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伪)青龙偃月刀多重后来杀鸡boss变成真(真)青

兵谋演义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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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许杨和李羽纠缠的时候,在洛阳自称皇帝的董良也没有闲着,派张炬为大将领军二十万前去攻打西凉,双方在狄道大战一场。  西凉多是羌族,民风彪悍善用长枪,张炬远道出征与西凉战神姜歩大战一百多个回合,最后一招险胜,姜华拨马败阵,张炬军一阵冲杀,将西凉兵冲散。  西平、武威等地被董良军占领,西凉落入董良之手,而姜华携带残兵败将投奔益州刺史俞岁林。  俞岁林见姜华来投,倒是大喜过望,大晋常年的朝纲紊乱,对南中等地的管理已经基本丧失,如今南蛮王突金扎在永昌、云南等地起兵眼看就要占领建宁。  若是建宁一丢,南蛮垂涎天府之国已久,必然会攻打益州,俞岁林只能出兵建宁,全力对抗南蛮。  另外在东北方向,幽、冀、并、青四州大战一触即发。  李羽对豫州虎视眈眈与康乐早晚必有一战。  如今天下相对平静的只有扬州、交州二地,只有零星的战火,但是一股势力就在这点战火中悄然崛起,而许杨的大师兄段阁禹正是这股势力的军师。  天下间战乱频发,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流民问题,很多百姓在战乱中失去了家园,不得已只能四处流浪,寻找一口吃食,这些流民的社会地位是非常低下的,流民造反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很多地方都拒绝流民的进入。  当今天下大乱,到处都已经打成一锅粥,襄阳却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自从许杨夺了襄阳短短半年之内已经动了三次刀兵,如今临近年关,许杨原本想要占领江夏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先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在许杨的命令下招贤馆已经统计出襄阳、江陵两地的人口约有二十五万人,其中还包含了许杨的五万兵士。  除去老人、妇女可以应征入伍的大约还有三万人左右,连年战乱已经将能够入伍的青壮年征用得差不多。  人口减少尤其是青壮年劳力的减少造成了大面积田地荒芜。  许杨桌案上正放着一份关于屯田制的建议报告。  这个建议是由杨伦主导,数十名儒生共同完善。  建议许杨收回荒废农田,招募流民,制造下发农具让军队与流民一起开垦农田,五十人为一小屯,一百人为一大屯,农忙的时候帮助生产,农闲的时候进行训练,由军队收取六成作为赋税,剩下的四成则是作为流民自己的收成。  一来可以有效的解决流民问题,二来也可以有效的利用田地增加粮食产量,一定程度上减少普通百姓的赋税,最大的作用还可以增加人口。  争夺天下不是几年就能完成了的,需要十几年或者是几十年的时间,这时候新生的人口,均可以达到入伍的标准。  许杨没有太多的犹豫,询问过杨伦具体实施的细节,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下令实施屯田制,每座城里只留下一万固定士兵,其余的派遣到周边各地实行屯田。  如今即将临近年关,襄阳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许杨自从建了招贤馆之后,在政务方面轻松了许多,尤其是杨伦在处理政务方面竟然非常老道,帮了许杨不少的忙。  ……  这一日早上起来,许杨正披着外衣,在院子里看雪,就听到耳后传来小蝶的声音。  “相公,今天怎么有雅兴在此观雪。”  许杨转头看去,小蝶今天穿了一间淡红色的衣服,披着红色狐狸尾巴做成的披风,小脸蛋让微风冻得红扑扑的,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更加靓丽。  许杨牵过小蝶的手,一起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压出了几只脚印。  “自从起兵以来,一直忙碌,好久都没有如此这般的悠闲。”许杨抬头仰望着雪白的天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小蝶清楚,许杨每到逢年过节都会挂欠王先生,只是他不愿再去提起。  “放心吧,我已经把老夫人的年货安排妥当。”  许杨没有说话,而是将小蝶温柔抱在怀里。  “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一起出去街上走走,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陪你逛过街了。”许杨突然提议道。  “好啊。”小蝶的美目闪过一丝兴奋。  自从跟随许杨以来,小蝶的生活大多以许杨为中心,诺大的太守府基本都是小蝶与许杨的母亲李氏在打理,很少有自己的时间。  许杨带着小蝶,领着几个随从来到了襄阳街上。  临近年关,襄阳城里的人流量比平时要多上不少,贩夫走卒也很多,这些人年纪大都在三十多岁往上,脸上多有菜色,看样子生活得并不是很好。  许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百姓愿意出来劳作,却食不果腹,世道如此艰难,能够活着已经不易。”  “相公,你看哪里在吵什么?”小蝶指着一群人围观的方向望去。  许杨原本不想去管,却听到里面人群里面喊道:“军爷,求你绕了我吧。”  许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直以来,许杨都将军队的管理作为头等大事,王先生所作的军令一直沿用至今,在斩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刺头之后,军队里还没有谁敢如此大胆包天。  许杨冲几个亲兵示意,分开人墙,看到一名年约五询的老人,在跪在地上,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高坐马上,周围跟着几个亲兵。  老人身后跪着一名少女,年纪大约有十五六岁,身材凹凸有致,是一个小美人胚子,正躲在老人的身后,两只眼睛已经含满了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这种事情在乱世当中已经是习以为常的画面,若放在以前许杨也懒得去管,不过现在许杨的身份不同,做点这样的事情锄强扶弱的事情,有助于自己提高名望。  “老人家,快快请起。”许杨亲自上前扶起老人。  老人抬头迷茫的看着许杨,眼前的年轻人穿着华丽,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看样子不是普通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坐在马上的年轻人眼睛一瞪,手上的马鞭‘唰’的就往许杨的身上招呼,许杨身边的亲兵不是吃干饭的,能在许杨身边当差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一名亲兵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抓住马鞭,望向许杨,只见许杨冷漠的点点头,亲兵一把将少年给拽了下来。
  那名被拽下来的年轻人暴怒,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气急败坏的对身边亲兵喊道:“愣着干什么,快给打!”  这些亲兵也不是傻子,在看清楚许杨后已然想起眼前之人是谁,慌慌张张的跪倒在地上,略带颤音的道:“主公饶命。”  能让这些士卒喊主公的,整个襄阳城里就只有一个人。  这时候年轻人才意识到自己得罪的是襄阳城里的土皇帝,襄阳太守许杨。  许杨一指年轻人问道:“此人是谁?”  年轻人身边的亲兵转头望了年轻人一眼,说道:“此人是杨伦大人的公子杨霆。”  杨霆已经呆若木鸡,两眼木然的看着许杨,忽然‘咚’的跪在地上,完全失去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态度,居然‘哇’的哭了出来。  杨霆从小就生在富贵人家,过着比普通人优越生活,外表嚣张跋扈,内心则是毫无主见。  父亲杨伦在许杨手下当差以后,杨霆为了耍威风,死活要几名士卒作为杨霆的护卫,杨伦原本不答应的,后来经不住这个宝贝儿子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本来就嚣张跋扈的杨霆更加猖狂。  杨伦在杨霆面前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位年轻的太守极其厉害,极其善于兵法心计,要杨霆多向许杨学习,不过在杨霆看来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就当了太守,多半是运气的成分,心里总是有那么几分不服气。  可是如今看到许杨看自己的眼神,里面充满冰冷、无情,仿佛在看一只蚂蚁一般看着自己,杨霆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生死全都捏在别人的手里。  许杨根本不打算去过问事情的经过,他要做的是成全百姓眼里的对错,今天不管是谁的儿子,让自己碰到了只能算他倒霉。  如果只是欺压百姓这点小事许杨并不想杀杨霆,最多只是惩罚一下,杀了杨霆势必会得罪杨伦,襄阳城里还有很多政务需要杨伦处理。  让许杨眼神如此冰冷的真正原因是杨伦这些大臣竟然有权利调动士兵!这些士兵不是杨伦的私兵,他竟然能够随意调动,而且还让士卒给他儿子当保镖。  虽然只是几个兵士,但是竟敢私自调到,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整个襄阳的士兵还不成他杨家的了。  这才是许杨必须要杀杨霆理由,只有杀鸡儆猴牢牢的抓住兵权,方能坐稳现在的位置。  “将杨霆押入大牢,三天后菜市口斩首示众,让百姓们看看,无论是谁,但凡欺压百姓定斩不饶。”  周围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称颂许杨英明。  许杨只是简单的应付了几句,安排一名亲兵将老人和小女孩送回去,并且把几两碎银给送老人,表示慰问。  许杨也没有继续逛街的兴趣,阴沉着脸回到太守府,立即派人将许屠、赵苍、公孙允召回襄阳。  不多时就有小校前来禀报杨伦求见,许杨现在等的就是杨伦。  刚一进去,杨伦就看到许杨面色冰冷,眯着个眼睛看着自己,杨伦没有替儿子求情,反而一上来就急忙请罪。  “主公,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犬子无德,欺压百姓,我亦有过失,请主公一并责罚。”  许杨轻笑了一声,也不让杨伦起身,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杨伦,直到把杨伦看得后背发凉,许杨才慢悠悠的道。  “你儿子没有多大的罪,你的罪,你儿子已经替你扛了,我只希望你心里能够明白。”  杨伦的冷汗沿着鬓角慢慢的流了下来,原本想着自己儿子犯得不过是一点小事,才故意那话去激许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杨霆,现在看来许杨所在意的并不是杨霆欺压百姓的事情。  杨伦猛然想起来,自己儿子跟着的几个亲兵,军队一直是许杨的禁区,杨伦利用职务的便利,没少给自己在襄阳的生意捞好处,许杨看在眼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许杨都不会去管,这次涉及到军队,就触及到了许杨的底线。  肯定是自己和守城官副将要了几个亲兵的事情让许杨动怒。  “主公在下知罪了!”杨伦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城府之深,远远的超过了杨伦的想象。  “念在你主持屯田制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一次,若有下次……”许杨只把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许杨相信以杨伦的聪明,应该能听出剩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去告诉襄阳所有大小官吏,三天后去菜市口看杨霆斩首,任何人都必须到场。”许杨的话字字如刀的扎在杨伦的心上。  “属下明白了。”  杨伦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退了出去。  杀其子还用其父。  许杨有自信杨伦不会有二心,自始至终许杨都清楚杨伦是一个聪明人,只是杨伦当了太多年的商人,如今掌权开始得意忘形起来,现在许杨让杨伦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能给你的,就能够要回来,并且还得加上利息。  三天以后,许屠等驻守江陵的江陵全数赶回襄阳,刚进城门就直接被兵士请到了菜市口,去看杨霆斩首。  这次的斩首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场围观的官吏比平民还要多。  太阳就快升到头顶,许杨亲自监斩,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一只令牌往地上一丢,一个‘斩’字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跪在台子上的杨霆冲着杨伦哭喊:“爹,救救我呀,爹。”  杨伦只是歪过脸去,老泪纵横,却不敢再说只言片语去搭救杨霆。  刽子手将杨霆身后的令牌一丢,喝了一口烈酒喷在寒光闪闪的大刀上。  ‘唰’刀很快,杨霆没有感到多大的痛苦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上,作为许杨整顿、警告所以官吏的祭品。  处斩完杨霆,许杨头也不回的离开菜市口,下令文武官员全都到太守府议事。  百姓们在斩台下举着馒头,等着杨霆的血留下来,据说吃这种带血的馒头能够治疗肺痨,不过多为无稽之谈。  杨伦早已经安排好了鞋匠,将杨霆脑袋和身子缝在一起,至少下葬的时候能落得个全尸。  而所有的文武每个人都心揣不安。  先看宰人了再去议事,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而且杀的还是杨伦的儿子,并且要杨伦亲自通知所有文武前来监斩。  每个人心里都笼罩了一块乌云,只怕是会要有大事情发生。  就连五大三粗的许屠都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劲,许杨急令把自己三人召来,上来给自己来了一出杀人的戏,显然是要给所有的文武一个下马威。
  众人心中各自怀揣不安的来到太守府。  在议事厅内,四名刀斧手身穿红袍,怀抱大斧分列两旁,议事厅内赫然多出一种肃杀之气。  许杨高坐书案当中,身后的屏风一只神兽狻猊,圆目、仰鼻,愤髯吐舌,大口见齿。  今天许杨特意穿了一身白色鱼鳞铠甲,这套铠甲是许杨新打造的,身上全都是鱼鳞状鳞片覆盖。  头上戴着一定吞天头盔,两根白羽高高竖起,手上是一对鹿纹护手,脚踏虎头靴,威风凛凛,目中如有精光,扫视案下众人。  众文武看到眼前的架势,更是猜想到恐怕有事,小心翼翼的上前见礼。  许杨面对众人淡淡的道:“诸位可知道坐下之地,是多少将士用鲜血换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许杨此话所谓何意,又不敢贸然接话,心中都怀揣不安。  “诸位既然不说,那我就替你们说,攻打襄阳一共死伤了三千五百多人,这些人有萧县起兵的老兵,亦有襄阳城里起义的将士。”  “如今将士们的鲜血尚未流干,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地方就有人开始疏忽怠慢,你们当我全然不知吗?”  许杨说道此处,用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目视众人。  大多数文武都不敢接着许杨的目光,纷纷地下头来,尤其是杨伦更是无地自容。  “如今没有我的虎符、军令,有的人竟然敢擅自调动士卒,你们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大!”  许杨目光直直的盯着在场的一名将官,语气不善的道。  “守城官副将吴雍何在?!”  台下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打着颤子,慢慢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此人从萧县起兵就一直跟随许杨,在几次战斗中都立了些功劳,方才有今天守城官副将的位置,若是论起关系来与许杨家族还有一点沾亲带故。  “末…将在。”吴雍的声音已经带着颤抖。  “你可知罪?”许杨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寒冬腊月的天气,吴雍的冷汗沿着额头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即使在战场上吴雍都没有感觉如此害怕过。  许杨看吴雍在台下抖了半天,却蹦不出一个字来,眉头一皱,轻轻的一挥手两旁的刀斧手立即上前将吴雍拿下。  “推出去斩了!”许杨的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门外的腊月寒风,将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冻结到了冰点。  这时吴雍才反应过来,哭喊着大声求饶,不过在许杨的耳里丝毫没有作用,只是让原本就已经冰冷的议事厅众将虚寒若惊。  两旁的刀斧手将吴雍压到门外,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整个太守府瞬间安静得像是一座空屋,只听见耳旁呼啸而过的寒风。  许杨大有深意的看了黄文俊一眼,吓得黄文俊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因为吴雍正是黄文俊的部下,自己的部下犯下如此之罪,黄文俊也是难辞其咎,只是许杨没说出来,而是用眼神给了黄文俊一个警告。  刀斧手提着吴雍的人头上前给许杨查验,许杨点点头,挥手让刀斧手尽数退出议事厅,这时候议事厅里的文武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是不会再杀人了。  不过许杨的脸色依旧阴沉。  “许屠。”这两个字许杨说得缓慢而有力。  这可是许杨手下第一号大将,也是许杨最为信任之人,众人一看这是要拿许屠开刀的节奏,既然许屠都逃不过,余下之人更是心惊胆战。  许屠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是逃不过,急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我命你主管江陵之事,你却整日的花天酒地,不管军务、政务当起了甩手掌柜,天香阁的酒就那么好喝?!”  许屠一听此话,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在许杨炯炯目光之下,许屠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他没想到许杨竟然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眼线,许屠的身心此时彷如坠入冰窖。  自己堂弟许杨已经不再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主公许杨。  “既然你不愿理事,就留在我身边吧。”许杨缓和了一下语气对许屠说道。  许屠现在只觉得自己犹如赤身裸体的被许杨看了个透彻,那里还敢拒绝,声音略带哽咽的道:“末将…遵命。”  看到堂哥如此,许杨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兄弟两人曾在虎牢关下一起大战张炬,曾在万马军中,许屠舍生忘死保护自己,只是许杨现在不能再有半点柔情,恩师走了,如今自己必须狠起心肠,才能挑起这根大梁。  眼泪几乎快要溢道眼角,许杨转过身去,强行忍住。  “公孙允!”  公孙允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其实公孙允觉得自己将江陵的政务处理得不错,也没有什么纰漏,怎么会点到自己。  “你可知我之志向?”许杨对公孙允问道。  “主公之志,乃是扶大厦于将倾,救百姓于水火。”公孙允回答道。  许杨点点头,继续目光直视公孙允:。  “你既知我志向,就该懂得完成我愿绝非一人之力可行,自从你管理江陵内政以来,多是独断专行,对于招贤馆儒生意见不闻不问,完全没有想过挖掘、培养人才,你之罪其罪在心。”  许杨之言令公孙允无地自容,他自持才高,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公孙允的法眼,对于招贤馆儒生的意见,公孙允大多嗤之以鼻。  并且在建立招贤馆的时候公孙允还发过不少牢骚,看样子应该全都传到了许杨的耳里。  公孙允面带羞愧低声答道。  “在下无德,耽误主公霸业,还请主公赐罪。”  许杨摇摇头叹气道。  “你们均是我的股肱之臣,盼望诸位能与我一同齐心协力共同重整寰宇,待到天下太平之日,再与诸君共享太平盛世。”  诸位将领纷纷起身拜服于地,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等愿意追随主公,平定天下,共享太平盛世。”  许杨今日将自己的帐下的第一武将、第一谋士,全都拿出一顿开涮,指名道姓的提成来狠批一顿,尤其是许屠直接从江陵太守降至许杨的贴身侍卫。
  在议事厅里的众人心怀不安的各自散去。  许杨单独将许屠给留了下来,吩咐小蝶在后堂设宴招待许屠。  现在许屠的情绪很低落,埋着个头跟在许杨的身后,脚步显得很落寞。  来到饭厅,许杨亲自给许屠满上一杯。  语重心长的对许屠说道。  “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在江陵你几乎都没有处理过军务、政务,但是你却占了一个太守的位置,长此以往你这个太守的权利不但会被架空,实际执政之人也会因为谋其政而不得其位,对我心生不满,万一起兵谋反,那时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许屠对许杨的话一知半解,似乎许杨是为了自己好。  虽然不太明白许杨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许杨愿意将他留下来单独解释,也让许屠的心情好了几分。  “江陵如今政务基本由公孙允执掌,而军务大多由赵苍管理,此二人一文一武倒也相得益彰,你就不必再去江陵掺和了,留在襄阳常伴我左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经让小蝶托媒婆去给你找一房媳妇,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你堂堂一个将军,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即使别人不说,万一把身体弄坏了,你准备怎么打仗?”  “是,主公说得不错,我再也不敢去了。”  许屠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把头都差点埋了桌子底下,自从王先生上次尽屠满花楼之后,许屠就再也不敢去襄阳任何一处烟花之地,随着王先生仙逝,许屠又在江陵,天高皇帝远的,心里又按耐不住。  见到许屠似乎明白了自己用心,许杨端起酒杯,浅浅的泯了一口,忽然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许屠没想到许杨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杨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恩师仙逝,我尚还年轻,如今襄阳、江陵两地光是官吏便不下二百余人,带兵将领多达数十人,我们许家不可能再像萧县那时统管所有军队,若是依旧认人唯亲,那时便是我们许家的末日。”  许屠似乎有点明白了,冲许杨点点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怪我为何监视于你,并非是我对你不信任,而是现在刚刚立足,就有官吏互通款曲,官官相护,甚至把手都伸到军队当中,以前我是无人可用,所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招贤馆已经开始步入正轨是时候该整顿官吏。”许杨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这些话许杨完全可以不必与许屠细说,只是许杨觉得自己不能真正的成为孤家寡人,不管许屠能明白多少,至少许杨告诉了他,将身边能够信任的人给留了下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深夜,许屠早已经习惯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已然醉了。  许杨此刻也微微有些醉意,命下人扶许屠去房间睡下。  站在房廊之下,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天上的明月。  小蝶见许杨看得出神,慢慢走过来,轻轻地为许杨加了一件衣衫。  此时天上的月色明亮,淡淡星点环绕四周,成众星拱月之势。  许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  “皓月之光,众星难明。”  小蝶也不太明白许杨这句感叹到底是什么意思,自从几天前许杨回来,心情一直都很郁闷,时不时地望着一处常思。  小蝶是个妇道人家,也没能完全明白许杨的心思,只是看出来许杨这段时间很苦恼。  小蝶轻轻的靠着许杨后背,用身体告诉许杨,无论你在干什么,即使我不明白,但是我永远都会在背后支持着你。  许杨微笑着拍了拍小蝶,站在房廊下面,许杨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享受到如此的温情。  自从起兵以来多是在杀伐中渡过,即使不去征战,也是在为政事缠身,这种普普通通的温存,对于现在的许杨反倒是变成了一种奢侈。  他也有想过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对与不对,是不是还要继续走下去,即使没有自己,天下也终将会一统。  也许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只是每每想到这里许杨便不敢再想下去,若是放在太平盛世,这种日子也是许杨向往的生活,当今正处乱世,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仿天地之德以爱人,效圣贤之志以成业,方能不辜负这堂堂的七尺男儿之躯。  只是其中的辛酸苦辣,唯有自己知道。  次日清晨,在太守府议事厅内,诸多文武全都站立两旁。  许杨高坐正中,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令招贤馆新拟法度,务必要涵盖各行各业,管制所有大小官吏,其中要明文规定,若有不得军令善自调动士卒者斩,官官相护、勾结者斩,其余法度在招贤馆拟定之后,层层上报审批,最终交于我来决定。”  许杨的话一说完,周围的人全都四目相对,没想到许杨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现在荆州所用法典大多沿袭大晋律,大晋腐败多年,其律法早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对百姓各种苛捐杂税,对官吏各种特权方便。  到了乱世之后,更是认兵不认法,老百姓的生活安全根本得不到一点保障,许杨此次借整顿官吏之机,大修律法,让襄阳百姓生活财产能够得到官府的保障。  正是为民服务,收买民心的大好机会,一旦百姓死心塌地归附,即使李羽领大军来攻,在数十万百姓的帮助之下,许杨相信李羽也不见得就能轻易的夺下襄阳。  还有一点就是即使有人生出二心,举兵造反,将士和百姓们也不会轻易响应。  在场的有几个聪明人已经看出来了,许杨志在天下并非只是嘴上说说,从屯田制壮到制定新的律法,许杨所制定的并非只为一城一池,而是为夺取天下做准备。  公孙允此时的心情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许杨,确实有一统天下之心,并且拥着这个能力,在其手下自己能够大展才华。  忧的是自己的这个主公似乎有点太过厉害,自己的才华似乎有点不够,在公孙允看来自己就像是古时候的管仲、乐毅,想凭一己之力,帮助主公成就霸业。  对于其他人公孙允大多不屑一顾,如今看到许杨大展拳脚,明白自己如果在继续这样恃才傲物,小肚鸡肠,早晚会被自己的主公抛弃。
  许杨下令修改律法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在襄阳、江陵两地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杨原本以为百姓们会但箪食壶浆的欢迎,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如今在太守府和招贤馆门前已经挤满了起来抗议的百姓。  这些百姓或老或幼,成群结队的堵在门口哭嚎。  许杨刚一出门,百姓立马就跪下,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嚎,哀求许杨千万不要修改律法,走到哪里都有一帮百姓跟着。  许杨已经派人多次向百姓解释,此次修改律法多是为百姓着想,只是这些百姓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雷打不动的守在门口。  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许杨是杀也杀不得,赶又赶不走,恨得许杨牙根直痒。  许杨心里清楚,门口的百姓分明就是受人指使,前来给自己施压。  原本以为自己当上了太守,手握兵权,修改律法是水到渠成之事。  律法尚未制定,就已经引来如此多的百姓在门口聚众闹事,再继续下去势必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许杨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对身边亲兵传令道。  “将公孙先生等人召集到太守府。”  “是。”亲兵接令,正要退下,许杨把亲兵叫住又补充了一句:“让他们从后门进来。”  不多时,几名主要将领、谋士从太守府后门,像小偷一样偷摸着进入议事厅。  许杨已经在议事厅里,来回走动多时,见到几人前来,眉头才稍稍舒展,吩咐几位入座之后,开口说道。  “诸位,修改律法之事,刚一传出就引起如此之大的反弹,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石方宇听许杨问起欲言又止,最终在心里挣扎一番之后开口说道。  “主公,这些百姓都是受士族指使行事,那些士族也曾找过末将,要末将给主公施压,停止修改律法,只是末将没有答应。”  许杨的心里已经猜到几分,经石方宇一说,果然是士族所为。  士族在乱世当中是一个非常团结的集体,想要成为士族并是不说富商巨贾、土地财主就能够成为士族。  其祖上还必须做过官,而且还得是大官,或者是王侯将相的子孙才有资格成为士族。  士族的利用官职提拔学生,很多有权势之人都与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士族势力盘根交错,上到封疆大吏,下到鸡鸣狗盗,都有士族的势力参与其间,许杨收编的军士当中,不少的将官都与士族有着关系,甚至有些人直接就是士族子弟,石方宇便是其中代表。  此次修改律法受害团体首当其冲的就是士族阶层,指使百姓在太守府与招贤馆堵门,只是最为开始的简单方法。  许杨默不作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开口说道:“诸位有何应对之策尽管讲来,但说无妨。”  石方宇咬着嘴唇,如今他是两头为难。  在士族面前,石方宇是襄阳土生土长之人,又是士族子弟,明白这些士族联合起来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在许杨面前他是降将,虽然立了不少功劳,但是与许屠、黄文俊比起来还略逊一筹。  在犹豫之中,石方宇小心翼翼的道。  “主公刚刚入主襄阳半年,时间尚短,不如暂且忍让一时,待将襄阳彻底稳定下来,再行修改律法之事,尚也不迟。”  在石方宇说完此话之后,杨伦也上前附和认为现在不宜触动士族利益修改律法。  许杨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但是面上依旧保持主公该有的风度,只是不置可否,士族阶层已经完成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蛀虫,不断的腐蚀着这个国家,一旦稍稍触碰其利益,便会引起阵阵牙痛,为了能够得到一时的缓解,只能先去不碰这只巨大的蛀虫。  “公孙先生可有何高见?”许杨走到公孙允面前低头问道。  “主公高见不敢说,只是依照在下愚见,可以向士族公布,适度调整律法尺度,维护士族的利益,这样修改律法之事就能顺利进行。”  许杨可叹恩师不在,若是王先生在此,听到公孙允的话,只怕会气得跳起来给公孙允几个耳光。  一直在屏风旁站立的许屠满脸怒气,‘咵咵’几步踩得地板直响。  怒目圆瞪几人:“你们几个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要主公向士族妥协?!”  许杨挥手将许屠止住:“不得无礼,众位也是在为我考虑,我有话在先,无论什么意见,旦说无妨。”  许屠愤恨的看了几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退回原位。  赵苍因为其叔叔的关系,算是半个士族,对于士族的力量多少有些了解,如今的襄阳和江陵一旦彻底脱离士族,就会完全失去运转,甚至会产生民变、兵变。  对许杨建议还是采取怀柔政策,先暂时稳住士族,等局势稳定下来,在慢慢商讨修改律法之事。  而黄文俊则是在一旁抓耳挠腮,对于士族阶层他完全都不了解,平时处理之事多为军务,整场下来一句话也插不上去。  许杨听所有人说完,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明自己是什么态度。  “今天之事,暂时议不出什么结果,诸位请先回去,容我三思之后再议。”许杨下了逐客令,众人全都起身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许杨派亲兵秘密请公孙允和黄文俊再次来到太守府。  许杨眉头紧锁,今天在场之人全是自己的心腹将领,在面对士族问题上,大多数都选择了让自己暂且忍耐,可见士族尚未有多大动作就已经让自己颇为难堪。  越是这样,许杨除掉士族的决心越是坚定,才控制了两座城池,士族的力量就如此强大。  荆州的士族大多彼此互有联系,若是再继续扩张地盘,自己岂不是要被士族架空,成为一个傀儡!  这是许杨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许杨都不会让自己的权利受到任何的威胁,若是有,许杨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消灭掉任何威胁,其中就包括士族。  杀意已经在许杨的心中酝酿。  许杨现在需要制定一个完整的计划,并非单纯前去杀戮,若是真的激起民变、兵变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公孙允和黄文俊再次接到许杨传唤充满赶到太守府里,被下人引至后堂,只见许杨与许屠二人正坐在饭桌旁等候。  “来,二位请坐。”许杨用手拉开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公孙允与黄文俊面面相觑,不知道许杨这是要干什么,心怀坎坷的坐下。  许杨挥手让所有下人全都退下,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  “修改律法一事,我心意已决,找你二人前来,一则是你们与士族尚无瓜葛,二则是需要你们帮忙。”  二人一听,既然许杨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唯有全力辅助。  “请主公吩咐。”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许杨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已有初步计划,其中细节诸位一起商讨。”  “如今修改律法刚刚开始便引起了士族的反弹,为了不引起士族更大的动作,我打算暂时以弱示人,向外公布年关将近,暂时不宜修改律法为由麻痹士族,宣布招贤馆放假一月,然后由黄文俊领一百兵士,将撰写新律法的儒生以及典籍带至乡野荒僻之处,抓紧时间将新的律法写出。”  黄文俊一抱拳说道:“主公放心,我一定办妥。”  许杨将一杯酒端到黄文俊面前有嘱咐道:“文人墨客多与士族大有联系,想要攀附士族者多不胜数,你就把他们当做囚犯看管,万不可松懈,若是有人胆敢不听,杀他一两个旦也无妨,记住修改好的新律法每隔几日,你便派人送来给我亲自查看。”  黄文俊点点头,将许杨的话记在心上。  许杨又来到公孙允面前,递上一杯酒,公孙允急忙起身接住。  “公孙先生劳烦你去调查襄阳、江陵二地士族子弟,无论是官吏还是将官,职位高低与否,但凡与士族有着瓜葛的,全部都要记录在案,务必要在新律法撰写完成之前登记完毕,记住此事甚为机密,只可找心腹之人去办。”  “主公放心,我一定找可靠之人前去打探”公孙允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如今襄阳、江陵二地,士族势力最大的是那家?公孙先生可知?”许杨对公孙允问道。  公孙允沉思了一会道。  “如今是鲁、于两家的士族势力最为强大,并且两家全都在襄阳,江陵多是小士族,基本上都是唯鲁、于两家马首是瞻。”  公孙允的话与许杨得到的情报相差无几,只是公孙允还没有提及,两家为了能更好的维持彼此关系还互有通婚。  鲁家祖上三代为官,其祖父曾做到大司马,位列三公,其门生子弟遍布天下,其中不泛手握兵权的太守、刺史。  于家就相对要薄弱一些,祖上只有两代为官,均在九卿之位,世居襄阳其势力在襄**深蒂固,许多百姓宁愿得罪官府也不愿去开罪于家。  许杨自从进驻襄阳以来,不是忙着征伐,便是政务缠身,还没有与本地的士族打过交道。  许杨心里暗想:“看来这次要好好的会会两家。”  天色渐暗,宴席也吃得差不多,许杨站起来对几人言道:“此事极其机密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不需要我再重申保密之事了吧?”  “主公放心,我等绝不敢泄露半句。”  许杨点点头,让公孙允和黄文俊退了出去。  转过头眼色阴霾的对许屠说道:“你去秘密挑选一千萧县死士,以备不时之需。”  大年二十九赶年场,这天也是襄阳城一年中最为热闹的一天,买年货的全都要赶在今天买齐,大年三十商铺几乎全都关门。  在拥挤的街上,几名下人挑着两担子礼物,摇摇摆摆的提醒周围人注意躲避,一名身穿红袍的年轻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身后还跟着几名孔武有力的亲兵。  一行人走了不多时,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庭院坐落在襄阳城中繁华之处。  上面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子写着“鲁府”二字,在鲁府门前还竖立了一块白石牌坊,上面详细的记载了鲁家祖先的光荣事迹。  此时鲁府门前排队送礼的人极多,有的人甚至已经等了半个时辰都还没有进去鲁府的大门。  红袍青年看到此景,心中生出一丝反感,带着下人直接来到鲁府的门口。  “你这人是干什么的,没看见我们都在排队呢?!”  在后面排队等着送礼物的人吼了起来,这些下人常年跟着有权有势的主子,已经嚣张惯了,那里愿意吃亏。  红袍青年身边的亲兵眼睛一瞪喝到:“这位是襄阳太守许杨,许大人。”  这名红袍青年正是前来拜访鲁府的许杨。  听到许杨的名号,后面排队送礼之人立即哑巴了,而鲁府的管家急忙上前几步迎了上来。  “原来是太守大人亲临,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快请里面用茶,我这就去通禀老爷。”  许杨点点头,示意下人头前带路,来到鲁府一座偏厅。  虽说只是偏厅,但是此处布置相当典雅,古董字画琳琅满目,其中许杨还看到大才子,子建的一副草书,以鲁家的身份必然不会有假,许杨好久没有接触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此刻蛮有兴趣四处打量。  此刻在鲁府正厅里,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半白,一缕长须置于胸前,衣着甚是华贵,一块巴掌大小白玉悬于腰间,一看就是价值连城,此人正是鲁家家主鲁明集。  正在与鲁明集谈话的老者身高八尺,白须白发,但是看上去丝毫不见老态,身材魁梧健壮,像是常年习武之人,此人正是鲁明集的亲家于家家主于世邦。  管家喘着粗气急急忙忙冲入正厅。  鲁明集脸色不怒自威气口略带训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何事慢慢说来。”  管家把气喘匀方才禀报说道:“襄阳太守许杨前来拜访,此时已经在偏厅等候。”  “哦……”鲁明集缕着胡须,双目微闭面带沉思。  “亲家,许杨现在前来所谓何事?”于世邦对鲁明集问道。  鲁明集嘴角微微扬起,面带不屑:“还不是为了修改律法一事,黄口小儿以为占了襄阳之地便可为所欲为,今日前来正好我们前去会他一会。”
  鲁明集与于世邦二人亲自前往偏厅迎接许杨,以示隆重。  进到偏厅正好看到许杨在东瞧西看,好像对什么都显得好奇,像是一名乡野之人,鲁明集看到心生轻藐,但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道。  “不知太守大人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下人不懂事竟让太守久候,实在失礼。”  鲁明集的客套话说得倒是挺溜,可惜许杨不吃这一套。  “原本本官是不想来叨扰鲁府,只是诸位未免也欺人太甚,暗中派遣百姓天天堵着太守府和招贤馆,阻止修改律法,这是何道理?”许杨开门见山,语气明显不善。  于世邦听到此话眉头紧皱似要发作,被一旁的鲁明集笑着给拦了下来,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许杨。  “太守大人此话何意?老夫久居家中,鲜少出门,没想到襄阳城中竟然还有人敢为难太守,老夫不才没什么本事,但是颇有些交际,但凡有老夫能够出力的之处,太守大人尽管吩咐便是。”鲁明集的话既有讽刺,又软中带硬,还把话说得滴说不漏。  许杨怒气冲冲说了一句“你……”似乎觉得不妥,强行忍了下之后。  胸中长出一口闷气才放继续说道。  “不管是与是,今日我带了礼物送予鲁公,这件事就算暂且放下,即将过年,招贤馆内的贤士们也颇为想家,故而准假一个月,让贤士们也好回家与家人团聚。”  鲁明集一脸平静淡淡的道:“不知太守为何跟我说起此事,我家中并无人在招贤馆任职。”  许杨一捏桌角,整个人腾的就站了起来怒视鲁明集。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再三退让,你还想要我怎的。”  鲁明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急忙站起来上前几步躬身施礼。  “太守大人息怒,小老儿确实不知是何事得罪了太守。”  许杨绕着鲁明集来回转着,不停的点着头。  “好、好、好,算你厉害,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咋们走着瞧。”  许杨将长袖一甩,怒气冲冲的便走出了鲁府,一边走嘴里还不闲着骂骂咧咧的道。  “老匹夫,安敢欺我!”  对于此话鲁明集充耳不闻,而是急忙出门恭送许杨出府。  许杨刚走,于世邦便大哼一声,手中两个把玩的核桃愤然捏碎。  “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无礼,莫不是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鲁明集反而是哈哈大笑:“亲家不必动怒,我原以为许杨小儿计夺襄阳,奇袭江陵会是个胸有韬略之人,传言果然不假,此人不过是靠其恩师辅佐方才成就基业。”  “如今许杨小儿恩师仙逝,定是有谋士进言前来拜访缓和与我们之间的关系,此子刚刚占据襄阳立足不稳,正是外强中干之际,可惜其人不过狂傲之徒罢,几句话都受不住气,能成什么大事。”  于世邦这才眉头舒展,对鲁明集问道:“看今天许杨小儿的架势,以其狂妄自大的性格,再继续派人围堵太守府,只怕会激起许杨小儿的反弹,既然他已经说要暂缓修改律法一个月,要不要我们先把人给撤了?”  “不急,多堵他几天,让他连这个年都过不舒心。”  鲁明集和于世邦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同时也在发笑的还有已经出了鲁府的许杨。  今天去鲁府没想到于世邦也在,算得上是一个意外收获,省去了再跑一趟于府的麻烦。  今日许杨施展以强示弱之计,故意显得自己年少轻浮,外强中干用来迷惑鲁、于二人,所以说话故意显得浮躁,将自己表现的像是纨绔子弟,毫无城府,只知道一时快意。  只有麻痹住了二人,方能抓住空隙,加紧将新的律法制定完善。  现在天色尚早,正值集市热闹的时候,许杨心情大好也不着急回府,领着几个亲兵在襄阳市集里转悠转悠,快过年了,许杨想买件礼物送给小蝶。  许杨来到一处看上去相当不错的布庄,给小蝶选了一匹淡红色丝绸,马上就要过年了给小蝶添置一身喜气点的衣服。  买好之后,许杨走出布庄抬头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一个小摊显得格外显眼,摊子上摆放着签盒、罗盘等算命之物。  一名女子穿着淡青色襦裙,用手撑着半边脑袋,眼皮愈发沉重,头一上一下好似在半睡半醒之间。  仿佛来来往往的人群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像是出尘仙子,又像不问世事的孩童。  姑娘身旁放着一块小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玉口直断’。  此女正是在萧县景乐楼给许杨算命讨要二两金子的女子,许杨对此女影响还很深刻,记得自己上次只给了她二两银子,似乎还欠着姑娘不少的钱,转身对亲兵问道:“带金子了吗?”  亲兵找了找递给许杨一个锦袋,许杨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还挺重的,应该不止二两,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回府。”亲兵们答应了一声,先行离去。  许杨取出二两金子‘咚’的砸在算命小桌上,将即将睡着姑娘吓得眼睛圆睁。  看着算命姑娘被惊醒时傻傻的模样,许杨仿佛又回到当时单纯的时光。  “谁呀!”姑娘惊呼。  许杨歪着脑袋看着姑娘眼睛,不知为什么许杨总是会被这对眼睛吸引,在夜里、梦中出现的那片星空是不是只在她的眼中,亦或是她的眼里便是整片星空。  姑娘看着眼前之人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恍然大悟的指着许杨说道:“你不是那个帝……”姑娘忽然像是个说错话的孩子,捂着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  “嗯?帝什么?”许杨好奇的问道。  姑娘把手拿开一翘小嘴道:“没什么,你是‘第’一个欠我卦金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许杨敲敲小桌上放着金子。  “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嘛。”  姑娘这才面带笑容,像个孩子般满足的将金子揣在怀里。  “这次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不能告诉别人名字?”许杨开着玩笑戏耍道。  没想到姑娘眼睛往上看着好似在认真思考。  这倒让许杨无语,这姑娘真是傻得可爱。  “没有”在想了半天之后姑娘认真的回答道。  许杨心中一喜,急忙问道:“那在下就冒昧请问姑娘芳名。”
  “乔梦轩”姑娘随口说出,眼睛却盯上了从摊子前走过的小孩手里的冰糖葫芦。  许杨独自反复的回味,又读了几遍。  “好名字。”许杨赞叹道。  却发现乔梦轩根本都没在听自己说话,眼睛早已跟着冰糖已经飘出去好远。  许杨见状哑然失笑,独自跑去买了一棍子的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的小姑娘手里拿着四五两碎银,捏了捏自己的小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许杨用一串冰糖葫芦在乔梦轩的眼前晃了晃,终于将乔梦轩的目光给拉了回来,乔梦轩伸手就要去拿,许杨急忙把冰糖葫芦给拿走。  故意逗她道:“你这个人怎么伸手就要抢,这又不是你的。”  许杨说完故意在乔梦轩面前独自吃了起来。  “哼”乔梦轩娇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许杨,只是喉咙里传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看着乔梦轩生气的样子,许杨心里的甜比嘴里的还要重得多,‘乔梦轩’三个字已经不知不觉深深的烙在许杨的脑海。  “你帮我看着,我去买点东西,不许偷吃阿!”许杨将手里插满冰糖葫芦的棍子靠在小桌上,起身往一旁走去。  许杨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在远处悄悄的看乔梦轩。  等了一会,乔梦轩觉得许杨应该走远了,才转过身来,像贼似的左顾右盼,看不到许杨的身影,这才喜笑颜开的盯着冰糖葫芦。  吞了吞口水,拔下一串,心想着反正有那么多,少了一串他也不会知道。  许杨靠着墙壁,脸上洋溢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幸福,看着乔梦轩的一举一动,许杨心里竟然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满足,好想时间就此定住,只愿自己能够在这里默默的看着她,一切都已经足够,一切都如此完美。  许杨像是着了魔一般,呆呆的看了有半个多时辰,直到乔梦轩将冰糖葫芦吃去大半,方才缓过神来,乔梦轩正用手擦着嘴,然后在将手里的糖浆慢慢允进嘴里。  此时许杨只想变成那一抹糖浆,慢慢的被乔梦轩的小口亲吻,吸允,融化成点点乳浆,融化在乔梦轩的口中。  许杨见乔梦轩吃得差不多了,从角落走了出来,回到算命小摊前,佯装生气的道。  “你怎么把我的冰糖葫芦给吃了。”  乔梦轩嘴唇微微往上翘起,不敢直视许杨的目光,望着高处心虚的道。  “我没吃。”  许杨心里都快笑开花了,这也太不会撒谎了,但是面上还是绷着个脸。  “还敢说你没吃?”许杨将插着冰糖葫芦的棍子递到乔梦轩的面前,只见原本到处都插着冰糖葫芦的草垛,现在其中一面已经干干净净,一只冰糖葫芦都不剩了,另一名还密密麻麻的插着挺多。  完全就是可着一只羊薅羊毛,不被发现才怪。  见到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乔梦轩微微低头,美目微眨,两边脸蛋气鼓鼓的,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带着点点的金光撒在乔梦轩的脸上。  时间在此时定住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不再移动,除了乔梦轩以外的人和物已经在许杨的眼里自动屏蔽。  许杨像是灵魂出窍一般,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像是做梦一般,在半睡半醒之间游离,又好像微醺似的,在半醉半醒之间徘徊。  许杨已经忘记了过去多久,只是知道这种感觉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铭刻在许杨的灵魂之中,脑海之中,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当中。  原本低着头的乔梦轩好似感觉到了许杨的目光,抬起头来正看到许杨痴痴的看着自己。  乔梦轩嘟着小嘴,美目圆睁娇嗔了许杨一眼,将许杨从灵魂出窍的状态给拉回了现实。  许杨老盯着人家姑娘看,也不好意思,急忙岔开话题。  “你现在每天有人少人找你看相?”  乔梦轩摇摇头:“你就看了你一个,别人都嫌太贵了。”  许杨一听心中大急,赶忙问道:“那你靠什么吃饭?”  “没事呀,我有师傅呢。”乔梦轩眨巴着眼睛,搞不懂为什么眼前之人为什么那么紧张自己。  许杨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再给我算一卦吧。”  乔梦轩笑呵呵的伸手两个手指头,在许杨面前比划,意思是再来二两金子。  许杨笑着从锦袋里掏出一锭金元宝,看样子有八九两重,递给乔梦轩。  乔梦轩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摇头:“不算了,没钱找给你。”  “不用找了,全都给你。”许杨再次把元宝递给乔梦轩。  乔梦轩接过元宝,揣到怀里开心的道:“好吧,你想算什么?”  许杨挠挠头想了想说道:“你帮我算算最近的运程如何?”  “好吧,你摇支签吧。”乔梦轩将一支签筒递到许杨面前。  要是按照许杨以前的性格,肯定是一把抓住签筒,顺便在乔梦轩纤纤玉手上抚摸一把,只是许杨觉得乔梦轩太单纯、太纯洁了,对自己来说是那么的耀眼。  许杨甚至对生产这种念头的自己都感到龌龊。  许杨拿着签筒随意晃了晃,一支竹签弹了出来,许杨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白龙黑虎,起鬐暴怒。”  许杨将此签递给乔梦轩奇怪的问道:“这似乎只有半句?”  乔梦轩接过来一看道:“此卦由蒙变坎,震为白,为龙,艮为虎,为黑,有白龙黑虎之像,恐怕近期你会要与人争斗。”  许杨心中一惊,没想到乔梦轩还真的会卜卦算命,于是急忙问道:“与人争斗结果如何?”  “奇怪、奇怪。”乔梦轩似乎没有听到许杨的话,拿着签子到处翻找,却依旧只看到上面的两句话。  “不必再看了,此乃半挂。”一个洪亮雄厚的声音在乔梦轩身后响起,乔梦轩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傅。  乔梦轩急忙起身让座。  许杨一看来的是一名老道,此人穿着一件普通道袍,鹤发童颜,三缕长须飘然,手里拂尘,根根细如银丝,洁如白雪,正面带微笑笑呵呵的看着许杨。  道士许杨见过不少,有的道士即使穿着非常华贵的道袍,却给人非常俗气的感觉,但是眼前这位老道穿着朴素,却给许杨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
  许杨不敢小觑眼前的老道,急忙站起身来,对老道深施一礼。  “在下许杨,见道长高雅,敢问道长道号上下。”  老道也站起身来,对许杨还了一礼,口呼道号。  “无量天尊,贫道丹璇子,阁下器宇不凡,带龙虎之势,想必便是新近的襄阳太守许杨,许大人。”  虽然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丹璇子一见面就猜出自己身份,许杨心中还是略微惊讶。  “丹璇子道长过奖了,我乃一介俗人,承蒙道长高看,可否请道长赐教,半签是何意?”  “卜算之术不可全信,太守睿智,必定明白其中道理,不必再去深究,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太守。”  丹璇子说完对乔梦轩道:“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吃饭去。”  许杨一脸惊讶的看着老道,丹璇子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这样敷衍自己,都不带丝毫掩饰,刚跟自己说有‘要事在身’,转头就跟乔梦轩说去吃饭,难道吃饭就是所谓的要事?  不过乔梦轩听到有饭吃了倒是挺开心,丝毫不在意许杨的反应,飞快的收拾起小摊。  许杨苦笑,又不好责怪,只能客客气气的道。  “道长若要用餐,可否请到太守府一叙,我立即命人备好饭菜,恭候道长,我见道长气度不凡,必是大才之士,在下有心想要向道长求教一番,还望道长不吝赐教。”  丹璇子呵呵笑道:“贫道才疏学浅,不过略懂一些面相之术,其中还大有水分,况且你我非亲非故怎好打扰太守,山野之人粗茶淡饭惯了,就不叨扰太守了。”  许杨还欲邀请,乔梦轩已经将小摊收拾好了。  丹璇子对乔梦轩说道:“轩儿,走。”  见到乔梦轩要走许杨下意识的脱口喊道:“梦轩……”  “嗯?”乔梦轩拿着小幡回头看着许杨。  许杨好想将乔梦轩留在身边日夜相伴,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法将她留住,自己与乔梦轩不过才见过两次,哪怕自己对她的感觉再强烈,她感受到了吗?若是开口向她表达,她愿意留下来吗?如果自己被拒绝了怎么办?  难道要凭着自己的权势将她强行留下,万一她不开心怎么办?  一想到乔梦轩不开心,许杨是最无法接受,哪怕她不在自己身边,许杨也希望她能像现在一样快快乐乐。  丹璇子仿佛看透许杨的心事一般,喊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太守大人,有缘自会再见,切莫强求为好。”  “道长所言甚是,多谢提点。”许杨方才从陷入自己疑问的泥潭里醒悟过来。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道长还请收下。”许杨取出装有金子的锦袋,双手呈到丹璇子面前,眼睛却望了望乔梦轩。  丹璇子用手轻轻一推将锦袋还给许杨:“太守岂不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太守放心,贫道自会将轩儿照顾周全。”  “有劳道长。”许杨再次深施一礼。  “呵呵,轩儿本是我徒弟,照顾她乃是我分内之事何来有劳,太守大人,在此别过。”丹璇子双手环绕成太极图,行了一个子午礼,便带着乔梦轩飘然而去。  许杨仿佛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上前紧追了几步,想要呼喊,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看着乔梦轩渐行渐远的背影,许杨感觉心里的肉似乎被人挖走一块似的,空空荡荡。  难受却又觉得口中似被堵住说不出,想哭却发现眼窝里没有眼泪。  只能痴痴的站在原地,望着乔梦轩的身影最终隐没在人群当中,从许杨的视线里彻底的消失。  许杨呆立在街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长叹一声,独自回到太守府里。  另一边,襄阳城里一处干净精致的小店内,丹璇子点了些精致小菜,便让小二退下。  乔梦轩好奇的对丹璇子问道:“师父,什么是半签?”  没想到仙风道骨的丹璇子眼睛一瞪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有的人命数可算,有的则不可算,幸亏为师放了几只半签在签筒里,不然今天你便要折寿了。”  乔梦轩对师父的训斥毫不在意,眨了眨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呀?”  丹璇子靠近乔梦轩的耳边低声说道:“旦凡带有帝王之相的人,为其占卜命数,泄露天机,折寿极多,记住了以后旦凡看到,万万不可为其占卜。”  “哦。”乔梦轩答应了一声,看样子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丹璇子见状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既然缘起,是福是祸只有你自求多福了。”  ……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太守府里到处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倒是把许杨的忧愁给冲淡了不少。  许杨也难得的休息了一日,前去探望恩师的老母,嘘寒问暖一番。  又封了金银分发给太守府里的亲兵、下人,让他们也过一个好年。  一直忙碌到夜深,方才回房休息。  小蝶早已给许杨熬了一碗红糖姜水给许杨驱寒。  许杨接过姜水握着小蝶的手心疼的道:“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下人去做好了,你就不要亲自动手。”  小蝶微微一笑,多了一分初为人妇的风情。  “他们那里知道相公的口味,我在相公身边服侍多年,还是我亲自来更好,只是今天见相公似乎怀有心事?”  许杨心想还是小蝶最为懂自己,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确实有些心结,不过现在已经无碍了,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一切随缘吧。”  “相公忙碌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小蝶娇羞道。  “嘿嘿,娘子,相公这就来了。”  一夜无话,唯有翻云覆雨的缠绵与一声声重重的娇喘。  第二天一早,许杨刚刚吃罢早饭,小校就跑来禀告鲁明集和于世邦带着礼物前来拜见。  “这两个老匹夫恐怕是来试探虚实的”许杨心里暗想。  “你领他们前去正厅,告诉他们我还在睡觉,让他们稍等片刻,还有把许屠将军也叫上。许杨对小校吩咐道。  许杨将穿戴整齐的衣衫故意弄得凌乱,眯着眼睛像是一幅刚刚睡醒的样子,快到正厅的时候还故意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呀?”许杨揉着睡眼稀松的眼睛问道。  鲁明集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昨日太守愤然离去,我等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守,心中实在惶恐不安,今日特备薄礼前来请罪。”  许杨用眼睛斜了鲁明集一眼:“既然你都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还来请什么罪,又有何罪可请。”  听到许杨阴阳怪气的话,于世邦口气不善的道:“太守大人,有话就直说,我是一莽夫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许屠听到于世邦竟敢对许杨出言不逊,几步就迈到于世邦的跟前,大眼直勾勾瞪着于世邦。  “我也是个莽夫,也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干脆我们就来点直的。”  “好好,你们就打一架如何,我好久没看人打架了。”许杨像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纨绔子弟,在一旁怂恿。  “主公有命,属下焉敢不从!”许屠本来就好武,长时间没锻炼筋骨了,正想找个人练练。  而于世邦没想到,许杨竟然喊自己比武,一时间没了主意,转头望向鲁明集等他定夺。  鲁明集却是有点无奈,今天本来是想前来试探试探许杨,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心暂缓或是取消修改律法,只是正事都还没来得及说,许杨却闹着要比武,这算哪门子事。  鲁明集看着好像好事之徒的许杨,心中不屑,于世邦是常年习武之人,尤其是一双肉掌,已经到了碎石断金的地步,正好借此机会给许杨一点颜色,于是冲着于世邦点了点头。
  于世邦见鲁明集点头同意,也毫不示弱的上前一步与许屠相互对视。  于世邦的个头也不算矮,可惜跟许屠这个黑铁塔比起来还是逊了那么一筹,许屠一垫脚尖,整个身子往前一靠,变成了俯视于世邦。  于世邦见身高不占优势,重重的哼了一声,退后几步,不再与许屠相互对视,而是想在武场找回面子。  于世邦满脸不服的道:“不过多胀了些酒饭,生得高些,也能算是高人一等?!”  “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演武场见真章。”许屠双手抱胸不屑的看着于世邦。  “好,那我们就不再废话,去演武场手底下见真章。”  许杨说完,头前带路,第一个走出正厅。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太守府后院的演武场,这里的地势已经打平,地上铺着三尺见方的石板。  演武场周围摆着兵器架子,带钩的、带刺的,十八般兵刃样样具备。  听说许屠与于世邦比武,太守府的亲兵、下人大半都跑来演武场围,原本冷清的演武场顿时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许杨命人搬来两张太师椅,打起棚子,搬来瓜子蔬果,与鲁明集坐在棚子里,观看比武。  许屠与于世邦均褪去外衣,在寒冬之中穿着单衣,二人身上均是横肉,尤其是于世邦,两只手臂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手上功夫确实了得。  二人站在演武场中央先向许杨见礼,在征得许杨同意之后,双方抱拳见礼。  “念你年迈,想比试什么任你挑选。”许屠冲于世邦说道。  “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将军,万一有敌来犯,襄阳岂不是少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我看还是比试比试拳脚如何。”于世邦此话以退为进,其实于世邦最为擅长的正是拳脚功夫,尤其是手上功夫。  “好就依你,请了。”许屠说完‘呼’的手上生风,拉开架势。  于世邦也毫不示弱,扎了个马步,双拳一前一后,拳心向上,拉开了一个奇怪的架势。  “老匹夫,看你年迈,本将军先让你三招。”许屠见于世邦架势奇怪,不敢贸然上前,故意拿话先激一激于世邦。  于世邦从来都是人前显赫富贵之人,何时受过这等气,见许屠竟敢当面称自己为老匹夫,顿时火冒三丈。  “呔,黑脸贼,好大口气,看拳。”  ‘蹬、蹬、蹬’于世邦三步跨到许屠跟前,手上蓄力一招冲天炮直打许屠胸口,这招本来应该是冲对手面门打去,可惜许屠是在太高,于世邦只能冲着许屠胸口出拳。  “来得好。”许屠大喝一声,化拳为掌,想要将于世邦的拳头接住。  于世邦见许屠竟想抓住自己的拳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自己的拳头有多重,于世邦心里清楚,海碗粗细的木桩,都能一拳轻易打断。  许屠一把抓住于世邦的手臂,仿如抓在生铁之上一般,心中一惊,暗运神力,将于世邦拳势化解开来。  刚才试探双方都只用了七分实力,顿时觉得对方都不简单,全都收起了小觑之心。  尤其是于世邦暗叹许屠神力,仓促之间竟然能抓住自己蓄力之拳,并且轻易化解开来。  许屠暗中戒备,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老匹夫不过如此,还有两招,再来。”  于世邦重重的哼了一声,化拳为爪,一招黑虎掏心,直爪许屠心口。  许屠没有硬接,而是往旁边一闪,选择躲开,心中暗想:“这老匹夫的拳路还真是奇怪,一会是拳,一会变爪的。”  于世邦见许屠闪躲,怎会浪费如此机会,就地一滚,双手成爪,直奔许屠下盘,想要抓住许屠的脚踝。  “这又是哪门子功夫。”  “三招已过,老匹夫我要还手了。”  许屠使了一招饿虎扑食,高高跃过于世邦的头顶,躲开于世邦的双爪。  双手成爪反抓向于世邦的后背,于世邦已经来不及回头,但是脑后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双手撑地一招秋风扫落叶直扫许屠双手,吓得许屠急忙收招。  两人在演武场里比斗,招式你来我往,精彩纷呈,场外的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就连许杨也不住的点头。  回想起在萧县时与许屠的切磋,看样子许屠在萧县与自己切磋的时候让了自己不少。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有已经有二三十个回合,于世邦习武多年,会的武功套路极多,并且怪招层出不穷,许屠身上已经中了几招。  只是许屠的神力于世邦已经领教过了,招式一碰即走,害怕许屠反击,要是许屠砂锅大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于世邦怀疑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受得住。  许屠年轻,皮糙肉厚,挨几下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于世邦开始采取灵活战术,不与自己正面对抗,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每每打在空处,无力施展,窝了一肚子火。  两人打着打着渐渐的都冒起了真火,招式也越发毒辣,攻击之处也均在要害之上,周围人看的是提心吊胆,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打出人命。  寒冬腊月间,鲁明集的额头开始渐渐地冒出冷汗,自己这个亲家的功夫他是清楚的,眼看已经过了四十多个回合已过,还是难分胜负,心中不免为于世邦担心起来。  许杨见许屠挨了不少下,心中也甚是担心,只是脸上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场中比试,看到鲁明集冷汗流下,故意笑道。  “怎么,鲁公觉得天气炎热?汗都流下来了,来人呀,给鲁公扇扇风。”  鲁明集见许杨故意调笑自己,心中大怒,暗骂许杨,只是态度依旧谦恭的道。  “太守见笑了,老夫是见场中比斗激烈,生怕出什么意外,故而冒汗,不如算两人平手,也不伤了和气。”  许杨一摆手道:“唉,鲁公此言差矣,古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即是比试当然总要分出一个高低胜负,不然岂不是白打了。”  越斗到后面,许屠的优势开始显现了出来,越打越顺,一来许屠年轻,又是天生神力,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丝毫不见疲惫,二来许屠已经习惯了于世邦的怪招,这些怪招角度刁钻,速度也够快,如此一来在力量方面就有些欠缺。  于世邦则是越打越难受,这黑脸少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招招大力,于世邦不敢硬接,只能躲闪或者用招式化解,并且对方仗着皮糙肉厚,经常使用两败俱伤的打法,于世邦可不敢硬挨许屠一拳,只能收招化解。  好在于世邦拳法精妙,不然此刻早已被许屠撂倒在地。
  许杨依旧嬉笑看着场中两人的比斗,只是目光已经不再是盯着二人的拳脚功夫,而是紧盯着许屠的眼睛,希望许屠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目光。  斗了几个回合,许屠似乎隐隐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虚晃一招,抽了个空隙,看到许杨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  侧着半边身子,挡住鲁明集,左手的食指不停的往下指着。  许屠猜想可能许杨是要给自己传达什么信息,只是这样比划许屠根本没看明白。  看到许屠注意到自己的手势了,许杨知道光是手势许屠大概也不懂得自己要表达些什么,于是转过头去略微提高点声音对鲁明集说道。  “鲁公,我手下这名将领可还勇猛?”  鲁明集赔笑道:“我早已听闻太守三人在虎牢关大战张炬,威震天下,想必此人便是与张炬斗得最久的许屠将军。”  许杨得意的哈哈大笑:“鲁公所言不错,正是此人,确实勇猛过人,可惜此人不爱读书,不懂得‘书’,的奥妙,终究只是莽夫。”  许杨的话清晰的落入许屠耳中,在结合许杨先前的手势,许屠也不傻,已然明白了许杨的意思。  许屠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自信再走十几个回合,于世邦必备自己拿下,只是没想到许杨竟然故意要让自己输,许屠武人本色对胜负极其执着,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也不敢违抗许杨命令。  在与于世邦交手四五个回合之后,许屠故意卖了个破绽,于世邦二指灵巧的绕过许屠手臂,在许屠肋下一点,于世邦招式胜在灵巧,可是力道不大,原本想着应该没多大效果,却见许屠‘蹬蹬蹬’退后几步,破口大骂。  “好阴险的老匹夫。”  许屠被于世邦一点之后,手上劲道开始故意放小,嘴里也开始呼出白气,装出一副气力不继的样子,但是拳法依旧刚猛仿佛在逞强一般。  从此之后,旦凡被于世邦打到许屠都会后退几步,好似极其疼痛样子。  于世邦见状心中一喜,心想这黑脸将军果然练过铁布衫一类的外加功夫,其照门就在肋下,刚才自己误打误撞破了照门,现在已然只是强弩之末。  两人又斗了七八个回合,许屠脚下开始变得轻浮起来,心想也演得差不多了,在演下去自己都嫌弃累,脚下一个踩空,一拳轻飘飘的打了出去。  于世邦见许屠失误,怎会放过大好机会,顿时欺身近步,靠到许屠跟前,欺许屠拳上无力,单臂一甩,将许屠拳头弹开,刹那间许屠门户大开,于世邦此时离许屠极近。  于是手上运起寸劲,一拳轰打在许屠胸口。  许屠顿时感到胸口如被闷锤一击,‘哇’的吐了一口老血,顿时倒在地上,这一寸拳确实是厉害,于世邦的拳法在寸劲上造诣很高。  许屠已经在心里将于世邦骂了千遍,若是不有许杨命令,今天定要将这老匹夫剥皮抽筋才能解恨。  许杨见许屠吐血倒地,几步冲出棚子来到许屠面前,想要探望许屠的伤势,心中几番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破口对许屠大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个老儿都打不过养你何用,还敢在这给我丢人,还不快快退下。”  许屠明白这是许杨之计,心中依旧还是憋屈,在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扒开人群一步步的退出演武场外,太守府里的亲兵、下人们都没想到许屠竟然会输,也没想到许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世邦,你为何出手如此之重,将太守手下爱将打伤,还不快快向太守赔罪。”鲁明集在一旁对于世邦训斥道。  鲁明集话虽如此,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隐藏着一丝得意。  于世邦上前想说几句客套话,许杨面色不善,一摆手止住于世邦道:“不用说什么客套话了,他打不过你,是他自己活该。”  鲁明集上前说道:“多谢太守宽宏大量,今日我们前来是为化解误会,绝非比试拳脚。”  许杨心中泛起一丝冷笑:“既然说道了误会,那鲁公便出去,跟门外的刁民解释一下,省的大过年的还堵在太守府门口,他们不想过年,我还想过。”  “这……”鲁明集还在犹豫,许杨一把抓住鲁明集的手。  “走吧鲁公,此举正好也能证明门外刁民是不是鲁公派来的。”  不等鲁明集答话,许杨拉着他便直冲太守府正门。  今天除夕,在太守府门口闹事的百姓比平时少了很多,现在只有四五十人还站在门口。  原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百姓,一见到许杨出来,立马变脸开始哭嚎起来,简直比死了老婆还惨。  许杨对这些人不能说是厌恶,只是觉得他们很可悲。  “鲁公,昨日我已告知招贤馆暂时休馆一月,也意味着修改律法至少会暂停一月,劳烦鲁公跟这些刁民说说,让他们先退去,不要在堵着太守府闹事。”  鲁明集脸上略有些尴尬,很快就被掩饰过去,走上前去,对门口的百姓喊道。  “百姓们,太守大人此次修改律法可是为你们好啊,你们怎么能不识好歹的堵在太守府门口闹事,如今招贤馆的贤士们都被你堵得休假一月,你们再这样下去,延缓新法的制定,吃亏的只会是你们自己呀。”  许杨心中暗骂鲁明集这个老匹夫,把话传到了,还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诸位百姓都听到鲁公说言,招贤馆今日下午便会闭馆,诸位还是早些回去过个好年,不要在这里继续无谓的围堵,我可是不会管饭的。”  许杨说完,看向门口的百姓,却发现多数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鲁明集,许杨也偏过头来,一起看着鲁明集。  鲁明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太守大人,该说的老夫已经说了,只是这些百姓还不肯走,就恕老夫无能为力了,既然都来到门口,老夫二人就此拜别太守大人。”说完鲁明集拉着于世邦一溜烟的跑了。  许杨嘴角微扬,轻轻的笑了一声,命人关闭大门,既然这些百姓愿意堵,就让他们堵个够。
  随着许杨的令下,招贤馆内的贤士一片欢呼,倒不是因为放假,而是因为不用夹在太守与士族中间为难,人人开始收拾起行李,准备回家。  李望也是招贤馆里普通一员,听到暂缓撰写新法的消息,人人都很高兴,唯独他是失望的。  李望的父亲也曾半只脚跨进了士族的门槛,可惜当官得实在太小,正要往上爬的时候,赶上了暴动,因为镇压暴动不力,被革职查办。  十八岁的李望刚刚过上几年好日子,就家道中落,也算得上是一个悲剧典范,在见识了士族奢侈的生活之后,李望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上士族。  其中的第一步便是去巴结士族,可惜才学一般的李望终究没能被士族看上。  在许杨修建招贤馆聘请天下贤士的时候,李望也毅然前来报名,成为了普通贤士中的一员,平时只能去参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撰写新法差事下来,招贤馆的贤士人人躲之不及,害怕夹在太守与士族中间为难,只有李望毅然报名参与撰写新法,矮子里面拔将军到也把李望给算了进去。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撰写新法,而是觉得这是一个接近士族的机会,在李望主动去接触鲁明集之后,他便成为了士族在招贤馆的探子内应。  原本还指望借此机会能在鲁明集面前好好表现,找个机会加入士族,何曾想到撰写新法还未开始多久,便宣告暂停,如此一来,李望加入士族的愿望成为了泡影。  唉声叹气的收拾好行李,李望低着头出了襄阳,就往县城里的家赶,要是腿脚快些,还能在天黑前赶到家里。  刚出了襄阳城不过十余里,忽然从路边跳出一名兵士,穿着襄阳士兵的号衣,冲李望问道。  “你是不是招贤馆的李望?”  李望看着兵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木然的点点头。  兵士一把架住李望:“太守密令,速速随我前来。”  李望被兵士拖着“哎、哎、哎……”几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兵士便木露凶光,一把握住腰间的朴刀。  “别废话,你家人那边已有人去通知,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李望一介书生,那里架得住兵士的力气,被兵士拖着沿小道一直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累得李望的双腿酸痛不已,想要休息,看兵士眼中凶狠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终于李望在一片深山密林当中看到一座道观,竟然有五六间之多,道观有些年头,有些残破,但是里面还住着两个道士,倒也将道观打扫得还算干净。  李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进门一看,发现与自己一同撰写新法的儒生贤士已有十多人都被带到此处。  李望等到夕阳即将落下之时,撰写新法的贤士已经全都被带到了此处,还有数十名精壮兵士挑着担子前来,里面放着的都是历代的参考律法和文献资料。  一名白面将军,英眉剑目,从门外走来,只见他中气十足的说道。  “诸位贤士不必惊慌,奉太守密令,诸位将在此地撰写律法,环境条件虽然差了一些,但是我希望诸位能够尽力克服,旦凡有何需要尽管提出,若是有人在律法撰写完成之前,胆敢走出道观一步,休怪黄某掌中宝剑无情。”  所来的将军正是黄文俊,奉了许杨密令,在半路拦截撰写律法的贤士,秘密带到此地撰写,黄文俊派兵士化妆成下人,打扫招贤馆,将其中关于撰写律法的书籍全都给带了出来,然后许杨下令封馆一月,不许任何人进出。  正当许杨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襄阳的鲁府内正在大排夜宴。  鲁、于两家正在一起共度除夕。  数十名舞姬在鲁府宽敞豪华的正厅内跳着‘霓裳羽衣舞’歌声婉若凤鸣莺啼,舞姿翩若天女散花,优雅之中,不失华贵之气。  “亲家高雅,竟然能找到此失传乐谱,还重金打造这一百零八个编钟,恐怕许杨小儿这辈子都从未见过。”于世邦哈哈笑道。  鲁明集也是面带笑容:“此曲可是花费了我不少心思,许杨小儿那点见识,岂能得见,他以为夺了襄阳,便能称王称霸,说一不二,襄阳城里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太守,今天不是你杀我,明天就是我杀你,可是有什么用?”  “打打杀杀之事多年之前我早已看淡,不然襄阳岂会轮到苟安来当太守,明面上不管来多少太守,实际襄阳不还是牢牢掌握我们手里,这些太守无非只是看门犬而已,不足道栽。”  于世邦略有担心的道:“今日将许屠打伤,许杨小儿会不会伺机报复?”  鲁明集淡淡抿了抿杯中佳酿,毫不在意。  “许杨小儿即使想要报复又能如何,且不说是他主动撮合比试,即使他想要报复,军中将领、城中官吏、甚至是太守府里都有我们的探子,若许杨小儿真敢撕破脸,我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襄阳之主。”  说道后面鲁明集身上竟然带着丝丝杀气。  ……  同一时间,襄阳城太守府里。  许杨只是草草的敬了一圈酒,看了一小段舞蹈,便推说身体不适,回房休息。  只有小蝶看出来,许杨是见晚宴之上,许屠没有出席,肯定是担心许屠的伤势,所以匆忙退场,前去探望许屠。  小蝶作为女主人,接过许杨的担子,继续在酒宴上主持着,不让气氛冷场。  许杨悄悄的来到许屠房中,只见许屠像是没事人一样,桌上放着几个海碗,里面均是大块牛肉,旁边还放着一大坛子老酒,正在独自喝着闷酒,许杨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许屠还在生着许杨的闷气,见许杨进来,也没打招呼,许屠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武者,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对手,比把他从太守的位置上撤下来更加难受,反正太守之职,许屠也只是挂个名号。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许杨坐到许屠的身旁问道。  “启禀主公,末将不敢。”许屠瓮声瓮气的答道。  许杨端起桌上的酒坛,闷了一口,溢出的老酒已经将许杨的衣领打湿,许杨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喝酒。
  许杨放下酒坛,略带忧伤的道:“你还记得司马军师吗?”  许屠点点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杨会突然提起。  “我还记得初见恩师之时,恩师对我说道,若要重振乾坤,何惧颠倒黑白。此话我永生铭记,只要心怀天下,用写手段又有何妨,对付奸邪小人,就得不择手段,只是委屈你了。”  “如今之势,我们在明,士族在暗,他们到底有多大势力还不得而知。”  “我唯有以强示弱,故作无知小儿,麻痹士族,今日比试我心生一计,故而让你输给于世邦,一来可以让他们更加麻痹大意,二来可以借此机会将你调到大营,而不引人怀疑。”  许杨对许屠招招手,让许屠伏耳过来,在其耳边说了一番。  许屠听着听着,脸色由怒转喜,哈哈大笑起来。  “主公此计甚妙,那于世邦那老匹夫一定要交给我来亲手处理。”  许杨呵呵笑道:“好,就交给你了。今天除夕之夜,家人团聚,不要称呼什么主公,我们两兄弟好好的喝上一场。”  二人举起酒坛,就着海碗里的牛肉,你一口我一口,直到深夜方才大醉而归。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正是喜迎新年的时候,太守府里却传来吵闹之声。  许杨正在大厅内与许屠怒目相对。  “哼,你连一个老匹夫都打不赢,还有何脸面在我面前晃悠。”  许屠气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上:“别忘了当初在萧县起兵,可是我家出钱最多,我又立了那么多战功,昨日不过失手一次,你为何总是揪着不放。”  许杨脸色一沉:“能有今日基业,全仗我和军师的计谋,尔等武夫焉敢居功!”  “就你这点武艺还有脸留在我在身边,见到你这快黑脸就烦,给我滚回军营里去。”  两人吵闹之声,将太守府里的人全都引来,就连许冠清、许冠粱等长辈也围了过来,劝解道。  “你二人本是兄弟,如今刚刚立业,正是互相团结,更进一步之时,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在此吵闹不休。”  不过二人像是铁了心一般,任由旁人怎么劝解,都是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最后许屠一甩衣袖:“尔等纨绔子弟,军师一死,量你也难有多大作为,整日见你,我还怕污了我的眼。”  说完之后,独自冲出大门,气冲冲的绝尘而去。  此时正值过年,太守府里少了许屠的大嗓门,显得冷清许多。  过年期间没有多少政务,许杨难得抽出时间陪陪小蝶,只是心中尚还有一事还在牵挂,享受了两日温存,在大年初三的时候,一名士卒悄悄的从后门进到太守府里。  许杨此时手里正拿着几页薄薄的纸张眉头紧锁,面上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这群酸儒,我给他们机会成就功名,他们竟敢给我偷奸耍滑,不给他们点厉害的瞧瞧,他们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公。”  这几张薄薄的纸是新撰写的律法,黄文俊派人专程送来给许杨查阅,已经三天时间,数十个儒生撰写出来的新律法只有短短数十条,并且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告诉黄文俊,用不着对这群酸儒太客气了,该打就打,该杀就杀,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二十天之内定不下初稿,杖刑五十,一个月之内完成不了新法,他就不用再回来了,留在道观里念经也挺适合他的。”  兵士一听要黄文俊在道观里念经,差点没笑出来,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深山道观里面,黄文俊听到许杨命令,倒没有怎么担心会留在道观念经,反而是因为得到许杨的命令而心中一喜。  儒生不比士卒,整日看起来好像在埋头苦干,可是数十人每日不过只写了几页纸张,而且一天向士卒要求这样,要求那样,事情极多。  黄文俊没有许杨的命令,是打也打不得,骂也不好骂。  黄文俊像往常一样,来到贤士们撰写新法的屋内,数十名贤士正伏在书案,好似在查看典籍。  李望还和平时一样,在磨洋工,手上随意的翻着书页,脑中早已神游太虚。  黄文俊拿手在书前晃了晃,李望竟然毫无知觉,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黄文俊微微一笑,被自己逮到只能算你倒霉了。  “啪”的一拍桌案,将李望吓得差点跳起来,不止是李望整个屋里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  只见黄文俊皮笑肉不笑的道:“李贤士,在想什么呢?”  “正在....撰写新法呢。”李望有些心虚的道。  黄文俊冷笑看着李望,将李望心里看得发毛。  “李贤士早已神游太虚,连书都不看如何修改律法阿?”  “这......”  黄文俊根本不给李望解释的机会,对所有人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害怕得罪士族,故意在此拖延,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从今日起制定规矩,每日规定任务,当天完不成杖刑五杖,十五天之内没有,完成初稿每人杖刑二十,一个月之内制定不出新法,你们的手就永远都别想再提起笔来。”  “若是有人故意消极怠慢,杖刑十杖。”  黄文俊望了李望一眼:“来人呀,把李望拖出去,行刑。”  两名兵士上来一左一右架起李望,就往外拖去,李望还在辩解着什么不知者无罪的话,不过黄文俊根本充耳不闻。  把李望拖到道观的院子当中,几名兵士找来圆木、绳索很快搭建了一个“门”字型的木架。  将李望的上衣脱了,露出其瘦弱的后背,李望跪在地上,双手绑在木桩上。  任凭李望如何求饶,周围的兵士丝毫不管。  平时李望就是事情最多的一个,没事就指使兵士做这做那,不少兵士都心怀怨气。  此时李望身后正站着一名五大三粗的兵士,一脸狞笑。  巴掌宽,二指厚的木板正拿在手中。  黄文俊一声令下,李望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在三杖过后,李望的背后已经滲血,李望的声音也从哭嚎变成哀呤。  周围围观的贤士纷纷不忍直视。
  黄文俊还不满意,上前几步一把将兵士手中的木板抢了过来说道。  “看好喽,要怎么打!”  天生神力的黄文俊单手高举木板运了运气。  木板‘啪’的拍在李望背上,巴掌大、二指宽的木板轰然断裂,横飞的木屑漫天飞舞,其中还夹杂着李望的血肉。  李望连喊叫都没得及叫出来,只是鼻孔轻轻的哼了一声,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周围的贤士已经可以用肝胆俱裂来形容此时的心情,这样打别说十下,五下就能把人给打死。  黄文俊派人用水将李望泼醒,此时的李望已经奄奄一息,脚下已经乏力,只靠着吊在手上的绳子才没有倒下。  “剩下的暂且给他记下,若是再犯一同行刑。”黄文俊只是想给点厉害让贤士们瞧瞧,没打算真的把他们打死。  “诸位这几日的表现已经让主公非常不满,还请诸位好自为之。”黄文俊一挥手,几名兵士上前将李望拖到房间,随意的背上抹了一些金疮药。  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敢消极怠慢,每个人玩命似的开始撰写新法。  李望的心里已经把黄文俊、许杨给恨透了,刚刚能够下地走动,李望竟然想试图逃跑给鲁明集送信!被黄文俊快马追上,一刀给砍了,脑袋就挂在道观门口,警示那些试图逃跑报信的贤士。  而远在襄阳的太守府里,许杨接到一份奇怪的书信,正在苦思冥想。  这封信是江夏太城里谋士呼延吉派人送来,信里的大致内容就是许杨已经占领了襄阳、江陵二地,江夏如今便如同孤城一座,希望许杨能够领兵占领江夏,自己愿为内应,打开城门迎接许杨。  夺取江夏是势在必行之举,只是这封书信的内容是真是假?亦或是试探许杨有无夺取江夏之心?若是真的,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实在可惜,若是假的或会中敌埋伏,万一江夏与南郡联合,在许杨引兵去打江夏之时,南郡趁虚而入。  许杨权衡利弊之后,将一个信封交给来使,让他带回去交给呼延吉。  ……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许杨的计划执行,时间转眼即将过去一月,襄阳城内过年的喜气气氛开始慢慢的转为紧张,表面上许杨与士族似乎都把新法之事忘在脑后,暗地之中,鲁明集已经加派了诸多人手打探消息。  许杨也像是忘记了撰写律法之事,整日在太守府中玩耍,只有回到房间时,才会显得忧心忡忡。  许杨看着公孙允交给自己的一本厚厚册子,上面记载的名字就多达五百多个,涉及各个领域。  军队当中上至石方宇这样的高级将领,下至十夫长全都有士族的关系。  官吏当中的比重更大,只有大约三分之一是清白的,其余人皆与士族有关。  更让许杨感到害怕的是,小小的太守府里,竟然有数十人都和士族有关,厨子、丫鬟甚至于亲兵都在其中。  这还仅仅只是关于自己的,襄阳城里的商贾、百姓不知有多少是依附士族活着。  一旦和士族彻底闹翻,襄阳就会立即陷入瘫痪的状态,甚至于太守府里的人都随时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许杨面色阴寒的握着拳头,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写了一封密令,让心腹亲兵交给许屠。  ……  正月新春里的最后一天,石方宇借道传令,许杨请他到太守府里议事,石方宇和往常一样,来到太守府里,奇怪的是小校并没有将石方宇引到议事厅,而是领到后院当中。  石方宇刚刚来到后院,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整个后院有四五百人全都席地而坐,周围有不下二百的刀斧手,在亭台楼阁的高处,至少有二三百的弓箭手,已经拉弓上弦,箭锋直指院子里的人群。  许杨正坐在太师椅上,冲石方宇招手。  石方宇心中感到要有大事发生,来到许杨面前问道:“主公,这是……”  许杨微微一笑提高声音说道:“诸位不必惊慌,今日只是请诸位在此歇息一日,明日一早便会放诸位离开,诸位也不要多问,也勿要妄加猜测,只要老老实实的待在此地,我便可保诸位性命无忧。”  石方宇望着周围的人,大多数自己全都认识,竟然全都是和士族有关的人,一股不祥的念头在石方宇心中产生,莫非许杨要……  在往下石方宇都不敢再去想,一旦许杨真的这样做了,就如同捅了马蜂窝,想要出言劝解,却又不敢,若是一句话说的不对,恐怕头上的利箭就要射下来。  一群人鸦雀无声的坐在地上,许杨也懒得管饭,直到天色变暗,许杨命人打起火把,严加看守,自己则起身离去,看着许杨一走,石方宇只能扬声长叹。  许杨换了一声夜行衣,将混元亮银枪提在手中,轻轻擦拭,自言自语道:“老伙计,有好长时间没用你了,是时候该让你喝点血。”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今晚的月亮只有一轮细细的月牙,周围的星星的隐没了光亮,这种月亮被称为独月,在多数人眼里被视为不祥之兆。  许杨从太守府后门出来,许屠已经带领一千人马已经整装完毕,这些人全都穿着黑衣黑裤,用黑布蒙着脸,手中提着朴刀。  一千人马分为两队,由许杨、许屠各带一队分别往两个方向奔去。  许杨所来到的地方正是鲁府。  “咚、咚、咚”许杨急切的敲着府门,不多时府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大晚上的谁呀?!”  许杨压低声音说道:“太守府里出事了,我有紧急情报要告诉鲁公,速速开门。”  里面的人听声音不像是熟悉的人,再度问道:“你到底谁?”  “我是石方宇将军的部下,有重要事情禀报鲁公,若是迟延,小心你的脑袋。”许杨语气焦急的喊道。  “好,你从侧门进来。”里面的人似乎有点慌了。  在大户人家,晚上是不开正门的,除非是级别非常高的贵客才会打开,在正门的旁边有一个一人多高,二尺宽的小门,大多数人都是从侧门入府。  鲁府的小厮刚刚打开了一个门缝,还没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模样,许杨就撞开侧门冲了进去,反手一枪将小厮刺死。  小厮死前的尖叫也惊醒了鲁府不少人。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许杨声音冰冷的对兵士吩咐道。  兵士点了点头,沿着房子,一间间的搜查过去,但凡有看有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  许杨则带了数十人,直奔最大厢房寻找鲁明集。
  鲁明集正在睡觉,忽然听到院子里吵杂声大起,原本想要发火,再仔细一听还夹杂着,求救、哭嚎的声音,才觉得大事不好,慌忙披了件衣衫,出门一看,院子里出现很多黑衣人,见人就杀。  吓得鲁明集急忙关门,用东西将门窗堵住,鲁明集是在等!  鲁府里面养了数十名武师,这些人武艺高强,鲁明集相信只要将这些人挡住片刻,襄阳城里前来救自己的人肯定多不胜数。  不过鲁明集的如玉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与士族有关的将来,如今正在太守府后院里吹冷风。  许杨此时正带领四十多黑衣人与鲁府的二十多名武师正打得热火朝天,武师方人数虽少,面对人数比自己多一倍的黑衣人,仗着武功高强,毫无畏惧,有的一人甚至对着三人都丝毫不落下风。  许杨的黑衣人勇猛由余,可惜技巧方面还是略差一筹。许杨提着混元亮银枪,一人缠斗住两名武师,左支右挡,堪堪与两名武师斗了一个平手。  斗了不多时,在鲁府其他地方的黑衣人,开始往许杨身边集中,武师们发现黑衣人越来越多,根本杀不不完,许杨此刻退出了战团,在这里杀这些武师也没什么意义,最为重要的鲁明集!  他若不死,此行就是毫无意义。  领着二十几个黑衣人来到鲁明集的屋前,几下将大门冲开,屋里竟然空空荡荡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许杨眉头一皱,下令道:“给我搜!”  黑衣人提着朴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人,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黑衣人看都不看多看一眼,在衣柜里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黑衣人将瑟瑟发抖的鲁明集拖到许杨跟前。  “鲁公别来无恙呀!”许杨将蒙面的黑布扯开露出真容。  从衣柜里出来的鲁明集终于恢复了点气度,惨笑道:“我还真是小瞧太守了,故作纨绔,推迟新法,就是为了让我麻痹大意,还真是辛苦你了。”  随后脸色一变,满脸戾色恶狠狠地道“许杨小儿,别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一旦我死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荆州立足?南郡、江夏、武陵等地皆有我的门生,一旦杀了我,他们势必为我报仇。”  许杨一脸轻藐,毫不在意的道:“既然你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志在天下,与荆州豪强必有一战,无论杀不杀你,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是让他们来得更快些,念你祖上有官爵,我便给你留个全尸。”  鲁明集知道许杨此时不可能再放过他,求饶不过更加让自己脸面无存,只恨当时大意,没有过多的防备许杨,不然今天鹿死谁手还未有定数。  鲁明集绝望的闭上眼睛,回想起此生富贵高雅,最后却死在一个年轻人手上。  鲁明集感到心口冰凉,这是他这一生之中最后的感觉。  鲁府的这场浩劫持续了整整三炷香的时间,周围之人全都听到了鲁府里传来的求救之声,有的跑去报官,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官府来人。  也有几个胆子大的,陆陆续续的冲进了鲁府想要救人,以巴结讨好鲁明集,不过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走出鲁府的大门。  正在附近街坊议论纷纷的时候,鲁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鱼贯而出数百人,手上清一色拿着带血的朴刀,吓得鲁府周围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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