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房间的礼物号【608707】 8/8局 游戏类型【玩三张

  一、楼上的弹珠声  “嗒……嗒……嗒……嗒……”  一连串清脆的弹珠跳动声把我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我愤怒地睁开眼睛,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半夜十二点。  自从上次在那座黑高炉死里逃生后,我就患上了黑暗恐惧症,如果在半夜惊醒就很难再入睡。偏偏楼上那个家伙居然喜欢每天晚上十二点往地板上掉珠子,第一次的时候,我只当是意外,但第二晚居然又来了,而且时间,而且时间也恰好是半夜的十二点,我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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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晚上是第三次了,正所谓“下可忍上不可忍”,我今晚不“教育”他一下,他大概就会养成习惯了。我怒气冲冲地跑到三楼,这幢房子颇有年岁了,木制的楼梯一压上去就“吱吱”作响,好像快要散架了。  当初我租这里的时候,图的就是它的破旧,青色裸露的砖墙、带着圆拱的红色木窗、尖尖的瓦片屋顶,很有鬼屋的气氛。倒是住进来就发现便宜真的是没好货。除了木制的楼板隔音效果奇差之外,房东也特别抠门。偌大的一幢房子,楼梯和过道居然连一盏灯都不装。晚上打着手电穿行其中,就像是在古墓里摸金似的,特别有感觉。  
  “开门!”我用力的擂着303号的房门,“咚咚”声把整个三楼都震动起来了,但是房间里面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出来,你这个王八蛋,我知道你在里面!”对方的沉默让我的愤怒更是火上浇油,但是直到我打的手都痛了,里面依然是没有丝毫反应。  我不禁有点泄气,一个人对着空气叫骂再有激情也是没有快感的。难道里面没有人?不然在我的恶言攻击下,对方只要还是个男人就应该站出来了。  我把眼睛凑到锁眼往里面看,这种古老的门锁锁眼很大,在黑白影片里待应生经常用它来偷看女房客换衣服。但是里面一片漆黑,居然连灯都没有开。  
  他应该不会睡了,就算睡了刚才也应该被我吵醒了。他一定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敢开灯,装作房间里没人。  “小子,你再敢往地下丢珠子,我就把它塞到你的嘴巴里去,你听清楚了!”碰到这样赖皮的对手我也无计可施,只好扔下一句狠话,怏怏地收兵回房。  躺回到床上,但是被唤醒的神经再也不肯回到沉睡状态,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没想到又被房东的敲门声吵醒了。  “你昨晚在楼上跟谁吵架?”房东劈头就质问我,“把邻居都吵醒了,人家都投诉到居委会去了。”  “你应该先问一下三楼那家伙,干嘛每天三更半夜地往地板上丢东西。”他来的正好,我还想向他投诉呢。  
  “有人丢东西?”房东诧异地说,“但是你的楼上没有人啊。”  “怎么没人?”我气愤地说,楼上不是有人租了吗?”  “是有人租了,”房东点头说,“但他大概半个月前就回家了,走的时候还交代我不要碰他房间里的东西。”  “走了?”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幢房子的木制楼板隔音效果很差,我以前经常听到楼上的脚步声。但是我这次跑了一趟外地回来后,几天里确实没有听到楼上的脚步声。  “不可能吧,”我狐疑地说,“那这几晚我听到的声音是谁弄出来的?”  “也许是老鼠吧?”房东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好,就安慰我说,“旧房子有点老鼠是正常的,明天给你整点老鼠药,没事。”  “留给你自己吃吧!”我也懒得跟他再颠三倒四了,这幢房子确实是有老鼠,但是老鼠是不可能半夜十二点准时爬起来玩弹珠的!  我开始觉得这事情有点意思了,还是留下来给自己调查吧。  
  我百无聊赖地在灵异论坛上灌水,看着走网友们在论坛上发的各种怪异经历的帖子,我忽然好奇地想,有没有其他人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呢?于是我在搜索引擎里打入了“楼上弹珠声”的字样,一按回车,马上就跑出一大堆结果来了。  楼上弹珠声你们听见过吗?  回复:我也经常在深夜里听到楼上有非常像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哒哒……”我一直弄不明白是什么……  回复:一般人初次听到都会认为这应该是楼上的小孩在玩,所以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万一你该死的好奇心让你深入探究,晚上恐怕就睡不好了……  回复:这种声音很难形容,但我相信大家都听过,每当我听到楼上又有弹珠声时,通常不会去想太多,免得睡不好。  回复:已经搬了很多次家了,经常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听见楼上有玻璃珠掉在地上的声音,突然头皮发麻……  
  我吃惊地发现,居然有那么多人听到过弹珠声,而且情况出奇的相似:第一,楼上确定没人活动;第二,发生的时间通常在深夜;第三,极度惊悚的感觉。  对于弹珠声的来源网友们有很多种推测,科学的解释是地板的破损挤压,水管、钢筋的热涨冷缩,不过这些说法解释不了每天准时发生的情况。而最受欢迎的自然就是刺激的灵异说——楼上有鬼!  但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几乎所有的亲历者都坦诚自己没有勇气或是能力(上面门锁了)到楼上一探究竟。对于“闹鬼说”我是不太相信的,住这里这么久了,如果楼上真的有“威胁”存在,我的直觉一定会告诉我。  
  ?真正的谜底也许会在几分钟后揭晓!看着时间逐渐迫近十二点,我也开始紧张起来。如果真的是有人半夜潜入三楼的话,他现在就应该来了!  我屏息静气地倾听着外面的声音,闹钟上的秒针离十二点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感觉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这时候都没来,他应该就不会来了。秒针一搭到十二点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轻响!  我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就像有颗炸弹砸在了脑门上。  
  “嗒……嗒……嗒……”连串的弹珠跳动声敲击着我的神经,弹珠在跳动了十几下后就变成了滑动的“哗哗”声,就像是在我的脑袋里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为什么还会有声音?  我几乎是一阵风地冲出门外,难道真的是像网友们所说的,楼上有鬼?我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心底!不可能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会不会是有人被囚禁在三楼里呢?如果有人全身都被绑住了,当然就没有办法发出其他声音,所以他就在半夜里拨动珠子来求救!  三楼的房客在我住进之后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在深夜,这家伙好像从来都不在白天露面的。我想起他那苍白无血的脸孔、呆滞冷漠的神情,就越发觉得他像是个变态狂。也许是他把某人关在房间内,自己却逃跑了,等过一两个月后,房东觉得不妥再进去检查时,也许看到的就只会是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一想到这些,我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今晚非要把这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再次踏足三楼,来到303号房的门前。我小时候跟邻居的那个瘸子锁匠学过开锁,这种最简单的一字形门锁,我只要拿根铁丝就可以弄开了。  一开门,一阵沉闷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幸好,空气里并没有我担心的尸臭味或者血腥味。  我用手电筒找到了电灯开关,一开灯,只见房间里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人动用过的痕迹。地板很干净,除了散落一地的珠子外,没有别的杂物,这房间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藏了一个人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电筒照到床底下,床下是空的,灰尘积得有铜钱厚。会在哪里呢?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黑色的衣橱,这衣橱的体积要藏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我慢慢地走到衣橱边,左手拉着它的黄铜把手,右手的手电筒就作好了随时防守反击的准备。我一用力,把衣橱门拉开,手电筒的灯光“刷”地照进去。  我的担心又落空了,衣橱里塞满了衣服,想再塞个人进去是挺困难的。  
  怎么会没人呢?我茫然四顾,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弹珠,脚下一滑,就仰天“嘭”的一声摔倒在地板上,手电筒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破房子居然被我这一摔震得微微晃动起来,天花板中央的吊灯“嗞”的一声灭掉了。  我顿时就掉进了黑暗深渊中,只听到前方出来了“窸窸……窸窸”的轻响。这是什么声音?我浑身的汗毛都登时竖了起来,心跳起码加速了五倍。但最可怕的是,我脑海中不可抑制地产生种种联想——是什么东西在靠近吗?  那一刹那,我几乎就要夺门而逃了。“别怕,别怕!”我竭力用理智抵抗着心魔的侵袭,我虽然不能辨别出这声音是什么发出的,但是这声音的间隔速度是非常恒定的,就像钟表一样。没错,这是钟表的声音,我摸索着找回手电筒。电筒一打开,我就像是在汪洋中找到了一块浮木似的,总算定下心神来了。我把灯光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墙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老式挂钟,钟摆还在不断摇晃着。  
  我想起来了,刚进门的时候好像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只因为太过微弱所以才没有留意。但是在黑暗恐惧症的作用下,我的敏感度成倍地放大,那个声音才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原来是虚惊一场!但我却是死里逃生一般全身乏力,气喘如牛,幸好我还捡回了手电筒,否则后果会怎样我都不敢设想了。  医生给我开过一些缓解黑暗恐惧症的药物,但我太清楚这些精神类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了,所以我希望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克服它。但刚才的恐慌证明,也许我应该吃那些药的。  情绪稳定下来后,思维又开始正常运作,我发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既然挂钟一直在走,我怎么就从没听它响过呢?而且地上的弹珠基本上都散布在挂离挂钟的地方,我所听到的珠子落地声,都是从挂钟的下面开始,然后弹到别的地方。  
  ?“半夜十二点钟才会有珠子落下”,我的头脑灵光一闪,那些弹珠会不会就和挂钟有关呢?  我把挂钟的玻璃门打开,把手指放在时针上快速拨动,时针转了一圈,又回到十二点的位置上。只听到挂钟里面“咔扎扎”机簧响动的一声,然后就有一颗玻璃珠子从一个小孔里掉了下来,“嗒嗒”地在地上跳动着。  “果然如此!”我长吁一口气,心中所有的紧张和疑虑全部都烟消云散。原来是楼上的家伙把挂钟改装了,每当时针指到半夜十二点时,就会自动放出一颗珠子来。  这家伙实在是太变态了,居然弄出这样的恶作剧来吓人。幸好老子还有一点心理承受能力,否则活活被他吓死都有可能。  
  我心里马上就来气了,真恨不得把这个挂钟给砸了,但我一动手去取挂钟,墙上就“啪”地掉下一个信封来。  在挂钟的背后居然还藏着东西?我低头捡起信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楼下的朋友收。”  我心中一愣,这封信是写给我的吗?难道他故意制造这个机关,为的就是把我吸引上来找这封信?他有什么不能当面跟我说,非要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留信?  但无论如何,这种别出心裁的留信方式已经引起了我的强烈兴趣,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阅读信中的内容:  
  “楼下的朋友 你好!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可能出事了。我原本希望你能够一起参加那个聚会的,很可惜你却到外地去了。挂钟的发条只能支持15天的时间,如果你能够在限定时间内参破半夜落珠的秘密,找到留信,那么就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你有足够的资格来破译这个我也未能解开的谜团。  下面的内容会有让你感兴趣的东西,但是也有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继续看下去。”  我还没看下面的内容,光“谜团”、“不可预知”、“风险”这些字眼已经足以把我的好奇心吊到半天高了。我心里暗叫侥幸,房东说三楼已经离开半个月了,这个挂钟随时都有可能停摆。如果我晚几天回来,也许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个隐藏在挂钟背后的秘密。  虽然他一开始就提出郑重警告,但是自从在锁魂咒怨的事件中死里逃生后,世上还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能够吓得了我?所以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看下去。  (以下是信件内容)  “我不知道写小说的时候能不能把震惊、恐慌和兴奋同时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心情,反正我现在就是处于这么一种复杂的心态中。因为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这件谜案,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我之所以用笔来把它写下来,是因为电脑都已经不保险了,如果有一天我又“忘记”了一切,那么这封信就会是这件事情的唯一记录。  
  事情是从和一位陌生网友的聊天开始的,以下就是聊天的全部记录:  猫的左眼:你好!我刚刚看完了你在网上连载的小说。我想问一下,你是那个聚会的成员吗?  张远光:什么聚会?  猫的左眼:因为你的小说内容和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事情非常接近,而他就是从那个聚会上题听到的,所以我猜你可能也参加过那个聚会。  张远光:抱歉,我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什么聚会,而小说内容完全是我自己构思出来的,如果说你那位朋友曾经听过类似的故事,那只是纯属见鬼了。  猫的左眼: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的朋友在聚会上听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只肯跟我讲很少的一部分。  张远光:你朋友的聚会要怎样才能够参加?能够介绍他给我认识吗?  猫的左眼:绝对不可以,那个聚会是只有他们组织的成员才可以参加的。而且我的朋友警告过我,有关聚会的事情是不可以告诉别人的。我以为的是聚会的成员所以才跟你说,现在已经后悔死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就连警察也保护不了你。886  我还想再问,但猫的左眼已经把我扔进黑名单里了。虽然她语焉不详,但是仅仅是这些内容就已经足以引起我强烈的兴趣。一个能够听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的聚会,这对于身为网络写手的我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如果我能够参加一次这样的聚会,无疑就等于是得到了许多新鲜的小说题材。  
  为了了解更多有关“聚会”的详情,我发动了网络上的人肉搜索。重赏之下,回应者众多,但是大部分都只是表示好奇而已,也有人发挥想象力胡诌乱编只有一个回帖引起了我的注意:想找聚会,要先见到引灵图。  就这么简短一句话,却没有任何的解释。我再悬赏搜索“引灵图”,却再也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回帖了。正当我一筹莫展你时候,朋友“牛人”的突然来电让事情有了石破天惊的转机。  “我在MP网上看到你的悬赏了,你不是去参加过聚会的吗,为什么还要问别人?”  “我参加过聚会?”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突然跌入了异时空中,“你是怎样知道的,为什么我反而不知道?”  “你脑X金吃多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假装的?去年的12月31号除夕夜,我们原本说好一起去酒吧倒数的。结果你神神秘秘的说要去参加什么聚会,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12月31号?”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两年交替的重要日子竟然没让我留下丝毫印象。元旦的前夜我做过些什么,居然一点都记不起来了。“牛人,你记不记得我还有没有说过有关引灵图的事情?”  “什么茵茵,你新泡的马子吗?”  “不是人,是引灵图,可能是一幅画!”我耐心地提示他。  “没听说过,不过那天我来找你,你不是正在看一幅很奇怪的画吗?”  “什么样的画?在哪里?”我连忙紧张地追问。  “我也不知道怎样形容,像是云团又像是漩涡,里面好像有很多东西,但是又说不准。那幅画不就是在你的破电脑里吗?我说你今儿咋了,怎么像嗨了药似的?”  “我也搞不清楚,也许真该吃点药了。”我苦笑着说。  和牛人通完电话后,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平常的日子不记得不奇怪,但是那天是新年除夕,我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留下。还有牛人说我看过的那幅画,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还有那个陌生网友说我的小说情节和聚会谈论的内容相同,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难道我脑子的某些记忆,在不知不觉中被遗忘了?  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是那样的陌生,在我的身上居然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谜”,这太荒谬了。  
  牛人说在我电脑里曾经看见过一幅奇怪的画,真的有吗?我立刻就搜索了电脑里的所有图片文件,但是都没有找到那幅又像云又像漩涡的怪画。  会不会是我删掉了呢?我突然想,假设自己可以忘记那些事情,那幅画被删掉也是不足为奇的。但电脑里删掉的东西是可以恢复的,只要它曾经存在过就行。  我在网上下载了一个文件恢复软件,一扫描键盘,真是活见鬼了!在被删除的文档里真的有一个命名为“引灵图”的图像文件。  我立刻就把它恢复过来,这是的确是怪画,可能100个人里有99个会认为它只是一堆无以名状的混乱图案,但我却在这幅画里看到了一串数字。  
  画里的数字其实还有很多,就像是坐在高速行驶的地铁上看窗外的广告画一样,虽然有很多幅,但是一刹那间你最多只能看到一幅。  我不知道其他数字有什么含义,但我觉得我看到的这个像是个QQ号。结果我猜对了,我找到了拥有这个号码的人,他的网名竟是一片空白。  张远光:你好,你是“聚会”的人吗?  :是  张远光:我是不是参加过“聚会”?  :是  张远光: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  :想知道答案就来参加聚会吧,本次聚会的时间是4月1号晚上9点,到时候会有车来接你。记住,不可以带任何物品,也绝对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你会失去参加聚会的资格。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对方已经终止了会话。我再发送请求时,系统竟然告诉我,此号不存在。如果电脑上不是还保存着通话记录,我真以为自己是发了一场梦。  引灵图和聚会都已经被证明了是真实存在的,但我为什么会失忆呢?还有我电脑里有关“聚会”的资料真的是自己删除的吗?这些事关重大的问题,对方都没有回答。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以前没有想过的重要问题:参加“聚会”会不会有危险呢?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聚会简直只能用“神秘莫测”来形容。“猫的左眼”说,聚会的人是严禁向外人透露聚会内容的。会不会是因为我无意中在小说里泄露了聚会的秘密,所以才被他们洗了脑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去参加聚会岂不是自投罗网?但是如果我不参加的话,“聚会”难道就不会来找我吗?这也许是我唯一可以寻找真相的机会了,我如果还想写出惊世骇俗的作品,就绝对不可以错过这样的机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能够扬名立万我就去冒一次险吧!  但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我在挂钟上设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这封信的。就算我出事了,那么这个世界上起码还有一个人会继续查找聚会的真相。只要你看完了这封信,我相信你就会控制不住去追查它的欲望。  最后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报警!我相信猫的左眼说那番话是有原因的,或者是聚会的力量大到警方都无法控制,又或者是警方里就有聚会的人,而我相信这两种都有可能。  另外,对于每晚打扰了你的好梦,表示歉意。  张远光  4月1日  
  信看完了,我却有点怀疑,世上真的有这种“诡异得不可思议”的聚会吗?张远光说的没错,如果真有这种聚会,哪怕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我都会想参加的。他说“引灵图”是联络“聚会的关键方式,那么这幅引灵图还会在他的电脑里吗?  我打开他的电脑,沉寂了好多天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但是系统自检完后显示并没有找到硬盘。  我重启,进入到CMOS中,结果自然是没有发现硬盘。我打开机盖一看,硬盘还在,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硬盘坏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损坏了硬盘!那幅画就曾经被删除过一次,这一次他们做得更彻底,删掉的文件可以用软件恢复。但是如果把硬盘连续多次低级格式化的话,想要恢复它除了上帝之外谁也没有办法了。  
  我不禁感到一阵气馁,眼看着聚会的大门就要向我打开了,偏偏这时候“钥匙”却弄丢了。三楼失踪了,但他却不让我报警,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唯一的处理办法了。  三楼说警察里可能会有聚会的人,别的警察我不敢保证,但有一个人就肯定不是——他就是和我一起抗过枪(小孩子的玩具枪)、一起同过窗(小学同学)、一起遭过殃(中了“锁魂咒怨”)的铁哥们唐可。  虽然实在深夜,但是唐可一听到我说有这样的怪事,马上就赶过来了。“或者是聚会的力量大到警方都无法控制,又或者是警方里就有聚会的人……这家伙把我们警察都都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写‘X档案’,4月1日不是愚人节吗,怎么那么巧?”唐可看完信后,嗤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他在给我开玩笑?”我立刻怔住了,我刚才完全被信中的内容吸引住了,竟然连4月1日是愚人节这么重要的问题都没有发现。  “希望不是吧!”唐可悻悻地说,“你可要记得,这是第几次半夜三更地把我叫起来了!”  他戴上手套,仔细地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把手套一脱说:“这里没有任何人入侵过的痕迹,所有物品都收拾得很整齐完好。”  “所以就有问题!”我深有同感地说,“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如此整洁,简直就是太不正常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唐可哭笑不得地说,“把房间弄得像狗窝似的。”  
  “不过确实是有点问题,”唐可又说,“因为他的证件和重要财务都还在,如果他是正常离开那么长时间的话,不应该不把那些东西带走的。”  “我把这个带走!”唐可拿走了那台坏掉的电脑,“等一下再去找房东要他的资料,打个电话回他老家问一下就清楚了。”  “有结果告诉我一下。”我连忙说,我可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此与我无关了。  我不知道他打个电话要多久,但是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我都没有等到唐可的结果,我只好自己打电话过去问他。  “简真,这件案子你别管了,这里面的水很深!”唐可吞吞吐吐地说。  “有多深?”我一听就来精神了,看来那封信所写的果然并非虚言。“我也不知道,”唐可语气凝重地说,因为某个上级暗示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你也别管是哪个上级,反正是我们惹不起的。所以,你真的不要插手这个事情了,这一次如果出了问题,我也罩不住你!”  听完唐可的电话,我真的是无言了。我很奇怪,为什么全世界的政府都喜欢对百姓隐藏某些秘密,难道老百姓就没有知道的权利?  不过这一次就算我想插手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张远光的信中只说得到引灵图是参加聚会的首要条件,但是他却没有说这引灵图是怎样得来的。  不对!也许还有一个办法,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我在大学里的导师古教授。古教授是自科科学和神秘学方面的专家,虽然他从来不会主动向我吐露任何秘密,但是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是——只要我登上了秘密之门的台阶,他就会开门。  ?“古教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神秘的聚会?”我找到古教授后,开门见山地问。  古教授本来正低下头往烟斗里塞烟丝,一听到我的话立刻就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说的是什么聚会?”  我把昨晚的奇遇告诉了他,然后问:“您觉得他信中提到的事情会是真的吗?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神秘的聚会?”  古教授没有做声,只是衔着烟斗“嗞嗞”地吞云吐雾,我知道他正在进行复杂的沉思,所以只好耐心地等待着。  古教授把一斗烟丝都抽完了,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你说的聚会,很可能是一个专门研究神秘事件的组织有关。”  “什么组织?”我连忙追问。  “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工会。”古教授郑重其事地说。  
  我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几乎每一家企业都有工会,但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有何神秘之处?  “这个工会不是现在的那种工会。”古教授笑着解释说,“这个工会据说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他们的“工”,上面一横代表天,下面一横代表地,中间的一竖,代表着要参透天地之间的秘密。”  “工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招收成员,比方说引灵图,能够参透图中玄机者才有资格参加它们的聚会。据说他们会在聚会上交流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由于他们有着极其严格的保密措施,所以外人根本就无法知道他们聚会的真实情形。“但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长的历史,不可能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啊?”我不敢相信地问。  “你以为所有的历史都能够记载下来吗?”古教授冷笑一声说,“三星堆文明至今不过三千年历史,又有谁能够知晓它的来龙去脉?”  “古教授,你是工会的成员吗?”我忽然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哈哈,你一定觉得我知道很多秘密,又竭力保守这些秘密,这些行为确实非常符合工会成员的特征。”古教授笑着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一定会认为,我是为了保密而在否认。”  “你如果不是工会成员的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我反问说。  “我是从一份古老的文献中得知的,但是对于他们是否仍然存在却无法证明。直到今天听到你的故事,我才得到了第一份工会存在的疑似证据。但是你楼上那人参加的真的是工会聚会,还是其他人制造的骗局,也许只有找到他之后才会知道。”  “不过如果真的有一个聚会能够让我了解一些前所未知的秘密,我也希望能去参加,哪怕参加完就失踪也无所谓。”古教授慨叹着说。  “原来如此。”我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来想通过古教授去找“聚会”的希望又落空了。  我回到家一打开电脑,就发现薛柔在网上狂M我:“最近怎么总是不上线,打手机又关机,你是在躲我吗?”  薛柔是我的债主,我开办网站的资金就是她借给我的,但这并不是我避讳她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非常漂亮,而且个性独特,否则唐可也不会第一眼看到她就被迷住了。  在“锁魂咒怨”事件中,薛柔被绑架了,唐可为了去救她差点就把小命丢了。所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最值得薛柔爱的人,那就一定是唐可。  我们三个人的友谊是在出生入死的过程中缔结而成的,这是我心目中最宝贵的东西。既然唐可喜欢薛柔,那么我……我不想把我们的友谊破坏掉。  “是啊,我怕被你追债嘛。”我连忙打电话过去,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最近不是有唐可在陪你玩吗?”  “你不想见到我是不是?”薛柔的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了,“那我也懒得管你,最好你的网站天天被人黑掉……”  我立刻就紧张起来了:“你说什么网站被黑了?”  薛柔却笑嘻嘻地说:“你的大本营给人砸了,主页上放了一幅奇怪的画,自己去看看吧!”  “奇怪的图画?”我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打开电脑进入到自己到主页,一看之下我立刻就呆住了。只见我的主页上什么内容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张气象万千、构图诡异的画。  “像云团又像漩涡”,那个牛人形容的还不够准确,我站在这幅画的面前感觉就像是看到大海的波涛起伏、宇宙的生死幻灭,一刹间就能让你产生无数瑰丽神奇的联想,但是却无法准确地用言语表达出来。  
  踏破铁鞋都找不到的引灵图,居然自动出现了!我强行压抑住内心的震动,第一时间把引灵图保存到本机上,然后再把它从服务器上删掉。这幅图不知带来的会是福还是祸,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自然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薛柔又打电话来了:“这幅画好奇怪哦,你有没有发现,在它里面好像隐藏着很多东西?”  “你不要看!”我大惊失色,图中的秘密可千万不要让薛柔给看出来了。  “为什么?”薛柔奇怪的说,“我看这幅图挺特别的,已经把它下载了准备当桌面用。”  “不为什么,”我不敢告诉薛柔实情,只好低声下气地说,“你想想,我的老窝都被别人给端了,你还把这幅图留下来,这不是想让人家的弱小心灵留下阴影吗?”  _“哈哈,这就最好了!”我这样一说,薛柔反而更感兴趣了,“我就要把它留下来,哪天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发出来让你快活一下。”  我立刻就没招了,这丫头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别说九头牛,就算是大黄蜂加擎天柱都拉不回来。不过她并不知道聚会的事,就算她真的看出了什么来,应该还不会想到用QQ来联系对方吧?当务之急,还是我自己要把图画里的数字找出来。  这里面有数字吗?虽然画面很复杂,但怎么也看不出有数字的形状来,我把画面放大很多倍,然后续块检查,再把它缩小,看整体的感觉,使用工具查看图片的EXIF信息,使用PS,把每个通道的颜色单独查看,能够想到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三楼的留信里怎么就不把发现数字的方法详细的说出来呢,我懊恼地想。  算了,看这么久我的眼睛也酸了,我把背往椅子上一靠,双脚往桌上一伸,管你那么多,歇一会儿再说。但就在我放松了精神无意中往屏幕上一看的时候,情况就变了,我仿佛看到画面上的线条开始变幻流动。全世界的公路、铁路、飞机航线仿佛都集中在这画面的径尺之间,无数串数字和奇异的图案在疯狂地穿梭往来。  这是什么?我大吃一惊,眼前的画面立刻就消失了,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已经闪电般地记下了一串数字。我飞快地抓起一支笔,用颤抖着的手把数字写了下来。  这个就是“聚会”联系人的QQ号码吗?我看着它就像是看到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到目前为止我还算是安全的,但是从我联系这个号码的那一刻起,就等于踏入雷区了,要不要走出这一步呢?  ?参加聚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像张远光一样神秘失踪,另一种就像是“猫的左眼”的朋友一样平安无事。他们两者之间的区别是,后者守口如瓶,前者无意(或者有意)之中把秘密写进了小说里。  似乎聚会对于泄密者的惩罚只是抹掉记忆而已,如果张远光不是固执地想找回失落的记忆,他可能也不会失踪的。  这样分析后的最终结论是:只要能够保守秘密,参加聚会的危险系数也不算很大。既然有前车之鉴,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守口如瓶的。虽然不能把聚会的内容发到网站上去是极大的损失,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  打定主意之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QQ的查找里输入了那个号码,和张远光描述的一样,QQ昵称上是一片空白,而头像正是那幅引灵图。我一咬牙,发送了加为好友的请求。  对方马上就接受了请求,并且主动发出了第一句话。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一愣,对方竟似是完全能够看穿我的心意似的。看来对方把引灵图放在我的网站上并不是偶然的,难道我早就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视野”之中了吗?想到这里我不禁茫然四顾,仿佛虚空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  “我为什么会后悔?”我试探着问。  :参加聚会得到的和承担的将会成正比。  简真:得到的是什么?承担的又是什么?  :得到的是秘密,而承担的是由此而来的风险。  简真:什么样的风险?  :不知道
简真:你怎么会不知道?  :每一次聚会得到的秘密都不同,所以风险也无法预计。  简真:你是说聚会中有风险吗?  :是的,问题到此结束。现在你必须决定是否参加聚会。  情况又出乎我的预料之外,我原以为危险是由泄密带来的,但现在看来聚会本身才是最大的危险。但是既然张远光和那个“猫的左眼”的朋友都能够参加完聚会后”平安归来”,我想我也应该可以做到。  “我参加!”我终于作出了决定。  :今晚9点,会有车来接你。记住,不可以带任何物品,也绝对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你会失去参加聚会的资格。  我会努力码字,持续更新,以表谢意~  那人说完最后一句后就消失了,我一看时间,晕,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神速,我连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规定不可以携带任何东西,我除了要把身上的东西清理出来之外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了。  除了手机、钱包之外,我还摸出一瓶药,这是医生给我用来缓解黑暗恐惧症的药物。不知道这瓶药是否也会被当作禁带物品。算了,心理障碍应该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去克服的,我就把药瓶放下了。  看着手机上时间逐渐跳动到8点59分,“笃笃笃”,我的房门被准时敲响。打开房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衣司机制服的年轻男子。  “你是简先生吗?”年轻男子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接您到聚会地点的。”  我正要跟着他走,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关键时刻,谁会打电话来呢?  “对不起!我接一下电话。”我向司机打声招呼,重新走进屋里拿起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薛柔,“简真,你有空吗?”  我心中一荡,薛柔说话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嗯,我正要出去……”我看到司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立刻就不敢多说了,问她,“你有事吗?”  “哦,算了,这事情本来就不该找你。拜拜!”薛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她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我感觉薛柔的态度有点反常,难道她遇到什么麻烦了?不过她既然说不该找我,也许是想找唐可吧,我也别多管闲事了。  我放下电话,再次走出门口。“现在可以走了。”  汽车载着我快速地驶离市区,向着西边的方向开去。  城西是山区,我们离开市区越远道路两边的山岭就越发险峻起来,司机一打方向盘转入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山路上没有路灯,两旁茂密的树木就像一团又一团黑色的影子向着我们压过来。  我心里开始有点不安了,问司机: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  “福禄山庄。”司机头也不回地回答说。  福禄山庄?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就再次试探着问:“这名字倒是很吉祥,不过这里这么偏僻,这老板怎么会想到把山庄建到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司机摇头说,“我们做租车生意的,只负责把客人送到指定的地点。”  “哦,原来你是租车公司的。”我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是白紧张了。  
  “这山庄的老板不是您的朋友吗?是他租我们的车来接您的哩!”司机奇怪的问。  “呵,没错。”我含糊地解释说,“只是他没有跟我讲明见面的地方。”  “哦,”司机点点头说,“不过你的朋友也真怪,这里风景虽好,但雾气太大了,真不知道他平日是怎么开车进出。”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汽车的前面果然弥漫着袅袅的雾气,司机开车的速度明显减慢了。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也不知道兜了多少圈,如果这时候他把我丢下,我想我肯定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且这名字起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吉利。”司机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不吉利,福禄不是挺好的吗?”我奇怪地问。  “福禄,不正是缺了寿吗?”司机说完之后怕我怪罪,连忙又说,“对不起,我是随口乱说的。”  “是有点怪。”这样一来,我对这个隐没在深山浓雾之中的山庄就更加好奇了。?汽车再走了五分钟左右,前面出现了一条看不到底的深沟,沟上架着一座宽度只有三四米的铁桥。  “找到了!过桥就是。”司机如释重负地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过铁桥。  过桥的时候,我看到桥下有白色巨浪在滚滚翻腾。山洪爆发吗,怎么没有水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些巨浪并不是真的水流,而是浓密得像棉花一般的云雾。  司机停好车,跑下来替我打开车门。“简先生,到了,请下车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下了车,只见我一幢高大的西式房子半隐半现于雾靄之中,黑色的尖顶隐没于夜色中几不可见,白色外墙暗影斑驳,长满了苔藓,看来这个山庄颇有些历史了。“好,一路小心!”我点头说,这雾确实越来越大,连来时的路都几乎看不到了。  司机开车走了,我独自来到山庄的门前。黑色的大门紧闭着,但是玻璃内透出了朦胧的光芒,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我握着门上的青铜门环,用力地叩了几下,这门外的黑暗让我感到局促不安,,恨不得马上就能开门进去。没多久就有人开门了,是一个半秃顶的中年胖子。  他看到我立刻就亲切地说:“你也是参加聚会的?进来吧,他们都在里面了!”  我走进大门,只见门内是一个空旷宽阔的大厅,大厅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我一看到它,立刻就像是被一道激流击中了似的,思绪汹涌澎湃,不能自己。  这幅油画正是网上那幅引灵图,因为是大幅的原画,所以看起来比网上的缩略图细节更清晰,感觉更强烈。  在引灵图的前面,已经聚集了8个人,他们全部都在翘首仰望,显然都是沉醉在对画面的欣赏中。中年胖子拍拍手,对大家说:“嘿,又有新成员加入了,大家过来一下!”  这8个人一起转过身来,我赫然发现唐可和薛柔竟然也在其中。  “你们……”我失声说,怪不得薛柔刚才打电话给我,原来她是想告诉我聚会的事。她一定是从网上的引灵图里看到了QQ号码,并且联络上了“聚会”,那唐可呢,他又是怎么取得聚会资料的?  薛柔看到我既意外又高兴,笑着向我做了个鬼脸,说:“你也来了!”唐可却向我打了个眼色,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我们不要相认。我心一愣,难道这家伙在做卧底?  “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吧?”中年人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腕,但是手腕上却是空的。  “忘记不能戴表了,”中年人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该互相认识一下,鄙姓严,大家都叫我的绰号‘老蔫’,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礼仪公司。”  “大家好,我叫乌丽,是公司文员。”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身穿黑衣外套、米色格子短裙,看上去很文静的样子。  “史丹,职业登山者。”这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他穿着高领的运动服,把颌部以下的部位全部包着。也许是待在无人的高山地带太久了,所以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愿意和别人说话的模样。“咳咳,大家好,我叫周子弱。”这个人一说话就把大家都逗笑了,他长得眼小脸阔、鼻塌嘴大,任你怎么看都无法和“倚天屠龙剑”里的周芷若联想起来。  “咳咳,我这个子是孔子的子,弱是文弱的弱。”周子弱用手顶了一下眼镜,认真地申明说,大家的嘲笑让他有点生气了。  “咳咳,我是在读研究生。”他仿佛是在特别强调“研究生”三个字,只可惜他天生就中气不足,所以无论他怎么强调声音都响亮不起来。  “咳咳……”薛柔装模作样地学着周子弱的样子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做个鬼脸笑着说,“我就是美丽动人、高贵大方的薛柔小姐,现在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玩,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上幼儿园。”  呵呵,大家都被她逗笑了,只有周子弱不悦地闷不做声。  “我叫蝴蝶,”接下来那个人一说话,大家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她的嘴唇丰满红润,一头黑发如瀑布般顺滑闪亮,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韵味。  “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我很喜欢她说话时那种温婉平静的样子,心里就想,,如果娶老婆娶到像她这样的就好了。不过从她拨弄发梢时惊艳一闪的钻石耳钉就足以证明,能娶到的人身价绝对不菲。  如果说蝴蝶给人的感觉是冷艳,那么接下来的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只有冷了。初夏都已经来临了,但是她仍然穿着黑色的长袖衣服,让人一不小心就会以为冬天还没有过去。她的头发本来很黑很长,可全部都覆盖在脸上就不好看了。  “我的名字你们不用知道。”她的回答就更冷了。  “那就叫你贞子得了,反正两个都长得差不多。”登山者史丹忍不住讥讽地说,贞子这个名字倒是挺适合她的,但是恐怕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接受。  贞子隐藏在头发下的眼睛骤然一亮,我以为她要反唇相讥了,没想到她却是低下头说:“主啊,你原谅他们吧!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下一位!”史丹不耐烦地说。  “我叫唐可,职业漫画师。”唐可使用了假身份,看来确实是卧底。但眼前这些人看起来都很普遍,除了那个贞子外,我都看不出有谁比较可怕。这次聚会真的有风险吗?我都开始有点怀疑了。  
  “我叫高冰剑,外科医生。”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他说话的声音很平和,但却清晰有力,确实与他外科医生的身份很相符。  “轮到了我!”我连忙华丽丽的登场,“请允许我隆重介绍,名闻天下的搜异网站长,人称真哥真汉子,铁血纯爷们的简真,就是本人。”  众人报我以一个个茫然的表情,太打击信心了,看来我的网站知名度还是急需提高。  “人到齐了吧?聚会是否应该开始了呢?”唐可突然问。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老蔫看过去,老蔫慌忙摆手说:“哎,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聚会的主人。”  “不是主人你干嘛那么热情地招呼大家?”薛柔愕然地问,我也愕然了,他们都来了那么久,居然还没有搞清楚主人是谁?  “对不起,职业病!”老蔫尴尬地笑着说,肯定是他平时做婚庆主持做习惯了。  “那到底谁才是主人?”医生高冰剑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着,大家都面面相觑,居然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是主人。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当”的一声钟响,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然后“刷”的一声,大厅里的灯光全灭了。  “啊……”首先是女孩子的尖叫声,然后是“谁关的灯”、“搞什么鬼”等各种各样的声音一起纷扰起来,但是根本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有那钟声一下比一下敲响得紧。  我只觉得刹那间全身好像着了火似的,那该死的黑暗恐惧症又发作了,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差点就本能反应地一拳揍过去了,幸好那人及时说话了:“注意保护薛柔!”  我一听,心中的忙乱就平息了不少,确实在这里最需要保护的还是薛柔。  “薛柔,你在哪里?”我大声地叫。  “小声点,耳朵被你震聋了!”原来薛柔已经被唐可拉到我的身边来了,黑暗中我们三个站在一起,我的心里的压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当当……”钟声响起,然后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光亮在慢慢扩大,我们终于看清楚,原来是一道黑色的门被打开了。门内的房间里摆着一张非常气派的黑色大圆桌,桌子周围摆了十个座位,每个座位的前面都点着一根蜡烛。  一看到光亮,唐可立刻就离开我们身边。大家都像是趋光的飞蛾般,被烛光吸引过去。  “咦,这上面有我们的名字!”老蔫首先发现了每一个座位前都摆放着一块名片大小的黑木牌子,上面写着“XX之位”。  “这里就是主人为我们准备的会议室吧?”薛柔第一个坐到了椅子上。  大家也按照木牌上的名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我很想坐到薛柔的旁边,只可惜事与愿违,我的座位在她的正对面,是离她最远的地方。  周子弱拿着自己的木牌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个木牌样子怪怪的?就像是……”  ?他还没有说下去,薛柔已经抢先说了:“就像是灵位一样!薛柔之位,呵呵,这个聚会终于有点感觉了!”  她是童言无忌,但大家的脸上都有点变色了。俗话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讲鬼”,这个房间的气氛本来就有点怪,再说“灵位”之类的话难免会刺激人的神经。  “这里的味道也有点怪!”乌丽捏着鼻子说。  “你的嗅觉挺灵敏的,”高冰剑点头说,“这是福尔马林混合腐败物质的味道,但是已经很淡了。我敢打赌这个房间在几十年前曾经摆满了泡浸的生物标本,又或者是……尸体。”  “呵!”乌丽立刻就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蝉,连最爱说话的薛柔都不敢出声了。“就算是停尸房也没什么。”高冰剑笑了笑说,“我读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几乎一日三餐都在解剖室里解决,比起那些腐尸里大肠的味道,福尔马林算是不错的了。”  ?“你别说了!”薛柔捂着自己的嘴巴,其他几个女孩也一副想要吐的样子。  “怕就不要来了!”史丹一脸不屑地说,“这本来就是一个谈论怪事的聚会,停尸房也挺好,我就喜欢这种气氛。”  “说了那么多废话,聚会是不是该开始了?”周子弱也不耐烦地说。  “一共十个座位,我们都坐满了,那主人坐哪里呢?”唐可提出了疑问。  “是啊,就只有我们,这个聚会怎么开?”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我冷静地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到底聚会的控制者是这十个人当中的一个,还是隐藏在黑暗中监视着我们呢?我终于觉得本次聚会的神秘一面开始逐渐显露出来了。  “老蔫,你前面那个本子是干嘛用的,不会是菜谱吧?”薛柔好奇地问。  这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外表确实和菜谱差不多,大家都早就看到了,只是想到主人没来,所以不好意思乱动桌上的东西。?“既然没人管,我就看看吧。”老蔫笑着拿起笔记本,我正好坐在他的身边,所以也附身看过去。  笔记本的封面应该是真皮的,看上去就有一种沉实古朴的味道,上面还烙印着一幅巨人站在地上双手撑天的图画。我心中一震,想起了古教授跟我讲过的工会的含义,这幅图不正是一个工字的形状吗?  “聚会第一议程,”老蔫打开第一页,然后开始宣读起来,“请每位与会者,在各自的页面内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口述一个平生经历过的最恐怖离奇的故事。”  “唔,这里有一支笔。”老蔫从笔记本中间摸出了一支式样古典的钢笔。  “有点意思,”史丹兴奋地说,“我喜欢这种神秘的安排,谁先开始说?”  “既然我被安排在首席上,那我就不谦虚了,由我开始吧!”老蔫拔出钢笔,在第一页空白纸上工工整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唔?墨水是红色的。”老蔫有点意外地说,“红色是一个矛盾的颜色,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它是热情、喜庆的象征;但红色也代表着血,见血就意味着死亡和不详。看到红色,就让我想起了一件发生在婚礼上的恐怖事件。”  
  大家听他开始讲了,都全神贯注地倾听起来,没想到老蔫却首先提了个问题:“前段时间网上流传着一张据说是冥婚的照片,大家不知道有没有看过?”  “我知道!”薛柔已经抢先回答,“那张照片说是民国初年拍的,那个新娘是地主的女儿,本来已经和同村的一个帅哥定了亲的,没想到还没成亲就得病挂掉了。新娘的父亲不想女儿死后寂寞,就硬逼着那倒霉鬼和他女儿的尸体成亲。拍照的时候,那个新娘已经死了六天,所以她的眼睛是向上翻着白眼的,眼角里还有血,她的双脚不沾地面,因为她的身体本来就是用木架撑起来的。照片背景上的对联,上联是阴文,那就是专门给死人看的。据说有些人还可以从背后的影阴里看到古怪人头……”  ?“嗯。”老蔫点点头,他本来只是想卖个关子而已,没想到薛柔一轮嘴地几乎就把他的故事给说完了。  我本来以为老蔫这下该住嘴了,冥婚照片这样老掉牙的事情他居然还拿到聚会上说,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这些都是婚礼白天发生的事,但是有谁知道在晚上送入洞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老蔫话锋一转,立刻又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了。  老蔫看到大家都等着听他往下说,于是就微微一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那张冥婚照片的故事是假的,它只是2002年《国家地理》杂志封面上的一张历史照片,上面的对新人都是大活人。”  “嘁……”立刻就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是,”老蔫突然加重了语气说,“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却是真实的,而且比刚才那个冥婚故事更加离奇恐怖!”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老蔫的目光变得很悠远,“那时候我别说没结婚,甚至连女人衣服下长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年月不像现在这么开放,什么《色●戒》之类的片子都能够在网上看到。我们这些半大小伙的性启蒙完全就是靠人家结婚洞房的时候去听房,嘿嘿,现在城市里这样可能犯法的,但是在我们那乡下,那就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听房的人越多就越喜庆。  说句丢人的话,我那时候还真盼着村子里有人结婚呢!洞房里灯一吹,帐子一挂,然后嗯嗯呀呀的声音就传过来了,一堆半大小伙在窗外听着,就像是有个鸡爪子在心里挠着似的。真的很想能够掀开帐子,看清楚他们里面在干什么。”  老蔫说得那么投入传神,完全没有顾及到女客们的感受,我看到乌丽脸上都羞红了,薛柔则笑眯眯地听得津津有味,而那个美貌少妇蝴蝶则用手托着腮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是在回想自己结婚时的情景吗?  “不过我也知道这事情只能是白天做梦而已,没想到后来真的有一回给我看到了。”老蔫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偷窥得逞的喜悦,反而是一种心有余悸的惊惶“那天,我和伙伴们在河堤下的野梨树上摘梨子。远处传来了‘滴答’的唢呐声,只见河堤上有一队迎亲的队伍正在徐徐走近。  黑轿子!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那些伙伴们个个都像是猴子遇见了老虎似的,拼了命的往树的最高处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把我吓着了,只懂得待在树下动都不敢动。  只见迎亲的花轿越抬越近,我看清楚了,这顶花轿竟然不是红色的,而是用黑色绸布盖得严严实实。轿子从我们面前经过时,那些同伴个个都抱紧了树干,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轿子走远了,我才鼓起勇气问,‘狗子哥,刚才那轿子为啥是黑色的?’‘那是冥婚’,狗子一脸神秘地对我说。  ‘啥叫冥婚啊?’我又问。  ‘就是说,刚才那轿子里头的是死人!我妈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让死人高过活人的头,如果被死人压过头的话,他的鬼魂半夜的时候就会来鬼压床!’  我一听到这话,当场就吓哭了。‘狗子哥你骗人,死人也能结婚吗?’这一刻我真的希望他只是吓吓我而已。  ‘不然啥叫冥婚?’狗子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知道容婆姨的儿子不?两年前死的那个,容婆姨一直就惦记着想给儿子寻门阴亲。正好前天柳条村的杨家女儿得急病死了,她就找上门,两家一谈这冥婚就成了,这不,今天就把死人新娘抬过来了。’  
  那可怎么办好啊?我完全慌了神,他们都全部爬到树上去了,只有我一个被这黑轿子从头上压过去,那这鬼晚上不就专找我一个人了吗?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狗子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看到了一丝生机。‘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就是听——鬼——房!’狗子一字一顿地说,‘晚上死人新娘会和新郎的牌位一起入洞房,你只要偷偷地摸进去,然后在她的尸体上跨过去,只要你反压她,她以后就不敢来压你的床了。’  我立刻拼命摇头,我平时看到死人都会怕,你让我半夜里从一个死人身上跨过去,我说我不敢,打死我也不敢。  狗子阴森地说,‘那你就等死吧!只要鬼压你十天,你的三魂七魄就会全部被压散,你的小命就没了!’乡下结阴亲也是像正式结婚一样摆酒席的全村人都请到了,我家也不例外。  在酒席上,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吃东西,脑子里想的全是狗子的话。那个死人新娘就坐在中堂里,被黑布盖头蒙脸,那盖头好像还会动似的,吓得我看一眼后就不敢看了。  酒席吃完后,因为不像往常一样可以闹新房,所以人就全散了。我悄悄地躲在容家屋后的窗下,心跳得像个兔子一样。我虽然很怕死人,但是更怕被鬼压十天后魂飞魄散,所以无论如何我今晚都要把她压回来。  只听屋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喘气声,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抬着新娘的尸体进洞房了。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容婆姨说,‘你出去吧,我来给新娘子宽衣。’然后我就听到了里面有‘嗞嗞’的声响,还有容婆姨在喃喃自语,反正就是‘乖儿子,妈给你娶媳妇了,诸如此类。听酒席上的人说,这个杨家姑娘长得非常俊俏,她脱掉衣服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忍不住就把眼睛凑到窗眼上往里看,只见容婆姨真的在给新娘脱衣服,这新娘可能是新死不久吧,身体居然还是软软的,脱衣服的时候我还可以看到她胸脯上的肉在晃动。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东西,直晃得我的心都快要荡出来了。”  男人们听到这里,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偷窥裸女已经够香艳,如果是艳尸那就更刺激了。顾盼间,我却看到薛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容婆姨出去后,洞房里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女尸,那红蜡烛的火一跳一跳的,映得那新娘就像是活过来在动似的。  我鼓起勇气撬开窗户爬了进去,走到床前,我先在心里祷告了几句,意思就是说,我并不是想冒犯你,只是不想被你压死而已。然后,我就抬脚跨到床上去。我从女尸身上跨过去的时候,突然动了歪心,竟想把她看得更真切一点,结果……”老蔫面上露出了后悔不迭的神情,大家刚刚才放松一点的心情又被他提了起来。  “她真的很漂亮,杏子脸蛋樱桃嘴,我看得一走神,脚不小心踩到一个硬滑的事物上了,一看,竟然是容婆姨儿子的灵位。我一慌神,脚一滑就栽倒了,身体正好压在新娘的尸体上。我的身体压在她光脱脱的身上,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是冷凉还是火热,然后她的眼睛……竟然睁开了!”老蔫的声音突然加大了两个八度,乌丽被吓得“啊”的一声轻呼,贞子的嘴里则不停地念着什么。  “这是你的错觉吧?”史丹冷冷地问。  “错觉?”老蔫苦笑一声,“如果是错觉就好了,她睁开眼睛那样子总是出现在我梦里。我听别人说,人临死前眼睛是会像照相机一样,能够把最后一刹那看到的东西永远地拍下来。我想我的模样也一定是被她拍下来了,所以她才盯着我不放。”  “然后呢?”我追问说,这个故事肯定不会就此完结的。  “然后,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手脚却像是变成了棉花球似的一点儿劲都使不出来。我看到她的脸……她的脸扭动着,”老蔫捂着自己的眼睛,仿佛那恐怖的一幕又在他眼前出现了似的,“她的脸扭动着变得很难看,喉咙里还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的手慢慢抬起来,朝我脸上摸去。  
  诈尸了!我知道只要她摸到我的脖子,我就肯定会被她掐死!情急之下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传统的驱鬼法子,连忙咬破自己的舌头,‘噗’地喷了一口血到她脸上。她‘嗯嗯’地摇着头,好像真的怕了我的血,这舌头一破我的力气竟似又回来了,我慌忙逃下床拼了命地往外跑。我一出门,就和匆匆走进来的容婆姨撞了个满怀,我也顾不上解释,一扭头就跑,只听到身后容婆姨地躺了七天七夜。等我醒来后,才知道本来按照冥婚的规矩,新娘是要在家里摆喜三天才入土的,但是容婆姨第二天就把新娘入土了。而且就在我逃跑后的那个晚上,有很多人都听到了容婆姨家有尖叫声和哭声,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看。”  “出殡时就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了吗?”一直都沉默着的高冰剑突然问。  “入土时几个抬棺的都说听到棺材里有响声,过了两天有人从她的坟前经过,竟然也听到了坟地里有声音,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到那儿去了。多少年过去了,这事情已经慢慢地被人淡忘,但却始终压在我的心里,今晚把它说出来,也算是了结了我的一桩心事。”  “讲完了?”高冰剑问。  “讲完了!”老蔫长吁一口气,脸上尽是疲惫之色,讲完这个故事就像是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斗似的。  “但我觉得,这个故事真正恐怖的地方你还没有说出来。”高冰剑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我和唐可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他也猜出来了。  “什么地方?”老蔫笑了笑,但谁都看得出他的笑是勉强挤出来的,他的眼神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那个新娘其实是活的!”高冰剑平静地说出了答案,“她应该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假死状态,所以她的呼吸和脉搏虽然是摸不到,但是身体还是柔软的。如果真的是死人,死后十二小时身体就已经完全僵硬了。  “她在受到你的挤压和刺激后,苏醒过来。但那个容婆姨为了完成这门冥婚,居然把活人钉进了棺材里,把她活埋了。她是在黑暗、狭窄的棺材里挣扎了很久,最后在绝望中死去。本来你是可以救她一命的,可惜你却没有这样做。”高冰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无情的手术刀,把事情的原貌血淋淋、活生生地解剖开来。  “不是这样的,她本来就是个死人。”老蔫手足无措地辩解着。  但每一个看他时的眼光都是冷的,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地说“我那时候只是个孩子,我懂什么?而且你也不在现场,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  “我只是根据专业来推测而已,也许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高冰剑平和地笑了笑,“我看,轮到下一位吧!”  黑色的笔记本被转到了文静女孩乌丽的手里,她应该是十个人当中最胆小的一个吧,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冒险的聚会。  乌丽在笔记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抬头望着自己身前的蜡烛说:“我们各自的身前都有一根蜡烛,如果有一根灭掉将会发生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周子弱嗤笑着说,“灭掉了就重新点着呗。”  乌丽提的这个问题好像很多余,一共有十根蜡烛在烧,灭掉了一根,还有九根可以把它重新点着。而且这些白蜡烛的质量非常好,点了这么久,只用去很短一截,估计这样点下去,用到天亮都没问题。  但如果十根都灭掉呢?因为电灯已经灭掉了,而在座的人又没有携带任何火种,如果蜡烛灭掉了,我们立刻就会陷入绝对黑暗之中。到目前为止,聚会的主人都还没有现身,我也还没搞清楚他意欲何为,所以我必须时刻都保持警惕。  乌丽果然反问说:“那你敢把自己的蜡烛吹灭吗?”  周子弱愣了一下,然后不屑的说:“神经病,我……我干嘛要这样做?”他说得嘴硬,但是谁都看得出他就是不敢。吹蜡烛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当别人郑重其事地提出来的时候,他又感觉到其中有阴谋了。  
  写的不错!加油咯楼主  
  乌丽冷笑一声说:“有些事情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还硬是逞能去做,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  她这句话让大家都心头一凛,感觉这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子似乎也不简单。  “我这个故事,就是有关蜡烛的。”乌丽凝视着烛光开始了她的故事。  “那是三年前,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我和男朋友钱伟住在一起。钱伟是学校足球队的主力,他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完全和我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一样。我们同居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相守到永远,但是这一切却在那天晚上被彻底改变。”说到这里,乌丽眼中幸福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惧和悔恨。  “那天晚上,苏青和晶晶到我们家来玩。我对他们都不熟悉,只知道苏青是钱伟足球队里的队友,而晶晶是苏青的女朋友。  晶晶长得非常性感迷人,苏青把她伺候得就像女王一样。做晚饭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下厨来帮我,也不愿意让晶晶动一下手。我不知道晶晶对苏青的感情怎样,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所爱的男人下厨房的。  吃过晚饭后,我们就打游戏、玩扑克,折腾到十一点多。然后苏青就突然说‘玩这些没意思,不如我们玩点刺激的吧?’他拿出一卷牛皮纸,打开后看到上面画着太极图还有很多数字和文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钱伟告诉我,这叫‘应灵板’,是玩碟仙用的。  苏青找来了我们蘸酱油用的白瓷小碟子,倒扣在应灵板上,然后告诉我,只要我们各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碟子上,心中默念‘碟仙碟仙快出现’,就会有碟仙附在碟子上,自动回答我们的问题。  他说的碟仙是鬼魂吧,我从小就最怕这种事情了。但钱伟却说‘你既然没玩过,就玩一次吧,我已经玩过很多次了,没什么好怕的’。因为钱伟希望我玩,我只好大胆地试一次了。  大家都把手指伸到碟子上的时候,钱伟突然说‘等一下,你们身上有佛像、玉佩、护身符、红内衣什么的先统统交出来’。我身上本来就没有这些东西,晶晶却笑嘻嘻地伸手进衣领内,动了几下,就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红色胸罩来‘这样可以了吧?’钱伟的眼神有点不自然了,晶晶的胸部确实很大,她如果不戴胸罩的话,整个乳房的轮廓都凸现在背心上了。苏青的脸有点红,但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就开始请碟仙。  请了五分钟左右,碟子真的开始动了,先是一点点移动,然后就围绕着太极图开始画圈。  ‘来了’苏青兴奋地说,‘现在可以开始提问题了。  ‘碟仙、碟仙请问你是男是女啊?’碟子自动滑向了‘女’字。晶晶又问‘碟仙,请问你死的时候多少岁啊?’碟子自动滑向了1然后又滑向6(即16岁)。  钱伟看了我一下,示意我来提问题。我从来没有玩过这类游戏,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就循着晶晶的问题问‘你是怎么死的?’  我的问题一出口,他们三个脸色都变了色,那个碟子突然疯狂地转起圈来,越转圈子越大。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却不知道该怎样补救,慌乱中想把手指从碟子上拿开。  钱伟一把按着我的手说别拿开,然后小声地说,‘碟仙碟仙,她第一次玩,不知道规矩,请你不要见怪。’晶晶和苏青几乎也同时念了起来。碟子好几次差点就划到了应灵板的外面,幸好最后还是慢慢地划了回来,圆圈越来越小,最后在‘冤’字上面停下来。”  听到碟子终于停了下来,我才松了一口气,没有玩过碟仙的人是不会知道碟仙的危险的。  虽然心理学家认为碟仙只是一种集体性的心理暗示行为,是游戏者自己的力量在推着碟子走,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灵体来回答问题。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无法理解碟仙为什么能够回答出游戏者不知道的,或者是预知性的问题。而且,也有很多人因为玩碟仙而导致精神异常,那症状就和民间传说中的被鬼迷了一模一样。如果是对碟仙一无所知的人玩这个游戏,就更加危险了。  乌丽接着说下去:“钱伟瞪着我说‘乌丽你差点吓死我了。’‘嘘’晶晶却对着他说‘那个字可不要随便说哦!’我感到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  苏青就笑着出来打圆场‘没事了,虚惊一场而已。怪我事先没有讲清楚。问碟仙的时候有两大禁忌,一是不问冤情,二是不问死法。我们来问一些轻松的事情好了。碟仙,请问钱伟的处男是什么时候失去的?’  碟子滑向了1然后又滑向了5(即15岁),钱伟脸上微红,却又有些洋洋自得的神情,看来我都不知道是他第几个女友了。  钱伟说‘抄我老底了,好啊,我也问个刺激的,碟仙,晶晶的初夜是什么时候失去的?’  碟子滑向1又滑向4(即14岁),‘哇噻!’钱伟尖叫着说‘比我还早一岁!’  
  晶晶嗔怪着说‘讨厌!’但是我看不出她有半点生气,她反而笑着说‘好啊,大家都来玩大揭底,碟仙,乌丽和钱伟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是处女啊?’碟子慢慢地滑向‘否’字,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没想到它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飞快地转到了‘是’字上。  苏青笑着说,看来碟仙还爱跟你开玩笑,但我觉得他的笑容越发不自然了。  接下来他们又提了一些其他问题,但是碟仙好像不太愿意回答了,总是在无意义地画圈。晶晶也烦了,就说没劲,不如不玩了。于是大家一起默念‘碟仙碟仙,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你可以下去了!’那碟子就慢慢地转着圈,回到了中心的太极图上停了下来。”  “就这样完了吗?”薛柔意犹未尽地问,这个故事的惊险程度比起老蔫的相差太远了。  “如果这样完了就好了”乌丽叹息着说,“但晶晶觉得玩的不够过瘾,要我们接着玩笔仙。”  我看到贞子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闪烁,我想她一定有玩灵异游戏的经验。玩请仙最怕遇到的就是灵体失控,刚才玩碟仙出错就已经是一个不详的预兆,能够平安结束就像是走入雷区,却没有踩响地雷一般幸运了。但是她居然还敢玩笔仙,按照遇邪越邪的定律,这一次肯定要出事,而且不会是小事!  
  “钱伟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想玩的,说玩过很多次都不准,没什么意思。  苏青却说‘我有种玩法是一定准的,就不知道你敢不敢玩。’钱伟是从来都不肯认输的,就说谁怕谁是小狗。  ‘那好’苏青说‘笔仙也有高级低级之分,低级的笔仙可能是一些新死不久的游魂,他们是最容易请到的,但是除了恶作剧之外,一般都解答不了高深的问题。如果想任何问题都能够得到回复,就必须请高级的契约仙。’  所谓的‘契约仙’,就是一些修行了数百年以上的灵体。当我们和它订立契约后,它就会回答我们所有提出的问题。但作为对等交换的条件,我们每问一个问题后,也必须要回答契约仙的一个问题。  钱伟被这个新鲜的玩法吸引住了,就问怎样订立契约,苏青让大家把房间的门窗全部都关上,窗帘也拉了起来,再关灯,在每个人面前都点上一根蜡烛。  苏青警告大家,等一下开始之后,千万不要让自己的蜡烛熄灭,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我当时就有点怕了,央求钱伟说不要玩了,但是他却说不怕,他一向都是那么自负……”乌丽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低头哭泣起来。  大家都沉默了,乌丽抽泣了一阵,才抹干眼泪继续说:“苏青拿出一卷白纸和笔,他告诉我们这张白纸就是笔仙的应灵板,当大家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白纸上,这就等于和笔仙签订了契约。我们都在纸上签上了名字,那支笔的墨水是鲜红的,就像我们现在的这支一样。”  我心中一凛,乌丽提到的蜡烛和红色签名都和现在是一样的,这是巧合,还是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大家都签完名字之后,苏青把笔夹在了他的中指和食指之间,然后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把手叠上来,同样地用手指把笔夹住。苏青说‘大家一起来默念笔仙笔仙请出来。’  我嘴上念着,心却越来越慌,就像是坐进一辆陌生的汽车,不知道它要开向何方一样。  过了不到一分钟,笔就开始动了,画着很小的圆圈。苏青很兴奋地说‘来了’,他那一刻的嘴脸真的很狰狞,就像是魔鬼一样。”乌丽痛恨地说。  ?“苏青问的问题就是‘要怎样才能够得到第四道无解题’,我当时都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那支笔在纸上写出了三个繁体字:失去爱,然后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苏青骇然地抬起头看着晶晶,但晶晶却在看着钱伟。  苏青焦急地问晶晶‘难道你心里爱的还是他?’,晶晶却面无表情地说‘该你回答问题了’,只见纸上又写出了一行字:被背叛的感觉如何?苏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声地说‘比死还难过,不过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  听到这里,我已经猜到钱伟和晶晶之间一定有过不寻常的关系。苏青看起来真的很爱晶晶,但是晶晶对他的态度看起来真的令人不寒而栗。  钱伟看着我说‘我和晶晶是有过去,但都是认识你之前的事,我现在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说话的神情是那么的若无其事,我看不出他有一丝悔疚,他……怎么可以这样坦然地撒谎呢?”乌丽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留下来眼泪。  薛柔一脸痛恨的神情,幸好那个钱伟没有坐在她的对面,否则……想想她的九阴白骨爪和扫“裆”腿,我都不寒而栗。史丹和周子弱脸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男人通常都是会站在维护男人立场上的。  蝴蝶悠然地说:“如果说不下去,就算了吧!”她的声音有一种经历沧桑后的平静,这些悲欢情愁似对她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对不起!”乌丽抹去了眼泪,停止了哭泣,“我一定要把它说完。晶晶听到钱伟这样说,好像很是愤怒,她大声地说‘这个女人你就真的那么在乎,值得你为她去撒谎吗?’  那支笔‘嘶嘶’地写下了两个字:是的。笔仙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晶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就在刚才,你们在厨房做饭,我和他就在睡房里偷偷地做爱。他喜欢我的热情奔放,而不是木头一样的你,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  我感到自己的脸就像是被人刮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地痛。  但钱伟却若无其事地说‘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只是逢场做戏!我跟你玩是很爽,但你自己也不想想被多少男人玩过了,像你这种破女人,能娶回家做老婆吗?’  晶晶还想说什么,但苏青却铁青着脸说‘该你回答问题了!’只见纸上又有一行字:你爱苏青吗?  晶晶想都没想就说‘不爱,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像我这种女人是不值得你爱的。’苏青就像是被人在面上砍了一刀似的,整张脸都变形了。?他大声地说‘但你知道我是怎样对你的,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无情……’听着他们的吵闹,我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我用尽全力叫了一声‘住口!’然后我问他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我真的很累,很不知所措,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笨鸟一头栽进了别人的罗网里。  他们还没有回答,笔仙就写出了四个字:妒忌、仇恨、报复、毁灭。  钱伟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们在玩这种把戏,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够糊弄得了我吗?这女人是自动送上门给我玩的,要怪就怪你自己看不住她。’  苏青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冲上来和钱伟拼命,没想到他最后却吃吃地笑了起来,他说‘你以为你的女人就会守候你一辈子吗?’  让我吃惊的是,笔仙给我写出的问题竟然也是:你愿意守候他一辈子吗,哪怕终生孤独寂寞?我流着泪说‘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他的。’我那时候还想不明白,既然我能够守候他,为什么还会孤独寂寞?  钱伟得意地说‘看到了吧!你们还能拿我怎样?’没想到那支笔‘唰唰’地写下一句话:第四个问题是无解题。钱伟愕然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苏青和晶晶都同时松开了夹笔的手,他们说过,没有把笔仙送走之前,是绝对不可以松手的。但是他们都松开了,脸上还带着一种阴险得让人心寒的笑容。  ?“那支笔就只剩下我们两人夹着,我想我们也不要玩下去了,没想到那支笔竟然剧烈地滑动起来,在纸上画下了一串串让人根本无法看懂的字符。钱伟也有点慌乱了,问这是什么。  苏青冷酷地笑着说‘这是无解题!是我用爱情为代价换来的。笔仙的游戏必须在你回答完他的最后一个问题后才能结束,如果你解答不了,那么这个游戏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嘿嘿’钱伟冷笑着说‘你以为装神弄鬼我就会相信了,刚才那些字只是你们控制着写出来的。而现在……’他看着我说‘乌丽,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和他们合伙来骗我。’但我没有……”乌丽掩脸痛苦着说“我发誓,我没有控制这支笔,是它自己……  钱伟很愤怒,他用力地一挥手,把我夹着笔的手甩开,但是他用力过度了,竟然一下子就把他身前的那根蜡烛给打灭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晶晶眼中带着惋惜,苏青的眼里却带着满足。  他们都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钱伟一整晚都在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但是他却始终抓住那支笔,无论我怎样用力都夺不下来。  
  ?第二天早上,钱伟没有自言自语了,我看他的精神很不好,就让他在房间里休息,我自己回学校上课。  等我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又趴在那张纸上不停地在画,然后嘴里不停地说‘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我哭着求他‘钱伟你不要写了。’但是他绝望地看着我说‘乌丽,救我,救救我!’  我把他送到医院里,医生们都想尽了办法,但他的情况却只有越来越坏。到现在,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也不认得任何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在纸上用笔画啊画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个问题为什么说‘你愿意守候他一辈子吗,哪怕终生孤独寂寞?’但哪怕终生孤独寂寞,我都不会放弃钱伟的。他最后的话说让我救他,我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乌丽说到这里,已经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薛柔的眼圈儿都有点红了,蝴蝶却叹息一声说:“妹妹,男人不值得你这样!”  “你为什么不去求苏青他们呢?“周子弱问,“既然是他们设计出来的陷阱,说不定他们也有办法解救呢?”  
  “这个世界上有得就必有失”贞子用冰冷的声音说,“你们在应灵板上签上名字的时候,其实已经把灵魂当作了赌约。你的男朋友没有回答出笔仙的问题,他就把自己的灵魂输掉了。”  “你如果想夺回他的灵魂,就必须和契约仙再赌一次,如果你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而他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你就可以赢回钱伟的灵魂。反之……”贞子咧嘴阴阴地笑了一下,“你也会输掉自己的灵魂!”  “别去试!”薛柔已经抢先说出来了,“这个狗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那样做!”  “谢谢!”乌丽道谢一声后,就低头不语,看来谁对她的劝说都没用了。  “轮到我了吧!”史丹主动把笔记本拿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前面两位参加聚会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也不例外,我心中也有一个藏了很久的谜团,希望能够得到解答。”  “我作为专业的登山者,最大的愿望就是独自征服所有人类没有踏足过的高峰。我讨厌团队行动,因为每个团队里都会有一些能力低下的人,不但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会给你带来障碍。可惜按照国家的法律规定,登山活动必须要以团队来进行。所以我不得不以向导的身份参加了B大学的登山队,那一次我们的目标是那座海拔八千米以上的酷雪峰。  最初校方定的名单有十四人,但在我的坚持下被消减到只剩下七人。因为登山队不是夏令营,没有办法满足所有人的好奇心。只有人员尽量精简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够用有限的资金购买到质量最好的装备。  一路上,那几个大学生都是兴致勃勃,领队亚丁却总是忧心忡忡。我理解他的担心,八月是酷雪峰的雪季,山上的新雪不稳,很容易发生雪崩,最佳的登山时间应该是在十月后,但是假期时间和赞助商都不容许我们再等了。  那些沉醉于登顶梦想的大学生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只是学校的虚荣心和赞助商的广告效应的牺牲品。  我们在大本营碰到另外一支来自欧洲的登山队,他们已经在此等待了十二天,山上一直都是阴雾弥漫,根本就不具备登山的条件,他们没时间等,只好放弃了。他们的坏消息,对我们来说却是好消息。  既然恶劣天气已经持续了十几天,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出现持续一两天的好天气,只要有两个晴天,登顶就有希望了。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那支欧洲登山队离开的第二天,酷雪峰就开始放晴了。  
  亚丁让大家检查装备,要抓紧时间出发。但在出发前,我发表了事先申明,我的任务只是向导,除了带领大家走向顶峰,我不会提供任何额外的帮助和服务,包括救助那些掉队者。  那几个大学生都向我投来鄙视的眼神,他们一定认为我不懂团队精神,但雪山会告诉他们,什么才是对的。  我们在缓坡上行走了三个小时,终于来到海拔六千米左右的冰塔区。这里的冰层经过数千年的风雕雨塑,打造出长达数千米的冰晶奇观,这里像是凝固的风,又像是透明的云,没有亲身到过这里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出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仙境。  每一个人都被景色迷住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正站在危险的边缘。一个大学生脚下的积雪突然裂开,变成一条巨大的裂缝,他立刻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由于他的登山绳和别人连在一起,在巨大的惯性下又有两个人被他拉下裂缝。幸好亚丁及时用冰镐钩住了冰隙,才没有导致全队覆灭。  亚丁和另外两名队员拼命把他们拉上来,而我却在袖手旁观。那三个人被救上来后,异常愤怒地质问我为什么刚才不出手救助。我说‘早就告诉过你们雪山的残酷,还有更多的危险在后面,如果没有本事保住自己的性命,趁早现在就退出。’他们冲上来想要打我,但被亚丁拦住了,只有他才了解我的重要性。?“呵呵!”薛柔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从其他人皱眉、打呵欠等动作来看,似乎大家对他的自大和自私都不是那么欣赏。但史丹根本就不在乎,继续感觉良好的说下去。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海拔七千两百米左右的地方,顶峰已经近在眼前。但这时候却突然出现了大风雪,行进十分困难。那几个大学生的体力消耗都已经接近极限,他们携带的氧气也快用完了。  我看是时候了,就对亚丁说‘天气变化了,他们上不去的,让他们留在这儿吧,要登顶有我们两个就行了。’  没想到亚丁却说‘这是我的队伍,除非我死了,否则就绝对不会丢下他们。’  我说‘你明知道他们不行,还非要维护他们,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领吗?’  那几个大学生脸上都露出忿忿的神情,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力气来反驳了。没想到亚丁说,行动到此结束,休整完之后,他就带队下山。  我快被他气疯了,顶峰就只差一步之遥了,他居然想在这时候放弃。但是卫星电话在他手里,没有卫星电话我也不敢一个人去冒险。  下午两点,风势稍停,亚丁就带队下山了。  ?雪一直在下,看来我估计错了,晴天没有持续,这就意味着恐怖的雪雾很可能会再次降临。  亚丁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我们还留在山上,就意味着必死无疑。我们必须在天气进一步恶化之前赶回大本营。  由于心急,我行走的速度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这导致了我犯下一个可怕的低级错误——走的离悬崖边过近,那看起来很结实的冰层竟然整块断裂了。”  “啊!”薛柔吓得捂住嘴巴,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男人,但是他遇险的时候她同样会表现出同情心。史丹向她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继续往下说。  “幸好,我是和别人串连在一起的,所以只是吊在半空中,没有掉下去。我荡了一下绳子,让自己靠近悬崖边,先在岩缝里插进了一颗冰钉。正如我不愿意救别人一样,我也不会指望别人来救我,有了这一颗冰钉。,哪怕他们割断绳子,我也不会掉下去。  亚丁从悬崖边探头来看我,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身下轰隆的一声巨响,一定是哪块断冰撞到地上了。  声音在山谷里不断地回荡,响起了一系列‘蔌簌’的回声,我和亚丁脸色都变了,我们知道这种声音就是雪崩的前奏!  
  ?我想亚丁肯定会抛下我逃走,我不会怪他的,这事情只能怪自己失手。没想到他居然喝令一起把我拉上来,就在我快要攀上悬崖边缘的时候,一道滚滚的雪浪突然从上而下地扑过来,所有人都被冲下了悬崖。  我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清醒过来后却发现我们仍然像一串粽子般地挂在悬崖上,原来是我钉在悬崖上的那颗冰钉救了我们的命。但是那颗冰钉根本就不可能承载得起七个人的重量,它很快就会崩脱的!”  “你们最后还是逃险了是不是?”薛柔忍不住问,既然史丹还站在这里讲故事,那么其他人也应该平安无事才对。  “你说的B大学就是大家熟知的那所学院吧?”唐可接口说“那一次山难惊动了全国,七名队员只有一名生还者,我很好奇你在这种情况下是怎样脱险的。史丹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是被唐可说中了,但他随即坦然地说:“没错,但是本来获救者应该有两个才对。我有叫身下的亚丁割断绳子,放弃下面的五个人。但是他坚持不这样做,最后我只好把他也放弃了!”  “你这不是谋杀吗?”我也忍不住了,我实在受不了这家伙在杀了六个人后神情还能够这样坦然。  “这能怪我吗?”史丹毫无愧色地说“这本来就是高山上的生存法则,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失手。”  “但如果他们不是花时间来救你,他们会躲不开雪崩吗?”我忍不住拍起桌子来了。  “雪崩的滑动速度比世界短跑冠军还快三倍,就算他们不救我也照样跑不掉。”史丹无动于衷地反驳说。  
  “但如果不是你踩断了冰层,会引起雪崩吗?”薛柔也加入了讨伐他的行列,毕竟是好朋友铁哥们,什么时候我们三个都是同一战线的。  “雪崩是我引起的”史丹坦然承认了“但这本来就是登山需要承担的风险之一,如果是其他人引起的雪崩把我埋葬了,我也不会埋怨他们。我唯一的遗憾是,在割断绳索之前,没有把亚丁的卫星电话拿到手,不过估计他也不会给我的。”  我真被他气的无话可说,和这种人讲任何道理都是多余,也许只有用拳头来和他说话最合适。  “但是,你最后获救不是因为登山协会接到了你的求救电话吗?”唐可奇怪地问。  “是的,我在悬崖上吊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救援的直升机。他们告诉我,三个小时前接到了卫星电话的求救,告诉他们队里有六人遇难,一人仍然生存。后来他们在悬崖下找到了六个人的尸体,全部都是在摔下去的时候当场丧生的。  “他们说,那个求救电话的声音像是亚丁,电话也确实是在他身上。但是死人怎么能够打电话呢?我始终认为这只是某种巧合,救我的只是我自己,而不是鬼。我参加这个聚会,就是希望能够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史丹长吁一口气,表示他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你不是想证明这个世界没有鬼,你只是想让别人认同你没有做错而已。”薛柔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说,“不过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人认同你的!”  所有人都以沉默来表示他们对薛柔的赞同。  史丹的脸抽搐了几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我不需要别人的认同,如果历史再次重演,我还是会这样做的。请下一位吧!”  笔记本被推到周子弱的面前,周子弱翻开新的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说:“刚才高医生说的话,似乎是不相信世上有鬼,所以我想先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他这句开场白立刻就把大家吸引住了,听他的语气似乎有向高冰剑挑战的味道。但大家都觉得高冰剑对刚才冥婚的故事分析的挺合情理的,周子弱还能够从鸡蛋里挑出什么骨头吗?  “人死后,为什么都要把脸蒙上?”  
  此言一出,大家都愕然了。人死后把脸蒙上,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做法,但真的要追究起原因来,还真没有人可以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那是为了避免死者给家属带来不安。”高冰剑的语气好像不是那么自然了。  “难道人一死就会变得很难看?难看得会吓倒人?”周子弱穷追不舍地问。  “这只是一个风俗习惯。”高冰剑有点不耐烦了,显然这样的问题并不值得深究。  “错!”周子弱大声地说,“你们医生都有一个坏习惯,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当成了一切,比方说某种疾病西医不能治疗的时候,他们就会宣布为绝症。但是有些人在经过中医或者气功的疗法后,却又奇迹般地好起来了。”  高冰剑的嘴动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周子弱就已经抢先说出来了:“你一定会说,那些都是伪科学。没错,你们这些搞科学的一直都这样做,对自己不懂的东西一概斥之为伪科学。”  ?“那你说是为什么?”高冰剑没好气地说。  周子弱神秘地笑了笑,说:“你听完我的故事就知道了。”  “我的名字不好听,因为我的身体真的很弱,出生的时候不足月,在保温箱里躺了一百多天。我父母有几次都差点要放弃我了,没想到最后我又活了过来。但是我从小就爱哭,经常是睡得好好的,一到半夜却忽然坐起来哇哇大哭。嘴里拼命地叫着妈妈,明明妈妈就在眼前,我却像是看不到似的。  家里带我上医院看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反而越闹越厉害。我爸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将就着让奶奶抱我上庙里。庙里的老道士只看了我一眼就说‘这孩子是天生的阴阳眼,他是看到不该看得东西,所以吓着了。’老道士写了一道符放锦囊里给我戴着,结果竟然慢慢就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证明了,科学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但是科学对我的折磨并没有结束,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五岁的时候,邻村的一个亲戚在耙地的时候挖到了一个白瓷坛子,因为没有花纹,式样又不好看,随手就把它打碎了。没想到坛子一碎,立刻就喷出一股白烟。那亲戚被白烟呛了一下,当场就昏倒了,抬回家没多久就七窍流血死了!  按照我们那的规矩,亲属在丧礼上都要给死者祭酒的,也就是说揭开死人的蒙面布,然后用酒杯把酒喂进死人的嘴里。其他人祭完酒都没事,但是轮到我堂叔的时候,他却突然惊叫一声‘他的脸!’双脚一瘫,倒在地上。别人去扶他,他却拼命挣脱了,然后一边尖叫着‘脸……脸’,一边往家里跑。  周子弱说的绘声绘色,大家都不禁一阵心寒,但也很想知道他堂叔说的脸是什么意思。  五岁的时候,邻村的一个亲戚在耙地的时候挖到了一个白瓷坛子,因为没有花纹,式样又不好看,随手就把它打碎了。没想到坛子一碎,立刻就喷出一股白烟。那亲戚被白烟呛了一下,当场就昏倒了,抬回家没多久就七窍流血死了!  按照我们那的规矩,亲属在丧礼上都要给死者祭酒的,也就是说揭开死人的蒙面布,然后用酒杯把酒喂进死人的嘴里。其他人祭完酒都没事,但是轮到我堂叔的时候,他却突然惊叫一声‘他的脸!’双脚一瘫,倒在地上。别人去扶他,他却拼命挣脱了,然后一边尖叫着‘脸……脸’,一边往家里跑。  周子弱说的绘声绘色,大家都不禁一阵心寒,但也很想知道他堂叔说的脸是什么意思。  
  “一回到家,堂叔就发起了高烧,请医生来打退烧针都不起作用。嘴里一直叫着‘脸……脸’,一直叫到天亮,他的声音也哑了,一口气咽不过来就死了,死的时候同样是七窍流血。  堂叔的丧礼我也参加了,但是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知道死人是怎么回事。  只看到堂叔浑身盖着白布躺在灵堂里,伯公堂婶他们全部围着他在哭,就觉得很奇怪,堂叔干吗盖着白布啊。  有一个扎着长辫子的老头告诉我‘用白布盖着脸是为了不让你堂叔说话,你堂叔还有话要说呢,你去帮他把布揭开。’  堂叔平时对我很好,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帮他说话,于是就走上去,把他脸上的白布揭开了。  一揭开,我就吓了一跳,堂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的脸整个都变成了青紫色了,眼、耳、口、鼻全部都流着黑色的血。他一看到我,嘴巴立刻就一张一张地说‘翠芝……翠芝。’我都没搞懂是什么意思,大伯爷已经冲上来把我抱了下去,大声骂我‘你干啥?!’我说‘堂叔要讲话啊,你们干嘛盖着他的嘴不让他讲?’  伯爷的手一松,抱不住我就掉下来。我爸冲过来,不但不扶我还劈头就给我两巴掌,说我不懂规矩乱讲。我哭着说我没乱讲话,是辫子爷爷叫我去揭开白布的,因为堂叔要讲话。  我爸说:‘这里哪有什么辫子爷爷?’我张眼一看,辫子爷爷怎么不见了,我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就是他!’我指着墙上的一幅黑白炭相说,‘跟他一模一样,都戴一个瓜皮帽子,梳个长辫子。’  灵堂里的哭声全停下来了,我看到所有人都在用惊慌的目光看着我,还有人在说‘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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