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7.3命运之手是h1z1一上线就断开连接自动接吗?为什么我的没有接到呢?联盟,DH.谢谢

魔兽简史7-外域见闻录-落红无情原创 - 魔兽世界WOW的日志,人人网,魔兽世界WOW的公共主页
兽人!永不为奴!!
魔兽简史7-外域见闻录-落红无情原创
&破碎的星空下,是满目疮痍的大地。哀嚎着的元素在这片大地上奔走。没有什么痛苦可以比拟失去家园的撕心裂肺,破碎者们跛行在昏暗的沼泽,藏匿于浓厚的火山灰,圣光虽抛弃了他们,但他们仍有所依靠。元素在破碎者们行将亡族灭种的时刻解救了他们。如今,他们靠着残余的信仰苟且偷生。但,他们没有忘记印刻在脑中的那一缕高贵。他们知道,一切都还有希望。破碎者,曾是高贵的德莱尼。他们为了少数同胞的幸存自愿放弃生命死守沙塔斯。然而,他们虽没有死在沙塔斯的废墟中,却经受了比死亡更悲惨的命运。恶魔的毒气使他们退化,圣光抛弃了他们。就连他们誓死守护的同胞也视他们为异类而放逐了他们。但,他们毕竟是勇敢而高贵的德莱尼。阿卡玛不会放弃黎明的曙光,他的族人应如是。让我,带你们回归这一段破碎的历史。见证,这一群命途多舛的勇士是如何在命运之手中挣扎。魔兽简史-7-外域见闻录外域即是曾经的德拉诺。耐奥祖这个可怜的老杆子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家园。因为无数的传送门应他的命令拔地而起,那些涌现出的力量彻底撕碎本就脆弱不堪的德拉诺。而剩下的废墟,则被称之为外域。耐奥祖,作为兽人来说是一个高贵的领袖。他处处为种族的生存而竭尽全力。然而,基尔加丹正是利用他这一片赤诚之心,一步一步把兽人带进了黑暗的命运。其实,兽人在现实世界中是有种族原型的。不难发现,他们是游牧名族,并且以氏族的形式聚居。他们虽看似松散,而在遇到关乎种族存亡的时刻,他们所有人会响应一位大酋长的号召。而且,他们的信仰宗教是Shaman(萨满)。答案呼之欲出&&蒙古族。Shaman是在外蒙古一带起源的宗教。而蒙古人的聚居方式和兽人如出一辙。况且,蒙古人中曾有一位举世闻名的英雄&&成吉思汗。他统一了蒙古,南征北战,统治了整个中国不说,还一度向西打到黑海沿岸。老地狱咆哮在war3战役中为了收集木材横扫灰谷,捅死半神塞纳留斯,砍爆五棵远古之树,直逼阿斯特兰纳,而部落的势力也止步于一个叫黑海岸的地方。玩过暗夜精灵的同学都知道,新手村出来的第一块地图就叫黑海岸,就在阿斯特兰纳北方,其寓意不言自明。在西方文化中,他们称蒙古人是黄灾。没有任何理由就侵略了他们的土地,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这像极了兽人的作风。西方人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蒙古人可以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因此,兽人被设计成一个被恶魔蛊惑的种族。设计师们也是宽容的,他们还设计出了萨尔这样一位英雄。让人们知道,所有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即使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种族,在伟大领袖的带领下,也可以走出阴霾走向荣耀。同时,德莱尼也是有种族原型的。德莱尼是最早与圣光有所接触的种族。而德莱尼种族的命运是最为凄惨的,没有固定的家园,居无定所、颠沛流离。那么,如果把纳鲁理解为上帝,德莱尼毋庸置疑就是犹太人的映射。因为犹太教是基督教的前身。犹太教圣经的大部分内容被《圣经-旧约》所沿用。而且犹太人曾旅居埃及、受人奴役,最终被摩西带出。因此,先知维纶所对应的身份就是摩西。而摩西十诫,就是维纶身上带着的七块水晶。最终维纶历经辗转带领残余的德莱尼人定居艾泽拉斯并加入联盟。这也就象征着犹太人风雨飘摇了几千年最终在以色列建国。综上,不难想象,暴雪设计种族的时候都是有蓝本的。而且各个种族基本上都能在各地的神话传说中找到原型。在研究魔兽历史的时候,找到各种极其浓厚的文化气息,也使得这个过程变得极具趣味性。这些内容将在以后的作品中陆续为大家呈现出来。不过以上也只是本宅的一些推断而已,切勿较真。话说阿卡玛带领着被元素力量开化的破碎者们在外域寻找自己的安身之所。结果总是被兽人骚扰,不胜其烦。当时大部分的兽人被带到艾泽拉斯世界,结果被人类、精灵、矮人联军打得个屁滚尿流。黑暗之门在二次入侵结束时又被卡德加封死。留守外域的兽人十分尴尬,每天除了自相残杀,搞竞技场之外,也只能虐待虐待破碎者。破碎者们在夹缝中求生存,但是数量也越来越少。生存下去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就在这个关头,耐奥祖被古尔丹制造的第一代死亡骑士所蛊惑。他重组部落,派特工偷取了达拉然之眼,去萨格拉斯之墓抢走了萨格拉斯的权杖,又从死亡之翼那里得到了麦迪文之书。他想开启传送门把剩余的部落送到别的世界。为了阻止耐奥祖的计划,卡德加重开黑暗之门,图拉杨等&洛萨之子&的骨干成员组成外域远征队。其中有5位主要领导人,分别是图拉杨,艾蕾莉亚,库兰德-蛮锤,卡德加,和托尔贝恩。这五个人就是暴风城门口的五个雕像,前面有介绍过,不再赘述。外域远征队进外域第一件事就是干爆了耐奥祖刚刚组建的部落军队。耐奥祖带着自己的部族仓皇逃走。死亡之翼则带着麦迪文之书去了北方的刀锋山,目的不明。于是外域远征队兵分两路。图拉杨、艾蕾莉亚和卡德加追击死亡之翼。库兰德和托尔贝恩追击耐奥祖。话说图拉杨他们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发现了死亡之翼的行踪。干完一堆食人魔的他们刚想休息一下,突然听见一声龙吟,不禁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回头一看,我槽,一群黑龙。不过这些个黑龙看似吓人,但是在卡德加和图拉杨这种大神面前也只是炮灰的份儿。还记得刀锋山有个地方叫做巨龙之末吗?那里横七竖八的黑龙被插在刀锋山石柱上摆出各种造型。说实话我第一次去那边还以为是格鲁尔在那边玩Barbecue呢...经历了坑爹无聊的剧情之后,图拉杨他们找到了死亡之翼。死亡之翼就说了,你丫一群凡人,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丫还想阻止我的计划,欠干呢吧?话音未落,卡德加一个闪现到他面前,当众脱了死亡之翼的裤子,说,槽,真黑。死亡之翼一脸娇羞,说,讨厌啦,人家最不喜欢跟法爷PK了啦。于是飞走了。。是飞走了。。飞走了。。走了。。了。。画面转到库兰德那边。托尔贝恩和库兰德一路追击,途径白骨荒野。库兰德被人从灰机上打了下来,生死未卜。托尔贝恩高喊草泥马一路追到奥金顿。原来,奥金顿是德莱尼人的墓室。兽人追击德莱尼的时候想要玷污这个地方。结果引发了一场大爆炸。德莱尼人的祖先也无法休息,骨头、尸体被炸得到处都是。要知道,原来的泰罗卡森林是完全被森林覆盖的。而白骨荒野就是那时大爆炸的产物。那里的任务要收集的骨头,烧掉的尸体,都是德莱尼人可怜的祖先。说实话,丫兽人有点不厚道。你说把人家赶尽杀绝也就算了,妇孺、俘虏一个不留也就忍了。人家祖坟又没碍着你,你丫连祖坟都刨。还一天到晚喊着,为了荣耀。这刨祖坟怎么就荣耀了呢?不过这些个兽人跟WOW部落的兽人不相干。部落的兽人是在萨尔领导下重拾荣耀的好汉。不乏萨鲁法尔、布洛克斯这样的牛逼汉子。只可惜萨尔为了整个艾泽拉斯撂挑子给了脑残吼。听朋友说,兽人的新手村任务还想刺杀沃金?待考证。不过说实话,赶紧灭了这丫坑爹货吧,不然部落又得走回二次大战时的老路了。话说,托尔贝恩冲进奥金顿,结果一头撞上了一位彪型大汉。托尔贝恩一句草泥马没喊出来,那彪形大汉微微一笑跟他握了握手。托尔贝恩当时就呆了。原来,这个彪形大汉是奥金顿幸存的德莱尼祭司。托尔贝恩在祭司的帮助下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库兰德。虽然找到了耐奥祖,但是丫耐奥祖又丢下了他的同伴殿后,自己传送走了。托尔贝恩捉不到耐奥祖,只能拿他留下殿后的族长撒气。二话不说,一斧头把他给剁了。被剁的这哥们,就是罗格-死眼。接着,托尔贝恩带着库兰德一路穷追猛打,撵着耐奥祖提着裤子跑,舌头都喘出来了。行将追上之际,耐奥祖一边喘气儿,一边说,不跑了,不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们都是小伙子。不过你们丫傻逼了吧?老子没有麦迪文之书照样能开传送门!于是他还就真这么干了。无数的传送门拔地而起,但是原本脆弱的德莱诺世界已经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冲击了。世界分崩离析,耐奥祖自己则随便找了个传送门逃了。图拉杨和艾蕾莉亚这对苦命鸳鸯也被炸进了一个传送门。卡德加、托尔贝恩以及库兰德都幸存了下来。耐奥祖刚出传送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呢。抬头一看,呆的了,基尔加丹正朝着他淫笑呢。基尔加丹残忍地把耐奥祖的肉一片一片地拆下来,只剩一个空骨头架子封在坚冰里,连冰带骨头一起扔到了诺森德。这货,从此就变成了巫妖王。破碎者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走了耐奥祖,终于过上相对较为安定的生活。虽然德拉诺世界分崩离析,但是至少兽人的威胁已经消失了。可是好景不长,耐奥祖这个坑爹货虽然自己闪人了,但是他留下的传送门有许多是通向恶魔控制的星球。于是,命途多舛的外域送走了耐奥祖却又来了一个玛瑟里顿。玛瑟里顿是一个深渊领主,俗称大屁股。这个玛瑟里顿首先把兽人的散兵游勇收集起来变成了自己的军队,然后又稳定了地狱火半岛的传送门,每天从那里勾引恶魔变成自己的手下。可怜的破碎者们好不容易建立的营地又惨遭恶魔的蹂躏,好不容易收获的粮食又遭到兽人散兵的掠夺。藏身在赞加沼泽的德莱尼人自身难保,也不能给破碎者们提供任何的帮助。这个时候,阿卡玛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领剩余的破碎者,与恶魔们作最后的挣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伊利丹牛逼哄哄地出现了。伊利丹被自己的亲身哥哥囚禁了一万年,在WAR3战役中,伊利丹被泰兰德放了出来,一同抵抗了燃烧军团的入侵。然而,阿克蒙德被世界之树炸死之后,伊利丹这个野心家藏了起来,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召唤了一万年前沉入海底的上层精灵。如今的他们虽然被诅咒成了丑陋的娜迦,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和对伊利丹的忠诚度都是不可小觑的。其实娜迦也是有种族原型的,那是印度八部之中的一部,传说中深海的龙魔,而娜迦是梵文&龙&的读音。金庸小说《天龙八部》看过吧,名字就是由这玩意儿来的。伊利丹接受了基尔加丹的任务,去毁灭背叛了燃烧军团的巫妖王。伊利丹拿到了古尔丹之颅,偷了萨格拉斯之眼。在冰封王座战役中,伊利丹妄图震断世界屋脊来砸碎巫妖王,但是被他的哥哥玛法里奥阻止。后来,在追击伊利丹的过程中,泰兰德被亡灵围困。伊利丹为了拯救自己的挚爱,选择和自己的哥哥并肩作战,并且放弃了基尔加丹的任务。在救出泰兰德之后,伊利丹甚至没有和泰兰德道别的机会就逃入了传送门中来到了外域。一部分娜迦跟着伊利丹来到了外域,另一部分则留下来招募更多的盟友。而这些盟友就是凯尔萨斯率领的血精灵部队。血精灵们被傲慢的人类傻逼领主加里瑟斯逼出联盟,差点命丧黄泉。娜迦们拼死相助,才救得王子逃出升天。于是血精灵和娜迦们也相继跟着伊利丹来到了外域。来到外域的伊利丹一伙瞅上了玛瑟里顿,凯尔萨斯帮主伊利丹一起关上了耐奥祖开启的传送门。在这个过程中,伊利丹将阿卡玛和其带领的全员破碎者收入麾下。在一顿酣畅淋漓的菊爆之后,玛瑟里顿趴了。伊利丹刚想坐到玛瑟里顿的王座上,基尔加丹就出现了,当头一顿臭骂,哟呵,小子能耐了哈,敢背叛我?让你丫去把耐奥祖做掉,你丫跑外域来干嘛?伊利丹看到基尔加丹,想屎的心都有了,只好带着瓦斯琪和她的娜迦以及凯尔萨斯和他的血精灵重回艾泽拉斯。而阿卡玛带着他的族人留在外域给伊...
阅读(7776)|
呵呵~依然记得第一次去外遇时的情景,忘不了第一次骑着驭风者飞翔时的快乐,再见了外遇,再见了艾泽拉斯
人人移动客户端下载婚姻像围城,职场如股市,不到二成的人在欢喜,超过八成的人在叹息。    
第一章  
下午,已经几年没正经下过一场雪的苏州突然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来。  
伍冬哆嗦着从暖热的公交车厢跨到站台。这是个建了一半的新站台,顶棚还没搭好,12月底的冷风裹着硕大的雪片很快钻进领口,匆匆急行的伍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并把双手捂住口鼻用力哈了几口热气,然后急忙把手插进大衣口袋,他担心待会握手温度过低引起对方不适,老外的手通常都是又大又暖的,尤其是美国佬。小时候,每年苏州都会下几场颇具规模的好雪,少年时代的伍冬很喜欢下雪,他常常可以痴迷地看着雪景入神很久,其他孩子在雪后疲于追打嬉闹,他却特别喜欢在雪地里独自行走,听着鞋底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很舒服。93年1月的一个上午,他参加学校的初三上学期英语期末考试,一场大雪静静地降临姑苏大地,为了欣赏雪景,他匆匆答题,竟然漏做了夹层里的最后一篇阅读理解,虽然前面做得不错,但最终考了89分,这是在初中英语考试100分为满分的时代,他唯一一次低于90分,这个打击成为他和大雪感情的转折点,也从那年起,他不再幼稚懵懂了。  
一阵冷风把伍冬的思绪又吹了回来,透过飞舞的雪片,他看到规模庞大的工业坊已经矗立在面前。按着对方留下的编号,他很快找到了要去的那个单元。缓慢的客货两用电梯停在了三楼,走出电梯,他又使劲搓了搓手,尽量保持着手温。抬头一看,对面玻璃门上贴着几个蓝色的英文字“Redwood Automation Technology Suzhou Co.,Ltd”(瑞德伍德自动化技术苏州有限公司)。尽管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没人,伍冬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透过玻璃门直接映入眼帘的是接待区,地毯是灰色的,总台空空如也,旁边不远处有张略显褪色的沙发和一个玻璃茶几供访客休息等候,总台的另一面靠墙有两个并立的展柜,里面同样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陈列。很明显有家公司刚刚搬走,瑞德伍德接收了前任房客相当部分的装修和家具。伍冬下意识地看看表,还差两分钟就到约定的4点了。他退后一步,在玻璃门四周扫视一圈,如愿地找到了门铃。几声清脆的“滴嘟”之后,一个身材不高,肩膀宽厚的中年美国人走了出来,他紧紧抓住伍冬的手晃了一下用英语问道:“你是我们今天一直期待的那个杰克•伍吗?”  
“是的,当然是,绝对是!”伍冬听到“一直期待”几个字心头热了一下。  
“太好了,很高兴见到你,我是Joseph Chilvas,叫我Joseph就可以,你今天好吗?”  
“还好,就是外面有点冷,而且在下雪!”  
“是吗?我以为苏州不下雪呢!那进来吧,里面很暖和,大家都在呢!”  
听Joseph说“大家都在呢” 伍冬便心中一沉,不知道对方要摆出几比一的阵势,随口应了声便跟了进去,边走边把手机调成静音。  
里间是一个不到200平方的敞开式办公区,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极具外资企业风格的办公格子,办公区的尽头有三四个独立的小间,其中最大一间里面隐约站着几个人。  
面试开始了,瑞德伍德总部的执行副总裁Paul Adams,营运副总裁Michael Walston,亚太区总经理新加坡人Mr. Tan以及刚才带路的全球销售总监Joseph。每人都和伍冬握了下手并自报家门,随后围坐在一张并不很大的圆形会议桌边,这是总经理室原先配备的小型会议桌,理论上最多容四个人,美国人比较随遇而安,开开心心地挤在了一起。Paul开了个头,带着明显的中西部口音,“Jack,你已经认识我们了,现在我们想进一步了解你,你愿不愿意做个自我介绍呢?”  
伍冬早就准备好了,他低声清了下嗓子,说:“当然可以,我想从大学开始说起,行么?”说完他把目光落在了Paul脸上,Paul便很自然地展示出美国式的抿嘴一笑,并轻轻点了一下头。伍冬开始娓娓道出自己的“辉煌史”,96年以年级文科第一考到北京,2000年毕业前夕即受聘到苏州飞宇上班,并从底层销售干到区域经理。这十分钟的叙述似乎让面试官们很入迷,他们倾听的时候甚至连坐姿都没改变。  
第一个提问的是Joseph,“Jack,很精彩,我为中国有你这样的优秀青年而骄傲!我可否问一下,你所在的销售部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向你汇报?”  
“销售部有20多人,目前有3个人向我汇报。”  
“那么你们小组负责哪个区域?”Joseph追问。  
“我们负责的是苏中和苏北——江苏的大部分区域!”伍冬在简历上偷偷地增加了自己负责的区域范围。其实他只负责徐州、宿迁和连云港。他料定老外没那份闲暇时间去查他背景。  
“OK!其实我对江苏不太熟悉!”Joseph略带尴尬地耸了下肩膀。  
“江苏和你老家威斯康辛州的面积比较接近,但人口却多了10倍!”Mr. Tan立刻接嘴,伍冬不知他的后半句话究竟是中性的还是带着鄙薄。这些年,新加坡人大量涌入苏州等地,伍冬也接触了不少,很多新加坡人显然对中国怀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  
“OK,那就很具体了!我喜欢数字。”Joseph似乎很感激,他接着问,“Jack,目前你展示给我们的成绩或者说是一些数字只是证明了你在消费品营销领域的才能,这一点我们已经毫无疑问,但是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想知道你对工业品销售是否同样有经验,或者说,你怎么理解工业品的销售?”  
伍冬很清楚这样的问题是非常难回答的,胡吹一通只可能适得其反,自认无能是绝对行不通的。于是他坐直身体,坦诚大方地直视对方双眼,清楚地回答:“诚实地说,我也很遗憾我没有涉足工业品销售领域,尽管我做了4年零9个月销售了!”停顿一下,伍冬迅速扫视了另外三个面试官,大家都神情肃穆,期待着这个关键性问题的答案。伍冬接着说,“但是我觉得销售的理念从本质上讲都是相通的,所不同的只是产品和客户群。贵公司目前招聘销售总监这个职务,据我所知,目的就是旨在贵司成立之后为其产品在中国大陆市场打开销路,而并不是像很多外企那样来中国仅仅追求生产成本大幅降低的效果!”见老外们都纷纷点头认同,伍冬提了一点嗓音,“中国国内市场的攻关运用的是一种与西方、甚至亚洲周边国家截然不同的方式,简直可以说是一门学问,或者是艺术。而我觉得我在这方面是有丰富经验和优势的!而且我也很喜欢和中国人打交道。另外,贵司的网上主页我在面试前仔细阅读过,我觉得,这样的产品在国内还属比较稀少,可能首先要考虑申请专利保护,此外,正因为这个产品比较冷门,所以可能整个中国市场都是咱们的目标。在学校里,我虽然学的是管理专业,但我设法参加了外语系的专业考试,并获得了中国国内本科英语专业最高等级专业八级的合格证书,而且,我的口语也比较好,在与外籍同仁的交流上很有优势。北京的生活让我的普通话变得很标准,口齿清晰,这些都证明了我的学习能力!”讲完这些,伍冬设法挤出一个笑容,示意告一段落。  
这时,Michael张嘴要说话,却被沉默了好一阵的Paul打断了,“好的,Jack,精彩的演讲!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但至少我个人认为,我认识的30%的美国人英语没你说得好!”  伍冬立刻笑着说:“No way!”  
Paul突然变得很严肃,“是的,Jack,你可能不完全了解美国,但你知道美国国内有好几千万人几乎只会说西班牙语。此外,还有数百万人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英语是他们的母语,但表达能力却很差。你知道沟通是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们现在为什么要用手机、电子邮件、MSN?就是为了良好的沟通啊!”  
伍冬点点头,作出一副很诚恳的表情。  
“我非常欣赏你在面试之前仔细研究了我们的公司,这说明了你对我们的兴趣,谢谢你!你看到了,在这样一个零乱的办公室里我们得一个个地面试好几十人,将来这些人中只有极少数能成为我们在中国大陆的第一批骨干!很明显,你也知道了我们公司的规模,所以,在我结束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飞宇是一家全球声誉非常好的世界五百强企业,而我们只是伊利诺依州北部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厂,可能只能进伊利诺依五百强吧。。。”话音刚落,Mr. Tan首先大声地笑了起来,并插嘴到,“也许是中西部地区五百强!”  
Paul说,“好吧,不管是什么,我想问你,Jack,大家都知道,飞宇在世界五百强企业里也是排名靠前的,你为什么放弃他们而选择我们?”  
伍冬心里琢磨面试估计已临尾声,这是压轴式的问题,少说不行,多说无益。他停顿了几秒,冲大家微微一笑:“Paul,抱歉,可能纪念先生,就是那个Jeffrey在推荐我的时候没有说,嗯——,其实我目前还没离开飞宇——当然我也知道西方人本来就不太认可没辞职就去找下一份工作这样的行为,而纪念是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找到我,简单交流后就把我的简历转到了你们手上,因为他知道我一直打算在苏州工业园区寻找机会。实际上,今天的面试也是我正式了解贵方的一个开始,并且这个良好的开始这个我对瑞德伍德的兴趣大大增加,本身我也没考察其他招聘信息,事实情况就是这样。其实如果说要选择瑞德伍德的话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大企业人员众多,强手如林,反而不如小公司更容易让年轻人脱颖而出,而且,今天是小公司,明天就未必是,据我所知,HP最早来自于硅谷的一个车库!另外,个人而言,飞宇的厂子在苏州新区,非常非常西,而我家住在苏州东部的东环路,这里又在修路,我是坐厂车或公交上下班的,这几年苏州交通越来越拥挤,每天浪费我不少宝贵时间,我觉得很可惜!贵司离我住所只有两公里,非常方便!我很看重这一点!”  
Paul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停顿了三四秒钟他魁梧的上身往椅背靠了靠,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到Michael脸上,“Michael,你今天话不多,为什么不在我们结束面试前提个问题?”Michael非常认真地回答,“可是你刚才那个问题就是我想问的!”  
“好吧,那其他人呢?有问题么?”Paul左右看了一下。  
Joseph轻轻地摇了摇头。  
Mr. Tan忽然抬头看着伍冬问:“Do you dry?”  
伍冬一头雾水,“dry? Sorry what is dry?”  
“no, no no, not dry啦,I said drive!”Mr. Tan一着急,把新加坡口音暴露无遗,随后又用普通话补充,“你会不会开车?!”  
伍冬表示否定,随后补充说正打算学。Mr. Tan立刻说,“要学,马上就学!”  
Paul微笑着说,“在北美,我还没见过任何一个销售人员不会开车。在美国这是难以置信的。Jack,去学车,学完车来我这里上班!”随后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如果其他候选人都没你优秀的话!!”  
伍冬笑了笑,等待着对方宣布面试结束。  
这时,Michael终于抓住发言机会了:“Jack,谢谢你今天抽时间来我们这里,我们很高兴和你见面,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么?”  
伍冬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好吧,我有一个简单的问题,我究竟有多少个竞争对手?”  
这下,大家都笑出声来,Paul干脆站了起来,用身体语言宣布面试结束,并拍了拍随后跟着站起来的伍冬说:“Jack,你的表现这么出众,你觉得还会有很多竞争对手吗?我现在坦白地宣布,如果我们有复试的话,你已经进入复试者名单了,如果没有复试的话,那么你已经击败了所有的对手!开好手机等我们电话吧。三周内我们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另外,你拿不到驾照我不会让你上岗的!”Paul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伍冬的肩膀。  
“Yes, sir!”伍冬立刻站直身子,并行了个不中不洋的军礼。  随后,他和大家依次握手道谢,并说了一句令大家十分认同的告别语:“我热切期待早日与诸位共事!”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过六点半了。从工业坊出来,有一趟公交车只需四站就可以把伍冬直接送到新村入口,这是条途径园区湖西的环线,但他竟然冲动地反方向而坐——从工业坊出发,逶迤经过好几个规模宏大的外资企业,绕到机场路一直往东,经由星港街北上,至国际大厦园区管委会北,由星汉街至苏春西路一直往西再回到东环路南下,随后回家。伍冬坐这一大圈儿又赶上了下班高峰,他斜依在最后一排,看着前后两扇车门迎来送往,在飘舞的大雪中回顾美丽的工业园区湖西地区的辉煌发展。他痴情地凝望着园区大地,下意识里,他似乎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在召唤他!  
“哟,宝贝儿,你可是回来了,急死我了!是不是下雪路不好走啊?!你说苏州介怎么回事儿?下恁大的雪呢!宝贝你冷不冷?我给你炖了小排骨,还有红烧鲫鱼,哎——等会儿,介孩子你怎不洗手呢?赶紧!”  
每天晚上,只要伍冬回家吃饭,妈妈这些唠叨话就会随着他打开家门而钻进他的耳朵,撞击他的鼓膜。妈妈是天津人,唐山大地震那年天津北部地区遭受重创,家里只有她活了下来,为了远离伤心之地,她投奔了几年前远嫁苏州的姐姐,那年9月,她姐姐生了个男孩,也就是伍冬的表哥,因为夫家姓纪,所以干脆叫纪念。  
伍冬已经习惯了唠叨,爸爸是对外搞园林设计的,常年加班加点,四处奔波,伍冬就一个人承担了妈妈全部的唠叨。吃过晚饭,他习惯性地用毛巾抹了一下嘴,掩上房门上网消遣,妈妈又在外面说开了:“别老盯着电脑,上网有嘛意思?!影响视力,我学生才上六年级,小半拉班级都戴眼镜了,都是上网给闹的!”见伍冬一声不吭,她又扯开嗓子,“哎,儿子,你要不要吃个苹果?”  
伍冬已经沉浸在各大论坛上有关印度尼西亚9级大地震和随后引发的超级大海啸的帖子和留言里了,这时妈妈又重复一遍。他不耐烦地接嘴:“不要不要,刚吃完又吃!”妈妈随口说了一句“介孩子!”便不再作声。  
在网上遨游了一番,伍冬突然想到该给纪念打个电话了,向哥哥征询一下意见。拨了两次号,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干脆不在服务区了,伍冬看了看表:19点50分。按照纪念描述过的情景,晚上7点半到8点应该是吃酒的最高潮,这时候菜都基本夹完,就剩下拼老酒了。拼输的呆会儿就在KTV包厢内酣睡,赢的就醉醺醺地高歌,称之为“吼两声”。纪念曾经模仿过他的老板:“招商人员尤其是乡镇招商人员是酒精考验的!”,“酒品就是人品!”,“血压高、血脂高,业绩才能高!”  
伍冬对他表哥的这种醉生梦死并不认同,他倾向于西方化的生活,希望每天回家吃饭,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享受安逸,前几年在苏北跑业务确实也吃了不少苦,说不定吞下去的酒精油脂还比纪念多,大学毕业的时候130斤都不到,现在都快150了。有时候回家上楼也会有点喘。好在去年开始有了手下,很多琐事不用亲自去跑,只要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就可以,当然,这种轻松的结果是给体形横向发展带来更多新的机遇。是时候减肥了。想到这里,伍冬又决定给纪念发了一条短信:“哥,又在哪里腐败?我下午去面试了,心里没底,静等下一步消息。”直到伍冬入睡,纪念也没给他回短信,这也是常态。      
伍冬面试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日,苏州城又断断续续降了一天的雪,长驱直入的西北风在下午抵达东吴大地,气温不断下降。到了傍晚,等到公司组织的捐款活动结束大家走出工厂赶乘班车的时候,新区大地已经“惟余莽莽”,天气异常阴冷。部分路面积雪严重,汽车都在蠕动。班车上,人人都在翘首企盼着快点回到自己温暖的“巢穴”。上干将桥的时候,伍冬的手机响了,这是个座机打来的号码,接通之后传来赵克强的声音:“干哈呢?”  
“还能干哈?坐车回家呗!”伍冬学他的口音。  
“嗬——!你又装!装啥玩儿呢?出来吃饭不?”  
“拜托,你瞎啦?这么大雪,早点儿回家歇着多好!”  
“兄弟,哥们儿迫不及待地想给你瞅样东西!这样吧,你家楼下那家鸡汤店,你挑个好位子,咱们待会儿见,成不?”  “要不来我家吃吧,反正我妈每天烧很多新鲜菜!”  
“欧啦!Bye-bye!”  
半个小时后,等伍冬走到新村楼下,透过飞絮般的雪花,他看见一辆乳白色的雅阁正向他挑着大灯闪烁,似乎在对他打招呼,伍冬被风雪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就没加理会,顾自往楼梯口走。突然,车门打开,里面伸出赵克强那颗齐刷刷的平顶头,“我X!还挺清高噢,这么好的车你都不正眼瞅瞅!”  
“是你啊!你个赤佬哪弄来的车?”  
“弄来?说啥呢?这可是兄弟的血汗钱呐!今天中午刚到手,哥们儿,城里的熟人儿里,除了我对象,就你第一个知道我买车了!”  
伍冬狐疑地看着赵克强,“是么?我不懂车,不过看这意思不便宜?怎么?贩毒了?”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嘴巴太毒了。  “去你大爷的,老埋汰我!贩毒都开军用车辆,懂不懂?!”赵克强站到车外对伍冬伸出右手比出中指。  
“哦——!你要给我看的就是它?”伍冬一脸的玩世不恭。  
“嗯那,值不值得一看,你给句话!”  
“值!贼值了!”  
“那就好,楼上一叙吧!请——!”赵克强说完锁好了车门。  
“喂喂喂!这是我家还你家啊?”伍冬说完作势蹬了赵克强一脚,他俩的“形意拳”从大一练到了现在。  赵克强在伍家大吃大喝之后,坐进了伍冬的小房间,习惯性地斜卧在他的被子上,懒洋洋地问:“唉,我说冬子啊,一晃又是三四个月没见了,你咋样啊?”  
“嗯,我老样子,我看你倒混得不错。”伍冬盯着赵克强看。  
“去,说我干嘛!哎,你面试咋样?”  
伍冬突然瞪大眼睛,诧异地问,“你会算卦??”  “算你个头!昨儿在泰华瞅见你哥了,我告他我早不在飞宇了,他就说你也不打算干了,正在园区面试呢!”  
“哦,我说呢!”伍冬身体软了下来,“你个赤佬都上泰华买东西啦!TMD,是捞偏儿了啊!”  
“我看你怎么这么仇富呢?奔三张的人了还愤青啊?!发财怎么了,逮着耗子就是好猫!你管我黑白呢!”  
“一套套的,说说看你的原罪吧!哎,你车都买了,房子买哪儿了?”  
“没呢!我现在看上了湖左岸二期的房子,苏都花园那边也可以考虑!”  
“哦,那林薇的意思呢?”  
“她?她没脑仁儿,这事儿都我说了算!”  
“还挺大老爷们儿!说说看,你现在怎么混钱的?”  
“一句话:哥们儿我熬到头了!”  
“啥意思?上去了?”  
“呵呵,不完全是,我们厂你是知道的,集团贡献最小的分厂,不大受领导重视,但产品又不可或缺,所以采购生产性原料很讲究,归集团总裁的一远房亲戚管,三十好几的苏州小男人,据说这傻狗每天他都提个篮子去菜场讨价还价,平时话少算计多,不抽烟不喝酒,也从不唱歌,连牌都不会打,业余时间就是老婆孩子,他这个位子好像就是老婆给踅摸来的,人不好打交道,生活中却简直是跨世纪好男人。你记得我是02年春节后从飞宇出来的,对吧?那时起就在他手下当孙子,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占小便宜,行,哥们儿我给他占足小便宜,有空就天天咒他,还想方设法给他下套,嘿,没想到10月底老天开眼了,你猜怎么着?!他开个车在枫桥那边儿被土方车撞进河里愣没爬出来!这事儿都上夜新闻了!”  
“哦,就是他啊,那次电视上播的我还记忆犹新,苏州真是小啊,不过也够可怜的,据说死相很惨!”  
“哎。可怜人多了去了,集团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员作为替补。所以呢,现在除了生产主材和模具归集团供应链副部长直接照应,其余的什么厂服啊、食堂买菜啊、零配件、工具工装啥的,甚至包括废料回收都是我和我们厂里的财务行政科束科长兼顾负责,这个束科长我猜测可能也有背景,辈份又高,之前一向就是我那个死鬼老板的死对头,我本来估摸着我那死鬼老板早晚会进总公司,干脆提前投奔地头蛇束科长了,这家伙离婚好些年了都没处对象,为了解决他的生活问题,我都带他去过好多浴场了,都我请的客。”  
“那可不得你请客,瞧他那个姓,苏州话不就念‘缩’么?!能不小气么?”伍冬非常鄙夷地插嘴道。  
“哈哈,说了你别生气啊,你们苏州男人基本没有大方的,呵呵。不过我算是没白投资,现在我俩终于完全联手了!但厂里没人知道!我估计我成为采购科长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请你吃喜来登!”  
“哟,赵科长,你命真硬,把你头头都克死了!他算是倒霉了。不过在你们这种国有大型企业还是小心点儿好!这是我爸说的,他在国有单位混了几十年,错不了。”  
赵克强又拿出根烟点上,悠悠地说,“我知道,要不上你这儿来呢,你以为我来显摆,你这种穷酸文人又不吃这套,我主要是来听听好哥们儿的忠告!真的!”  
“我能有什么忠告啊,”伍冬本来真有点把赵克强当作仇富对象了,但被他这么一捧,不由自主地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说,“克强,我知道你这些年确实不易,但凡事别太张扬的好,毕竟人心难测,我总觉得现在好人越来越少,哪像咱们念书那阵儿啊,都缺根筋似的。做人呐,还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包括你去外面找女人,记得做好安全措施!”伍冬说完真诚地看了看他的老朋友。  
“嗯那,还是哥们儿最真!你也知道,我老家那条件,家里缺钱着呢,弟弟去年又没考上,今年好不容易考上了吧,又你妈上了个那么贵的学校,不过现在都不便宜,也不知这些学费都进谁口袋了,把学生当摇钱树,忒不是东西了!所以我早就看出在咱们国家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滴,当初咱们进飞宇的时候,我当了俩月销售就挤进生产储备干部的培训班里,你以为我真对生产有兴趣啊?屁!我就是想通过介入生产,了解生产供应链的各个环节,从而为进入采购领域铺道儿。我前年就拿下了采购师资格证书,惊讶吧?开始为了这事儿林薇没少跟我吵,她说我懒,只图轻省活儿,没你有理想,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思路没错!”  
伍冬不得不点点头,在赵克强看似大大咧咧,粗鲁不羁的表象背后是他工于算计、深谋远虑的本色。  
赵克强看伍冬有点落寞,便推了他一下,“叹啥气啊!说说你的新东家吧!你哥说你是去当销售总监?是不?伍总?”  
“去去去!还没数呢!!”每每说到销售,伍冬就会亢奋起来,“我先给你看看他们的网站,没准儿我进了那公司咱还能合作!你那边经常采购小塑料件!一定有不少注塑厂老板成天围着你,这些人很可能成为我的未来客户。”  
  呕心沥血熬夜创作,希望在春节期间能给所有网友特别是30岁左右的青年网友带来一些感同身受的共鸣!    谢谢支持!
  又一潜力
  第一次离楼主甘近
赵克强离开伍家后没几个小时,一股来自贝加尔湖的强冷空气补充南下,正面突袭华北华东地区,气温以空前的速度急剧下降,苏州全城的积雪和融雪经过零下六度的低温冷凝后冻得坚如磐石。第二天早上,马路上车行缓慢,到处都是开电瓶车人滑倒后传出的惨叫。几年的工作经验让正要上班的伍冬选择了途经东环路的厂车,他料定不管怎样今天都会迟到,坐上厂车就后果不必自负了。  
就这样,苏州城在瑟瑟发抖中度过了2004年的最后一天。整个元旦假期,伍冬就做了三件他认为比较有意义的事:一、陪父母去了趟苏州乐园拍雪景,二、写了一首关于雪景的古体诗放在文学论坛上,三、去离家最近的驾校报名。赵克强和伍冬本来说好要碰头的,可惜天寒地冻,马路大面积结冰,直到元旦假期结束,整个城市才慢慢从强冷空气中缓出劲儿来。上次苏州经历这样的冰天雪地是91年冬了,最低气温达到零下9度,无比恐怖。  
1月中下旬的一个下午,伍冬正在驾校练习扳桩入库,手机响了,一个台湾腔的男子声音从听筒里往外涌出:“你好,我可以和Jack说话吗?”  
“可以,我就是,您是…?”  
“你好!我是苏州Redwood的总经理,我姓马!”对方开门见山,“我们对你很有兴趣,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谈一谈?”  
“可以啊,要不明天吧?你看是上午还是下午?”  
“中午吧,I’ll buy you a lunch!”马总经理十分爽快,一口标准的美国英语。  
“OK,在哪里见面呢?”  
“苏州工业园区左岸商业街的迪欧咖啡吧,我喜欢那里。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的,离园区管委会很近!苏惠路上。”  
“好,那明天12点在迪欧的二楼,OK?”  
“好,明天见。”  
次日中午,伍冬从驾校出来后直奔左岸商业街的迪欧咖啡,他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料定对方不会来得太早,就在楼上靠窗坐了下来。此刻还没完全到园区白领的午餐高峰,楼上入座率很低,最角上有四个大嗓门的苏州本地人在打牌,输了的骂骂咧咧,赢了的嘻嘻哈哈。距他们五张桌子之远,并排坐着一对男女,女的正沉浸在时尚杂志的美图里不可自拔,一条腿神经质地颠动着,男的则拿着笔记本电脑玩挖地雷,很显然是在等饭菜。不远处的雅座里,有个深色头发的老外正在把玩着手机。因为看不到正脸,所以很难判断具体年龄,不过眼角并没有多少鱼尾纹,腮帮子上胡子应该很浓密,虽然刮过,还是乌青一片。  
伍冬在另一侧靠窗的位子坐下,这里可“监控”上下楼的客人,他得在接下来的20多分钟里密切注意是否有台湾人模样的单身客人。可是到11点56分,先后上来了九男二女,没有一个是单身的,也不具备总经理的外形资质,伍冬闪过一丝不安,他想到刚才上楼时一二楼之间还有一个夹层,会不会这就是台湾马总所指的二楼?  
伍冬在下楼过程中请教了服务员,服务员给出的答案是:一二楼之间的叫做夹层,或者是一楼半。伍冬有些后悔怎么没要一下对方手机,现在连对方在几楼都确认不了,万一理解有偏差耽误了,对方还会觉得自己没有时间观念。他仔细看了两圈儿,确信夹层没有近似的目标,又返回楼上。这时候,手机终于响起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伍冬赶忙接起来。与此同时,刚才那个雅座里攥着手机研究的老外站了起来,手机贴在右耳处,正朝着伍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你是Jack?”老外抬着眉毛问,同时身体完全站直了,个子比伍冬略矮。  
伍冬下意识地点点头,他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但双方都很自然地挂断了手机。  
“我姓马,按照中国的习惯你可以叫我马总,也可以叫我老马,但千万不要叫做小马。我不喜欢‘小’。”对方的台湾普通话相当得标准。  
“哦哦,好好。”伍冬还没缓过神来,思绪万千地跟着老马入座。而老马显然驾轻就熟,点了一份红烧狮子头套餐,随即把菜单推到伍冬面前。  
服务生拿着点单走后,双方都微笑着打量了对方一番,老马先开口,“Jack,我刚才就看到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应该是老外,所以没上来打招呼?”老马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每次用口音蒙骗了一个中国人就增加了一份成就感。  
“是啊,谁能听出来啊?!”伍冬由衷地叹道。  
“哈哈哈,I got you!”老马用手指了一下伍冬,得意非凡。随后,他的笑容渐渐收敛,把话题一转,“ Well, 我们谈谈business吧!”  
伍冬点点头,轻声说了句OK。  
“好,你对上次面试有什么感觉?”  
伍冬进入状态了,非常自信地说:“我觉得我和贵司之间需要讨论的可能就只是薪水了。”说完看着老马。  
老马一时没跟上伍冬的节拍,停顿了好几秒钟,最后说了句“I’m sorry, could you repeat?”这话暗示伍冬用英语重复。  “That’s fine,我是说The only thing between us is the negotiation on salary, right?”  
这次轮到老马惊异了,他瞪大眼睛表情夸张地说,“Wow, Jack, you are the smartest Chinese I’ve ever met.”  
伍冬笑了笑,“这么说,我基本上就被录用了?!”  
老马大笑起来,两手跟着一摊,耸了耸肩膀略带无奈地说,“我本来还想继续问你一些很official的问题,刚才说的关于面试的感觉就是这个意思。好了,现在我觉得没必要再问你任何问题了。Jack,我们直接进入最后一个程序:请你说一下你期望的工资吧。”  
伍冬早有准备,把打印好的待遇期望递了过去,随后看着老马。老马一条条仔细地看着,不时用手指在纸上比划着,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伍冬点的炒饭上来了,但他没动,仍然静静地看对方的反应。  
工资期望是这样写的:  
—基本工资7,000-7,500元/月,每年14个月薪水。  
—业绩提成比例由老板决定。  
—手机和交通费用全部报销。  
—每个月有5,000-6,000元报销配额。以后根据业务情况逐步增加。  
—如果出差的话,费用全部报销。  
—有至少一名助手。  
老马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他拿出笔,几乎在每个条款后面都写些什么,还画了几个只有他自己能看明白的符号。磨蹭了一会儿,他点的狮子头饭也上来了,就先喝了几口套餐配汤,好像要定定神一样。  
“Jack,如果这些条件不能全部满足你,你会很不舒服吗?”老马终于抬起头问。  
“不会,讨价还价嘛!”伍冬表现得非常客气,但口气并不温和。  
“Good!你是个很不错的中国人,Jack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中国,但是中国人喜欢什么事情都要讨价还价,其实我不喜欢,very boring!这样吧,我们一条条看。根据美国习惯,我们只能给你13个月工资,月工资是7,200元,交通费没问题,手机只能报销80%,我们公司的习惯是没有销售的报销配额,但由老板批准,出差也是。助理我们会招聘。招个美女好吗?”  
“呵呵,这是最不重要的,这些是你的Bottom line吗?”  
“保密。”老马猾黠地一笑,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突出了又黑又长的睫毛。  
“好吧,成交!”伍冬的爽快也在老马的意料之中。  
“OK,Jack,吃饭吧,炒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我春节后过来上班差不多吧?”  
“Why?你要我等一个月?”  
“你们现在正在装修嘛!是不是?”  
“Jack,你真的很聪明,其实我知道你是在等飞宇的年终奖。”说完老马大声地干笑起来,好像这句话真的非常搞笑似的。  伍冬没理会他,他已经慢慢了解老马的性情了,假豪爽,真精明。  接下来,两人聊了很多私人话题,老马不知何时开始以英语交谈为主了,伍冬猜测老马可能在测试他的口语,尽量表现得优秀一些。老马叫Johnson Marchetti,中文名字叫马强生,比伍冬大两岁。老马的爸爸叫John,所以给他取名Johnson,很有意思。老马父亲家族全部是纯正的意大利南部血统,但在南北战争后不久就移民美国了,一直住在芝加哥的小意大利社区。老马的母亲是意大利和台湾的混血,老马因此得以在台湾上了四年大学,专攻东亚文化。  
整个交流很顺利,并确认好2月16日也就是年初八那天作为伍冬在瑞德伍德上班的第一天。新年新气象,想到这些伍冬感觉非常惬意,以至于下午练车的时候教练严师傅劈头骂了他好几次,说他开小差,春天还没到就思春了。其他学员听到“思春”一词都纵声大笑,正好作为对苦闷的学车生活的一种调节和宣泄,有些人则带着谄媚的表情讨好式地迎合着严教练虽然拙劣却又十分难得的“幽默”,尤其是两个平时练得最差劲的小阿姨更是花枝乱颤、硕胸跳动。伍冬很讨厌驾校少数师傅热衷于当众精神虐待学员的行为,也不喜欢班里的风气,但是报名的时候赵克强就告诫过他,驾校里十个师傅九个嘴脏,剩下那个嘴也正不干净。于是他也没多搭理,学车是公认的花钱买罪受:每天像长工一样起早贪黑,单位里要不断请假,用完年假还得编些猥琐的谎,春秋两季还凑合,碰上冬夏季节更是煎熬。伍冬颇爱冬眠,每天早上都很痛苦。这几年,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提速,苏州的面积飞速扩张,原先的出行方式变得越来越不便,因此,很多本来可以不买车的家庭和个人迫不得以加入到学车和购车的队伍中。伍冬原先一向是个环保主义者,到外面去不是骑他钟爱的捷安特自行车就是坐公交,苏州虽然堵车日甚,但公交还算方便。不过,这几年来,受够公交苦头的他也不得不转变思维了。    
尽管很不被师傅看好,2月6日下午伍冬还是顺利地拿到了期盼已久的C照。次日适逢小年夜,一大早伍冬攥着刚到手的驾照,在赵克强的指导下,总算把雅阁停到了自家楼下。赵克强不可能把车开回黑龙江,就让伍冬看管,并嘱咐他开车带父母出去转转,随后便和未婚妻林薇坐上了乐桥始发的上海机场专线大巴。赵克强心中激动,他揣了六万块钱回家孝敬父母,另有很多苏式小吃和名牌服装准备给全家老小,刚过去的2004年是他苦尽甘来的一年,明年他就可以享福了。这时,林薇不识时务地和他聊起了买房子的事情,并再一次强调带六万块钱回家实在是太多了,应该留点钱凑首付,赵克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女人家懂什么?再说这是我的血汗钱,我愿意扔了你都管不着!!”  
“正因为血汗钱才应该紧着点儿花,有钱就回家摆阔算啥呀,你和伍冬不是最瞧不起暴发户吗?我就是觉得你买这么好一辆车没什么意思。你看人家伍冬就把钱花在房子上,我看了下二手房网站,他新区那套房子一年内升值近20%,再说…”  
“再说你大爷,你觉得冬子比我牛逼你就去跟他,看他要不要你?!”赵克强这么一吼,旁边座位上的人都以不同方式朝他的方向观看。  
林薇知道赵克强来劲了,不再做声,两人一直沉默到虹桥机场。  
夜幕降临时,伍冬接到了赵克强发来的短信:“已到哈市,准备上长途,预祝过年好!”
  写得快点,过年了,大家都闲着看呢!!!    等你!    !
  楼上请原谅,本人不是专业作家。我只能慢慢发,否则难以保证质量    今天这是第一章,明天开登第二章。。。
  占位子,拿三分!等第二章
第二章  
2005年春节很快就过去了,伍冬正式离开了为之奋斗近五年的飞宇,这里留下了他全部的欢笑和叹息、喜悦与愤懑。伍冬的父亲伍庭龙常说人生最需要珍惜和最值得留恋的就是二十到三十岁这十年,很多事情都是在这十年里基本确定下来的,并在日后得以发展,比如价值观、事业、伴侣、家庭等等,这样才能达到三十而立的境界。伍冬对此有点不以为然,现在时代发展了,首先是价值观一变再变,新价值观不断冲击旧价值观,一个很好的佐证就是最近有人提出岳飞不是民族英雄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宏论了,还有理有据,弄得全国人民都找不着北。另外,事业方面,很多IT界的高人可能到三十岁已经“腰缠亿贯”,转而投资其他行业,比如房地产、金融等,钱多到一定程度只是数字概念,没有真正的专攻事业。伴侣和家庭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想到结婚伍冬就不由自主地眩晕,大学里谈了近三年的女友最终义无反顾地飞赴多伦多落地生根。伍冬自此对异性有点过敏。他自知没有出众的外表,也不擅长市面上男人那套甜言蜜语,更不屑于充大款装绅士,所以在飞宇,他唯有踏实肯干,让业绩说话。天生的耿直和“疑似文学青年”的言谈,反赢得了几个女孩的青睐。对于别人的主动搭讪或者托人传话,他保持克制,回避窝边草,冥冥之中他还坚信缘分。  
“Good morning, Jack!”老马提前5分钟到达办公室,打断了伍冬的沉思,“Wow! You early bird!”  伍冬笑了笑,问:“Morning, sir, 我坐哪里?”  
“哦,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随后老马打开了总经理室的大门。  
老马的办公室新进了好几样家具,味道还比较重,老马不得不打开窗户,他递给伍冬两盒印好的新名片,伍冬一眼就看到职位抬头是“销售经理”,而不是纪念当初推荐他时候说的“销售总监”,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老马注意到了,“有问题吗,Jack?”  
“抬头不是Jeffrey所说的总监啊?” 话一出口,伍冬有点后悔会不会太直接。  
老马皱了皱眉,“哪个Jeffrey?我不懂你的意思。”  伍冬心凉了,他想想自己的哥哥在乡镇做招商,想必也难够着中新区的事务,不知是托了哪路神仙辗转把伍冬推荐来面试已然不错了。老马盯着伍冬看了几秒钟,然后正色道,“Jack,我觉得这么小的公司应该只有一个‘总’,那就是我,所以,财务行政、生产、销售这三个field负责人我都给他们加了经理的抬头,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管理需要,你可以接受吗?”说完假惺惺地作征求意见状看着伍冬。  
伍冬心里暗骂一句虚伪,嘴上也虚伪地说,“其实也没什么,物品可以接受,那我坐哪里?”  
“哦,Jack,这个事情我需要和你说一下。目前这个办公区里只有四个小房间,其中一个必须是会议室,剩下三个我需要一个,但是我们有三个经理,你看怎么办?”  
伍冬心里的火冒了上来,很明显已经定好的事情老马还装。于是伍冬干脆反将一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是‘总’。”  
“哈哈,you are very nice.”老马言不由衷地说,“可能得委屈你一下了。”说完他指了指大办公区最靠近总经理室的一个格子,那桌上早已安详地躺了一台Dell笔记本电脑。“公司里只有几个经理级以上的人才可以使用laptop,所以你看他们”,老马朝可以用空旷两字来形容的办公区努了努嘴,“他们都是desktop,you know what I mean。”  
“谢谢,我明白了。”伍冬同样言不由衷,随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公司开始运转起来,随后几周,越来越多的新同事陆续加入,进口设备通过海关和商检的重重审核后于二月下旬依次进场,等到消防验收结束,机器和产线调试完毕,试生产随之开始。老马没有按照公司所谓的承诺为伍冬安排任何助手,伍冬只能自我排解:瑞德伍德有着老东家比不上的诸多优势,工资也高出很多,这就是很大的安慰了。  
根据老马的个人喜好,公司每月8号发上个月的工资。正巧3月10号下午,纪念突然发了个短信:“伍总,该请客了!”  
伍冬赶忙联系大伙儿在周五也就是12号晚上出来聚聚,地点就选在星海街上开了才半年多的荷塘月色,他觉得这家餐馆价格适中,同时环境也比较优雅,这两年,园区湖西有了很大的发展,尤其是商住方面,城市化进程很快,这也促成了园区餐饮业的欣欣向荣。  
到了周五下午,纪念突然又打电话来问,“冬冬,你定了几个人的包厢?”  
“6个人啊,怎么啦?”  
“我这边可能还要带两三个人过来。你那边呢?”纪念幽幽地说。  
“哦?我这边就赵克强和楼下的陈默,不知道赵克强会不会把林薇带上,我喊是喊了一下,毕竟都老同学嘛,客气一声。你那边都什么人啊?”  
“哦,那就是最多八个人啦?”  
“对,荷塘月色说那个包厢本身是可以坐8个人的,预定时候说的。”  
“那就好,晚上见,拜拜!”没等伍冬再说话,纪念就挂了。伍冬有点不明白他哥怎么会在他请客聚会的时候喊上其他人。也难怪,纪念的饭票都是政府给的,在园区吃饭特别是在乡镇上那些饭店里就像在食堂吃饭一样,不能签单也随便报销,他是不是也觉得今晚的聚会理应瑞德伍德买单,所以带一干人等过来?
晚上,陈默开着货运公司的金杯车最先来到了包厢,赵克强先载上林薇,随后到园区搭上伍冬直奔荷塘月色。还没到约定时间,伍冬先点了几盘冷菜,闲来无事,和赵克强一边抽着烟一边从窗户往下看,时近春分,天色还亮,加上包厢设在二楼,楼下的状况一清二楚。一支烟工夫,纪念的那辆黝黑的桑塔纳出现了,后面紧跟着一辆干干净净的黑色奥迪A6,车牌上好几个“8”令人眼晕。  
纪念停好车后,副驾驶下来一个剃着板刷头的精壮小伙,跟纪念有说有笑地上来了。奥迪车也跟着停稳,驾驶室里钻出一个面带横肉的魁梧青年,跨步向后,点头哈腰地打开车门,后座钻出了一男一女,男的身材并不高大,但腹部却很有气势,天气乍暖还寒,他却已经是短打扮了,手里夹着个鼓鼓囊囊的棕黑色长方形小包;那女的更是了得,高高的个子,时下流行的波浪头加挑染发,米色风衣下摆没到膝盖上,下面就是丝袜和中跟鞋了,两条美腿着实晃眼,伍冬和赵克强都看到了,馋得直咽口水。两人正辩论那女的下身除了丝袜还穿了什么时,纪念的尖亮的嗓门已远远传进了包厢。伍冬迎上去开门,三男一女从走廊那边气昂昂地走过来。伍冬看见那两个男的,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叫起来:“哦哟哟,是你们啊?!长远不见!长远不见!”  
“你小子阿是当我带几个不三不四的外头人来敲你啊?!”纪念知道弟弟不大方。  
“是有外头人,我小姐妹就是外头人。”那个大腹便便的奥迪车主把“美腿”推到了众人面前。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众人全部落座,伍冬作为东道主不得不相互牵线介绍。今天这两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伍冬的高中同学吕志远和蔡振。吕志远96年高考落榜后一直没再复读,直接在他爸的印刷厂当起了学徒,后来,凭着自己脑子活,善于把握商机,工厂做得很有起色,吕老爸常年应酬,早就“三高”,于前年正式宣布“内退”,从此小吕成为一把手,两年内营业额翻了一番,并增加了创意设计和包装箱生产两个新事业部。蔡振家父早亡,性格内敛,却自小习武,手脚了得,高二时候曾为了吕志远只身和三个校门外“抄霸”的小痞子周旋,退敌前右肩被刺一刀,血流汩汩,蔡振身上插着刀,一个人平静地走到医务室,吕志远既感激又崇拜,一直把蔡振当作莫逆。蔡振后来到上海念警校,吕志远不顾工作日益繁忙始终与蔡振保持频繁书信电话往来,现在蔡振在园区公安分局分管护照审等内勤工作,同时也是分局的武术教练,他很多外资企业都有联系,依然能给吕志远不可估量的帮助。  
大家谈得入港,干红也上来了,纪念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喊:“吃吧吃吧,边吃边谈!冬冬,我敬敬你,恭喜你事业进步,欢迎来园区!哈哈!”说完一仰脖子,把半杯红酒直接吞下。  
伍冬刚要说应该我敬你之类的话,看见纪念这架势,只好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觥筹交错开始了。有车一族除了陈默以外,其他人都不含糊,开怀畅饮,全然不顾交通法规的严肃性。伍冬是今天的主题人物,免不了多喝几杯。赵克强沾酒就“嗨”,虽然红酒不是强项,但他酒风端正,频频举杯。林薇见到赵克强这么喝酒脸上又挂不住了,使劲在桌子底下踢他小腿,赵克强被她弄烦了,火冒三丈:“踹啥玩儿啊?有病啊?!”  
这句话如同点着了迅速燃烧的导火线,本来大家的话题已渐枯竭,一下子爆炸性地大笑起来,目光纷纷转移到赵克强、林薇身上,两人一阵尴尬。吕志远带过来的美女小姐妹在他的授意下站起来解围,她婀娜多姿地举着红酒笑眯眯地冲着赵克强和林薇说,“男人呀,就得有老婆管着!我祝你们俩感情越来越好!”随后把杯子伸到赵克强的酒杯和林薇的饮料杯前各轻轻碰了一下。赵克强连忙站起来,举着酒杯面带窘色地说:“我跟我媳妇儿都好了七年了,差不多要痒了。”这话又引起一阵爆笑。纪念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都说东北人幽默啊,今天完全领教了,克强,以前咱们经常吃饭,你就老逗我笑,今天这个最经典,我看可以当选2005年十大幽默了。”林薇脸都红了,她站起来冲那美女道:“我也敬敬你吧,祝你越长越漂亮!”说完把杯子里的鲜橙汁喝了个干净。  
吕志远插嘴:“不好意思啊,刚才忘记隆重介绍我小姐妹了,她姓周,叫周语诗,语言的语,诗歌的诗。”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感慨这个名字很浪漫很才情,尤其是伍冬不住地点头。周语诗见状眼睛瞥着伍冬对大家调皮地补充,“很多人都以为是下雨的雨,潮湿的湿,呵呵。”  
吕志远鄙夷地说:“哪有这样没水平的人啊?!哎,我这个小姐妹是‘独墅生活’的售楼小姐,也是他们公司的司花!哈哈!”说完得意地看看大家。  
“阿是啊,那边好像都是独栋别墅,一栋都要两三百万吧?!”伍冬情不自禁。  
没等周语诗回答,纪念插嘴道,“嗤!一栋两三百万,你弄弄清爽啊冬冬,一层两三百万差不多!不然人家美女吃什么?!”说完瞥了周语诗一眼。  
周语诗连忙说:“也没那么贵,没有湖景的基本不超过四百万。”  
“那也不便宜,反正我这辈子没戏了,吕总可以的!来来来,我敬敬你们夫妻,”说完纪念假装捂住嘴,坏坏地缩了缩脖子,弯下腰,“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们实在太般配,来来来,我敬敬你们俩家头,俩——,俩兄妹?!”  
吕志远和周语诗都被纪念生动滑稽的表演逗得笑开了花,几乎异口同声说,“干了吧,纪部长!”  
推杯换盏,连说带笑,一晃七点半了,大家吃饱喝足,声音渐小,纪念拿了片西瓜冲伍冬眨眨眼,伍冬立刻对大家说:“阿饱了?阿要再点几个菜,还是来点主食?”  
纪念听他说的是这个,非常失望地撇了一下嘴。这一幕被吕志远尽收眼底,他扭脸对着包厢内被大家视同空气的服务生说:“买单吧,小弟!”  
伍冬立刻站起来,拉住服务员的手对大家说:“哎哎,我来我来,今朝我请客。”  
吕志远伸出胖手拦住伍冬:“冬冬啊,我也学你哥叫你冬冬吧,今朝我不请自来,感谢你高中里每次英语测验全让我偷看,哈哈!不然我永远拿不着毕业证,所以必须我来!”众人听了也大笑起来。  
伍冬没接上话,但手臂还在拉扯着,显然吕志远在应酬界道行颇深,有着丰富的拉扯经验,伍冬旋即不敌。纪念皱了皱眉头,右手拿出含在嘴里的牙签,左手敲敲桌子,“好哉好哉!全是弟兄,我讲句话吧,听不听随便你们,吃饭呢,冬冬买单,接下来的活动吕总买单,OK?”  
这下没得争了,虽然在座的都没到而立之年,但论年龄、资格、行政级别,这里谁也拗不过纪念。吕志远顺势喊起来:“走,进军人间新天堂!”  
饭毕,赵克强送林薇回租屋,林薇一肚子别扭,她清楚赵克强等人去的什么地方,非常反感,一路上惜话如金,只在下车时不无担忧地说,“别太晚,少喝点!”说完甩上车门走了。
  未完待续  11
  未完待续,敏感词真的很多,要做针对性修改    唉,累啊!!!
  楼主!我跟你过来啦~敏感词用空格隔开就好了
  你要加油写呐~
  敏感词多说明他们很敏感,哈哈
  先顶贴,养肥了再看…
  今天几点更新呐?
赵克强来到人间新天堂008号包厢的时候已经是歌舞升平、搂搂抱抱了,吕志远左手揽着周语诗的细腰,右手搭在一个三十出头穿着套装、风韵不减的女人肩上,那女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夜总会妈咪,手里拿着一小沓名片跟一个迷你对讲机,对讲机里还时不时地传出含糊不清的咿哇声。     看到赵克强进来,吕志远连忙站起身对妈咪说,“这是我赵哥,你照顾好他!”妈咪触电一样弹起身递上名片,嘴里说着没问题没问题,同时抬脚要出去叫队伍,赵克强谦虚地摆摆手:“吕总,你看冬子他也没点,我也就不叫了,陪他唱会儿就得了!”     “不行,你们都得叫,不然来这边做啥,他就是等你来了一起叫,好货都给你们留着了,哈哈。”说完瞄了一眼捧着话筒唱得投入的伍冬。几分钟后,一排身着旗袍、长相标致的“仙女”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有几个还故意轻扭胯骨。赵克强看得入迷,刚才的酒精起作用了,他觉得身上的血不断上涌,脑门一下子热起来,随着他仔细浏览那些美女时,血液又迅速汇聚到身上的另一个重要部位,还好他坐着。     在吕志远的强烈要求下,赵克强和伍冬都找到了自己今晚的“女人”。礼貌起见,吕志远也点了一个。     出于性格和社交圈的原因,今天仅是伍冬第二次进夜总会。记得上次还是03年纪念升了乡镇招商中心北美部副部长时候的事情。那是个镇级水平的商务会馆,包厢设施简单,气味怪异,小姐嘴里带着乡音和蒜味,让伍冬干呕了三天。今天这个场子则环境优雅,空气清新,陈设华丽,装备先进,无线的麦克风,触屏式点歌机,松下超大等离子主屏,还有其他小电视可以无声地收看卫视节目。陈默和蔡振提前告退了,吕志远正跟妈咪进行“商务交流”,赵克强搂着点好的美眉已在“上下探索、考察三围”,伍冬朝他哥哥的方向望去,纪念并没有露出对美女的如饥似渴,这样的场合他早已“练达”,正聚精会神地和小姐玩骰子,两人各有胜负,酒也拼得很凶。伍冬有点茫然,旁边的小姐见状伸出纤细的胳膊端起酒杯说:“帅哥,到这里就开心点,我敬你。”用杯子轻碰了下伍冬的杯子,一仰脖把几乎满杯的芝华士对绿茶一饮而尽。伍冬见酒即怵,小姐倒是大度,“帅哥,平时不怎么出来吧,好吧,第一杯一半,下面随意!”小姐带着他开始玩骰子。
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输酒输得脑袋发胀的伍冬突然发现赵克强和他点的小姐都不见了踪影,纪念睡倒在长沙发上,旁边陪酒的小姐面带桃花地伏在他身上,不知是算酒醉还是算陶醉。     吕志远满嘴酒气地凑了上来:“你阿哥真爽气,今天吃了好多老酒,你在寻你那个东北弟兄吧,他的女人跟他出去了。你别管了,钞票我付了。”     伍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周语诗浑身香气地坐了下来,“赵经理一看就是老手了,你别担心。”     “就是就是,诗诗,你陪伍总吃两杯!我来倒酒!”吕志远伸手去拿扎壶。     “我不但要和伍总吃酒,还要一道唱歌,伍总唱歌不错,而且看得出还是个怀旧的人。”周语诗拿起了麦克风,随后喊了一嗓子,“DJ,点首‘广岛之恋’。”     “好!这是诗诗以前和我的必唱曲目,今朝夜里留给你了。”吕志远说完淫荡地笑了起来。     伍冬听他们喊着“伍总伍总”的已经很别扭了,再听他们说这些风话更是不舒服,又不好意思推却。只能说:“‘广岛之恋’我不大熟悉歌词啊。”     “没事,我带着你唱。”说完周语诗竟然用力挽住了他的胳膊。     伍冬在周语诗的挟持下尴尬地开始唱了起来,这首歌歌词写得很好,但“含义隽永”。唱完之后,伍冬吁了口气,周语诗大笑,“伍总怎么跟受刑一样啊,是不是我太用力了。”说完又用力勾住伍冬的胳膊往自己身上徕,伍冬还在诗兴大发地品味着歌词,被周语诗这么暧昧地一刺激,上身不自然地抖了一小下,吕志远和周语诗同时大笑起来。     吕志远色迷迷地对伍冬耳语:“老同学,大家今天全部happy,包括我女人,她很喜欢你这种类型,瘦瘦长长,文质彬彬,而且不近女色,希望你不是假B三眼。”    伍冬不知如何回答:“我哪里…?”     “好哉好哉,我晓得哉,老实告诉你,她只是我一个小姐妹,我春节前认识的,还没用过,你要是不嫌弃,让她跟你好了,反正大家苏州人,做做连襟无所谓。”吕志远此刻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峻”。     伍冬连连摆手大声说,“吕总你别吓我,我是那种人么?!一起唱歌而已,女人方面,我不来的!”     “什么不来啊,你们在说什么啊,阿哥啊,男人怎么能说不来呢?!嘿嘿!”周语诗自己点了首歌又回到了他们身边。这话引得几个本来落寞的小姐也起哄了。在大家的欢呼中,伍冬不得不又喝了一杯。这其实并不是个满杯,但量变促成质变,伍冬开始觉得体内翻江倒海起来,他强忍着坐了半分多钟,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在上窜,赶忙拿起手机夺门而出。     周语诗跟着站了起来,在伍冬后面说,“阿哥,包厢里有厕所!”     伍冬转过身,面带无奈地指了指手机,用口形说了两个字“我妈”。  
  逐渐掌握敏感词的规律,呵呵
  走出包厢,伍冬已经很难受了,没几步,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伍冬一看她身穿夜场工作服,连忙问:“厕所呢,厕所呢?”    那小姑娘听不懂苏州话,赶忙用普通话回话:“先生您是说要找卫生间吗??”    “是是是,快点!”    “好的,就在前面,您跟我来。”    伍冬走进男厕所的小隔间后弯腰进行胃部格式化,小隔间立时酸臭不已。他刚冲完水,第二轮又开始了,眼泪鼻涕一齐涌出来。六七分钟后,伍冬已经呕得没气力了,痛苦地蹲下身体,等待着胃痉挛逐步结束,身体缓过劲来,残存的秽物激烈地刺激着他的喉咙口,直想咳嗽。    折腾了将近一刻钟,他才慢慢走出卫生间。令他诧异的是,那个小女孩竟然还在外面等他。洗手池边,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小伙子看见伍冬摇摇晃晃地走来,连忙打开水龙头,伍冬缓慢地洗着脸,感觉有人在轻敲他后背,他抹掉脸上的水回头一看,白衬衣小伙子正殷勤地为他捶背,同时嘴里职业化地念叨:“大哥,祝你玩得开心,美女钞票,一样不少——!”伍冬甚为反感,摇摆了下肩膀示意对方停下,那小伙子敲得起劲,误以为伍冬觉得舒服。这时,小姑娘上来阻止他:“客人不喜欢就算了。”随后拉着正要擦脸的伍冬走了。    “你要是用他的湿巾擦脸他要收钱的。”小姑娘很体贴地说,“包厢里有的是纸巾。”    “哦,呵呵,谢谢,你是特意等我的?”伍冬受宠若惊地问。    “当然啦,你喝多了,我得带你回房啊!”小姑娘眼神清澈,没有半点虚伪做作。    “哦,谢谢啊,你这个人蛮好的!”    “没事啊,这是我的工作撒!”小姑娘边说边把伍冬往包厢带。
  快点更新,我已经看完了!
  推开包厢那沉重的大门,里面曲声震天,黑灯瞎火中几束蓝白相间的灯光随着迪曲明快的节奏飞速地闪烁跳跃着,除了纪念,所有人都在扭动身体尽情发泄着体内多余的酒精与荷尔蒙。几个小姐一律留着长发,摇着头把秀发四散甩开,乍一看一副群魔乱舞的恐怖模样,伍冬暗想盘丝洞狮驼洞也就是这情形吧。。吕志远见他回来,上前拉住他的手使劲往人群中拽,周语诗摇曳着性感小蛮腰扭到伍冬面前,表情暧昧紧盯着他看。伍冬无法抗拒,只能拿出大学里蹦迪时代的一些基本动作聊以应付。几个小姐看到伍冬跳舞也轮番上来骚扰,被吕志远粗暴地制止。    狂欢进行到12点才告结束,吕志远付清了所有的账款和小费,亲了一下妈咪——准确地说是妈咪凑上去让他亲了一下,随后走过去看纪念。纪念突然神奇地醒了,睡眼迷蒙地看着大家发呆,嘴里含糊地问道:“阿差不多了?”    “哟,纪局长醒了啊,吃夜宵去哇。”周语诗立刻媚态十足地说。    “不对,是纪部长,还没当局长了,估计肯定要到明年下半年!”纪念一字一顿地说。    周语诗开心地笑起来,“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等了。”    纪念对伍冬说,“冬冬你开车没问题吧,你送我回家,一会你打车回去吧。”随后他趁机将左右手分别搭在吕志远和周语诗肩膀上,醉醺醺地说:“夜宵就不吃了,明早还有事,机会多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弟兄。”
  车上,伍冬问纪念:“哥,你怎么认识吕老板的?”     “我因为办护照,先认识的蔡振,一来二去,慢慢地熟了,旧年他又把吕志远介绍给我。”纪念大着舌头,“我你是知道的,朋友托过来,能帮我总归帮的,他现在几个乡镇上投资的大企业的印刷包装业务都是我推的。这个赤佬出手蛮大的,人爽气,点子不少给。你以后留心给他介绍点资源,少不了你,你俩毕竟认得十几年哉!”     伍冬若有所思地说,“嗯,我估计很快会来寻我的。”     “是个,还有伊身边那块货,是极品,好像老家南京人,蛮骚个,不过确实不错,两条腿雪白雪白。”纪念回味无穷地舔舔嘴唇。     伍冬脑子里除了酒精也全是周语诗的美腿,转到小路上时,差点压上一只过街的黄鼠狼。     “好物什,黄大仙!看见要发财个!”纪念突然大声喊起来,吓了伍冬一身冷汗,“哥,你那么有能力肯定发的。”
  第二章结束
  继续发啊
  第三章         伍冬在瑞德伍德靠自己开发出来的第一个订单还是从赵克强那里找到了突破。夜总会狂欢后第四天下午,在赵克强订好的会议室里,伍冬早早地就赶到了。     赵克强推门进来,“这么早啊,哥们儿!”随后坐了下来,扔了根伍冬喜欢的软苏烟给他。“那老板还没来,我给你倒水去。喂——,王姨,麻烦您倒两杯茶水。”     “这儿翻修了还真不错,比上次来强多了,像外企了!”     “外企外企,你就知道外企!我们集团是苏州国有企业的领军啊,不少外企都是我们供应商呢,我们得让他们找着common sense,这样价格才容易谈下来嘛,哈哈。”赵克强边说边用力挠着他的下身。     “哟,也会放洋屁,到底是文科出身,功力不俗,哈哈!”     “幸亏学校里听了你的话,竟然混了个六级优秀,也能整上两句,和我们一些外国供应商还能就乎就乎,不然撞死十个老板也未必轮得到我,嘿嘿。”赵克强诡秘地压低声音,随后又开始挠下身。     “喂,你那儿怎么了,老是抓。”     “不知道,昨儿下午开始老痒痒,妈的,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赵克强无奈地说。     “该不是你个赤佬坏事干多了报应吧。“伍冬刻薄地看着对方。     “去你大爷的!别咒我啊!”赵克强作势举起了巴掌。    两人嬉闹间,门被一个又高又胖的黑汉子推开了。这个黑汉子叫钱进,是赵克强的主要供应商——湖州永固集团董事长钱永固的长子,负责采购。可能因为赵克强的关系,钱进倒也开门见山,表示需要十台注塑设备专用机械手臂,目的有二:一来为安全起见,同时也节省了部分劳动力;二来因为他们企业在长三角业界知名度高,来参观的国内外厂商和政府领导很多,拥有先进生产设备对提高企业形象大有裨益。     一到实际问题,钱进一改开始那随随便便的表象,露出了极为精明的本质,他的做派正如他的名字,只希望“钱进”,不能容许“钱出”。     伍冬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战略性错误,不该立马同意钱进参观瑞德伍德苏州厂。他急于在老马及同事面前尽快展示自己业务能力的冲动恰恰给了钱进一个机会了解瑞德伍德产品实际上是可以在苏州全部组装的,这等于自己断送了做手脚、商量对策的全部余地。更倒霉的是,老马接到伍冬电话时又说要马上去趟园区海关谈一些进口设备方面的问题,没法在厂里恭迎钱进。因为一个冲动而无比被动的伍冬有点惶惶然。
  一定要顶!
  怎么没了??
  钱进跟着伍冬参观完车间后来到瑞德伍德唯一一个会议室。     “伍经理,如果产品能够实现百分之百的国产化,那么价格能比原先便宜多少?”     伍冬心里咯噔一下,“嗯,这个我们目前还无法精确测算,老板给过我们一个大概的报价公式,我比较了一下,大概可以便宜40%以上,也就是每台降低到6,000美元。”     “哦,好的,那就是大概将近五万块一台,你们现在月产量多少?”     “呃,现在我们还属于试生产,主要是总部给我们一些小订单,但28号开业典礼后就算正式投产了。我们估算下来,现在水平,一个月可以生产20-30台。”     “嗯,这样吧,你们开业典礼那天我再过来看一眼,如果没什么变化,4月上旬后给你下订单,都要你们这里产的,不要从总部进口,价格不能超过5,000美元一台,数量我估计不到10台,原因我就不说了。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可以了吧。”     “生产周期没问题,今后运作成熟了速度会翻倍。价格嘛,我记得我刚才说的是六千诶!”伍冬一听对方一口气还了一千美元,心别别地跳起来,但还是表面平静地试探了下。     钱进的口气十分老道:“不可能只讨价不还价的!”说完似乎带着嘲笑的表情看了伍冬一眼。     这一眼把本来就已经有点心理虚弱的伍冬的最后一点自信都看没了,他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为什么对方敢这么“大刀阔斧”地砍价?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轻骨头”?不就是个新客户吗?     叹了口气,伍冬平静下来,“…嗯,这样吧,钱总,相互尊重,我得和我老板确认下。”     “好的,那我等你的消息,不要太久啊!”钱进站起身心不在焉地和伍冬轻轻地握手告别。     当晚,老马和伍冬会同财务、生产等部门对瑞德伍德苏州公司可能接到的第一个国内订单进行报价测算。一小时后,大家精确计算出目前状态下每台机器如果以5,200美元卖出去就能保本。伍冬建议报5,500美元,给对方将近300美元的二次还价空间。大家都认可了。伍冬发了个报价邮件,并文绉绉地把大概的利润空间算给对方看以示诚恳。     转天下午,他打电话给赵克强,几遍都无人接听。傍晚,赵克强回信息:“你个乌鸦嘴!!!我中奖了!!!”     伍冬一时没明白这两句话存在何种因果关系,脑子高速旋转了几秒种后突然“顿开”,他半信半疑之间又打了过去,赵克强拿起电话沮丧地说,“操他妈,淋病,林薇也查过了,还好没传给她。”     “那你们在…”     “回头再说吧,我现在不方便。”赵克强匆匆挂断了电话。    接着一周,赵克强的手机不是“在服务区外”,就是无人接听,办公室和他租屋的固定电话也无人接听。林薇的手机干脆转人工服务。两人一时间就像蒸发了一样。
  伍冬很无奈,他这几天很忙,没时间到赵克强住处去。厂里的一台生产设备不稳定,大家在急等一个美国工程师过来调试,而中美两国这半年来又在签证问题上相互较劲,导致老外的签证速度很慢,他要是来不了,车间里的生产恐怕无法正常进行。钱进那里一直在讨价还价,同时又没有确定下单子的时间。几天拉锯下来,伍冬突然醒悟,这个采购项目对永固集团来说本就可有可无,很可能对方看在赵克强的面子上意思一下。当伍冬把反复修改好的订购合同中英文版发给钱进时,对方显得不紧不慢。而且对合同的英文文本十分抵触,伍冬只好解释这是因为有外国老板要审查订单,方便起见,钱进很不以为然,以爱国愤青的口气正告:“在中国做生意,当然是中文说了算!”     应付完钱进,伍冬又从纪念那里拿来了一些园区的客户信息,准备把所有的注塑厂家扫一遍。这样的“低级销售”他之前没做过,下面又没有助理,只好放低身段,低声下气一个个cold call。此类电话,十有八九是被当场拒绝,即使剩下的百分之十感兴趣了,也只是抱着一种“有人约我出来请我吃吃饭喝喝茶很温馨也很开心”的心态出来聊聊而已,现在社会表面上大家都很熟,实际上都藏得很深,手机一关谁也不知道谁在哪儿。伍冬这个陌生人有时反而像晚上十一点以后的电台夜间心灵节目一样,成了“隐私的倾诉地”。而向来情感能战胜理智的伍冬常常会被这类临时性推心置腹所误导,不失时机地把话题转移到他的产品上,报价一出口,对方多半会立刻像触了电一样说,“哦哟,贵的啦!忒贵哉!”几十次下来,伍冬渐渐有些灰心丧气。     还好,经过和钱进的几番来回之后,对方终于在4月中旬传真了一个订购5台设备的订单,每台的最终价格锁定5,235元,距离上次测算的亏本临界线只有35美元了。伍冬看着订单,想想自己忙了那么长时间总共只给公司赚取了175美元的所谓纯利润,不由地仰天长叹。下过订单以后,钱进便不再出面,他派下面的小女孩处理相关琐事,小女孩带着浙江姑娘特有的温婉说:“伍经理,你们的价格如果能再低一点,我们公司还有可能采购10到15台呢。”
很快,Joseph Chilvas从大洋彼岸发来邮件,“Jack,你好吗?我们很高兴这么快就接到了来自中国国内客户的订单。看样子中国国内市场和你一样有很大的潜力!你的试用期已经提前一个月结束,这次的合同我们想和你签两年或三年,我们希望你能成为瑞德伍德团队里稳定而忠诚的一员。”     伍冬很感动,这么快就取得了外国上司的欣赏并不容易,有段时间和钱进的价格拉锯战让他差点放弃。Joseph的这封邮件也抄送给了老马。此时刚从十全街Pulp Fiction回来的老马坐在公寓房间里无所事事,看到邮件立刻回复并抄送给了伍冬和Paul:Joseph你好!由于我们最初报价的时候,产品的核心部件、两个外围部件与程控软件都是进口的,且占了相当大的价格比例,所以最后我们也以美元报价,这样也比较方便。最近我一直对国际新闻很敏感,全世界都预计人民币很快就会升值,但不清楚具体会升值多少,有人说是2%,有人说是5%。我的想法是:昨天的订单我不签字,明天请Jack让他们重新下一个订单,上面的价格必须以人民币计算,汇率就按照1比8.26或8.27,这样万一在对方全部款项付清之前中国政府突然升值人民币,我们也不会有直接损失。今后,我们会根据总部制定的策略努力让我们产品的所有外围部件全部本地化,核心部件也逐步本地化,报价又将会有明显的下降,我们会坚持以实时的汇率换算来进行人民币报价,这次的情况不会再出现,我会和Jack一起防止工作上的各种漏洞。     不一会儿,Paul从伊利诺伊发来了回复:干得好,Johnson!公司要获得利润一方面需要Jack这样出众的销售去招徕客户,另一方面也需要你这样能全面掌控局势并让企业避免风险的经理人。你的建议很好,我觉得客户会接受Jack更换订单的要求。Jack,请你和客户交流一下。     伍冬临睡前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辗转反侧了一会儿一直睡不着,开灯看了会书,又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查看邮件。他读完Outlook里这两封邮件,不由自主地破口大骂:“马强生,我干你祖宗!”一会儿,隔壁房间的灯亮了,传来了妈妈的抱怨:“介孩子怎么了,半夜三更喊嘛呢?”     伍冬知道老马在捡他的漏儿呢,其实关于美元报价的原因、人民币和美元的官方固定汇率、最终以人民币结算以及今后此合同款的支付都依照以该汇率为基础等详细信息都在合同上体现得清清楚楚,老马这封邮件明显是无中生有,以莫须有的方式抬升自己在公司的存在价值,反正总部的老板们不会去研究中国分厂一份普通合同的每一款细节。伍冬想到这里,一时怒起,写下了一个情况说明,表示自己毫无半点疏忽,相关情况都有合同条款列明。写到落款,他又犹豫了,觉得有诸多不妥,这封邮件要是发出去,恐怕不仅不能让自己“沉冤昭雪”,反而会陷得更深。首先,邮件发出后,自己就旗帜鲜明地与老马唱反调了,以老马这样的为人,难免今后还会一直算计自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次,Paul那边会觉得自己和老马之间的沟通存在明显问题,美国人终是向着美国人的,何况老马又是自己的直接上司,大家肯定会偏颇地认为伍冬和老马沟通出现问题主要原因在伍冬。再者,即便瑞德伍德是美商独资,做国内生意用美元报价确实还是不恰当,辩解只能让总部的老板们觉得自己很固执,谁知道这是不是老马设好的局呢?伍冬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回头还要腆着脸去联系钱进,不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态度,很可能会生气,生气就生气吧,别把生意黄了就好,要是单子丢了可就亏大了,毕竟是第一单,这开门红真是红得血淋淋的。
  continue呀!!!
  期待更新呀
  期盼后面的精彩内容啊~~
  钱进接到伍冬的电话果然大声嚷嚷起来:“啊呀,小伍啊,我说你们外资企业怎么也这样没信用?合同都谈得好好的,怎么又那什么?而且还隔了几天!我告诉你,美元的事情我给你们财务经理打过电话,你们财务说是你们那个外国人马什么的总经理亲口说的,他说美元无所谓的,只要补充说明写清楚就可以了,报价只是报价,两个公司应该是相互信任的关系。怎么你突然来这手,你们内部确认了没有啊,你叫我重新下订单,那你们开始生产了吗?这样搞来搞去来得及交货吗?”     “钱兄您息怒,这个事情是总部的意思。”伍冬压住火,编了个谎话,“生产当然开始了,现在就这么一个国内订单能不重视吗?不是不信任贵方,在国内做生意写着美元报价是不专业的。”     “是不专业啊,那是谁不专业啊?所以我专门问你们的财务了呀,你们财务说是总经理确认的,你们到底谁说了算啊,这样吧,你确认好了再给我打电话吧,到时候又变来变去烦死了。”钱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伍冬心中生起了无名业火,他长长地呼了口气,走到老马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随着一声“请进”推门而入。     老马口气热情、面无表情地说:“Hey, Jack, how are you today?”     伍冬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问:“你前两天和财务确认过订单用美元报价?你还让财务转达给钱进他们了?”     老马若无其事地说:“是啊,有什么不对?”     伍冬见他装傻,咬牙切齿地说:“可你怎么写邮件说要重新撰写合同,改为人民币报价?!”     老马假装惊讶地问:“I changed my mind. Jack,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不是我的过错,是你们中国政府要appreciate人民币的。”     “OK,现在钱进很生气,他要你的确认。”     “Well,我确认了,人民币报价。你去告诉他吧,这是你的工作,我相信你可以让他冷静,you are smart!”老马流利的中文里时不时还穿插着英语,把整个句子搞得很生动,同时重点突出。
  被老马这番话一噎,伍冬只觉得心头有火却又难以发作,憋得不行。他这才看出老马虽然与自己年纪相近,但毕竟游走于大洋两岸,其捣糨糊、放冷箭的道行比自己高很多,他那张娃娃脸的后面掩藏着深不可测的城府。伍冬默默告诫自己和老马打交道要多留几个心眼。     钱进终于在牢骚声中同意修改合同了,并威胁说以后不得发生类似事件,临了还拖了一句很伤伍冬自尊的话,说赵克强夸你办事挺细致到位的,可你怎么这样。伍冬心里骂道,老马阿老马,你个畜生,害我也就算了,把我弟兄都拖下水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赵克强沉默了好多天了,于是他拨通了对方电话。     “哈喽,你在哪儿呢?”     “单位。”赵克强惜字如金,声音也很低。     “开会呐?”伍冬揣摩着对方身处的情形。     “嗯那,嗯那,回头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快下班时,赵克强电话来了,声音大了许多,“出来吃饭吧,我请你。”     两人来到观东一家新开的号称男人加油站的菌菇汤店,赵克强说需要在加油站补补。     落座后,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相视多秒竟然无人开口。伍冬先笑了起来,赵克强也跟着傻笑,并问,“你是不是笑我得了那个病?”     “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特别好笑。”伍冬说完继续大笑,随后突然问,“哎你车呢?”     “别提了,两把钥匙都被媳妇儿充公了,这两天公交车上下班。”赵克强沮丧地回答。     “呵呵,怎么样啊,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两人开始喝汤吃菜,赵克强慢悠悠地把过去几周的事情逐一回放,从3月12号当晚把坐台小姐叫出去后忘记做安全防范染上淋病,到病重就医,林薇血检尿检出无病但怀孕了,随后两人争吵后林薇去厂里大闹,以及厂里协调说和并让两人办理结婚登记等等,赵克强的车钥匙已经扣在林薇那里一个多星期了。
  首页占座,有空再看
   故事结束后,赵克强得出了两个结论:一、女人怀孕后就是容易情绪反常。二、得有人罩着,否则就等着趴下。从这两个结论伍冬知道赵克强完全没有痛改前非的意思,只好岔开话题:“行啦,赵爸爸,啥时候办酒席啊?!”     赵克强没有准备,嘀咕道:“房子还没买呢,怎么结婚?!”     伍冬倒是显得经验老到,“先在租屋里结婚,外面买好房子,装修好了还有味道,对孕妇和小孩都不利,等装修结束半年后住进去不是挺好?!”     赵克强惊讶地看着他:“你个孙子结过几次婚了?!”  
  说台湾话的人,不管台湾人,还是鬼佬,都可气的很啊。。
  楼主要提高更新速度啊。。。。这样的效率可做不了sales迈!!
  好的,来了
饭毕,两人去坐环线,方向不同,但伍冬决定反向往西走,这样可以陪赵克强很长一段路,车上不少人,两人到乐桥站时有了一个位子,并决定和大学时在北京那样挤一个座儿。伍冬喃喃地说:“老赵啊,以前多好啊,读读书,打打篮球,陪女朋友上上晚自习,什么心思都没有,现在说句话做个事,甚至给别人的一个眼神都得琢磨好了,否则后果自负。而且什么都讲钱,这么有文化的古城如今到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铜臭。”     “这字原来念‘嗅’啊,我操,我一直念‘臭’。”赵克强没心没肺地说。     “唉——!”     “行啦,文人,别在那儿感怀了,社会就这样儿,你叹气也没用。”     “我习惯叹气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了无情趣,而且缺乏目标,不像在…”伍冬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他虽然挤在靠窗的一面,但为了和赵克强说话,脸一直冲着车厢里。这一刻环线车正缓缓穿过乐桥立交下方,他分明看见一个三十来岁、身穿灰色上衣的男子趁着光线黑暗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女式挎包的拉链,顺着这个挎包,伍冬在拥挤的人丛中隐约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清秀面庞,但他一时又想不起何时何地见到过这张面庞。贼手仅用了一两秒钟就把拉链解开了一半,一把小镊子跟着伸进了挎包里。又过了几秒钟,就在镊子获得猎物开始退出拉链口时,伍冬霍得站起身,直接对那个小偷说:“你胆子也太大了!”那小偷以神速放下赃物、抽走镊子隐没在人丛里,旁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过来,并用身体完全挡住了伍冬的视线。伍冬没留神这两人,还在张望着,赵克强拉拉他的衣角示意坐下。差点受害的女孩拉起挎包链子挤到伍冬面前,轻轻地鞠了个躬,低声说:“谢谢大哥哥!”伍冬张大嘴,刚要说“你————”那女孩用食指竖在自己嘴巴正中示意不要继续。伍冬在赵克强的拉扯下坐了下来,车内的小规模骚动也逐渐平静,赵克强对他耳语:“英雄,到前面儿养育巷站咱就下车。”
伍冬被赵克强拉下了车,那个女孩也跟了下来,走到人行道上她正准备再次道谢。突然,四个衣着灰暗的男子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个正是车上对女孩下镊子的。他冷冷地朝伍冬说:“小兄弟,都是外面讨口饭吃,别挡我们穷光蛋的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剑灵一上线就断开连接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