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洗牙到底好不好好抽,现在不怎么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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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战的时候到了!我们伟大的领袖已在《意大利人民报》上发表了《革命宣言》,这是时代的欢呼,是意大利人民的寄托,是全新历史篇章的一页——那个懦弱的、无能的、腐败的、颓废的中央政府注定要被推翻……  我们的目的不在于简单地更迭政府、替换政客,而是要以新的时代风貌和革命精神来重塑意大利,来恢复罗马帝国的荣光。  投身这项正义而又伟大的事业将会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时刻,在国家命运的重大转折点,我们绝不能无所作为,我们应勇立潮头!发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声音!”  日下午,罗马大学校园一角,一位吊着手臂、模样有些狼狈但神情极度激昂的年轻学生正对着一大群人奋力疾呼,他叫加莱阿佐·齐亚诺,是罗马大学法律系二年级的学生,原意大利海军上校科斯坦佐·齐亚诺的儿子,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只有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齐亚诺,或者说,躯体依然是齐亚诺,但灵魂已另有其人。  附身这具躯体的人物是蒙托里奥-孔蒂尼——《钢铁雄心》游戏意大利资料组首席专家,3天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遭遇车祸的他离奇般地未死,反而穿越附身到同样出了车祸的小齐亚诺身上,并与后者的意识混杂在一起再也难以分开。经过一天的昏迷和治疗,他苏醒了!  突如其来的穿越让孔蒂尼非常难受,不过命运在关闭一扇窗之后又打开了另外一扇窗:他一直痛恨《钢铁雄心》游戏中对意大利的数值确定的过低,也不满意意大利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更深切同情齐亚诺伯爵在历史上的命运。  他曾经在游戏中无数次地用意大利征服世界,现在命运给了他一个契机——既然我穿越了,那就让自己谱写全新的历史吧!  他花了一天时间适应新的环境和躯体,又深入思考了目前的政治态势:挂着一战胜利国招牌的意大利各方面情况都不好,经济下滑、内部斗争、工人运动和武装反抗此起彼伏,更重要的是政治局势一片混乱。  法西斯蒂领袖、意大利法西斯党创始人本尼托·墨索里尼已发出了“向罗马进军”的号召,准备组织10万黑衫军向首都罗马进军。  他的父亲老齐亚诺——科斯坦佐·齐亚诺正是墨索里尼的亲密战友和得力助手,作为家中独子,老齐亚诺担心他的安全,特意告诫年轻的小齐亚诺不要卷入太深,因为后者自己也没有把握。正好小齐亚诺的手臂在车祸中受了点伤,安心养伤而不是参与政治活动理论上是最好的选择。  对孔蒂尼而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插上一手简直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很多媒体舆论和民众都在关注这场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进军运动”,不相信这批乌合之众会成功,认为他们必然会受到军队、警察的牵制和阻挠,就连嘴上信誓旦旦、一个劲对外拍胸脯的墨索里尼本人也惊疑不定,没有跟随大部队北上而是缩在翁布里亚首府佩鲁贾——这里交通发达,易于进退,假若政变失败还可越过彭宁山退至波河流域。在历史上,意大利每次大的革命运动都以此作为指挥中心,他试图营造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格局,万一局面不利就拔腿溜走。  唯独孔蒂尼知道这次运动最终将大获成功,不但把墨索里尼推上首相宝座,还会让法西斯蒂席卷全国,如果能在这里插上一手,保证自己的履历会很好看——罗马大学响应运动旗手的称号已在向自己招手了。如果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蹲几天警察局,同样能营造出牺牲者大无畏的气氛,那时候自己也是革命前辈。  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拉起队伍,不仅自己干,在罗马大学干,还要串联在罗马的所有高校学生一起干,要让墨索里尼看到自己的能量和号召力。  “你说的很不错,不过,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也发起夺权和示威?”台下有人问道。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应该充分利用我们的学识和能力,向广大学生、教师、罗马市民宣传说明运动的深切意义……”孔蒂尼眨着眼睛,“我们要用笔、用传单、用大字报来告诉更多人,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正在兴起,这是拯救意大利的唯一出路,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的祖国就这样沉沦下去,那就应该为他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些做起来不难,不过警察……”刚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就被孔蒂尼打断了,“不要害怕警察,除了少部分无耻的政客,大部分警察或宪兵其实和我们抱有同样态度,我们是要改造这个国家,是希望这个国家好……爱国的意大利人永远是绝大多数!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显示力量同时不采取过激行动,警察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能保证?你和法克达或者格蓝迪尼有关系?……”  法克达是目前在任的意大利首相,格蓝迪尼是罗马的警察总监。  “抱歉,我什么没有……我只有火山一般的热情和一颗为意大利奋斗到底的赤子之心!”  说这句话时,台下听众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特别是那些为数不多的女学生,本来就觉得小齐亚诺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现在听了这种激昂的演讲,更觉得他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那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真有万一,我想办法让我父亲保释你出来,或者,我和你们一起去蹲监狱!”孔蒂尼用斩钉截铁的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们不能苟活着,我们要勇敢地站起来,与意大利的命运和前途相比,我们个人的得失成败算得了什么?同学们,当我们老去之时,我们可以拍着胸脯对儿女们自豪地说:我没有辜负命运,我把一切都献给了祖国,我见证了一个冉冉升起、勇往直前的新意大利,还有比这更有意思、更有价值、更值得纪念的青春么?!”  小齐亚诺的演讲水平一直是很出色的,孔蒂尼的阅历和沉着更渲染了这种气氛,他慷慨激昂的表态坚定了这批激进学生的态度。  “意大利万岁!”  所有人都振臂狂呼起来,这批不过19、20岁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没人比他们更厌恶政府的无能与懦弱,没人比他们更希望意大利以一个真正强国的风范站立起来而不是在英法美等国之下仰人鼻息……大家都清楚老齐亚诺是上次大战的战争英雄,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军衔,在各方面都有影响力,要保释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说,齐亚诺这种家境优越、背景不小的公子哥都不怕,他们又怕什么?  “进军!进军!夺权!夺权!”  “法西斯蒂万岁!”  “全意大利学生团结起来!”  “打倒腐朽堕落、卑劣无能的法克达内阁!”  “胜利属于我们!光荣属于我们!用青年之血谱写意大利新篇章!”  “我们的目标旨在推翻腐朽的统治阶级,我们尊重国家军队和警察,我们努力维护现有秩序,我们保护工农的正当权利!”  “打开我们的心扉,迎接意大利的新生!”  10月24-26日三天,罗马大街小巷贴满了这种类似的传单,红红绿绿,看上去触目惊心,在街道上,在剧院里,不时有人向人群散发传单,甚至有数百名学生自发组织起来,接替了送报工的工作,将一份份传单塞进信报箱。  数万罗马市民看到了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热情洋溢的传单,落款无一例外的都是同一个——青年意大利联盟!  这个联盟从发起到成立不过短短3天,但他的成员已席卷了罗马几十所大学、高等专科学校、中等技术学校、师范学校,每个学校都有一名联盟的理事,而担任这个联盟理事长的是加莱阿佐·齐亚诺。  对我们来说,称呼他孔蒂尼更为合适!
  “啪”地一声,一堆花花绿绿的传单摔在桌子上,随即是罗马警察总监格蓝迪尼那标志性的咆哮声:“该死的,这是谁干的?给我去查!去查!”  “是!是!”电话匆匆忙忙挂断,余怒未消的格蓝迪尼粗粗扫了几眼传单,把他们全部撕成碎片,自言自语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捣乱!”  罗马向来不是安分之地,当初《凡尔赛合约》签订之后,失望而归的意大利代表团就遭到了民众的抗议,但像现在这样,满大街都是“青年意大利联盟”传单和标语的“盛况”却是第一次出现,学生们无心上课,全都在从事这些秘密工作——当然,坚定不移要迎接法西斯蒂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只是被煽动起来的青年学生,还有部分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者。  不过孔蒂尼现在不想计较学生们的动机,他只管把声势造起来,其他的暂时和他无关,为了保险起见,他给自己的父亲老齐亚诺拍去电报,含含糊糊地告诉他自己在从事一项伟大事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向罗马进军”运动的支持。  “长官,我们查到了……”10月27日下午,罗马警察难得发挥了高效率,向格蓝迪尼汇报道,“整件事都是罗马大学一个叫加莱阿佐·齐亚诺的2年级学生煽动起来的,他自封为青年意大利联盟领袖,所有中高等院校的激进分子是这个联盟的理事……”  “齐亚诺?这名字好像有点儿熟悉……”格蓝迪尼沉吟道,“对,我一定打过交道。”  手下恭维他:“您的记忆力真好,他父亲是科斯坦佐·齐亚诺,以前的海军上校,现在是法西斯蒂的干将。”  “我说怎么会有这么一出,原来是法西斯蒂的狗崽子在捣鬼。”格蓝迪尼冷笑起来,“给我把人带过来。”  “要先‘开导’一下么?”  所谓开导,当然不是指口头教育,而是先关起来揍一顿,杀杀对方的威风,警察们对付左派分子基本都是这个套路,不过今天格蓝迪尼没有同意:“一个学生而已,不要小题大做。”  傍晚时分,警察们闯进一家咖啡馆,目标非常明确——直奔正在部署明天造势活动的孔蒂尼。  全场一片惊呼:“干什么?干什么?”  “我们犯了什么法?”  “警察为什么无缘无故抓人?”  负责执行任务的老油条“嘿嘿”一笑:“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也敢学人家搞政治串联,不让你们吃点苦头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带走!”  “混蛋!”  “我和你们拼了!”  眼看一帮子热血上头的革命战友操起刀叉、抡起凳子要和警察硬干,齐亚诺发声了:“住手!”  “大家不要激动,继续按我刚才说的策略办,我去见见格蓝迪尼先生,我会说服警察们站到我们这边。”  “这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联盟不能没有你们!你们等着吧,不出三天我就会安然归来!”齐亚诺记得很清楚,10月30日国王任命墨索里尼为首相并组阁的电报就要公布,所以他很有把握在3天内归来,不过现在他还是要装一装神棍。  “走吧?3天?我警告你小子,3年你都出不来,保证你牢底坐穿!”  不到半个小时,齐亚诺就出现在格蓝迪尼的办公室里,对方阴沉着一张脸,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才开腔:“煽动学生造势是你父亲的意见?”  “不是!”  “是墨索里尼的意思?”  “也不是!”  “是法西斯蒂的意思?”  “更不是!”  “你不要和我兜圈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格蓝迪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说,是谁指示你这么干的?”  “是我自己,是满腔热情的意大利青年,是4000万意大利同胞指示我干的。”  “小伙子,虽然我和你父亲有过数面之缘,但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权威!如果你再不交代,我不介意让你免费体验一下警察局的刑讯手段!”  孔蒂尼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阁下想必是误会了,真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干,也很少有人能指使我,这完全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所以,你们找对人了……这一次警察们的表现很好!”  听到这一句若有若无的讽刺,格蓝迪尼恶狠狠地一瞪眼:“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么?只要我一个眼神,你就会被撕成碎片!”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我也很想知道阁下在做什么?”孔蒂尼毫不畏惧地与对方对视,“您这样的人物难道还不清楚目前罗马的处境?你以为法克达的日子还有几天?一旦法西斯蒂进军罗马,领袖控制了局势,就凭你刚才说的几句话,他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哈哈哈哈……”格蓝迪尼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2个小时前首相已准备了戒严令,正进宫找陛下去签字了,今天夜里就会生效,明天清晨,无数军队和警察就会把你,把法西斯蒂,把你们那个可笑的领袖撕成碎片!”  “是么?”孔蒂尼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我敢和你打赌,这份戒严令生效不了!”  就在格蓝迪尼教训孔蒂尼、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当口,奎里纳尔宫内,一个两鬓花白、身材微胖的男子擦着冷汗向对面的意大利国王、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伊曼纽尔三世汇报情况,他正是法克达,意大利自由党领袖、现任意大利首相。  “陛下,我希望能够得到宣布全国戒严的权力。”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内阁的一致意见?”  “是……我们的意见。”  这句话说得很含糊,这个我们听起来很像是代表内阁整体,但也可以指代其他。伊曼纽尔三世“嗯”了一声却没有下文,他知道对方在撒谎,实际上戒严只是法克达和自由党亲信商议后的结果,点子还是格蓝迪尼提供的,连自由党内都没形成一致意见,更不要说被内阁所接纳。  法克达到王宫来是紧急求援的,但老奸巨猾的伊曼纽尔三世并不想为这种行为背书,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戒严令,理由冠冕堂皇:目前法西斯蒂已聚集了几十万民众,席卷了中部、南部大量城市,如果贸然戒严镇压,不但会激起他们的反抗而且会引发人民的怒火,意大利将会面临可怕的骚乱甚至内战……  本来在法克达的计划表上戒严是第一步,动用警察、宪兵和军队镇压是第二步,现在第一步还没跨出就被硬生生打断了,他有些着急,争辩道:“这样我们很可能控制不住局势……”  “目前被法西斯蒂控制的城市也没有陷入混乱,你应该在宪法和法律的构架内解决任务,而不是动不动戒严、镇压……”伊曼纽尔三世不满地说道,“希望您用政治手段加以变通,而不是一味用强硬手段,意大利现在不能乱也承担不起混乱的结局。”  陆陆续续扯了一个多小时,国王始终不同意签署戒严令,而没有国王的签字和内阁的一致意见,法克达也不敢强行下令,一旦那样做将来追究起来是要下监狱的,他还没胆量这么做。  回到首相办公室后,他给格蓝迪尼打了电话:告诉后者戒严令没有通过,但罗马警方应该保证罗马不要陷入混乱,否则唯其是问。  接到电话前格蓝迪尼正和孔蒂尼吹胡子瞪眼,但电话接完后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孔蒂尼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历史果然还是在按照原有轨迹走,自己这一把算是押对了!  现在,他可以和格蓝迪尼好好谈谈,谈谈这位警察总监未来的出路……
  “领袖,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报,罗马情况比我们想象得好得多。”  “是吗?”墨索里尼大喜过望,一边快速浏览电报,一边夸张地手舞足蹈,“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罗马警察系统已决定站在我们一边了!”  “意大利万岁!”  “领袖万岁!”  虽然众人都一片狂呼,但私底下墨索里尼还是打电话找老齐亚诺再次确认:“消息可靠么?别是敌人故意散布出来引诱我们上钩以便一网打尽的伎俩。”  “没有问题,领袖!电报是加莱和格蓝迪尼联名发给我的,后者和我有一点点交情,应该不会说谎,再说,有这份电报在手对他也是一个制约,将来他的政敌不会放过他,法克达也不会饶过他。”  “很好,很好……您为法西斯蒂立下了大功。”墨索里尼最担心当地军警阻挠,虽然黑衫军已通过了克雷莫纳、亚历山大里亚和波伦亚,沿途所有军队和警察都没展开有效拦截,但他目前还不掌握罗马的动态。  “法克达原本要发布戒严令,因内部分歧而没推行下去,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老齐亚诺抑制住激动的情绪,“另外有一点需要澄清,这件事不是我办的,是我儿子加莱说服的格蓝迪尼。”  “加莱?额……”墨索里尼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小齐亚诺的形象,英俊、青涩,加莱正是熟人间的昵称,“他还在罗马读大学吧?”  “对,不过这小子能折腾,他串联罗马数万中高等学校的学生组建了青年意大利联盟,自封理事长,目前在罗马城大肆造势、上蹿下跳,准备迎接您的到来,说服格蓝迪尼是计划中的一环,他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走投无路的法克达可能会向我们伸出橄榄枝,企图以内阁改组的方式渡过难关,他认为领袖志向高远,立志于缔造全新的意大利,是要给意大利寻找一条新出路,绝不会和这些政客同流合污的。”  墨索里尼被老齐亚诺说得一愣一愣,最后才笑道:“他说的没错,我需要全部权力而不是这种苟且!”  老齐亚诺暗暗笑了:刚才这番话有真有假,虚虚实实之下他给小齐亚诺脸上贴了很多金。首先,小齐亚诺串联起来的学生只有几千,其中大概只有几百个是铁杆拥护法西斯蒂的学生,其余大部分只是看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其次,青年意大利联盟本是个草台班子,在小齐亚诺被带走后已陷入了混乱,根本没有他口中描绘得那样具有统一性、完整性;再次,戒严令的消息是格蓝迪尼亲口确认的,内阁改组邀请是孔蒂尼根据历史记忆推断的,根本不是什么打探来的消息;最后,组织罗马市民和罗马警察欢迎黑衫军的行动根本八字还没有一撇,完全是孔蒂尼的下一步造势。  但激动之下的墨索里尼不会去仔细分辨其中区别,而老齐亚诺也没有大包大揽把这些功劳弄到自己身上:这些事如果办成是他儿子的功劳,他犯不着去侵吞,最后归根到底还是老子的功劳;如果这些事办不成,也是年轻人瞎捣蛋,不能追究老齐亚诺的责任。在接到电报的一瞬间他就想好的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处理方式。  墨索里尼很高兴:“加莱干得很不错,如果这件事能成功,他担任意大利青年领袖又有何不可?”  “这不太好吧?他才19岁!”  “听我的没错,革命要从年轻人抓起,我19岁时还没有他这么会折腾呢,别说去说服警察总监,连一个小小的警探都能让我闭嘴。”墨索里尼心情很好,“您知道的,我的儿女们都还小,等我们老了,就是加莱领导他们干革命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小齐亚诺的封官许愿,还不如说是对老齐亚诺的拉拢,后者自然会意,连忙道:“领袖,这事不急,先让他把罗马串联、迎接领袖的事办好,如果事情办砸了,回头我打断他的腿!”  “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样,联系好了么?”  “联系好了,父亲和领袖都同意您继续留任,如果表现出色,将来还可以承担起更大的责任。”孔蒂尼微微一笑,对格蓝迪尼道,“领袖表示会拒绝内阁改组的邀请,他要的是整个内阁、整个中央政权的权力!不会为这点蝇头小利而倾倒。”  由于戒严令发布失败,格蓝迪尼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对法克达的政治生涯抱有深切地怀疑,于是放松了对孔蒂尼的恐吓,反而向这个年轻人打听起自己的前途来,孔蒂尼和他谈了半个小时,靠三寸不烂之舌把对方争取过来,本来格蓝迪尼还想借机和法西斯蒂争取升级成为内政部警察司司长,但孔蒂尼摇头阻止了他。  “阁下,不是我不肯帮这个忙,而是这个位置对您而言并没有太大好处。”  “为什么?”  “假如领袖最后没有成功上位,您目前的争取和筹码不可避免地会落到其他人手中,一般人好说,如果是您的对手,这对您是极为不利的,但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位置而与领袖虚与委蛇,我相信没人能指责您什么;假如领袖成功上位,那么您今天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会记在心里,这对您的前途是有好处的,不过内阁位置就这么多,领袖手下也有一班人要安排,贸然将您安排进去不是不行但却会引起他们的不满——毕竟您追随领袖的时间还不长,届时您就会成为他们排挤的对象……”  其实格蓝迪尼不是不明白孔蒂尼说得对,但他就是不甘心原地不动——投靠总也要争取一下利益吧?  孔蒂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劝说道:“其实您完全不要着急,只要您手中有权力、有能力,您的机会是很多的,领袖上台后肯定有方方面面对他不满,他必须依靠手下帮他处理问题,但您知道的,他手下都是革命起家的人物,精通内政和警务的几乎没有,最后还不是要倚重您?只要您把领袖这些后顾之忧处理好,今后想要什么位置没有?别说一个区区警务司司长,就是内务大臣我觉得您也可以干一干!那时候您功劳也有,时间也长了,承担更大的责任岂不是理所当然?”  “好吧,不过这两天你还是要收敛一点,不要让我难做……”  孔蒂尼眨眨眼笑了:“那是自然,我们大小也算个知识分子了,会明白事理、遵守国家法律和规则的。不过我的赶紧回去,晚了的话,还不知道其他人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临走之前,孔蒂尼又神棍般地嘀咕了一句:“阁下,我有一种预感,领袖进军罗马的日子不会超过5天了……”  格蓝迪尼点点头,心想:如果5天后你说的不能实现,你这小兔崽子将第一个尝到我的厉害!  “加莱,你回来了?警察们没有为难你吧?”  “如果你再不回来,我们明天准备发动游行去警察局声援你。”  “没有,我见到了格蓝迪尼阁下,他很好说话,理解并同情我们的处境,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他已答应声援我们……”  “真的?”  “不可能吧?”  “是不是真的明天试一下就知道了。”当着众多联盟理事的面,孔蒂尼自然不会把真正的内幕和盘托出,反而有意无意形成这样一种误导——是他小齐亚诺单枪匹马依靠个人魅力而不是背后黑衫军那张虎皮和目前错综复杂的局势说服了格蓝迪尼!  一群人听他娓娓道来只感觉惊心动魄,崇拜之情愈发强盛。然后又听到他部署的点点滴滴,觉得非常正确、非常必要!  “那还等什么?我们连夜干起来吧!”一群人欢呼起来,簇拥着孔蒂尼踏上继续造势的第二步…… 
  10月28日,罗马街头出现了令人错愕的一幕,原本学生们都躲着警察去粘贴标语、大字报、散发传单的,当从今天早上开始,学生们完全不顾忌警察脸色,大摇大摆地在罗马接头公然张贴、派送,而警察们仿佛也个个中了邪,对这些举动一概都视而不见,到了下午,各个人流涌动的地方都贴满了标语,甚至连各警局门口都被贴了大字报,却不见得有人去撕毁或破坏。  到了傍晚,更让罗马市民和店主们纳闷的事发生了,激进学生们开始在主要商业区挨家挨户上门派发传单,警察们不仅不管,甚至还主动帮学生们砸开店门,勒令店主、店员甚至顾客们听话配合;在电影院、剧院门口有学生在散发传单,警察们还主动帮着维持秩序,深怕前来观看的人不拿。  这当然不是警察们转了性子,而是格蓝迪尼收到情报:法克达试图以内阁改组、让出几个内阁职务给黑衫军领导人当官的方式来安抚法西斯蒂,但这个要求被墨索里尼直截了当地予以拒绝,他甚至还在米兰发表公开讲话:  “亲爱的先生们,这次并不是一个轻俏的政党或改换内阁问题。此次进军具有更广大更严重的性质。近三年来,小战斗和小劫掠使得民不聊生,所以我决不放下屠刀,非要获取全部胜利不可。我不但希望改变意大利政府的方针,还要改变意大利人民生活的方向,在这种事关意大利前途和命运的时刻,怎么能容许肮脏的政客交易?  战争已经宣布,我们要继续下去,使它有一个结果。你们了解这些吗?战幕已揭开,内战遍及全国,青年人都武装起来了。我现在居于领袖地位,是前导而不是随从。我不愿以妥协来玷污意大利青年复活的历史,这是最后一战——它将完成我国历史上的壮举,它不能因妥协而中途夭折……”  所有对政治有理解的人物都知道,法克达内阁既不能以戒严、镇压这种强硬手段来压制黑衫军,又不能以怀柔妥协来包容黑衫军,他的倒台已进入倒计时,而警察们的异常表现也传到了国王伊曼纽尔三世的耳朵里:  “陛下,法克达首相对局势已完全失控了,现在连罗马城的警察都完全站在了黑衫军一边……至于罗马城的中等、高等学校的学生在几天前就宣布拥护墨索里尼了……”国王的副官西达迪尼将军汇报了他所掌握的一切。  “格蓝迪尼倒是比他机灵。”伊曼纽尔三世嘀咕了一句,他还不知道这些风潮完全是孔蒂尼借势营造起来的,问道,“现在怎么办呢?”  “如果不出动军队的话,黑衫军是压不下去了。”  “不能动用军队,绝对不可以!黑衫军有几十万人,而且大多有武装,打起来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国王想了一下,“干脆让墨索里尼组阁吧,希望他又能力恢复稳定局面。”  “这样行么?”  “如果他做不到,那我们再换人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10月29日上午,国王召见了法克达,建议他主动辞职,表示这是形势的需要,实际上这个消息法克达已经知道了,他的自由党昨天夜里召开了紧急会议,左派决定铤而走险,右派却认为可以和墨索里尼合作——黑衫军毕竟是在野之人,墨索里尼连正儿八经的官僚和议员都没做过,一下子要当首相很容易架空他。  由于两派意见不统一,心力交瘁的法克达既不敢放手镇压,也不愿意屈居墨索里尼之下,干脆辞职了事。  一收到他的辞职请求,伊曼纽尔三世立即顺水推舟地同意了,然后指示西达迪尼将军打电话给墨索里尼,邀请他尽快来罗马组阁。由于害怕有诈,诡计多端的墨索里尼不满足于一个电话,要求对方将同样的消息以正式电报的形式通知自己。两小时后电报果然来了,虽然只是以西达迪尼的名义发送,但电文却非常明确:  “万急。墨索里尼。米兰。  国王召您速来罗马,拟将组阁重任交付于阁下。即此问候。”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没有?国王邀请我去组阁!”墨索里尼惊喜若狂地对周围人说道,“我们成功了!”  “领袖万岁!”  周围人一拥而上,恭维和祝贺声如同不要钱一样,滔滔不绝地往墨索里尼头上奉送。  心花怒放的墨索里尼虽然高兴,但还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一方面立即通知佩鲁贾总部和米兰的黑衫党总部加速进军,一面命令《意大利人民报》用最快的速度将王室的电报全文以“号外”形式通报全国。部署完这两点后,他忽然又想起小齐亚诺和格蓝迪尼阁下这颗棋子,又让人拍去电报。  “格蓝迪尼先生、齐亚诺先生,本人即将受命组阁,在此期间罗马秩序和欢迎仪式拜托二位主持!墨索里尼。”  这份电报隐隐约约承认了小齐亚诺与格蓝迪尼的身份和地位,甚至还有相提并论的意思。  两人其实已知道了国王授命墨索里尼组阁的消息,格蓝迪尼不但震惊于形势发展如此之快,更震惊于孔蒂尼惊人的预言能力——他说5天,结果才2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消息。  现在有这份电报在手,他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地了:他最怕墨索里尼等人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了,领袖很快就要到罗马来——也许就是3、4天的功夫,我们的时间会很紧张。”孔蒂尼对格蓝迪尼道,“组织罗马市民欢迎仪式这件事我负责来主持,不过需要您给我必要帮助,维持社会秩序稳定却非阁下亲自坐镇不可……特别是有些刺头在这个当口也许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必须好好加以管教,防止他们给您捣乱!”  格蓝迪尼云淡风轻地点点头,所谓“刺头”自然指那些反对墨索里尼的媒体记者和公共知识分子,法克达时期为了争权夺利他对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既然已下定决心投靠墨索里尼,这些人物自然要“妥善”安排。  他点点头:“我都会办妥的。”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忽然涌起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孔蒂尼不是才19岁的大学生,反倒像是可以和他平辈论交的朋友一样,他想起自己家中那几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感觉很不是滋味,不过想归想,说出来的话却不一样:“这个……我的大儿子波季也在念大学……这个……”  他本来的意思是希望孔蒂尼能够安排一下,给波季也露露脸,拉拉关系、铺铺路,但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听他吞吞吐吐半天没表述清楚,孔蒂尼笑了,他当然知道波季是什么德行,可还是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波季是您儿子?难怪这么出色!他是我们联盟的副理事长,搞组织活动是行家里手,这一定是和您学的……”  孔蒂尼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还在外面鬼混、从不知道什么是学生运动的的波季变成了自己在联盟的副手——当然,指望这种公子哥办事是不行的,但安排一个虚名,让他在欢迎仪式上亮亮相还是没问题的。  格蓝迪尼笑了起来,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他拍拍孔蒂尼的肩膀:“发个电报问候您父亲,就说我在罗马恭候他和领袖的大驾光临!”
  “意大利万岁!”  “领袖万岁!”  11月4日下午,墨索里尼带着10万黑衫军终于抵达罗马郊区,迎头撞上了前来迎接的青年意大利联盟成员、部分看热闹的罗马市民和维护秩序的警察。  在孔蒂尼的组织下,青年意大利联盟将欢迎仪式搞得很隆重,很有气氛、很有排场,特别符合爱慕虚荣的墨索里尼的胃口,而孔蒂尼在欢迎仪式上的致辞更合墨索里尼的想法:  “今天,数万青年意大利联盟成员、罗马市民前来迎接领袖和黑衫军的到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欢迎仪式,这是意大利国家生活的大事,是意大利历史的重要里程碑,这意味着在黑暗中踉踉跄跄前进的意大利人民有了指路明灯,意味着伟大而高傲的罗马精神有了新的传承,我们是在欢迎改造国家、为民族带来希望和新生的旗手,是在欢迎4000万意大利人民的伟大救星……  有了他以后,国家就看到了希望,一切黑暗和罪恶就会被荡涤,我们渴望的秩序、安定、富强、繁荣将会在不久之后来到……我发誓,青年意大利联盟永远效忠于这个伟大而神圣的使命,永远追随领袖,用我们万众一心的力量为意大利争取更加光辉璀璨的未来!”  在国王邀请墨索里尼进罗马组阁之后,不但格蓝迪尼完全站在了青年意大利联盟一边,就连这个联盟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几天以前,仅仅因为孔蒂尼被警察们叫去“训导”而面临散伙的危机,但时来运转后,仅仅几天就猛然发展到数万人的规模,虽然一些老资格的理事、干事不愿意吸纳那些见风使舵的投机分子,也不想让什么功劳也没有却凭借有个警察总监老爹的波季公子压到他们头上担任什么副理事长,但孔蒂尼轻而易举地说服了他们。  “波季以前对组织虽然没什么贡献,但他的存在能让警察们在今后帮我们的忙,这就是他的贡献。”  “虽然其他人现在加入组织功利了点,但组织的成员越多、声势越大、号召力越强,我们在领袖心目中就越有地位,大家很快就会面临毕业和求职,如果想在行政或立法机关获得一席之地,联盟就是最好不过的基石——我们可是党的青年近卫军!领袖要改造国家,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不依靠我们还能依靠谁?我们不但要把罗马学生串联和组织起来,还要把米兰、都灵、那不勒斯、帕勒莫、博洛尼亚、威尼斯、佛罗伦萨等所有大城市的中高等院校全部组织起来……你们愿意当200人中的理事还是愿意当20万人中的理事?”  “如果你们认为领袖会像以前那些首相只干个1-2年就下台,那我这些话就白说了,如果你们相信领袖能干上20年,甚至还能把我们也提拔上去,那就必须坚定不移地跟着党……这次欢迎仪式就是展现我们能力的时机。”  大学生们虽然还很青涩,但能在学生中混出一点名堂的,多半对于政治、对于权势有着自己的理解,虽然孔蒂尼两头借势的行为他们不一定看得明白,但并不妨碍他们思考自己今后的人生出路。他们很清楚黑衫军是什么成员构成的,大部分都是退伍士兵、失业者、失意分子,像老齐亚诺这样有着较高社会地位的人只是极少数,墨索里尼连个正经的中学文凭都没有,这些人如果放在普通人群中这群天之骄子是完全看不起的,但现在人家混成了什么样?马上就要组阁了!这群大学生们认为自己也能凭借自己的手段和相对较高的文化素质在其中分一杯羹。  在这种劝说下,理事们接受了孔蒂尼的设想,使出12万分的力气来操办欢迎仪式。孔蒂尼自然也知道急速扩大的青年联盟是个空有招牌,其实没什么实质内核的团体,但作为19岁的他来说,这是唯一能争取到的最大平台了,要想早点入墨索里尼的法眼,早点爬上去就必须展现与众不同的能力。况且父亲老齐亚诺在电报里说得很明确,墨索里尼已口头答应由孔蒂尼担任意大利青年领袖的职务,虽然领袖经常有胡乱许诺事后又反悔不认账的毛病,但至少现在还不会,这个台阶如果能跳上去并站稳脚跟,孔蒂尼的前途将一切光明。  果然,听完孔蒂尼吹捧到有些肉麻的致辞后,墨索里尼非但没有丝毫反感之情,反而认为讲得很不错,不愧是罗马大学的高材生,夸人都这么有学术水平。既然小加莱这么有意思,他也要夸奖几句:  “感谢各位对我的欢迎,对黑衫军事业的支持!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力量,看到了光明,看到了意大利美好的前途与未来!我将竭尽所能带领你们开创意大利的全新历史!”说罢,他很有气势地一挥手,“前进!”  “万岁!”  人群发出巨大的呐喊声,簇拥着墨索里尼和他的亲密战友向罗马市区涌动,墨索里尼本来要招呼孔蒂尼在他身边,却被孔蒂尼委婉地拒绝了——这是墨索里尼大出风头的时刻,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去抢这种风光,人群中的老齐亚诺看到了儿子,微微点了点头,对他这种深知进退的表现非常满意,认为几个月不见,儿子成熟了很多。  墨索里尼麾下的其他大将特别是和老齐亚诺关系不错的心腹都“啧啧”连声,纷纷夸奖道:“加莱这小伙子不错,我很喜欢……”  抵达罗马市区后,墨索里尼对维持秩序的格蓝迪尼表示了感谢,算是坐实了孔蒂尼的撮合关系,并在后者陪同下前往皇宫会见国王。实际上,哪怕孔蒂尼不插这么一脚,墨索里尼也不会对掌握罗马警察的格蓝迪尼乱来,但现在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波季现在算是孔蒂尼的主要助手,投桃报李的格蓝迪尼说了很多青年意大利联盟的好话——这个组织抬上去了,自己的儿子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为显示自己的力量,志满意得的墨索里尼又邀请伊曼纽尔三世在第二天检阅部队,10万黑衫军们排成阵队,以骇然阵势依次通过检阅台并进行了操练,借以显示他们的威严和不可战胜的力量,队伍最后一个方阵是新近才加入黑衫军的青年意大利联盟,?由名声大噪的孔蒂尼担任领队,同样在国王面前亮相。面对如此庞大的力量,再加上墨索里尼还算恭敬的态度,国王愈发相信将政权交给法西斯蒂是正确的。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安顿下来的齐亚诺父子才抽空坐下来交谈。  “加莱,领袖对你的表现和组织能力很满意,认为你是一块从政的好料,想问问你毕业后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干,他打算封你为意大利青年领袖……”老齐亚诺说道。  “您觉得呢?”  老齐亚诺沉吟道:“我觉得是个机会,不过还是要低调些,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也这么想,所以我想在继续大学学业的同时办一份报纸,重点面向青年和知识分子、中产阶级宣传,当然,经费什么的还要党支援一些。”  “办报纸?”老齐亚诺疑惑地问道,“我们有自己的报纸啊……”  孔蒂尼拿出一堆稿件:“这是我写的文章,我打算作为新报发刊词,您觉得我的水平够不够当个主编?”  老齐亚诺接过去一看,顿时被吸引住了,标题很有冲击力: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
  看完这篇文章,老齐亚诺的心情很复杂,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儿子是如此陌生(废话,都被孔蒂尼掉包了),不过文章写的真不错,既有激情挥洒又有理性论证,至于正确与否根本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政治有正确么?在这篇文章中,作为罗马大学毕业的博士,孔蒂尼不但把墨索里尼在法西斯蒂思想中已阐述但尚未总结的理论写的一清二楚,还把未来希特勒的纲领也一并糅合了进去,那当真是振聋发聩、激情磅礴的雄文。  这年头能干到《钢铁雄心》顾问组首席专家都是有学问、有水平的人物,只是个人下场都惨了点:他的老朋友兼德国顾问组首席专家霍夫曼先生几年前因为电梯失事而失踪,迄今为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想到厄运是会传染的,没过2年又让孔蒂尼赶上了致命的车祸,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文章写得很不错,干主编我看是够格了,领袖当年也是通过办报纸一步步爬上来的,不过……”老齐亚诺还是没从儿子口中得到答案,所以想问个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坚持新办报纸?我们党是有机关报的,领袖出发前已将《意大利人民报》总编辑的职务交给他的兄弟阿纳尔杜,虽然他的能力比不上领袖,但如果你要想在他下面办事也不是不可以,凭我的面子,凭领袖对你的欣赏,毕业后当个副总编绰绰有余。”  “父亲,您说的没错,不过,我有其他考虑。”  “你说说看。”  “这……”孔蒂尼欲言又止。  “没事,只有我们父子俩,而我只有你这个儿子,你还担心我害你不成?”  “其实我想要的不仅是报纸……”孔蒂尼说道,“领袖亲口同意册封我为意大利青年领袖,我就要把这件事办好,我要把所有意大利中高等学校的学生全部组织起来,真正将青年意大利联盟变成意大利年轻人自己的组织,真正成为一个结构严密、纪律严明的体系,真正成为党的近卫军、青年军、后备队……与现在黑衫军鱼龙混杂的情况不同,青年意大利联盟将具备前所未有的活力,同时又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  老齐亚诺十分震惊,虽然孔蒂尼刚才说得很含蓄,但他马上品味出了其中的深刻含义:如果这个青年联盟真的如儿子所形容地那样,那么过20年意大利政坛就要是他们的天下,而作为领袖的孔蒂尼的终极野心也就呼之欲出——成为下一任领袖!  “你这孩子比我的胆子还大!”  孔蒂尼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父亲,在您看来,我的出身、我的家世、我的智商、我的手段哪一点不如这个年纪时的领袖?”  老齐亚诺闭上眼睛一想,确实,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可比19岁时的墨索里尼强多了,以前还有点纨绔作风,现在看来也没有了,可见罗马大学还是能塑造人的——他可不知道儿子身上有一颗多了近百年见识的灵魂。  “如果我加入《意大利人民报》甚至一步登天成为副总编,固然我个人收获了一个较高的平台,但我的朋友、组织的骨干就与我分离了,我只是党这台庞大机器上一颗不起眼的零件,很快就会与其他人无异,甚至因为我的年龄、我的资历还会让我饱受煎熬,如果我新办一份报纸,哪怕声音很微弱,也是我个人大展身手的平台。”  老齐亚诺忧心忡忡地表示:“我不得不提醒你,儿子,领袖也是办报纸出身,你的想法他可能很快就会识破,虽然他现在很欣赏你,但可能不会给你真正成长起来的空间,领袖的控制欲望是很强烈的,也不容许其他人挑战他的权威……他毕竟还不到40岁!”  “我只需要2年时间,2年后我才21岁,我构不成对领袖的威胁。”孔蒂尼笑道,“2年后我正好也将大学毕业,可以换一个其他舞台。”  “为什么是2年?”老齐亚诺知道儿子肯定不是因为要毕业找工作才说这种事,就目前这个状态,有没有这张文凭已完全不重要了。  “我估计领袖真正控制局面至少还需要2年时间。”孔蒂尼分析道,“领袖以革命的姿态进入罗马并获得了组阁权利,但他的政敌并未消失,他们还在渴望与领袖一较高下,以往无所不利的接头政治在罗马会受到制约,他可以威胁、可以恐吓,唯独不能反手乱为而必须依靠政治手段,今后的议会争夺会非常激烈,所以……”  老齐亚诺大吃一惊,这是他们刚刚开会商讨的内容:墨索里尼已认识到罗马形势的复杂,为巩固权力也为打消国王、大资产阶级、议会党团对黑衫党的疑虑,他已决定走“合法”斗争的道路,“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诉诸武力”,他都还没开口,小齐亚诺是怎么知道的?这太神奇了吧?  孔蒂尼淡淡一笑:“我说的对么?”  “没错。”  “搞合法的政治斗争,舆论和宣传就很重要,我仔细分析过《意大利人民报》的风格,为了照顾底层人民、体现街头政治,里面的文章是比较直接、粗暴、浅显的,这虽然便于理解,但对知识分子而言就显得有点格调不高。我要办的报纸是面向意大利中高等院校学生、教师、知识分子、中产阶级,虽然受众面不如机关报这么广泛,但我们会有更详细的理论论证,会用更充分、更有说服力的现实文章与党的政策交相呼应,为党争取年轻人群、知识分子和中高端人士的舆论阵地!”  孔蒂尼说服了老齐亚诺,后者将他带到墨索里尼面前直接汇报。  “很好,这设想我同意了,报纸就叫《意大利青年报》,算是党的第二份机关报,不过暂时不公开这层关系,可以由加莱担任主编,其他编辑部、发行部的人员都由加莱任命即可,不过为了防止《青年报》与《意大利人民报》之间宣传口径上的差异,需要派一个联络员……你看怎么样?”  “这当然是极好的,领袖总比我们想得周到,有您的指示和特派员的指导,《青年报》一定能办得更好。”孔蒂尼心里在吐槽墨索里尼的插手,面上却还不得不装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对这个马屁,墨索里尼显然很受用:大学生到底不一样,拍马屁都这么有水平。  “哈哈哈,看你们年轻人成长起来是我最大的欣慰,党的事业后继有人啊。”墨索里尼用手弹了弹孔蒂尼那篇《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文章,“写得很不错,比我年轻时候强,你们先发刊,然后过两天我让《人民报》转载并跟进呼应!”  “领袖,经费的事……”这个话孔蒂尼不好开口,老齐亚诺替他先开了口。  “目前党有10万部队聚集在罗马,每天花费都是天文数字,我实在变不出钱来,不过加莱这次为党立下了大功,现在又要干一番事业,无论如何也要支持一下。这样吧,我让《人民报》支持2万里拉作为启动经费,后续就要靠你们自筹了。”墨索里尼拍拍孔蒂尼的肩膀,“加莱,我看好你哦,一定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段时间由于意大利政局不稳再加上意大利经济尚未从一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里拉币值是很低的,大约25里拉才能兑换1美元,2万里拉才等于800美元,虽然800美元在这时代也算一笔不大不小的款子,可以买一辆福特T型轿车,但对办报来说显然是捉襟见肘。更何况《青年报》是从头开始,压根就没有任何订户,如果打不开局面,这2万里拉随便租个房子、设个编辑部再印刷3-4期报纸就会消耗殆尽。  在墨索里尼眼中有没有《青年报》这回事其实是无足轻重的,无非老齐亚诺的面子不能不给,小加莱也要表扬一下,所以才有了2万里拉这个数字。  老齐亚诺于心不忍,想为儿子再争取点,不过孔蒂尼却没有迟疑,爽快应承下来:“感谢领袖厚爱,我们一定能把报纸办成、办好!”  “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让你父亲来找我也是可以的。”既然孔蒂尼不再上赶着要钱,墨索里尼也就空头支票随便开了,“党是你们最强有力的后盾!”
  回学校前,老齐亚诺拉着孔蒂尼悄悄说:“领袖给的钱虽然少了点,不过他现在确实也有难处,各方面都在要钱,你不要气馁,我可以支持你15万里拉!”  “15万?”孔蒂尼疑惑地反问道。  老齐亚诺以为他嫌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道:“是我个人的钱,这是我手上唯一能调配的钱,其他产业……”  其实这15万里拉差不多把老齐亚诺所有的流动家底都刮出来了,虽然他是贵族出身、家庭产业不少,但现在这环境中也只能勉强维持,而且产业什么的是不可能拿去变卖的,真正手头流动资金很少。能出这15万在墨索里尼的心腹干将中也算是鹤立鸡群,其他4个大将在不挪用公款的前提下加起来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都是未知数。后世有人说意大利贪腐,实际上这些人都是穷怕了……  不过孔蒂尼还是非常高兴,说明老齐亚诺是非常支持的,这让他对这个便宜父亲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父亲,我需要这15万,不过我不会把他用到办报上,我有其他用处,至于办报,会有另外来钱的办法……”  老齐亚诺不想去打听儿子要用这钱干什么,现在好歹也有联盟理事长的头衔挂在上面,要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这笔钱与其说是给报纸使用,倒不如说是给青年联盟使用。他想得很清楚,先用这些钱稳住队伍、渡过难关,等过2-3个月墨索里尼控制住局势,再要钱就容易多了。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语重心长地交代孔蒂尼:“不管怎么说,报纸还是要办好的,至少你要让领袖能看到……最起码,坚持2个月吧。”  他说的很隐晦,但孔蒂尼马上听明白了,老齐亚诺这是在提醒他,哪怕报纸发布出去,印量只有可怜的几百甚至几十份,也要把架子维持住,要让墨索里尼看到“成绩!”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给你想办法,至于特派员我也会去打招呼的。”老齐亚诺掏出公文包,郑重其事地写下支票,“这是我目前的全部家当,省着点花!”  “谢谢您,那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老齐亚诺连连点头,儿子终于长大了,不管报纸能不能办成,这份激情和斗志还是很令人欣慰的——这才是我齐亚诺家族继承人的样子!  “加莱,你弄到钱了?”傍晚时分,联盟17个理事聚集在一起,地点还是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弄到了,领袖给了5万,我父亲个人支援了15万,现在我有20万。”  “启动经费够了,以后每月资助我们多少?”有人心直口快地问道。  “以后?”孔蒂尼摇摇头,“这是我们的所有家当,至少在领袖稳定政局前不会给我们拨款……我估计至少要维持3-6个月吧。”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即变得愁眉苦脸起来,20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儿八经维持一家报社显然是很困难的,虽然有同学们可以义务帮忙,但租房子要钱、印刷要钱、纸张要钱、雇人去派发还是要钱,大家虽然没办过报纸,但大体行情还是知道一点的——这笔钱,肯定不够。  “里奥,现在联盟会费收上来了多少?”  本来青年意大利联盟是不收会费的,但由于孔蒂尼在迎接仪式上大出风头再加上墨索里尼组阁在即,参会的人员越来越多,因此理事会讨论后决定收取每人每年5里拉会费,按照2万人的标准预计,至少可以收到10万里拉,而联盟只会给会员发两样东西——一个是联盟徽章,一个是联盟袖标,加起来成本预计只有1里拉出头,大约有4里拉可以净赚。5里拉差不多就相当于食堂一顿中饭的价钱,能读得起中高等院校的学生这个钱还是出得起的。  里奥作为罗马大学会计系的学生,平时工作很仔细,负责联盟的账目和经费管理,他掏出账簿,不慌不忙地介绍,“已收取了34575里拉会费,另外定做徽章和袖标先预支了6000里拉,目前剩余28575里拉……剩余会费预计一周到10天可以收齐。”  “很好,这笔会费我们除发给成员徽章和袖标外,全部作为办公经费,办报费用也从这边出,另外……”孔蒂尼想了一想,“报纸创建过程中我们大家会比较辛苦,但经费又有限,我提议联盟成员暂时不领稿费,联盟理事每月领500里拉的补贴,作为交通、夜宵等费用,至于联盟创建过程中大家垫支的费用我就不归还了,大家吃亏就吃亏一点吧。”  这个提议众人都没什么意见,联盟创建时虽然其他不要花钱,但至少聚会讨论的咖啡钱、餐费,以及上街派发的传单、大字报等印刷品是要钱的,在座理事或多或少都垫了钱,孔蒂尼自己垫了最多,大约3000多里拉,其他最少的人也垫了700里拉,不过既然有每个月500里拉津贴在这,大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众人现在心气很高,认为斤斤计较办不了大事,谈钱的话就俗了。  不过孔蒂尼不这么想,临时组织一次活动靠热情和奉献是可以的,长达2年时间里如果都靠热情一定维持不下去,发一笔津贴可以有效稳定军心——这可是他最核心、最知根知底的班底。  “其余20万里拉我打算去做些投机……”孔蒂尼转过头问另外一个理事,金融系三年级学生奥利弗,“我记得你说公债和汇率最近不正常下跌了很多?”  “是的,因为形势动荡,这一个多月兑美元、英镑的汇率下降了至少20%,政府公债下降了将近30%!”  “虽然意大利经济不太好,但我看好领袖会成功控制局势,汇率也好、公债价格也好,一定都会回升!”  “我也这么想,不过时间很难把握,现在舆论对领袖能否成功组阁持怀疑态度,几个老牌政党据说要在议会里联手狙击领袖……”  “我刚刚见了父亲,他和我透露了一些消息,领袖组阁的名单基本酝酿好了,会包含几个主要党派,阻力会减少很多,通过基本是十拿九稳。”  奥利弗眼前一亮:“如果这样,因为政治因素造成的下跌很快就会反弹!不敢说收复全部失地,至少能回升10-15%。”  “所以我打算把20万里拉全部投进去!最高能放几倍杠杠?”  “如果是长户,可以得到25倍,我们是新开户,估计最高20倍。”  “那就保守一点,放15倍吧。”  奥利弗满头大汗:“加莱,这是很危险的,15倍杠杠意味着市场只要再下跌6-7%你就会血本无归!就算你再看好,放个2-3倍最多了。”  “2-3倍太少了。”孔蒂尼摇摇头,“你们对我、对领袖要有信心,不要怕损失这20万,我能弄到第一笔,肯定还能弄第二笔。”  虽然大家都反对孔蒂尼如此大胆的压上,不过考虑到钱全是孔蒂尼搞来的,他如此坚持大家就不劝说了——公子哥家里有的是钱,区区20万里拉确实不在话下。奥利弗接受了去投机的使命,不过还是决定分批投入,这样哪怕有风险也能压住一些。  这天晚上讨论的中心议题主要钱和报纸,讨论到最后有人忽然提醒道:“不对啊,20万去投机不能用,2万多会费扣除房租和其他办公费用后所剩无几,这前几期报纸的印刷费、纸张费怎么办?”  “是啊……”众人愣住了,都把目光投向了孔蒂尼。  “不要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应对办法。”孔蒂尼微微一笑,“去把波季请过来,他这个副理事长要出马干活了……”
  波季没来开会,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在旁边酒吧里喝酒,听说孔蒂尼派人找他,倒也不敢怠慢,带着3分醉意到了会场。  孔蒂尼忍住笑,严肃地说:“波季同志,联盟一致决定办一份报纸,名字叫《意大利青年报》,是联盟的机关报,也是联盟的宣传阵地和舆论喉舌,大家一致推举我为报社社长并兼任主编,你既然是联盟副理事长,那就同时兼任报社副社长,现在其他问题都处理好了,只剩最后一个问题需要你这个副社长来解决……”  “这……”波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知道其他理事对他突然冒出来担任这个副理事长是不服的,人群中随便点个人都比他强,不过既然父亲说要跟着齐亚诺家的公子,再加上长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眼力劲是不缺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马上粗着舌头拒绝,“写文章我不行的,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让你写文章,这我们会搞定的,现在还缺一些其他条件。”  波季眼珠子一转,随即恍然大悟:“那……那还……还差多少钱?我……我来搞定。”  “不要你出钱,但你得这样……”孔蒂尼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然后激他,“办法就是这样,你敢不敢干吧?”  “敢,为什么不敢!区区小事,全包在我身上!”听完后的波季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一拍胸脯激动地说,“听我说,不出3天,印刷、纸张的事我全部搞定!你们赶紧写文章等付印吧!”  “那我们拭目以待,你可要早点行动!”  面对一摇三晃离开的波季,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孔蒂尼安排了什么任务。  孔蒂尼也不解释,只掏出自己的稿件:“这是我打算放上去的创刊词,另外文章请大家想想办法尽快收齐,重点围绕这个议题展开,向全体青年学生、知识分子阐述未来意大利的走向和前途,要围重点、突出“稳定与秩序”这个中心,强调领袖对意大利国家历史、政治生活带来的变更,文章要有一定的学术和理论气息,这样才能突出我们的文化素养和探索精神,但也不能太学术化,我建议定位在科普这个基调——普及教育‘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内涵与实质,对那些你们看不惯的政客尽可以大加鞭挞,特别是自由党和社会党中那些顽冥不灵的人物不用和他们客气,敞开了骂,现在没人敢找我们的麻烦,《青年报》必须一炮打响!”  众人激动起来,连声说好,然后分头散去,倒是没人再追问波季怎么解决印刷和报纸的事。  孔蒂尼还是很有号召力的,第二天《青年报》就租了房子,挂上了牌子,报社工作人员、记者和编辑们也纷纷到位——全是几所大学新闻系、法律系、政治系、哲学系的干将,当初标语和大字报都是他们负责的,另外还有负责设计、负责漫画与插图、负责摄影的人员,满眼看去全是20上下的年轻学生,干得热火朝天,充满着青春活力。  傍晚时分,创刊号第一遍初稿已全部完工,众人聚在一起讨论,一面斟酌版面布局,一面讨论学校中、社会上的趣事,编辑部里热闹非凡。深夜时分,第一轮稿件已经过编辑部审议,准备第二天修改并调整,然后众人三三两两散去,很多还是成双成对走的——谈谈恋爱泡个妞什么的在大学里很常见,只要不耽误工作,孔蒂尼都不管,这毕竟也是革命需要。  凌晨时分,大部分学生已进入了梦乡,波季公子大发威风的时间终于到了。  “不许动!不许动!”  “举起手来!”  随着几声喝令,20多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了一家印刷厂,里面的排版工人和印刷工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被突如其来的警察吓了一大跳。  “长官,出什么事了?”  “怀疑你们印刷非法出版物!全部扣留,带回局里审查!”  “别,别……我们是正规报纸,备案登记过的。”  “备案登记过的难道就没有非法行为了?”波季随手拿起一张,谈了谈版面,厉声问道,“这写的是什么?’国王让墨索里尼组阁,完全是不明智的行为,这等于纵容并姑息暴徒们……’,《前进报》胆子不小,尽然敢反对陛下定下来的大政方针,这种行为不制止还像什么话?统统带走!”  警察们立即把在里面工作的20多个工人全部押走了,带队的警官讨好似地说道:“波季公子,您看我看得还行么?”  “我看可以,我会和父亲说的,你办事很不错!”波季看着还在隆隆作响的机器和旁边整齐堆满、未来得及印刷的报纸,说道,“把机器全部查封,白纸统统给我带走!”  “那些已经印刷完的呢?”  “留个几十份当罪证,其余一律当废纸卖掉,钱归你们了!”  “是!是!”  同样的事在当天夜里一共发生了5起,包括《前进报》在内总共5家报纸的印刷点被查封,将近10万分空白纸张落到了波季手上,连同还有100多名印刷和排版工人被扣押,罪名都是同一个——“印刷非法报刊,反对国王、侮辱领袖”,有一家小报实在不太刊登政治新闻,也被他按上了“印刷黄色报刊,伤风败俗”的罪名,不过波季很有分寸,只搞了印刷左派和小报的工厂,右派政党控制的报纸一家都没去动。  第二天一大清早,很多电话就打进了格蓝迪尼的办公室,里面的消息简直就把他给气疯了——一堆人质问他为什么查封自己的报纸和印刷厂。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根本没下过这种命令,实在百口难辩,只好答应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居然是自己儿子波季打着老爹的名义下去搞事,气得他咆哮如雷,差点没把钢牙咬碎,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蹊跷,自己儿子虽然纨绔了点,但不像是能干这种事的人物,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当可怜的警察总监格蓝迪尼满大街寻找这个逆子时,波季正得意洋洋地和孔蒂尼邀功请赏,猛一听老头子发火也有点心虚,下意识地就想躲,结果孔蒂尼云淡风轻地告诉他:“别怕,这事你父亲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你是在帮你父亲,躲他干什么?”  “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昨天夜里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波季现在有些害怕了,忍不住哀求起来。  孔蒂尼摇摇头:“不是我不肯去,如果我去,性质就起了变化,你父亲一定会怀疑……你要顶住,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现在是副理事长,罗马数万学生组成的青年联盟的第二把手,管的人比你父亲还多,你怕什么?万事有领袖呢!那天领袖接见你不是和他握了手还合了影?现在这怕那怕,将来怎么干大事?”  然后他教了波季一堆可以用来辩解的话,最后又道:“你别怕,尽管去,关键时刻我会出面给你加一把火。”  一听这些,波季胆也壮了,气也粗了,腿也不抖了,雄赳赳气昂昂去见了格蓝迪尼。
  看儿子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格蓝迪尼也有点纳闷,知子莫如父,波季性格他最了解不过,以前闯了祸可不是这表情,便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不就查封了几家印刷厂,扣押了一些工人和新闻纸么,有什么了不起?”  “你还敢嘴硬!”格蓝迪尼大怒,一拍桌子,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大早就有十多个电话打来,全是质问我的,偏偏我还不知情,你捅了马蜂窝你知不知道?”  “一群软蛋,只知道朝你发火,怎么就不敢对着领袖来?”波季大摇大摆地坐下,“是领袖派人指示我这么干的。领袖对那些造谣、诽谤的报社非常不满,本来黑衫军要直接动手捣毁,考虑到现在处于组阁关键期,贸然动武不太明智,所以才选择这种文明办法。父亲大人,这些报纸上刊登的新闻您难道不看么?他们怎么骂领袖您不知道么?如果这种事都能忍,领袖还有权威、还有威严么?”  “我的傻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利用了……”格蓝迪尼痛心疾首。  “利用的好!说明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波季满不在乎地翘着二郎腿,居然提点起格蓝迪尼来,“爸爸,你把我塞到联盟中去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搭上齐亚诺先生并进而搭上领袖这条线么?现在领袖的意思已清楚无误地表达了出来,您难道打算装聋作哑拖着不办?您让领袖怎么想?他不但会怀疑您的办事能力,还会怀疑您的忠诚与可靠,到时候您既得罪了社会党和自由党,又得罪了领袖,两面不讨好,您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当么?”  “你……”被儿子训斥了一顿的格蓝迪尼正要发火,冷不防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顾不上教训波季,接起来问道:“喂,我是格蓝迪尼,你是……”  “我是伊塔洛·巴尔博!”  一听是法西斯蒂进军罗马四人组中的要员,格蓝迪尼马上挺直身体,恭恭敬敬地说道:“很荣幸接到您的电话,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领袖知道您捣毁反动报纸印刷厂的消息很高兴,现在是组阁关键时刻,不能允许有诽谤、造谣、无事生非行为的报纸面世,这会加剧混乱!您采取的只捣毁印刷厂而不冲击报社的策略非常不错,今天这些报纸在市面上完全看不到了,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会引起更大反弹,深受领袖肯定,烦请继续加强监管,狠狠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是,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的格蓝迪尼叹了口气,现在他彻底被绑在法西斯蒂的战车上了,一旁的波季虽没听清楚全部对话,但明白是领袖身边大人物打过来的,心想孔蒂尼果然没骗自己——关键时候加火的人来了,这把火加得好,刚才还对自己声色俱厉的父亲一下子没话说了。  孔蒂尼在这件事上存了一箭三雕心思的:第一当然是要利用波季免费解决用纸和印刷问题;第二是要控制住格蓝迪尼,逼他交纳投名状,彻底站在法西斯蒂一边;第三也是要让黑衫军提高对格蓝迪尼的重视,区区警察总监当然不算什么,但罗马的警察总监可非同小可,有没有人罩着决定着《青年报》短期内的前途。关键时刻让人打这个电话一方面为了安波季的心,否则这个公子哥下回就不肯办事了,第二也显示党内高层对格蓝迪尼的重视和他孔蒂尼的能量。  老齐亚诺对儿子的用意心知肚明,不过自己没出面,而是让巴尔博替他出面打这个电话——墨索里尼现在哪有空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关键时刻老齐亚诺的人缘就发生了决定性作用,墨索里尼之下4巨头(米切勃-比昂契、伊塔洛-巴尔博、埃米利奥-德彼诺;迪诺-格兰第)彼此间都在明争暗斗,偏偏老齐亚诺与他们关系都不错,为争取老齐亚诺的支持,这种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于是孔蒂尼这次走钢丝般的三面借势再次维持了下来。  “父亲,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波季看了看格蓝迪尼的脸色,调侃道,“你儿子给你立功了!”  格蓝迪尼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一句:“滚!”  波季大喜,说这句话就意味着这件事过去了,后续事宜老头子会擦屁股的,只是面子上下不来而已,他仿佛打了个大胜仗,喜滋滋地往外走。  “回来!”  “还有事?”  到这时格蓝迪尼如果还看不出是孔蒂尼在其中搞风搅雨,他也不配做罗马警察总监了,可看出了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要巴结上去——谁让人家离领袖的关系比自己亲近得多?  他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和加莱学,别整天搞些没名堂的事!”  波季沾沾自喜:“那当然,您没看我跟着加莱一起被领袖接见还上报纸的新闻么?”  格蓝迪尼实在无语:“好吧,你跟紧点就行,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知道,知道。”波季溜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傍晚时分,联盟理事会成员在一起聚餐,共同庆祝波季公子“得胜”归来——他弄到的新闻纸足够《青年报》对付一个月,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把波季捧得心花怒放、找不着北,连干了三杯酒。有这桩事垫底,大家终于接纳波季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  有人高兴道:“现在稿样也好了,纸张也有了着落,明天就可以付印,《青年报》一定能一炮打响。”  “对,只要再出一笔印刷费就好,报纸马上就能面世,现在要把发行部的人员安排好。”  孔蒂尼笑笑:“印刷费也不用出。”  “怎么?”  “警察局一共扣押了4家印刷厂的工人,今天我去找过他们的老板,最终谈妥:只要我今天晚上能把人完好无损保释出来,他们愿意免费替报社印刷一周——当然纸张要我们自备。”  能开印刷厂的老板都是有门路的人,他们一大早就摸清了是谁下的手,虽然彼此都很纳闷总监公子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可他们找不到波季,再加上格蓝迪尼接了巴尔博的电话后咬牙坚持不放人,非要这批工人承认“协助印刷非法出版物”问题,老板们也知道夹在两派中间问题大了,要疏通不是不行,一来时间紧,二来格蓝迪尼既如此发话,显然也有恃无恐,不花钱打点肯定过不了关。  但孔蒂尼出现并洽谈后,老板们心里就有谱了——他们都见过孔蒂尼和波季一起上报纸,也知道这位组织了罗马学生迎接仪式,是个厉害角色,两边很快谈拢条件:只要孔蒂尼把人保释出来,他们每家愿意免费替《青年报》印刷一星期——就一点人工费、电费和油墨费而已,比起上下打点来还要省钱。  到了晚间,被关押了一天一夜的印刷厂工人们终于被青年联盟保释出来——下令抓人的是波季,下令保释的还是波季!  喜出望外的工人们承诺会帮助“爱国报纸”印刷,显示他们也是爱国工人,不是“反动报纸”的帮凶。  老板们肉痛是免不了的,因为他们第二天向警察局索要被扣押的纸张时,对方轻描淡写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昨天失火,这些纸全烧光了,要不你们登个记,看看后续怎么处理?哦,差点忘了,协助印刷非法出版物的事也要登记下,看看要罚多少款。”  这摆明就是不归还纸张的态度,几位老板嘀咕一阵后自认倒霉,幸亏机器都还在,纸张这点损失还不算什么。很快,这批“失火”消失的新闻纸又换了个马甲,堂而皇之地回到印刷厂变成了源源不断下线的《青年报》。  11月12日清晨,《意大利青年报》终于正式发刊,就连孔蒂尼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篇创刊词将引发整个意大利左右派舆论的公开对决!
  “当代意大利的主要问题并不在于民主不够充分,自由不够活跃,恰恰相反,意大利现阶段的民主早已超出了实际需要,自由也超越了必要程度……正因为我们的民主、自由太多,以至于是个意大利人都有自己的政治想法,都忍不住要对国家政治和发展策略指手画脚,今天这样想,明天那样想,这批政客上台这么干,那批政客上台那样干,内阁首相如同走马灯一般更迭,从没形成一个明确、长远、有建设性的战略,4000万意大利人如同一盘散沙,整个国家如同在舞厅跳伦巴一样,进二步退三步,始终原地踏步!每一次民主和自由都像是在国家肌体上狠狠戳了一刀!”  “当代意大利最要紧的问题有三个:第一是富强!第二是富强!第三还是富强!我们没有强大的科技、没有强大的国防、没有强大的经济……世界上的强国无一不是靠科技、经济、国防而称为强国的,从没有听说靠民主和自由成为强国的。我们总自我标榜是欧洲列强,但在巴黎和会上,在华盛顿会议上,英、法、美三国哪个把我们当列强了?他们把意大利当小丑一样对待,当孩子一样骗,我们有抗争的勇气么?我们敢大声说不么?”  “……你们以前总是攻击德国只有独裁、只有专制,没有民主,没有自由,现在好了,德国人有自由了——他们有丢失国土的自由!有解散军队的自由!有财政被监控的自由!有经济一落千丈的自由!人民有挨饿和失业的自由!任何一个具有爱国心的德国人都不想要这种自由和民主,都宁愿回到第二帝国时期的专制和独裁,要我说,德国的苦难不是即将结束,而是马上要落入更大的深渊!”  “我问过很多青年、军人、知识分子甚至大学教授同一个问题——‘为了意大利的富强和崛起,您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每个爱国者都含着泪水告诉我,只要祖国强大,他们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所谓,那我就要说,如果连牺牲生命都不怕,为什么害怕暂时限制一些民主和自由、限制那些妨碍国家富强的民主和自由呢?当意大利跻身于世界主要强国,当意大利人民能够在世界任何一国挺直腰杆、大声说话时,我们的民主和自由才有希望,真正的民主和自由才会来到。”  “……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内涵和实质是很清楚的,就是要团结最广大的意大利人民,就是要集中最压倒多数的力量为意大利争取民族的生存空间和国际地位,倒不是说这个政党非法西斯蒂不可,这个领袖非墨索里尼先生不可,而是在现在这个阶段,这个历史时期,没有哪个政党能比法西斯蒂更能体现意大利人民的诉求,更能代表意大利的力量,没有哪位政治领袖能比墨索里尼先生更孚众望,更能带领意大利人民赢得国家最需要的富强、稳定和秩序!”  “我们拥护墨索里尼先生,只要给他3-4年时间,他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难以置信的国家奇迹……”  11月12日上午,数千联盟学生走上罗马接头,向市民们免费派发《意大利青年报》创刊号,给人最大视觉冲击的就是孔蒂尼撰写的这篇文章,为了扩大报纸的影响力,联盟不但使出浑身解数进行散发,还在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设立演讲台,重点宣讲这篇《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文章,统一佩戴意大利青年联盟徽章和袖标的学生给了罗马市民很大的冲击,近3万份创刊号一日散尽。  普通市民以看热闹为主,但对有一定文化基础的知识分子、小资产阶级、中产阶级来说,这篇文章引起了他们的共鸣——他们已厌倦了无休止的政党和内阁更迭,厌倦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政治乱局,极度渴望稳定和秩序,当然也希望国家强大。  到当天下午,就有1000多人确定订阅这份报纸。  《青年报》头炮打响还在于孔蒂尼的策略,由于他冲击了数家印刷厂,那些左派的爆炸都找不到地方印刷,就算是临时找其他印刷厂顶替,也被波季连人带纸拿下——这消息在印刷行业里都传遍了,虽然新闻管制是内政部其他部门的工作,但查封印刷厂却是警察的权利,哪怕没有确凿证据,抓起来去局子里盘问一番总可以吧?  为避免麻烦,老板们直接就拒绝了其他左派报纸的印刷需求,反正警察们说的很清楚,这种临时措施只持续一星期,一星期后就不管了。  至于某些报社在其他城市印刷,偷偷摸摸运到罗马的行为也被警察们盯得死死地,查到就连报纸带车辆全部没收,以至于最开始除了《青年报》和法西斯蒂阵营的报纸,其他报纸全发不出来。  就算是其他报社要动武也不怕,孔蒂尼早就串联好了老齐亚诺,调集了1000多人、全副武装的黑衫军保卫青年报社,别说一般的地痞混混不敢靠近,就是警察局见了都要绕道走。  这种“要富强不要自由”的论点当即就震动了政界,《意大利人民报》等法西斯蒂系列报纸和其他右翼报纸在第二天全文刊载,面向全国推出,《意大利人民报》还特别写了长篇社评,评价说:……这是划时代的、有分量的好文章,说出了意大利人民的心声,体现了全意大利人民对法西斯蒂运动的期待,体现了意大利青年对领袖的拥戴,我们不是为个人的权位和利益,不是为虚无缥缈的民主和自由在奋斗,我们是在为意大利的富强和崛起而奋斗!  在创刊词之后第二天的报纸上,《青年报》别出心裁地做了随机调查,问“国家富强与个人自由之间,谁优先?”统计表明95.4%的人都选择国家富强,其中青年学生认为国家富强优先的比例高达98.4%,哪怕是最自由散漫的小布尔乔亚阶级中,也有92%的人认为“国家富强优先”,这当然是孔蒂尼设计的小花招,把国家和个人、富强和自由对立起来,不管众人心里真实怎么想,至少表面上的“政治正确”不会错。  仿佛为印证《青年报》的正确,墨索里尼采取的步骤也很给力,为排除人们对他“一党专政”的印象,他组织一个在法西斯蒂绝对领导下的混合内阁。他本人担任总理,兼任外交、内务大臣。在各部正副大臣中,有15个黑衫军成员、3个国家主义派、3个自由党右派、6个天主教党、3个社会民主党,不过副首相、内政、外交、司法、财政等所有重要职务都是黑衫军成员。  陆军大臣由支持夺权的前陆军上将迪亚兹担任,海军大臣由亲黑衫军的前海军上将达翁德·瑞维尔担任。内阁组成后,墨索里尼立即贴出布告,宣布解散黑衫军,便宣称:  “……我们的运动胜利了,领袖现已控制国家政权,内政、外交都操于一人之手。为了和平,新政府阁员中也有其他政党分子——都是忠于国家的政治家。我们党勇于进退,现已得到胜利,今后将把全部精力用于实现国家繁荣富强、争取国家利益之上!”  有这句盖棺论定,其他的反驳、质疑和辩论就不必要了,孔蒂尼不但坐稳了意大利青年领袖这个位置,在整个政坛上都有不小的名声……
  不到5天,孔蒂尼圈定的“禁声期”便结束了,罗马警察既不再去冲击印刷厂,也不再设置路障盘查从外地运回来的报纸。  这些小动作让格蓝迪尼受到了很大压力,但他既然做了这件事再加墨索里尼也表示认可,便只能咬牙挺着,坚持一条道走到黑,这种压力是波季公子完全体会不到的——没有老头子在后面顶着,就凭他这点小动作早就被人吃得连渣也不剩。好在孔蒂尼只要求5天时间,格蓝迪尼采取各种方式硬生生顶了下来。  《青年报》把局势造起来后就足够了,后续斗争已是大人物的事,孔蒂尼不会掺和,各左派报社和其他议会党团也没把青年联盟这些学生当对手,他们始终认为这些都是在墨索里尼和法西斯蒂的唆使下进行的,而当事人自然也懒得辩驳这种观点。  墨索里尼明确无误地将新政府组成电告各省长官,还发了十分强硬的通电:“在国王的信赖下,本人已就任政府首相,指导全面工作。我愿一切官长从最高级乃至最下级都能明了各自职责的重大并彻底谋求全国最高利益,我愿以身作则!11月16日将召开下议院会议,当众宣布新政府施政纲领。”  各报社摩拳擦掌,准备对准墨索里尼的施政纲领给予强大反击并进而质疑“要富强不要自由”的逻辑,不过真等他们见识过墨索里尼在会上的表现,所有人全愣住了。  墨索里尼一开场就给了议员们一个下马威:”这个会场本来可变为尸横满地的屠场;这次国会本来可作为一党专利的领域,造成一党专政的政府。但所有这些我都不做,至少现时不做。不是因为我害怕或者没有能力,而是我想留着让你们看到我的能力、我的建设、我的成功!”  坐在主席台下的议员们听到这种刺耳的声音一个个都惊呆了,墨索里尼环视一圈后骄横地说:”我不像以前的内阁那样上台伊始先宣布内阁政纲,因为那是纸上谈兵,无济于事。我断言必须按我的意志去做,免得因无用的空谈而耽搁行动。在外交政策上,我将始终奉行’尊严与国家利益’政策……”  议员们这才想起法西斯蒂在罗马集结了30多万黑衫军,虽然解散命令已经下达,但这些人群并没有退去,依然在郊区驻扎,只要墨索里尼一个命令,别说血洗议会,就是血洗罗马都够格。  一想到这些,议员们害怕不已,墨索里尼话音刚落就有52个议员要求发言,想表达他们“忠于领袖”、认同“要富强不要自由”价值观,愿意在黑衫党领导下努力为国效劳的观点。没等他们开口,墨索里尼手一挥就拒绝了:“要发言的人未免太多,各位不要空口说白话,最重要是看行动。我不愿给诸位留下这样的印象:我的政府是反对国会的。但我必须再说一句,我也绝不允许我的仇敌——不管是以往的、现在的还是将来的,在这个会场中培养幻想,那种愚蠢而幼稚的噪音必须统统消灭!”  这一手把那些善于高谈阔论、玩弄辞藻的议员们震住了,会议一结束,善于投机钻营的政客也学着黑衫党的样子高呼:“意大利万岁!法西斯蒂万岁!领袖万岁!”  这个凶猛的插曲立即把矛盾焦点带了过去,那些原本卯足力气准备反对“要富强不要自由”观点、反对墨索里尼施政纲领的左派报纸立即将开火点投向这个议会讲话,甚至还准备组织游行示威抗议新政府。  但这些抗争全被墨索里尼的铁拳打得粉碎:他宣布了禁止集会、游行的命令,反政府游行还在组织阶段就被警察和黑衫军扼杀了,至于刊印反对、抗议文章的报社,当天夜里受到上万黑衫军和警察的冲击。孔蒂尼和波季只敢扣押一下报纸、关押一下工人,算是非常平和,墨索里尼下的命令却十分干脆利落——“只要不把人打死,怎么样都行!”  当天夜里,数百名左派记者、编辑和报社员工遭到殴打,越有名挨得打越重,十几个左派笔杆子和主编全被打断四肢,像条狗一样被人扔在街道边,不听话的报社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反对立场最坚决、号召力最强的《前进报》报社被一把火点着,一夜间烧成白地。  这种场景连素来胆大妄为的波季公子也吓住了,第二天联盟聚会时,他忍不住悄悄问孔蒂尼:“如果那些人再不听话会怎么样?”  孔蒂尼低沉着声音道:“如果再不听话,以后罗马街头经常会出现尸体,然后不断会有人失踪……领袖的脾气你不清楚,我却知道。前两天为了组阁他能忍,现在已组阁完成,政府就要投入正常运作,他怎么还会容忍这些反对声音存在?”  “妈的,搞政治好可怕……不过,这滋味仿佛也挺爽。”到这时,波季这个纨绔子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明明已捞取了大把钱财还依然不肯急流勇退,不是不想,而是权力的滋味实在太令人难以忘怀。  “也用不着同情他们。”孔蒂尼冷冷一笑,“以前社会党、自由党掌权时也没少这么干过,只不过领袖比他们更凶猛、更直截了当而已……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不是附庸风雅的校园辩论。”  “领袖这么干能摆平他们?”  “你看一看交易所公债的价格、里拉的汇率就知道能不能摆平了……”  波季还在思考这里是什么逻辑,负责投机生意的奥利弗已兴冲冲地跑来:“好消息!好消息!今日公债价格全面上涨,汇率也在加速回升……”  “回升了多少?”  “公债已比最低点回升了17%,汇率回升了11-12%左右。”  波季连忙问:“奥利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领袖这么干以后公债和汇率都会回升呢?”  奥利弗解释道:“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领袖不但组阁成功,还显示他能有效控制政府并拥有强大力量,这就能提振市场信心,投资者们相信政府会有效展开运作,不会让公债打水漂,汇率上升同样是这个道理。”  孔蒂尼补充道:“商人、资本家、投机分子因为这一波上涨会更加拥护领袖,坚决站在新政府一边,所以拥护领袖的声音会越来越强大,直到出现其他变故或插曲……”  “我懂了。”  “波季,如果你有钱,今天还可以再去买一点,下周一肯定还会再涨,不过别贪心,再涨10-15%差不多可以走了。”  “好,我马上找家里要钱!”  市场态势果然如孔蒂尼所预料的那样,因为新政府措施之“有力”再加上前期超跌,迅速迎来反弹,到11月23日,公债价格已从最低点上涨了32%,汇率也回升了近21%,现在差不多是1美元兑换20.6里拉,他让奥利弗全部交收完毕,最后清点,这轮投机以20万里拉为本金,动用15倍杠杆,最后回收了71.4万里拉,盈利水平将近257%。  奥利弗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他并不看好孔蒂尼全仓杀入的策略,只敢分批投入,所以总盈利被压缩了,如果按孔蒂尼的策略实施,这笔投资至少可盈利300%以上。不过孔蒂尼毫不在乎,反而认为奥利弗的谨慎是对的——谁敢保证没有意外?  “晚上开个庆功晚会,费用全从这里出,召集报社所有成员参与,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需要放松一下……对了,我父亲受领袖委托会来看望大家!特派员也会和诸位见面。”  “耶!”众人全都欢呼起来。  内阁名单大家都清楚,老齐亚诺已被任命为内阁交通大臣,今后《青年报》就在部长公子领导下工作了……
  联盟晚宴最终选定亚历山德罗酒店,虽然这不是罗马最好的酒店,也算能跻身前列。听说新任交通大臣齐亚诺阁下也会出席,酒店经理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不但把最豪华的包厢让出来,还特意叮嘱将最好的厨师、最拿手的菜式全部往这边送,从早上到傍晚,整整张罗了一整天,最后不但给孔蒂尼送上贵宾卡,还特意打了8折。  即便是8折也用了1万多里拉,目睹现场的联盟成员都咂舌不已,一面震惊于饭店的奢华,一面又震惊于价格的高昂,同时又充满期待——这不仅是他们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酒店用餐,更是第一次和政府高官一起坐下来用餐,虽然交通部在政府各部门中不算最拔尖,但对于才大学生而言的吸引力已足够了。所有联盟理事和报社成员,不管平时形象怎么样,今天全都一袭正装,女同学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早早就到会场等候大臣阁下大驾光临。  波季一直在旁边调侃他们:“我说你们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要接近大臣阁下可不是这个办法,加莱今天可是在呢,看他回头不找你们算账。”  “哼,加莱都不说,要你管!”现在大家都和这个纨绔子弟混熟了,说话也随意起来。  “你们这态度可不友善啊……要知道晚宴可是本公子掏的腰包。”  “知道啦,你有钱,要不明天换家酒店再请我们一次……”  “算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波季悻悻然转过头不再吭声。  孔蒂尼知道这家伙其实心里得意着呢:让他去投机,这公子哥不知道怎么说服了格蓝迪尼,从家里坑蒙拐骗了近30万里拉,胆子大的出奇,直接一股脑儿投下去,问他究竟买了什么却一问三不知。好在这次超跌反弹是普涨,瞎买的品种也随波逐流在涨,只是由于他进场时间晚了好几天,最后只吃到一个鱼尾巴,赚了近20万里拉就收了手。  偏生他又要吹嘘,先打电话给格蓝迪尼吹,后又在联盟成员面前吹,结果便被一堆理事逮住请客,最终三绕两绕变成为这次酒宴付钱——狠狠让他出了次血。  与波季相比,孔蒂尼在其他人心目中可就成熟稳重多了,既不吹嘘自己赚了多少钱,也不摆谱有个当大臣的父亲,看上去很低调,不过演讲、辩论、写文章等各方面都很出挑——女同学们与其说是打扮给老齐亚诺看,不如说打扮给孔蒂尼看。  可她们注定是瞎忙乎,后者哪有心思想这些事——他毕竟不是真的小齐亚诺,脑子里还满是穿越前的太太、孩子的影子,一下子让他忘记一切从头开始甚至马上与别的女人打得火热他办不到,这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这种表现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是称赞不已:果然是贵族出身的富二代、官二代,低调、内敛有涵养、有气度,与波季这种纨绔子弟是不同的,几个女孩子眼睛全是亮晶晶的,现在全罗马大学都知道这位风云人物了……  时针很快指向6点,所有人全下去迎接老齐亚诺大驾光临,不到5分钟,后者的汽车就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先是秘书下车,然后是特派员,最后才是新任交通大臣科斯坦佐·齐亚诺先生大驾光临。  酒店经理连忙也挤进人群去欢迎,老齐亚诺先是和他握手,对他的精心准备表示感谢,然后又和众人握手,对他们一直以来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谢——如果里面没有自己的儿子,他说几句场面话就能交代过去,但现在儿子在里面,且明确表示这些都是他的心腹班底,做父亲的就不能不多说几句。  “很高兴认识诸位,今天我既是受领袖的委托来看望大家,也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感谢诸位对加莱的帮助。从加莱这里我得知你们为联盟的成立、为迎接黑衫军的到来,为领袖的施政与理念宣传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工作,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意大利年轻一代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青春形象,感受到了脚踏实地、勇于奉献的爱国情怀,我很高兴、很欣慰。意大利未来是大有希望的,只要沿着这条正确的道路走下去,领袖和各位所追求的目标——意大利的繁荣富强一定能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早日实现!”  所有人都对这番鼓励报以热烈掌声,然后一起在饭店门口合影,不用说,这张照片和有关新闻明天一定会成为《青年报》的头版头条。  孔蒂尼从众人激动的眼神中看到了更多:有政府高层的认可,有一炮打响的铺垫,有前所未有的有利条件,这个团队一定能进一步发挥作用,也一定能将影响力从罗马一地扩散到整个意大利。  墨索里尼给《青年报》安排的特派员很有意思,是以前跟过老齐亚诺的秘书,现在《人民报》担任副主编并兼任对外联络部部长。有这层关系在,孔蒂尼担心以后特派员胡乱插手的事情就不存在——再怎么样也要看老齐亚诺的面子。  墨索里尼其实也这么想,《青年报》毕竟是孔蒂尼一手拉起来的,当初只从黑衫党拿了5万里拉,却立下了这么多功劳,于情于理都不应过多干涉。特派员虽然还是要派,但其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人民报》上,对《青年报》只有象征性的管理关系,毕竟孔蒂尼不可能和自己的父亲唱对台戏。  老齐亚诺坐了半个多小时,和众人聊了一会天,敬了一次酒就准备告辞——他毕竟是政府大臣,身份地位在这里,不可能陪这群大学生闹一晚上,他也能看得出来,有他和特派员在,这群孩子也放不开。  临走前,在只有父子两人独处的时刻,孔蒂尼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父亲,这是前几天您给我的资助。”  “你没花?”  “用了,还赚了一些。”  老齐亚诺仔细一看,还回来的支票上写的数字是18万里拉,不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赚钱。”  “确实还可以,我赚了50多万。”  “多少?”老齐亚诺惊讶不已。  “50多万!”孔蒂尼原原本本讲述了去资本市场投机的事。  “既然你有这本事,这钱我就不收回了,你留着继续用吧。”  “可您也需要钱。”  “不用……”老齐亚诺看看周边没人,压低声音道,“我刚刚就任大臣,一堆人上门来送钱,都是重要人物,今后要打交道,不收不行,所以暂时不缺钱。”  “那……如果我再开口问您要一笔呢?”  “要多少?”  “1000万行不行?最好是2000万!”  老齐亚诺吓了一跳:“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又选好了一个投机目标,打算好好干一次,不过情况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我现在还有其他宴会要参加,明天早上8点左右我在办公室等你,9点后领袖要召集内阁开会,一小时够你讲清楚了吧?”  “够了,够了,我今天好好梳理下,明天一起汇报给你听。”  老齐亚诺拍拍孔蒂尼的肩膀:“孩子,压力不要太大,你已经干得很出色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咱们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父亲,不知您是否注意到德国目前的经济和政治状况?”  “德国?”老齐亚诺仔细想了想,“好像情况确实不太理想,很乱,不过其余我无法评价,我最近没留意太多……”  “德国的赔款危机正在深化,7月份艾伯特政府勉强交付了20亿金马克赔款,然后以通货膨胀、财政危机为由,要求缩减战争赔款数额并延期支付1922年后的赔偿。英国从其传统的欧洲均势政策和经济利益出发,不愿过分削弱德国,力图减轻德国的赔偿义务,建议德国赔偿总数减为500亿金马克并延期4年偿付。法国、比利时和我们反对缩减德国赔偿总数,只同意延期两年。并要求在此期间德国负担占领军费用,提交‘生产抵押品’,否则协约国有权占领鲁尔区。”  被孔蒂尼这么一提醒,老齐亚诺忽然反应过来了,今天会议议程确实有一项讨论议题——是否与法国、比利时对德索赔立场保持一致。  “由于分歧和危机一直存在,德国马克汇率直线下跌,短短4个月下跌了45%,现在差不多已到4300马克兑换1美元的价格……”孔蒂尼的报告做得特别扎实,上面全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德国马克汇率走势图和有关报道的德国危机报纸摘要——有意大利文,德文还有英文的,显示危机确实在深化,老齐亚诺看得比较仔细,一边看一边还频频点头。  “表面上看,这是由于德法赔款纠纷引起的问题,深层原因是法国深刻的不安全感和法德矛盾。在法国看来,以德国的工业基础、人口规模和地理位置,东山再起是件很容易的事,因此极力主张削弱甚至肢解德国,永远消除德国的工业和军事能力;而英国从传统大陆均势出发,并不愿意过分削弱德国而让法国在欧洲坐大;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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