫环,还不得活活地饿死啊!
大娘,你放开我吧,让我再撞一下柱子吧!
求求你了!
没想到她一身的功夫被这个大娘抱得死死的,一点也使不出来。
“小诗,你怎么啦?撞傻了?还是听到要陪小姐出嫁到京城高兴坏了?
大娘知道虽是小姐收留了你,但是老爷夫人却常常对你不是打就是骂,让你总想着要离开,而现在这也是你离开何府最好的机会,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大娘一直都担心着小诗这丫头高兴坏了,做出傻事来,一直在不停地安慰游说,直说到最后也哽咽了。
何诗无力地任由大娘抱着,垂下了双手。罢了,罢了,欲哭无泪,如果这是她前世欠下的债那就认命地去还好了。
“小姐什么时辰出嫁?”想她名校高材生来到这破古代也只能入境随俗,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幸亏她平日里除了爱好电脑外,还爱好读中国古代的文言文,否则真是鸡同鸭讲,不知所云了。
  大娘放开了她,轻轻地拭了拭眼角道:“卯时。”
“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了,你赶紧去吧。”
“大娘,我刚刚撞了下头,记不住路了,就请大娘带我去小姐哪吧。我不会去。”
何诗揉了揉额头,可怜巴巴地道。
“你呀,以后小心一点,知道吗?要记住,千万别得罪了新姑爷,否则老爷和夫人会饶不了你!而小姐也保你不住!”
大娘罗哩罗索,却透着浓浓的关怀。何诗很机械地点着头。
呜呜,太残忍啦!
居然还是个没有爹娘的还任由别人的爹娘打骂的苦命孩子!
何诗无语地挥泪,紧跟在大娘的身后,路过很多人群热闹的地方,七弯八拐的就这样走进了待嫁新娘的闰房中。
新房里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红通通的。
新娘子还没有盖上盖头,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等着。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
十来个嬷嬷丫环站立两边只会陪笑,不见言诘。
见到何大娘领着何诗走了进来,新娘的眼中放出了光彩,从新床上一跳而起,快步上前拉着何诗的手道:
“小诗妹妹,你跑哪去了?让姐姐着急了。你看看你,快点梳洗一下,换件衣裳,不然就赶不急了!”
何诗面对这位大户人家小姐的热情,有些转不过弯来,唯唯诺诺地应着,任由那何家小姐叫唤一群奴仆丫环在她的身上脸上头上摆弄。
何大娘见状,微笑地摇了摇头退出门外去,同时关上了房门。
哼,是谁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温婉娴雅,笑不露齿行如柳枝摇摆的?
看眼前这位小姐上窜下跳忙里忙外的猴急样子,那几句分明就是在唬弄世人嘛!
待装整完毕,何诗站起来一看,顿时失了魂,问道:
“小,小姐,为什么我身上的衣服跟你穿的一模一样?”
可那何家小姐却冲她妩媚一笑,道:“小诗妹妹,你忘记了?在圣旨下达之前,你不是已经同意代我嫁去给那个杀人只用两只手指一捏,脸上还长着一条可怕的长疤的满脸胡扎的什么镇国大将军?而且爹娘也暗中同意和准备了!”
何诗听完却吓得大叫一声,这分明是让她去送死嘛!
难怪原先的小诗会撞柱子“死”了!
  “小,小姐,这不好吧?你我的模样相差甚大,万一洞房的时候发现,那会不会连累何府一家?”何诗小心翼翼地问道。
封建的制度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欺君之罪非同小可。
而且她是真的担心会弄出人命,闹出血案出来。
“你放心好了,咱们的名字是相同的,我的是何丝,你的是何诗。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何诗不是那个何丝。且圣旨下达之前,就有宫中画师来画过画像,当时画的就是你的画像!”
何大小姐得意洋洋地道。
“可是,那小姐你该怎么办?我一出去,以后何府里可就没有待嫁的何大小姐了呀?”何诗还是摇着头,颤声道。
天啊,这人生地不熟的,想逃?没门!
她倒不是怕那个什么长相怪异的男人,人的皮相她也不是太在意,她是怕她本就是个代替小诗的魂,再来代替一个出嫁的商家小姐,试问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怎么能做得到?!
是了,何府是月国最大的商家,所以月国皇上才下旨让何家唯一的女儿嫁给月国唯一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
“小诗妹妹不用担心,此处离京城有两天的路程,家父已和齐伯父约好,就在你出嫁的途中在驿馆歇下时,另备迎亲桥悄悄地迎我,所以……”何丝很开怀地道。
“可是小姐,为什么你要选上我?我太笨,做什么都做不好,怎么能代嫁呢?”照何大娘对她说过的话,原来的小诗就该是这样的吧?
“呵呵,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你代嫁的呀!哼,什么不相,偏要相中我何丝大美人,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吃这个哑巴亏!”何丝高兴地道。
“可是回门怎么办?”何诗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这个能让她打消念头的事实。
“哈哈,回门?小诗妹妹,你忘了?
那个镇国将军说不定连你的样子是怎么样的都没有兴趣看!
听说他的府里早已娶了十几个妾!
个个貌美如花,逼于圣旨无奈才要娶的我!
回门?你想都不用想,搞不好今天跟你成亲了,明天就忘了你是哪一号人了!
你嫁过去,只要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夫人,或者做个丫环也不错。
这样子就不会出事了。
好妹妹,你就放心吧,就算回门,爹娘也会把你当成我一样地去演好这出戏的!”何丝兴致勃勃地游说。
  “那,他们?他们都知道?”何诗指了房中一干的丫环婆子道。
“呵呵,她们都是哑巴。没人会说出去。”何丝道。
难怪从进门到现在,没见她们说过一句话。
“那我们都穿成这样,怎么上轿啊?”何诗问。
“所以让他们把轿子抬进新房里来,反正不是那个将军亲自来迎娶,没有人有异议的!”何丝道。“你跟那位齐公子很钟情吗?”何诗问。
如果是他们两情相悦的话,那她死就死吧!当她来到这时代做的第一件好事,成就一段好姻缘。“嗯,是的。从小我们两家就有生意上的往来,说得上是世交了,自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早已山盟海誓永不变心。我爹和他爹都乐见我们在一起。
咦,这些事情,小诗你也知道的呀,怎么还问?
好了,好了快点,别说了,要上轿了!”何丝不耐烦地道.
外面传来了鞭炮声,很多丫环奴仆大喊着:“新姑爷到!”
“新姑爷到!”
何诗很纳闷,怎么不是不讨喜的新娘子么?
怎么新姑爷亲自来迎娶?
可是盖头已盖上,不容多想了。
一会便有一顶大红花轿抬在房门口,何丝和何诗两人同时被扶进了轿中。
随着喜娘的一声:“起轿!”
鞭炮声声,锁呐震天,沿街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月国京城开去。
走了一天,到了驿馆歇息时,何诗才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
她这名牌高校的高材生可不是蒙的。
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地整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得出一个结论,则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就不信她堂堂未来的名校高材生会被这群古代人给玩死?!
她的性格素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若犯我,则得饶人处且饶人,若实在是气愤难当就定“斩”不饶!
这何府也不算是大恶,这样的安排也只是为了让何小姐得到真正的幸福。
那么让她代嫁她也认了。曾经看过很多写古代代嫁的小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窘的。
哪个代嫁的丫环不都是漂亮美丽的,如今却弄得个丑丫头来代嫁。
唉,总算在古代找到一张长期饭票,不用出卖自己当丫环奴仆也不至于饿死。
貌似这张饭票还不是普通的饭票,镇国大将军耶!应该会衣食无忧了吧?
  何丝跟她同住一房,聊了一夜的话,让她知道了很多有关何家,还有月国,还有镇国大将军的一些简单又重要的资料,让她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的把握。
原来,早上仆人们喊的那句“新姑爷到!”的意思不是代表新姑爷本人,而只是代表轿子!
何诗当时就想嘛,这么远,那个好色的家里有十几房侍妾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亲自来迎娶?!
想都别想。呵呵,真是白担心了。
何诗心中暗笑。天下英雄都爱美,让一个陌生的男人讨厌自己其实很容易。
何诗终于想到了一些好办法。一夜无话。
第二日,何诗便被仆人们早早地拉了起来,梳好妆,给她涂上浓浓的粉抹,才送她上花轿。
而真正的何丝则轻装便服,只给她留两个哑婆一个哑的丫环陪嫁,其余的人全都带走了。
因为是一堆送嫁丫环婆子奴才一起走的,迎亲的人也当是民间习俗,见新娘上了花轿便没有盘问就放行了。
何丝等人回到镇上的客栈里,等着齐府的轿子来迎娶。
而何诗则北上京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只怕今生都再难回到这片土地上来了。
她还没有看过是什么样的景致呢!
只听得喜娘一路上如何如何好地说个不停,也没能瞧个真切。
第二夜,再宿驿站。待所有的人都退下后。
何诗坐在桌边铜镜前细细地打量着脸上的这一大块红胎记。
额上的淤青还没消散,何诗现在不会傻到再去撞柱子了。
万一撞不死,撞成个白痴,那岂不是更惨?!
何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原主人小诗的皮肤是很不错的,光滑细嫩,五官也挺标致,却偏偏地就长了这么一块胎记,把所有的美感都赶跑了。
何诗边想边用手轻轻地搓了搓那块胎记。
咦?这手感?怎么粗粗的?
真奇怪,胎记的地方就是跟皮肤其他地方不一样,特别的粗糙。
何诗感觉很不舒服,便用手指使劲地搓胎记的边缘。
咦?这是什么?
居然被她搓掉了一小层红色的皮?
该不会是……
  一刻钟后,果然不出所料。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用一种红色颜料做成的********!
望着铜镜里如同她前世的一模一样的天姿国色娇媚嫩白的脸庞,何诗得意洋洋地想着。
就说嘛,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天爷怎么可能对她这么残忍,果真那只是表面来的!
端详了一会,哎呀,糟了!
那个面具边缘被她揉坏了,她不会做这样的材料面具的胎记!
该怎么办?
何诗这下子拿着那个面具翻来覆去地发愁了。
思索良久,咦,有了!
刚才踏进房门前,风吹起红盖头,让她眼角看到房门外种着几株开着火红颜色的胭脂花!
那个花摘了下来,用它的花汁涂在皮肤上,可以几天几夜任搓任洗都不会褪色的!
除非是用酒米水搓洗!会认得这种植物有这种作用的,还得感谢她高中时期的一个死党,那死党念的正是农大的植物学!
放假的时候常常听她念叨,起初觉得烦,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了!
还真是知识是越学越多越好,省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作如是想。何诗扯过一块布蒙住了脸,悄悄地拉开房门的一角,见四周没人,
静悄悄地,而胭脂花就在房门外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开放着,似乎在等着她来采摘一样。
于是,何诗冲了出去,狠狠地摘它几把,迅速跑回房中。
她以为这一切都没人知道。
殊不知,从她打开门开始到回房的一举一动都被静坐在她房间对面的大树上的穿着一袭金丝镶边的玄衣(玄色即黑色)
男子瞧得一清二楚。
那男子堂堂正正的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微笑:半夜偷花?!
她就这么喜欢这种绿色叶子多多而花朵儿却小小的红红的不起眼的不知名的小花么?!
还是别有他用?这男子叫高策,是镇国大将军最好的兄弟,此次奉皇上密旨专门来暗中保护何府新娘的。
就怕他那不愿意娶她的大哥半路动手脚,派人把她给杀了。
府中女人太多,没个女主人管着,实在是容易生事端。
  因为有皇家规定,镇国将军府里的女主人一定要是圣上赐婚的才作算。
那么多朝中大臣之女个个貌美如花贤良淑德,而圣上却视而不见,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地让他们全作了大哥的侍妾却没有正妻的名分。
如今偏偏看中了何家之女,故而才有了娶富可敌国的民商何家之女为府里主人的圣旨。
世人都只知镇国大将军和皇族同性,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镇国大将军实际上就是十年前阳月战役中英勇无敌的月国大皇子高形。
在宫中画师出发到何府前,大哥故意让画师把他的画像多添了几笔,把好端端一张俊美的脸硬生生地弄成一条长疤再加满脸胡须。
看上去怪吓人。
一般女子看了都会吓得哭个不停,却不知为何这何家小姐一反常态挺乐意嫁,一点哭闹的情绪也没有。
却,那叫乐意?
那叫做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拧不过只好妥协,懂不?
这话,是后后后来何诗知道了高策的想法后说的。
何诗关好房门后,开始拧汁涂抹于脸上,脖子上,甚至连手上都涂了。
啧啧,胭脂花果然非常见效,被涂过的地方一分钟后全都会得红通通的。
这样子自己把自己弄成了人见人怕的鬼脸了吧!
何诗得意地想着。
那样子连她自己都不敢看,更别说别人了。
把剩下的花朵放在一个盒子里包装好,待以后随时备用。
一切收拾妥当,何诗伸了伸懒腰,挥了几下拳头,伸展着筋骨。
不知这具身体能不能承载她以往所学的散打?
活动了几下,嗯,还不错,能拳拳生风。
明天,开始演戏啰!何诗是既激动又兴奋。
在现代那种自信乐观的心态回来了。
说到现代,不知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估计只会躺在医院里吊着点滴做植物人吧!
想起父母辛苦地拉扯她这么大,还供她上了一流的名牌大学,如今却换得躺在冷冰冰的医院里的结局,何诗的心里就非常难受。
  哼,都是那叫“高型”的男生害的!
待她有朝一日回去后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心事太重,昏沉沉地睡了一会,便传来公鸡啼鸣声。
原来,听着公鸡啼鸣声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就好像回到原始社会般,在现代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听到的也只是汽车的急刹声,叮叮铃铃的闹钟声,唉,没有一点归属自然的感觉。
鞭炮声声,锁呐连声吹个不停,京城很热闹,大人小孩子见到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都自动立于一旁,驻足观望,有些调皮的小孩子还跟在队伍后面又闹又跳个不停。
一旁陪嫁的哑婆和哑丫头赶紧将布袋里的喜糖散发出去,一面走一面发,让一堆小孩子跟着,还算喜庆的。
午时刚过,迎亲队伍将何诗送入了镇国府。
碍于皇上亲自主持婚礼仪式,高大将军只好按部就班,完全根据迎娶步骤来,直至将新娘子送进洞房。
本来一些想闹洞房的皇亲国戚和臣子们看到高大将军冷冷的眼光,只好怏怏地回到酒桌上行酒令,喝个天昏地暗的。
月国皇帝皇后见婚礼已成,也就起驾回宫,任由他们玩闹去了。
高形被高策等人拉出去喝酒了,整个新房里只剩下喜娘和镇国府里的几个丫环。
“很晚了吧?你们都下去吧!”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何诗有气无力地道。
该死的古代婚礼,怎么这么麻烦?
非要等到新郎来掀红盖头才能吃东西?
她那声音听在奴仆丫环们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柔媚到了骨髓里,让人全身都酸软起来。
“夫人,将军未回房。我们不可退下。”喜娘还未答话,一边的丫环便出了声。
“那个,你们不饿吗?夫人我体贴你们才叫你们下去吃点东西,一会再来,看样子将军是不会那么快就回房的。你们都站了一天了,也很累的。休息休息一下不要紧的。”何诗继续道。
“呃,那好吧。我们轮流去吃饭,这样就不怕将军会突然进来了。”一个丫环比较伶俐地道。
  “你们还是一起退下吧。新房里不断地有丫环进进出出地成何体统?!”何诗故意恼怒起来。
“夫人,请勿生气,奴婢马上退下。”几个丫环赶紧告罪,连同喜娘一同退出房外。
待房间清静无人后,何诗一把扯下红盖头。
啧啧,有钱人家,特权阶层就是不一样啊,不一样。
整个新房不仅大且宽,四处一片红通通。
大红真丝被绣着戏水鸳鸯,珠帘纱缦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地位和奢华。
珠帘外的小桌上摆满了吃喝的糕点还有酒。
尽管肚子饿得咕嘟地叫着,何诗还是很冷静地解开身上繁重的凤冠和嫁衣。
将那些用一大块素衣包了起来扔在床上,用真丝被盖好装出一个人形的样子,然后放下床缦。眼珠再转了转,将两只燃烧着的红烛放到了被子里。
这红烛烧到了与真丝被接触的地方,必定会将被子烧着。
这一室的床缦飘纱将尽烬于这场大火中。
而新嫁进来的何家小姐也会在这场大火中永生。
哈哈,真是超完美的脱身计划。
何诗弄毕,将一些值钱的轻便的银两银票放在身上。
再收拾几件粗布衣裳用布包好放在一旁。
这才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美味可口的糕点。
她自信那个什么将军今晚是不会回到这个房间里来了,所以她也就将自己当成是陪嫁的丫环,明天就到府里遛达遛达,瞅个机会,混出府去。
反正何家女儿已经嫁进了将军府了,这时逃走的话也无法怪罪于何家。
毕竟是在他们府中丢的人。
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怕无法对何家有所交待而不断地掩饰,断不会笨到杀到何家去要人,反而被何家反咬一口。
最要紧的是,没有人知道何小姐长什么模样!
就算知道,等她把脸上的这些东西去掉,也没人能认得出她来!
主意打定,就这么干!
过了好久,喜娘和丫环们回来了,看到何诗立在床边很是惊讶。
  “各位姐且莫要害怕。我是小姐贴身的陪嫁丫环。
就在姐姐们出去不久,姑爷派了人来传话,说不过来了。
小姐已经睡下了。
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对了,下人房怎么去?
姐姐们可不可以带我去?”何诗边拿起包袱边笑道。
陪嫁过来的喜娘估计听说何府是有这么一位脸上有红胎记的丫环,再加上折腾了一天了挺累了,也不细究。
既然女主人都睡下了,她们在这也于礼不合,便先走了。
“好,请妹妹跟我来。”将军府里的丫环倒也镇定,看见何诗的脸居然在最初的惊愕后,脸上虽还有些鄙视却也不太明显地道。
“姐姐可以把我安排在柴房便可。以前我在何府时也睡的柴房。怕吓着别人。”何诗故作漫不经心地道。
这小妮子的心思表情以为她不懂么?
呵呵,她只是装傻装糊涂而已。
今晚上就摸熟门道,走人了。
她为什么会想要住在柴房里呢?
因为古时代柴房很靠近灶房,而灶房很靠近后门,随着买菜的大婶大娘就能从后门溜走了!
她算过了,红烛烧到凌晨四五点就会烧着丝被。
而如今月上中空,估计已经是十二点一点左右。
别问她怎么会算得这么清楚?
她小时候曾去乡下的一个亲戚家玩,那亲戚一到晚上就只会点蜡烛,觉得用电很不安全极少用电,所以才有这个经验。
“柴房不妥,有个空弃的灶房在偏院后门,不如你就睡那吧。”那丫环讥笑道。
她是故意说反话讥讽何诗的。
“嗯,好好,我最喜欢睡灶房了。姐姐,什么时候开饭?我肚子好饿!”何诗故作听不出来,傻傻地道。
没想到自己装傻的功夫还真是挺逼真的,她在心中暗笑。
空弃的灶房?
偏院后门?
噢,椰,今晚上真顺利!
何诗得意地想着。
  “守着偏院后门的二虎子那里有些吃的,咱们走快些。你可以向他要点。”
那丫环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富可敌国的何府会让一个如此丑陋又傻愣的人陪嫁。
七弯八拐地走了两刻钟,终于到了那带路丫环所说的偏院灶房门口。
正好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估计有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子正在吃着东西。
“二虎子,这姑娘是新夫人的陪嫁丫环,今晚就暂在灶房里,你给关照一下。”那丫环说完,未待二虎子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急忙走了。
何诗慢慢地走近他,在烛光下,二虎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啃着一只鸡。
“你是二虎子啊?”何诗问。
“是。你长得这么丑,千万不要靠近我。”二虎子边嚼边道。
你这男孩子,怎么搞的?
年纪小小的就只会注重面皮?
“你说我长得丑?你不怕我告诉我家小姐,让她治你的罪?”何诗大着胆子道。
“二虎子才不怕哩。俺听爹说,新夫人不受庞,大将军说过洞房花烛夜决不进洞房!这是镇国府人尽皆知的事情!”二虎子头也没抬地道。
这个该死的什么镇国大将军,幸亏她早有准备跑了出来。
本来她为自己预谋逃走准备的那场火灾有点心存内疚,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如果新郎在洞房花烛夜回了房,必定就不会烧起。
一切都只能怪他自己。
何诗开始有些愤愤地想着。
“是啊,我家小姐也听说了。二虎子,你知道这个门什么时候会开么?”何诗装作傻傻的样子问道。“这个门啊?一般都不会开的。只有早上五更天的时候,灶房的徐大娘出门买菜,才开一次。”二虎子道。
“这么说,只有徐大娘才有这个门的钥匙,而你却没有的啰?”何诗故意这么说。
“谁说我没有?”
二虎子由于府里喜庆,也喝了几口酒,神识比平日里更虎,掏出了钥匙“啪”的一声就放在他吃肉喝酒的小桌上。
  “这把是假的吧?”何诗故意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道。
“谁说是假的?”二虎子瞥了她一眼道。
“真的是真的?我不信,要不,你开一次让我看看?”何诗道。
见计划快要接近成功了,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刚才磨叽了老半天,估计已经接近三更天了,再晚,新房起火就谁也出不去了。
这点古代大户人家出事后处理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你是不是想我开门后让你出去?”二虎子虽虎却不傻,一言中的。
“哎呀,虎哥,你多虑了,你看我一个姑娘家,初来乍到,三更半夜的,能跑哪里去?我看啊,你分明就是找借口不开。这把根本就不是这个门的钥匙。”何诗装作不屑的样子道。
听何诗这么说,二虎子想了想也有道理,起身道:“来来来,丑丫头,让你见识见识。”
“哎哎,等一下,虎哥,你这里有米么?”何诗问。
她得先找到一点米,否则出去后,她这些“胎记”怎么去得掉,只要镇国将军命令一下,那还不得无所逃匿。
只要她恢复原貌,只怕谁也认不出她来。只是这个身体的主人隐藏自己的样貌,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
唉,不管了,大不了,等天亮后,她买套男装换上。
“你这丫头,怎么平白无故地要起米来?”二虎子停住脚步问道。
“不是啊,小时候,我娘说初到一个新地方睡不着的话,问当地人要一两米,就这么一抓的样子,放在枕头底下就能睡着了。”何诗故意可怜兮兮地比划着说。
“原来是这样。丑丫头,等我给你开了门看看,再给你弄米去。”二虎子道。
“不,虎哥,我怕。你还是先给我米吧。”何诗道。
“也好,反正米就在这桌子底下。”二虎子道。
啊?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何诗听完愣了二秒。
还以为要多花一阵子的功夫呢,谁知得来却全不费功夫!
仔细看桌子底下,才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圆缸,所谓的桌子就是一块木板搭在一个小圆缸上。
  “你自己抓一把吧。不要抓太多,府里平时分给俺的饭食不够俺吃的。那是俺爹偷偷给俺买的。”二虎子道。
何诗大喜,从身上用力扯下一小块布,二话不说赶紧抓了一把,包了起来。
二虎子将桌子归位,起身去开门。
“二虎哥,谢谢你。”何诗说完,一拳就打在了二虎的脑后根上。
二虎没来得及回过头来,便倒在了地上。
何诗将他扶起拖回他喝酒的地方,摆出喝酒的姿势。
拿个空碗装了点酒,将米泡进酒里。
以前的碗可真大,就像现代的盘子一样。
一路捧着大碗跑出了后院侧门,还不忘记将门掩上。
一切弄得妥当,转身走在大街上,双手捧着盛着米和酒的碗,将包袱挂于左肩膀。
月夜很美,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这个时候何诗没有了怕的想法,只有赶紧离开赶紧离开赶紧离开的念头。
古代的特权阶层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万一被逮了回去。
后果不堪设想。
她还想留着小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呢!
不知东南西北的何诗,东张西望地沿着街面墙壁走过几条街后,听着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四更天了。
何诗避开更夫,悄悄地躲在一处偏僻的大树底下,准备用米酒水涂擦脸上的胭脂花弄成的胎记。
怕没有效果,便从手上的痕迹涂起。
搓涂了一两分钟,在皎洁的月光下细看,果真慢慢淡化不见。
何诗心中大喜,忙用手沾着酒米水往脸上涂抹。
怕没有搓洗干净,何诗就差把整个脸埋到碗里去洗了。
就那样从四更弄到五更,路上行人多了起来,何诗才停止了搓揉。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她的脸现在非常红。
所以她静静地靠在树根底下歇息着。
不知镇国府的火烧起来了没?
真烧起来了,她就解脱了。
她就自由了,是自由身了。
还有她的脸,她的脸太招人了,没穿男装之前先拿块布蒙着,还有身上的这套衣服得找另外一套穿上。
  这一切都在谨慎中进行。
折腾和惊惶了一夜,何诗觉得真是太搞笑太累了,不禁哧笑一声:
在古代生活这么严谨,她都赶上拍逃难片了。
而实质上她就是在逃难。
幸亏上轿前何家小姐怕她嫁到镇国府里吃亏,丢了何家的脸面,才好心给了些银两和银票给她防身,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些银两和银票完全用完之前,她得找份事做来养活自己,还得找到回家的方法
(总不能还撞墙撞柱吧,万一撞伤了留下伤疤伤残脑震荡的还回不去,那可真真的惨不忍想了!),她可不愿意再在这古代呆了。
天渐渐地亮了,树上的鸟儿吱吱啾啾地欢快地叫唤着。
太阳起得很早,照在匆匆行走在街上的赶早集的人们。
何诗不知走得离镇国府有多远是什么方位,也不敢随便问人问路,怕一不小被卖了都不知道。
她有功夫有什么用?
敌不过一柱迷药。
只能观望大阳所升起来的地方暗自认清方向。
所以低着走在街上,眼角却四处乱瞄。
动作行为有些躲躲藏藏的,活像不怀好意的人。
嘿嘿,不是要做贼也不是要做扒手,是找客栈嘛!
找布桩嘛!
还怕被镇国府里的人认出来嘛!
卖包子的,卖茶叶的,卖布的,叫唤声彼起此落。
何诗走了两条街,不知怎么的,居然走到镇国府正门来了。
毫无知觉的何诗只看到街尾的地方挂着个朋福客栈的牌子,一高兴便赶了过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一点就是镇国府。
敢情是这小妮子昨夜沿着街墙走了好几条街,其实是在围着镇国府转悠,从后门转到前门来了。
可见,这镇国府有多大了。
行人如织,从镇国府里出来一队人马,正和她迎面而来。
为首的男子,双目如电,炯炯有神,英眉冷峻,面容逸朗,见她蒙面而行,策马过来,二话不说,在马背上,一俯身抓开她脸上的面布。
  何诗大惊,定定地望着扯开她面布的男子。有几分相熟的面容,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却,怎么会见过?
来古代两三天里整天顶着个新娘盖头昨夜才摘下,见过才怪!
除非是跟她一样是穿来的。
何诗望着马背上的男人沉思了三秒,一阵晨风迎面吹来,脸上一阵清凉,猛地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几个跨步冲到马前,大声喝道:“你个登徒子!你想干什么?!”
那男子见到何诗的真面目后,竟然失神!
只见那弯弯的柳月眉下的眼珠如星般璀璨灵动,因生气而显得娇憨稚嫩的小脸微微通红,奔向马前的动作利落干脆,潇洒自然,一身粗布衣掌遮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只是怪就怪了一点,额上有些许淡淡的青瘀。
在何诗大喝后,那男子跳下马来,一声不吭地将面布还给她。拱手道:“对不起,姑娘。本将正在寻人,见姑娘蒙面而行,一时心急扯下了姑娘的面布。请姑娘原谅。”
那男子身后的一干随丛在乍见何诗而容的一刻也都惊艳得抽了口气。
“哼,该不会寻的是一个女子吧?就你这动作,既不温柔也不可爱,有哪个女人愿意呆在你的身边才怪!”何诗愤愤地抢回面布,边扎在脑后边道。
闻言,路过的行人及众随丛倒吸了一口凉气!
惊愕地望着她:她知道不知站在她面前的是谁?!
是拥有生杀给予大权的月国最有能力最年轻的镇国大将军!
禁不住要为她的小命担心。
“镇国将军面前,休得胡言乱语!”一位随丛反应过来出声喝道。
让他对一位虽然有些衣装不整的但却貌美如花的娇滴滴的姑娘家大喝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男子伸手止住了随丛的喝责,道:“姑娘是如何得知本将要寻一名女子?”
“你不寻一名女子,你扯我的面布干嘛?难道是想要调戏我?”何诗不屑地道。
  她还得多谢那位随丛,如果不是他出言,她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昨天刚与她拜过堂的夫君!
亏她刚才还觉得他英俊萧洒,阳光俊朗,却,算她看走水。
看来,昨夜她的小计谋还真的成功了,估计是烧了那新房了吧,所以这个男人就亲自出动了?
嘴边不知不觉地涌上一丝微笑。懒得理会他,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大摇大摆地晃了过去。
她还记得她的目标是位于街尾的那间朋福客栈!
“本将并非……”高形正想解释。
何诗头也不回,左手抬起朝后摆了摆手:“算了,多说无益,办你的事去吧。要是觉得有愧于我。送上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银子当作补偿!”
众随丛第三次倒吸了一口气。一千一百一十一两?!
真是狮子大开口。
“好,送往何处给姑娘?”高形眼角露笑,一口应承下来,问道。
这女子有意思,从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
若不是急着寻那不安分守已的逃妻回府挽回面子,他倒是愿意马上邀她进府取银子。
天底下有这么白痴的见个美女就送银子的男子吗?
当然没有,进了他的府门,没他的同意她就休息出来。
嘿嘿,一千多两银子拐回个有趣的女子,值得!
这翻心思,没人知道。
路过的行人和众随丛都觉得镇国将军竟然应下了,奇异的眼光统统追随着那仓惶而逃的人儿。
“下次见面再还我!”
奶奶的,阴魂不散,没听得出她是开玩笑吗?
怕他追上来叫住她,何诗撒起腿就跑。
她才不顾什么小姐形象哩,逃命要紧。
跑了五六十步,终于停了下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奇了怪了,她刚才逃什么命?
人家又认不出她来!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呸呸呸,他才是贼!
高形望着她有些逃窜的背影,那女子面布上全是酒气,怎么会是酒气呢?
想了一会,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可能是用洒来涂额上的瘀痕的吧!
高形翻身上了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洞房之夜他堂堂镇国大将军的新婚夫就在府里逃婚!
且还顺利地逃脱!
传出去还了得?
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审了一通陪嫁的喜娘丫环麽麽还有四个本府派去服侍的丫环,才弄明白,这何家小姐丑陋无比,化成陪嫁小丫环,打倒看守后门的二虎子后逃脱!
真是丑人多作怪!
高形愤愤地想着。
若不是昨晚三弟高策非押着他回新房,要不是回去得及时,要不是因为见她没等他回房就自己揭红盖头歇下而生气,趁着酒醉想马上责罚她而掀开床缦,发现了异状,在烛光将要燃到真丝被之前拿开,他的新房怕就被烧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狠,他只不过夜归了一点点,迟回洞房一点点,(还一点点呢,都四五更了才回新房,傻瓜才坐一夜地等你!这是后来何诗说的)她居然要烧掉整间房子!
三弟高策听闻后,居然也不帮忙找人只哈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还扬言要告诉父皇母后!
气得他个半死!
在发怒之余,却也不得不暗暗佩服何家女子的智慧。
审了一个晚上,终于审出了一个重之重点,就是他新娶的这位妻子脸上有着一块很明显丑陋的红色胎记!
这不,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骑上快马往去何家的城门方向而来。
城有四个门,但只有南城门才是回去何府的必经之路。
他就不信了,那小妮子从未来过京城,在没有任何准备下,东南西北都分清楚,就算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逃得那快!
呵呵,他没想到的是。
她根本就不逃离京城。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嘿嘿,懂不?
将军帅哥!
何诗得意地站在朋福客栈门口暗自想着。
很不好意思地,何诗还未知道她未来的夫君姓甚名谁!
  呵呵,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到了客栈门口了。
能在将军府同一条街上开客栈的,估计不会是黑店。
是了,她什么都不怕,最怕就是进了家黑店被人药昏后卖到妓院!
她虽然会武却但也不想在那种让女人不清不白的地方呆,与老鸨****大打出手。
何诗蒙着面布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不理会掌柜及店小二的奇怪眼光,甩手要了间上房,让店小二给她弄热水和饭食,再给他多些银两买几套普通的男装回来。
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赏银的店小二点头哈腰地就去布置了。
小二办事真是高效率,何诗刚吃完早饭,热水上来了,新衣服也上来了。
也许是天子脚下又在镇国府旁边开的客栈,所以才会这般快速正直吧。
吃饱喝足,清洗干净,点了点银两。
没想到这个时代银两这么值钱。
一两银子可以住一间这样的上房三晚,还管吃一顿。
听店小二说平时一般的百姓一年的花销也就是十两银子不到。
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啧啧,败家啊,败家!
何诗自己对自己责备道。
难怪听说她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两时,那些随丛惊讶地倒抽气了!
却,她又不是真要。
连她开的玩笑都不懂得,真没幽默感!
何诗在心中小小地鄙视了他们一翻。
来这里三天了,一直都是别人在打理她的身体。
现在轮到自己打理了,才发现这具身体其实挺有料的。
也不知是几岁了。比起之前的高挑身段,目前的这具是低了一些,不过还算是高的。
要女扮男装的话高度也是一个比较让人信服的条件,不是?
额上的淤青早又变淡些了,何诗对着铜镜揉了几下,还是疼得厉害,怕疼的她决定放弃揉它了。
没错,正是因为怕疼所以才练的武。
她还有一个原则是,宁可被别人打疼还不如自己打疼别人。
  嘿嘿,别怪她这么想,她学会了之后很多时候完全是出自于“自保”。
就像害她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时代的那个什么戏剧社团团花所找找的茬类似。
唤来小二将房间清理干净后,交待没有她的吩咐不要打扰她,便关上房门,躺回床上美美地睡着了。唉,想想何大美人自从来到这个古代后,哪天不是担惊受怕,周围总是围着一堆人的?
如今得到自由和解放,全身心的放松,自然就睡得棒棒香了。
这一觉就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何诗醒来时,肚子饿得咕咕响。
正纳闷自己怎么才睡了半天就饿成这样?
刚好碰见店小二前来敲门,一问才知是第二日的中午了。
店小二怕她出什么事,一天一夜没有动静,才来敲门的。
见何诗没事,就放心了。
掌柜的说,他这店小,经不起风浪和事故。
何诗表示理解。
还听店小二说,京城的夜市比较热闹,治安还算好的,卖小玩艺儿的比较多,何诗决定晚上再出动出去转转。
不知道镇国府是怎么样了,有没有捉到想捉的人?
嘿嘿,不用想都知道,想捉的人正在想着他们有没有捉到人呢又怎么会捉得到?
一想到那什么将军气成紫色的脸,她就觉得特爽!
活该洞房夜不洞房,连老婆在你面前晃悠悠地过,你都认不出来!
这也不奇怪,家里都有十几房侍妾了,估计连那些侍妾哪个是哪个他也不一定记得。
所以就算洞了房了也未必知道她就是何诗,走在大街上未必就知道她就是他老婆!
想到这,何诗开始有些替那些被困在镇国府里的女子不平起来了。
却却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她何关!
想逃的话,依镇国府管理这么松散早就逃出来了!
还用得着她在这里帮忙叹气加婉惜吗?!
愤愤不平了老半天,她还是赶紧找到谋生之路,再找回家之路吧!
别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好怀念做校花的时代!
那个红发师妹应该知道明白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过程了吧?
  真的不是她去勾引她的什么男人的,她连那个人是谁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连最后昏迷看上的一眼也觉得特别不真实,早就忘光了!
将头发高高冠起,穿着店小二昨天为她准备的绿色儒衫。
她是比较喜欢绿色,虽然这衣服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有些艳,不过不要紧,刚好配上她这嫩白嫩白的脸,看起来就是十足的小白脸了。
在古代,小白脸也就代表着书生脸,是比较受人尊重滴。
本想晚上再出去的,但是躺在床上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又一个上午的何诗实在是呆不下去,从床上腾地起来,决定出门转转。
当何诗下楼时,正在用午餐的客人们只望一眼便离不开了:好个俊俏的哥儿郎!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
当何诗走后,百姓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唉,长得太标致了,在某些环境里也是一种错误。
朗朗乾坤,夏日炙热。
大街上行人如织,叫卖声彼起此伏,一派安定繁荣的景象。
时代的错乱落差真让人觉得一阵的头晕目眩。
后知后觉的何诗直到走在街上,看到那些女孩子驻足观望她的时候,才发现一丝不对劲出来。
小弟小妹大哥大姐大婶大娘大姨大叔们,拜托你们别用那种像看奇珍异兽的眼光看着我,行不?
何诗有些不自然起来,假装咳嗽了几声。
走了两条街,额上已经冒出汗来。
也不知是四周异样狂热的眼光让她生畏弄出的冷汗还是因天气热引起生理上的热汗,总之现在她很想有件能让汗水减少的工具。
恰巧看到热闹的街市旁边有一家别致的扇子店,便走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别致,反正店门牌匾上写着两个正楷字“清扇”,店面给何诗的第一感觉就是雅。
买扇的人还挺多,基本上都是一些公子哥儿,当然其中也有些小姐丫环之类的买扇寄情,送给心上人。
伙计两三个忙个不停。
  掌柜的一看,来个了俊美得不像话的公子哥。
开扇子店开了十几年,从未看到过如此标致的人儿,料想不是皇亲国戚定是权贵达人。
赶紧迎上前来,双目都快要看直了。
何诗莫明其妙地盯着有些热情过头的掌柜,眼神里透着不悦,压低嗓子装着男声道:“请问先生,学生有何不妥吗?”
好像古代秀才是这样与人对话的吧?
只是腔调有些怪异。
“我不是先生,我不办私塾,我卖扇子,卖扇子。呵呵,公子要挑哪把扇,一率优惠赠送。”老板不愧是见人识广,赶忙回过神来招呼道。
没有注意何诗有些怪异的腔调。何诗眼光扫了挂在房内四周的扇子一圈。
“就那把吧!”纤手指向一副翠竹扇上。
“哟,公子哥可真识货,这是一位身份地位极其尊贵之人所画,还未提词,若能有人提词让他满意的,他便亲手赠送。”老板笑道。
“我买把扇子,还要花费脑筋题词等人来赠送?真是莫名其妙!”何诗不满地道。
那副画在她看来挺平常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比起牡丹芍药之类的画扇,她还以为挺便宜的呢,起码它颜色单一,画起也不是很费劲,所以才挑了它。
“还有其他能卖的扇子吗?随便卖给学生一把。天气太热了,想要把扇子扇扇凉,不是买来装门面和跟风附雅的。”何诗顿时没有兴趣,懒洋洋地道,一只右掌还在不断地挥扇着风。
这天,应该是五六月吧,否则怎么会这么热?
在二十一世纪,天气热时往商场里一跑就酷暑全无!
可这古代,买个扇子都这么麻烦。真讨厌,没有空调的年代。
何诗的心底又在嘟喃了。
没法子,自从知道自己的品德长相均是男生杀手女生公害时,她就很少跟人相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在心底自言自语的习惯。
“哎,小兄弟何必着急呢!题了词再走也不迟!”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低哑阳光的声音。
  顿时,店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往这边看过来。
尤其是那些女客人均怪异地惊叫起来:“镇国大将军!”
这种压抑的兴奋叫声,在未来年代何诗听得太多了,好奇心一起不由得也朝来人望去,顿时大失所望。
高形朝众人点了点头。
见将军只和绿衫公子一人说话,男客人识趣地退出店外,而两个伙计也将女客人带到后院去挑扇子了。整个店里只瞬间只剩下三人。
啧啧,这身份特权就是霸道!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连买把扇子都会碰到她不想遇上的极力想躲避的人。
让她奇怪的是他居然不去找他失踪了的老婆,还有闲情逸致逛扇子店与陌生人搭讪?
何诗悻悻然地转过身来望着他。
“我要不要题词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何诗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就好像是在跟他赌气般,说完不屑地转过身去看扇子。
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也好,她可以慢慢地看,挑把便宜实用的。
“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好生面善,是否与本将在哪里见过?”高形笑笑不计较地问道。
“面善不善关你什么事?我买个扇子就走人,哪里有机会跟哪个本将见过?懒得跟你闲扯!”
斜眼瞟了他一眼,说完,何诗转过头去向老板问道:“最便宜的扇子是哪把?赶紧给我一把。我赶时间。不,我赶时候。”
估计说时间他们听不懂所以转口就换了个时候。
“小兄弟,看你如此俊俏却怎的这般浮燥?见你一身的儒衫还以为是懂画懂诗的高雅趣致之人,怎知言语却如此粗俗?”高形还是笑眯眯地,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眼前人。
闻言,何诗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说她浮燥粗俗,不经头脑的说出一句:“那个从你家逃出来的女人找着了?这么有闲情逸致地跟我瞎扯?抬我的杠找我的茬?”
语言尖锐,一针刺到高形的痛脚,却不知道这一句话里透露了太多的危险信息。
唉,未出世道的女高材生心思还是单纯的呀。
  高形此时一改和煦面容,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何诗的手臂,眼睛危险地眯起,冷声道:“请问小兄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何诗一惧,那抓住她手臂的手就像钳子一样越挣扎钳得越紧越疼,一着急就什么也不顾地开口就是一顿噼哩叭啦地:“你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还想要调戏我?还是强虏我?昨天被你扯了面布,今天又在扯我手臂,我前世欠你的呀?自大无趣的男人!”
见高形发怒后瑟瑟发抖的老板,见到何诗不怕死地还大声吼叫,赶紧给她使眼色。
何诗却在气头上与高形怒目相对,哪里看得见这些暗示。
“喔,原来是你呀?”
高形神情一缓,类似的语言他昨日才听过。
原来是那位首次见了他就对他很不满的奇怪女子。
也是,任谁被一把抓掉面布都不会对那个人有好感的。
高形放开了抓住她的手。
以为她对他不满的缘由是因为昨日没禁她的同意扯掉了她的面布,其实并不知道她从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开始就对他不满了。
何诗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轻轻地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臂,嘟喃地道:“疼死了人!你这男人既不温柔也不可爱,更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个女人都会逃,哼!活该!”
“姑娘如此说来,莫非认得本将的逃妻何诗么?”高形眯起眼睛问。
这两天整个京城四处都散着他的人,却迟迟没有任何回信。
连何家那边也派人去查探了,根本就没有见过回府的何家小姐。
且守城的将士说,未见过一个蒙面的或者脸上有胎记的女子出城。
这么说来,那丑妮子肯定就还在皇城里。
本该挨家挨户地搜查的,却怕被京城里人人都得知镇国府里新婚夜就丢了新娘子,镇国将军形象大损,只好在一条街一条街不停地巡逻。
抓到那个女人后,非得要把她痛打一顿不可!
活了二十八年还从未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本来父皇得知后,是要下圣旨对何府抄家灭族的,三弟高策却极力反对,认为他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管不了,以后还有何脸面管整个国家的军队?
那神态表情,分明就是跟父皇串通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地看他出戏。
母后也闭口不管,神情却很开心。
似乎儿媳妇跑了是件好事。
其实他们个个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该死的女人所赐!
等他捉到她之后必定狠狠地羞辱她一翻然后丢在深院里,不再过问。
今日已寻至申时仍然未果,经过扇子店才想要进来歇歇,却未料想碰上了看中他扇中画的人。
没错,那精妙绝纶的竹画正是出自高形的手,托卖扇老板寻一副题词。
宫里的蓝国师是他的好朋友,说只要相中他的扇中画并题词的人,就是助他脱劫的人。
而那个劫到底是什么劫,那个人是男还是女,国师却神神秘秘地死活不肯说。
既然放在卖扇子店里,那么买扇子的多数应该是男子,所以他一直认为度他脱劫的就是个男子。
刚进门里听见绿衫男子的话还以为就是了,谁知却是个光长着一张俏脸言语却粗俗不堪的行为随意的丫头。
最可恨的是,这丫头似乎对他人生中最失意的没面子的逃妻事件了如指掌般,见面就是嘲讽他。
所以,他直觉地认为,他的逃妻肯定与她有关,有可能受了她的帮助给隐藏起来了。
看她衣着艳丽,言词犀利,动作潇洒自然不做作,不像花街柳巷的烟花女子,更不像是大家闰秀,眉语之间总觉得含着一股勃勃英气。
这姑娘是京城里哪户人家的女儿?
按说在京城里有如此姿色的女子早就被他那多事的三弟高策帮他收纳到府里去了。
府里那十几个王公大臣的女儿就是出自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弟之手。
更可气的是,父皇母后也跟着瞎起哄,说什么镇国府太大太冷清了多一些人也好地任他乱搞。
把好好的安安静静的一个镇国府弄得鸡飞狗跳没有宁日,每日回府面对一大帮的女人更是让高形头痛不已。
高形转眼一想,莫非,她不是月国人?
“快说,你是不是月国人?是不是认识本将的逃妻?”
见她不答话要往店外走去,高形喝住了她。
  何诗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把手往前一伸,答非所问地道:“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银子,现在拿来。”
“你——”高形气结,这姑娘分明就不把他的放在眼里,他说的话简直就不存在似的,伸手就要钱:“你不怕我把你捉起来押进大牢审讯么?”
“你想干嘛?是你自己昨天说要给我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银子的!现在反悔了就要拉我进牢里?看来你这镇国将军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懂不?对不起,你刚才问的那些话,我没兴趣了解,也不知道。不给钱,本小姐也不要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自不相关。OK?”
避重就轻地一顿话一口气急速说完,何诗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却禁不住地为自己喝彩。
不知为什么,看到眼前的男人吃瘪,她心里就特爽。
“喔,不对,不是OK,是好不?说了OK你也不懂。”还未得高形反应,何诗便又补充了道。
她的一顿话,让店老板和高形两人都有些口瞪目呆地怔望着她。
“对了,不给钱,我走了。扇子我也不买了。没有回见。再见,喔,不对,拜拜!”何诗得意地语无伦次了一些,挥了挥手,洋洋洒洒地走向店门口。
脚才刚踏出店门,一把钢刀就架到了眼前。
吓得何诗差点魂飞魄散。
何诗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指推开刀锋,冲着那个男人的随丛惊魂未定地道:“这位小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刀剑无眼!小心小心!”
那个随丛却像根木头似的,握着钢刀的手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她。
“喂,店里的那个什么将军,出来叫你的随丛把刀拿开啦!拿把钢刀冷不钉地出现在门口会吓死人的,知道不?”何诗无奈,只得转过身来冲他道。
高形却笑笑,走了出来,冲何诗道:“你刚才不是要银子么?他们现在就带你回镇国府拿银子!”
说完手一挥,两个随丛一左一右站在何诗身边,示意她向前走。
而高形却绕过她头也不回地骑上马往前走了。
  何诗刚才说了一堆莫生的用词让他认定了就算她跟他的逃妻没有关系,也铁定是个秘密很多的不是月国的女子。
昨日清晨满脸的酒气蒙着块面布,试问有哪个人一大早就喝酒的?
今日又女扮男装地买扇子,行为过于奇怪,就值得调查了。
“喂,你别玩啦!那银子我不要了!放过我行不行?你那镇国府,我不爱去啦!”
何诗冲他的背影嚷道。
该死的男人,好不容易从里面逃了出来,却逍遥不到两天的时间又把她给拐了回去!
“两位大哥,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未足月的小儿,这样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放过小弟我吧?”
见高形不理会她,何诗只好装出可怜样子来求身边的两尊押解神。
听得她这么说,两个护卫有些动容。
前面却传来高形的喝声:“还不快走,磨蹭到几时?!”
别看他离得远,练过武的人听力都是很灵敏的,刚才何诗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全落在他的耳里,让他差点笑得内伤。
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
下有未足月的小儿?
这个女人可真会扯!
高形骑在马背上,嘴角成了一道弯孤。
两边的随丛见了,都觉得很奇异:自从阳月战役以来从未见笑的将军还未寻着那个逃妻居然高兴得笑了?!
莫非急疯了么?!
望着远去的身形,何诗自知逃脱无望,无奈地垂下了头,双手成拳平胸伸出:“两位大哥,轻点,在下怕痛!”
两位护卫见了,面面相觑,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啥?将军说带你去府里领银子,未说要押解你啊!这么好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走吧!”
什么?还真的只是领银子?
她还以为他认出她来了,被抓回镇国府严刑铐打,外加刑讯逼供呢!
何诗心中一喜,嘿嘿,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呵呵,不好意思,两位大哥,请!”
  高形回到府中书房里,一个人静呆了片刻。
逃妻没去捉回来,干嘛捉个古灵精怪的陌生女子回来?
他是不是真的如下属说的急疯了?
说取银人给人家,却命令管家带她去听竹院里歇息住下。
也不管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就这样子安排了。
看到那丫头听了他的命令之后,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指着他说他说话不算数的样子时,心里就特别的高兴,特别的舒坦。
呵呵,他这样做算不算得上是强抢民女?
可他为什么什么人都不抢却偏偏连拐带骗地抢这个丫头回来?
高形不理会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只觉得那丫头很有趣很讨他喜欢,让他很想把她绑在身边。
看她那愤愤不平的样子,估计现在问她是何方人氏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吧!那就改天再问好了。
反正进了这镇国府,没有他的允许,她是出不了镇国府的大门的。
转眼间又想到那个这两天来还未见过面就让他头疼的逃妻,居然就在他镇国府里逃脱,真是人生耻辱!
气不打一处来,等找到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高形怒发冲天,冲门外喊道:“来人!”
“到!”一名护卫应声进来。
“有线索了没?”护卫摇了摇头。
“传令下去,继续找,一定要找到为止!那女人肯定还未出皇城,就在皇城里搜,如果实在不得已就挨家挨户地搜!”高形忽然下定了决心道。
“是。”属下领命,却身形未动。
“还有什么事吗?”高形见状问道。
“将军不一同出去么?”属下问道。
这两天寻找出逃的夫人将军都是亲力亲为的。
“不了。你们去就行。”高形道。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去会会那个刚被他拐进府里来的丫头。
估计依她的性子,听竹院那边肯定闹得人仰马翻了。
  哈哈,那他就想错了!
既来之则安之,是何诗的人生原则之一。
反正暂时出不去,且她也缺个安身之地,如此一来岂不甚好?
当初之所以要逃,是因为身份不同,她可不想看镇国府里原有的那十几个女人的神色,更不想服侍一个有十几个女人的男人!
她的情操还没高尚到要跟十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程度!
所以,她必须要改变身份,必须要逃!
如今身份是将军请回来的客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只是留在朋福客栈里的物件得跟她的那个“夫君”通融通融一下给拿回来才行。
在这未知的古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最好能不浪费一块布就不浪费一块布。
反正,她不会呆在镇国府多久的,到时候还是得走!
因为虽然她是将军请回来的客人,但是如果那十几个女人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不得嫉妒死她?!
女人的嫉妒发起狠来是很可怕的!
在二十一世纪里,何诗已经碰到过不少,在这个不知名的古代,她还是以躲为妙。
镇国府黄管家把她领进了这院子,再叫来两个丫环服侍她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听竹院听竹院,院子里园林布局设计是美仑美奂赏心悦目,却没见有一棵植物形态是与竹子有关的。烈日当空,虫鸟吱啾。
何诗有些无趣地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品着茶啃着点心,那两个丫环也是闷不吭声地站立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一句答一个字或者三个字,无趣到极点。
比如,“你叫碧叶?你是红叶?”“是。”“听说新夫人逃走啦?”“不知道。”……
最后何诗发火了,道:“你们还会说别的吗?”
吓得两个丫环惊叫地跪在地上,道:“请公子饶命,请公子饶命!奴婢不会说话。”
“唉呀,你们干嘛跪在地上,都起来,赶紧起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跪,我还活得好好的,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跪。来来,都坐下谈,都坐下!”何诗赶紧安慰道。唉,古代的女人。
  碧叶红叶见这位俊俏到极致的比府里任何一位侍妾都美艳的公子居然要她们坐下来,诚惶诚恐地拒绝。
惹得何诗又是大怒道:“叫你们坐下就坐下,是不是不愿意服侍公子我?还是当我是客人起生疏?”“丫头,吓唬本将府里的丫环没用的。主人站里她们就要站着,主人坐时她们还是得站着。这是规矩。”一道调侃声传了过来。
正是高形来了。
听着将军的话,两个丫环面面相觑,敢情她们眼前的这位是姑娘而不是公子?
刚刚站起又同时下跪道:“将军!小姐请恕罪!碧叶(红叶)有眼无珠误认小姐为公子!”
好啊,让她觉得不舒服想要出气的人来了,哼哼!
“喂喂喂,你们两干什么?赶紧起来,跪在地上干嘛?!我说你这个男人,这是什么破规矩?!要改改啦!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凭什么你站着别人就不准坐着?!见到你来了,人家还得下跪?!”何诗一顿发飙。
吓得两个从未见有人胆敢顶撞将军的丫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两先下去吧!记住不可乱嚼舌根!”接了个女客人进府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那十几个女人知道的为好,否则又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待丫环离开后,高形在何诗对面坐了下来。
何诗懒得理他,跷起二郎腿,吃着放在桌子上甜美的点心。
“请问姑娘是何处人?”高形问道。
“目前是月国人。”何诗难得不跟他抬杠答道。
前几次跟他有冲突是因为周围有不少人,现在整个院落里就他们两人,要是打起来,她肯定不是对手。
所以,妥协为上。
“那之前是何国人?”
“何国人?不是。过去的事不想提。”
“好,那提现在吧。现在是月国京城人?”高形试问。
“目前是。”何诗答。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吧。在古代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么?夫家既在京城,她自然也就是京城人了。尽管她不太愿意承认有了这个夫家。
“何解?”高形蹙眉道。
  “这个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呀?没出嫁之前不是京城人,嫁给京城人之后就成了京城人,还不理解吗?笨啊!看来你这男人不仅不可爱不温柔不懂得怜香惜玉外,还不懂得常理!”何诗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出口就是一顿挖苦。
“你,你成亲了?”高形心中顿时有个地方很不舒服。
“怎么?不像啊?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么天生丽质又活泼可爱的女子这么早就嫁人了觉得可惜啊?虽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现在请你识相的快点让我出府,否则我夫家找上门来可就大大不好了。”何诗见他这样子,很是开怀地道。
哼,坏男人!谁让你洞房之夜不洞房的?!
还娶了十几个女人,未必一个个都记得住吧!
“那请问是京城哪户人家的男子的夫人?”高形从失望中回过神来,挑了挑眉道。
“怎么?想问清楚了,到我夫家去告状啊?我偏不告诉你!本夫人在夫家呆得太闷,虽是正室,但夫家妻妾成群,懒得跟一堆女人你争我抢地服侍一个男人,所以出来散散心。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份心吧。”何诗语中带刺却又感慨地道。
唉,她说的是事实。
“啧啧,那这样本将更是要打听清楚了!放着如此娇美可爱的夫人不要,任由一堆庸脂俗粉围绕,真是可惜了,可惜了!”高形叹道。
“关你什么事?本夫人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的府中不也逃了一位夫人了么?怎么还不去追回来?搞不好她的心里想的就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将军就可以以势欺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何诗听他这么一说,气又不打一处来,又开始戳他痛处。
“你——”高形真是气结,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同他说说话?
眼神微眯,突然伸出手去抓住她那只放在桌上的纤掌,紧紧握住,何诗一个不察上身向前倾隔着桌子,被他拉到了眼前道:“你真的不怕?”
  唉,暴力男,你抓就抓吧,可不可以抓轻一点?
会很痛的耶!
何诗忍着痛,将另一只手指上沾着的糕点没有形象地在他面前伸出舌尖舔干净,然后轻皱眉头道:“我说这位将军,你的力气不可不可小一点?会很疼耶!我是怕你了,怕老被你这么不分轻重地抓,行了吧?”
除去何诗的话语不谈,刚才她舔手指的那一幕让高形看了有点口干舌燥。
赶紧松开握着她的手,坐正,收敛了心神。
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会对一个已有夫家的妇人这般控制不住自己。
高形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脸红地道:“夫人家住何处,待本将派人送你回去。外面世道还是有些不稳,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总是不妥。还是早日回去吧。”
咦?脸红?
他没事干什么脸红?
何诗见他松开了手,她却想凑上前去看个清楚。
这时才发现她一直忽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何家大小姐所说的长着满脸胡子还有一条长疤的凶神恶煞的男人!
何诗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阳光光滑的脸,手感还挺好,就是有些男子皮肤特有的粗糙。
高形一愣,不知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怔住不动。
当她的手指接触他的皮肤时,那种柔柔滑滑的感觉真好。
望着她的眼神微眯慢慢炽热。
“你真是月国的镇国大将军?”何诗接触到了他的眼光,收回了手,尴尬地问。
“难道月国的镇国大将军还另有其人?”高形反问。
“咦?不是脸上长着一条疤,还满脸胡须的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么?”何诗不解地反问。
她的话顿时让高形警觉了起来。她怎么会这样问?
难道她看过了他给何府的画像了?
那副让宫中画师带过去给何府的画像除了三弟高策和画师知道外,没人看过。
她还敢说从镇国府里逃出去的那个女人跟她不认识?!
分明是被她藏起了。
  “也行,只要认真地回答本将几个问题,就教你。”高形道。
“好,一言为定!你不准反悔喔!快问快问!”何诗兴奋地道。
来镇国府整整一个下午,终于让她找着一件她感兴趣的事情做了!
此时,红霞满天,映在院内水池里,波光潾潾,甚是好看。
“好,第一个问题:你夫家姓什么?”高形问。
“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我呀?问你自己不就行了。”对不起,何诗还真不知道镇国大将军是姓甚名谁。
“什么回答?!问我自己?本将姓高,难道你夫家也姓高么?”高形怒道。
这女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回答他的问题,那可就不要怪他对她不客气。
“啊?你姓高啊?听说月国的皇族是高姓,难道你跟皇族有什么瓜葛?”何诗这才知道她的这个“夫君”姓高。
“对,没错,我就是月国的大皇子高形。”高形正色道。
什么?高形?那个害她撞昏了之后就跑到这莫名其妙的古代中来的高形?
“你叫高形?你居然叫高形?你这个坏蛋,你没事干嘛站在我的后面?害我撞昏了头,跑到这莫名其妙的年代里来,说,你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会不会穿回去?我要回去啦,我不要呆在这个没办法发展的什么人都不认识的还受别人摆布的古代!”
何诗对着高形就是一顿怒骂和哭诉,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胸膛上。
把高形弄得一头雾水,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老是不按常理说话做事。
“你等等,你说什么?什么穿来又穿去?你要回去哪里?你的家是在哪里?什么是没有办法发展的古代?你受谁的摆布?”高形抓住她不停捶打的手,反问道。
何诗被他这一声喝问,顿时悟了过来,他要是那个害她撞昏的高形就不可能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不认得她了!
“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刚刚以为找到一点回去的希望,就这样被打破了。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被高形抓住双手的何诗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顿痛哭,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他的外衣上。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一点也都不好玩,呜……”何诗哭累了抽咽着道。
“好好好,你家在哪里,本将现在就派人,不,本将亲自送你回去。”高形被她哭得心慌意乱,暂且把逼问她的问题放在一边,赶紧安慰她。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反而是一见到女人哭他就心烦。
远的不说,就说他府里的这十几位侍妾,哪个不是使用眼泪哭得楚楚可怜地求他临幸一晚的?
他从来都没有心动过。
他希望他的感情能像他的父皇和母后那样,一辈子只对对方忠诚,眼里只有对方。
所以对父皇的赐婚他很烦恼,想着娶进府里过上一阵子就把她们都送出去。所以他最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
凡是哭闹过的,一率送出府出。
但眼前这位不知名姓的女子的哭泣却让他心中一痛,只想让她开心,想看到她生机勃勃的样子。
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高形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生病了,改天得找国师问问去。
闻言,何诗却哧的一声笑了。
她一点也都不客气地用高形的衣服抹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道:“我回不去了。我没有家。你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高形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想嫁给他。
便道:“不行,你是有夫家之人。就算是要嫁给本将,也要去你夫家那里拿到休书才能嫁进来。”“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嫁给你?想得美?我的意思是说,可不可以当成客人那样,就在这里住几天!住了几天我就走!要不,就让我回客栈,客栈里还有我的包袱。”何诗愠色道。
真是个自大的家伙,谁说要嫁给他啦!就算是嫁也嫁过一次了好不好?
话说出口后一想,嗯?休书?
说不定还能诳这个家伙的休书,到时候她就算是被发现了,有休书在手也不怕了!
  “你刚才说什么?夫家的休书?可是我夫家是个大字都不识的人,不知会不会写。你会不会写?要不你写一份,让我拿回去给我相公照着写一遍就行?你现在给我写,我明天就拿回去!”何诗又开始兴奋起来。
“本将也没有写过,但是如果你夫家真不会写的话,本将倒是可以按照七出之一临摹一封给你带回去。”高形不忍拒绝她道。
好像她就是他的克星兼主人似的,一个命令下来,他就得无条件地执行。
真是太不符合他冷静自持的作风了!
天下人要是知道他堂堂月国的镇国大将军居然要帮别人写修书,这脸真不知该往哪里搁!
“好好,现在就去写!”何诗兴奋得直扯着高形的衣袖。
“那就先去书房吧!”那张小脸充满了期待的热情让高形真真无奈地同意了。
拿到休书,逃也!
高形的书房里三层外三层,可以比美皇帝的御书房了。
何诗感叹地想着。在二十一世纪里,她只有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不,在市的图书馆里才看到这么多的整齐罗列着的书。
如果以后还是被抓回来了,这书房倒是一个挺不错的消遣的地方。高形进了书房后,沉思片刻,挥毫而就。
不一会,一张墨汁未干的休书内容就跃入何诗的眼帘:休书吾妻(空格)氏因犯七出之一妒嫉因而出逃在外,故休也。
“哇,你的字写得好好看喔!就这几个字就行啦?”何诗问道。
“嗯。”高形点点头。
“不是吧?不是还要落夫字姓名和盖个什么手印作证么?”何诗故作不懂地问道。
“这个不是很讲究,只要你夫家落入姓名,给了你,这封修书就能作算。”高形道。
“在哪里写上夫家姓名?”何诗道。
“空白处就行。”高形道。
“喔,真是谢谢你啊。”何诗边吹干墨汁边冲高形笑道。
这一笑百花生媚,笑得高形差点把握不住自己。
  “对了,你说你叫高形,怎么写?可不可以写给我看看?”何诗再一笑道。
高形呆呆地望着她点了点头。“好,就在这里写吧!呵呵。”
何诗将休书上的字用一只手掌盖住,让高形在另一边签上他的姓名。
那嫩白的素手晃花了高形的眼,好像受了催眠一样,乖乖地写上高形二字。
真是龙飞凤舞,笔下生辉。
“好了,真是真谢谢你了。这封休书我会好好保存的。直到我消失在这个时代的尽头为止。”
何诗开心地手舞足蹈。
高形听她这么一说,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但她是别人的夫人,心痛之余只好作罢。
古言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高形始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同时也为眼前这位娇美活泼的女子担忧。
如果她真的会被休,那他愿意将她接近府里,养她一辈子。
何诗小心翼翼地吹干墨汁,折叠好,放在怀里。呆会再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去就大功告成,呵呵。这么容易就被她骗到休书一封了,真是爽毕了。
“对了,休书本将也帮你写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你夫家休了你?”高形放下毛笔,站起来问道。
“很简单啊,因为他无情,没心,****,女人太多。所以对他来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我却只想要属于我的自由和一份专一的感情。”何诗冲着他道,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翻话说到高形的心坎上去了,他正是这样想的。
可是一直碰不到那个让他付出专一感情的女子,父皇和母后见他接近而立之年却一个女子也没有,所以才在半年之内采取的高策的法子,给他的府里塞满了女人,还被下圣旨赐下这么一个丑陋的正牌的妻子。
父皇和母后当初看完画像后,并不以丑为意,反而催促他择日快娶。
一时间,他将要娶个丑女为妻的事情传遍了朝野,似乎人人都在背后笑话他。
所以他一气之下才对管家说洞房之夜让新娘子自便的言语。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而让他更丢面子:丑女当晚逃得不知所踪,似乎很不屑于嫁给他这个人。
找了两天逃妻没找着,却找着了这么一位让他心动的女子,却未想到他才刚心动她就是已婚人士了!所以,她让他帮着写休书,其实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也在喊着,希望她的夫君早早地休了她,让他娶她进门。
至于那个何家的姑娘,逃都逃了,他就放她一马好了。
虽是这样想,但高形依然皱眉道:“可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你这样就真的是犯了七出之一嫉妒了!”她的样子好像就是在指责他一般。
“无所谓了,反正休书已经拿到手了!”何诗冲他狡黠地莞尔一笑。
高形来不及想清楚或者问清楚,就听见“大哥,大哥!”的呼喊声。
高策老远地就冲喊着进书房。
进来看到何诗也在,微微一愣,笑道:“哇,哥,这粉雕玉琢的公子哥是哪里人?为何小王在京城里从未见过?”
高策从未叫过高形一声“皇兄”,觉得那样太生疏了,所以就按照民间的叫法叫“哥”。
闻言,何诗冲他一笑。高策双眼睁得老大,天啊,比美人还美人的笑!
见状,高形挡在他们两人中间道:“喔,她女扮男装的。不是公子,是小姐。”
“女扮男装?我看看。”高策才不管大哥是什么意思呢,用力推开了他,上下打量着何诗。
“你又是谁啊?”何诗甜甜地笑道。“小王姓高名策。
姑娘不需要叫我策王爷,可以叫我策公子。”高策自以为风流倜傥地笑道。
“什么策公子啊?看你这流里流气的调皮样,十足没长大的孩子,就叫你小高好了。高形,你觉得呢?”何诗眼睛斜视了他一下冲高形笑道。
“什么长不大的孩子,你才长不大呢,我都二十了,看你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小丫头片子!”高策顿时面红耳赤地反驳,倒是真成了小孩子一样。
“好,以后就叫他小高。那姑娘你呢?我们该如何称呼你?”高形有些高深莫测地问道。
  他真的觉得眼前的女子扑朔迷离,一时间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看见她冲高策甜笑,他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了。
哇!真是月国奇闻啊!
他大哥居然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就把她带回了府中?
还带进了女子不得入内的书房?
哈哈,要是告诉父皇与母后,他们肯定会很高兴,很快就能抱孙子有望了!
高策暗暗观察。他一直都知道那两老人呆在皇宫里无所事事,为了避免他们给他压力,所以花尽脑汁想了个法子,把所有京城内有几分姿色的美女全往大哥的镇国府里送。
怎知大哥却碰都不碰,理都不理。让他在背后使了多少小招都没办法实现父皇和母后的心愿。
唯恐他们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只好催促父皇给大哥赐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没想到洞房当晚,新娘子布了个陷阱就逃之夭夭了!
而眼前的大哥居然不去寻找那逃离的嫂子,却跟这位不知名姓的姑娘闲话家常?
嗯,奇事,真是奇事。
“我复姓可人,名土寸,我觉得土寸不是很好听,你们就唤我可人即可。”何诗调皮地一笑道。
“复姓可人?月国有这个姓吗?”高形觉得很奇怪。
高策听完也点点头,望着何诗,带着同样的疑问。
“呵呵,因为复姓特别,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听过。所以就叫我可人就好啦!”何诗有些困窘地道。“好好好,好一个可人的姑娘,唤你可人,很形象很贴切!”高策拍手笑道。
贴切?嘿嘿!何诗在心底偷笑。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仆人门掌灯上来。
“将军,请问何时用膳?”黄管家在书房门外问。
“即刻!”高策抢在高形前面欢快地道。
他可是特意饿着肚子来蹭饭的,碰上何诗是意外的发现。
“可人姑娘,相逢即是有缘,在府里吃上一顿饭可好?”高形朝何诗问道。
  。“对啊,小丫头,就一起吃吧,正好给小王作个伴,小王也是来蹭饭的!”高策怕何诗不同意赶紧道。
他还真的单纯地认为她和他大哥萍水相逢,一会就要走了,殊不知是他大哥使了计不让她离开镇国府的。
这顿饭高形表面上是征求她同意,实际上是强制她同意。
何诗岂会看不出来,淡淡地笑道:“好,不过,以后叫我可人就行了。不必加上姑娘二字,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翩翩公子哥。”
“真是太好了!可人就是个爽快的不扭捏的好姑娘,来,我带你去膳厅。”高策说完,一把拉着何诗的手就往门外走。
跟在身后的高形眼神一暗,很不悦地看着他们拉着的手。
倒是何诗觉得挺别扭的,觉得拉手是一男一女很亲密的行为,所以走了几步后轻轻地推开了高策拉着她的手,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喜欢拉着大人的手。”
“哇,哥,不到我肩膀高的可人居然用言语欺负我!”高策不知不觉地没再将“小王”二字挂在嘴边。
见他们放开了拉着的手,高形眉眼一松,兀自在为刚才自己的不悦寻找原因,没注意高策说的话。“哈哈,看吧,连你哥哥都默认啦!”何诗笑道。
三个人,两人在前有说有笑一人在后纳闷沉思,就这么奇怪地三人组合一路走去膳厅。
哗,什么是富丽堂皇,什么是燕燕鸯鸯,一看这场面就知道。
刚踏入膳厅门口,里面分两排坐着十七八个女子一下全都立了起来,把前面的高策和何诗挤开,围在高形周围,煦煦嚷嚷地说个不停。
甚至有些女子因为相互挤压,发型珠钗都有些乱了。
而一边的黄管家和众丫环早已见惯不怪,依然在安静地分着菜色。
何诗自被推开后,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没表现出来。
看到满桌的美食,便拉着高策的衣袖,也不等高形招呼,就找了个座位坐下,也不怕有损形象就和高策一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高策也相当沉默地配合着。
呵呵,有好戏看了!
他不知道这叫可人的女子是如何跟大哥认识的,反正他就知道大哥已经对这位姑娘动了心思。
围着高形的燕鸯们发现他的脸色冷得骇人,顿时全都住了口,站立在门边。
众燕鸯这才发现膳厅里多了两人,其中一人她们都认识,而另一人只顾着埋头吃饭,看身形像个公子没见过的。
这时才有一位进门较早的雪夫人低声问道:“爷,这位绿衫公子是谁?”
“喔,来蹭饭的,诸位美人们可以无视,继续继续。”何诗头也没抬,未待高形出声便提前回答。
这个男人!
幸亏她逃得早,也诳了休书了,否则看这阵仗,跟一帮女人争一个男人?
不死也得脱层皮。
高形冷着脸地走到主位上去。
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饿狼投胎的?吃成这个样子!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待他们一一落座后,高形道:“用膳。”众美人便慢条斯理地用起膳来。
“大哥,找新嫂子的事,有眉目了吗?”高形刚端起碗筷,高策就问道。
顿时众人除了何诗依旧在狂吃外,全都望向高形。高形不吭声,用筷子挑了米粒送进嘴里。
见此,那位雪夫人又说话了:“唉呀,策王爷呀,那样的女人就不要在餐桌上提了,提了大家都没胃口。”
“就是啊,可真恶毒啊,都逃了居然还想烧新房,幸亏没烧成。”坐在她身边的花夫人道。
其余的夫人都在点头附和。
新房没烧成?怎么回事?
何诗埋头苦吃的功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下,接着又开始狼吞虎咽。
哇,这镇国府的手艺可真不赖,菜吃进去还口舌留香。
“对啊,要不是爷当晚进去发现了,可能早就成了灰烬了!”坐在何诗身边的叶夫人道。
咦?高形回洞房了?!
何诗此时抬起头瞟了一眼高形,正巧高形也望向她这边。
  四目交结,何诗赶紧避开,小心肝扑扑扑地跳,快要跳出胸膛里来了。
搞什么,紧张什么,刚才的对视是意外意外,没人会发现啦!
“都说完了吧?说完了就用膳。用完的就出去,各自回房,别再在这里嚼舌根。”高形冷声道。
刚才与何诗对视了一眼,让他有个错觉,觉得何诗就是他那逃跑在外的妻子!
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那个难看的红胎记!此时的高形居然希望何诗的脸上长出一块红胎记来!
还好只是在心理想着而已,
要是被何诗知道,估计拳头就要往他鼻子上招呼过去了!
敢咒美人变丑就先让他自己变丑!高策却偷偷地笑了。
闻言,何诗放在碗筷,有点滑稽地举手道:“将军,小人吃完了,可否回房了?”
众人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不由得睁大眼睛嘴巴成O型:好个美人胚子样的公子哥!
难怪从来都对人冷面相待的将军会让他与她们同桌吃饭!
“哥,我也吃完了,我送可人回房!”未待高形出声,高策也像何诗那样举手道。
“你们——”高形愠怒,望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谁允许可人说自己是小人了?!
“回吧,回吧,真是个俊俏的男儿郎。”雪夫人自以为是地出声道。
此时,何诗却觉得她很可爱,帮她脱身了。“那小人告退了。”
何诗站起来,快速地往门外走去。高策紧跟其后。
出了膳厅很远,何诗低声地问高策:“小高,我不记得大门的方向了,我就住在镇国府左侧的朋福客栈里,你能送我回去么?”
“咦?可人,你不住在镇国府里么?”高策问道。
“呵呵,怎么会呢?你没听你哥说吗?我们仅仅是萍水相逢而已。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住在朋福客栈里的。那里的掌柜和小二品性都不错,不坑不骗的。”何诗真想出府,冲不明原由的高策撒了个小谎道。
嘿嘿,出了府之后,她就有计划能让高形再见到她时如同陌生人。
  而高策并不知道高形一直强留她在镇国府内。
只要她与策王爷一同出府,相信守卫是不会拦她的。
“好,我就送你回去。”高策笑道。
美人有求,何乐而不为?
“时候还早,不如让我带可人姑娘转一圈京城夜市?”
“不了,今天有些累。明日吧,如何?”走到朋福客栈门口,何诗委婉地拒道,顺便没有形象地打了个呵欠。
高策见她如此,但不好意思坚持:“那我走了,明日见。”
“好,再见。”何诗见计谋凑效,赶紧挥手道别。
和高策逛夜市?
哼,想都别想。
要逛也是她自己逛比较自在。
一会那个人吃完了饭,知道她不在镇国府里,还不是会杀到朋福客栈这边来呀?!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易装收拾包袱走人!
待高策远去,何诗进了客栈,把小二唤来,弄了些笔墨纸砚上楼,还问他有没有干净的其他衣服,给了他一两银子跟他买了两套,让他顺便弄点火灰上来,要快快的。
小二受宠若惊,拿了银两,赶紧回到工人房里找了自己两套干净的换洗衣服给何诗送来。
趁着这个空隙,何诗将怀里那封休书拿出来,在空格处稳稳地写上“何诗”二字,虽然不像高形写得那般龙飞凤舞的,却也字迹秀丽端正。
另外还写了十来行字的短信,折好,用纸粘成个信封样,装好。
将所有的银票紧紧地绑在扎胸里,留出些许的银子别在腰侧。
小二的衣服穿在何诗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还不至于影响动作。
把头巾扎好,把火灰淡淡地涂在脸上,顿时整张俏脸马上变得黝黑了,活脱脱一个硬朗端正的店小二形象。
出门前,交给店小二一封信,说,如果有人找她,就把这卦信交给他。
其余的话不要多说,问你什么就说“不知道”好了,多说了有可能会引来麻烦。
小二感激何诗一直不断地给银两他,所以一口应承了下来。再在高形的身边晃下去,不出三五日,定会发现她就是他咬牙切齿地要抓的逃妻了。
与其让他发现后暴跳如雷地严惩她,还不如自己告诉他之后,远走高飞。
何诗出了客栈的得意地想着。
  站在人来人往卖花灯和烟花的街上,何诗终于松了一口气。
奇怪,又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买花灯和放烟花的人?
“小伙子,买个花灯吧,写上祝福放到青山寺里,佛祖菩萨会保佑你一生幸福快乐的。”一个兜售花灯的老大爷牵着小孙女的手拿着一串的花灯,冲着何诗道。
何诗顿足,那小女孩子怯怯的眼神,让她心生怜悯。
“这是俺和孙女做的,你看看,要哪个,只要一文钱一个。”见她停下脚步,老大爷又道。
“青山寺在何处?”何诗问。
“在城外青山上。出了南城门,一直往南走就是。每年这个时候是许愿节,很多人都拿着花烟上山许愿祝福的。听说,很灵。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嗯。给我一个。”何诗掏出一锭银子(一锭是十两足银),递给了小女孩,从老大爷的手中接过一只画着花不像花鸟不像鸟的花灯。
“这个是你画的么?”何诗蹲下来问小女孩。
那女娃儿点了点头,躲在爷爷的身后。
“好,继续努力,画得不错。”何诗微笑了一下,鼓励她道。
唉,这么小的女孩儿就要跟着爷爷出来讨生计!
要是她自己有了孩子定然不会让他们这样!
呸呸呸!不知羞!
恋爱都没谈呢,死也不进那个坟墓!何诗在心底自己说自己。
小女娃把银两递给了老大爷。
“哎,小伙子,这太多了,咱爷俩没得找的,你给个碎钱吧。”老大爷冲着转身的何诗道。
“不用了,这个灯值得一两银子的。留着给孙女买用的吧。”何诗转过身来边后退边摆手,走远了。其实,如果不是穷人,谁会带着孙女儿出来卖花灯?
“好人呐,真是个好人呐!”老大爷喃喃地道,眼眶湿润。
要不是儿子儿媳妇死得早,老伴又生病了没钱医治,哪里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朗朗盛世,无人相助,只得靠卖这花灯过日子。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蓝府小姐蓝晰和两个丫环看得一清二楚,对那个小二打扮的少年很有好感。
  待他走远后,蓝晰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眼光,走到老大爷和孙女面前购买那些图案不是很美手工也很粗糙的花灯。
她是老大爷的老客户了,每天都会买上一两盏带回去。
高形用完晚膳,哄着那堆女人各自回了房,到书房静坐片刻。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个叫“可人”的女子疑点重重。
“可人土寸?谁会想到给一个俏丽的女娃儿取这样的名字?”高形喃喃地道,摊开了书桌上一旁的画轴。一副脸上有着一块胎记的女子画像映入眼帘。
这两日寻人未果,何府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丑人多作怪!
那么大的一块胎记,没理由找不到人啊!那个姓“可人”的女子跟她到底有没有联系呢?
想起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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