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游戏相同画面合并好像在苹果上的,好像是国产的,就是画面唯美,你操控的是一阵风在世界上游走,

丧尸不修仙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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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溪握着无形的精神利刃,望着那流光溢彩的空间通道有些呆愣。  就在刚才,那里破碎出一片虚空,那个嚣张的女人跌了进去,黑缝消失,那个女人…也消失了。  忽然,索然无味。  夜溪收回利刃,朝下望了眼坑坑洼洼的大地,左右有同类在自爆。  真没意思,没了那个女人的世界,真没意思。  夜溪身子一闪,投进一个同类爆炸产生的一条黑缝里。  应该能找到那个女人吧…  仓禹界,天绝之地,万道深渊纵横交错,寂灭亘古。  忽然,四边乌云集聚,带着闪电飞速覆盖威压,一条条明亮的闪电似鞭子凌空抽打着毫无生气的绝地。  不同方位,不同距离,不同的人睁开了眼,身形一闪,出现在绝地边缘,俱紧紧锁着眉头。  天地剧变,分明是有宝物出世。且这宝物来头不小,因为他们身为修仙顶层人物,竟被这天雷之威压制的不敢上前。难道,是仙宝?  十几人在空中交换一个眼色,做好抢夺的准备,面上却云淡风轻,谁抢到就是谁的,历来规矩如此。  尽管人人都想去夺,却无人更往前一步。一则是不想当众矢之的,二则,这天绝之地古怪的很,空气中无一丝灵气存在不说,那伤痕般的大地上从未有人见过任何一株植物任何一只动物。没有一个修仙之人愿意踏足天绝。便是他们自身有浩瀚灵气储备也不愿进去浪费,因为,不久之后,定有一场大战爆发。  在不知多深的地底,有一间圆圆的石室,石室并不大,里头有一只白色的巨蛋,还有一朵花。相比仿佛化成石头的巨蛋,那朵花是那么的绚烂夺目。  小小的花株只有两个手掌高,没有叶子,只有十片花瓣直接在虚空中生长在一起,无根无茎,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灰,十种颜色每一种都浓烈澄澈到极致,世间最美的颜料也无法勾兑出来。花瓣簇拥中,有一枚小小的果子,辨不清什么颜色,偶尔闪过璀璨的光芒。  上头雷声响起时,这朵美丽而奇异的花发生了变化,十片花瓣轻轻抖动,肥厚圆润的形状渐渐变薄渐渐变小,与之相对应的是那小小果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随着花朵的变化,旁边的巨蛋也开始发生变化,桌子大小的白蛋一抖,再抖,蛋壳忽然发出淡淡的光。  等到十片花瓣完全被果子吸收,那边蛋壳变得越发明亮薄脆。  咔擦——  一道细微裂纹出现,里头透出一股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  变得有鸡蛋大小的果子缓慢向上升去,有一人高的距离时,巨蛋挪了挪,对准了果子的正下方。  咔擦咔嚓咔嚓——  又是几道裂纹,巨蛋顿时不敢动了,若是有人在,定会看出这蛋里头的神秘生物不想出壳。  果子以均匀的速度往上飞,巨蛋也跟着以同样的速度往上升,两者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足够不想出壳的神秘生物一伸头就能将果子吞吃入腹。  外头看不见头尾的闪电已经连接成明亮的暴风雨,果子与巨蛋尚在不知多深的地底,已经有犀利的闪电等待不及的跳身其中。  天绝之地的边缘,众位山崩地裂都不会撩一下眼皮的高人们纷纷瞪大了眼,尚未出世就引得天雷落地,这,这是多么夺天地造化的宝物啊,连天地都容不下啊。若是得了,是不是,能窥探到飞升的路途?一时间,众人眼热心热,却仍没人往前一步,因为那浓密的闪电已然把天空变成了筛子。  很快,筛子也无法形容了,此刻,闪电已经不是一条一条投下去,而是一把一把,高人们目瞪口呆,这怎么看怎么是天雷恼羞成怒,撒泼了?  从上而下的地谷大裂痕,可不是直上直下,那么些闪电投下来,无不例外都砸进了坚硬的石壁上,毕竟闪电是弯的,却不会自己拐弯。  包裹一层雾气和那只努力维持蛋壳完整的巨蛋还在各自安好的往上飞,那悠然自得的劲头与火急火燎的天雷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把的闪电变成大把,又变成捆,那明亮闪瞎眼的电光,让见过无数大世面的高人们也眯了眼,真是闪瞎人眼啊,照这情形,是不是要天上地下塞满闪电不可?这是一定要毁了那未出世的宝物啊,不免心下犹豫,在天地之威前,自己有几分把握能拿到手?  没有人发现,一团更大的闪电团迅速穿过层层闪电掉进裂缝中,以自由落体的规律狠狠砸向沟底。  每一次撞击在崖壁上,就磨去一层电光,撞一下,电光弱一层,无数次撞击后,电光消失殆尽,可中间的不明物体高速摩擦中燃烧起来,蓝红的火焰烧啊烧,等里头没什么可烧的,渐渐变成几颗小火苗。  小火苗也熄灭了,乌七八黑的一团能看清形状了,那是一副——骨架?以脸朝地的美妙姿势自由落体,十几万米的高空啊,也不知会砸成什么鬼模样。  处在正下方的果子与巨蛋突然就懵了,祸从天降?  可不是嘛。  骨架笔直掉下来,头下脚上(毕竟是骨架,头骨重),偏那脸(如果还能称之为脸的话),却又是仰起的?  果子正正被那张没有嘴唇也没有牙齿的嘴(?)给含进去了!  巨蛋一晃:那是老子的,给老子吐出来!  它也没有幸免,骨架以万夫不可挡之势狠狠砸在它头上。  啪——咔擦咔擦咔擦——轰——  骨架摔在了地上,奇迹的没有摔碎,还维持着完整模样。可那白白的蛋壳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天女散花啊,撒的地上到处都是,失去了蛋壳的遮挡,终于看到里头是什么神秘生物。  一条长长软软的什么摔在石室地上,小脑袋砸的七荤八素的,一时抬不起来,两只小眼睛转悠到骨架的方向,射出刻骨的仇恨。  等老子缓过劲儿来,看不把你吃了!  它能感觉到精心守护的果子进了那骷髅的嘴,已经开始消散了。想想这果子的特性,泪目,宝宝心里苦,宝宝没人说。  天道!是你捣鬼!  天道一脸懵:绝对是意外啊!  天空上的闪电齐齐一顿,包括投到半空中的都诡异的静默停顿了三秒钟,下一刻,暴躁了,方才若是泼妇的话,现在就是疯子了,无数闪电争先恐后往下砸,再也不讲节奏美。  十几个高人吞了口口水。  “呵呵,眼前天象难见,不如大家在一起商谈商谈?”  立即响应,眨眼间,十几个人瞬移到一处,还把脚步往中间挪了挪。  老天疯了,好怕怕。  果子在窟窿嘴里消失不见,焦黑的骨头架子仿佛发出荧光,渐渐变白,又生出一层肉膜,肉膜裹住骨架迅速膨胀,很快便长成大小肥瘦合适的人形,红通通一团颜色转浅,慢慢生出毛发来,最后凝成一个乌发过腰的女子,女子趴在地上动了动,撑起胳膊慢慢坐起来。  白骨生肉,死而复生。  长条生物也挣扎着爬起来,小眼睛里全是刻骨的仇恨与滔天怒意。细长尾巴甩了甩,箭一般射向还未全睁开眼睛的女子。  “我要吃了你!”  吃了她,就相当于吃了果子,效果应当也不差吧?
  夜溪一时回不过神来,穿梭时空壁障真的太痛苦了。  当初为什么得知了人类太空大迁徙,所有丧尸都疯了拼着爆尸核也要阻止啊?因为丧尸病毒过不了空间通道,一个丧尸都不能跟着去。  本来丧尸就是人变的,相爱相杀了那么多年,跟阴阳鱼似的可分辨不可分割。好嘛,人类要丢下丧尸落跑,那油然而生的被抛弃被背叛的愤怒就疯狂起来,不准走,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哪怕是他们这些早恢复理智思维的丧尸王也纷纷出手阻拦。  夜溪的死对头,花云,跌进了同类爆炸产生的黑洞裂缝里。  她看得清楚,花云掉进去之前,被一个丧尸王咬中了,必然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丧尸王的病毒,可没有潜伏期是立即发作的。  花云的下场不是变成丧尸,就是被排斥丧尸病毒的黑洞绞杀,可夜溪还盼着她有另一个结局。  身为一个曾经的学霸,还是在图书馆安家的丧尸王,夜溪知道有科学家支持宇宙是多个位面组成,不同位面各有千万不同世界的理论。  或许,花云不会死呢?  人类与丧尸的战斗,她早觉得乏味,老对手一消失,她的丧尸生更觉无聊,夜溪毫不犹豫就钻进一条裂缝里,以期跟老对手来个异世重逢。  学霸也是看网络小说的。  一进入黑洞,夜溪就觉得要遭,果然体内的丧尸病毒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的控制般,既像要被宇宙之力给压缩到无,又好似受到牵引要爆炸一般。那个痛苦噬脑啊,更恐怖的是,她的手脚在消融。  尽管做过终结丧尸形态的心理准备,但夜溪岂会乖乖受控?  下意识将被融了只剩半个的手掌上的丧尸病毒收回。  末世三十多年后的丧尸王,能对身体里的病毒收放自如,除了不能全部排出,是可以在身体里自由转移的。  果然,没了病毒的半个手掌停止了消融的趋势。  几乎是0.01秒,全身各处的丧尸病毒,包括指甲盖上头发丝上的,全龟缩进了夜溪脑袋里的晶核里。  夜溪惊呆了,病毒成精了啊,自己没动这个念头啊,这是要自己爆头而亡?  她想的是能不能把晶核里的病毒全逼到手脚里,牺牲手脚换条命来啊啊啊!  但晚了,感觉到脑袋的不舒服,身为精神系的丧尸王,夜溪立即调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以晶核为中心,给自己脑袋飞速的打护罩,哗一下就是三百层,可宇宙之力哗一下又捋下去三百层。  夜溪全幅精力都用在了怎么保护命根子晶核上,就没发现身体被挤压折叠扭曲的跟破抹布一般。  加护罩加护罩加护罩,夜溪脑袋里只有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一松,就自由落体了。  那一瞬间,无休无止的宇宙之力骤然消失,夜溪愣了愣,才反应来,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立即传遍全身,先把被揉成碎末的骨头都给矫正恢复过来。那个惨啊,不用照镜子,夜溪就知道自己就是一条骨头架子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没打算停止自由落体的状态,只要恢复些实力,便是下头是刀山火海她也能安全脱身。  修好了骨架,夜溪就催动晶核吸收周身的能量要恢复精神力。没等她觉察到这世界有啥不对时,哗啦一下,掉进了电闪雷鸣的游泳池子里一般,睁眼是雷闭眼是电。  夜溪那个懵啊,雷电啊,啊,好东西啊,她也能吸收点儿补充补充能量。  只是这电闪雷鸣的游泳池子是不是太深了?怎么半天不见底啊?  一脑袋懵的夜溪就那样裹着雷电团子往地上砸,等掉进深渊里被石壁撞没了闪电,又因为高速摩擦燃烧起来,她没灭火,反正又烧不死她,不过是用恢复了了的精神力护着脑子和骨架。只要脑子不干,晶核还在,满肉复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是脸朝地这个事不怎么美妙,她甚至都能感觉到眼眶里鼻洞里嘴洞里呜呜的风,夜溪干脆把意识全缩到晶核里,等着地再说。  所以,她真心不清楚她一口“吞”了果子砸碎了一颗蛋的事情。  这会儿,落地了,肉也长出来了,夜溪坐起来觉得有些脑震荡还在回神,就听见什么玩意儿呦呦嗷嗷的,一阵小风朝自己冲过来了。  拜老对头所赐,她对空气流动不是一般丧尸王能比的灵敏。  唰的抬手,两根手指头夹住了某神秘生物的脑袋。  “什么玩意儿?变异蛇?”  不到两根筷子长,小指头粗细的身子,小绿豆似的两粒眼睛情绪化很明显,这是开了神智了,变异了啊。  “怎么这么小?”夜溪晃晃手指头,皱眉:“吃都不够塞牙缝。”  忽然,小蛇滑溜溜的身子一出溜,小脑袋一抬一扣,几粒细细的小牙咬合住了夜溪的手腕。  夜溪生气了,胳膊一甩,嘭——,小玩意儿紧咬牙关,含着夜溪的一块肉砸在了光滑的石壁上。  估计挺疼,小玩意儿眼睛闭上了。  夜溪抬起手腕,果然被咬的手腕已经是一片光滑无痕,不知怎的,在这光线不怎么充足的地方,夜溪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半刻也没想出来。  起身看眼自己,闭眼感受了些,光着就光着吧,反正方圆十里就自己一个“人”,喘气的唯有地上那一条。  没错,丧尸王想喘气就喘气,想不喘气就不喘气,就是这么任性!  夜溪抬头望着黑漆漆的裂缝在自己头上伸展,精神力放出一条丝线竟然探不到头,但是隐隐的轰轰隆隆声透过山壁传过来。  她这是穿到雷池里了?  夜溪收回徒劳无功的精神丝线,有些无力,这么深的地方,自己是飞上去还是爬上去?怎么想怎么生无可恋啊。哦,自己早算不上生了,可更可怕啊,谁知道丧尸王能存在多久啊?  反正她越晋级好似离着彻底消失越远了些。  “该死的人类,我要吃了你!”  蛇形物重整旗鼓,再次冲过来,小牙粒对着的是夜溪的喉咙。  夜溪一惊,能吐人言?这看着不起眼的变异兽成了精?  哟,这还是头一份,可惜,个头小了点儿,塞牙缝都不够。  心里吐糟,动作可没慢,两个手指头再次夹住蛇形物,转了几圈,一甩,啪叽,可怜的小东西又糊在了石壁上。  “咦?还没死?”夜溪看着挣扎的小东西,来了兴趣:“也不知道晶核有多大,够不够吃一顿。”  “死女人,我跟你没完。”小东西抬起头怒吼。  小眼睛对上大眼睛,一瞬间,两只对视中蓦然发现不对。  蛇形物:不对,分明之前这女人开口说话时,他是听不懂她叽叽咕咕的。可现在,分明她还是在叽叽咕咕,自己竟莫名懂了她的语言!怎么回事?  夜溪:不对,分明之前听到这玩意儿呦呦嗷嗷就是个兽,怎么突然就口出人言?不,不是人言,只是她听懂了他的兽语。  哎呀,夜溪一拍额头,滑下一把青丝,想到方才这小东西咬了她口,还咬下一块肉来,它该不是吃下肚了吧?呵呵,真是…每个丧尸王的病毒可都是与众不同呢,能受得住的人或丧尸或什么活物,可都会在病毒的控制下,成为那个丧尸王的忠心手下啊。她长肉的时候,病毒可是散到全身的,中招了吧?  虽然自己不稀罕这么一个小东西,但能让它安静安静的也不错。  显然,蛇形物也想到这点,小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  尖叫着冲到夜溪跟前,这次没张嘴咬人,却是停在夜溪脸前大喘着气好似要暴走。  “吃了什么呀?好东西呀。”夜溪咯咯笑,想要通过对方身上的丧尸王病毒给它点儿颜色看看,嗯,就让它团成团儿打个滚吧,好对自己这个主人尊敬着点儿。  咦?不对,夜溪惊讶,她竟操控不了它?!
  闭上眼仔细感受,没错!虽然她精神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发出去要操控小东西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不是精神力太少,而是,不管用,她没法操控它!  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况。夜溪脸色一沉,迅速扫描小东西,更是一惊,她的精神力竟然进入不了它体内分毫!  这是什么诡异的玩意儿?  她忙着探秘小东西的时候,小东西也忙着检查身体,很容易就感受到自己身体里进了异物,而那异物隐隐有向身体各处扩散的趋势。从神魂带来的传承,小东西没有找到与之相符的东西,但他敏锐感觉到不能让这东西充斥自己全身,不然,后果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小东西运转传承秘法,竟始终无法将那团东西逼出来,大骇,慌张之下,也不知运行了什么功法,将所有异物逼进了自己的右眼球,迅速打下封印,右眼金光一闪又恢复了原样。  被封印住了,但也只是被封印了。它仍是没法子将那东西逼出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东西冲着夜溪的鼻子尖儿吼。  “你是什么人?哪个传承的?”  夜溪皱眉,传承?丧尸王也有传承?好吧,若说有传承,自己也是第一代创建传承的丧尸王吧。  平静道:“我不是人。”  “嗤,别开玩笑了,”小东西嗤笑又恼怒:“我这双眼能破一切虚伪,探所有本源,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个阴损恶毒的人——呃——你不是活人?”小东西显然也有透视一类的能力,小眼睛精准的做出震惊的模样:“但你也不是死人。”  夜溪耸肩,可不是嘛,不是活人不是死人,不就是丧尸嘛,小东西有眼力啊。  小东西看过了夜溪的身体,又去看她脑袋,但——看不清?竟然看不清?  夜溪心一动,自己看不透它,但它好像也看不到自己啊。  “不对呀,不对呀,”小东西围着夜溪的脑袋转圈:“九转还生草可是神草,肉白骨活死人是最容易的,它能穿越生死轮回,能回溯时光,便是魂飞魄散它都能给拼回来,怎么可能没让你变回人?看你身体构造,本源正是人类啊。奇怪,它只是让你长了肉?”  夜溪抓住它尾巴,盘了几圈,点点小脑袋:“什么神草,什么还生的,我长肉可是我自己本事,不关你嘴里那什么草的事儿。”  小东西翻了个白眼:“谁信啊。”  夜溪一笑,指尖突然长出长长的锋利指甲,唰一下,就把半截胳膊给截下来了。  “喏,看好了。”  小东西睁大了眼,半截伤口肉芽蠕动,眨眼又是一条完整崭新的胳膊。  “药力还未过。”  夜溪无语,划了一道伤口,将切下来的断臂放在上头,在小东西的瞠目结舌中,那断臂仿佛化了般被伤口吸了进去,一丝疤都没留下。  “这也是药效?”  小东西僵住了,是吗?没听说神草能让自己吃自己的啊。  “好了,看明白了?本王骨头皮肉都能自己长,可别硬说吃了你什么好东西缠着我赔。哼哼,本王不接受碰瓷。”  小东西嘴巴张了好几张:“你想赖账?!我的九转神草分明就是被你吃了!被你吃了!”  夜溪冷笑:“泼脏水是吧?我还说我的晶核被你吃了呢。”  “你你,”小东西气得红了脑袋:“好,你想不认账,我有证据!”  尾巴尖儿一点,眼前突然冒出一块仿佛水膜般的东西,上面突然有了画面,一副漆黑的骨架从天而降,脸朝下,嘴大开,唔,所有的骷颅头都是大张嘴的吧?  然后一颗美丽的果子被骷髅头的嘴装下,骨架狠狠砸在下头巨蛋上,蛋壳碎裂迸射,里头小东西摔在地上七荤八素。  “哼,这种回溯的小法术好在我天生就会,不然就被你赖账了。”  夜溪有些尴尬,身为一个王者,她真的没赖过账。不过,那只果子去哪儿了?自己怎么没感觉到?  “你等等。”  夜溪闭上眼,感受自己脑海,吃惊发现,脑海还是那个脑海,但自己晶核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了,而是在晶核原本的地方围了一团白色液体,液体粘稠近乎半固体,里头涌动的是她不怎么喜欢的气息,好似是…生气?那汹涌蓬勃的生机,真是让她很不舒服啊。  夜溪很肯定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这里异常并无其他不对劲儿的,难道这些液体就是那果子?  睁开眼:“找到了,还给你。”  小东西立即萌了眼睛,还给我,还给我!  复闭上眼,半天,夜溪睁开眼,尴尬又无奈:“它不出来。”  好似这诡异的液体跟自己的晶核有些棋逢对手的相见恨晚感,我缠着你,你抓着我,谁也不放手,反正夜溪没办法把液体从自己脑子里逼出来。  好像真的要欠账了。夜溪隐晦朝上看了眼,不然,赖账吧,赶紧跑,这小东西肯定跑不过自己。  “不行!”小东西尖叫:“没它我就活不下去了,还给我!还给我!”  夜溪又往上看了眼,突然要跳,只是瞬间,小东西就缠上了她光滑的胳膊,不见了。  不见了!  夜溪大吃一惊,忙探去,才发现这小东西正盘在自己胳膊里头。  “神奇啊,明明钻进去一个实体,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还没感觉到不舒服。”夜溪甩甩胳膊,一点异样都没有。这是什么品种?还能附身?  小东西伸出滑溜溜的头来,嘶嘶的笑:“想跑?没门!你不知道吧?你肉里带着的那个诡异东西,让我和你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不管你跑去哪,我都能一下找到你。你跑不掉的。”  夜溪:“...”  所以这诡异的小东西明明中了自己的病毒,自己却控制不了它,反而成了追踪器再摆脱不得它了?  叹了声,夜溪要盘腿坐下,但身无寸缕,尽管她早已不是人,却也不能这么赤诚相见吧。扫视一周,找了几片大块的蛋壳把自己围起来,又叹了声。  “可是你要的那果子,我拿不出来,不是我不肯拿,它自己不出来。”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你——我要亲眼看!”  夜溪冷笑,就说这小东西诡异,还想进自己精神海?  “不行。”  “你撒谎。”  两人便僵持下来。  夜溪冷冷道:“好,你让我进你里头去看,我就让你进我里头去看。”  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小东西愣了会儿,竟点头答应了。  夜溪反而愣住了,半晌无奈道:“我进不去。”  小东西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没我的允许,你当然进不去。”  “...”  “好了,现在可以了。”  夜溪犹豫:“你确定?”这也太没防备心了,自己都不好意思下手。  小东西一昂头,傲娇的很。  好吧,夜溪注视着两只小眼睛,精神力悄无声息落在小东西身上。  小东西一震,莫名窘迫,被人看光光了。
  勘测过细长的身体,尽管没见过这种构造,但也没多稀奇。夜溪又看向了小脑袋,突然精神力一震,被弹出来了。瞪视小东西。  “还要看识海?”  识海?精神海?  “废话,你不是要看我的?那什么鬼果子就在我脑袋里呢。给不给看?”  “那好吧,你来吧。”  “不准再把我弹出来。”  夜溪顺利进入小东西的识海,瞬间就迷失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模样的精神海,仿佛立在太空中,一片黑暗,偶尔有星光闪过,静谧深邃无穷无尽。  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漫步,心里数着数,数到一百,明明自己在移动,可似乎又未离开原地。夜溪略一思索,便退了出来,看着小东西愣愣发呆,晶核呢?这究竟是什么品种?  “好了好了,该我了。”小东西不耐烦跳道。  “哦,那你来吧,最好能把那果子带出来。它在我精神海里变成一团白水了。”夜溪决定冒险一次。  小东西点点头,夜溪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能量朝自己脑袋落过来,好似是精神力,但又好似不是。  小东西跳脚:“让我进去啊!”  夜溪噗嗤笑了,自己也要给它授权啊。  小东西只觉进到一片云蒸霞蔚的淡灰色云海上,雾气翻滚一望无际,懵,它去哪里找?  ‘抬头。’  夜溪指引着它。  小东西抬头,才看到云海上头有一座透明宫殿,极其精致与复杂,一甩尾巴飞了上去。  找了个入口,一进入,便发现不对。前后左右突然就变了样子,路不是路,墙不是墙。而在外头看着是透明的墙体也变得绚丽多彩。  它,迷路了。  ‘跟我来。’  忽然幻化出一个小小的人形,只有小指头大小,通体雪白,五官模糊,扇着一对美丽的翅膀。  小人儿在前头飞着,小东西紧紧跟在身后。  “这是什么?你的元婴?”  小人儿回头:“元婴是什么?”  小东西:“对哦,你不是人,不会有元婴的。”  夜溪沉默,她可以笑谈自己不是人,但…听别人如此说自己,还是不由有些微微的惆怅。曾经她也是啊,变成这样又不是她选的。但,这样也很好,不管变成什么,自己都会活的很好。  “咦?这是山?这是海,这是森林,沙漠…咦?这一排排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啊,这大鸟真奇怪,在天上飞不出声也不换个姿势,怎么还冒烟?这又是什么?房子吗?还会滚?”  夜溪问:“你不认识飞机和汽车?”  “那是什么?”  “...”所以,这恐怕不是原来一般的世界了。  透明宫殿是夜溪用精纯的精神力构建出来的,为了保护晶核。这宫殿能抵挡外界的精神攻击,而且危急时刻还会自爆销毁晶核,便是彻底死去,她也不愿自己的晶核沦落为他人的能量。  在那些寂寞的日子里,夜溪偶尔一次思念家乡时,不自觉在脑海里摹绘家乡的模样,惊喜发现竟然将那些影像留在了宫殿的墙体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异变前见过的所有美景都被她仔细回忆细细镌刻在宫殿里头。那是对逝去的缅怀,对过往的追忆,也是一种虚无的安慰。  来到宫殿最中央,是一处广阔无比的大厅。  “到了。”  小东西一眼就看见了中间漂浮着的那一团,勃勃生机喷薄而出。  “就是它就是它。”  “拿走吧。”  小东西飞过去,张嘴要咬。  嘎嘣——咬空了。  不信这个邪,再咬几口,还是咬不到。  它看清楚了,每当他要咬中时,就有一股看不见的屏障把它挡开,而且这屏障好似还是神草自己发出来的。  小人儿飞到它身边:“有法子弄走吗?”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拍。  也是一样的,看不见的屏障把她的手隔开。  小东西明白了,夜溪说的它不出来,不是哄它。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夜溪没说话。  小东西看小人儿眼,哼,我自己不会看?  眯了小眼,隐隐约约感觉到里头是一颗透明宝石样的晶体。  “你不是人?”  小人儿翻了白眼。  “你是妖还是魔?”  透明的晶体,是妖核还是魔核?不对呀,自己看她的本源,分明就是人啊,并无半点妖或魔的血脉气息呀。难道是出现了新品种?  “你只说,有没有办法把它弄出去?”  小东西绕着飞了好几圈,只能摇头。  “我连吃都吃不到。”  夜溪沉默:“…那就出来吧。”  一个念头,小东西的神识被弹了出来。  “唉——”  “唉——”  一个想要而不可得,一个想推又不可拒,一时间,两只非人,在不大的石室里发起呆来。  忽然,小东西身子晃了晃,抬头似有惊讶,半天,动了,一点一点往远离夜溪的方向爬,一边爬一边往上看,爬出有三尺远,一动,僵住了,迅速缩回来。再往外一爬,再次迅速缩回来。  小东西歪着脑袋想半天,扭头看看还在发呆的夜溪,尾巴尖调了个个儿,往外一探,立时缩回,再探再缩,如此很多次,终于确认了什么,小眼睛瞪大好几倍,不可置信望着还在发呆的夜溪。  许久,恢复正常的小东西又爬回去,沉到夜溪胳膊里,探出脑袋来。  “你吞了我的果子,要赔我。”  夜溪白它:“是它自己不要走。”  “但你不吃它,它怎么会跑到你识海里去。”  “又不是我主动的,那会儿我也没注意到啊。”  “反正,不是你突然出现,它就不会被吃掉,这点你承不承认?”  夜溪定定看着它,看得它莫名心虚。  “好吧,你说,怎么赔?”  算了,不欺负幼崽,且先听听吧。  “我可指望着神草离开这个破地方回家呢,现在被你坏了好事,你要送我回家,期间还要养活我。”  听着似乎并不过分。不过——  “一颗果子带你回家?它是成了精了?”  “你懂什么呀。”小东西丧气道:“九转往生草是神界之物,这修仙界留不住它的,原本,我与它联手就能有机会破开此间壁障回本来世界——喂,你在听吗?”  夜溪木着脸,神界,修仙界,破什么壁障,回原来世界。她这是掉进什么鬼地方了?  想想问:“你知道丧尸吗?”  “丧尸?”小东西好奇道:“是用尸体炼制的傀儡吗?啊,是僵尸吧?”  默,丧尸和僵尸不是一个系统的。原来,自己是掉进另一个天地大系统了?修仙?小说啊。  “你继续说。”  “还说什么?你吃了那果子,我自己没法回家,所以你送我回家啊。”  夜溪呵呵:“我去破除空间壁障?你当我是——”星际科学家啊。  倾尽人类之力打开的空间通道,一个接一个自爆的同类,跌进黑洞缝隙的女人——  夜溪甩甩脑袋:“我没那个本事。”
  小东西却不急不恼,道:“知道,我看你好似不是此间之人,对此间事不清楚。离去的法子总会有,不过还要我去外头看看情境再说。”  “所以呢?”  “所以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啊,养着我。”  夜溪无语,这是把自己当保姆还是奴隶了?既然如此——夜溪眼底精光一闪。  “好吧。”  小东西高兴不已,可下一刻,它就被夜溪拽着小脑袋扔的远远的。  “虽然我不是有意,但毕竟欠了你的。以后你可以跟着我,我也可以养着你,但我这人不喜欢别人靠着太近了。记着,不准靠近我一米之内,就是三尺。”  小东西一呆,望了望天,怒:“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夜溪讥笑,指指上头,又指指自己耳朵。  “当只有你自己精明呢,从你过来跟我说话开始,上头原本只朝这一块丢的雷,乱了,以这里为中心四处乱丢,这分明是失去目标了。以为我没发现吗?你离我三尺外,那些雷又找回来了,除非你进到三尺内,才又散开。呵呵,小东西,分明是想求我庇护你吧?还谎话连篇,还想支使我,呵呵,你以为本王是谁?哼,不知死活。”  说完,夜溪就站了起来,双目微闭,突然就缓缓飞了起来。  她要跑!  小东西急眼,飞扑过去:“我没说谎,不过是有些事情没告诉你。”  “没兴趣,”夜溪扯着细长尾巴:“我可不欠你的,哦,对了,欠了又如何?我也是王者,从来只有别人顺从我。”  小东西大喊:“没有我,你就等着你的识海爆炸而亡吧。”  “哼,鬼信你。”  “不信?虽然我不知道你识海里那颗晶体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它蕴含的是——死亡的力量。神草呢?生白骨活死人,魂魄都能给拼回来,它代表的是生的力量。一生一死,两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纠缠在一起,且各自蕴含的力量巨大,你怎么就觉得它们会一直相安无事?不过是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旦一方势弱,便是另一方吞噬的好时机,但截然相反的力量不可能被融合,只有同归于尽一途。”  夜溪停住了,这样的死法太不讲究了些,而且,方才她还想着见识见识修真界呢。若是这样的世界,花云是不是有可能活下来?  “你就有法子了?”  小东西连连点头:“当然有。”又补充道:“但是得等我长大,血脉传承一层层解封才行。”  “...你不是诳我吧?还血脉传承?你怎么不说是——”破开文档密码呢?  小东西气道:“我不信你感觉不到,我吃了你的肉,我和你之间建立的那层联系,我骗不骗你你感觉不到?”  说到这个,夜溪心思复杂。她岂能感觉不到?也不知道自己的丧尸王病毒是不是被时空诱导变了异,明明是小东西中了自己的病毒,偏偏两人如今像是亲人般的存在,还有种隐隐的牵制,自己无法伤害它,同样它也不能害自己。真是一种——血脉里的亲缘啊——个鬼!  “你真有法子?”  “我发誓,有,我可是神龙一族。”  “…”神龙长这样,也是醉了。  “等我一天天长大,血脉里的力量逐渐觉醒,传承里的记忆也会苏醒,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种情况,在我们神龙一族里不是大问题。”  小东西拿尾巴拍着胸脯道。  夜溪呵呵:“什么时候觉醒?”  “...吃得多就觉醒的快。”  “...”  算了,自己孤零零的有个伴也挺不错的,这小东西好似没什么心机,又有病毒的牵制在,路上有个说话的伴也不错。不就是一天三顿饭嘛。  这时候夜溪还不知道,神龙吃的三餐是有讲究的。  “那——你跟我走吧。”  “等等。”小东西听了一喜,要求夜溪跟着它在石室里走一走。  接下来,夜溪无语的跟着神龙三尺之内,看着袖珍小体型,把满地的蛋壳咔嚓咔嚓吃了干净,只给夜溪留了几片挡身子的。  夜溪趁机恢复了下精神力,等小东西吃完,便让它盘在自己胳膊上,用精神力凝成无形的翅膀往上头飞去。  小东西打了个饱嗝:“呃,你竟然会飞?”  夜溪笑笑,不是所有精神系的丧尸都会飞,要不是死对头仗着风系异能硬生生飞上天,她也不会有那个心思琢磨怎么用精神力飞。  飞是能飞,但,飞不长。  飞了没一刻钟,夜溪就停了下来,坐在半边屁股大的石台上,双手指甲爆出,插在石壁上。  “我叫夜溪,黑夜的夜,溪水的溪。你叫什么?”  小东西一愣,眯上眼,仿佛在久远的回忆着。  勿归…勿归…  “我?我叫——无归。”  “什么?乌龟?你不是神龙吗?”夜溪哈哈笑。  小东西白了眼,低落道:“我们族里都是父母给起名字的,我…今天才破壳出来,都不知道爹娘什么样子…隐隐记得好久好久以前,在蛋壳里听见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叫我勿归,勿归。”  “勿归?”夜溪皱眉,声音一高:“不要回来?你爹娘是不想让你回家?那你还要回去?”  能给它找这么个地方藏着,还有神草在旁边,小东西应该不是被抛弃的。那就是——他的父母有危险,危险到不敢让儿子露面的地步。  夜溪心绪有些复杂,可怜的小东西,又觉得自己揽上了麻烦。  “我知道爹娘肯定是遇到危险了,我怎么能不回去?”  “嗯,勇气可嘉,那你有多大的把握帮你爹娘?”  “我们神龙一族跟人族不一样,传承在血脉里,只要我能长大,就能越来越强。”小东西要是有四肢的话,肯定会握着小拳头挥一挥。  看着那萌萌的小眼睛,夜溪不好打击它,年轻人有目标是好事。  “走吧。”夜溪拔出指甲,想到什么:“你在这里多久了?”  无归趴在夜溪肩头:“嗯,神草和我是一块来的,那时候,它应该还是一颗小苗。九转神草,一转一万年——”  夜溪身子一僵:“九万年?”  那颗蛋竟然没臭?  “不是九万年,是十万年,九转之后还要有一万年神草才生熟。”小东西幽幽道:“十万年,只有它陪着我,结果被你一口——”  夜溪略尴尬,好吧,自己欠了一笔大帐,还。  只是一年还一年的话,十万年啊,自己这个丧尸王能撑住?  唉——,年轻人有目标是好事。  就这样,飞飞停停,停停飞飞,不吃不喝,日夜不停,不知用了多少时日,才飞出了天坑。  夜溪粗略估计,可能得有两个月左右。这么深的距离,果然不是地球。  自从无归跟在夜溪身边,天雷暴怒无果搜寻了几日,就不得不散去,高人们又守了几日,见再无异常,也不得不摇头叹息离去。  夜溪目光一扫地表,不由咂舌,一地的黑石头坑坑洼洼。  “你跟这老天结了什么梁子?这是要劈你到魂飞魄散呢。”  无归甩着小尾巴,好奇看着四周,闻言道:“我是神龙,应当在神界,这里只是修仙界,放不下我,我的存在对这里是个威胁,天道就想着灭了我喽。”  原来如此。
  夜溪又不解:“我听你的意思,那神草是你爹娘留下的?只是为了让你离开这里?可他们不是不让你回去吗?”  无归一僵,黯然道:“是。我是神龙,修仙界的灵气不足以让我好好修行,所以,爹娘留下神草是想让我进入上界的。至于回家…我们神龙族自成一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夜溪顿时觉得不好:“所以,你要我送你回家?你自己都不知道家在哪里?”  无归忙道:“等我长大,我自然就能感受到神龙界感受到爹娘所在空间,等我长大,我自己都能撕破空间壁障回家。”  小东西还能撕破空间壁障?  夜溪心头一动,不错呀,自己要是在这里找不到花云,那也能借小东西的手换个地方继续找呀。  但是——  “这个修仙界都养活不了你?我怎么养?”  果然她是被赖上了。  小东西无邪道:“去上界呀,只要你修为到了,历劫飞升,我就跟着你去了,仙界的灵气够我用的。一点儿都不难。”  夜溪半信半疑,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尚不知前头有多大的坑在等着自己。  这一走,又是两三个月,让夜溪不得不感慨此间世界的广阔。  终于走出绝地,两人望着身后绵延不绝的黑色岩石,被自己深深感动着。  周围开始出现植物,夜溪用大叶子串了衣裳披上,蛋壳迅速被无归吃掉。  又翻过了几座山,终于见到了人烟。精神力一扫,夜溪“看”到了村子里的人都穿着古装,房子也是茅草房泥胚房为主,选定了一个端着大木盆,里头装着满满衣裳往河边去的少女,夜溪绕路先到了河边。  跳下河,夜溪把身上的叶子衣裳一扯,扔在河中间,一堆叶子顺着河水漂走,她才凫在水底向少女洗衣裳的地方游去。  她看得分明,那处洗衣的浅滩旁边,有一处大石半没的深水潭,碰巧的是,此时河边只有少女一人。  夜溪从石头后冒出头来打量那少女,只见她瞧着温柔敦厚,应该能成,当即咳了两声。  洗衣少女一惊,左右张望,看见一个女子在石头后头露着脑袋冲她招手。  “你,你是谁?”  夜溪一呆,她听不懂!  “她问,你是谁。”  藏在夜溪胳膊里的无归开口,窃笑:“你能和我说话,是因为你肉里那东西的存在,咱们建立了心灵联系。其实,你还是听不懂这里的语言的。”  夜溪哼哼,不过是学一门外语,不要太简单。  “你先给我当翻译。”  无归无奈道:“她说什么,我能转给你,可你说什么,我却不能说给她,我现在不能出现,她只是个凡人。你也不想她被我吓跑吧。”  “真没用。”  “...”  夜溪指指自己的嘴,摇摇手,又冲少女招手,示意她过去。  少女犹豫,起身擦了擦手,走了过去。绕到大石后一看,吃了一惊,立即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来。  好漂亮的女孩,好像没穿衣服。  夜溪只露出肩头,指指自己身上,又指指河中央。向少女笑了笑,指指她的身上,再指她的木盆。  “啊,你是说,你来洗澡,衣服被水冲走了?”  夜溪忙点头,双手合十,摆出个乞求的手势。  少女看着她雪白的肩头,莫名脸一红,想想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衣裳。”  说完,飞快跑走。  夜溪呆,盆子里不是有吗?我不讲究的。  少女心想,多么美丽的女孩啊,像水里的精灵一样,自己最好的那套衣裳都配不上人家。唉,可惜,这么好的女孩子竟然是个哑巴。  夜溪见她跑走,垂下眼睛看水面的倒影。就说觉得不对劲儿,这张脸简直是进行了微整容,五官还是那五官,轮廓还是那轮廓,可跟微调了似的,变得完美无懈可击。原本夜溪就是个美人,这一来,变成大美人了。估计,这是神草的功效。  抬起胳膊,夜溪捏捏软软的胳膊肉,有几分苦恼。身为二十多级的丧尸王,还是娇贵的精神系,夜溪的外形早与人类无异,无非是脸白了点,别的真看不出什么来。一身丧尸的皮骨,早锤炼的比钢还硬,能拿来当炮弹砸变异鸟。  可现在呢,软软的,滑滑的,这就是十六七岁青春稚嫩的皮肤都发光的感觉啊。这感觉,太糟心了。哪个丧尸走得不是强硬路线啊。  好在,软是软了,但韧性坚固程度,是未曾改变的。  夜溪路上试过,用木棒用石头用野狗,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的坚不可摧,不过是Q弹了些。  又摸摸脸,看看手指头,摸摸胸口。  神草就是神草,她本该苍白的皮肤都透粉了,甚至心脏都在按正常人的节奏跳动。当然,这仅限于此,血管里只有一层薄薄的血液,她自己划出伤口,都不带流血的。  夜溪想,这神草对自己也只是个美容美发的效果,它一定是不甘没把自己弄成活人,才非得让自己心脏跳啊跳,聊以**。她都不需要供血,一颗跳动的心脏,就不嫌多余吗?  无归说:“所以啊,你知道神草多恼羞成怒了吧?它不把你彻底变成活人还不得毁灭你啊。”  伤了一颗草的自尊心,怪我喽?  夜溪烦恼的一抓头发,又是糟心。长发及腰啊,不拉屎她也要撩啊。上一秒才割断,下一秒又长回去了,乌黑顺滑。  无归说:“神草自动将你身体维持在完美的状态,你割多少它给你长多少。多少女孩子梦想着有这么一头飘逸的长发啊。”  夜溪呵呵,飘逸?糟心。敢情这神草除了这点儿破事没得别的做了。  精神力看到那少女跑回家里翻箱倒柜珍视的翻出一套仔细叠好的衣裳,抱着往河边来,夜溪微微沉吟,沉入水中。  等少女跑回来,看到河边堆着好些大鱼,不甘的甩着尾巴。  夜溪指指鱼,又指指少女。  少女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鱼,只有河中央最深的水草里才有,他们村里青壮年都不敢下到那么深的地方呢。  “只是一身衣裳,不值什么的。”  夜溪接过衣裳,摸索着穿好了,从石头后出来,笑笑,帮着少女把鱼往大盆里装。  竟然装不下。  少女红了脸:“这么些鱼,买十套好衣裳都够了,我这就把它们送到酒楼卖了,钱给你。”  夜溪笑笑,指指远方,示意自己这就要走。  见少女一次拿不了,又比划着示意她分开拿,她在这里守着。  少女只得先端了一盆回去,想着喊家人来一起。  夜溪无聊等着,又用精神力控制一批大鱼跳上来。  少女带着家人来,众人见到穿着粗布衣裳也显得仙姿绰约的夜溪,不由惊讶,又不敢上前打扰,纷纷低头弯腰拣着大鱼,一句大声不敢出。  夜溪倒是听见有人嘀咕: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仙人?  夜溪对少女笑了笑,飘然离去。
  “哎哟,这一定是传闻中的仙人了,一般人能弄上这么多大鱼来?”  “妮子走了运,撞见仙缘了呢。”  少女脸蛋红红,那么美丽的女孩子,她这辈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有了衣裳,夜溪就能大大方方走在路上了,她一边走着一边琢磨该去哪里弄来这个世界的信息,心有所感,抬起了头。  只见天上飞下一个人来,一个女子,站在一把剑上的女子,从天上飞了下来。  夜溪不免惊讶,还真是修仙界啊,站在剑上飞啊。  面前女子穿着宽大的白色裙袍,轻纱飞扬,飘带袅袅,端的一副仙子模样。容貌美丽,气质冷清,冷凝的眉眼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微翘的唇角又似乎带着三春的和暖。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少女,假如她再大几岁,或许会更加迷人。  夜溪的惊讶落在女子眼中,略略有些失望,真的只是个凡人啊。  水真真不由轻按胸口。  数日前,她心有所感,日夜望着这个方向充满渴望。恰在此时,擅长占卜的师伯出关,让她立即往这里而来,说是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在等着她。  她立即前来,飞剑从上空经过时,偶一低头,一眼看到在山路上走着的少女。不知怎的,她便起了下来的念头。  原以为是她的机缘,可这明明只是个凡人。  再三打量,甚至用灵识扫过夜溪身体,水真真失望,真的只是个凡人。  夜溪自然感觉到对方的无礼,在被她用类似精神力扫过时,下意识就要反击回去,但她及时停住了。尚不知这世界的道道,暂且不宜轻举妄动。  况且,她的身体是这么好透视的?潜意识中夜溪便觉得无归都不能看透自己的身体,更遑论别人。而且,她的精神力护罩天衣无缝,被人看出异常来才是见了鬼。  果然吧,面前这个丫头什么都没看出。  水真真不解,是什么吸引了自己下来?  谨慎起见,她轻柔一笑,问:“你可愿跟我走?”  夜溪听了无归转述,大惊,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见了面不说一句就要带人走,两人还都是女的,百合已经这样大行其道了?  但接下来,水真真开口,却是让夜溪恨不得捏死她。  “虽然,你只是一介凡人,但有我的通融,让你进入内门跟在我身边做个侍女还是很容易的。”水真真淡淡笑着道:“你只要尽心服侍我,我可想办法给你延寿五十年。要知道,这在凡人,是想也不敢想的。而且,我保证你吃用的东西都是凡间最好的。”  我要谢谢你喽?  丧尸王简直要气笑,好大的脸。  夜溪从照面一直一副惊讶的表情,此时眼睛更是瞪得溜溜圆。水真真还以为她是惊喜过头,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砸在她头上。  想来也是,自己什么时候与凡人说过话了,更遑论是如此的和善平易礼贤下士。自己身边的侍女最基本都是三灵根,是凡人眼中的仙人呢。  看,这个凡人见了仙人,还有这么一条登天好出路,都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呢。  “你在凡间还有亲人?可要去告个别?”  夜溪心里骂娘,这么上赶着买卖,自己从头到尾说过一句话吗?  王者的尊严,让夜溪不屑与这么个脑袋拎不清的纠缠,冷冷看她一眼,就从她身侧走过。  水真真皱眉,这个凡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不悦才要开口,忽然见她停住了。  夜溪侧着头,对着水真真方向,冷漠无比,又仿佛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的王者,轻轻一伸脖颈,吐气如兰。  “呸。”  暗忖,这种语气词应该是共通的吧?  然后,旁若无人的走了,走了…  她竟然被呸了!她水真真竟然被呸了!  水真真死死捏着拳头,才好涵养的没去拦住她。看着夜溪施施然的背影,想,这可能是个在凡界有些地位的凡人,且还不知道修仙存在的那种。哼,鼠目寸光,自己有心给她一份仙缘,不知道珍惜便罢了。是她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竟然被呸了!  水真真压着怒火,踏上飞剑而去。想,不过几十年,那凡人便要变成一堆黄土,自己随便一个闭关便是几年十几年,凡人于自己,不过是只蝼蚁蜉蝣,自己何必生个蝼蚁蜉蝣的气。  师伯说,戒骄戒躁,自己的通天之途,就在前方。  无归从夜溪手掌上冒出来,就像自然生长出来的一截软体。  “那个女人有病吧?上来就要人给她当奴隶。”夜溪还是生气的。  “那是你不知道凡人和修仙者有多大的差距。”无归道:“我似乎有些记忆,好像凡人给修仙者当奴隶还要削尖脑袋抢破头呢。”  “有这么夸张?”  “好像是吧,反正你来也来了,不定以后就能亲眼看见了。”  “嗤,好像你见过似的。”  无归全钻出来,在她胳膊上弹跳,跃跃欲试:“我没见过,我想见识,咱们不是正好一块嘛。”  夜溪一笑,一低头,看见无归望着那个神经病离去的方向似乎在发呆。  “怎么?你想跟着那个女人走?我送你过去?”  “不不不,才不要。”无归猛的摇头,皱着小眼睛:“我就是觉得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嗯?来,仔细说说。”夜溪来了兴趣:“你族人?”  “怎么可能?我的族人不可能在这里,那个女人就是个普通人族。”无归自己也费解:“我就是觉得,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好像很亲近,可又觉得很厌恶…真是奇怪。”  “亲近?怎么个亲近法?”  厌恶好理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夜溪心道,如今她和无归是一个族类,两人都非人嘛。  “好像是…靠近她,很舒服,可是——”无归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感觉:“真想靠近她了,我的心底又在说不行。”  这样啊。  “我理解不了,不过如果以后还能遇到,你再感受一下。”  “嗯。”无归甩了甩尾巴,这会儿他心底那股厌恶好似更多了些。  “你想吃什么?前头有个镇子,有酒楼,虽然我没银子,但让你吃顿好的是没问题的。”  夜溪把无归对那个神经病的异常反应记在心里,就开始履行自己的责任,亲,要进食了哟。  无归抬头,无辜道:“我不吃凡人的饭菜,我喜欢吃妖兽的妖核。”  妖兽?妖核?什么鬼?是变异兽的晶核?  “去哪里找妖兽?”  “...”  好吧,作为才出壳的一只,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夜溪叹气:“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找?”  无归抽着鼻子四处闻,小尾巴一点:“那边,灵气渐浓,灵气多的地方,妖兽肯定多。”  好,那就走,有妖核的妖兽,应当是与变异兽差不多吧?  夜溪舔舔唇,话说,她也进食一下下也不错呢。
  这时的水真真已经飞过村子一直飞啊飞,一直飞到天绝之地的边界。这是她第一次来,看着那广袤的黑岩大地,那股让自己焦躁渴望的感觉,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飞过了吗?”  水真真喃喃,最后看了一眼天绝之地,踏上飞剑掉头原路返回。一边慢慢飞行,一边仔细感受自己心中的感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一直到——  水真真落在村子外,看村子里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听了一耳朵,是两家凡人在嫁娶,她不感兴趣,仔细感应着,慢慢来到河边,站在了日常妇人们洗衣服的地方。  听得有人来,水真真心思一动,给自己拍了一张隐身符。  是一个老妇人扯着一个女孩,着急忙慌往水边来,到了水边,老妇人让女孩跪下,自己也跪下,双手合在一起连拜,念念有词。  “水神娘娘显灵,让我家女儿也沾沾您的仙气,求水神娘娘保佑我女儿嫁个好人家。”  原来那日帮助夜溪的女孩,合该运气好,夜溪谢她,弄了许多大鱼出来。在用精神力逼大鱼跳出水时,带动了河底一个大河蚌也出了来。  夜溪自然不会留意这些,径直走了,家人说河蚌不值钱,就要扔在那里不管,偏女孩认为是夜溪送她的就要带回去。执拗的带了回去,第二天发现那河蚌里竟有一粒大珠子,值不少钱。  村里人都说少女有福气,一身旧衣裳换来好些大鱼不说,还把自己嫁妆换来了。  村里最富人家的儿子早相中了她,借着这事,火速让家里人去提亲订亲成亲,迅速搞定。  今天正是成亲的日子,这妇人眼红,席都顾不上吃,拉着女儿来拜河神。  短短几天时间,故事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水真真只听得这里有水神娘娘,喜欢心善的少女云云,倒没想到夜溪身上去。  等母女俩一离开,水真真盯着水面若有所思,忽然腰间灵兽袋一动,水真真面色一喜,跳入水中。  不久,水真真从水中出来,手中握着一块蓝盈盈的石头,这是一块珍惜的炼器材料,若是融入到自己的法宝中,能让自己的冰系法术威力更强大。  水真真将石头收起来,想,这就是自己这一趟过来的机缘吗?这材料很难得,可称得上是师伯闭关为自己卜算出的大机缘?  水真真闭眼感受良久,那股莫名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无可奈何踏上飞剑离去。  夜溪带着无归,一路上遇到人就踏踏实实走路,周边没人就用飞,数日后,终于到了一处森林处。  无归说,这里就有妖兽。  临近森林附近时,夜溪已经偶尔能看到从自己头顶划过的御剑之人,暗暗叹服,果然比飞机要方便的多,只是那剑都没鞋底宽,站在上头嗖一下飞过去了,不觉大风刮得脸慌吗?  无归无语告诉她,有灵气护罩。  夜溪更对修真起了兴趣,要是自己也能踩着剑飞,还用得着这么辛辛苦苦的走路?  问无归如何修仙,无归一脸懵,他在蛋壳里就会了,这个怎么教?  夜溪狠狠唾弃一番血脉传承,忒欺负人。  住进森林好几天,夜溪每日都在勤快的抓小妖兽,投喂神龙大人,倒不费力,只是——  譬如现在。  夜溪坐在一颗大树下,一脸麻木。一手拄在膝盖上托着脑袋,另一只手平平向前举着,五指分得开开,长长指甲暴涨出来根根泛着寒光。  草叶微动,不知从哪里奔出来几只兔子,迷茫着小眼,风一样向夜溪冲来。  噗噗噗噗噗——  五声轻响,自动自觉把脑袋插到夜溪的指甲上,肥肥的身躯挤挤当当,临死,小眼神还是迷茫的,没弄明白是咋回事。  “唉——”  也不摘,夜溪直起身子,另一手小指钻出长长指甲,轻轻一挖,一颗妖核从兔子脑袋里被起出来,大拇指食指一捏再一甩。  无归趴在夜溪肩头上,半死不活张开嘴,半颗花生粒大小的妖核刚好落进去,嘴巴一闭,妖核不见了踪影。  如是又投喂了四颗,夜溪嫌弃看着这种以速度见长的妖兽兔子,勉强割道口子,趁着热乎,轮流吸了几口血就随手甩出去了。  她力气大,随手一扔就能扔到几百米外,精神力看到有几只狼形妖兽出现,将兔子叼走,没敢往这边瞧一眼。  才几天,夜溪就给这林子里的妖兽留下了不能惹的心理创伤。  “唉,吃腻了。”  “唉,喝腻了。”  两只同时叹气,觉得这世界不怎么美好了。  无归跳到她膝头上,严肃道:“我们去找高阶妖兽吧。”  他只知道他能吃妖核,但他事先不知道一级二级的妖核对他没什么鸟用,也就含着咂吧咂吧味儿。  夜溪也腻歪了,身为一只丧尸王,她早多少年没吃过血肉了,都已经称王多少年,竟然又沦落到喝血的低等丧尸的地步。  点着无归脑袋,呵呵:“去哪里找?”  “灵气越高的地方,妖兽的等级也越高。”  夜溪呵呵:“怎么去?”  走着去?想也不要想。  如今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可也大概知道了是很大很大超出她想象的大。偶尔听来的只言片语,人家都是踩剑上飞飞个十天半月才到哪哪,她能行?那剑从头上飞过去的速度她可是估算了的,人家一天都抵得上她至少十天。  这个时候的夜溪不免哀叹,怎么自己就没觉醒风系异能?  无归严肃道:“你要修真。”  夜溪哼哼:“你教我啊。”  无归一堵,我这个神龙真不知道怎么指导一个人族修行。  这样的对话已经上演了好些遍,每次以无归的沉默终结。  不过,这次无归接上话了:“我听说,那些人族要进门派拜师傅,才能修仙的。不然,你也去找个门派拜个师傅?”  夜溪摩挲着指甲默默想,好像也是条出路,哪怕不学别的,只学会踩剑飞呢。  “那去哪里拜师傅?”  “...”  大眼瞪小眼。  夜溪怒:“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无归:“...怪我吗?下界的事我一个上界的神龙能知晓清楚?俗。”  夜溪冷笑:“你可是在这里呆了十万年了。”  “我一直在壳里!”  “十万年,连个胳膊腿都没长出来。”  无归更气:“我这不是为了保存体力吗?你给我吃高级晶核啊,一眨眼长给你看。”  夜溪气笑:“敢情你长不出胳膊腿也是我的错?那十万年我可没出现,没耽误你发育。”  “我要吞了神草,毛都长出来了!”  “...”  好吧,不就是不小心被喂了棵草吗?欠这小东西还翻不了身了。
  眼见他瘪了眼嘟了嘴好一副委屈模样,想着他的身世,夜溪不免怜惜。  才起了怜惜心思,又骂了自己一声,也不知自己的病毒是不是脑子抽了,不是它变异,自己是这么容易心软的丧尸?  “好了好了,给你找高级妖核就是了。”  这几日抓妖兽,一开始夜溪还身体力行,虽说是能放火吐水跑得快的有能耐的妖兽,可毕竟等级低,对上身体自动无止境升级的丧尸王,连盘菜都算不上。人家皮厚不用血,打不过,跑不过,全被她一手抓了。到的后来,干脆就坐着,用精神力找寻了猎物再干扰,让它们自己撞上来送死。  话说,收获与付出成正比,夜溪抓了个轻轻松松,可妖核对无归的作用也是轻轻松松,两只都不想在这个没有高级妖兽的小地方浪费时间了。  无归抽抽小鼻子,闷声道:“可我不知道在哪里?你也不好去啊。”  夜溪望着天,轻松一笑:“这个啊,不用担心,我来搞情报。”  “啊?”  夜溪却转了话题:“不过,你这样子真的正常吗?神龙出壳都是无鳞的蛇一般?”  无归身子一直:“哪有,我们神龙最是威风了。我这样,一是节省力气,二是,我直觉这个模样才安全。”  “安全?”  “是呀,我可是神界才有的神龙,若是被人看到本体,岂不是坏了?我跟你讲,那些人族最贪心了,魔族也贪心,唔,妖族也贪心。哎呀,反正我还只是幼崽,力量不够强大,他们会来害我。”  “你是说,你对他们很有用?”  “那当然,我可是神龙。”无归骄傲道:“别的不说,便是把我一口吞下,那都能凭白增长多少修为啊。你——你不会想那个吧?”  夜溪嗤了声:“你对我还真没用。”  无归心里又不舒服了:“你怎么就知道?”  夜溪笑:“你要逼我一口吃了你才满意?”  无归得意道:“你伤害不了我的。”  有眼睛里那封印的东西在,两人只会看着对方亲切。不然他是傻子吗,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夜溪沉思:“所以,我不能让人发现你。”  “对啊,不过我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夜溪瞧来瞧去,摇摇头:“能变别的样子吗?我觉得你这样还差点儿。”  “啊?”无归扭来扭去看:“差不多吧。”  “是差不多,都是长长一条。”  “呃,你是说,让我变个方的?还是圆的?”  夜溪想想道:“变朵花吧,植物跟你本体差的更远。”  无归身子一滑,差点儿掉地上去。  “花?”  “不行?”  “我试试。”  无归痛苦的琢磨,怎么才能变成一朵花,夜溪已经站起身,把小脑袋往肩头一按,无归便自觉钻进了胳膊里。  见她往森林边缘走去,不由问:“这就走?不再抓两只?虽然小,但聊胜于无嘛。你也多喝些血,咱们再赶路。”  夜溪没想着在无归面前掩饰什么,无归也没对夜溪的嗜血习性表示异常,只捉摸不透夜溪究竟是什么种族。  夜溪心里一叹,她早已不喝血许多年,若不是无归以妖核为食,她也只用妖核。她试过,妖核里面的能量她能吸收,但——等级太低,也仅仅是聊胜于无。  “我去找个人打听打听,看哪里有高阶妖兽。”  想来,这里的妖兽与变异兽不过是样子不一样,都是能发动异能攻击的,妖核和晶核也该相差不大。  无归的脑袋从领口冒出,往肩头挪,被他挤歪的领子,夜溪也没去整理。  “哈哈,你去打听?人家说话我能讲给你听,可你说话,人家是真正听不懂的。难道你要我出来与人说话?咦,不对呀,若是我出面自然要换成高阶妖兽模样,你让我变朵花,岂不是更招人注意?”  “不用你,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什么法子?”  说着话,已经出了森林。  夜溪抬头望天,精神力巨网一撒,感应到正有人踏着飞剑路过,不由一喜。  这些修真者飞得快则快矣,可没飞机那么高,有时离着地面才十来米的距离,足够了。  夜溪一边在心里估算时间,一边与无归道:“我弄个修真者下来,用精神力进入他脑海,自然他知道什么我就能知道什么…哦,就是你说的神识,来了。”  正说着,就有修真者从头顶将要略过,那人飞得并不高,也不快,夜溪的精神力缩成一根针,就要往他脑袋里刺。  “不行!”无归突然钻出来,一下巴在她脑袋上,大喊:“不行,不行。”  夜溪被他突然动作吓了一跳,精神力一歪,那人就从头上飞了过去。  大怒,扯下无归瞪视:“你胡闹什么?”  无归也瞪她:“我是为你好。”  “说来听听。”  “你是不是要搜魂?”  夜溪点头,用精神力进入别人的脑海强制读取别人的记忆和隐秘,在末世,这一招确实叫做搜魂。  “搜魂之后,那人就废了,对不对?”  夜溪点头,废话,强制读取记忆,难免不会伤害到脆弱的大脑,人废了,不是很正常?  “一个修真者,废了,无异于被杀。”  夜溪点点头:“那又怎样?”  别跟我说,你个小东西还是个软心的。  “无缘无故你害了人,是会落下因果的。”  “然后呢?”  “背负了人命。”  “然后呢?”  “产生心魔。”  “然后呢?”  “过不了天劫。”  夜溪越听越不明白,试探问:“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杀人,不然对我没有好处。”  “对,不但没好处,还有大大的坏处。”  无归认真点着脑袋的小模样让夜溪一阵牙疼,是了,她好似没告诉过无归,她是以吃人为生的,直接死在她手里的人,以千以万计都嫌少。  “不会是你说的那样子。我杀人可产生不了什么心魔。”夜溪不知怎么解释,小东西是为她好,却不能冲他发火。  灵光一闪,问:“你不是说这里的老天爷发现不了我吗?那又怎么会有天劫?”  无归一呆,是啊,天道都发现不了这个异数,甚至自己只要在夜溪身边天道都发现不了自己,便是夜溪杀人引来天劫又如何?都不知道往哪里劈啊!  一时间,羡慕的酸溜溜的,这人,命真好,雷都劈不着她。  夜溪一笑:“这次,不要拦我了。”  又有修真者来了。  无归总觉得哪里不对,没等他想明白要不要拦,用什么理由拦时,原本那该一剑飞过的修真者竟然停住了。  停在了半空里。  夜溪抬头看半空,借着整理衣服的顺当把无归塞了回去。  无归在夜溪皮肤下游动到脖子正下方,偷偷往外看。  那人竟飞下来了,收了飞剑,一步一步迈过来。  这是一个看着有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青色袍子,容貌尚可,看着仪表堂堂,可那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在夜溪身上脸上来回打量,分明不怀好意。
  “小姑娘是跟谁来的?”男子装出一副为她担忧的模样,殊不知夜溪早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那种恶心人的视线她变成丧尸后再没人对着她使过,可变成丧尸前,她也是火辣的美人一枚。  夜溪不说话,也没有下意识的往哪个方向张望。  男子心中一定,看来这小丫头并没有人跟着。虽然好奇一个凡人女孩怎么会出现在修真地界,但再看眼那张水当当粉嫩嫩的脸,男子不禁舔了舔嘴角。  夜溪心里冷笑,看吧,不管哪个系统男人都一个德行。  “这里很危险,有很多妖兽,小妹妹一个凡人可不能单独留在这里,不如跟着哥哥走吧。”  才说了两句话,就妹妹哥哥的叫上了。  夜溪不语。  男子目光一闪,朝她走近几步。  “小妹妹,跟哥哥走吧。”  夜溪抬头看他,无法说话。  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比黄鹂鸟的叫声都动人。  男子有些热。  “妹妹跟了哥哥,吃香喝辣不发愁。”  夜溪脑袋歪了歪,似乎在问跟着他做什么。  “呵呵,哥哥缺个暖床的,妹妹伺候的好了,哥哥给你买枚延寿丹,长相厮守可好?”  夜溪目光一厉,找死。  方才她不动,是因为拿捏不准使出几成精神力来才比较好,作为精神系丧尸王,她惯用的大招就是操控别人的脑子自爆。若一个发怒,眼前这人被爆的脑开花,可就不好搜魂了。  于是,男子一边说话,她一边用精神力在他身上扫描试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甚至凝成一把无色匕首围着那人飞了两圈,他都没有觉察。  夜溪有了谱,弱鸡,嘴角一勾。  男子见她笑了,还以为勾搭上了。  “妹——啊——”  捂着脑袋嘭的一声跪下了,两只手掌夹着脑袋不住哀嚎,脑海的剧痛让他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  夜溪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他脑袋顶上,精神力沿着手臂探入,脑海里走马观花闪过一幕幕,竟有六七十年的时光。  夜溪收回手,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鉴于他方才的冒犯,夜溪可没怜惜着些,粗暴搜了魂,这会儿已经变成傻瓜。  “好了,我知道了。”夜溪拍拍手。  无归钻出来,惊讶道:“这么快你就学会了?”  没错,夜溪这句话是用这个修真界的语言来说的。  “想当年,姐也是学霸的存在呀,不过是复制粘贴,有什么难度?”  无归晃晃小脑袋:“你都知道什么了?”  “知道这里是修真界呀,这里的人实力怎么划分,有哪些门派,势力分布,异…灵根灵气修行——唔,都是常识。目前最有用的是——有个门派正好招收弟子,咱们去看看吧。”  “远不远?”  “不远,咱们避开人飞着去,能在他们规定的日子里赶到。”  “那走吧。”无归很着急。  “不急,先把他处理了。”  夜溪说完,就将只会哼哼的男子全身上下翻了遍,按照这里的分类,这人是个散修,没门没派,亲人朋友也没有,做了不少恶,前些日子才强行突破到筑基,出来浪,就碰见夜溪了。见她长得美,起了邪心。  把能用的都翻出来,夜溪一想这人是如何筑基的,恶上心头,一脚狠狠踏在男子两腿之间,饶是傻子,也忍不了疼,男子惨嚎不停,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见她脚尖还在碾啊碾,身为雄性的无归一哆嗦,就要去捂——唔,他没变出手脚来,自然也没那啥露在外头。  “你你干嘛呀?”  夜溪冷冷道:“这是个邪修,采补了好些炼气期的女子才筑的基,渣男。”  才一搜魂,这里的术语就用的溜啊溜,不愧是学霸。  “他死定了,咱们快走吧,万一引得人来会有麻烦。”  夜溪却不着急,绕到男子头顶那一端,小拳头一握,嘭的一声就把脑袋开了瓢。  无归吓一跳:“你又干嘛?”  夜溪随手拣了根树枝折断了,在白白脑浆里翻半天:“果然没有晶核。”不是异能者。  无归晕:“他是人族,怎么会有妖核?只有妖才有。哦,魔也有魔核。唯独人没有。”  “那人有什么?”  “丹田啊。”  夜溪又要去探男子的丹田。  无归无奈道:“人都死了,丹田也散了,不过是个筑基菜鸟,能有多大的丹田?”  果然,丹田位置几近成空,夜溪遗憾收回手。拉着男子的胳膊把他甩进森林里,喜滋滋道:“他死了,储物戒子储物袋都能用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有没有能让我们飞的。”  无归翻了白眼,没立即打击她。  哗啦啦倒出一小堆,几件衣裳,几件子兵器,几本破书和玉简,稀稀拉拉的灵石,还有些小玉盒,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女子用品,不知是拿来哄人的,还是采补的女修剩下的。  夜溪握着那把男子踩着飞的长剑无语,全部家当就这最值钱,也就这最有用,可惜,她用不了。  没错,用不了,因为踩在剑上飞,要练气后期才做得到,要用灵气,她空有巨大的精神力,却连炼气一层都不是。  修仙,必须修仙,修了就能飞。  好在储物戒子和储物袋,用精神力也可以用,夜溪把东西又塞回去,对无归道。  “没有咱们能用的东西,等找着坊市卖了给你买妖核。”  无归顿时感动,这可是夜溪来到这个世界挣的第一笔财富,她自己一分没用,全给自己用了。  “你对我真好,你说你要什么,我也给你去弄。”  夜溪一笑:“我要的,你给不了。”  无归不信:“你说嘛,现在给不了,以后我长大了给你呀。”  夜溪道:“我要找一个人。”  “跟你从你原来的小世界来的人?”无归好奇问。  他问过夜溪的来历,夜溪只说她来自另一个小世界,天地剧变,不知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无归知道各个世界间的空间壁障偶尔会出现薄弱漏洞的时候,因此,也并不好奇。他好奇夜溪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也问了,夜溪却不怎么谈。  “是呀。”  “你们一起来的?”  “那倒不是。她跌进一条黑缝,我之后才进了另一条。”  “哎呀,”无归不由叫道:“那你找到她的可能性可太小了。”  “是吗?”夜溪一呆。  “是呀,你们没有进入同一处空间通道,便是进入同一通道,前后出来也未必能进入同一个小世界。”  “真的?”  无归点头:“我们族里对时空法则算是最精通的,我自然知道的清楚。”  呆了半天,夜溪问:“那你有办法帮我找到她?”  无归摇头,小眼睛又迷茫了:“你说起来,我下意识觉得很难。可你再问深一点,我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所以,你那个血脉传承到底靠不靠谱?  “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有法子帮你。”  “呵呵。”身为一只十万年才从蛋里孵出来的怪胎,等你长大?我还不如等天塌。  无归看出她所想,不满嚷道:“那等我回家,我让我爹娘帮你,他们一定有办法。”  夜溪更呵呵,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人,哦,不,是神龙爹娘还在不在还两说呢。  “我先谢谢你,出发。”  疑似孤儿,可不能刺激他。
  有那贪色的男子练手,夜溪对自己的精神力在这个世界有了个初步的估算。别的不知道,至少筑基期的修真者,自己是可以秒杀的。前提是——那人不能踩着剑嗖的飞掉。  筑基期可以秒杀,炼气期更不放在眼里,但筑基以上却说不好了。这里说法是,一个大阶的差别是天与地,可无压力碾杀,没有见过真人试过,她却不好把这里的修炼层级与她的层级挂钩。  而且,她还知道了,这里的修士在炼气期便可生出灵识,随着修炼提升,灵识也会增大,到了金丹期,灵识升级为神识,生成识海。  夜溪琢磨着,这个应该和精神力有些类似。不过灵识只相当于修士的另一双眼睛,除了能看到一定距离和暗处的东西外,也没什么作用。  而她自觉醒精神力异能,便是用精神力做武器挣得一席之地及至后来的一方领土。观察和搜寻,不过是最基本的技能罢了。  像那个贪色鬼的灵识不过能远眺几百米罢了,或许筑基后期的范围更大些,但放在随便就能给整片领土布下精神感应网的丧尸王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夜溪好奇,修士修出神识后,是怎样的模样?既然由灵转神,应当是有了质的飞越,那,是能用神识进行攻击的?  可惜,那散修级别太低,这些高层级的问题他却是不清楚的。  问无归。  无归只道,他在蛋壳里就是用的神识了,他们一族有擅长神识攻击的族人,但对人族,他了解的不多。  这家伙尤其点明,这里是修真界,比起神界的人族差的不是一点点,他才看不上。  言外之意,都看不上了,他又怎么会了解?  夜溪终于明白,原以为自己接手的这个能当当导游,竟原来是个半瓶子瞎晃荡的,得,还得自己一点一点摸着来。  “以后遇到金丹元婴,再一一试。”  也只能如此。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叫做鹿耳城,因城中巨湖形似鹿耳得名。鹿耳城位处凡人界与修真界的交界处,城中以凡人居多,也有少部分的修真家族,在此等灵气不足的地方,不过是几个末流罢了,却被凡人恭敬称为仙人。  为能尽快赶去,夜溪却是尽量拣着没人的地方飞的,因此,尽管在鹿耳城往修仙界方向的森林出发,却是绕了一个大圈绕到往凡界那边方向才因路上人渐多不得不一步一步走。  虽然绕了远路,时间上却缩短不少。  路上赶着的基本都是凡人,夜溪虽然不惧身体疲累,唔,她也不会累,但还是想法子让自己舒服些。  比如,换下了那一身颇得村姑喜欢的粉底黄花迈不开腿的长裙,再比如,买了辆结实又舒适的马车,配着一匹精神的杂毛马。没有车夫,她坐在车里用精神力控制着杂毛马随着人群往前赶路。  至于说,哪里来的银钱,她只是撞见一个肥的流油的员外爷让他乖乖奉上钱袋而已。  外头全是人,无归却是不能露面的。他有提议自己幻成牡丹荷花的戴在夜溪头上。夜溪立即驳回,丧尸王的脑袋也是谁能随便停留的?况且,顶着朵大花傻不傻?  因此,想破脑袋也没能让夜溪满意的无归只得缩在夜溪皮肉下,用神识与夜溪解闷。  夜溪坐在马车里,脑子里与无归聊着天,耳朵里听着八方闲话,倒也听了几句有用的。  这鹿耳城属于修真大派逍遥门的属地,逍遥门是正道十大门派之一,名声显著。每隔十年,逍遥门来招收弟子,年龄在六岁到十六岁之间,这是凡人的年龄,若是已经踏入修真之途的人,年龄放宽。  夜溪很满意,名校呀,等自己考进去一定能很快学会御剑。再捏捏Q弹的脸蛋,说十六应当能混进去吧?  也遇见不少事情。有人见她只一人上路,难免不会动些邪心思。只是这些人居心叵测,爱寻没人时候对夜溪下手,却给了夜溪机会使他们消失的干干净净,只除身上财物。  有坏事,也有善缘。  比如,坐在车厢里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和她歉意微笑的娘亲。  这两个都是凡人,爹早年去了,母女两人相依为命,当娘的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到十二岁。  遇到她们时,母女俩正被五六个流子围在中间,要打劫,是夜溪伸手救了。  当然,夜溪不是什么慈悲心肠的人,母子母女的组合在末世里栽在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对。虽然偶尔一瞟,母女俩握着木棒跟狼一样的目光让夜溪有些欣赏,但仅此而已。一瞟之后,夜溪控制下的杂毛马步子都没错一步的继续往前走。  但是,没被看在眼里的流子却拦了路。  谁让夜溪要看异世风景没把帘子落下来呢,瞎子都能看到这车里只娇弱弱一只小妹子。  夜溪:瞎了你狗眼的娇弱。  只一个流子守着那对母女,别的纷纷朝马车围来。  夜溪自然不怕,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几个流子才往自己这方向一动,那对母女突然发威,举起手里木棒猛打,把守着她们的那个人打倒在地不说,还冲到了另几个身后,一边挥舞木棒,一边喊姑娘快走,马儿快跑。  夜溪看出她们不是设套,是真心实意,反倒不好冷眼旁观,思忖不好太惹眼,只拿闲挂的马鞭一鞭一个把流子甩到路旁茂密的灌木丛里。  然后邀请了母女两人一起上路,女儿欢快应下,做娘的却是仔细看过夜溪神色后才千恩万谢的应下。  “你们都自身难保了,为何还要冒险救我?”夜溪问。若不是精神力能分辨人的情绪波动辨别真假,这母女俩的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吧。  妇人温婉一笑,带着分爽利:“若不是我们母女引来那些流子堵在这里,姑娘也不会遭遇这一遭。”  女儿快言快语,却是另一番道理:“反正咱都是被他们堵的,跑掉一个赚一个。”  夜溪不由哈哈笑。其实那几个流子围过来时,以她不耐烦的性子是想直接抹脖子的,至于旁观的母女俩,她也是秉着处理干净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两人竟有点儿侠肝义胆。  当然,有母女俩的挥棒相助,她也没心软半分。表面看着,那几个流子是被甩到了灌木丛里,应当没有性命大碍。但实则,夜溪早下了毒手,便是活下来也变傻子。而且,夜溪探过路边地形,她选中的那丛灌木下有个漏口,底下几十米悬空,而在底部,可是有食肉的猛兽痕迹。  这会儿,应该是在被进餐中。  “我不熟这里的风土人情,不如你——来讲给我听。”夜溪对着女孩道。  “好呀,我叫黄鹂。”  小姑娘脆生生的嗓子清脆动人,不愧了这黄鹂鸟的名字,听她说长道短,绘声绘色,夜溪不时微笑。  见女儿如此话多,妇人有些不好意思,趁着小姑娘不在时道歉:“她自小话多,但我家…我一直拘着她在外不准多言,想不到在姑娘面前得意忘形了。姑娘莫怪,我说她。”  夜溪摇头:“她说的很好,我很喜欢听。只是——”  夜溪问出自己疑问:“你们母女俩在凡界相守过一生不好吗?若是她选上,你们母女此生未必能再见一面。而且,听说修真界很残酷,黄鹂未必有在你身边过得好。”  她搜魂的那个男修脑子里,修真者杀人和被杀可是常事。
  妇人先看女儿尚未回来,才轻轻一叹:“跟着我便好了?凡界未必就能过的平静。姑娘,看我这脸。”  妇人脸上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很是碍眼,却依然能看出貌美的痕迹。  “我男人去后,为养活女儿我必要抛头露面,这疤,是我自己划的。”妇人语气很平静:“扫洒缝补,洗衣做饭,除了做佣人,我没别的本事。鹂儿,一日日渐大,我对自己下得去手,对她却狠不下心。不瞒姑娘,有几户大户人家来透过信儿,我却舍不得卖女儿做妾。”妇人苦笑:“还有那几个流子,我们母女一看便是穷人,他们做什么来围我们?”  夜溪明了,黄鹂十二岁了,少女姿态纤细窈窕,尤其她长得甜美,声音也好听。也怪不得她们上车后,妇人坚决把帘子都落下来,原来不是害羞是防贼啊。  妇人再苦笑:“那天,我一看姑娘的脸,就知道要遭,本来便是我们母女惹来的祸事,绝不能牵连了姑娘。”说完不好意思笑:“想不到姑娘却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留她在身边,除了让她吃饱,却再给不了她别的。而且,被人家抢了人去,我是绝无法子抢回来的。还不如来试一试,或许,她投了仙缘,以后自己能护着自己也说不定。送走了,或许有一线生机,若是送不走…”  妇人苦笑不已。  “不若搬家?”  妇人叹息:“哪里都是一样的。”  黄鹂回来了,两人默契停止了话题。  夜溪想,若是黄鹂无法修仙呢?妇人会怎样做?  想来这妇人看着柔弱,却是刚烈的性子,不然哪会对自己的脸下得去手?黄鹂也不是懦弱的人,估计这娘俩儿是宁愿玉碎不为瓦全的。  这一路就在黄鹂鸡零狗碎东家长西家短和夜溪听得津津有味中度过了,鹿儿城中人满为患,走到哪里,耳朵里都是谁家选上了,谁家没选上。  她们到的刚刚好,最后一天。  妇人有些急:“快些去排队才好。”  夜溪已经听出仙人们在哪里选人,也不问路,带着母女俩走过去。也只能走过去,来参加挑选的人多,陪送来的人更多,看热闹的更更多,尽管是最后一天,可这十年一次的盛事还是让鹿耳城热闹非凡人挤人。  城北的登仙台,或许因是最后一天,只排了两条长长的队。  夜溪精神力一扫,只见最前头横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个圆盘,有个穿宽袖长袍的男子站在旁边,喊排队的人依次上前,只要将手掌放在圆盘上,看有无光彩放出,测试便过了。  这倒是快,只是放放手。  夜溪带着两人来到队尾,让黄鹂排上,却是不允许陪同家人也跟着排队的。  夜溪看看位置,让妇人到前头的人群边等着结果。  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黄鹂随着往前挪动一个位置,夜溪才要上前排好,突然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少年,一下子停在黄鹂身后还撞了她一下。  黄鹂哎呀一声,转过头不满道:“你插队,我姐姐在我后头的,你去到后面排。”  那少年似乎是跑的太急,也不知听没听到黄鹂的话,兀自弯着腰,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大口大口喘气,额头脸上大颗汗滴不住的砸在地面铺的石板上,溅起朵朵水渍。  黄鹂还待要说,夜溪开了口。  “算了,让他排着吧。”  她看得分明,这少年周身干净却衣冠不整,一身好料子的衣裳歪七扭八,袖子袍角少了几块,头发也耷拉了几绺下来,这模样,分明是与人拉扯冲破了层层阻拦而来。估计身后又是一摊糟心事。  按前头那效率,她并不着急,只要轮得到她就好,与人争吵有失王者风范。  黄鹂狠瞪少年一眼。  终于喘匀了气,少年直起身子来,对夜溪道:“对不起,方才是我跑得太急,你请先。”  要与夜溪换位置。  夜溪摇头:“你排着吧,我不急。”  少年还要再说,被夜溪不耐烦的眼神冷冷一瞟,心头一哆嗦,老老实实跟上黄鹂的脚步。  黄鹂听得他们说话,起先欣喜来着,一听夜溪拒绝,又不高兴了,她不觉得是夜溪自己拒绝,还是怪少年走路不长眼插队,又是狠狠一瞪。  夜溪偷笑,这丫头性子倒是分明的可爱,只是,修真界是这样的性子混的开的?  一切未有定论,她不会多话。  前头有人笑,有人哭,黄鹂越走越激动,越走越紧张,已经没有心情与夜溪说话,时不时回头,夜溪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只黄鹂紧张,身前的少年更是紧张,两只拳头捏的死紧,身躯微微颤抖,偶一侧头,夜溪能看见他发白透紫的唇。这不只是紧张,还有恐惧了。  夜溪莫名,这里修仙于凡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  很快,轮到黄鹂。  夜溪眼看着她在那男子的指导下,将右手放在了像是石头的圆盘上。  在黄鹂仿佛是一生,在夜溪却只是一眼。  圆盘泛起一层光,青黄蓝三色。  “水木土,三灵根。”男子嘴角微微一勾,三灵根,也算不错了,对黄鹂点点头:“去那边登记,然后去与家人告别,申时正再来这里集合。”  夜溪暗忖,看来申时一到,这些修真的人便要带着选出的孩子走了。  黄鹂还在愣愣的不敢相信。  “下一个。”  夜溪小声提醒:“快去。”  她用上了一丝精神力,因为看到那男子见黄鹂没立即动作微微皱眉,便提醒黄鹂收敛心绪。  至于说会不会被眼前这人觉察,夜溪却是有把握的,眼前这男子身上波动与那筑基初期的色鬼差不太多,应当也是差不多的筑基初期,还只是灵识,是绝不会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的。  黄鹂听了夜溪提醒只觉精神一振,兴奋激动的心情被压下,泛起一阵惶恐,忙走到一旁另一张桌子前,与那后头的另一个仙人登记。  接下来便轮到少年,夜溪听着他一声紧过一声的呼吸声,暗道,别激动的一口气厥过去。  少年颤抖的手放在了圆盘上,一阵金色光芒闪烁。  “咦?竟然是单一金灵根?”男子大喜,抓着一枚玉牌才要说话,却发现圆盘上金光一黯。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别的灵根隐在里面?”  男子仔细去看,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金色,可那金色却是时亮时暗,飘忽不定。  男子沉吟,轻举玉牌:“师叔,这里有个人的灵根很奇特,弟子从未见过。”  一道清冷声音从玉牌里传来:“我就来。”  夜溪看圆了眼,修真版的手机?!必须有!
  有风,夜溪微微侧头,下一刻,原本前方空无一人的一侧,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袍的人。  容貌俊美,面庞光滑无须,看着才二十许。  但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夜溪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二十岁,因为,这人身上波动给她的感觉,要高出旁边那筑基期的人太多。  是金丹?元婴?  还有他出现的方式,脚底分明没有踩飞剑,但有气流的变化,不是空间瞬移,也就是说,这个人不用借助外物自己就能飞!  夜溪心里痒痒的,却不能轻举妄动,说不准这人就能觉察到自己的精神力。  “何事?”  “师叔请看。”  少年的少再次放上圆盘,纯粹的金光忽明忽暗。  年轻的师叔略一沉吟,右手覆上少年天灵,少年瞬间紧张的闭住了呼吸。  半晌,年轻的师叔睁开眼,神色有些惋惜。  “单一金灵根,”纯度很不错,天赋很好,但——“灵根有损,注定在修真途上走不远。”  什么?!  轰的一声,少年脑袋巨大嗡鸣,隐约听见另一位仙师问:“怎么就损坏了?”  又隐约听见回答:“应当是服食了散灵散,他尚未修炼,是无法觉察到的。”  少年身子一晃,神智从遥远的世界回归,想到这几日他被拘禁厨房送来的好饭好菜,原以为是他们心有愧疚,原来,原来,却是更恶毒的算计!  好恨!好不甘!  咬紧牙,少年努力镇定问出一句:“我还能拜入仙门吗?”  年轻的师叔心有怜悯,却无情说出事实:“怕是一辈子无法筑基只能止步于炼气了。”  少年身子又一晃,炼气?那与凡人又有何异?不过是会几个小法术,况且又失去转世投胎的机会。  “请问仙师,我,我的灵根可还能补好?”  若只是炼气期,他又如何去报仇?  少年眼里的希冀与乞求让人动容,但是——  长叹一声:“如今这修真界哪里有那等逆天的灵丹呀,修补灵根,想都不敢想。”  这是不能了?  少年眼里一黯,不知该何去何从,嘴唇颤抖,突然,肩膀被一股大力一推,就拐到一边去了。  “该我了。”  夜溪仿佛什么也没做似的上前一步,看都不看众人一眼,伸出一只爪子结实按在了圆盘上。  几人:“...”  下一刻,夜溪瞪大了眼,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色的石头圆盘一动不动,天上太阳被一片云遮住,连丝反光都没有。  “是不是我的姿势有问题?”夜溪面无表情问向筑基男子。  颜值高的人总会让正人君子犹豫那么一犹豫。  “不然,你换只手?”  反正你这只手的姿势是没问题的。  年轻的师叔看眼师侄,再看眼夜溪,没说话。  其实方才,他说完话之后,看着少年绝望的脸,有股冲动,想再说一句——若是能寻到传说中的灵丹妙药或能修补好。  但就他一顿的功夫,那女孩把那少年拍一边去了,一打岔,他又变了心思。  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岂是那么好寻的?看少年的形容,并不是被家人看重的。灵根受损,便是进了门派也注定得不到好的栽培。无家族倾力,无门派看重,一个炼气期的底层修士能有什么机会得到机缘?  不若灭了他的心思,免得在修真路上早早丧命。  没错,少年在年轻的师叔眼里,就是活不过一集的那种。  至于我们的夜溪女王大人——  “为什么还是没反应?”  筑基男子干笑,姑娘,你没灵根。  夜溪木着脸:“你,过来。”  啊?被拍一边的少年一愣,没有动。  夜溪上前抓住他一只手,拖了两步,一把按在圆盘上。  金光,时亮时暗。  夜溪沉吟,这是没坏,还是坏了?  猛的抬头,看向筑基男子,眼里明晃晃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那双眼神凉凉的,亮亮的。  筑基男子不由自主就抬起自己的手按了上去。  年轻的师叔皱眉,仔细看过夜溪,确定她只是个凡人无疑,不过是长得太好。暗想,回去就让这被美色所惑的小子去闭关三年。  筑基男子浑不知自己的乐于助人给自己招了灾,一手按在圆盘上不动,一手指着红青两色光芒。  “没坏。”  语气可不见高兴,甚至有些愤愤。  年轻的师叔再看他一眼,五年。  夜溪磨了磨牙尖,手里还没放开的少年手又被按了上去。  金光,闪烁着。  又放上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光都没有。  再放少年的,再放自己的,再放少年的,再放自己的…  亮,不亮,亮,不亮…  测灵盘:老子没坏的说。  少年麻木:所以,自己该自豪自己终究是让测灵盘亮起来了?  夜溪甩了手,脸色阴沉的不要不要的。  筑基男子胆战心惊:“你,没,没灵根。”  “我知道。”夜溪一开口,阴嗖嗖的。  筑基男子一哆嗦:“不然,门派还招收凡人杂役的…”  年轻的师叔皱眉,十年。  夜溪抬眼冷冷问:“让我去伺候人?”  “不,不是,我意思是,姑娘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去看下我们逍遥门的风景。”  年轻的师叔:“...”  呵呵,修真问仙的自家门派,成了凡人的游览之地了?  二十年。  你大爷呀,怎么这些个修仙的动不动就是侍女杂役吸人精气的?自己这个王到了全新系统怎么就那么上不得台面?  要不是确定这男子一丝戏谑也无,十足十的真诚,夜溪定要一巴掌挥过去。  “伺候我的人排着队我都不要呢。”夜溪挤出这句话后,努力让自己脸色好看些:“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还挤了个微微笑。  筑基男子只觉心头一松,看着她宛如清溪又如碧湖的眼睛,眼角一眨,就仿佛无数鱼儿在阳光下跳跃的亮光嗖嗖划过,一荡。  “没帮上你,我很不好意思的。”  年轻的师叔:“…”就让这个不争气的关到死吧。  更气的还在后头。  “不然,我们门派山下的坊市其实也有凡人生活,如果你愿意——”  年轻的师叔头一疼,关到死太轻了。  “不必了。”夜溪此时脸色好些了,淡淡一笑:“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便是不修真,我一样能纵横天地间。没道理为了点儿虚无缥缈的念想,就低声下气做牛做马。”  看眼讪讪的筑基男子,真诚笑道:“不过还是谢过小哥的好意。”  一声“小哥”,让男子脸一红。  年轻的师叔已经不忍卒视。  夜溪洒脱离去。  损了灵根的少年沉浸在夜溪洒脱的语言中,浑浑噩噩跟了上去。  年轻的师叔一瞪眼:“回去自去思过崖闭关。”  筑基男子脸一苦,又被瞪了眼,忙打起精神来:“下一个。”
  夜溪找到正等着自己的黄鹂母女,一听夜溪无灵根,黄鹂长长啊了声,失望不已。  妇人也失望,问夜溪以后如何打算。  “此间事了,我这就打算离开,看遍大好河山也算人生无憾。”  说的风轻云淡,可夜溪心里是暴风雨正在酝酿,只等找个没人的地施暴。  无归从方才感觉到她心情的不美妙,就盘在她后背里一声不吭的装死。  夜溪愤愤,别以为跑到那里就能逃过一劫,胳膊转个360,是事儿吗?是事儿吗?  黄鹂眼巴巴的,妇人微一沉吟,这姑娘仪容不凡又身手了得,不知有什么神秘来路呢,尽管不能当仙人,但人家一看也不是凡人啊。  “姑娘出门在外,还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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