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可以无视各种胧车结界卡能而且很能吃的小兽是主角的宠物好像,而且小说里时间概念差,动不动就几百年几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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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相府嫡女,废材一枚,人人来打,人人来欺,却不知这破烂身体早已不同往昔。史无前例“超神体”,亮瞎你们狗眼。扮猪吃老虎,搅得你们昏天暗地。拐个重口味妖孽美男,携手妖孽祸乱天下。让那些欺压她的人,都哭死去吧。咦,有只神兽?抢过来!咦,有重宝?夺过来!什么?你要来抢老娘的妖孽美男?不好意思,门都没有!她被嫡姐囚禁,日日以毒物为食,十年时间,她被练成制毒无比的人形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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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制住了红衣莲止,面上尚有得色,看着南宫采只想过去问问他有没有大碍。
冷不防半路上就遇到了永姜挥着雪影战刀直砍过来,她本能的将身子柳条一样向后折仰,雪影战刀几乎是擦着她的身子掠了过去。
她刚刚躲过一刀,身形还未稳住,永姜已经弃了战刀,化掌为斧往她身上直劈过来。
永姜的攻势狠辣不留余地,更加不给她喘息和回神的机会,十娘一来就处于被动躲避的地步。
几个来回之后,处境就愈发危险起来,眼看着永姜的掌力对着左边心口直劈过来,十娘眼见着是躲避不过了,突然有些担心心口处的玄灵密咒会不会被她这一重击给击碎?魅影在里面不会受伤吧?
永姜是成心要置鸠十娘于死地,招招带着要命的戾气。
在丛林中遇上莲止师父之后,她又服食了大量的千尸粉,此时正是内元之气澎湃汹涌之时,她只想着杀了鸠十娘,为鸠七娘为兄长为师父报仇出气!
火凰在赶过来的途中,遇上了同样服用了千尸粉的鸠七娘的截杀。
忿怒的鸠七娘恨不得摧毁一切和鸠十娘有关系的东西,自然也是招招要命,逼得火凰不能过来和十娘汇合。
十娘眼看着是躲不过永姜这一记重拳,眼前忽地一花,夜兰息已经掠身到了跟前,抬手击向永姜的手腕!
永姜手腕一酸一痛,鸠十娘已经被夜兰息带着,掠身到了十余步开外的地方。
他松开她:“快点离开这里!”
他面色煞白嘴唇乌黑,脖子上面那条原本只有头发丝黑线现在越来越粗,越来越凸显,蜿蜒着深入他的领口里面。
看见他此等模样,心中那点怨气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你怎么样?”
他侧过脸不让她看,只伸手推她,低吼:“走!”
他微微转身,体力不支的样子,摇晃趔趄着往旁边的石头上面跌坐下去。
她却看见他披散的缎发上面,原本只用一根白色的素玉簪子挽着,现在,他的脑后却多了一根同样白色的发簪,只不过这根簪子的顶部,有一个十分逼真诡异的白色骷髅头!
想必,这就是红衣妖男口中的控魂针?
她急忙快走两步,动作奇快的伸手,将这只簪子一把拔了下来。
夜兰息身体一颤,然后重重哼了一声,扑倒在前面钟乳石上,哼哧哼哧的喘着气,疲极乏极的样子,动弹不得。
永姜再次气势汹汹的直欺过来,指着十娘大声吼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我哥哥才会被千尸粉反噬的!”
说着又要重掌挥过来。
南宫采被几个黑衣甲士缠着脱身不得,只得召唤出麒麟兽过来帮忙,麒麟兽身子高高跃起,对着永姜的后背就是几只冰元气的元气球砸了过来。
永姜回身闪避,十娘这才终于抢占了先机,幻出雕翎箭***和永姜对抗起来。
漂浮着母兽尸体的禁水湖畔,一片人兽混战!
唯一没有参与打斗厮杀的,就只有近乎虚脱的夜兰息,还有就是被十娘的奇门天元符暂时控制了的红衣莲止,除这二人和法阵当中被困住的几十名黑衣甲士外,其余的黑衣甲士都加入到了对抗十娘和南宫采的打斗中。
十娘渐渐有些担心,这样耗时耗力的打斗,她这边半点儿也讨不到好处不说,说不定等会儿她的奇门天元符失效了,那红衣莲止也出手对付他们,只怕是……
心里正在担忧,忽自头顶上方那块没入云层的石崖上面,传来阿奴的声音:“小姐!”
“阿奴?”十娘心里一喜,急忙出声答应!
阿奴是带着乌灵族的族人过来的,有了他们的加入,局势很快就扭转了过来。
红衣莲止眼见着形式不妙,便对身边的黑衣甲士说道:“毁了阵中的人!撤!”
几个黑衣甲士答应着,联手挥出去一团邪气的黑色烈焰,刚才被十娘困在法阵中的数十人便全部燃了起来,不消多时,化作几缕青烟消失无踪。
永姜听见师父说要撤退,便和鸠七娘一起,搀着夜兰息寻了个机会也调动内元之气夺路而逃。
十娘在夜兰息和红衣莲止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追红衣莲止,轻灵的身子几个纵跃,拦下了莲止:“把你手中的兽元留下来!”
莲止被五六个黑衣甲士簇拥着,见十娘还敢拦着她要兽元,挑唇邪笑:“想要兽元?到控尸门找我!”
说完,他身边的一个黑甲士弹出一团黑色元气,黑色元气在十娘面前轰然散开,形成大团黑沉沉的雾霾。
待十娘驱散面前雾霾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莲止等人的身影?
刚才还打斗声震天憾地的禁水湖畔,此时就只剩下了他和南宫采,另外就是阿奴和他的族人。
阿奴走到十娘面前:“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十娘转身将火凰背上的幼兽抱了下来:“我没事,可是它受伤了!”
幼兽被十娘抱在怀里,听话温顺的缩了缩:“娘亲……”
阿奴很是敬畏这只小小的太虚龙,他看了看它残破的薄翼,摇摇头,将身后的中年男子拉到前面来:“父亲,能想办法帮它疗伤吗?”
阿奴的父亲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要怎么帮它!哎……双翼太虚龙契约我族人数百上千年,没想到今日它夫妇双双殒命,哎……”
十娘见他说话神情和语气,比起当时推他们下禁水湖的样子大相径庭,便出声问道:“你们身上的契约?”
“太虚龙夫妇殒命之后,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就自动解除了!”
阿奴的父亲带着大家往上面走,一边走一边慢慢道来:“我们乌灵族世代生活在蛮荒丛林当中,信奉三足金乌,传说是三足金乌赐予了族人的特殊力量,可以克制世间所有灵兽的灵力!所以世代以来,在这片丛林当中,虽然我们和灵兽抢夺地盘争抢食物,却也过得自由自在!”
“不记得是多少年前,这对双翼太虚龙到了我们这里,它们轻易就契约了整个乌灵族,让我们世代为它们效命,为它们敬奉上围猎得来的灵兽,有时候灵兽不够,也会吞食族人小孩以作惩戒!”
“阿奴就是当日被选送出来,给太虚龙夫妇裹腹的孩子……,我不忍心见他丧命,便冲破禁制放他离开,让他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蛮荒丛林当中!”
十娘听到这里,看了看身边的阿奴,说道:“难怪我们一靠近这中心位置,不仅灵兽的力量发挥不出来,连我们自身的内元之气也变得沉滞了很多……,可是,阿奴既然是你们族人,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特殊的力量?”
“现在有了!我现在有这种力量了!”阿奴急忙接口,说道:“当日他们选中我给太虚龙夫妇裹腹,就已经将我身上的力量封印住了!后来逃脱之后,身上的封印一直都没有解开……,我跟着雷鼎他们回到丛林深处,正遇上太虚龙夫妇双双殒命,他们的契约失去了效力,我的父亲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一眼就认出了我,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
顿了顿,阿奴低声说道:“我从前的那些记忆,也就都想起来了!小姐,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懦弱和胆小!”
十娘知道他是被童年那段经历吓破了胆,摇摇头正欲接话安慰他,一旁阿奴的父亲责道:“没错!你不该那么胆小!我们乌灵族族人个个都是勇士,怎么可以做缩头乌龟?”
阿奴面色羞惭,低下头不再说话!岛巨狂弟。
南宫采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听他们说来说去也插不上嘴,这时候才得了机会出声问道:“十娘,你找到浮沉珠了吗?”
“只找到一颗!”十娘想起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红衣莲止,心情有些郁闷:“可是浮沉珠是要两颗在一起,在能借法自然,改日换月的!”
南宫采蹙眉:“要两颗呀?那怎么办?你还要去找那另外一颗吗?”
十娘想起刚才控尸门的人撤退的时候,不仅鸠七娘和永姜跟着走了,还一并带走了夜兰息,想夜兰息那么骄傲孤冷的一个人,落在那个红衣妖男的手里,受制于人,只怕是会气死的……
她有些跑神了!
南宫采在旁边问了她几个问题,见她神思恍惚的样子,也只当她是累着了,便陪着她安静的往前面走,不再多问一句话!
天色黄昏的时候,十娘等人回到了乌灵族族人的房屋前,雷鼎布隆,还有左相和武崇旷等人也都已经赶到。
他们本来比阿奴还要先出发进入丛林,可是在刚刚进入丛林外围的时候,就听到丛林当中传来剧烈的异动,大批高等级的灵兽从丛林深处飞窜了出来。
他们同这些灵兽狭路相逢,便施展出驭兽技能,猎杀和契约了不少的灵兽,虽然过程很艰辛,中间也有人受伤,但是收获却是无比的丰厚,几乎每个人都契约了至少一只以上的灵兽!
晚上的时候,族人为了庆祝摆脱太虚龙的契约,也为了庆祝族长的儿子阿奴归来,在林子中间的空地上面架起大堆的篝火,大家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热闹。
雷鼎等人这一路上趟着凶险过来,虽然是艰辛万分,可是看见十娘没事,也都放松下来,围着篝火又唱又跳,高兴得不得了。
阿奴坐在十娘的身边,心中始终都还是有些愧意,将一只打磨得极其光滑的石杯斟满了香醇的酒酿,双手奉到十娘的面前:“小姐,阿奴胆小懦弱,让你失望了,你责罚阿奴吧!”
十娘正看着雷鼎等人笨拙的手舞足蹈,眸光也被熊熊的篝火映出了些笑意。
见阿奴过来敬酒,她也不客气,接过石杯,将杯中酒酿一口饮尽:“好!那我就责罚你永生永世都不要走出这丛林,就在这丛林中安稳的度过一生吧!”
她说完,将石杯还给阿奴,站了起来。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阿奴重重的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旁边那些兴奋欢喜正在击石跳舞的族人看见阿奴下跪,全部都停止了歌舞,看向他们这边。
晚饭之前,族长才刚刚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阿奴,现在他是整个乌灵族的首领,见他对着十娘下跪,身边的这些人族人迟疑片刻之后,也都放下了手中物什,跟着跪了下来。
十娘转身看着这黑压压跪着的一***,惊诧的往后面小退了两步:“阿奴,你这是干嘛?”
“小姐!你的责罚太重了,阿奴受不住!”阿奴的声音里面,有一种莫名的坚持:“还请小姐另换一个责罚的方式!”
十娘听了这话,展眉笑了笑:“不!这就是我对你的责罚!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就在这片丛林当中,带着你的族人好好生活吧!”
话音刚落,阿奴突然自袖中摸出一柄锋利的剔骨刀,对着大腿就狠扎了下去!
十娘离得近,清楚的听见了刀刃刺进血肉里面的声音。
她心中一个激灵,急忙出声说道:“阿奴你疯啦?”
她上前要将阿奴手中的刀夺过来,阿奴却绷着脸,抬手一扬将她挡开,又一刀狠扎进他的大腿深处。
两个血窟窿,汩汩的往外面冒着血。
主仆两个人相依为命十年有余,从未因为任何事情发生过哪怕一丁点儿的分歧和争吵,可是现在,两人的互相拉扯当中,却隐有反目的味道。
十娘恼恨他不识得自己的苦心,还当着这么多在乎他的人面前自残,也不顾忌一下大家的感受,心中邪火上涌,抬手给了阿奴一个耳光:“阿奴你够了!”
阿奴腮帮子咬得紧梆梆的,受了十娘一耳光之后,又一刀戳进大腿之中,固执道:“请小姐另换一种责罚的方式!”
十娘怒极,单薄的身子因愤怒而簌簌轻颤。
她哪有想过要真的责罚阿奴?
就算在客栈里面,听阿奴说了心中的恐惧之后,她也是十分理解阿奴,从来没有怪过他半分,甚至在从南央帝都出发之前,她就已经提出过,要给阿奴安一个家,让他从今往后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现在阿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到了族人的怀抱,也重新记起了以前的事情,身上的封印也都已经解开,现在还是整个乌灵族的族长,十娘就想着让阿奴在这丛林中快乐的生活下去,这算是哪门子责罚?
这明明就是她的一片苦心好不好?
她思及阿奴跟着她从小就受苦受灾,从未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现在他有了属于他的天地,她当然是应该放手,所以才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要责罚他一辈子都生活在丛林中的话来……
可是,她的意思里面,何曾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她没有想到阿奴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下跪,还自残!
她看着他,心也渐渐往下沉:“阿奴,这是你的家!你有责任和义务带着你的族人生活在丛林中……,所以,你真的不必再跟着我了!”
“可是小姐你也答应过阿奴,会让阿奴永远跟着你!”
阿奴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极度的偏执,他看着十娘,声音里面有弱弱的希冀:“除非,小姐你也跟阿奴一起,永远生活在这片丛林当中!”
十娘气到了极点,反而有些无语了。
她往后面退,看着地上的阿奴无奈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往旁边的林中空地跑去。
阿奴跪在地上,看着渐渐跑开的鸠十娘,眼神执拗癫狂:“小姐,我是你的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你是我的小姐,永远都是阿奴一个人的小姐!”
篝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刚才还热闹欢腾的场面,瞬间就冷到了极点。
布隆等人想要上前将自伤自残的阿奴从地上扶起来,却在几步远的地方,被阿奴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场给震住了!
布隆和雷鼎等人面面相觑,没有再上前半步,讪讪的转过身,去旁边坐下喝闷酒去了。
十娘小跑着到了林中的空地上面。
空地上面有数十只契约兽,今日难得它们的主人都很高兴,将它们全部召唤出来,让它们趁着夜色在这林中自由玩耍。
十娘远远就看见了自己的赤金火凰,它永远都是最亮眼的那一个,不管是行走还是轻跃,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堆以麒麟兽为首的崇拜者。
此时火凰正在一颗高大的阔叶树上盘旋轻舞,绚丽多姿的身影如霞似光,惹得这些契约兽齐齐发出或‘哇’或‘哦’的惊叹声。岛共农号。
十娘目光四下看了看,发现太虚龙幼兽正缩成一团,躲藏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面。
她大步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扶扶幼兽的小脑袋:“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
幼兽伸出软软的小手臂,勾着她的脖子扑进她的怀里,惶惶问道:“娘亲,我是不是再也不能飞了?”
“谁说的?你的薄翼会再长出来的!”
十娘见它依旧沮丧的趴在自己怀里,便又吻吻它,坚定的语气说道:“肯定会再长出来的,只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她抱着幼兽从树影下面走出来,指着停歇在树枝上面的赤金火凰说道:“你想飞,不如让火凰带着你好不好?”
幼兽忧伤的摇头:“不要!我想要自己飞!”
当时它从火凰的背上冲下去保护十娘,那是它第一次用稚嫩的金色翅膀凌空飞翔,只不过,生命当中的第一次飞翔,就迎来了伤痛和残疾……
十娘轻抚它的后背,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它!
南宫采从后面跟了上来,看了看她怀里的幼兽,温言温语带着点讨好的味道:“它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它母亲唤它龙儿……”十娘回道。
幼兽在她不高兴的低声说道:“我是人不是兽!我也不要叫什么龙儿……”
说着,又往她的怀里拱了拱,十分抗拒它兽的身份。
十娘无奈的看向南宫采,笑容有些发干:“它说它不叫龙儿!”
南宫采见她笑,唇角便也不由自主的往上面扬了扬:“我这里有个现成的好名字,不知道它喜欢不喜欢?”
幼兽从十娘的怀里偷眼看了一眼这个身穿蓝袍,一脸温和笑容的男人,怯声问道:“什么名字?”
南宫采略一沉吟,微微弯腰,问十娘怀里的幼兽:“是我早年间用过的一个号,是家父赐的苍拓二字,你可喜欢?”
幼兽眨眨眼睛,思量了一下,疑惑问道:“苍拓?这真是人的名号?”
“是!是我的字号,你喜欢就送给你!”
幼兽抬眼看十娘,稚声询问她的意见:“娘亲,我可以用苍拓这个名字吗?娘亲你以后可以唤我拓儿吗?”
十娘笑着用下颌在他的头上轻轻蹭了蹭,语调温柔:“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拓儿了!”
幼兽苍拓开心的咯咯笑着,精神比刚才好了不少,从她的怀里挣着下来,跑到南宫采的脚边,伸手扯住他淡蓝色的袍摆,仰头说道:“你给了我名字,你就做我的爹爹吧!”
“不准胡说!”十娘急忙出声呵斥!
可是已经晚了!
南宫采被幼兽苍拓的这句爹爹叫得心花怒放,抱着它小小的身子高高举起来,原地转圈,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十娘有些苦恼的用手揉了揉眉心,一抬眼,猛然看见阿奴满身怒气,站在刚才苍拓缩坐的那团树影里面。
她急忙往阿奴走了两步,却发现那树影下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斑驳的月光透过树枝洒落下来,摇曳着一地光斑。
她只当是自己眼睛花了,或者就是被阿奴今天的疯狂举动给气到了极点,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这个阿奴也实在太冲动了,等他冷静下来,还得找他好好谈谈才行!
见南宫采已经带着幼兽苍拓到了一堆契约兽中间,她便也拎着裙摆,移步走了过去。
身后,巨大的树干后面,阿奴慢慢走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过去和南宫采陪着一***契约兽玩耍的欢喜场面,阿奴的眼瞳里面升腾起无边的狠意!
南宫采带着苍拓到了那***契约兽中间,十分认真又郑重的介绍说道:“它是苍拓,它最小,你们都不准欺负它知道吗?”
苍拓虽是最为年幼,心思却极为剔透。
它一手拉着南宫采的袍摆,一手紧紧攥着十娘的小手指,颇有些骄傲的说道:“她是我娘亲,他是我爹爹!”
十娘急忙要甩开它的手:“你别乱说话!”
“拓儿没有乱说话!”幼兽苍拓委屈的瘪了瘪嘴,低声说道:“拓儿不想做兽,拓儿想做人,人都是有娘亲和爹爹的……”
十娘还想要呵斥它,南宫采已经将它护到了一边:“算了,它还小,而且身上还有伤,你对它就别这么严厉了!”
十娘见它脸颊上的伤始终都没有愈合,心中也泛过不忍。
这只幼兽,将来就算长大了,也逃不过面容被毁,薄翼残缺终身不能飞翔的命运,她能弥补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点点温情而已!
当下心中也就释然了,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看着苍拓在火凰和麒麟兽的带领下,和大家玩到了一处,十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南宫采说道:“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好!都听你的!”南宫采语气缓了缓,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的阿奴,性子偏激了点!”
十娘秀眉微拧,也是不无担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阿奴回到丛林后会变成这样,他以前很听话的!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南宫采倒好似把问题看得很通透,劝解说道:“他这是被压抑太久,性子有点扭曲了吧!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突然要他一个人留在这丛林中,他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导致行为过激……”
十娘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身子仰面在身后的落叶上躺了下来:“他不明白我的苦心!外面纷争灾祸不断,他能在这丛林中生活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家人和族人,是我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神仙生活呢……”
南宫采也轻吁了一声,赞同道:“对呀!在外面就算身居帝王之位,也得面对各种烦忧,哪有这丛林中逍遥自在的生活来得惬意?”
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十娘想,若自己能在找到为司徒翼续命的法子之后,和娘亲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与世隔绝生活清贫也没有关系,那些浮华的名利要来也没用,就好像夜兰息,费尽心思高登帝王之位,却也不见得他比从前开心多少……
南宫采突然警觉的用手肘碰了碰她:“十娘!”
“怎么了?”她起身问道。
南宫采面色肃然:“有人!”
十娘也听到了,有人踩着枯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两人站起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奴!
他穿着乌灵族族长深色繁复的服饰,头上乱发被兽骨别住,露出粗狂野性的五官。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腿上的三个血窟窿他也没有绑扎,依旧在汩汩的渗血出来:“小姐!”
南宫采看他那样子是要找鸠十娘单独说话,便低声对十娘道:“你和他好好谈,别刺激他!我去看看苍拓它们……”
说完,去远处火凰等小兽们玩耍的地方去了。
阿奴踩着落叶和枯枝走到十娘的面前,面色比刚才好平和了一些,可是眼神当中依旧有很多十娘看不懂的东西。
十娘看了看他腿上的伤,问:“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阿奴笑了笑:“小姐都不心疼阿奴,阿奴还包扎它作甚?”
十娘听他语气里面依旧执拗偏激,便不想理他,转身往旁边走去:“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
他突然伸手,将她的手腕一把拽住:“小姐现在连和阿奴说话的心思都不愿意花了么?”
“阿奴你到底想要怎样?”十娘回身看他,语气里面有恨其不争的怒气:“我真是不明白你今天怎么突然要闹成这样?你离开族人离开家人十年有余,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做了族长,你就安心留在丛林里面有什么不好?你和我闹个什么劲?”
她抬手想要挣开,突然发现阿奴的力气比自己预想的要大很多!
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丹田里面的内元之气又开始变得沉滞起来,就好像她刚刚靠近这丛林深处一样!岛共乒技。
她心中升起一丝惶恐:“阿奴你想要怎样?”
阿奴扣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脚下站立不稳,径直往他的怀里跌了进去。
他垂下目光看她,声音依旧虔诚又向往,一字一句如同宣誓:“小姐,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阿奴也不想离开自己的族人和家人,所以……”
十娘后脊一凉,从阿奴的眼神当中明白了一些什么,急忙出声说道:“不行的阿奴!这十年时间里,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再没有别的什么!”
十余年前,她一时怜悯,将他从街头捡了回去,当时并未有过多的想法,只想着鸠府家大业大,完全可以给他一口饭吃,给他一个温暖的房间住。
后来被鸠七娘囚禁,阿奴原本也有机会逃走,却一次次想尽办法要救她出去,才被鸠七娘封了七筋八脉,带上铁链跟着一起被囚禁十年之久。
十娘感念他忠心无二,十年陪伴也一直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当日在醉仙楼,她看见噬天焱生吞自己的心脏都能沉得住气忍下去,因为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刚刚从乱葬岗出来,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鸠七娘的对手,而且,那时候对鸠七娘的惧怕还在心底挥之不去。
可是看见阿奴浑身是血被带上来,她却怎么都忍不下去,不顾危险和心中的恐惧,走了上去。
将阿奴救出来之后,她处处护他,几次将他从死亡边缘硬拽了回来,还将防御性能极强的千年灵龟送给他做契约兽……
她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把阿奴当成了亲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不受伤害和惊扰,安稳的度过一生!
她以为,阿奴对她的感情,也应该是如此!
可是,阿奴的眼神当中,却明显的有更多的东西。
他的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居然缠上了她的腰:“小姐!你刚才也说外面的世界纷争和灾祸不断,你也想留在这丛林当中……”
他语气有些迷离,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的小姐,他的心都要从胸膛里面迸出来了:“小姐,留下来好不好?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你会是这里的女王,再也没有人能束缚我们……”
“放开我娘亲!”
幼兽苍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那一堆热闹玩耍的契约兽当中偷跑了过来,远远的看见这个男人用这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娘亲,便急忙出声嚷道。
十娘惊呼:“拓儿不要过来!”
苍拓却怒逆了全身鳞片,本来还有几分似人的小小身躯忽然爆发出了兽的样貌,一张口,数团元气往阿奴的身上打了过来。
阿奴原本还有些敬畏这只小小的太虚龙,不过此时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松开十娘,身形飞快的欺身到了苍拓的身边,一伸手就将苍拓的脖子抓住了!
十娘惊呼:“阿奴不要!”
南宫采在那边听见了动静,带着火凰也赶了过来,看见这样的场景也是吓蒙了:“阿奴你疯了吗?快放开它,它还是只幼兽!”
阿奴却直接将苍拓的脖子抓着,将它拎离了地面:“十娘,你答应我留下来,我便放过它,放过他们所有人!不然的话,我拧断它的脖子!”
“不要!”十娘惊声尖叫,看着这样疯狂的阿奴,她心寒不已:“阿奴不要!我会恨你的!”
苍拓在阿奴的手里四肢徒劳的乱抓,小脸很快就涨红乌:“娘亲,疼……”
十娘心如刀绞,往阿奴的面前走了两步,语气冰冷:“阿奴!放了它吧,我会和你好好谈谈的!我会考虑你的感受,要不我还是带着你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我讨厌外面那个血腥肮脏的世界!”
阿奴怒道,乱发后的眼睛迸溅出兽性的狂野:“我们留下来,在这蛮荒丛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没有血腥和战乱,没有杀戮和纷争,小姐,这会是你心中想要的国度!阿奴发誓,永生永世都做你的阿奴,绝不背叛!”
阿奴的誓言,十娘听到过无数次,每一次她都相信,都感动!
可唯独这次,听着令她觉得无比的反感和难受!
她看着已经渐渐呼吸不上来的苍拓,冷声道:“阿奴放开它!马上!”
她性子急,话刚刚说完,见阿奴的手依旧紧紧扣着幼兽苍拓的脖子,顿时就直把火元气凝成利箭往阿奴的身上射了过来。
南宫采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她的动静,见她动手,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手持冰剑攻向阿奴。
阿奴仰头发出野兽一样的怒吼,高高举起手中苍拓,狠狠怒掼向地上,身子往十娘这边欺身过来。
十娘见苍拓小小的身子往地上狠狠摔去,心都要碎了。
急忙双腿微弯滑跪了下去,用身子垫在下面,将苍拓稳稳接住:“拓儿!”
苍拓缓过一口气,伸出软软的小手摸摸她的脸:“娘亲……”
“不怕不怕,娘亲在你身边呢!”十娘急忙又低头吻它的额头。
因为要亲吻和安慰怀里的小苍拓,她的脖子好像垂死的天鹅一样微微向下弯着,露出莹白的一截肌肤在外面。
她听见南宫采的惊呼声,紧接着就感到脖子上沁骨一凉,阿奴那柄尚有血迹的剔骨刀,已经架在了她的颈脖上。
好看,好看,好看
今天没有了?
南宫采带着苍拓到了那***契约兽中间,十分认真又郑重的介绍说道:“它是苍拓,它最小,你们都不准欺负它知道吗?”
苍拓虽是最为年幼,心思却极为剔透。
它一手拉着南宫采的袍摆,一手紧紧攥着十娘的小手指,颇有些骄傲的说道:“她是我娘亲,他是我爹爹!”
十娘急忙要甩开它的手:“你别乱说话!”
“拓儿没有乱说话!”幼兽苍拓委屈的瘪了瘪嘴,低声说道:“拓儿不想做兽,拓儿想做人,人都是有娘亲和爹爹的……”
十娘还想要呵斥它,南宫采已经将它护到了一边:“算了,它还小,而且身上还有伤,你对它就别这么严厉了!”
十娘见它脸颊上的伤始终都没有愈合,心中也泛过不忍。
这只幼兽,将来就算长大了,也逃不过面容被毁,薄翼残缺终身不能飞翔的命运,她能弥补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点点温情而已!
当下心中也就释然了,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看着苍拓在火凰和麒麟兽的带领下,和大家玩到了一处,十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南宫采说道:“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好!都听你的!”南宫采语气缓了缓,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的阿奴,性子偏激了点!”
十娘秀眉微拧,也是不无担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阿奴回到丛林后会变成这样,他以前很听话的!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南宫采倒好似把问题看得很通透,劝解说道:“他这是被压抑太久,性子有点扭曲了吧!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突然要他一个人留在这丛林中,他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导致行为过激……”
十娘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身子仰面在身后的落叶上躺了下来:“他不明白我的苦心!外面纷争灾祸不断,他能在这丛林中生活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家人和族人,是我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神仙生活呢……”
南宫采也轻吁了一声,赞同道:“对呀!在外面就算身居帝王之位,也得面对各种烦忧,哪有这丛林中逍遥自在的生活来得惬意?”
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十娘想,若自己能在找到为司徒翼续命的法子之后,和娘亲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与世隔绝生活清贫也没有关系,那些浮华的名利要来也没用,就好像夜兰息,费尽心思高登帝王之位,却也不见得他比从前开心多少……
南宫采突然警觉的用手肘碰了碰她:“十娘!”
“怎么了?”她起身问道。
南宫采面色肃然:“有人!”
十娘也听到了,有人踩着枯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两人站起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奴!
他穿着乌灵族族长深色繁复的服饰,头上乱发被兽骨别住,露出粗狂野性的五官。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腿上的三个血窟窿他也没有绑扎,依旧在汩汩的渗血出来:“小姐!”
南宫采看他那样子是要找鸠十娘单独说话,便低声对十娘道:“你和他好好谈,别刺激他!我去看看苍拓它们……”
说完,去远处火凰等小兽们玩耍的地方去了。
阿奴踩着落叶和枯枝走到十娘的面前,面色比刚才好平和了一些,可是眼神当中依旧有很多十娘看不懂的东西。
十娘看了看他腿上的伤,问:“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阿奴笑了笑:“小姐都不心疼阿奴,阿奴还包扎它作甚?”
十娘听他语气里面依旧执拗偏激,便不想理他,转身往旁边走去:“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
他突然伸手,将她的手腕一把拽住:“小姐现在连和阿奴说话的心思都不愿意花了么?”
“阿奴你到底想要怎样?”十娘回身看他,语气里面有恨其不争的怒气:“我真是不明白你今天怎么突然要闹成这样?你离开族人离开家人十年有余,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做了族长,你就安心留在丛林里面有什么不好?你和我闹个什么劲?”
她抬手想要挣开,突然发现阿奴的力气比自己预想的要大很多!
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丹田里面的内元之气又开始变得沉滞起来,就好像她刚刚靠近这丛林深处一样!岛共乒技。
她心中升起一丝惶恐:“阿奴你想要怎样?”
阿奴扣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脚下站立不稳,径直往他的怀里跌了进去。
他垂下目光看她,声音依旧虔诚又向往,一字一句如同宣誓:“小姐,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阿奴也不想离开自己的族人和家人,所以……”
十娘后脊一凉,从阿奴的眼神当中明白了一些什么,急忙出声说道:“不行的阿奴!这十年时间里,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再没有别的什么!”
十余年前,她一时怜悯,将他从街头捡了回去,当时并未有过多的想法,只想着鸠府家大业大,完全可以给他一口饭吃,给他一个温暖的房间住。
后来被鸠七娘囚禁,阿奴原本也有机会逃走,却一次次想尽办法要救她出去,才被鸠七娘封了七筋八脉,带上铁链跟着一起被囚禁十年之久。
十娘感念他忠心无二,十年陪伴也一直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当日在醉仙楼,她看见噬天焱生吞自己的心脏都能沉得住气忍下去,因为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刚刚从乱葬岗出来,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鸠七娘的对手,而且,那时候对鸠七娘的惧怕还在心底挥之不去。
可是看见阿奴浑身是血被带上来,她却怎么都忍不下去,不顾危险和心中的恐惧,走了上去。
将阿奴救出来之后,她处处护他,几次将他从死亡边缘硬拽了回来,还将防御性能极强的千年灵龟送给他做契约兽……
她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把阿奴当成了亲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不受伤害和惊扰,安稳的度过一生!
她以为,阿奴对她的感情,也应该是如此!
可是,阿奴的眼神当中,却明显的有更多的东西。
他的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居然缠上了她的腰:“小姐!你刚才也说外面的世界纷争和灾祸不断,你也想留在这丛林当中……”
他语气有些迷离,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的小姐,他的心都要从胸膛里面迸出来了:“小姐,留下来好不好?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你会是这里的女王,再也没有人能束缚我们……”
“放开我娘亲!”
幼兽苍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那一堆热闹玩耍的契约兽当中偷跑了过来,远远的看见这个男人用这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娘亲,便急忙出声嚷道。
十娘惊呼:“拓儿不要过来!”
苍拓却怒逆了全身鳞片,本来还有几分似人的小小身躯忽然爆发出了兽的样貌,一张口,数团元气往阿奴的身上打了过来。
阿奴原本还有些敬畏这只小小的太虚龙,不过此时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松开十娘,身形飞快的欺身到了苍拓的身边,一伸手就将苍拓的脖子抓住了!
十娘惊呼:“阿奴不要!”
南宫采在那边听见了动静,带着火凰也赶了过来,看见这样的场景也是吓蒙了:“阿奴你疯了吗?快放开它,它还是只幼兽!”
阿奴却直接将苍拓的脖子抓着,将它拎离了地面:“十娘,你答应我留下来,我便放过它,放过他们所有人!不然的话,我拧断它的脖子!”
“不要!”十娘惊声尖叫,看着这样疯狂的阿奴,她心寒不已:“阿奴不要!我会恨你的!”
苍拓在阿奴的手里四肢徒劳的乱抓,小脸很快就涨红乌:“娘亲,疼……”
十娘心如刀绞,往阿奴的面前走了两步,语气冰冷:“阿奴!放了它吧,我会和你好好谈谈的!我会考虑你的感受,要不我还是带着你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我讨厌外面那个血腥肮脏的世界!”
阿奴怒道,乱发后的眼睛迸溅出兽性的狂野:“我们留下来,在这蛮荒丛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没有血腥和战乱,没有杀戮和纷争,小姐,这会是你心中想要的国度!阿奴发誓,永生永世都做你的阿奴,绝不背叛!”
阿奴的誓言,十娘听到过无数次,每一次她都相信,都感动!
可唯独这次,听着令她觉得无比的反感和难受!
她看着已经渐渐呼吸不上来的苍拓,冷声道:“阿奴放开它!马上!”
她性子急,话刚刚说完,见阿奴的手依旧紧紧扣着幼兽苍拓的脖子,顿时就直把火元气凝成利箭往阿奴的身上射了过来。
南宫采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她的动静,见她动手,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手持冰剑攻向阿奴。
阿奴仰头发出野兽一样的怒吼,高高举起手中苍拓,狠狠怒掼向地上,身子往十娘这边欺身过来。
十娘见苍拓小小的身子往地上狠狠摔去,心都要碎了。
急忙双腿微弯滑跪了下去,用身子垫在下面,将苍拓稳稳接住:“拓儿!”
苍拓缓过一口气,伸出软软的小手摸摸她的脸:“娘亲……”
“不怕不怕,娘亲在你身边呢!”十娘急忙又低头吻它的额头。
因为要亲吻和安慰怀里的小苍拓,她的脖子好像垂死的天鹅一样微微向下弯着,露出莹白的一截肌肤在外面。
她听见南宫采的惊呼声,紧接着就感到脖子上沁骨一凉,阿奴那柄尚有血迹的剔骨刀,已经架在了她的颈脖上。
感觉后面没有前面精彩了,不过宝马辛苦了。
南宫采带着苍拓到了那***契约兽中间,十分认真又郑重的介绍说道:“它是苍拓,它最小,你们都不准欺负它知道吗?”
苍拓虽是最为年幼,心思却极为剔透。
它一手拉着南宫采的袍摆,一手紧紧攥着十娘的小手指,颇有些骄傲的说道:“她是我娘亲,他是我爹爹!”
十娘急忙要甩开它的手:“你别乱说话!”
“拓儿没有乱说话!”幼兽苍拓委屈的瘪了瘪嘴,低声说道:“拓儿不想做兽,拓儿想做人,人都是有娘亲和爹爹的……”
十娘还想要呵斥它,南宫采已经将它护到了一边:“算了,它还小,而且身上还有伤,你对它就别这么严厉了!”
十娘见它脸颊上的伤始终都没有愈合,心中也泛过不忍。
这只幼兽,将来就算长大了,也逃不过面容被毁,薄翼残缺终身不能飞翔的命运,她能弥补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点点温情而已!
当下心中也就释然了,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看着苍拓在火凰和麒麟兽的带领下,和大家玩到了一处,十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南宫采说道:“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好!都听你的!”南宫采语气缓了缓,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的阿奴,性子偏激了点!”
十娘秀眉微拧,也是不无担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阿奴回到丛林后会变成这样,他以前很听话的!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南宫采倒好似把问题看得很通透,劝解说道:“他这是被压抑太久,性子有点扭曲了吧!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突然要他一个人留在这丛林中,他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导致行为过激……”
十娘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身子仰面在身后的落叶上躺了下来:“他不明白我的苦心!外面纷争灾祸不断,他能在这丛林中生活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家人和族人,是我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神仙生活呢……”
南宫采也轻吁了一声,赞同道:“对呀!在外面就算身居帝王之位,也得面对各种烦忧,哪有这丛林中逍遥自在的生活来得惬意?”
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十娘想,若自己能在找到为司徒翼续命的法子之后,和娘亲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与世隔绝生活清贫也没有关系,那些浮华的名利要来也没用,就好像夜兰息,费尽心思高登帝王之位,却也不见得他比从前开心多少……
南宫采突然警觉的用手肘碰了碰她:“十娘!”
“怎么了?”她起身问道。
南宫采面色肃然:“有人!”
十娘也听到了,有人踩着枯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两人站起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奴!
他穿着乌灵族族长深色繁复的服饰,头上乱发被兽骨别住,露出粗狂野性的五官。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腿上的三个血窟窿他也没有绑扎,依旧在汩汩的渗血出来:“小姐!”
南宫采看他那样子是要找鸠十娘单独说话,便低声对十娘道:“你和他好好谈,别刺激他!我去看看苍拓它们……”
说完,去远处火凰等小兽们玩耍的地方去了。
阿奴踩着落叶和枯枝走到十娘的面前,面色比刚才好平和了一些,可是眼神当中依旧有很多十娘看不懂的东西。
十娘看了看他腿上的伤,问:“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阿奴笑了笑:“小姐都不心疼阿奴,阿奴还包扎它作甚?”
十娘听他语气里面依旧执拗偏激,便不想理他,转身往旁边走去:“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
他突然伸手,将她的手腕一把拽住:“小姐现在连和阿奴说话的心思都不愿意花了么?”
“阿奴你到底想要怎样?”十娘回身看他,语气里面有恨其不争的怒气:“我真是不明白你今天怎么突然要闹成这样?你离开族人离开家人十年有余,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做了族长,你就安心留在丛林里面有什么不好?你和我闹个什么劲?”
她抬手想要挣开,突然发现阿奴的力气比自己预想的要大很多!
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丹田里面的内元之气又开始变得沉滞起来,就好像她刚刚靠近这丛林深处一样!岛共乒技。
她心中升起一丝惶恐:“阿奴你想要怎样?”
阿奴扣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脚下站立不稳,径直往他的怀里跌了进去。
他垂下目光看她,声音依旧虔诚又向往,一字一句如同宣誓:“小姐,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阿奴也不想离开自己的族人和家人,所以……”
十娘后脊一凉,从阿奴的眼神当中明白了一些什么,急忙出声说道:“不行的阿奴!这十年时间里,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再没有别的什么!”
十余年前,她一时怜悯,将他从街头捡了回去,当时并未有过多的想法,只想着鸠府家大业大,完全可以给他一口饭吃,给他一个温暖的房间住。
后来被鸠七娘囚禁,阿奴原本也有机会逃走,却一次次想尽办法要救她出去,才被鸠七娘封了七筋八脉,带上铁链跟着一起被囚禁十年之久。
十娘感念他忠心无二,十年陪伴也一直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当日在醉仙楼,她看见噬天焱生吞自己的心脏都能沉得住气忍下去,因为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刚刚从乱葬岗出来,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鸠七娘的对手,而且,那时候对鸠七娘的惧怕还在心底挥之不去。
可是看见阿奴浑身是血被带上来,她却怎么都忍不下去,不顾危险和心中的恐惧,走了上去。
将阿奴救出来之后,她处处护他,几次将他从死亡边缘硬拽了回来,还将防御性能极强的千年灵龟送给他做契约兽……
她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把阿奴当成了亲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不受伤害和惊扰,安稳的度过一生!
她以为,阿奴对她的感情,也应该是如此!
可是,阿奴的眼神当中,却明显的有更多的东西。
他的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居然缠上了她的腰:“小姐!你刚才也说外面的世界纷争和灾祸不断,你也想留在这丛林当中……”
他语气有些迷离,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的小姐,他的心都要从胸膛里面迸出来了:“小姐,留下来好不好?阿奴永远都是你的阿奴,你会是这里的女王,再也没有人能束缚我们……”
“放开我娘亲!”
幼兽苍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那一堆热闹玩耍的契约兽当中偷跑了过来,远远的看见这个男人用这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娘亲,便急忙出声嚷道。
十娘惊呼:“拓儿不要过来!”
苍拓却怒逆了全身鳞片,本来还有几分似人的小小身躯忽然爆发出了兽的样貌,一张口,数团元气往阿奴的身上打了过来。
阿奴原本还有些敬畏这只小小的太虚龙,不过此时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松开十娘,身形飞快的欺身到了苍拓的身边,一伸手就将苍拓的脖子抓住了!
十娘惊呼:“阿奴不要!”
南宫采在那边听见了动静,带着火凰也赶了过来,看见这样的场景也是吓蒙了:“阿奴你疯了吗?快放开它,它还是只幼兽!”
阿奴却直接将苍拓的脖子抓着,将它拎离了地面:“十娘,你答应我留下来,我便放过它,放过他们所有人!不然的话,我拧断它的脖子!”
“不要!”十娘惊声尖叫,看着这样疯狂的阿奴,她心寒不已:“阿奴不要!我会恨你的!”
苍拓在阿奴的手里四肢徒劳的乱抓,小脸很快就涨红乌:“娘亲,疼……”
十娘心如刀绞,往阿奴的面前走了两步,语气冰冷:“阿奴!放了它吧,我会和你好好谈谈的!我会考虑你的感受,要不我还是带着你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我讨厌外面那个血腥肮脏的世界!”
阿奴怒道,乱发后的眼睛迸溅出兽性的狂野:“我们留下来,在这蛮荒丛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没有血腥和战乱,没有杀戮和纷争,小姐,这会是你心中想要的国度!阿奴发誓,永生永世都做你的阿奴,绝不背叛!”
阿奴的誓言,十娘听到过无数次,每一次她都相信,都感动!
可唯独这次,听着令她觉得无比的反感和难受!
她看着已经渐渐呼吸不上来的苍拓,冷声道:“阿奴放开它!马上!”
她性子急,话刚刚说完,见阿奴的手依旧紧紧扣着幼兽苍拓的脖子,顿时就直把火元气凝成利箭往阿奴的身上射了过来。
南宫采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她的动静,见她动手,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手持冰剑攻向阿奴。
阿奴仰头发出野兽一样的怒吼,高高举起手中苍拓,狠狠怒掼向地上,身子往十娘这边欺身过来。
十娘见苍拓小小的身子往地上狠狠摔去,心都要碎了。
急忙双腿微弯滑跪了下去,用身子垫在下面,将苍拓稳稳接住:“拓儿!”
苍拓缓过一口气,伸出软软的小手摸摸她的脸:“娘亲……”
“不怕不怕,娘亲在你身边呢!”十娘急忙又低头吻它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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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南宫采的惊呼声,紧接着就感到脖子上沁骨一凉,阿奴那柄尚有血迹的剔骨刀,已经架在了她的颈脖上。
宝妈,怎么还不更?送花花哦
宝妈送花花哦,快点更新
宝妈,怎么还不更?送花花哦
我以为没人看了。就没更了
怀里的小苍拓也看见了她脖子上面的寒光,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狠狠一个抖索:“娘亲……”
十娘吻了吻它的眼睛:“拓儿别怕,咱们不看这些!”
幼兽苍拓乖乖的闭上双眼,安静的偎在她的怀里,只用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襟。
火凰张开双翅到了十娘的身边,围着他们不停的轻啼打旋,却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因为那剔骨刀的寒光,已经微微划破了十娘颈部的肌肤,点点血珠正在渗出。
“我没事!”十娘见火凰着急,便将它同苍拓一起收入了幻囊之中。
阿奴也看见了她脖子上面那丝细微的伤口,他小心了又小心,却还是划伤了她,语气微带慌乱的说道:“小姐,你别乱动……”
十娘显得比他要镇定些,转身看向他:“阿奴,一定要这样吗?”
她眸光清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阿奴甚至能够在她清澈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狰狞的样貌!
他目光躲闪了一下,语气也不由得弱下来了一些:“小姐,我们先回去吧!今天晚上你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我要你一个答复!”
南宫采收敛了身上全部的元气,毫无攻击力的往前面走了两步,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阿奴,你想要你的小姐怎么答复你?她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因为自己的执念和贪念,要将她囚禁在你的身边,你就是这样来回报你家小姐对你的好么?”
阿奴一手拽着十娘的胳膊,一手握着那柄剔骨刀,警惕道:“你别过来!”
南宫采停下脚步,双手微微抬起表示自己不会再往前面走半步,见阿奴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一些,这才又说道:“阿奴,善恶都在一念之间,你不要因为一时偏差,让你家小姐恨你一辈子!”
“住嘴!”阿奴大吼,横眉怒目的瞪着南宫采:“都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自以为是的家伙,害得我的小姐眼里再也没有我了!”
他情绪激动,仰头嘶吼了两声,树林中传来簌簌声响,很快钻出来十几个乌灵族的族人,将南宫采团团围住。
阿奴看着南宫采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之色,忍不住哈哈干笑两声,讥讽道:“你这个别有居心的家伙,整日里围着我的小姐打转,你就敢说你心里的想法都是光明正大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么?口是心非的家伙,给我关起来!”
族长的命令果然没人敢怠慢,这些族人口中开始整齐的低声叨咕起来,尼翁尼翁尼翁……
南宫采想起听得他们说过,乌灵族的人对灵兽是有压制力量的,正欲将自己的麒麟兽收回幻囊之中,便听见小麒麟闷哼了一声,四肢一软栽倒在了他的脚边!
他虽然没有麒麟兽这般感觉明显,可是也还是感到丹田之中浑浊沉滞,是十分不妙的感觉!
他刚刚将麒麟兽收入幻囊之中,这些乌灵族族人已经将手中兽筋绳绑上了他的手脚。
十娘被阿奴挟持着的时候,手指在袖中也一直在暗中捏动那个极其复杂的奇门天元符。
尚未捏成,便看见南宫采被兽筋绳子绑得跟个粽子一样!
心中弱弱一叹,手指摊开,放弃了就要捏成的符诀:“阿奴,我累了!”
“好!我这就带你回去!”
阿奴听她语气,好似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了,心中也是跟着一喜,放下架在她脖子上的剔骨刀,迟疑了一下:“林中光线暗不好走,我抱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十娘飞快的给出了回答,抬步往林子外面走去。
阿奴在身后愣了愣,收了那把剔骨刀,快走几步从后面追上去,将他的小姐打横一把抱起:“你留在这里,以后我天天都抱着你!”
十娘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怒声咆哮!
这个阿奴,真是太大胆太逾矩了!
从前他是连正眼都不敢看他的小姐一眼,生怕看一眼就是亵渎!
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虔诚又卑微的姿态!
现如今,他找回了缺失的记忆,找回了被封印的力量,找回了族长的身份,也找回了心底的贪念和妄念!
那年中元节,他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被人一顿暴打倒在街头,看见粉雕玉琢的十娘骑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婢女身上,兴高采烈的看不远处的焰火,绚烂的焰火投映在她的眸光里,美丽得令地上的他仿然以为看到了最慈悲的神祗。
对她的所有执念,应该是在那一眼当中,就已经落了根。
十年之中,这种执念被不得已的环境压制,一直都没有冒头发芽的机会。
直到今日,阿奴猛然发现手中有了属于他的地盘和权利,这种执念才迅速抽枝发芽,变成了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的贪念!
他抱着十娘往林子外面走,她身上有若有若无的体香,混合了她颈脖上面淡淡的血腥味,构成了一种极易勾起雄性动物征服欲和蹂躏欲的味道!
各种邪恶的念头在阿奴的脑子里面乱窜,血液开始发烫,身体从未有过的异样反应,令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紊乱起来。
十娘单薄的身子僵硬得好像一块不能融化的寒冰,在他的手臂上绷得紧紧的,是一种严阵临敌的态度。
她想起了那日那夜,她看见他被掉在门楼上面,浑身是血像个死人!
那时候她的心抽痛得就好像失去了最亲的亲人!
她将他救下来,背着他从皇宫方向往百谷客栈走,他又沉又重还比她高出不少,她背着他在深夜的街头艰难前行,那时候好担心他会死,好恼恨她自己没有能力将他保护好!
和阿奴之间的感情,她一直都觉得千金难换,是她在这个世上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现在看来……
她仰头,天际一轮半满的冷月,好像一张正在嘲讽她的脸!
阿奴抱着她经过那堆依旧还在燃烧的篝火旁边,雷鼎等人已经喝得醉醺醺了,看见他们回来,摇晃着站起身说道:“哟!鸠,鸠姑娘和阿奴阁下这是……啊哈哈……”
只有布隆的心要细一些,看见了她脖子上面那道细细的伤口:“咦,鸠姑娘你受伤了?”
起身就要往十娘面前走过来。
阿奴冷冷的目光扫过去,代替十娘回答说道:“刚才被林中树叶划伤了,没事!”岛共鸟巴。
说完,抱着十娘往数十步之外的房屋走去。
身后,布隆捏着石壶,摇摇晃晃的跟着他们的脚步走了两步,狐疑的自言自语:“树叶?呵呵……”
阿奴直接将她抱进了一间木石结构的宽敞房屋之中,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一张软塌上面:“你先休息,我明天早上来看你!”
“放了南宫采吧!不管他的事!”十娘在他转身的时候,出声说道。
阿奴背影停了一下,声音硬硬的,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累了!早点休息!”
十娘站起身,往他面前走了几步:“阿奴,不要再威胁我或者威胁任何人,你放了南宫采和雷鼎他们,我留下来,陪着你!”
“真的吗?”阿奴欣喜的转身,抬手抓住了十娘的肩膀:“小姐你真的愿意陪着我?我就说嘛,你会喜欢上丛林里面的生活的!”
十娘抬手将他的手从肩头上面拂开,语气发涩:“我想……再见见南宫采,可以吗?”
阿奴脸上的欢喜神色很快就不见了,他看着她微微颤动的浓密眼睫,道:“我们成亲之后,我会放了所有人,在这之前,我暂时不会放了他们,也不会让你见任何人!”
他又看她一眼,这才一甩袍袖,转身走了。
十娘愣了很久,刚才他说什么?成亲?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心里沉甸甸的却怎么都笑不出来,面色僵硬,扯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后窗的位置,突然传来嘶嘶的声音。
十娘回头看过去,见布隆一张再怎么正经都显得有几分奸猾的脸正往这边探,发出嘶嘶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她急忙快步过去:“你怎么来了?外面不是有人在看守吗?”
“鸠姑娘你忘记啦,我是风属性的驭兽师呢!速度快得很!”布隆自夸了两句,又问:“怎么个情况?我看着你刚才的表情不大对劲呀……”
“布隆你赶快带着雷鼎还有左相他们离开这里……”
她话头才刚刚打开,左侧突然袭过来一道巨大的土元气元气盾,重重一击,将布隆横着打飞出去好远,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传来布隆的身体落地的一声闷响。
“布隆!”
十娘急忙想要探身从窗户看看布隆的情况,阿奴的声音自窗户左侧传了过来:“小姐,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十娘变了脸色,伸手将窗户狠狠关上,气呼呼的回到了软塌上。
屋外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动静,十娘用超常的听力细细听了听,能听见远处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却再也听不到布隆雷鼎和南宫采等人的一丁点儿动静!
四周死沉沉的,让人心生恐慌。
她不安的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又喝了两杯凉茶,依旧是平复不下来烦乱的心情,也不知道阿奴把他们怎么了?
密咒空间里面,魅影微带抱怨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瞧瞧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当初你将灵龟转契给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让你把自己的契约灵力留一部分在灵龟的身体里面,将来也好控制他,你还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
十娘心里烦躁:“都现在了还扯以前的事情干什么?没事别惹我,我烦着呢!”
“你烦?你烦也得听着!”魅影的脾气今日也有些冲,语气强硬的又说道:“这密咒符快要撑不住了!你赶快想想办法,要不直接挖了那南宫采的心得了……”
十娘从软塌上面跳了起来:“闭嘴!”
魅影好似也在密咒空间里面急得跳脚:“小爷我就不闭嘴!你都马上要死了还不让我痛快的说几句吗?我告诉你鸠十娘,这密咒符一旦废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你死了我倒是高兴,小爷我就能从这该死的空间里面出来了,不管是游魂还是散魄,好歹小爷我是自由了……”
十娘被他连珠带炮的声音吵得头疼不已。
这外面阿奴搞出来的事情就一大堆,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出应付之法,魅影不帮忙,居然还在这里火上浇油!
她也正愁找不到地方发火,带了满腔怒气就已经了密咒空间:“魅影你给我出来!”
“不用叫啦!我这不就在你面前吗?”魅影颓丧的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她紧握的拳头和满身的怒气,道:“怎么?想找我打架呀?”
十娘惊疑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忘记了自己是要进来和魅影掰扯撒气的,她四下张望:“怎么会变成这样?”
魅影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可不就变成这样咯!原来这空间里面多大呀,小爷我都怀疑自己从来没摸到过尽头,可是你现在再看看,这都小得不足一个房间大小了……”岛估扑巴。
十娘往里面走了两步,看着这只有原来血牢大小的空间,惶恐道:“原来是真的!师父不是吓我,这密咒空间真的要坍塌了……”
以前听黑衣无面人师父说什么帝王心喂养密咒符,她都是听一半信一半,现在,却是完全信了。
魅影走到她的身边:“现在怎么办?要不你直接取了那南宫采的心来续命得了!我看那小子一路上跟着你,好像也有心要将心供奉给你……”
十娘回身狠狠瞪他:“想都别想!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亏你说得出口!”
魅影俊朗的脸上也有些不耐:“那你就等死吧!最多还有一天,这密咒符轰然一声就会裂开,你会死得很惨,神仙也救不了你……”
她脸色微微发白,在小小的空间里面无助的来回走动:“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那就杀了南宫采呀!”
魅影也急得跳脚,跟着她走了几步,又怒道:“鸠十娘,你是不是喜欢上南宫采了?所以你才不忍心下手?”
十娘心中烦躁焦虑,被魅影这话一说,气得一掌就劈了过去:“你这是什么浑话!”
魅影今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居然半点儿也不相让,两个人在一个小房间大小的空间里面,剧烈的打斗起来。
急得那根悬空的黑色鞭子随着他们的身形而不断移动,尾梢发出呜呜的颤响,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十娘虽是在和魅影过招,心里却依旧在跑神想心事。
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站在原地高声叫道:“师父,师父你出来……”
魅影收势不住,差点就直接劈在她的心口了,急得他身形急转,这才擦着十娘的身子过去:“你不要命啦!”
十娘没有回答他,依旧一声一声叫师父!
以往她在空间里面一叫师父,黑衣无面人就会出来,可是这一次,她连叫了好几声,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魅影叹息一声说道:“没有用的,别叫了!自从咱们离开南央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我研究那个玄灵密咒符遇到一个特别难懂的问题,想要找他来问问,他也一直没出现……”
十娘听了这话更觉无望,悲叹一声:“师父不管我了?”
她颓然坐在地上,怨气十足的说道:“还说什么要我炼成摧天毁地的能力,可是现在这密咒符都快要废了他也不出来帮帮我……”
阿奴半抱着她在一张铺着兽皮的软椅上面坐下来,微微低头,在她的耳边恨道:“不是想见南宫采吗?我今日便遂了你的心愿!”
他靠得很近,说话的热气直往十娘的颈脖上面喷。
她缩了缩肩,往旁边躲了躲。
他搂在她腰上的大手狠狠一收,强势无礼的将她又拉拢回来。
十娘一边担心阿奴会对南宫采等人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一边又想起自己只有一天的时间,心中渐渐有点扛不住,鼻头酸酸的好想哭:“我见南宫采,只想拜托他一件事情……”
他听出了她的哭音,突然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你哭什么?”
她的眼眶蓄着晶莹的泪,泪光后面的眼神令他生出些羞惭和慌乱:“小,小姐……你哭啦?”
“阿奴,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呀?”十娘哽咽着一张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颗一颗饱满的泪珠砸在阿奴的掌心,灼得他心都痛了:“我,我……”
他想要解释想要安慰,可是收肠刮肚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干脆一低头,往她樱花一般娇嫩的唇瓣上面就要亲吻了下去。
南宫采等人正被乌灵族的人从下面带上来,一抬眼就看见阿奴几乎要碰到十娘的唇了,急忙凝力在手指之间,一道寒冽冰凌往阿奴的脸颊上面打去:“放开她!”
阿奴脑袋一偏,轻易就躲过了这道冰凌袭击。
他眼中迸出杀意,狠道:“你找死!”
十娘急忙出手将阿奴的双手一把摁住:“阿奴不要!我只和他说一句话,就一句,然后我就都听你的!”
她的眼神湿漉漉的,透着绝望和悲伤。
阿奴终于没勇气再看她的眸子,垂下目光道:“好!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就在这里说,不准过去!”
她苦笑了笑,这就是她曾经完全信任毫无防备的阿奴呀,万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狰狞无情的面目。
心中凉凉一叹,她取下脖子上面的安魂木,对一身蓝袍满脸担心的南宫采道:“南宫采,这是司徒翼的安魂木,请你一直贴身带在身边好吗?若你有机会寻得高人,请一定要帮他……”
对司徒翼的亏欠,让她再次哽咽!
她曾经那么狂妄的在殷红绾的面前许下承诺,要为司徒翼找到续命的法子,可是现在,却只能无力的转托他人了!
她压下心中酸楚,将手中安魂木往南宫采的怀里抛去。
南宫采接了这安魂木,俊雅如玉的脸上掠过惊悸的神色:“你连他的魂魄都保不住了?你是不是,是不是那密咒符……”
“不是不是!”十娘厉声打断了他,紧接着又道:“你别乱猜,带着他们走吧!现在就走!”
南宫采突然温润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定是你的密咒符坚持不住了对不对?傻瓜,这有什么要紧的?我这里有你要的东西呀……”
十娘一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昨天晚上魅影口中那么个取心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想要给,她越是抗拒不能要!
她转身对身边的阿奴说道:“我的话说完了,让他们走吧!”
南宫采着急的在对面大声说道:“鸠十娘你这个笨蛋,我这里有为你续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说着,自幻囊中取出了一个拇指头大小的元气团包裹着的东西,对着十娘怀里抛了过来:“拿着吧,我知道你需要这个……”
“哼!”阿奴黑瞳微微一眯,突然出手,一根土黄色长钉对着这东西击了过去。
这团被元气包裹的东西,在半空中就遇上了长钉,瞬间被击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光华灼灼耀人眼目,落在地上,却一沾尘土就不见了!
南宫采瞪大了双眼,剩下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唯剩下面色死灰一片,身形摇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十娘到这时候,还有些没明白过来,看了看已经空无一物的地上,又看看面色灰败的南宫采:“怎么了?这是什么?”
南宫采张了张口,痛声道:“这是,是家父……”
喉头哽痛,他说不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左相一脸惋惜,重重叹息一声,道:“哎!我等在修罗宫知道了鸠姑娘体质特殊,回来之后,先皇本就身受重伤,自知痊愈无望,又念挂一直没能报答容南衣当年的大恩惠,便在我们出发的那日凌晨,自剜了心脏……,这一路上南宫公子用内元之气将其炼化,取其精华万般小心的呵护,就是等着为鸠姑娘你续命之用呀,可是你看这,这……”
左相想起先皇一片苦心,最后却依旧化为无物,忍不住捶胸顿足心疼不已。
十娘听到这里,也这才明白南宫采几次三番主动开口提及玄灵密咒符的事情,原来是因为他一直为自己护着这颗救命之物!
又想起临出发之前的那个晚上,南宫耀在花园里似乎是有话要对她说,她却一心牵挂旁事,只草草的敷衍了两句,便起身离开……岛估序扛。
当时,南宫耀的心里,一定是很失落很失望的吧?
十娘眼眶刺痛似要落泪,紧接着又感到心口猛然一阵收缩,看来,自己是命数如此了!
算了,死就死吧,活着也只不过是害人害己而已!
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阿奴,凉声道:“阿奴,够了!让他们都走吧!”
阿奴一直在听他们的话,一直在想一些他想不明白的问题,六个月前,从鸠七娘的手中逃脱之后,他的小姐将他保护得很好,很多残酷残忍的事情,都没有让他知道!
此时听见这些人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一时有点消化不了,自己的小姐怎么了?和别人的心脏又有什么关系?
十娘见他发愣,便自己站直了身子,以王者之姿对旁边待命的乌灵族族人下令道:“放了他们!让他们现在就离开!”
南宫采灰败的脸色,到这时候才慢慢转缓了一些,他眸光看向十娘,柔声开口:“十娘莫怕,我,我这里不是还有一颗么?”
说着,举手就要往自己的心口处深挖下去。
左边的左相和右边的武崇旷急忙一左一右将他的双臂架住:“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十娘的视线有些模糊,可是依旧用冷狠的声音令道:“放了他们!马上!”
她怒而出掌,一道强撑起来的强劲火元气往下面为首之人的身上狠狠打去:“放人!”
那为首之人稍怔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阿奴族长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对身边的人说道:“让他们走!”
南宫采一直还想要挣扎留下,奈何左边的左相是修为精湛的南央长老,右边的武崇旷是曾经征战沙场的威武大将军。
不管他有多不情愿,还是被两人架着,跟着雷鼎和受伤的布隆等人,一起往丛林外面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丛林深处,十娘身上的气力也好像被抽干了一般,摇晃两下,跌坐了下来。
阿奴将她发软的身子一把搂住,目光探究的看着她的眼:“小姐,他们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的体质怎么就特殊了?对了,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的心脏不是在地牢里面,就被鸠七娘给取了么?那你现在?”
十娘冷脸冷眼没有说话。
心中却恨道,果然是好阿奴呀,毁了南宫耀的一片苦心,毁了她的救命之物,这才终于想起问问她这么些时日,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是依靠什么活着的了!
寒意从心底蔓延起来,她伸手去取面前的酒盏,看见自己的手指抖得不像话,那酒盏就在面前,她却是怎么都握不住了!
阿奴俯身过来,将她的手一把握住,阴鸷的声音威胁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你不告诉我,那我现在应该还能追得上他们!”
十娘眼风上移,看着阿奴这张有几分陌生的脸,忍不住哈哈笑着流下泪来:“好阿奴,你果然是我的好阿奴呀……,哈哈,主仆一场,好不容易从鸠七娘的囚禁当中逃脱抽身,现在,哈哈哈,现在我们却要囚在这丛林中……”
她的样子有些绝望的癫狂,笑得浑身抽搐,每一个字,又都带着揪心的哽咽之声!
阿奴黑色的眼瞳闪过些惊疑和痛意,放开了她,往后面退了两步,面色沉冷如冰,转身急掠往南宫采等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十娘一个人倒在宽大的兽皮软椅上面,笑着大哭,哭着大笑,要早知道生命会如此潦草结束,她宁愿当初就死在乱葬岗,不牵扯这些揪心的人和事,倒都乐得个干净!
过了良久良久,十娘好似耗尽了身上的力气,在兽皮软椅上面翻了身,仰面正看见头顶上方没有一丝杂质湛蓝天空,高远,广阔……
她坐起身,召唤出自己的赤金火凰和太虚龙苍拓。
赤金火凰和她本命相连,大约也是知道她气数将尽了,悲声轻啼着,敛了双翅在她的裙摆上面慢慢蹲下来,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戚戚的望着她。
幼兽苍拓扑在她的怀里,用软软的小手轻抚她红肿的眼,糯声问道:“娘亲你怎么哭啦?是不是那个坏蛋又欺负你了?娘亲莫怕,等……等拓儿长大一些,就能契约他们,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做娘亲的奴隶……”
十娘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再次被小苍拓的话给勾得肝肠寸断起来。
她抱着它软软的身子,一边亲吻它的额头,一边仰头使劲的大口呼吸,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火凰和苍拓道:“火凰,你带着拓儿离开这里,它还小,你多护着它一点……”
苍拓大哭,抱着她的脖子,死活不愿意撒手:“娘亲,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十娘硬着心肠将苍拓从身上拉开一些:“拓儿你听娘亲说,你不想被别人契约的话,就先跟着火凰暂时离开……,你不听话,娘亲就不要你了!”
苍拓依旧不停的抽泣,眼泪浸过它脸颊上的伤口,疼得它呜呜发出了声音。
十娘提了提丹田沉滞的内元之气,将元气凝在掌心,缓缓拂过它的脸颊:“这下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它抽泣着,摇摇头:“还是痛!娘亲若再吻吻拓儿,拓儿就不会这么痛了……”
十娘又吻了吻它,这才又对火凰如此这般的交代了几句,让它们离开!
她担心自己支撑不住会真的死在这里,她若死了,幻囊也就自动破裂,苍拓和火凰到时候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阿奴如今又是这样阴沉难测,并且天生就拥有抑制灵兽的力量,她实在担心他会虐待小苍拓,更加不会善待赤金火凰!
看着火凰将小苍拓收进了灵兽空间,展翅绕着她低飞了三圈之后,终于往广阔的天空飞远,她长长吁了一口气,软倒在兽皮垫子上。
几乎同时,魅影也在小小的密咒空间里面发出了绝望的长叹声。
他刚刚被捕获进密咒符的时候,他确实是恼恨过诅咒过,恨不得这个古怪的小丫头马上就死掉,他就可以从这暗不见天日的空间里面出去了。
可是这一路上跟着她走下来,却不知不觉的有了一种同命共体的感觉,她高兴,他也就莫名的开心;她胜利,他能感觉到荣耀;她失败,他比她还要懊恼沮丧……
虽然他很想,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新奇的世界,很想以异世强者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可是顾忌到他一离开,她必定就会丧命,他便把这些想法都忍下来了!
现在,密咒空间终于撑不住了,他被囚禁的日子也马上就要到头了。
他可以先用游魂或者散魄的形式存在着,反正掌握了地煞殿全部的符咒,他也不担心会遇上什么凶险,运气好的话,他还可以再另找一具身体……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为什么就这么这么的不开心呢?
心里阴郁难过得好像要死的他,不是她一般!
阿融站在十余步开外的地方,看见这边的十娘渐渐没有了动静,正准备取一张薄毯过去帮她盖上,忽见阿奴族长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急忙半跪下去:“族长!”
阿奴棱角分明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她怎么样了?”
“她放走了赤金火凰和那只小太虚龙,然后就睡着了!”阿融如实回答,目光看着阿奴的袍摆,不敢再上移半分。
阿奴缓缓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待阿融走远了之后,阿奴这才将那张薄毯拿着,走到了十娘的身边。
她昏睡着,长长的睫羽如同再也飞不动的黑色枯蝶,安静的停歇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娇嫩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像极了丛林中那种叫做霓裳花的植物,平时里美极艳极,可是一沾上雨水,就会变得透明若同无物。
阿奴小心翼翼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噗通一声直跪了下去!
 走远的乌灵族少女阿融又折身回来,她藏身在一颗巨树后面,看见族长噗通直跪下去的样子,吓得急忙用手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阿奴跪在十娘的身边,哑声开口道:“小姐!对不起!是阿奴太自私了……”
  说话之间,手中剔骨刀寒光一闪,划破了的手腕上,成串的血珠滴落下来。
  他伸手半扶起十娘,将受伤的伤口送到她的嘴边,暗哑的声音低声道:“阿奴没用,阿奴没有那什么帝王心……”
  树后的阿融看到这里,吓得大惊失色,急忙往这边快步奔了过来:“族长你这是干什么呀?”
  她还未走近,阿奴抬手,一道强劲的元气将阿融直接打飞出去,后背撞在刚才藏身的那棵巨树后面,震得树叶哗哗落下不少!
  阿融撑着身子起来:“族长你不能这样!”
  “退下!”阿奴冷喝道。
  他垂下眼眸,目光缱倦的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歉意低声又道:“小姐你多吸一点!阿奴的血也不管用,可是只要阿奴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比阿奴早死一天!”
  十娘和魅影缩在密咒空间里面,两个人好似都经历了一场大劫,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感觉到窒息和黑暗,以为那就是临死的感觉了!
  没想到经过那段难熬的时间后,原本紧缩马上就要开裂的密咒空间,又慢慢舒展了一些。
  虽然依旧还是很小的一个空间,可是却让两人都从难熬的痛苦感觉中缓了过来,魅影看看缩在身边的十娘,疑惑的道:“怎么回事?难道你真吃了那南宫采的心了?”
  木石结构的房屋里面,十娘从床榻上面醒了过来。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正常无碍,正要从床上起身,阿融脸带笑意已经到了面前:“小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十娘伸手将她一把抓住,急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还活着?阿奴呢?我要见阿奴!”
  阿融急忙低下头,慌张回答说道:“小姐不要着急,族长说过了,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十娘推开她,赤足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阿奴正在布置她屋外的院子,他用了几个时辰,在南边搭了一个花架,从丛林当中移植了很多珍奇的灵草异花过来。
  看见她从屋内出来,阿奴笑着说:“小姐你看,像不像你小时候在鸠府那个院子,这里也是有一个花架……”
  十娘心里憋着狠劲,快步走到阿奴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混蛋阿奴!你是不是杀了南宫采?你是不是取了他的心过来?”
  阿奴摸摸发酥发麻的脸:“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没有他的心,我怎么可能还好好活着?”十娘咆哮起来,抬手又要怒打阿奴。
  后面跟过来的阿融急忙叫着扑过来,跪在他们的面前,紧紧扯着十娘的裙摆急声说道:“小姐不要!是族长用自己的血把你救活过来的……”
  十娘怔了一下,这才看见阿奴的手腕上,那道不浅的伤口。
  她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你的血?”
  阿奴将手藏到了身后,目光躲闪着说道:“阿奴的血没用,一次只能续小姐三天的性命……,阿奴知道小姐不舍得那南宫采,所以并没有对他们动手,只是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那左相说,阿奴是乌灵族的族长,虽不是帝王,血液却也可以为小姐续命三天的……”
  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之间,好似也慢慢有了些以前那种恭敬和怯懦。
  十娘听说他没有对南宫采等人动手,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她看了看身边美丽的花藤,言语苦涩:“倒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是阿奴应该做的!”阿奴回答着,匆匆看了她一眼,又道:“小姐今日感觉可有好些?阿奴想带着小姐看看以后我们要生活的这片蛮荒丛林!”
  “感觉不好!我头晕,想回去再躺躺!”她话语当中不带一丝温度,说完就转身往房间里面走。
  阿奴站在身后,见她一双雪白玉足踩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心中突然又生出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上前从后面将她一把抱起:“今日天气好,你靠在我身上也是能躺的!”
  十娘冷笑:“阿奴,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她垂下手臂,宽大的衣袖正好遮住她手指的动作,她不再多做反抗,手指却飞快的捏动繁复的奇门天元符!
  这一次,所有能让她顾忌的人和事,都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定要用奇门天元符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胆大妄为的阿奴!
  阿奴浑然不觉她在转动什么样的心思,他召唤出自己的千年灵龟,抱着十娘上了灵龟的后背,驭龟而行,腾上了半空中。
  蛮荒丛林广袤无边,自有点苍大陆开始便有了这片蛮荒丛林,是以林中树木参天,藤蔓蔽日,是个天然的大宝藏!
  灵龟一腾上半空,随着冷风的袭来,壮观瑰丽的景象也让十娘差点就要忘记指尖捏动的符诀了!
  漫天红霞伴随着浮光耀眼令她有些睁不开眼,风卷着残云从身边掠过,好像一伸手,就能捞回来一大团一样。
  阿奴见十娘好似有些惧风,便自幻囊中取出一张黑色兽皮大氅,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
  他带着她在丛林上空俯瞰整个蛮荒丛林,伸手给她指点:“小姐,你看,这丛林是不是比那南央国还要大?这里有世人垂涎的天然矿石,还有各种奇珍异果,更有数不清的灵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这丛林之王,我们的孩子……”
  十娘正在不动声色察看逃离的方向,听见这话突然呛咳起来,剧烈的呛咳让她的身子紧紧的蜷缩起来:“好冷,阿奴我想下去!”
  阿奴还有些没有尽兴,不过见她的样子好像真有些禁不住这凉风一般,便拥着她道:“那好!等你身子好些,我再带你上来看看!”
  “好!”十娘半低着头,微微闭目,手指在袖下完成了最后几个动作,一道奇门天元符成了!
  千年灵龟平稳的落在刚才他们所站的院子里,阿奴扶着十娘从灵龟的背上下来:“要不我抱你进去吧!”
  “……也好!”十娘道。
  阿奴大喜,没想到他的小姐居然会同意抱她!
  心中喜不自胜,弯身就将十娘打横抱了起来,他有些紧张,生怕抱得紧了会让小姐感觉到不舒服,更怕抱得松了,会让小姐从手臂上滑落下去。
  诚惶诚恐之间,他好像看见小姐明媚无比的笑了笑。
  他已经好长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过小姐这么明媚的笑容了,怀里抱着她的身体,忍不住心摇神曳起来。
  十娘就是在这时候,将手中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奇门天元符拍在了阿奴的额头上!
  他身子一僵,她已经灵巧的从他的手臂上面跳了下来。
  她看看他,想给他说点什么,想了想,却好似已经对他无话可说!
  她拎了及地的裙摆,大步往丛林外面跑了出去,轻灵飘忽的身影,几个纵跃已经消失在暗色的树荫深处。
  “小姐!”阿奴叫了一声,吃力的想要追上去,两步之后,脚下一绊栽倒了下去:“回来,小姐……”
  阿融手中捧了刚摘回的鲜果,看见他栽倒在地上,急忙扔掉果盘扑了过来:“族长,你怎么了?”
  阿奴使劲想要和无形的符咒之力抗衡,伟岸的身子因为挣扎而剧烈的抽搐,脖子上面杂乱的青筋根根暴起,他双目怒瞪着十娘背影消失的方向,哑声嘶喊:“小姐,小姐你回来,你,你……”
  十娘拼了内元之气,掠走得极快。
  她不要回头,再也不要在这鬼地方多呆片刻。
  她还有两天的时间,要尽快尽快找到那另外一颗浮沉珠,若能幸运见到夜兰息,也还奢望夜兰息能答应她,从修罗宫将娘亲救出来……
  眼前浮现出夜兰息惨白的面目和乌紫的唇,哎,还奢望他能帮自己救娘亲呢,估计他现在是自身都难保了!
  她过了乌灵族人活动的范围,眼前的光线再次昏暗起来,十娘凭借来时的记忆,往丛林的外围急掠,所幸林中凶猛的灵兽都被苍拓的母亲给骇得逃窜了,一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凶险。
  只是,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只怕还未走出蛮荒丛林,两天的时间就又到了。
  而且,阿奴身上的那道奇门天元符,也克制不了他太久……
  心中正在焦虑思忖,忽听见火凰清啼之声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她急忙回头看去,果见火凰正自黑压压的丛林中低飞而来,绚丽的身影好似暗夜的火苗,给了她无尽的希望!岛有狂血。
  “不是叫你们离开么?怎么还在这里?”十娘惊喜之余,也没忘记责怪它们两句。
  火凰在她面前停下来,有些委屈的说道:“都怪苍拓啦!主人你都不知道它有多烦,在里面一直哭一直哭,不准我离开……”
火凰说着,将小苍拓从灵兽空间里面放了出来,小家伙一看见十娘,就又哇一声哭开了:“呜呜娘亲,拓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你不要拓儿了……呜呜呜……”
十娘将它抱在怀里,吻它,温言哄劝了两句,上了火凰的后背,对火凰说道:“快点离开这里!我没时间了!”
“去哪里?”火凰展翅而飞,速度比十娘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十娘抱着小仓拓坐在火凰的背上:“先回南央!火凰你小心点别迷路了,我现在没时间耽搁了!”
火凰有些惭愧的低声说道:“主人你放心吧!火凰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迷路了!”
南宫采等人正驭兽而行,一路上左相给他将了很多道理,可是他依旧恹恹的,觉得人虽然从丛林里面出来了,可是心却掉在丛林当中了。
雷鼎和布隆等人也百般不是滋味。
他们原本是要誓死追随鸠姑娘的,可是现在一帮大老爷们儿都从丛林里面全身而退,独独把鸠姑娘一个人扔在里面了,这完全有悖当初他们的誓言,以后哪还有资格用这腔热血去起什么誓?
一行十余人出了丛林便越行越慢,不时回头张望。
麒麟兽最先感觉到火凰的靠近,直接从他们的大队伍当中斜飞过来,时间掐得极好,刚刚斜飞出来,赤金火凰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两只小兽驮着自己的主人并驾齐飞好不欢乐。
南宫采看见十娘安然无恙,萦绕在他眉目之间的愁绪也瞬间随了风去:“十娘,你没事就好了,阿奴没有难为你吧?”
十娘摇摇头,也不和他客气,伸手就要自己的安魂木:“南宫采,我现在没事,安魂木还是由我自己保管吧!”
“好!”南宫采说着,自颈脖上将挂着的安魂木取下来递给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十娘妥妥的将司徒翼的安魂木重新挂回自己的脖子上,又小心的用衣襟掩好,这才回答说道:“我要找那个控尸门那个红衣妖男,取回另外一颗浮沉珠!”
“司徒翼真幸运,能得你如此全力呵护也不知道是他几时修来的福气!”南宫采看了看她衣襟下面的安魂木,无比羡慕的感叹说道。
十娘眼前浮起司徒翼淡淡的眉眼,正色回答说道:“他是为了救我,才遭此不幸的!”
南宫采也没有再多说,顺着她刚才的思路又道:“没想到浮沉珠居然要一雄一雌两颗在一起才能有用……,你打算去哪里找那控尸门的人?”
十娘催着火凰又加快了一些:“回南央吧!那红衣妖男手里有夜兰息,多半是住在南央的皇宫里面!”
火凰一快,麒麟兽就有些跟不上了。
十娘回头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雷鼎等人,对南宫采说道:“我先走了,你和他们慢慢赶,到南央后先回抱月府,准备好酒菜等我回来!”
说完,火凰在她坐下轻鸣一声,绚丽的双翅微微一振,往更远更高的地方飞去,只留给他们一个惊艳的背影。
麒麟兽沮丧的轻声哼哼两声,没有了追逐的目标,速度也慢了下来。
南宫采看着十娘的背影,直到她和火凰化成一个明亮的小点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收回目光,伸手抚抚麒麟兽的脑袋,劝道:“别难过啦,我不是和你一眼,也追不上吗?”
十娘回到南央帝都的时候,正是午后时分,南央帝都繁华喧闹,比从前更甚几分。
她收了火凰和小仓拓入幻囊,又取了黑色密笠戴在头上,这才步行往前面走,准备找辆马车,穿城而过直去南央皇宫。
行了不多一会儿,就感觉到城中有些异样。
到处都是控尸门的黑衣甲士,就连拍卖行的门口,也左右分站了两行,正对进出拍卖行的人进行盘查和审问。
十娘心中微觉有些诧异,这拍卖行是属于皇家官方的,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控尸门来过问了?
也不知道夜兰息是干什么吃的,费尽心机盗取了人家南宫家的江山和皇位,就是为了这样拱手将实权交给这控尸门么?
心中腹诽了两句,又想起当日在禁水湖畔,他被千尸粉反噬的恐怖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了些担心!
正揣着心事在街上漫行,忽见对面行过来一***年轻人,为首一玉面锦衣公子,正是在丛林中捕获了嗜血红珠的苏洵等人。
苏洵自从蛮荒丛林回来之后,不仅让他的爷爷苏重阳对他刮目相看,就连佣兵团中几个经验丰富的老佣兵,以前从未将苏洵放在眼里过,此次见他首次出门历练,轻易就能将这只九级红蛛捕获,也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他果真用玄铁打造了一个坚固的笼子,将嗜血红蛛关在里面,一路上拎着笼子往拍卖行走过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哇快看,那是一只九级红蛛呢!”
“对呀,捕获这只红蛛的,是圣火佣兵团苏重阳的嫡孙苏洵呢,啧啧,坊间都说苏洵只会斗鸡遛鸟,没想到人家也是有真本事的!”
“对呀,圣火佣兵团都那么厉害,这苏洵能差到哪里去?这不就不鸣则已,一鸣就惊人了吗?”
苏洵将这些话听进耳朵里,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身边的几个兄弟更是逮着机会使劲的吹捧他,乐得他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心里哼着小曲儿,一路往拍卖行的门口走过来。
远远看见头戴密笠,身穿异族裙服的鸠十娘,他隐隐觉得这人的体形和身量有些似曾相识,可惜她戴着黑色密笠,不能看清楚她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十娘此时回来有她自己的目的,并不想多惹事端,侧身站到旁边,半低着头让他们先过。
苏洵也只是觉得有些些眼熟而已,却并不能从她的外形上面看出丝毫端倪,正要从她的身边经过,忽见街道对面急急行驶过来一辆八匹马拉着的阔气马车。
赶车的人也不顾忌街道两旁慌乱躲避的行人,只把这里当成是空无一人的旷野之处,横冲直撞,直接往苏洵这边直奔而来。
八匹快速奔跑的骏马来势汹汹,苏洵本能的想要提醒一下身边这位头戴密笠的姑娘,一个侧身,那姑娘已经掠身到了好几步开外的地方。
好快的身法!阵岁吐扛。
苏洵从这飘忽的身法,很快就想起了当日在蛮荒丛林当中,遇到的那位鸠姑娘!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面转动的念头太多,导致他根本给不出什么应急的反应,眼看着马蹄高高扬起,就要往他的面门上踏下来,他却懵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身边几个稍稍清醒一点的兄弟,纷纷凝了内元之气在手中,却都知道这华丽的红色马车,是控尸门两位最得宠的女弟子,心中都有些忌惮,即便是凝了元气,也不敢贸然挥出。
苏洵双腿有些发软,只当自己这次是要出糗了!
却忽然感觉到眼前几支红色的利箭疾射过来,最前面的两匹马马蹄上面被火元气利箭击中,马身一晃栽倒在了地上。
前面两匹一栽,后面紧跟着就乱了套,正坐在马车里面低声说笑的鸠七娘和永姜两人毫无防备,被马车剧烈的一个颠簸,鸠七娘直接啊呀一声,扑进了永姜的怀里!
永姜扶住她,伸手掀开车帘对前面驾车的马夫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马夫已经都从上面直接摔倒了地上,听见喝问,急忙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扑打,恭声上前回答说道:“前,前面有人挡道……”
鸠七娘一身艳丽曳地的裙服,伸手推开永姜,从马车上面直接跳了下来,嚣张叫道:“谁不长眼睛,敢挡姑奶奶的道!”
看见站在街道中间的苏洵,鸠七娘愣了愣,紧接着又看见了苏洵手中的那只玄铁笼子,她眸中怒火顿时被贪婪代替:“嗜血红蛛,是我的!”
永姜紧接着也从车上下来了,看见苏洵,眉眼一挑咯咯笑了起来:“七娘,你不是一直想要这只嗜血红蛛么?诺,这就给你送上门来了!”
苏洵此时也将这两个嚣张蛮横的女人认了出来。
当时刚刚进入丛林外围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这是嗜血红蛛,而这两个讨厌的女人,就是在那时候突然出现的!
哼,看上去很嚣张很狂妄,可是最后还不是被鸠姑娘制得服服帖帖的?
苏洵往人***当中头戴密笠身穿异族服侍的少女看了看,隐隐感觉得出她就是帮他制服红蛛的鸠姑娘。
既然鸠姑娘都在这里,他自然更是不把这两个女人放在眼里。
他抬手将嗜血红蛛拎起来,桀骜道:“你们想要?行呀,便宜点卖给你们,五万升金瓜子?”
“五万升?哈哈哈,笑死人了!”鸠七娘不顾形象的大声笑着,眼中狠光闪过:“臭小子,本小姐看在这只红蛛的面子上,就不取你性命了,乖乖交出红蛛滚蛋,再多说半句,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苏洵本来也是在众人的吹捧中长大,而且这两个女人的身手他也见过,并不怎么样。
又自持还有几个兄弟在身边,此时根本没把鸠七娘的话听进去,反而调笑说道:“姑娘好大的口气!不愿意出五万升金瓜子也行,看在你们两个长得这么水嫩的份上,让我们兄弟玩玩,说不定本少可以再便宜点卖给你哦……”
鸠七娘和永姜的心里,有一个永久的伤处。
这地方不能触碰,一碰就会疼得两人如同被揭了逆鳞一般。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愤怒的低吼一声,往苏洵这边联手攻来。
她们攻势犀利强劲。苏洵倒还没什么,他身后的那几个兄弟,却是都吓得往后面退了退。
十娘在密笠下轻叹一声,转身不忍再看,往远处走去。
一来她时间不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二来苏洵这张嘴巴呀,也实在该好好的挨挨打受点教训。不然这般轻浮油滑,以后还得吃亏!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十娘深知自己就算出手,也对付不了吃了千尸粉的鸠七娘和永姜,鲁莽行事,只会把她自己搭进去!
听见身后传来苏洵的惨叫声,她暗暗祈祷,希望鸠七娘和永姜能看在圣火佣兵团苏重阳的面子上,只夺嗜血红蛛,不伤及苏洵的性命!
毕竟,苏洵的身上其实也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正好一辆马车从面前驶过来。她拎着裙摆上马车之前。回头往苏洵的方向看了一眼,鸠七娘已经称心如意的得到了那只九级的嗜血人面红蛛,而永姜还在狠揍地上的苏洵。
苏洵倒在地上,已经是只有哼哼哀嚎的份了。他的那些兄弟,都躲在旁边,被鸠七娘和永姜两人凶横的气势给吓到了!
十娘叹息一声,抬手将刚才在人***中顺过来的一大袋金瓜子取出来,拉开袋子的扎口。对着鸠七娘和永姜的脚边扔了过去。
街道上面人头攒动,忽见一道金光从头顶滑过,无数金瓜子掉落在了地上。
大家兴奋起来,纷纷扑到永姜和鸠七娘的身边争抢地上散落的金瓜子。
一颗金瓜子能买三根大萝卜外加五颗大土豆呢,想想,这地上得是多少萝卜和土豆呀,够家人吃好几顿了!
鸠七娘被人***冲撞着,差点连手中的嗜血红蛛的笼子都拎不住,永姜身上的裙子也被人抓扯挤压着,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人***当中挤了出来。
再看苏洵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央的皇宫十娘只进来过一次,那一次是百里红毡,号角肃远,有南宫皇族的圣驾亲迎,这一次……,她却只有翻宫墙了!
皇宫里面比她预想的要大很多,兜兜绕绕好一会儿,她渐渐有了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了。
跨进一道月洞门,十娘悲哀的发现,这是自己第三次重新回到这里了!
心中焦躁,忽看见对面一队身穿宫纱的少女袅袅依依的往这边走了过来,吓得她急忙矮身藏在一丛花木后面。
这些宫纱少女的手中,要么捧着珠玉钗环,要么捧着精致香炉,还有人手中捧着如烟似雾的美丽裙服,步伐轻盈如行走在云端。
其中有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宫女,捧着无比美丽的裙服一边走一边感叹说道:“好羡慕她们,今夜就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了!”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花木后面的鸠十娘听到了。
另外一个宫女低声斥道:“闭嘴!”
那小宫女大约是新进的,被呵斥之后就乖乖的不敢再多做言语,跟着大家的步伐,过了前面那道跨门。
十娘拧眉想了想,听刚才这小宫女话里的意思,夜兰息今天晚上要和宫里面的女人睡觉了?
她用手指无意识的掐着面前一大朵累累叠叠的鹅黄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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