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掉会不会汉化,没有的话直接撸英文版win10汉化不全了,特别喜欢

男人管好自己的档,你不会后悔的!!!
去年同期的这几天,我正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为了一个烟酒生的资格默默的奋斗着,报的学校也是我的母校,在大浙江。
彼时,我尚有女朋友,她不算漂亮,但活泼,灵动。我和她好了三年,没有护过。
后来很多朋友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分手的,我无语。但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没有为你珍爱的人穿上嫁衣的话,就尽量克制自己不要脱去她的内衣。如今分手后,她应该也很庆幸我没有动过她,她可以骄傲地有尊严地面对她的新男友。
我是个比较木的人,嘴巴不灵光,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想不到做什么浪漫的事,像什么走在路上要把女朋友让在人行道内侧,向别人介绍女朋友的时候要搂着她的腰这种细节,更是一无所知。换句话说我不是那种你想看星星我就会去想办法摘,你想吃一颗荔枝,我就会剥十颗的那种有情郎,但我能做到的是,你想吃一颗,我就会剥一颗,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那些有情郎护到腻了连你衣服都不愿剥的将来。
平心而论,我待她不够好,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像是多年的老夫妻,亲情多过了爱情的感觉。既不轰烈,亦不浪漫。
浪漫,我真不擅长。我会很小心的记得她的话,做到答应她的每一件事,不知这算不算是浪漫。
她是很喜欢小动物,而且有一双发现小动物的犀利的眼睛,走在街上,路边的绿化带里有小猫小狗在我毫无感觉的时候,她总能一眼发现,逗起猫狗来就没玩没了,看到受伤的野猫野狗就伤心的要落泪。
她的专业是生物医学,有一天,她对我说,我想回兴元(就是老家,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开一家宠物医院,给那些小动物洗澡、治病,好想好想。
我笑了笑,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在她看来,或许只是随口一说,我的笑也不过是大喇喇的调侃或者讽刺吧。
但我真的在想了。要办一家医院并不容易,但开一个给宠物洗澡的小店并非不可能,我查了查兴元的地价,店面、人工等信息,估计了一下差不多要六十到八十万的样子,可又想到凭着我们毕业了那点儿破工资,那得攒到何年何月。
考研吧,我对自己说。我考上一个工科的烟酒生就可以去工厂糊弄那些土老板,万一还有点儿什么建树,整个二三十万,再贷点儿款就够了。
随后,我每天早上6点起来,送她去上班,那时她已经在市里一家医院在实习,送走之后我去跑步、吃饭,大约到了八点去图书馆开始看书,中午不吃饭,一直到下午六点半去公交车站接她下班,再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我再接着去看书,她就回寝室去玩游戏。
悲剧至此开始。
她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男的,大舟山人,很会说话,我都不得不服。以下内容是她在数落我的时候搬出来的,泡妞技术如此高超,令吾等汗颜。
比如:她在扣扣上问那男的在干吗,那男的统一回答为:想你。她对我的批语是:你看你,都从来不说想我,虽然我知道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我心里还是暖暖的。
再比如:周末时中午我会和她一起去吃饭,待吃晚饭后,她一上线,那男的就会说:你离开我的视线已经三十四分五十二秒了之类的话。
再比如:他会突然一惊一乍的说:吓死我了昨晚上, 她好奇,问怎么了,那男的说:我梦见你不理我了。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她就被哄得七荤八素,和我这种木脑壳一比,高下立判。
烟酒生考试成绩出来是在二月末三月初,我的分数比往年的总分高了三四十,但英语单科比较危险。我的心里比较乱,比这还乱的是,这时候她已经和那男的难舍难分了。
他们白天也打电话是晚上也聊YY,短信发个不停。
“你别多想,我是你女朋友,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她对我说。
“我和他就是普通的朋友,只是比一般的关系好一些而已”她强调道。
我相信她说的话,还能如何,不信也要信。但终有一天,她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了。
有一天晚上我给她打电话,大约十一点,她很小声说:宿舍有人睡觉啦,不方便打电话,你快睡吧。 我说好。
过了几分钟,我想起她的公交卡我刚帮她充了钱,要给她说第二天早起一些,我把卡给她再一起吃饭,就又打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在通话中”
到了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 那天是日,我们恰好在一起三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其后还发生了一些事,像因为我的留恋,非常的不舍而又做出来一些徒劳无功想起来就令人心碎事,这以上的所有都不是故事的主题,我也就不再多提了。
有句话说:不要经常跟别人提起你的伤心事,你每提一次,就是把伤口再扒开一次,这样他就永远也好不了。
所有的问题最终都是时间问题,所有的烦恼最终都是自寻烦恼,每个屌丝都有自己的伤心往事,何不给时间一点机会呢?
以下开始我要讲的正文。
第一志愿果然悲剧了,我得调剂到外校去。去哪儿呢?离浙江越远越好吧。
恰好,邕城大学的一个同学打电话说他们学校还有名额,可以申请,于是我申请调剂到他们学校,经过面试,体检之类的程序,最终被录取了。
一个鸟二本调剂调剂着还调到一个211学校,真是造化弄人。 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世界是平衡的。
被录取的消息是在4月初送来的,毕业论文我也早写好了,也就开始了我这一生最长的一个暑假,从4月初到8月末,本应该是最幸福的日子,可分手后失落的心情总是挥之不去。
开学是在9月初,到了8月中旬,我打算找几个同是兴元的在那里上学的同乡,等我去了好有个照应,于是我就到人人网上搜了一搜,找到了两三个,都加了他们好友,最后同样加了我的只有一个人,是个妹子,叫S。
她是大四的,学的管理学,从照片看有六分的样子,但我相信一般拿得出手的照片通常都不能代表其真实水平,加之我又不泡她,只是找个接应而已,好不好看也没关系。
我向她打听了些学校的基本情况,比如哪里的饭好吃,那个学院的漂亮妹子最多。她给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还说等我到学校了给她电话,带我去买被子之类的生活用品。我说好。
9月的邕城太阳正毒,当我带着一身疲惫和汗水办好入住手续之后,走到外面,拨通了她的电话。
“Hi,我来了,手续都办好了”我说。
“恩啊,你在哪儿,穿的什么衣服,我马上来找你。”她很热情地回道。
“我也不知道,但这里有个中国银行,边上还有些卖水果的。我穿了一件白色的球服,背上印了8号”
“哦哦,我知道你在哪儿了,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我百无聊赖的站在那儿踱来踱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感觉我的肩膀被手指点了一下,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女生,和我一般身高,一袭银白的旗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姣好的面容,修长的身材,使我不禁有些呆了,真人比照片还要微微漂亮一些。我定了定神,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哈,你就是S吧,我是阿铁。”我的方向是金属材料,我给别人介绍的时候一般都说自己是个铁匠。
"恩啊,累不累啊,走,我带你去买被子床单。”
我想回答个累,可是她又直接说了个走,我有点矛盾,正在思考怎么回答,她就已经走出几米远了。
“学校的被子好贵,质量又不好”她边走边给我介绍道。
"质量不好?怎么说?”
“不禁蹬啊!”
“不禁蹬?”
“是啊,我晚上热了会蹬被子,都被我蹬出洞了”
“那你不是换了好几床被子了?”我试着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翻过来盖呀!你好笨啊。”
。。。。。。。。。。
经过她的介绍,我大概了解到,每到开学的时候卖被子之类生活用品的有两股:一个是学校卖的,就是官办的。另一股是私人的,有商贩来卖,也有学生自己进货来卖。学校卖的贵,而且质量不是太好,容易脱线,这年头官办的东西么,大家都懂得。私人商贩卖的比较便宜,但有可能是黑心棉什么的,她说要买便宜的质量不差的就去买学生卖的。
我好奇,问为什么。
她说,学生卖东西做生意就那么一两天,质量肯定有保证,不然他的同学什么的买了出了问题来找他,他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因为质量好买的人多,头一天肯定比较贵,但是那些进货进多的人卖不完的话就要烂在手里,退货的话价钱就更低,今天是报道的最后一天,去找那些货比较多的学生买,他们急着出手,肯定会有大折扣。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我表示信服。人漂亮又有头脑的妹子还真不多。
我跟在身后,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一条比较阴凉的街道,说是街道,不过是校园中一条寻常的路,只不过因为开学摆摊的人多,暂时变成了一条街。
“今天人少多了,昨天才是人山人海。”她转过头对我说。
忽而,她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那个摊位是用四张钢丝床拼在一起搭起来的,床上放着各种被子、床单、枕头、凉席,地上还有水桶,脸盆等一些浴具。
“老板,这儿怎么卖呀”她拿起一个蓝色的枕头,问道。
“你是单买个枕头还是再买点别的啥玩意,买的多有优惠。”摊主是个小伙子,十有八九是个学生,操着一口东北腔。
“买一整套什么价呢?”
“一套260,包括被子,床单等等十多件儿,再送个凉席。”
她听完,小声对我说:“人家送个凉席哦~”
哪儿有送的,这就上钩了,我心想,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我还是笑着说:“不错么,比学校的便宜几十块呢”
“还能不能再便宜点啊,你这被子上好多线头,枕头里的芯都要露出来了,还有那凉席,上面好多小刺,多扎人啊.”她指着那些瑕疵抱怨道。
我本以为她直接就上钩就买了,没想到还会接着讲价。
摊主想了想,说:“那再少你十块钱儿吧。”
“二百五啊,多难听啊,再少一点。”她不依不饶。
摊主皱了皱眉,显然没考虑到二百五这一出,皱了皱眉,“那248,要想发,不离8,好吧。”
“再少点儿,220,我们就马上拿一套。”她放下手中的被子,抬起头对摊主微微一笑。
摊主看出来这是个硬茬儿,再加上一笑,就有点儿拿不准了。只见他走到摊后,和那个收银的妹子嘀咕了几句,说道,“好,好,220就220。”
“凉席还送么?”
“送,送,哎呀,卖了这两天,就你这一单儿卖的最便宜。”摊主有点儿小郁闷,“听你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像我们北方人。”
“啊,是啊,我们是陕西的。”
“陕西的啊,我们宿舍就有一个陕西的,陕西人实诚,我和他关系最铁。”他恭维道。“这是给谁买的啊?”
“他呀。”她指了指我。
“你男朋友么?怎么是新生?”
“不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不在这里,他是研一新来的,我们是老乡。”
我心里突然微微一动,噢,原来她有男朋友啊,反而一想,这么好的妹子,又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啊,原来是学长啊,你是哪个学院的啊。”他掏出一根烟给我递来。
“我是材料学院的,我不抽烟,谢谢。”我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我是机械学院的,哎,货进多了,你看这还有一大堆呢。这都要到下午了,可愁死人了。”
我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哈哈一笑。
“学长你周围宿舍的都来报道了么?”他话锋一转,继而问道。
我回忆了一下,我同宿舍的那位还没来,隔壁的貌似也还没到。“还有几个没来。”
“那他们应该也要买被子。”他喃喃的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说给我听。
我立即会意了,接茬儿道:“啊,是啊,应该是要买的,等他们要买的时候,我可以把它们推荐过来。”
摊主有点儿喜上眉梢,说道:“那敢情好啊,你要是推荐人来买几套,以后你有啥事情要帮忙就尽管说。”
“再送个水桶和脸盆吧。”正在这时她插话道。
摊主有点愣了。
“我们帮你介绍几个人过来买东西么,总要给点儿优惠呀。再说你肯定不会亏的。”
摊主叹了口气,答应了这让我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优惠。
“俺们东北银就是这样,只要你们把俺们当回事儿,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他拍了拍我的肩。“随意挑吧。”
我抱着一大堆买来的生活用品,在回宿舍的路上思考着怎么去给他介绍几个客户。
“想什么呢?”她见我若有所思。
“想着给他介绍客人啊。”
“介绍个屁,哄哄他而已。”
我一惊,“这样是不是不厚道,答应了人家的嘛,君子重然诺啊。再说买了这么多把他们买赔了怎么办。”
“他怎么会亏本,这凉席脸盆全算进去也不会亏,什么送的,都是咱们自己买的。”她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哎,其实她比我清楚,倒是我小瞧她了。
但我还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恰好下午我同寝室的那位报到完说要买被子,我就把他带过去了。初来乍到,一切都还不大习惯,吃过晚饭后,我就买了杯绿茶,一个人在校园里四处溜溜。学校面积很大,径长半米的大树随处可见,每两幢楼间大多是绿叶荫荫,花香浓浓,伴着些鸟叫虫鸣,倒让我觉得手中的茶是酒,恍然间有些醉了。我穿过三块绿地,抬头环顾,见东边有座比较高大的建筑,便打算过去探探究竟,转过一个小路口,呼而听到有人在我身后道:“咦,你怎么在这。”
我回头一看,竟是S。
“哈,我四处转转,你呢?”
“我去图书馆看书呀,没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她用手指了指,指的正是我要去探一探的那栋楼。 “是考研吗?” “不是,考公务员。”
“哦,那你快去吧,我能进图书馆吗?”我问道。 “得有图书证,要刷卡。” “哦我们的还没办下来,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恩,好,拜拜。” 接着我又去体育场走了走,再到正门口的草地上坐了会儿,见天色已晚,便回到了寝室。
网络尚未开通,我打开电脑,玩了会儿老早以前下载的《刘备传》,太尼玛难了,玩不下去,又看了会儿《LIE TO
ME》,觉得无聊,就滚到床上用手机边挂QQ,边逛D吧。
忽然右上角的小企鹅闪了起来,我点开一看:在干吗?
是S发来的。作为一个受过伤的男人,我脑子里立即蹦出俩字,就是那个舟山娃挖我墙角时以及各种有情郎常用的回复:想你,可是我毕竟不是情场游子,再加上第一天见面就说这种话岂非有些二逼。
“没干吗,电脑还不能上网,用手机看贴子呢。”我决定还是以实相告“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还没怎么看呢吧”接着又反问了她一句。
“还早啊,都十点了,本姑娘该沐浴更衣就寝了。” “噢,那你忙。”我一看聊天框中的时间,还真是十点多了。
我切回了D吧,边看边傻乐着,过了半个来小时,QQ又闪了起来。
“你相信星座吗?”我点开一看,还是S发来的。
“不信。”星座这种玩意,我历来就是看一看,乐一乐,有些提醒比如小心言辞,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任何时候都有用,但对于那些性格分析啊,情侣配对什么的从不深信。
“为什么啊?我身边的人都很信哦。”
我不想跟她说那些无味的大道理,想了想,决定从用另一种思路回答她:“因为世界上只有十二种人的话,那怕乘以四种血型变成四十八种类型的人,那这世界也岂非太单调了?”
过了几分钟,她回道:“恩,有道理。”
“那你知道薛定谔的猫么?那是一只什么样的猫啊,很漂亮么?”她又问道。
我菊花一紧,娘的量子力学是我最讨厌的课了,期末只考了40分,加上平时成绩才勉强混过去,这她要是跟我讨论量子物理,我这就囧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呀,她是学管理的,应该不学物理,而且她把薛定谔的猫当成了一只猫,看来不是内行。
作为一个物理和化学交叉学科的材料学学生,我的自豪感又重归灵魂。
“当然知道了,那不是什么猫,是一个物理实验。”
“那你能给我说说吗,我在公务员考试书上看到了这个,它没解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公务员考试还要考薛定谔的猫?我记得没有关于物理的啊,这可奇葩了。我心里很诧异。
“哦,那是一个物理实验,是一个叫薛定谔的人提出来的。一般来说咱们生活的世界的物理状态是一定的,不会随着观察者的变化而变化,就比如一块铁在那里重1斤,你去称它是1斤,我去称它也是1斤,再比如一个人在某一时刻的身高,谁去量,只要方法正确,结果总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世界是可知的,是确定的。”
“嗯,然后呢?”
“然后薛定谔就提了一个实验,他说用一个黑箱子把一只猫装进去,再放一块有放射性的有毒的东西,那个放射性的东西随时都会衰变辐射死那只猫,也有可能永远不衰变,那只猫一直活着。在你不打开箱子的情况下。问你猫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是死的还是活的啊?”
“。。。。。,我怎么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要证明世界并不一定是可知的呀。比如我去打开箱子,那猫挂了,你去打开,猫还活着。一个物理情形居然会因为观察者不同而有不同的结果,这个世界不就变得不可知了么。”
“哦,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在辨证法那里反驳不可知论的时候提到的。”
哈,果然,咱的哲学可是辨证唯物的,一切不可知论都是要被打倒的。我心想。
“那你知道宋书法四大家么?那个蔡到底是指谁啊?”
这尼玛跨度也太大了,突然从物理就到了书法。那个蔡到底是蔡京还是蔡襄,我也摸不准, “你去百度一下呗。”我建议到。
“我都上床了,现在用的手机。”
“手机也可以百度啊。”
“我的手机是单任务的,不能切换,聊QQ的时候就不能上网。我想换手机,好想要一个小米。”
“人家都是Iphone,你还想小米。”
“Iphone多贵呀,我自己又不挣钱,花家里的钱多不好意思,小米才2000块,我男朋友一个月工资就够啦。”
可以卖肾啊,我想说,可我忍住了,因为他肯定不是女屌丝。
于是我去百度了一下给她做了个回答,接着她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都是公务员考试常识部分可能会考的内容。我知道的就给她答一答,不知道的就先去搜过了再回复她。从天文到地理,从文学到法律。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
“嘿,谢谢你啦,好久没人和我聊这么久了。”末了,她说。
“哦,不客气,温故知新么,好多我也不大清楚,现在缕一缕,我也长了不少知识。”我答道,“没人和你聊天?你男朋友呢?”一点点好奇心使得我忍不住又想问问。
“他呀,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在睡觉呗。”
“玩游戏也可以聊QQ的嘛。”
“他怕我烦他,玩游戏的时候就不上QQ,我以前不知道,我以为他不在线,有次我上他们的YY里才发现他在打游戏。”
“哦。那他现在在哪儿上班啊?”
“兴元啊,他考公务员考回去了,这几天在培训,过了十一就上班。我们是高中同学,可惜我复习了一年,他就比我高一级了。”
原来也是我们一个地方的人,我们兴元有八大怪,其中有一怪就是“女子不外嫁”,我们那儿被称为西北小江南,条件还不差,好多女生都更愿意找本地的。
“那你考公务员也是想考回去和他在一起么?”
“恩啊,被你发现了,哈哈。”
有一种敬佩的心情突我心里油然而生。有一个妹子肯为你奋斗,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我突然好羡慕那个男生,又有点儿觉得他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妹子他也不多陪着聊聊天,异地恋是很需要沟通的。
“嘿,那你加油,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尽管问我。”对她的敬意使得我想帮帮她,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能助她考个好成绩也不枉她帮我讲了半天价。
“嗯,好困哦,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
她是不是睡了,我不知道,可对于我来说,大多是没有睡眠的晚安。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虽说我尝了很多年,但仍觉得很不好受。
每每听见王力宏的落叶归根中那一句:‘背包塞满了家用,路就这样开始走’时就想起了每学期开学前,爸妈不停地打开我的行囊往里面添东西的情景。
想着想着就觉得沙迷了眼一般,开始有点儿看不清东西。
刚开学的日子,课还没开始上,我就每天随意到各个教学楼转转,找个空位置坐下,看一看我从家里带来书。到了傍晚,就趁着夕阳,到体育场跑一跑,再到湖边坐一坐。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发呆。
以往,我惧怕这种日子。记得《越狱》里有一句台词:世上最悲哀的事就是一个人独进晚餐。假若你没有爱人,那你可以有朋友,有兄弟,可以边说边聊。
而现在,我就过着这种悲哀的日子。
可时间长了,我竟然又开始享受起这种生活。孤独,一个想有点儿作为的人总是要经历的吧。
王国维先生谈成功的三重境界,第一重不就是孤独么: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而到了晚上,我多是躺在床上,和她边聊QQ边看帖子。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已经过去了一星期,我和她之间对彼此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听她给我说,她长在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在她2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她爸是个中学数学老师,而她的妈妈竟是她爸爸的学生。
从小她爸爸就管的比较严,因为是个老师,故而在学习方面一直能给予她不少辅导,本身也很聪明,所以她一直是班级的佼佼者。后来第一次高考是貌似有些失常,就又复习了一年,终于在第二年考上了。
她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去参加了个什么夏令营,认识了她最喜欢的男朋友,我问她那是她的初恋么,她说不是,只不过是最爱的一个。后来貌似是因为她和别的男生走的太近,他俩就分手了,那男生去了韩国。她说她好爱那个男的,她也根本没跟别的男生有什么,不听她解释也不相信她就那么分手了,她还经常偷偷去他的空间偷照片。有一次她偷了几张照片被发现了,那男的打电话来骂了她一顿,气得她浑身打颤。
“你现在有新的男朋友了,你还说你最爱的是那个,是不是有点儿不妥啊?”我问她。
“也没什么啊,我是很爱他啊。现在这个是我要跟他结婚的,感觉没那么强烈。”她不以为然。
“。。。。。”
“点点点是什么意思嘛!”
“意思就是幸好我没碰上你这种女朋友,不然,肯定要吐血而亡。”
“哈哈。。。。我比较直爽嘛。”
“校门外转过两条街有一家韩国烤肉很不错哟,咱们中秋节去吃吧。”中秋节前四五天的一个晚上她在QQ上对我说。
“味道怎么样啊。”我有点儿兴趣。
“那要取决于你的水平。”
“这。。什么意思。”
“那一家是自助的啊,烤得好不好吃就看你了啊。”
“我有一点紧张。”
“你不是跟我说你会做饭么,还说暑假请别人到你家,你自己做一大顿给人家吃,不会是吹牛吧。”
我突然想起我是跟她这么说过,烤个肉,还是小意思。“没问题,敬请期待”我答道。转念一想,不行呀,中秋节恰逢我生日,是个星期天,有同学要从昆明来找我玩,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到学校,我就说“那天有同学找我,估计回来的比较晚,咱们改天去吃吧。”
“那天是你生日么,又是中秋,撞在一起不容易啊。回来晚不要紧,我等你。”
哎哟,她还知道那天是我生日,还要等我,这待遇,啧啧,我果然是魅力不可抗拒。
果然,到了中秋节那天玩的比较久,待我把同学送上火车,已经到了晚上7点。
我飞奔着到公交车站搭上一辆回学校的车,边喘气,边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我马上回来。
她回复道:“我都要饿死了,中午都没吃饭。”
“不至于吧,吃个自助餐还真要先饿一顿?”
“那可是,不然吃少了便宜了他们。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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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车程,转眼就到。
还没下车,我就看到了她。蓝色的短袖,黑色的长裤,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
“嘿嘿,你看,我特意穿了宽松的裤子就是要去吃个饱。”她见我下了车就迎上来对我说,边说还便用右手拉了拉裤带,弹了两下,证明给我看。
“这。。。我看到了,不用演示了。”我感觉在车站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一个妹子弹自己的裤子是不是有点不雅。
“哈哈。。怕啥么,我都没有不好意思。”她笑着说,“给,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这才注意到她左手上还有一个纸袋,袋子上印着小熊什么的,提手的地方有一些丝带,包装很精美的样子。
“真是太感谢了。”我着实没有想到还会收到生日礼物。
“可以打开看看吗?”我接过袋子小心的问了句。
“现在还不行。”她说道,“你还没烤肉呢,烤的好吃了这才是你的,不好吃的话我就拿走了。”
“好吧,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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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店离学校不远,夜幕拉起的时候,也正是这种地方人头攒动的时候。
两粤之地的人大多有泡夜排档的喜好,这家烤肉店也是露天的那种拍档式。一条街清一色的全是烧烤店,七八点的时候,人正多。杯盏击鸣,猜拳哄笑的欢快的声音,充满了街道。
我们走进店里,还居然没有位置,等了十来分钟后,终于等到一个。
带我们坐定,服务员过来开火,在烧烤锅里铺上烧烤纸,呈上小刷子,筷子,又拿来了孜然、盐、味精之类的调味品,示意我们可以开动了。
“去拿你喜欢吃的东西吧,我先在纸上涂点儿油。”
少时,我看到她端了一大盘羊肉回来,没错,是一盘,她连人家的盘子都端来了,边上的人都在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好像不大文明吧,我想劝她放回去,拿一点点先吃着,不够了再拿,可又怕驳了她的面子,想了想,对她说:“好的,这些全归你了。”
“啊?为啥?我可吃不了这么多,而且我还想吃别的呢。”
“我不爱吃羊肉,闻不惯那味儿。” 其实我爱的要死。
“那我拿多了啊。”说着就端起来放回去,改用了一个小盘装了些,又拿了些鸡翅,培根以及其他一些蔬菜。
锅里的油已经呲啦啦的有了响声,我把各种肉挑选了些放了进去,挨着刷了油,又拿起小盐壶匀匀的洒了些盐,接着打算再加些别的调料。
“咱喝点酒吧~”,她突然说。
啊?我有点儿诧异,我感觉她应该是个乖乖女,喝酒什么的她应该不喜欢,所以我也就没要酒。
“你过生日嘛,又是中秋节,喝点酒庆祝一下呀~”她解释道。
“好,喝啤酒吧,我去拿。”我听了她的话表示同意。
“不用,喊一声人家就送过来了。”
接着她就要了六瓶啤酒,让服务员一气儿全打开了。
我虽然喜欢喝点儿啤酒,但酒量并不好,最多来个两瓶就差不多了,一见她要了六瓶,还全开了,我有点儿怕。
她先倒了两杯,边倒边说:“你看你,倒酒这种事还要让我这个女的来做,这么不体贴怎么能找得到女朋友。”
我面上一红,哎呀,这果然是我的软肋,以前我也没在意过这些,虽说我前女友跟我分手的时候也数落过这些,但总还是没放在心上,加上我当时手中拿着烧烤的刷子,正忙着,也顾不得给她倒酒。但总而言之,还是太笨。
“你男朋友应该很体贴吧。”我有点沮丧,随口说了句。
“狗屁,都是我照顾他。”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还爆了粗口,我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一些幽怨。
“他是个病痨,心脏不好,又大男人主义,整天跟我说些大道理,一直都是我照顾他。”她接着解释到。
“那他还不是找到了你。” 我发现了她逻辑中的漏洞。
她突然开始沉默,过了半响,说道:“他很会哄人啊,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吵架,但只要见了面就好的不得了。”
“来,祝你生日快乐。”她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我说。
“谢谢。”我一饮而尽。
接着,她开始跟我说她和她男朋友的事。她和那个去了韩国的男生分手以后,过了几个月就和一个兵哥哥好上了,那个兵哥哥有点儿木,对她也不是太好,这时她的高中同学,也就是现任男朋友,姑且叫他X,开始挖墙脚,挖了俩月,在10年5月份挖到手了。X是个文艺青年,写得一手好文章,辞藻华丽,文不加点,后来S曾给我发过几篇X的文章给我看,简直写的比我好几倍,会说很多令妹子心动的话,家境又好,有车,有几套房子,还考上了公务员,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只是这一年来好像待她没有像开始追她是那么好了。
“哈哈,时间长了,难免有一点倦意,你们多沟通沟通就好了。”我安慰道。
“可是她妈妈不喜欢我”,她一脸委屈。
“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个妈,果然如此。”我打趣道。
“哈哈,还真贴切,可是不是我追的他哟~”她脸上浮出了笑容,烧烤店微微有点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梦里一般的美。
杯来盏往,我们边吃边聊,不觉间已经有了八分饱七分醉了。啤酒还剩下两瓶没动。
“怎么办?和喝不完浪费了。”我说。
“绝对喝的完,咱们一人一瓶。”
“我喝不了了,有点儿醉了。”
“那我们做个什么游戏,输了的喝。”
我想了想,说道“好,咱们石头剪刀布,输的人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要说实话,不愿说的话就喝一杯酒,如何。”
其实她不知道,猜剪刀石头布是有规律可循的,把握的好有个六七成的胜率没问题,所以我才提议玩这个。
规律只是规律,结果还是出师不利,第一把我就输了。
“嘿嘿,让我想想。”她歪起脑袋开始思考要问我什么。
我趁机夹了一块刚放进锅里还没烤好的肉放进她的碗里,她发现那肉颜色还是生肉的颜色,就用筷子拨弄了一下说:“熟了么?”
“没有。”我回答道。说着就又把那片肉放回了烧烤锅里。
“啊,我想到要问你什么了。”她突然兴奋的说。
“你已经问过了啊,你问‘熟了吗’,我说‘没有’。”
“你。。你。。你故意的,你个赖皮。”
我哈哈大笑。
接着的几把我们互有输赢,而问的问题比如初恋在何时,体重是多少之类的,倒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故而问题提了不少,那两瓶酒倒是一点儿也没下。
“不行啊,看来我要问一点大尺度的了。”她把酒瓶晃了晃,在又赢了一把后,说道。
“谁怕谁,尽管问。”
“你上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她狡黠地笑着,望着我。
尼玛的这个够狠,她肯定是看过《夕阳天使》,莫文蔚就问那眼镜男这个问题。难道我要告诉她就是在昨天晚上吗?那可就囧了。
“。。。。。。。干”我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咯咯笑个不停。
“不要得意,我会问回来的。”我笑着说。
风水轮流,接着的一把我又赢了。
“有几个男生亲过你?”我得意的问道,心想也轮到她默默的喝一杯了。
她开始不说话,怔怔的望着酒杯。
“嘿,不肯回答就快喝啊。”我催促道。
“别吵,我在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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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过了半分钟,她说。
当时我正在把一片烤好的热乎乎的培根往嘴里送,一听到“七个”,手里一抖,把舌头烫了。
我赶紧含了一口茶水,吐掉之后问道:“你不才有过三个男朋友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得赢了我再说。”说着举起了右手要和我再比划。
悲剧的是我接着两下都输了,而且喝了两杯酒。
她第一个问题问我:“你上次打飞机是不是昨晚上?”
“我擦,你怎么纠结这个猥琐问题不放了?!”我有点儿郁闷。
她一脸坏笑:“那就肯定是咯~”
我没法回答,只好不置可否,又喝了一杯。
转过来又输了,她提的第二个问题是:“那是不是在前天?”
“你还有完没完。。。。。。”
“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前天也撸,我想果断的给她说“不是。”但转而一想,我要是否定了前天,不就默认昨天是了么?大爷的,接着喝。我又端起一杯,灌了下去。
“哎呀,你这身板受得了吗,前天也打了?”
我显然忽略了这一点,在他看来:我只要是喝酒了就默认为她猜对了。这尼玛的这么问下去我还不得把这酒全喝光了,不行,我也得问点狠的。
索性的是,接下来这一下我赢了。
“你初夜是什么时候。”
她脸一红,嗔道:“你怎么能问女生这种问题。”
我坏笑着摊摊手,指了指桌上的啤酒。
她瞪了我一眼,端起来喝了。
喝完酒,她吃了几口菜,挥了挥拳头,意思接着来。
“石头剪刀布!”
嘿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赢了。于是我问她:“你的初夜是不是和你现在的男朋友?”
她看了看我,又灌下去一杯。
我是相信统计学规律的,当一个重复试验多次进行的时候,事件发生的值总是会趋近于一个定值的,也就是我前面所说的在我掌握猜拳规律时的那六七成胜率,接下来三下我都赢了。
前两下我分别问了是不是跟兵哥哥?是不是跟陌生人?
果然,她都没有回答,连着喝了两杯。
特别是在我问她是不是和陌生人的时候,她扑哧一下笑了,:“你把我当什么了?还陌生人!”
哈哈哈。。。我俩相视大笑。
但我最后一个问道:“是不是跟韩国男的时候,她先是默不作声,端起了那杯酒,忽而又放了下去,点点头,说:“是”
我勒个擦,我真不是有意要打探这些风流往事的,只想她多喝几杯,没想到她还真回答了。“我好想他。”她接着说。“说出来的感觉好奇怪哦,我男朋友都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我的第一次是和他呢,你可别跟他说。”
他男朋友是谁我都不认识呢怎么跟他说,再说跟他说这些干嘛。。。。
两瓶啤酒用杯子倒起来也没几杯,最后的半瓶我倒了多一半,剩了一点点添进她刚才没喝的那多半杯里。
“咱不猜了”,我举起酒杯,“谢谢你为我庆祝生日,祝你中秋快乐,公务员能考个好成绩,也祝你和你男朋友幸福快乐。”
“谢谢~~”她也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烤肉味道怎么样?”我问她。
“还不错,看来你还真是个大厨。”
“哈哈,大家都这么说。”
“哎哟,看把你得意的。”
“那我可以看看生日礼物了么?”
“恩。姐赏给你了。”
“少来,你还比我小两岁呢。”
我打开纸袋,见袋口有个小盒子,下面是一本书。袋子提着的话,盒子就在书的顶部砌着。
我先拿出盒子一看,上面写着“潘祥记”,一行小字,写着火腿味。哈,原来是一块月饼,中秋节还能吃到月饼,“谢谢”,我说道。“你买的啊?这种月饼貌似很贵的。”
“不是是一个大叔送的。”
“大叔?”
“恩啊,一个想包养我的大叔,不过她没机会。”
“。。。。。。。”
“哎呀,这个不是重点,我的礼物是那本书,这只是个附带的小东西。”
接着我拿出书一看,是一本梭罗的《瓦尔登湖》。
这是一本很静的书,算是各本经典中的另类。读这本书你只有在心很静很静的时候方能读出其中的味道,自打被翻译出来,读者一直不多,也从未登过什么销售排行榜的前几,无意与其他的畅销书争奇斗艳,但是凡是真心看进去的人,必会深深的爱上那幽静的湖畔,海子卧轨的时候就随身带着这本书,是一本孤独的书。就犹如网络游戏中的《星战EVE》,玩家群也不大,但其内涵却丰富无比,比起魔兽之类的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如动漫中的《银魂》,与海贼火影柯南之类的比销量人气,那自然不济,但《银魂》给我的思考,感动和力量,又是其他动漫所不能给予的。
“很有品位的书啊,我很喜欢,以前看过,不过那时候读不太懂。非常感谢。”我很开心的说道。
“真的啊?嘿嘿看来我买对了。”她像是做对了事情被老师表扬的小孩,一脸的笑容。
“我问我男朋友买什么书,他说买余秋雨的《文化苦旅》。”
“那我以前就看过了,幸亏你没买。”老余的书我不打算读第二遍,看多了蛋疼。
我把书和月饼收好,付了帐,起身踏上归程。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走出店门,抬头看到天上银盘似的月亮,这四句诗跳进了我的脑海。前几年的中秋都是我和前女友一起度过的,有说有笑,情深意切,转眼之间天各一方,形同陌路,再也不相往来,也不知她今夜在思念着谁,不由得悲从中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夜风徐徐吹来,把本来有个八分的酒意,吹成了十分,我跟在她身后,摇摇晃晃地走着,离寝室楼关门的时间还早,加上回去距离也不远,我们边说边聊,走两步站两步,并不急着回去。
滴滴滴滴,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恩,吃完了,马上回来,好的。”她接了个电话。
“有人在等你呀?那咱们走快点。”我说。
“是啊,一个学长要给我送月饼。”
“学长?你都大四了哪来的学长?研究生么?”
“不是,他毕业工作了已经,来邕城出差,刚好给我顺路给我送月饼。”
“哦,那快走。”
“那个学长对我可好了,老给我送吃的。”她醉眼朦胧地说道。“他想追我,可惜我对他没感觉。”
“你还挺受欢迎啊?”
“那可是,我这么美!腰这么细,你看。”她仰起脸对我得意的说道,边说着边要用那醉的摇摇晃晃的手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
“别。。别。。。我信了。” 这在大街上撩个屁啊,也太不雅了。
“学长以前陪我泡图书馆,就老盯着我看。 他还用了个小本子把我的说话都记下来了,哈哈哈。。。。”
这样的男人伤不起啊,看来真是用心了,可毕竟是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无意。我心想。
“既然你不喜欢人家,貌似不应该收人家的礼物吧,免得人家会错意,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希望呢。”我说道。
“他都送来了,不收下岂不是让他白跑了。”她白了我一眼。
对于送礼物这件事,我是略微有点想法的。比如普通朋友或者是好哥们儿姐们儿之间礼物往来,表表心意,那自然是最正常不过的,但如若礼物里还有别的含义,接受礼物的人也明白这一点的话,收不收可就又另当别论了。
比如有个妹子喜欢我(这只是美好的憧憬,且让我YY一下),要送我一些东西,假设我明白这一点,并且根本不喜欢她的话,我想我是会拒绝的。因为我不想她会错意,到头来才发现是空欢喜。如果我此次果断拒绝了,她也就明白了我的态度,难过一定会的,但长痛不如短痛,飘飘渺渺的给人希望而最后又无情地撕碎是很残忍的事情,过一段时间,或许她也会明白我的真诚,变成我的好姐们儿也未可知。
我从没打算要和谁暧昧,找什么备胎,但也坚决不做别人的备胎。 为了尊严。
路途不远,稍微走快点,几分钟就到了。
“我到了,恩,谢谢你的礼物,再见。”我的寝室楼在较为靠近大门的地方。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还让我送你到楼下,你应该先把我送到再回来,一点都不绅士。”她撅起嘴,抱怨道。
“你不是要去见学长么,我过去多尴尬啊。”我找了个借口。
“对哦,哦,那拜拜。”
回到寝室,我打开电脑,此时网线已经装好了,玩了会游戏,洗洗睡了。
打那第二天起,她就老邀我一起吃饭。初时碍于情面一概不拒,但过了几天觉得情况不妥,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我和她走的太近会影响到他们的关系的,于是能推脱的就推脱了。
但晚上再QQ上倒是聊的不亦乐乎,乱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说,和她认识了不过二十来天的光景,聊天记录就有了50页。
到了国庆前一周的一个中午,她发短信来:“有一家面特别好吃哦,我们下午一起去吧。”
来到邕城我还没怎么吃过面,加上之前也有一两天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便答应了她。
面馆在校园中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方,山西人开的,主营刀削面。我们要了一大一小,昨在了店外搭起的凉棚下。
“我要和我男朋友分手啦。”她笑嘻嘻地说。
“。。。。。。。” 分手?扯淡吧,分手还能这么开心,我心想。
“真的啊!”她见我一脸不信,“我每天都要跟他闹分手。”
每天闹?那能受得了吗,我心想,要是有人跟我闹分手,闹一回我就真分了,他们这是在玩什么。
“他能受得了你这么闹?”我问道。
“嘿,那是,他脾气可好,以前都是他欺负我,后来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变成我欺负他了,心里不爽就拿他出气。”
原来真的是在闹着玩,我还差点当真了。
“以前我跟他闹,他都不以为然,可这几天他有点当真了,哈哈。”她接着说。
“哦?为什么啊?”
“因为我跟他说了我和你的事啊,我给他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有很多话可以聊,他就有些当真了。”
“这。。。不大好吧,你们要是真分手了,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我要不这么说,他怎么会来看我,笨死了你。”
“。。。。。。” 原来她打的这算盘。
“他已经订好机票啦,27号来看我,玩两天等到国庆的时候就带我去重庆玩。”她一脸幸福。
“呵呵,那好呀,趁着年轻多出去玩玩挺好的。”
“等他来了,我让他请你吃饭。”
我菊花一紧,你越说你跟我关系好,他不是越嫉恨我吗,还请我吃饭,万一有点儿不对,还不得打起来。我神色迟疑。
“哎呀,放心,他没那么小气。”她看出了我的顾忌。
“到时候再说吧。”
此时,面已经端了上来,尝了一尝,味道还真不赖。
“要是有人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他吗?”她突然说道。
我隐约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这个还真不好回答,照我自己来看,要是有人触及到我的底线,那你三五年内是甭想让我理你,可具体的还是要看情况,我感觉她要说的应该并是什么小事,所以我就开始和稀泥。
“其实你问我的时候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吧。” 我自己都觉得我这废话说的很牛逼。
她停下筷子,看着我,眼圈突然有点儿红,叹了口气说:“哎,是啊,我选择了原谅。”
这里头肯定有故事,可是我不想知道,于是我也就没多问,闷头吃面条。
“哎!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怎么不问我。” 女人往往是这样,你问她,她不说,不鸟她,她还非要说给你听。
“啊?啊?我刚才嘴里全是面,没顾得上问,你说你说。”
“他以前出轨过。” 哥就知道是这种狗血事情,都不稀罕问。
“哎呀,不就是跟哪个妹子发发暧昧短信,牵个小手什么的,悔过了就好了。”我插科打诨。
“狗屁,他都跟人家那个了。”
“啊?哪个?” 我知道那个是哪个,就是要逗她说。
“就是和人滚床单。” 说着眼睛又红了,“我想到他趴在别的女生身上就恶心。。。。脏死了。。。。。”
眼泪貌似已经开始在眼角打转,再说就要掉下来了。
我觉着自己有点不厚道。就安慰她说:“这很多男人么,都是激素控制的动物,有时候脑袋一热就干了蠢事,他要是真心悔过,你不妨给他一次机会。”
然后她跟我细细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陕西的国考是在4月份,她男友在三月多的时候报了一个一万多的冲刺培训班,在西安封闭式培训,他班上有一个妹子和他很投缘,没几天就打得火热,然后就在那培训班的宿舍里翻云覆雨了。她那晚打电话过去觉着她男友说话吞吞吐吐就感觉不对,还说了各种话敷衍她,第二天她一逼问,X才从实全部招来。然后她就大哭几天,还去买醉。
“买醉?”我有点儿诧异了,她还会去买醉。
“是啊,我每晚把我们宿舍的一个女生叫上,就去东门外的酒吧喝酒,喝到吐,吐完了又哭。”
“那你最后怎么又原谅他了呢?”
“他来给我道歉了啊,而且那臭不要脸的女的还装怀孕骗他,要他和我分手。”
原来是激发了她的斗志,我感觉如果单是他出轨了,她俩也就完了,这关键的是他出轨的这个对象并不只是想爽几天,还要和她抢男人,倒显得这个男生有多珍贵,反而让她舍不得放手了。
“哦,那他是怎么跟你道歉的啊?”
这是我的软肋啊,我觉得这个男的很牛逼,这么严重的危机都能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起我把小事化大,大事化炸,不知道高了多少,我想吸取一点经验。
她面上一红,突然不说话了。
这把我捉急的,哥想知道的事她还真不说了。
“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啊,也让我学两招。”
“你学不来的,你又不会哄人。”
“谁说的,哥也是看过泡妞教程的,不信我哄给你看。”我有点逆反。
“得了吧,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的爱意只会灌注在平时的动作中,说什么甜言蜜语不是你强项。”
我有些感动,她倒是反而更了解我。
“他到底是怎么哄你的嘛。” 我还是很想知道。
“哎呀,他坐飞机来找我,我不理他,然后他就找了个宾馆住下,每天来学校守我,有一天守到了就把我拉到他那儿去,要给我忏悔啊,下跪啊,赌咒发誓说了好多,又许诺要守护我一辈子,要养我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原谅他了。”
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和爱人之间是平等互敬的,我如果犯错的话定会用真诚的态度忏悔,不会用下跪这种低端的方式。
赌咒发誓。。这就更没谱了。“誓”这个字拆开看就是“折言”,喜欢发誓的人说的话都会给你打个五折六折,说多了也就忘了。
诺言,啧啧,一诺千金的人可真是少得可怜,对诺言报什么样的态度倒有一句古语说的明白: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见她说了这些,全然没有参考价值,有些失望,就随口调侃了句,“那你们没滚个床单庆祝你们复合?”
她不说话。
“我擦!你们还真滚了?”
“不然住宾馆开房间的钱不就浪费了。”
“。。。。。。。。。”我很无语,“这情况,你们能提得起兴致么?”
“所以我们一边做,一边流泪啊。”
我表示难以接受,差了两岁,果然有代沟。
这一次谈话让我对她的印象变得颇为奇怪,接下来的几天她找我吃饭,我都以要做实验,写报告之类的事推脱了。
到了9月27号的下午,她突然发短信来:“你在干吗?有空么?”
我一想,这会儿她不是应该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么,还找我干吗,就回复道:“写报告呢。”
“哦,来吃烤鱼吗?在东门外。”
“你一个人么?”
“我和X呀。”
“这我去多不好意思,我有点儿害。” 本来是要打个害羞的,最后发送的时候那个羞字被我按掉了,就少了一个字。
“害怕?害羞?”
“害羞。”
“放心吧,他不搞基,你快来嘛。”
我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不妥,人家小别重逢,我去凑热闹多尴尬。
“不行啊,我晚上要交报告,工厂里的土老板等着呢。”当时我正负责给一家磁性材料厂家测性能,测好了需要写一个报告,那报告并不急着交,我只是找一个借口。
“哦,这样啊,那你忙着。”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她电话又打来了。
“喂,怎么了。”
“你是阿铁吧?”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勒个擦,这人家男人找上门了,这怎么办,我只好见机行事。
“是呀,你是S的男朋友吧,你好啊。”
“恩,是啊,明天请你吃个饭吧。”
“啊?上哪儿吃呢。” 这人,也不问问我有没有空,直接就说请吃饭了,我连个推脱的机会都没有,好粗俗。
“S说有家火锅店不错,她好久没吃火锅了,我们一起去吃一顿,聊一聊。”
“对嘛。” 听起来语气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我略略放心了。
时间约在第二天下午5点,我在校门外城市便捷酒店楼下等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两条街外的一家小肥羊。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先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皮鞋,但想到尼玛这是去吃饭不是面试,又全脱了,换了球服、短裤、运动鞋。
我准时到了那里,却没见到他们人影,我打了个电话,她说他们马上下来,我站在那儿无聊,掏出手机,打算找本小说看看,随便点了几个链接,链到了武侠小说频道,看什么捏,《笑傲江湖》吧。
要说武侠小说里我是比较喜欢《笑傲江湖》的,虽说看过很多遍,但每次重读总会有新的感受。特别的D吧逛久了以后,细细一想,金庸笔下的小说主人公里,令狐冲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算是个屌丝。
我从福威镖局被血洗一直看到刘正风金盆洗手,他们才从楼上下来,我一看表,擦,5点半了。
S边走边理着头发,脸颊红红,讪讪地对我说:“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说道, “你好。”后面这一声是我给他男朋友说的。
我看了看X,“帅”倒是不见得,他皮肤也有点儿黑,五官结构也就一般,不算难看亦不算英俊,但“高”是有的。我身高和S差不多,都是170,而X比我高出半个头,至于“富”,前面已经说过了,家境还算殷实。
他也笑了笑,问了我好,然后就用手勾住S的腰,示意可以出发了。
S扭了一扭想挣脱他的手,说道,“哎呀,你以前都不搂,好不习惯。”
其实我明白,他是搂给我看的。
我们同是一个地方的人,就用家乡话聊了起来。他喜欢玩DOTA,我也玩过一半年,就和他聊起游戏来。
玩DOTA时我有一颗打酱油的心,平时多喜欢选一选炸弹人,动物园之类的英雄满场酱油,与世无争,而他多是选一些能秀操作和意识的英雄,貌似还玩的很不错的样子。当然,敢选这样的英雄,智商必然是有优越感的,但言语间我发现他是一个颇为自负的人,仿佛他说的话就是真理一般,而别人都需要遵照他的指示。
我对这样的聊天并不太感兴趣,说起来都是纸上谈兵,他倒是说的眉飞色舞,什么一控五,什么船长一刀死五个,什么影魔三炮带走三个人,都是他引以为荣的战绩。
我随口敷衍搪塞着,当然我装的是很热心的,他应该看不出来。
穿过两条街就到了火锅店,在二楼,店面很大,但服务员妹子中居然连一个比得上S的都没有,我微微叹息有点失望。吃饭的时候菜品食物固然很重要,但要是有几个漂亮的服务员妹子来回过,能瞅几眼岂不是更好。
我们一行三人找了个靠窗的坐儿坐下,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我指了指X,意思是这位老板先点,同时也就意味这位老板一会儿付账。
于是他就接过菜单点了起来,这时S伸手在他的衣兜里摸呀摸,摸出一个Iphone,玩起游戏来。
我突然觉得无所适从,感觉颇为尴尬。
于是我打算做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见桌上有个茶壶,就拿了起来给他们倒水。
我把壶口比向S的茶杯,想先给她倒,但有突然觉得不妥,让人误会了怎么办,还好他们都在埋头看东西,我就拿着茶壶划了一个弧,先给X倒满。
X觉得眼前有什么在晃,抬头一看,是我在倒茶,再一看S面前是空茶杯,又在玩游戏,就笑着对我说了个谢谢,接着转过头去开始教训S:“嘿,你一个女生怎么不倒茶啊,还让男的干这事。”
额,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心想。“没事没事,我来一样的。”我说道。
S撇撇嘴,伸手来拿茶壶,接过去后,先给我倒上,又才给自己倒满。
接着X就开始讲述起酒桌礼仪。
“哎,你要考上公务员的话,你这表现领导就不满意了。”X对着S先定性的来了一句。“你们女的在饭桌上,眼睛要尖,没酒的要马上记得给添,没饭的要去给加,知道吗?”
S对我眨眨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默默笑了。
“要想在公务员圈子里头混好一点,酒桌上的表现好一些那往往比你在工作上干得好都有用。”他转过头开始跟我交流。
“嗯,嗯,是啊。” 我装作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人家有话说得好啊,能喝一两喝二两,这样的干部党培养,能喝二两喝一斤,这样的同志才放心;领导来敬酒,不喝也得喝一口。”接着他又举出一大堆顺口溜来证明喝酒与向上爬之间内在的联系,我和S边听边相视而笑。
对于喝酒,我也是有一点想法的(后面类似这种想法什么的段落属于我自己发牢骚,与主题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不喜欢的可以直接略过)。
在我心目中,最能表达喝酒情怀的句子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同知己喝酒,那并不是仅仅为了喝酒。你可能有很多朋友,有多年的交情,但注意,只是交情而已,往往你们认识十几年、二三十年,哪怕天天见面,月月相聚,但也有可能你们从未交心。
交情不等于交心,只有交心的朋友,才可能变为知己。有个知己,你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共同的价值观念,你举手投足,毋需多言一句,而对方心领神会,默契天成,其中的美妙是言语所无法尽述的。
自然,同这样的知己喝酒,那是越喝越高兴,越论越开心。但往往同你喝酒的并非是你的知己好友,很多还是为了应付局面,这样的酒局不是享受,倒反而是一种折磨。
而我现在,就经受这这样一种折磨。
这时,服务员来问我们点好没有。X把菜单给我问我要不要加点什么,我说不用了,还不太饿,随他点的就好,接着他又把菜单给S,让S勾画了几个,交给了服务员。
“我去洗个手。”X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对我们说道。
服务员给他指了洗手间的位置,他顺着所指的方向走去。
见他走远了,S对我说:“真受不了。”
我哈哈大笑。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自从五六月份考上了以后,他爸老带他出去混饭局,这才几个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哑然,那是一个染缸,进去滚一滚,自然滚出一身五颜六色。
我从小就是在政府大院儿里长大的。
那是一个小乡镇,我爹是镇上的一个小头目,五六年级的时候去和那些领导干部们混吃混喝也混了不老少。酒桌上的千奇百怪,各种丑态也略微见了些,那些什么狗屁东西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溜须拍马,舔领导菊花,连我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见了都要作呕。
所以我对吃公家饭这一行并不大感兴趣,对加入那个光荣的组织也毫不向往,从初中混到研究生,我的面貌还是人民群众,团都没入过。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要考公务员,我想直接考到省市一级或者更往上的,乡镇县级的那还是算了,浪费青春与感情。
那几天小肥羊玩什么超级六分钟,就是点单后给你桌上放一个秒表,六分钟内把菜上齐,超一分钟最后结账的时候就优惠十块钱。
人往往很奇怪,比如正常的心态去吃饭,总是希望菜能上快点,但现在有这个活动,同样是吃饭,心理期望居然变得相反。
S不停的看着秒表念叨着,慢点儿来,慢点儿来,像个小尼姑念经,让我觉得好笑。
终于还是失望了,那一天是个周中,吃饭的人并不多,菜品在5分钟左右就全部端了上来,这是X也回来了。
“哎,早知道就周末咱们来吃了,说不定他们晚个十几分钟,我们就能免费吃一餐,哈哈。”S异想道。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就笑着说,“呵呵,是哦,看来不是时候呢。”
X明白了这个超级六分钟的情况后说,“哎呀,吃个火锅嘛,随便吃,百十块钱,我又不是掏不起。”
额,我一脸黑线。我们打趣的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店家来做这个活动,就肯定很注意时间的把握,一般不会做出晚十几分钟的事,S也只是对人家这个活动开个小小玩笑,他这话一说倒像是我们担心他掏不起那钱。
S瞪了他一眼,拿了些菜下进了锅里。
接着,他们俩开始讨论第二天去重庆的行程安排,我插不上话,就拿出手机又看了半回《笑傲江湖》,正看到刘正风洗手没洗成,被灭了全家而唏嘘不已的时候,S拿筷子敲了敲碗,道:“喂,能吃了,别看了,你看的啥啊,这么入迷。”
“啊? 我的导师给我发了个邮件,我看了一下。”
我不甚饿,就胡乱吃了几口。我注意到X从来不给S夹菜,倒是S忙不停的给他弄吃的。“他是怎么让S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我在想。
席间也没什么好说,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菜点的也不多,约莫一个来小时就已经吃不下去了。
我见他们都吃不动了,就示意服务员过来埋单。 想想刚才那样儿,加上我算是东道主,该尽点儿地主之谊,就拿出钱包准备付了。
S伸手拦下我说,“哎呀,他都工作了,让他付。”
与此同时X接过账单一看,说,“才吃了一百多嘛,我来我来。”俨然一副大款一般,我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吃毕走到校门口,他俩指了指酒店,说:“我们先上去了。”
“嗯,好,再见。”
我记得打那第二晚上天起,邕城就开始下雨了。整个国庆七天,雨水也是时大时小,连绵不绝,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发呆。
从国庆第一天,我每天早上睡到八点起来,前几日的酷热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不见影踪,我洗漱后就趁着凉爽,去教室自习,到了下午,就搭一把椅子在楼道走廊,边看雨景边读书。
我住在二楼,楼下有一株我也叫不上名字的阔叶树,树叶呈三角形,叶子的一侧排着一排像锯子一样的小齿,长得有两层半楼高,挨着我门前的栏杆,叶子被几日来的雨水洗的干干净净,映出一种让人喜爱的绿色。
有一天下午,我拿上《瓦尔登湖》,坐在走廊,两腿搭在栏杆上,随手翻了一页,却恰好翻到了“寂寞”那一章节。呵呵,我心里轻笑着,抬起头恰好看到了那株绿树。
“你也很寂寞吧?你看你孤零零一颗长在这里,都没有人陪你。”我在心里对这颗树说。
雨水落下来,打在枝梢叶末,它不停的点头,放佛听懂了我说的话。
这样的日子过了六七天,快到收假的一天中午,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S发来的。
“我今天傍晚的飞机回来,你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不用啦,谢谢。”
“那我给你捎点吃的吧。”
“那等你回来还不都坏了。”
“我做坐的飞机啊,两个来小时就回来了。”
“那给我来一碗麻辣烫吧。”
到了下午,她又发短信来。
“你来机场接我吧。”
这是什么情况,我心想。难道她也学会了不问别人有没有空,上来就直接来一个祈使句这种招数?这如何推脱。
“我找不到路啊。” 我只能出此下策。
“哦,那算了,有机场大巴,直接到市区的广场,我坐公交回来好了,到了给你电话。”
这没想到下策也挺有效。
大约到了晚上10点的样子,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在楼下,让我下去。
“嘿,好久不见啊,玩的还开心吧。” 我问道。
“给,我给你带了瓷器口的陈麻花。”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给了我一包东西。我隐隐感觉情况有点不大对,但男人的第八感告诉我还是不问的好。
“恩,谢谢。”我想跟着说我先上去了,但觉得这也太不仗义,就道:“来,东西我来拿,我送你回去吧。刚好去你们楼下买点饮料。”
我们这一片宿舍的洗衣房,超市,打印店全在她们寝室楼下。
“不买点纸巾么?”
我一想,哦哟,貌似纸巾还真没了。“买呀,买一点。你怎么知道我还要买纸巾?”
“宅男废纸,宅女费电么,这你都不懂。”
“你好猥琐。”
她哈哈大笑。“我可是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上的好姑娘哟。”
下了几天的雨,夜里还颇有点儿凉。
我拿着她的一大包东西,慢悠悠地并肩走着。
“你会不会介意你将来的女朋友不是处吗?”她突然问。
这还真有点难回答。能有一个完整包装的固然好,但时代在变化,人们的观念也在变化,完整包装的到了我这个岁数的那可真是稀少。我突然想起了在贴吧里看到的一句话,就说了出来作为答复。
“二手房是能买的,但死过人的还是算了。”
她想了想,突然笑了,说好“好内涵哦。”
“那你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她接着问道。
这个我倒是好好想过,就告诉她:“只有两点期望,一、会做饭,二、不做梦。”
接着我又给她解释道:“会做饭的女生呢,大多细心、聪明,做饭的时候比如炒菜:加火候,大了容易焦,太小又给不上力,放调味品,多了味道很重甚至无法入口,少了又太淡,食之无味,久而久之她们会明白要不急不躁,不偏不倚,凡是要把握一个度的道理。而做人和做菜又有相通之处,虽然她们和别的女生也一样会发发脾气、闹小性子,但毕竟会很快能调整,遇到什么困难挫折也不会偏激行事。这对于我这种不擅哄人的人,能省我不少麻烦,还能饱得口福。”
“不做梦呢,不是说没有梦想,而是不做什么白日梦,暴发户梦,王子公主梦。”
“可是每个女生心里都有一个王子公主这类的梦啊!”她反驳道。
“所以我并不介意想找一个受过伤,梦已经醒了的女生。”我回答道
路途很近,说话间就到了她的楼下,我把她的东西给她,道过别之后便各行其事。
第二天中午,她约我一起吃饭,我说好。
吃饭时,她笑嘻嘻对我说:“我的公主梦已经醒了,可是我不会做饭。”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嘿嘿嘿的笑着不说话。
到了傍晚,她把我叫出来,一脸沉郁,说,“陪我去买醉吧。”
“你穿成这样怎么去买醉?”我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就打算调侃她几句。“怎么了嘛!”她看了看自己,白色薄衫,蓝色长裤,没什么不对啊。
“你穿这么严实,喝醉了我怎么好下手占便宜。”
“那我们就不回来了。”
“。。。。。。”我感觉这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继续调戏的心情了。“
”你怎么了。”我问道。
“我和他分手了。”
“又是每日一闹?”
“不,是真的。”
看她神情凝重,不像是在哄我,倒唤起了我四月份刚分手时那股悲伤劲儿,我记得那时在学校,刚分手的那个晚上,我神色恍惚,食不甘味。寝室的几个弟兄们见了察觉到不对,一句话也没多说,去抱了两箱啤酒上来,没人多问一句,只是挨着拿瓶子和我碰了一下,时至今日,每当我想起还是令我感动不已。
在这个时候的人是需要有人陪一陪,说说话,我明白这个情况。
“我带你去玩《三国杀》吧,喝酒什么的还是算了,就算伤心难过也别放纵自己。”我知道离学校不远处有一家桌游吧,而且她跟说过她会玩,就建议道。
“可是我不太熟啊。”
“那去网吧好吧,我陪你先在网上玩玩?”
假期的尾巴上,网吧人很多。
去的时候只有一台空机器,我就让她先玩着。等了蛮久,距她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终于有了空位,我就也坐下了。
“要我陪你玩么?”这时候她的一局牌局正在厮杀中,我走到她身后问她。
“我已经差不多能自己玩了,你想玩别的的话你就自己玩吧,不用管我。”
嘿,她倒是还挺善解人意,三国杀我玩太多,那几天正不怎么想玩,她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去玩两把DOTA。
如往常一样,还是炸弹人、白胡子、动物园的酱油选手。玩了几局之后大概到了十点,我听见S在说话。
我摘下耳机,听她用的是家乡话,一看,原来是在打电话。我也就没多听,戴上了耳机接着战斗,那一局我正选的是炸弹人,刚在天灾一塔旁边的小树林里埋了五颗雷,S走到我身后,点点我肩膀,说:“咱们回吧。”
我说“好。”
于是我在游戏里打了一行字:“寝室着火了。”
地精工程师离开了游戏
从我们去的那家网吧到寝室的路还蛮远,走的话要个三十来分钟。昏黄的路灯幽幽的照着,两旁路边的大树枝叶横生,竟长在了一起,灯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一个个斑驳的印记,风一吹,树叶摇晃,地上的印记也动来动去,乱作一团,就如同我此时的心情。
我心里不平,也就不想说话。
“对不起。”她的一句道歉打破了沉默。
既然人家都认错了,也又何必太小气,我想想,其实经过这么一会沉默,我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知道你还是很舍不得他嘛,对吧?”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珍惜他,我想他也很在乎你,不然不会知道你和我单独在外面就生这么大的气,对吧?”
“两个人在一起多不容易啊,我想找一个还找不到呢,他是犯过错,既然你选择了原谅,那你就心胸开阔点哇~!老是找他麻烦,他也一定会很烦,人一逆反,就算心里还喜欢你,但行动上对你也不会那么好了。”
她又点了点头。
接着的几天她俩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大清楚。那几天老师给我安排了很多任务,我忙的要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实验室写东西,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我是X。”
我心里一惊,这又是什么情况,这几天我可没惹你女朋友。上次他来邕城是问我要了号码,可我没存他的。
“哈哈,你好,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拜托你个事。”
“你说。”
“S说她浑身没力气,不想吃饭,我怕她是不是有病了,在那儿我又不认识别的什么人,我想拜托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哦,这样啊,没问题。”
挂掉电话后我接着给S拨了个电话。
“喂,你在干啥?”我问道。
“看电视啊。”
“你男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让我带你去看病。”
“我哪儿有什么病,他继续玩他的游戏我的病就好了。”
这尼玛上演的是哪一出,玩我呢?我想。转而一想原来是小两口在斗闷气。
于是我给X发了个短信:“S说她没病,就算有病也不用吃药,你就是最好的药。你多陪她说说话什么的她就好了,你可别跟她说是我跟你说这些的。”
X没有回复我,后来怎么样了我又不清楚了。
又过了几天,大约在十月十几号,有一天中午,S叫我一起吃饭。
我见到她时,她一脸苦相。
“我大姨妈还没来。”她见了面就对我说。
这是在对暗号吗?还是什么最新的问候语句?我心想。于是我模仿说道:
“恩,我大姨夫也没来。”
“哎呀,不是给你说笑的,我是说我的例假这都晚了10天了都还没来。”
“那你应该去看医生啊,这给我说有什么用。”
“你说会不会是怀了啊?”
“。。。。。我怎么知道。”
那顿饭吃的我极其郁闷,我还没动筷子,她就先哭了一场。
“这事儿你该跟你男朋友好好商量商量。”我说道。
“我跟他说了,他说怀了就去打了。”两行清泪,说着就流了下来,“呜呜,我讨厌他那个怂样,我还没说完,他就吓得要死,让我自己去打了。”
“他不飞过来陪你吗?”
她没说话,只是哭的更厉害了。
哭得差不多了,开始拿起筷子,边吃边哭。 哭还可以边吃着,这让我开了眼界。
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又开始专心的哭。
“喂,你别哭了,餐厅这么多人,你这么哭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虽然我们坐在一个角落里,但我还是感觉被人围观会很囧。
所谓百炼钢也有成绕指柔的时候。就算我是一块低合金高强度钢,但碰到女人流泪,还是软作一团。
这如何是好,我心想。劝劝她吧,
“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呸呸呸,这是个狗屁劝法啊。
果然,她哭的更厉害了。
于是我决定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来论述她哭的不必要性。
“别哭了!”
我用了一个祈使句,并且加重了一些语气,她一怔,暂时止住了哭声。
“这事情不是还没确定么!你急着哭什么?”我见还真有效果,就接着说,“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提心吊胆这不是很傻么?有个心理准备固然是必要的,但你也总不能老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吧,对吧?”
“嗯。”她听了后,用手抹了一下眼泪,点点头。
“万一要是真的有了,你陪我去医院吧。”她对我说。
“怎么可能?!”我一口回绝。
我受的教育以及我的内心告诉我,这是我无法接受和做到的事情,他们俩的事情把我一个围观群众扯上干嘛。
“又咋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她问道。
“还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见我好说话好使唤是不是?”她居然还问出这样的话,我有一点愤怒。“他作为一个男人,你的男朋友,他惹出来的事那就得他自己来摆平对吧?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应该能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一个大老爷们儿,想玩你的时候就坐飞机来了,出了事躲起来跟个孙子一样?!”我突然好鄙夷那男的。
她接着继续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所以我哭得是他那个怂样儿啊,呜呜。在朋友面前装的是个男人,在他妈面前乖得和猫一样,还不过来看我。”
这下可好,劝了半天白劝了,她还是哭个不停。我也就不理她了,自顾着吃饭。
过了几分钟,哭声间歇了。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骗他说有了,让他打钱过来,我们去大吃一顿。”她突然说道。然后抹净了泪水,吧唧吧唧的吃起饭来。
这又超越了我的常识,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我盯着她看了看,发现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那种打心底的认识。
她见我一脸诧异,就说:“哎呀你这个人,你不是说凡是要往好的方面想啊!”
这是什么鸟好的地方?我心想。
我无语,也就没再多说。
吃完饭,出了食堂,她对我说:“陪我去买验孕棒吧。”
“不去。”我转身要回宿舍。
“呜呜。”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自己去买吧,我陪你走过去,在楼下等你。”我见她一哭,又心软了。那药店在学校一栋楼的三楼上,在楼下等还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
我在楼下掏出手机继续看我的《笑傲江湖》,那会儿我已经看到田伯光上华山请令狐冲去见仪琳,令狐冲不肯而在思过崖上对打,要把令狐冲打服。令狐冲招架不住,就不停去山洞的石壁上学习新的剑招,每次出洞都会变厉害一些,田伯光虽然诧异,但也遵守约定没有踏入山洞一步。
妈的,什么狗屁男人,还不如田伯光有信义。我在心里唾弃道。
还没看到两行,她就下来了。
“好便宜哦。”她下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没有理她,示意我要往回走了。
她跟在我身后,走着走着,又开始哭了。
“有完没完?”我有点烦躁。
她啜泣了两下,说:“我好害怕。”
“你happy的时候怎么不怕了?”
她默不作声。
我送她到楼下,然后回寝室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有点儿困就上床睡午觉。
犹记得那天梦见自己捣鼓出来了一篇论文,正要发表,电话响了。
我在睡梦中被吵醒的话总有一股无名火要烧上心头,尤其是在这种关于论文的美梦中被吵醒就更难过了。开学虽说才2个月不到,我们同一个课题组的同一级的同学就已经整出来一篇要被SCI收录的论文了,虽说我的科研进度那时候还是个0(目前为0.1),但做做梦总是可以的吧。
朦胧睡眼看了一下,是S打来的。
“喂。。怎么了?”
“我没有中奖哦~~~哈哈哈哈”她笑的很开心。
“哦,拜拜。”我欲倒头再睡。
“哎,等等,下午去吃一顿庆祝一下啊~~!”
“庆祝个屁,没中奖十天都没反应说明你有病了,自己看病去。”
“哎呀没事,先吃了再说。”
“好好好,我继续睡了,拜拜。”
“拜拜。”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她坐在我对面,精神抖擞,面满喜悦,和中午的时候迥然不同。
“没事了就好。”我说。
“嗯。可吓死我了。”
“那个啥,骗他你就别骗了啊。”
“嘿,不用骗,他还有一千块钱在我这里呢。”她得意的说,“可惜马上要花完了。”
“他还给你生活费啊?”这倒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变化。
“不是啊,是有个同学要问我借1000,我没有就跟他拿了,拿来了我同学又不要了,就放在我这里,我想买吃的了就花一些,买衣服再花一点,不知不觉就没剩多少了。”
原来是这样,稍稍改观了的一点印象又掉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这里是风平浪静,至于他们那边是阳光明媚还是乌云密布我倒是毫不了解。
我的导师在德国旅居,明年才能回来,我都还没见过,一直是用邮件飞信遥控我们。硕士分为学术型的和专业型的,至于有啥区别官方的解释我也不大清楚,在我的理解看来:学术性的就是搞科研,发论文,骗奖金的;专业型的就是吹大牛,打酱油,去工厂糊弄土老板的。我是调剂来的,没有学术型的名额了,所以光荣的属于了后者。
我们这种酱油生有两个导师,校内一个,校外一个,校内的那个就是去了德国的,校外的是一个工厂的老总,他们是搞磁性材料的,整了些样品让我测了磁性,弄完了又让我给他们拍点电子显微照片。
有天晚上,我为了第二天的拍照在准备样品,就是磨金相,拿一块样品金属磨呀磨,磨到能当镜子照,再用丝绸之类的抛光,用腐蚀液腐蚀过后到显微镜下观察表面形态,正磨得起劲,有电话打来,我腾出一只手摸出电话一看,是S打来的。
“喂,啥事?”
“刚才X让我听他打飞机。”
啪嗒,我手一抖,手上的铁疙瘩顺着转动着的磨样机上的砂纸的一条切线就飞了出去
你们小两口的夜间私人情话跟我说干嘛。我心想。
“这。。。。。”我把这个“这”字拖了很长的音。
“哎呀,他喝醉了有点兴奋,但这不是主题,他说他妈妈是纸老虎,他要跟他妈摊牌,要娶我。”欣喜之情溢于言辞。
我倒是记起来她曾经说过,X的妈妈现在不大喜欢她,好像刚开始对她还蛮好,但因为有一天晚上,不知道X在和谁发短信,坐在家里的客厅里半夜了都不肯睡觉。他妈妈以为是S在和他聊,就一个电话打到S那里,让她别那么晚还发短信让她家的儿子不安歇。S觉得很委屈,挂完电话就跟X说了,X跑去跟他妈说让她别管那么多。至此,X的妈妈就待S不好了。
“哦,那好呀,他也要雄起了。”
“恩啊,嘿嘿,我们结婚了请你喝喜酒。”
“我可没钱送啊。”
“小气鬼,不要你的钱,随便喝。”
其实很多人挺反感“呵呵”的。贴吧逛多了你就会知道,很多人说“呵呵”其实是WQNMLGB的意思,但不怎么逛贴吧的人听到“呵呵”,也感觉好像是在被敷衍。
我刚才说“呵呵”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喝醉了才敢跟你说这个话的人,他醒了还能记得么?
生活令人向往之处就在于你没办法确切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也许一转路口,你就找到了你的幸福,也有可能遭遇了车祸。
果然到了第二天,S哭丧着脸跟我说:
“狗屁男人,醒了就不认账了,我该给他录下来。”
我微笑不语。
“你还笑!”
于是我开始放声大笑。
“呜呜。。。。”她唰的一下就哭了。“他说话不算,我同学给我说,还有人说我跟着他是贪图他们家的钱。呜呜。。。”
这尼玛的又开始了。
那天是一个好天气,万里无云,一如我的心情。
我们是在我早上下了课以后,在校园里的一个草坪上见的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他们的故事里搀和这么多,她喜欢找我说话诉苦,或许是他觉得我比较理性比较靠得住,而我也喜欢和她聊天是因为她比较开朗直率。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不同的是我可以直接跟他们的演员交流。
因为我心情好,所以我就笑了,再加上我觉得她很笨,就带些笑意看着她哭。
哭了一会儿,见我还在笑,怒道“你还笑!”
“你这么傻,我不笑行么?”
她脸上怒意愈甚。
所谓劝和不劝分,于是我打算说一个谎来骗她。
“我说你笨,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吗?他肯定是真心喜欢你的,喝醉了就说了实话嘛,醒了以后你想,他是个文艺青年,文艺青年讲究含蓄内敛,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不够雅致啊,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不承认罢了。”
这谎说的,啧啧。
她听了这话,果然不哭了。
“再说那些流言蜚语对你有影响吗?他们又不在你的生活圈子里,你管他们说什么?”说着我捡了一个小石头摆在草地上,用树枝在石头旁比划画了一个圈。
“你看,你是这个石头。”
“你才是石头!”她反驳道。
“哎呀,先别吵,我就举个例子,我画的圈就是你的交际范围。”边说我又边画了几组同心圆。“你在最中间,我画的那个半径最小圈圈就是你最亲密的人,比如你的爸爸啊,爷爷奶奶啊,男朋友之类的。稍微往外一点儿呢,那就是你比较好的朋友,比如你的闺蜜啊寝室室友啊,乱七八糟的,再往外那一圈就是你的普通朋友,比如你班上同学啊、老师啊、你以后的同时啊、我啊等等一系列。再往外那就是一些有什么一面之缘的人或者是些陌生人。有些好朋友不联系了,就从里圈滚到外圈去了,慢慢熟悉的朋友呢,就从外面溜到里面了,明白否?
她点点头。
“平常决定你的心情,你的幸福的人呢通常在最里面两圈。”我接着说,“而他们那些说流言蜚语的人呢。”我站起身走到两米外,蹲下开始画一个大大的圈,“他们在这里。所以你管他们说什么呢。”
她见我这么一说,仿佛突然明白了,脸色缓和下来,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才哭的那么使劲是不是很傻?”我问道。
额,搞定收工,起身准备去吃饭。
这是,她捡起一个树枝,在那个最内圈点了点,说:“你在这里。”
既然是谎言,就有被戳破的危险,而破的这样迅速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第二天的傍晚,太阳已经西斜,天边烧着些晚霞。
我从实验室出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去吃饭。
“陪我去走走吧。”她打电话给我,“我好难受。”
“难受去看非诚勿扰。”
“呜呜。。。。。”电话那边又哭了起来。
这尼玛是个林黛玉还是怎么回事。
“你骗我。”她说。
“啊?”我心里一惊。平生谎言无数,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
“你确定我骗了你?”我故作镇定。
“他要跟我分手,他根本没胆量跟她妈摊牌,呜呜。”
“是他跟你说分手啊?”
“嗯,呜呜。”
“好,那走吧,你想去哪儿转。” 我感觉这次貌似她俩真是悲剧了,因为一个天天被闹分手的人提出了分手,嘿。
“去北边农学院的地边上吧。”
“我先去吃个饭。”
“呜呜。。。。”
“好,好,走走走。”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算平静,我也不敢说什么,怕触动了她。万一在大路上哭了起来,我就只能装作不认识她默默走开了。
校园的北边有一大片是农学院的地盘,有农田,有池塘。
地广人稀,适合搞基。
我们走到比较靠近一个池塘的地方的时候,她指了指路边,说就在那里吧。
池塘里有鸭子在游水,池塘外边的地上上长满了绿绿的草。
我拿出纸巾给她在草地上铺了两层,让她坐好,然后在两米外的地方盘腿坐了下去。
“你不能坐近一点啊?!”
于是我向她那边挪了二十厘米。
“你就不能再近一点?”她有点儿怒。
按照狗血剧的剧情:
一、假如我是个暗恋她已久的人,现在趁她脆弱,难过,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时候,加上她并不讨厌我,花一点功夫,大事可成矣。如果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那肯定是自欺欺人,但我更愿意把她当成好哥们儿一样来看待,没什么遮拦,无所不谈。
二、如果我是一个猥琐的大叔,那此时也是推倒妹子的好时机,一番花言巧语,揽入怀中也并非不可能。
可惜人是不一样的。
“不能。”我说。
“为什么?”她有点儿气愤。
“再近一点会出事的,你慢慢哭,不着急,有什么想骂的想说的就尽管说,我在这坐着呢。”
我说的是我在这坐着呢,而并非是我在听着呢,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听。
她见我这么说了,就嘟囔了一句:“一点都不解风情。”
“我会解方程。”我答道。
莫说是一元二元,一次二次的方程,就是来点简单的一二阶微分方程我也会解,可解风情这玩意儿,一没公式,二没定理,更甚至连逻辑都不要,令我挠头。
我掏出手机,打开《笑傲江湖》,翻到向问天和令狐冲初入梅庄那里,这可是我最爱的一段,然后对她说:“你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哭啊,骂啊,什么都行,郁闷的时候呢就要发泄一下,说出来,骂几句心里就顺畅了。”
“没有状态。”
“那我给你提个头吧,怎么他要跟你分手啊?”
提完我便开始专心的看武侠。
她痴痴的望着一池的水,开始说为什么。
她说了些什么,那是一个谜,因为我都没听。
当我看到令狐冲和丹青生开始那一段精彩的论酒的时候,她开始哭了起来。
进入状态了,我心想。
我暂时揣起手机,说道:“哭啥啊? 男人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别哭了。”
我安慰男的的时候就把“男人”那两个字换成“女人”,效果颇好。
我想都这情况了还是劝分了好,就接着说:“你在这哭,说不定人家正在酒桌上胡吃海喝,说不定在网吧谈笑风生,说不定趴在谁身上气喘吁吁,你值么?”
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这话说的真是够狠,一连排比,尤其是最后这一个分句,饱含杀气。
她一听,身躯一震,果然相当有效,瞬间悲伤就转为了愤怒,
“对啊,臭男人,一点种都没有,听到我恐怕怀了就吓得跟孙子一样,呜呜,又不会照顾人,又是心脏病,又是扁平足走不了路,还说是带我去重庆玩,妈的在酒店待了几天,呜呜。。。。”
已经开始爆粗口,看来状态很不错,她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晚她从重庆回来我问她玩的怎么样,她不回答,原来是这情况。
她接着又继续说道:“还说要娶我,都是骗我的,呜呜,亏我还要考公务员想回去找他呢,我把我们要买房子的地方,还有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呜呜,。。”
说着开始拔地上的草,死男人,臭男人的骂着。
她这最后一句倒触动了我,想想以前我也和前女友构思过未来孩子的名字,把房子布置成什么模样,憧憬的那么一个梦,终究是化作了山岚野马,飘忽不见。
“狗屁公务员,我不考了,找工作去。”她突然说。
世上的颜色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么?世上的人也不是坏人就是好人么?
她这么走极端,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前也曾把自己想象的多伟大,为了女朋友的心愿可以为她去奋斗,这多半年下来回头一想那都是狗屁:你奋斗的有成绩了,还不是成就了自己?说是给别人奋斗,到头来还不过便宜的是自己罢了。
我是想让她在这骂几句出出气,然后冷静下来回去,最多郁闷个几天,接着该看书看书,该考试就接着考呗,虽说11月多的国考估计她是要打酱油,但练练手也不错啊。
“那你爸爸,爷爷奶奶你想过了么,他们不是都想让你考公务员考回去么?”我问道,“你为了那么一男的而忽略了你家人的期望是不是有点儿太自私?你自己能有个好的出路了该比什么都强吧?”
她沉默不语,忽而把手里拔的草往地上一扔,说道:
“嗯!我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上,让他们刮目相看!让他后悔一辈子。”
“对了,尊严来自于实力嘛。”
哭够了么?”我问道。
她点点头。
“够了咱就回,饿死了。”
此时天色已暮,想到食堂已经没饭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见我叹气,就说到:
“也勾起你的伤心回忆了么? 对不起。”
“哎,没事。”我抹了一把脸,故作沉痛的说道。
往回走的路不似去时那么沉闷,我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她有时也会搭两句话,心情略略好起来了。
我带她到一家饭馆随便吃了点粉,然后就送她回了寝室。
晚上我们又在QQ上聊了一些,我也就说了些和稀泥的话,说什么世界很缤纷,好男人多得是,你现在可以随便找,多好。
“也对哦,我现在想跟谁玩就跟玩,想调戏谁就调戏谁。”
“你终于开窍了。”便如哲人所述,空的杯子才能装进新的东西。
“小伙子,来给姐笑一个。”
她开始调戏人了,说明现在心情应该好了很多。
“我要好好看书,争取国考能考上。”
“你不是瞄准的省考么?”
“不,我要考国考,考到山东去。”她报了山东一个国税局的职位。
“哦,那你加油。”国考还是相当有难度,估计她也就是垫背的,最后还是得考省考,但我也总不能打击她。
“以后晚上你陪我去图书馆看书吧。”
“可是我习惯在教室里看。”
“图书馆条件好啊,安静又有漂亮妹子。”
这第一条无关紧要,第二条的最后四个字倒有点儿吸引我。
“好,我可以隔三差五的陪你去看看。”
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在QQ聊天框中写到:
“我要给他还钱。”
“还钱?还什么钱?”我有点莫名其妙。
“那一千块钱啊。”我突然记起应该是放在她那里的被她花完的一千块。
“这。。。你们又不是小孩过家家,分手了还钱扔东西啊?”
“东西我已经都扔了,他买的衣服娃娃什么的全扔了,我明天就给他还钱,以后再也不要见他。”
我表示无语,人和你好了一年多,彼时你们那么亲密,给女朋友点钱花这不很正常,这感情又不是钱买的,他家又不缺钱,再说是个男人怎么会要你还钱呢?这么偏激干吗。
我打算劝劝他,正在想措辞,她又说道:
“我好累,想去洗澡睡觉了,晚安。”
“哦,好,晚安。”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上课,快放学的时候她发短信来说有事叫我去金融楼的银行那里找她。
我下了课往银行那边走去,看到她时她正在拨弄手机,待我走近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见我来了后,说:
“他把账号发过来了,我现在就去给他还钱。可是我爸给我打了一些还不够啊,能不能借我点。”
这尼玛的,如果说按给10分给X打分的话,他在我心目中目前是-5分。什么狗屁玩意,还真要她还钱。哎,转而想想,那钱也是人一分一分挣的,欠钱还钱呗,随他们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拿出银行卡,准备去取一点拿给她,
“要多少?”我问道。
恰在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是她亲生妈妈打来的,说也给她打了些钱。
现在她每月的生活费,她的亲生父母每人支付一些。
接完电话她对我说:“你不用取了,我这里够了。”
“那你不是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我问道,这尼玛把钱全弄出去了,吃饭倒成了问题。
她怔怔的不说话。
“哎,算了,跟我混吧,你吃少一点,请你吃几天饭还是请得起的。”
“你饭卡里的钱还能管几天?”我问道。
“半天。”
“。。。。。。”我很无语。
“你干嘛这表情,我每次只充20块钱啊,我又不喜欢在学校食堂吃饭。好难吃的。”
“好吧,那你明天中午开始跟我混吧。”
翌日午时,我们在饭堂见了面,她对我说:
“分手有分手的好处呀,好多人关心我哦。”
我心想,那帮备胎们可能得知此消息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好事嘛,你要对得起他们的关心啊。”
我的言下之意是备胎们大多很善良,有的甚至善良到有些愚蠢,明知道不可能还流着口水憨憨的等着,如果你不打算给他们机会,就不要玩弄他们的感情。
她使劲点点头。
到了下午,她发短信来说:“下午学长请我吃饭,你不用等我了哈。”
学长?我心想应该就是那个拿了小本子记录她说话的可怜娃吧。
“是以前那个陪你泡图书馆的学长?”我问她。
“是啊。”
“他不是上班了么?”
“他知道我分手了就坐大巴来看我了。”
“哦,那好。”
到了晚上,她在QQ上对我说:
“学长好体贴人哦。下午吃饭他不停地给我夹菜,吃晚饭我们去街上转了转,他都很在意的把我让在人行道内侧,哪像你每次都把我让在外侧。”
我自从被前女友教训过之后,我就明白这个细节了,可如今我逆反了,加上我又不追她,所以每次我都故意走在里侧。
“那你就从了他吧。”我调侃道。
“可是他让的好明显。”
“哈哈,那可能是让你在意他。我倒觉得这学长不错哦。”
“呸。我去洗澡睡觉了,拜拜。”
又隔了一天的中午,她说别的学院的一个男生邀请她吃烤肉,那男生班上组织班级活动,在公园里烧烤,她就也跟着去了。
之后的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我都会去她楼下等她,吃完之后就各奔东西,偶尔也在下午去逛逛街,买点刮刮乐什么的,累计买了30多的刮刮乐,也一共中了30块,算算就是浪费了些印彩票的纸。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光棍节,那天中午她对我说,有人请她晚上去看《失恋三十三天》,我说好,让她注意安全。
那一晚,我玩着游戏也感觉颇为无聊,就背上书包去我常去的教室自习了一晚。
平时还颇有些拥挤的教室,那天居然有些空空荡荡,我买了一杯绿茶,头一次没有喝完。
而后的日子便还是如此,单调而平淡。
多年后,当我垂垂老矣,腿脚不便,齿落发白而躺在摇椅上回首往事的时候,我必定会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
那是一个晴朗的晚上,夜风习习,11月多的邕城,不冷亦不热。
晚上八点左右,我正在实验室学熔炼样品,机器轰隆,要先抽真空,我则站在机器旁耐心的等着。
手机突然响起,我摸出来一看,是S打来的。
“喂,怎么了又?”
“我心里好乱,陪我去操场走走吧。”她声音疲惫。
“不行啊,我在做实验,走不开。”我答道。
“哦,那算了。”她言语中很失望的样子。
“有啥事你发短信说,我抽空给你回。”这又激起了我的怜悯之情。
“好嘛。”
过了一会儿,她发短信来,上面写道:“我想消失。”
“消失?消失在谁的世界中吗?”我回复到。
“某人。”
“某人是谁?”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就是那些对我有企图的人。”
“哈哈,那岂不是有一大串。”我打趣道。
“嗯。我要注销了人人,卸载了QQ,换了电话号码,让他们都找不到。”
我准备打字劝他不要那么偏激,突然手机又有短信来了。
“除了你。”上面写着三个字
如果说我之前的心跳是“砰砰砰砰砰”,那么在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变成了,“砰砰 砰砰”。
换句话说就是跳漏了一拍。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吴奇隆的《转弯》中有一句歌词说:天在晃,路在转,心在心动时受了伤。
我害怕受伤,故而也一直压抑着自己,提醒着自己不要动心并且也一直做得很好。
而此刻,它却突然动了。
如果一个人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心,那便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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