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情三十二倍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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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蚂蚁上树
  天明有些气喘、双腿已经微微发麻,但仍是隐忍着,承受阴阳家星魂、大司命和少司命的轮番攻击。幸得最关键的一击被少羽使用的非攻以盾牌形态抵挡,非攻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武器!  “星魂大人,功力使用过度的话。。。”大司命提醒他,今日聚气成刃已经使用过度了。  星魂自己心中也明了,功力使用过度会有什么后果。  “星魂大人,看来,该轮到黄金火骑兵出阵了!黄金火骑兵听令。”蒙恬下达命令。  “谨遵将军将令。”黄金火骑兵准备群起而攻之,却被星魂伸手拦下。因为星魂发现了一项不争的事实,即使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们从来没放开那个小孩的手,即使占到优势,他们的攻击范围,也不会离开那个小孩太远,难道。。。难道其中的奥秘竟然是那个看起来傻傻的小孩?  不好,星魂好像发现了。幽儿发现星魂犀利的双眸紧紧盯着天明的双手。  “蒙将军,一出好戏即将上演,请你拭目以待。”星魂缓缓道出。双手聚气成刃,又提升了几成功力,加上大司命的阴阳合气手印和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阴阳家三大高手合力攻击,直接攻向天明,力量是原先的三十二倍。盖聂与逍遥子立刻以木剑与雪霁合力抵挡,奈何力量太过强大,非常人所能承受。  承受的同时,天明浑身已经流了不少汗水。不好,天明体内的水分正在快速地流失。三人合力持续以内力攻击,比刚才轮流冲击力又要增强一倍,相当于最残酷的刑罚。天明,一定要坚持住啊!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天明的身体已经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天明,我们败了!”盖聂和逍遥子欲放开天明的手,但是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们。  “师兄,不要轻言放弃!”另一把剑突然出现与木剑、雪霁一同合力抵挡,原来是‘七星龙渊’。天明发现不知何时幽儿姐姐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右手执‘七星龙渊’,左手搭上自己的左肩。实则幽儿是将自己的内力输送至天明体内,借此分散给盖师兄和逍遥前辈。顿时,天明觉得承受的痛楚少了好几分。其实,这痛楚是转移到了幽儿的身上。这阴阳家三大高手合力攻击果然不容小觑。  是那名女子!?她不是离开了,为何又突然出现?“星魂大人,公子有令,不准伤那名女子分毫。”蒙恬试图阻止星魂。  不过星魂似乎并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而在蒙恬身边,马超一直观战着。幽儿这是在玩命吗,那个叫天明的孩子体内的内力在一点一滴地下降,随后而来的攻击会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事实果然是如马超所想的那样,幽儿感觉到自己所承受的痛楚越来越深。这。。。便是天明所承受的痛楚吗!?  这阴阳家的人,内力是无穷无尽的吗?马超实在看不下去了,拔剑而去。  是马超,幽儿发现马超毅然走了出来,剑高高挥起。那把剑是。。。如果幽儿没记错,那是‘莫邪’剑。马超,你想做什么!?  只见‘莫邪’剑气如虹的挥下,斩断三人向天明、幽儿的内力攻击。但是,那攻击直接反弹到马超身上,顿时,马超飞出两、三丈远。幸亏幽儿以轻功越过及时扶住她。  “幽儿,多谢!”马超的嘴角渗出少许血液。  “超儿,为何要这样做?”超儿也是练武之人,不会不知道,如此做,三人的内力攻击会直接反弹到她身上。轻者受严重内伤,重者伤及五脏六腑。  “不碍事,幽儿,我有这个!”马超拿出胸前的某样东西。居然是护心镜!?不过幸好是护心镜,幽儿还以为她会拿出一件现代的避弹衣来,那才给力呢!只是这避弹衣能抵挡枪林弹雨,不知能不能抵挡内力攻击。  “对不起,超儿,连累你了!这个‘谢’字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即便有了护心镜,如此强势的攻击,多少会受点内伤。“不过超儿,你从未告知幽儿,你居然使用的是‘莫邪’!?”  “幽儿也从未告诉我,你使用的是‘七星龙渊’!?”马超反问她。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在马超面前从未使用过龙渊,即便是随身携带着,也用黑布套住,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剑。“好吧,既如此,有‘莫邪’必有‘干将’,干将呢?” 干将、莫邪是一对挚情之剑,干将是雄剑、莫邪是雌剑,没有人能分开它们。而这两把剑的铸造者干将与其妻莫邪的故事,更是令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在孔明手中!”  “超儿,莫非你真想背叛我蒙恬,甚至是背叛帝国?”蒙恬望着受伤的马超,打断她们的话语。  “蒙将军言重了,我从未忠于帝国,何来背叛?”  “看来。。。蒙将军的黄金火骑兵也不可尽然全信,眼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星魂嘲讽道。  “既如此,黄金火骑兵听令,从此刻起。。。”蒙恬艰难地下了决定,“马超不再是黄金火骑兵,并与叛逆分子一同论罪,一旦擒获、诛杀之。”  果然,即便蒙将军如何的在意她,在他眼中,效忠帝国才是最重要的。不过除却立场不同,马超其实还是满欣赏他的。  “废话少说,出招吧!”马超毅然站起身。  “对付背叛者,不必将军亲自动手!”星魂手上不知何时已形成的气刃攻向二人,将二人分开,然后又攻向朝左边闪躲的幽儿。以轻纱蒙面的少司命使出万叶飞花流,每一片叶子排列成整齐的阵势攻向马超,犹如利刃划过。而已知道盖聂和逍遥子均无内力的大司命一击阴阳合气手印攻向他们。顿时,盖聂、逍遥子、少羽纷纷被击中弹开、倒在地上。  只有还剩余一点内力的天明仍支撑着、并未倒下。但是大司命对天明使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将他犹如玩弄于鼓掌之间,致使天明最终倒地不支。  “你们。。。这些只会偷施暗算的卑鄙混蛋,才。。。不要被你们打倒!”天明艰难地说出口。“大叔说过,所谓强者,要能使亲人和朋友感觉到安全和放心”  天明,站起来!与星魂对战的幽儿无暇顾及天明,只能默默鼓励他。  天明异常艰难地站起身,举起非攻一刀挥下。“宫保鸡丁!”  哈?天明这小子居然用解牛刀法,莫非是开窍了!?解牛刀法可是丁家老祖宗在厨房里领悟而出,在精通厨艺的同时,他创立了这套独步天下的精妙高深武功。最奇特的一点就是,解牛刀法的每一个招数,都来自一道菜。烧菜分为烹、炒、煎、炸、蒸、煮、炖,料理讲究切、砍、片、挑、剖、划、剁。  天明一边与大司命打斗,一边回忆庖丁掌柜的教他解牛刀法时的话语。解牛刀法其中的“宫保鸡丁”一菜讲究原料的切功,不论质地软硬生熟,肌理的纵横分布,都必须切成均匀大小的上千个小方丁,有一刀没切准,有一块没切开,都不算是“宫保鸡丁”的上品。  其实,解牛刀法看似古怪离奇,滑稽可笑甚至有些粗俗,但却准确有效,配上浑厚内力,其威力可谓惊世骇俗。“庖丁解牛,神乎其技”,道家的绝顶高手庄子当年都惊叹于它的神奇,曾经在养生主一篇中特别记载了解牛刀法的不同凡响。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爆炒!”  然后,“起锅。。。”  “宫保鸡丁,我已经吃过了!”  “鱼香肉丝!”  “麻辣豆腐!”  “剁椒鱼头!”  天明,你是打架还是上菜啊?不过幽儿不得不赞赏一下天明,平日里庖丁掌柜教他的时候,只顾着美滋滋地吃烤山鸡,也没见他多认真听啊,没想到此刻却能将解牛刀法中的几招发挥的淋漓尽致。非攻虽然不锋利,但是结合强劲的内力,砍到身体,绝对是骨断筋折,不过大司命居然能够徒手与之对抗,可见她的阴阳合气手印功力相当深厚。  “你还有闲暇顾及那个小孩?”星魂发现这名女子方才分明消耗了不少内力,现下却还有内力挥舞‘七星龙渊’与自己匹敌。果然是东皇阁下要的人。“姑娘,不如随我回阴阳家!?”  阴阳家!?“休想!”幽儿一剑抵挡星魂气刃之势。  另一方面,“宫保鸡丁!”  “不行!”汗!天明,怎么又是宫保鸡丁!?幽儿想收回方才的赞赏。  “这一剑没有丝毫的内力,怎么,你的炉子熄火了?”大司命双手合十接住天明的非攻。  “你快放手,我还有好多菜,一百多,喔。。。不不不,一千多道菜还没出呢?”天明发现非攻紧紧被抓住,竟然无法抽身。  “你都已经上了两次宫保鸡丁,分明就是山穷水尽了。”  “山穷?水尽?这是什么菜?”啊,好烫!不知为何,非攻被一点点染上了红色,而且奇烫无比。  幽儿发现情况不对,左手袖中的白绫立刻飞出,缠上大司命的右手。右手的龙渊剑挥开星魂。“笨天明,庖丁掌柜教你的时候,也不见你用心学。此刻便认真学学吧,看清楚了,这招是蚂蚁上树!”蚂蚁上树,简单而又入味,面对敌手,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接下来是辣子鱼丁!”接连两击,一下子就将大司命打飞。  “超儿,帮忙!”  “OK!”马超躲过少司命的飞叶攻击,飞身跃到幽儿处。  “天明,还有这一招,需要两人合力完成,名曰‘夫妻肺片!’”幽儿与马超默契地背靠背,面对敌手,将背后的敌人留给自己信任的朋友,全身心地对付眼前的敌人。  “超儿,背后交给你了!”一个以龙渊对付星魂、另一个以莫邪对付少司命。良久,两人又变换位置,对付朋友所面对的敌人。只是此刻‘干将’剑不在,不然会更有默契!  不过,受了伤的大司命又卷土重来,欲对天明不利。  “看招,百步飞剑!”  虾米!?天明什么时候也学会百步飞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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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蚂蚁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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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军炮兵第10团德造三十二倍十五榴抗战点滴
十三世纪后期,火药和造炮技术从最早发明火炮的中国经阿拉伯传入欧洲。1840年,英国的尖船利炮打开了闭关自守五千年的中华古老大门。1930年代,南京国民政府所掌握的几家兵工厂中,除了上海和汉阳分别能月产六门和二门火炮外,其余一般都只能量产迫击炮。奉系控制的沈阳兵工厂,虽具仿造日式十五公分重榴炮的能力,但在九一八事变后,为日寇所占据。为了应付日益加剧的民族危机,当时的国民政府展开了一系列国防建设,其中一项即是在德国顾问建议之下,向莱茵金属厂订购二十四门“三十二倍十五公分重榴炮”。八年抗战期间,装备现代化重榴炮的炮兵第10团,承担起了繁重的作战任务,先后转战淞沪、台儿庄、豫东、武汉、潼关、昆仑关、宜昌、桂林、滇西等地。这响彻大江南北的炮声,是东方醒狮的呐喊,更是中华民族的怒吼!
一、备战购炮
榴弹炮是一种身管较短,弹道比较弯曲,适合于打击隐蔽目标和面目标的野战炮。早期中国炮兵部队装备的重榴炮以日式为主,主要有日本38式十五公分重榴炮、日本4年式十五公分重榴炮。日造38式是日本大阪兵工厂于1905年生产德国克鲁伯厂授权的重榴弹炮,炮长1800公厘,重768公斤,射程5900公尺,需要6马挽曳。日造4年式是大阪兵工厂于1915年根据三八式改良的,炮长2190公厘,在运动途中,炮身和炮架必须分离,各用6马挽曳,使用92式尖锐榴弹的话,射程可达到9600公尺。1920年直皖战争,张作霖缴获西北边防军一营38式野炮和一营38式重榴炮,以此建立了东北军炮兵部队的基础。沈阳兵工厂分别在1926年和1930年根据日造38式、4年式仿造出辽造民14年式、辽造民19年式十五公分重榴炮,与日本制造相比,性能倒也相差无几。&
国民政府在黄埔建军后,获得了部分苏俄提供的7.62cm山炮,当时的炮兵营连长陈诚曾在东征中立下汗马功劳。1927年,张学良东北易旗,南京政府形式上统一中国,但其掌握的几家兵工厂,皆无制造重榴炮的能力,因此,中央军拥有的重榴炮数量十分稀少。到了1930年中原大战,中央军炮兵总共才有十五公分重榴炮十二门,当时编组成两个炮兵集团,投入讨伐阎锡山、冯玉祥等人的战斗中。在津浦路对晋军的战场上,炮兵第2集团约有四十门各类火炮,其中重榴炮只有区区六门,为教导第1师重炮营长董慎率领的日造重榴炮四门、奉造重榴炮二门。炮兵后来在总结经验教训时指出:我炮兵挽马、驮马过少,体质薄弱,调教不良,每遇天雨及道路不良运动,因之迟滞,影响作战,实非浅鲜;我炮兵应备牵引车及载重汽车队,以便炮之转运及弹药之补充迅速;中央军炮兵,仅有十五生的野战重炮十二门及少数七生五野战炮以及其它之山炮、迫击炮而已,一旦有事,疆场与邻国兵戎相见,以最劣势炮兵与最优势敌炮相角逐,何能收战胜之功,国军似宜添练各种野战炮兵及十五生的口径以上之攻守城炮,无事则集中训练,以收统一之功,有事分属各军或分置各要地,并设炮兵专门学校,造就专门人才,以为改良炮兵之基础。
1931年冬,中央炮兵学校在南京三牌楼成立,第一期学员学习半年后,迁往丁家桥。1935年,第四期学员队迁南京城东汤山。新校址占地宽广,校舍建筑颇为宏大,有着富丽堂皇的门面和办公大楼,营房为两层建筑。据说当时只有法国枫丹白露陆军炮兵学校可与之媲美。此外,炮校还有占地近四十平方里的射击场,场内道路四通八达,不仅可以试炮,还能在进行战术演习时就地射击。场地设置有三个观测塔和三十个射击观测重掩体。炮校成立后,国民政府为改变炮兵部队炮种不一的混乱状况,开始着手进行整建新式炮兵的工作。1932年,在德国顾问建议下,向瑞典博福斯军火厂订购博福斯山炮一批,当年就有四十八门运到,装备了两个新式山炮团。对于交通不发达,又缺乏机械化牵引能力的中国来说,发展可拆卸携带的山炮无疑是一条可行之路。但是,7.5cm口径的山炮和野炮,与重榴炮相比较,存在射程近、火力小的缺点,加上用马挽曳或驮栽,严重制约了运动性能,远远落后于30年代的战争要求。有识之士指出:“军团于野炮兵外,有置野战重炮兵之必要…现今多采用之野战重炮为十五生的附近之榴弹炮,盖在效力上以口径大者为有利。又一面因筑城术进步之结果,十五生的以下之口径不能十分达破坏之目的故也。”1930年代的《战术学教程》,还对旧式十五公分重榴炮与新式十五公分重榴弹炮作了如下扼要比较:“挽马十五榴之运动性及射击速度均较野炮为小,且方向移动稍为困难。然而弹道弯曲,炮弹之威力强大,与野山炮十榴并用,适于增大射击效果,尤其是精神的效果…汽车十五榴之射距离较挽马十五榴稍为长大,且方向移动容易。概与挽马十五榴服同一之任务,并适于远距离之对炮兵战及其它之远战”。
1933年5月,德国前国防部长、享有“国防军之父”美誉的塞克特将军来华访问考察。6月,他在给蒋介石的建议书中写到:“九一八事变后,日本窥伺中国,若无相对炮兵与之抗衡,在未来抗日战争中防御和获胜的可能性将微乎其微,如不加强训练和供应足够的武器配备,将来在战场上势必遭受严重损失甚至溃不成军。”1934年初,塞克特成为第三任德国军事总顾问。4月,在塞克特的建议之下,国民政府军政部准备筹建新式重榴炮部队。在订购下单前,国外几家军工企业纷纷前来报价,其中有捷克斯科达厂、德国克鲁伯厂、德国莱茵金属厂等。中国对将要采购的重榴炮有着自己的要求,最大射程能够达到十五公里,配备使用榴弹和穿甲弹两种炮弹,榴弹为杀伤和破坏地面目标之用,穿甲弹可以击穿军舰的装甲,并能作为移动的要塞炮用。这显然是以日本作为假想敌而计划的,联想到1932年的一二八淞沪抗战,日军军舰溯长江直驶南京下关,迫使国民政府宣布迁都洛阳,南京确实迫切需要一支威力强大的游动重榴炮部队,以能够由京沪内陆反制长江内的日军舰船。参与报价的厂商中,德国克鲁伯大炮声名远扬,呼声最高,但其生产并装备本国陆军的十五公分重榴炮,炮管身长为三十倍,射程为十三公里,达不到中国方面要求的十五公里距离。莱茵金属厂则热情地表示可以按照中方条件设计,国民政府最后决定把这批重榴炮交由莱茵金属厂承制。有学者认为订购数量为九十六门,由于日本从中作梗,莱茵金属厂只答应出售二十四门,笔者以为此说值得商榷,因为中国没有这样的财力。
二、监造验收
1934年春,德国国防部批准莱茵金属厂向中国出售二十四门十五公分重榴炮,每炮配有一千发炮弹,全套价格折合中国法币87万元,总价高达2088万元。根据“1934年德国军火输华数值统计表”显示,国民政府当年向德国订购了总价值3507万元的军火,也就是说,这批重榴炮的金额约占是年总额的近百分之六十。毫无疑问,这是惊人的大手笔!可问题是中国没有现金支付,莱茵金属厂希望德国政府出面担保,以延期付款方式成交。与中国关系良好的德国军方对此力促政府同意担保,但德国外交官员鉴于凡尔塞和约禁止德国军火外输,特别是重武器,强烈反对政府担保军火交易。主管动员经济、搜购储藏作战原料的德国经济部长沙赫特,对中国的钨矿砂抱有极大兴趣,坚定支持军方所持观点。双方争执不下,上报希特勒裁决。希特勒先是认为交易不宜在此时实现,后又折衷表态:武器绝不在1935年运交;但保留决定是否应在1936年运交之权。莱茵金属厂对希特勒的不置可否有着乐观的期待,到了5月份就急急地开工造炮了。
为了符合中国方面射程达到十五公里的要求,莱茵金属厂设计使用三十二倍径炮管,所以习惯上把这批炮称为“三十二倍十五公分重榴炮”,简称“三十二倍十五榴”。因加长了炮管,射程较德制十五公分sFH18重榴炮多出了2000公尺。以下是“三十二倍十五榴”的一些数据:口径149.1公厘;炮身长4825公厘;膛线长3963公厘;炮闩横楔式;制退复进形式为独立、液气式;后坐长1125——1150公厘;炮架式样为双轮开脚式;高低射界开脚-18——800密位(-1°——+45°)、并脚-18——213密位(-1°——+12°);方向射界开脚940密位(53°)并脚89密位(5°);榴弹重42.3公斤;一号榴弹初速203公尺/秒、八号榴弹494公尺/秒;最大膛压2800公斤/平方公分;八号榴弹最大射程15100公尺;放列全重6500公斤;行列全重7000公斤。牵引车辆为韩谢尔T33G1
6&4越野载重卡车。
当初签定合同时,中方还提了一个条件,组织技术人员到德国驻厂监造并验收。从表面上看,此举是为监督“三十二倍十五榴”的质量,以防止偷工减料,更深层的出发点则是想借此良机从中学习造炮技术。验收人员由兵工署组织选派,设计处处长江杓担任团长。团员有兵工署技术司炮兵课技正陆君和、技士沈莘耕、技佐张家骥,设计处技佐王国章、段士珍、施正楷,金陵兵工厂药厂厂长熊梦莘、药厂技术员王铨,巩县兵工厂炮弹厂主任李式白、引信厂主任周佑延等人组成。验收团人员均系兵工专业技术人员,大部分能熟练德语,个别甚至通晓多国语言,技术含量可见一斑。4月初,随着意大利油轮“康特罗梭”号的起航汽笛声,验收团从上海踏上了前往德国的航程。船行二十三天到达水城威尼斯,由于时间紧迫,一行十一人无暇欣赏这座中世纪地中海最繁荣的贸易城市,当晚即转乘国际列车直赴德国柏林。莱茵金属厂急于开工制造,中国驻德大使馆商务专员处已临时指派留德学习机械的汪源博士,先行到厂检验毛坯材料。验收团在柏林停留四五天办理完必要手续,就匆匆赶赴位于莱茵河畔杜赛尔多夫城的莱茵金属厂。
莱茵金属厂系综合性机械加工厂,具有炼刚和锻造能力,专门制造炮管和其他高强度的合金件。因为炮弹、光学观测器材和牵引车辆等附属装备,分别由各专业工厂生产,江杓团长对人员进行了分工,有些驻金属厂,有些驻火药厂或引信厂。“三十二倍十五榴”作为莱茵金属厂根据中方要求重新设计的产品,对于炮弹的弹道诸元必须根据计算结果通过实际射击加以校核,验收团特意挑选留德学习弹道学的熊鸾翥加入验收工作,负责弹道校核及射击表的制定。分工明确后,中方验收人员有条不紊地投入了工作,每天按照厂方工作时间上下班,参加各种材料试验及成品验收,其余时间专心学习加工工艺。分管炮管验收的王国章回忆说:“验收标准都是根据德国陆军现行的有关炮兵兵器条例及德国工业法规进行。从从锻造、铸造毛坯开始,先作材料试验,每个验收员都有一个专用小钢印,对于合格的毛坯加盖钢印后才许发到加工工段进行加工,最后加工完成的部件必须有验收员原来盖的钢印者才能提请成品验收,验收合格后再加盖一个钢印才算正式成品。只有符合上述手续的正式成品才允许进行组装,手续极为严格,对于确保质量却是必不可少的。”
9月中旬,第一批四门炮组装完成,在德国北部哈诺威城附近的荒草原上进行了射击和拖行试验。为了考验炮身的强度和精度,每门炮先进行强装药射击和精度射击,然后再选定一段高低不平的公路,用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拖炮运行一百二十公里,以此查看经过强烈震动后的炮身各部结构是否发生变形。两种试验过后,“三十二倍十五榴”运回莱茵金属厂,拆卸下来一检查,结果发现其中的一些部件出现了变形,验收团当即向厂方提出了异议,并拒绝验收。莱茵金属厂对此高度重视,修改了设计,更换了问题部件,又进行了两次试验,在没有发现新问题的情况下,最后定型投入量产。
1935年5月,二十四门重榴炮及附属装备全部验收完毕。希特勒事先说过,绝不在1935年运交中国,“三十二倍十五榴”迟迟无法起运回国。1936年2月,中国组成了以顾振为团长的代表团赴德访问,在前任军事总顾问塞克特的帮助下,代表团会见了希特勒等德国军政经济首脑,磋商推进了中德易货事项,确定了易货贸易的具体原则,德方并向中方贷款一亿马克用以易货,双方签定了贷款协定。中方每年可用两千万马克向德方进口军火及工业设备,而以一千万马克农矿品偿还德方,为期十年。几个月之后,二十四门重榴炮全部运抵中国。这是否为易货协定所达成的成果,或者是希特勒承诺担保先运后付了,今天已难以求证。但中国第一个机械化重榴炮团不久成立,无疑为我们民族抗战增添了杀敌利器。消息灵通的美国驻华武官很快得到了“中国已从德国获得重榴弹炮”的情报,情报指出:“此种重炮是在1936年中旬成交,为最现代化的武器,装在有轮胎的拖车上,每小时可行三十至四十公里。”
三、怒吼浦江
1936年夏秋,炮兵学校接收了二十四门“三十二倍十五榴”。机械化重炮团成立在即,为了让来自各地的干部统一技术水准、建立团体默契,特别开设陆军炮兵学校干部训练班,训练班军官多为黄埔军校炮科和炮兵学校毕业生。招募的士兵多系鲁、豫等省年满18岁,身体健康,具有高小毕业或初中毕业文化程度的青年。机械化重炮兵团下辖三个营,每营两个连,每连有“三十二倍十五榴”四门,各炮均用韩谢尔T33G1
6&4越野载重卡车牵引,各连还有两辆同型卡车担任弹药运输之用。全团总计两千余人,拥有载重汽车、观测车、弹药车、吉普车、三轮摩托车、两轮摩托车等各类车辆480辆之多,是名副其实的机械化部队。重炮兵团所属各单位,全部驻在江苏句容县新塘镇附近的营房内,团部有办公处、大礼堂、军官宿舍,团营两级均有弹药库、汽车库、医务所、消费合作社等。每连都有士兵宿舍、课堂、伙夫房等。正如美国驻华武官所说,“三十二倍十五榴”是30年代最新型的现代化武器,蒋介石心里喜欢,还不忘向昔日的老对手露露宝贝,也算是彰显中央政府的国防成就。于是,冯玉祥、白崇禧等人纷纷在军政部组织下到重炮团参观考察,瞧着这一尊尊崭新的德国大炮,各路将领倒也大开眼界。
12月,重炮团改编为炮兵第10团。上校团长彭孟缉,字明熙,湖北武昌人。广州中山大学文学系毕业,后入黄埔军校第五期炮科、日本野战炮兵学校。1931年起,历任炮校主任教官、观测教学组组长、炮兵第1团营长、炮校干部训练班主任等职。彭团长麾下的三位营长也都是炮兵专业出身。第1营中校营长吕国桢,别号干臣,湖北沔阳人。黄埔军校第五期炮科、炮校校官班毕业。曾任炮兵第1旅参谋、炮校干部训练班战术教官。第2营中校营长林日藩,别号咸伍,海南文昌人。1931年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第22期野战重炮科。曾任炮兵营营长、炮兵监科长、炮校教官。第3营少校营长胡克先,四川温江人。黄埔军校第六期炮科毕业。曾任炮兵第1团第1营营长、炮校干部训练班主任训练员。这些志同道合的年轻炮兵军官走到一起,为能在最现代化的炮兵部队服务而感到无比自豪。随着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对日全面抗战的那一天也渐渐在向我们走来。
日,卢沟桥事变爆发。8月9日,上海发生虹桥机场事件,战事一触即发。11日,南京决心主动出击,围攻上海。炮兵第10团第3营奉命从南京出发,开赴苏州与第2营会合,归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指挥。当晚11时,张治中为贯彻扫荡淞沪日军的目的,下令输送现有军队至上海,置重点于江湾、彭浦附近,准备对敌猛烈攻击。12日拂晓,炮10团一个营由京沪铁路进至真茹、大场一线。13日,装备博福斯山炮的炮兵第3团在岭南山庄、江湾镇附近进入阵地,当天晚些时候,装备日造38式、辽造民19年式重榴炮各八门的炮8团抵达彭浦附近,这样一来,国军已在沪西集结二十四门重榴炮和二十四门山炮,大有一举扑灭上海日军之势。14日,炮10团一个营于大场、暨南新村一带占领阵地,主要担负对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等坚固根据地的破坏任务。傍晚时分,“三十二倍十五榴”向日寇发出中华民族的怒吼,炮弹对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一带各目标命中甚多,但令人遗憾的是,因无烧夷弹,而不能达到毁坏的目的。17日,因射击激烈,炮10团2营有一门重榴炮出现膛线受损,炮8团的老式重榴炮有一门膛炸,一门无法射击。迫于日军持有海军舰炮火力和空中优势,可以抵近目标瞬间急射的“三十二倍十五榴”始终未敢向前推进,给予日寇坚固工事以极大破坏,更谈不上对步兵的有效支持。炮10团通信连无线电报务员鲁鋆回忆说:“日军派遣侦察机、战斗机、轰炸机,对我重炮兵阵地侦察轰炸,日夜不停。重炮兵团在团长彭孟缉的精心指挥下,每次炮击后即迁离现场掩蔽,一到深夜,又利用夜幕的掩护进入阵地发炮。”所以在参战期间,炮10团实际上多是分割成连、排使用,以两门炮甚至一门炮去完成一些带有游击色彩的任务。
9月下旬,据可靠情报,日军利用上海跑马厅广场作临时机场,可以停降十来架飞机,缩短了空袭国军阵地的时间和间隙。炮10团奉命摧毁临时机场,彭孟缉团长指定3营2排来完成任务。胡克先营长通过电话给张士英排长下命令:“命你袭击机场,是团长指定的,你要很好的完成任务,将两门炮及五十发炮弹准备好听命行动。”张士英回答说:“营长,五十发炮弹一门炮就行了。”胡克先略微思考后说:“要十分钟内完成。”张士英信心十足地表示:“一门炮快射,不要十分钟。”接到书面命令后,张排长和营部观测李成家,又是侦察炮位又是求算射击诸元,做足了功课。当晚10时不到,张士英率领十五名弟兄潜入真茹附近的临时阵地。10时正,“孤独”的重榴炮开始射击,一眨眼十多发炮弹砸向日军临时机场,射击方向的夜空顿时被照的红光满天。不到十分钟,3营2排就把五十发炮弹全部“孝敬”了鬼子。这时,日军探照灯光束头已交会缩在炮位一侧的大树梢上,张士英即令套车迅速撤退。10时18分,日军炮兵连续四十多分钟,发射三百多发炮弹,急得彭孟缉、胡克先等人暗暗叫苦,担心2排这次行动多半是要人炮尽覆了。结果,张士英等毫发无伤地人炮安全返回营部,胡克先高兴地说:“给你们三天慰劳假,把炮移在苏州郊外隐蔽好,好好休息。”翌日,《中央日报》登出头版新闻“我神秘炮兵昨夜奇袭敌机场,击毁敌机数架。”
10月上旬,彭孟缉团长命令2营6连连长彭启超,向停泊在黄埔江中的日舰开炮。彭启超连长毕业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七期炮科、中央炮校学员班第三期,曾任炮校干部训练班训练员。在他亲自指挥下,6连以三发破甲弹击中一艘日舰的主机、驾驶台和烟囱,取得了击沉日舰的骄人成绩。第三战区特意传令嘉奖彭启超,记大功一次,还犒赏6连全体官兵法币两千元。11月初,炮10团3营由昆山调往江阴,增强要塞封锁长江。后又奉命转移南京,在杨家山进入阵地,封锁下关江面,归南京卫戍司令部指挥。不知什么原因,3营又于20日奉命上船,开赴九江待名,旋开武昌。以南京保卫战的结果来看,调离3营溯江而上无疑是正确的,要不极有可能像炮8团一样损失惨重,该团除了先期调走的一个连外,只在江北乌衣车站收容不到两百人。
四、折戟再战
日,日军第10军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8日,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根据蒋介石指示,下达了撤退命令。炮10团2营在撤离淞沪战场途中遇到了大麻烦。方家窑附近的一条河上有座公路桥,国军工兵在桥上埋下了许多地雷,想要阻止日军追击,可我军有很多部队没有撤完,炮10团2营便是其中之一。时任第1师第2旅第4团第1营营长的贾亦斌后来回忆说:“刘团长命令我们坚守到第二天天明,等大部队撤完我们再撤。那天夜里,炮兵第14团开到了河对面。这个团是当时国民党唯一的用德国大炮装备起来的、拥有口径十五厘米的现代化的重炮团。团长彭孟缉听说桥上埋下了地雷,大炮无法通过,在对岸痛哭失声。”虽然贾亦斌把炮10团误记为炮14团,但他对彭孟缉团长的悲凄留有深刻印象。彭说:“中国就只有这个象样的炮团,怎么办呀!”根据贾亦斌的回忆,炮团官兵忍痛把大炮全部推进河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桥上,结果仍有不少人踏上了地雷。鲁鋆的回忆和贾亦斌的说法大相庭径。11月15日,炮10团分别由真如、嘉定、南翔、太仓等地撤退到苏州集中。18日凌晨,炮团在彭孟缉率领下,冒着大火离开苏州,取道无锡、镇江,当日下午抵达南京句容新塘镇营房。四天后,全团所有重炮及各种车辆,从南京渡长江至浦口,经徐州、郑州、汉口到达武昌。
台湾的滕昕云先生倾向于贾亦斌的说法,在其大作《抗战时期陆军武器装备——野战炮兵篇》中写道:“一批珍贵的新锐武器就这样报销了!记载中并未说明当时销毁的大炮数目,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仅是炮10团的一部,尔后炮10团第1营复奉命参加南京卫戍部队序列,最后的残部即在悲惨的南京保卫战中全部丢光。”也有学者比较认同鲁鋆的说项,炮10团全身而退。笔者以为,鲁鋆的回忆同样存在不少问题,比如关于“三十二倍十五榴”的射程,鲁说最大射程为两万米,有效射程为一万五千米;另将炮10团开赴上海抗战的时间记为8月14日,甚至说全团三个营由彭孟缉率领一起奔赴抗日前线;还有把先期调往江阴的3营记为1营等。实际炮10团1营没有参加淞沪会战,张士英所在的3营虽一度划入南京卫戍司令部战斗序列,但最终亦幸运地调防武昌。在撤退中蒙受巨大损失是2营,损失数量当在八门上下。笔者的推测主要依据是:根据吕国桢回忆,1938年中国总共有十五公分重榴炮三十六门;根据王国章回忆,1937年末,兵工署在衡阳东阳渡接收了“三十倍十五榴”二十四门;傅宝贞教授是研究德国军事顾问的权威,傅教授曾指出,当时接收的仅为二十门。二十四门“三十二倍十五榴”加上二十门“三十倍十五榴”,总共应有四十四门,因炮10团2营在撤退中损失八门,所以就成了吕国桢所说的三十六门。
1938年初,炮兵第10团在武汉地区进行了一番调整。为了弥补2营重创所带来的战力失衡,1营和3营分别拨出一门和四门炮补充2营,以保持三营建制不变。这样的现象在国军炮兵部队中十分常见,由于国防工业落后,炮兵在损失后补充不易,为了填补空缺,各个炮兵团之连所辖炮数只能逐步减少,基本上是一个连两门炮维持建制。2月,吕国桢中校率1营北上河南归德,配属正在整训的汤恩伯第20军团。3月中旬,临沂、滕县告急,蒋介石急调第20军团驰援第五战区。“该军团装备齐全,并配属十五生的德制重炮一营,为国军中的精华。”对于汤军团加入津浦路作战,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喜出望外。18日,第20军团第85军第4师移至枣庄、峄县一线,第89师与日军在临城东南山地发生激战。炮10团1营、炮7团1营归第52军指挥,防守运河南岸。24日,日军猛攻台儿庄城寨和北车站,副参谋总长白崇禧等人当晚视察前线,决定抽调炮7团1营和炮10团1营一个连,增强台儿庄方面第31师的防御力量。25日下午,两门“三十二倍十五榴”在宿羊山车站东北占领阵地,与炮7团1营的八门7.5cm野炮,一起向当面日军猛轰。“三十二倍十五榴”利用射程优势,打得鬼子晕头转向,极大鼓舞了守庄国军的士气。日军误以为台儿庄火车站为我炮兵阵地,便调集炮火集中轰击火车站附近,三层楼的车站顿时成为一片废墟。炮战持续两个多小时,炮7团1营阵亡士兵三人,被击毁野炮一门,炮10团损失炮车一辆。28日,第110师接替第52军,担任万年闸至韩庄运河南岸三十华里的防务。张轸师长回忆说:“本师未经严格之训练而装备又差,居然担负如此重任,所恃者,拨归我指挥的有十五生的榴弹炮及七十五生的野炮各一营。”4月1日,日军乘夜色由韩庄渡河,夜袭南岸守军,吕国桢营长指挥所部向韩庄车站及日寇重点发射。110师官兵听到重榴炮响起,士气大振,经四小时激战将敌击退。3日夜,110师武术大队在炮10团1营的炮火掩护下,渡河冲入韩庄车站,用大刀砍死鬼子数十人,一度还占领韩庄,给予日军有力打击。
徐州会战后期,110师奉命在萧县、三浦附近集结,掩护炮10团1营经宿县、涡阳突围,向周家口、漯河转进。这一路要渡过浍河、涡河等几条大河流,吕国桢营长担心炮车渡河困难,内心无比焦急。110师328旅656团团长廖运周与吕国桢系黄埔同期同学,十分理解吕国桢的心情,特地从第1营中挑选了两个连负责武力掩护炮营,并派工兵连随同行进,逢河搭桥。幸运之神这次似乎有意庇护中国的苦难炮兵,日军白天通过浍河、涡河时在河上搭设了铁板桥,也许是忙着合围徐州,晚上都没派兵驻守,炮营就此顺利过河。望着皎洁的明月,吕国桢营长命令牵引车开足马力,快速向东突围。第20军团战地服务团团员贡献之目睹了这一幕:“当时称之为中国机械化部队的七门重炮,用发出鸟鸣似的喇叭声的装甲汽车牵引,跟着我们突围。突围部队在快要成熟的麦田里践踏出约五十米宽的道路。”
五、华中抗倭
日,日军第14师团强渡黄河,进逼陇海路。国军调集重兵意图将其围歼在兰封、内黄、民权、考城之间。从21日到23日,第71军、第74军相继收复内黄、仪封、西毛姑寨、杨楼、和楼。但日军第14师团全力向杨固集、双塔集地区攻击,先后击破27军、88师、102师,攻陷兰封、砀山等地。蒋介石严令各部要在26日拂晓前将兰封、三义寨、兰封口、陈留口、曲兴集之敌歼灭。自徐州突围的炮10团1营,奉命配属胡宗南第17军团,向曲兴集、罗王寨之敌攻击。26日,78师234旅468团与炮10团1营,加入64军正面左侧方作战,在“三十二倍十五榴”的有力炮击下,罗王寨内几乎空荡无物。日军依托车站负隅顽抗,至27日,终于被我击溃,罗王车站及村寨为我夺回。6月初,吕国桢营长率部南下武汉归建。
炮10团1营北上参加徐州会战,2营和3营也没在武汉闲着。武汉居长江与汉水之间,扼平汉、粤汉两大铁路的衔接点,又是东西南北水陆交通的枢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为中国的腹心地带。国民政府虽宣布迁都重庆,但政府机关大部及军事统帅部仍在武汉,武汉实际成了当时全国政治、经济、军事的中心所在。抗战前,武汉进行了两期城防建设,防御工事颇具规模。1938年1月,武汉卫戍司令部以第3、第6、第9、第14、第55师及炮兵第4、第10、第16团,分任野战工事构筑。3月,潼关告急,彭孟缉团长奉命率3营前往增援,2营则继续留驻武汉,参与炮兵阵地的构建。6月,彭孟缉由潼关返回武汉,旋率炮10团1营和2营投入了保卫大武汉的洪流。
根据苟吉堂所著的《中国陆军第三方面军抗战记实》一书,彭孟缉当时担任第一游动炮兵群群长,指挥炮10团1营、2营,炮8团3营7连、8连,炮42团10连,炮43团2连等部。炮10团1营1连的四门“十五榴”位于码头镇、6连的三门“十五榴”位于大冶沙铺;炮10团2营2连的三门“十五榴”和4连的二门“十五榴”均位于半壁山。半壁山北临长江,东距富池河畔约六七华里,奇峰拔地而起,矗立长江南岸,直逼中流,与鄂东重镇田家镇隔江相对。2营布置在沿半壁山以西的长江南岸,用三门炮利用半壁山的峭壁纵射日军舰艇,用两门炮支援田家镇要塞。炮42团和炮43团的两连高射炮担任重炮阵地的防空任务。98军193师385旅守备范围东起富池河,西至半壁山以西五公里一带网湖地区。据马骥旅长回忆,9月上旬,每当天明,日舰即在江中联成一线,最多时有十三艘,肆无忌惮炮轰半壁山,重炮为隐蔽目标,没有还击。当炮兵掩体遇到破坏时,即不分昼夜,不顾敌火力危害,立即予以修复,确保掩体的完整和安全。10月3日晨,日军重炮、野炮多门在田家镇、富池口附近放列,向我上下水口、陆家墩、半壁山、马鞍山一带猛烈轰击。掩护在上下水口、陆家墩实施的强行登陆。彭孟缉下令所属炮兵部队,褪去伪装,奋勇御寇。在激烈的战斗中,我重榴炮、野炮各一门被炸毁。4日,日军增加飞机、舰艇和重炮,立体狂轰半壁山,我各地工事悉数被毁。第9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命令彭孟缉,重炮、高射炮往大冶以西撤退,野炮除留一连外,其余全部撤至大箕铺附近。
经过淞沪、南京、徐州、武汉等几次大战,国军各炮兵部队损失惨重,遂进行了一次序列大调整。炮10团、炮11团、炮14团归炮7旅统辖。执掌军务司司长十年的王文宣在1943年著书披露,炮10团调整后仍为三营六连制,每连以十五公分榴弹炮四门编成。如果王氏记忆无误,那就意味着炮10团在武汉会战后获得了补充,全团火炮达到编制数二十四门,补充的火炮极有可能是德制十五公分sFH18重榴炮。不过,据曾任豫西河防炮兵指挥所参谋主任的蓝卓元回忆,布置在潼关的炮10团3营,1944年有德国造重榴炮四门。这又说明3营从1937年3月到1944年这七年间,没有得到补充。
1939年12月,参加桂南会战的炮14团1营调宾阳整理,炮10团1营奉命前往更替。日,1营推进至昆仑关北方及官塘以南地区占领阵地,主力指向九塘八塘之敌。3日晨,1营的一连重榴炮协助荣誉第1师攻克441高地。4日黄昏后,1营推进至下廖东侧一带,火力指向八塘及其西南高地,配属第5师、第200师和新编第22师攻击作战。12日,第5军将防务交由第36军接替,炮10团1营改归第36军指挥。2月2日,宾阳失陷,昆仑关防御失去意义,第四战区令各部向上林和大览方向撤退。不久,彭孟缉升任炮兵第7旅副旅长,炮10团团长一职由炮兵学校教育处少将处长黄正诚调任。黄是浙江杭州人,先后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22期炮兵科、德国陆军炮兵学校。6月,炮7旅改编为重炮第1、第2旅,炮10团隶属重炮第1旅,旅长彭孟缉,团长仍为黄正诚。
1941年8月下旬,日军第13师团奉命抽出第26旅团组成早渊支队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独立混成第18旅团调往襄河以西接替第4师团防务,宜昌地区日军大为减少。军事委员会于9月20日、21日、22日连续电令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反攻宜昌,并限于23日开始发动攻势。陈诚为了攻坚需要,几次电催重庆立即将“三十二倍十五榴”下运。长江重庆至宜昌段习惯上称为下川江,中间要穿过著名的三峡,两岸山峦夹峙,水流湍急。夜航在下川江上没有先例,经前方详加研究,考虑到战事紧急,终于破例冒险夜航,把重榴炮运到南津关。《陈诚先生回忆录》指出,参加宜昌反攻的炮兵有重炮第1旅和炮校山炮连等。日本战史记载说:“重庆军自6月份即着手夺回宜昌,最初专门从事构筑后方联络线道路及长江卸货点的运输道理。其显著一例,是在岩石地带的平善坝附近配置了150毫米榴弹炮。”10月10日上午,包括“三十二倍十五榴”在内的大小火炮百余门,一齐向日军各据点猛轰。二郎庙、石榴河、西陵山、慈云寺,东山寺等地硝烟弥漫,血肉横飞。国军第2军、第32军及第75军第13师等,在炽热炮火支援下,冒死攻占宜昌郊区多处据点,第2军第9师第27团一度从东面突入城中。日军以飞机二十多架轮番轰炸,并施放毒气弹。27团官兵伤亡惨重,被迫撤至城外。这时,结束长沙作战的日军第13师团第103旅团和第39师团等部,已接近宜昌。11日晨,蒋介石电令陈诚停止攻击,部队有计划撤退到城外,控制要点,进行休整。
六、守护潼关
1938年3月初,日军攻占山西运城、平陆、风陵渡,与陕西潼关隔河相望,大有渡河攻陕之势。潼关地处陕西、山西、河南三省交界处,自古就是军事要冲,中古以来,有史可考的战事即达三十多次。面对日寇逼近黄河沿河,第十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一再请求军委会调拨炮兵部队防守潼关。3月中旬的一天深夜,彭孟缉团长率领3营到达老潼关阵地,阵地构筑在城墙洞内,即可以居高临下轰击日军,又能观察日军炮兵的位置。在3营未到之前,风陵渡鬼子多次炮击潼关,造成火车站铁路设施多处毁坏,民房和居民多有损失。当地商会出面要求炮营发炮还击日军,守军28师师长董钊派遣副官处中尉副官王鹤雄前往联络。彭孟缉团长谨慎地表示,没有蒋鼎文的命令,无法承担暴露目标的责任。王副官回忆说:“当时炮10团是归国民政府军委会直接管理,它的换防调动要经蒋介石亲自批准,调来潼关,起码要经蒋鼎文下令才能开炮,别人去说当然无效。”
3月17日上午,日军炮兵又向老潼关防地炮击,间隙时间很短。午后,观察哨报告,日军运到风陵渡的军用物资,以炮弹、枪械和橡皮艇居多。蒋鼎文与董钊等人分析判断,认为日寇有渡河攻潼关的的企图,决定28师师部进驻潼关,炮10团3营由董钊统一指挥。23日黎明,日军猛轰老潼关山脚下的防御工事,一时间碎石飞扬,董钊要求各部继续隐蔽待命。到了8时多,观察哨发现风陵渡岸边有日军集结,几只橡皮艇已陆续放入水中。董钊师长急奔老潼关城墙半腰上的哨所,只见黄河那边有四十余只橡皮艇满载日军,正向潼关划来。不一会功夫,日军炮兵开始延伸射击,划在最前面橡皮艇已离开岸边四五十米远了。9时20分,彭孟缉团长一声令下,一直沉没待命的炮10团3营终于向日军发出怒火,炮弹带着呼啸声,飞向对岸。只见风陵渡北面的鬼子炮兵阵地一阵阵浓烟翻滚,停在火车站的两节黑色车皮也被我击中,顿时火光冲天。董钊师长命令3营低近射击,轰击敌人沿岸工事和橡皮艇。彭孟缉团长又是一声令下,炮弹在河中炸开,激起浑浊的浪花和泥柱,这一刻仿佛是中华民族不屈不饶的呐喊。最前头的橡皮艇顷刻间灰飞烟灭,落水的鬼子又被28师轻重机枪一阵好打,无一幸免。11时,十数只橡皮艇逃回对岸,双方渐渐停止射击。这一仗毙伤日军近百人,击毁敌野炮两门,潼关县长和商会会长出面慰问部队,商会会长对彭孟缉团长和胡克先营长说:“百姓们听说自己的大炮打响了非常振奋。上午敌人渡河时,有些胆大的老百姓竟然爬在岸边的高坡上看热闹。”26日凌晨3时多,炮10团3营的“三十二倍十五榴”再度响起,随着天色渐明,28师163团官兵从岸边上坑道口内拖出一条条木船推入河中,升起风帆,杀向风陵渡日军据点。转眼间,载着九百多名勇士的木船到达河中心,船头的轻重机枪向日军喷射出复仇的火舌。鬼子枪炮和掷弹筒拼命还击,甚至从工事中跑到岸边沙滩上阻击国军。炮营弟兄瞧在眼里,用密集炮火封锁敌人沿岸工事,为登陆作战扫清障碍。在炮兵掩护之下,有三条木船相继靠岸,163团官兵踏着黄河水强行登陆,迫使日军向风陵渡镇内撤退。滩头阵地很快为我掌握,鬼子不甘示弱,重新组织反攻,企图夺回岸边工事,赶国军下水。董钊师长下令炮营炮火压制,打得日寇抱头缩回镇内。中午12时,风陵渡镇南半边区被我军控制,日军据守北半边区,并向运城求援。当夜天黑不见五指,163团渡河部队在夜色掩护下,主动撤回南岸。4月下旬,28师东调参加徐州会战。炮10团3营从此常驻潼关吴村、段名、周家村、留果村等地,成为不折不扣的“潼关守护神”。
6月,彭孟缉团长返回武汉,留下胡克先营长负责潼关方面炮战。1939年以后,炮10团3营多次炮击风陵渡,虽然数量处于劣势,弹药又不充足,但还是沉重打击了日军炮兵的嚣张气焰,有效协助了陇海铁路列车“闯关”,飞驰冲过危险区。1940年冬,为拔掉凤凰咀日军炮兵阵地,给敌毁灭性打击,胡克先营长决定缩短射程,命令7连连长郑庆真,将炮位由西塬段名村,前移县城南郊柳家村北的西坡口。晚上准备射击前,7连官兵冒着严寒,先在阵地上泼水,以防止发炮激起灰尘暴露炮位。一切准备就绪,郑连长果断下令开炮,由于观测所在白天测算精确,这次炮击非常成功,连发两炮皆命中目标。当地居民兴奋地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就成了:“国军将一发炮弹直接打到鬼子的炮筒里,当时就把鬼子的炮给炸了,鬼子的阵地烧了三天三夜,真是一炮定乾坤啊。”
炮3营打鬼子是不含糊,可军纪也存在一些问题。少数士兵三五成群聚赌,甚至放债,还有与当地妇女发生感情纠纷的,民众对此颇有怨言。直到1940年,姬允和接任营长,情况才大有改观。姬系河南偃师人,毕业于中央军校第十期炮科,年近三十被任命为炮10团3营营长,住在潼关吴村东城子任古愚院内。姬营长到任后,一面加强炮兵阵地建设,一面对士兵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同时还十分重视军民关系。每当驻五虎瘴的第1师师部有文艺演出时,姬总派汽车载运村民前往观看。要是炮3营驻地也有演出,演出结束时,姬总要登台讲讲抗日形势,激发军民抗战到底。每年夏收播种,姬营长就动员官兵帮助老百姓干农活,派骡马碾场、犁地等。3营无线电班长李可珍文化程度较高,姬就指派他在吴村小学教数学课,还给学生教唱抗日救亡歌曲。1942年,姬营长的儿子出生,取名潼茂。潼关民众对姬允和的评价可谓赞不绝口:“他在潼关六年中,忠于职守,正直爱国、乐于助人,爱兵爱民,受到人们的尊重。”1949年12月末,姬允和在重庆参加起义,享受团级待遇,曾在解放军西南军区炮兵部队任职。1955年转业。1961年调离成都到四川省公路局桥梁工程队工作。1969年故于甘肃文县。
这里值得一提的还有两件事。1941年1月,坐镇西安的胡宗南到河南西峡口会晤第31集团军总司令汤恩伯,乘座的便是炮10团3营的韩谢尔T33G1
6&4越野载重卡车。因为从西安到豫西,要穿越商洛的秦岭山地,途中有很多断陷盆地,车子要不断地爬上爬下,马力小不顶事,所以就调用了3营的炮车。1942年4月,考察西北的蒋经国一行视察了潼关前线,当时有位士兵告诉蒋经国,在过年的时候,我们用大炮轰对岸,鬼子用扬声器喊话,让我们不要打,把炮弹省下来。甚至狂妄地说,你们要打,我们也要打了,你们的炮位我们一清二楚。后来有位弟兄拿枪打中扬声器,吓得喊话鬼子一溜烟地跑了。
七、西南御敌
1943年,黄正诚升任重炮第2旅旅长兼陕东河防炮兵指挥官,王观洲接任炮10团团长。王是军校六期生中留学法国的十二个人之一,学成回国担任工兵学校教官、工兵训练委员会委员等职。王观洲担任炮10团团长的时间很短暂,旋由方懋锴接任,方系安徽寿县人,军校七期、陆大六期毕业,之前曾任战防炮总队连长、队长、团附,军训部少将参事等职。1944年,炮10团团长改为胡克先。团长是换了好几任,可“三十二倍十五榴”从反攻宜昌后,一直都处于休整状态。吴懋当时任职军委会后方勤务部军械处中校股长,他曾回忆说:“德造十五公分重榴炮,全国只剩二十门,有四门配置在第五战区,其余经常是半数进厂修理。”其实这也难怪,从1936年运抵中国,屈指算来也有八年了,“三十二倍十五榴”的足迹遍布京沪、台儿庄、豫东、鄂中、桂南、宜昌、潼关等地,我们国防工业落后,自然也缺乏日常维护所需的硬件和软件。再说,当初随炮一起进口的炮弹,亦已所剩无几。
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强渡怒江,拉开了滇西反攻战的序幕。胡克先率领炮10团1营、2营由云南镇南开赴怒江东岸前线,与炮7团混合营合编为中央炮兵群,配属第11集团军攻坚作战。炮7团和炮10团曾于1938年在台儿庄并肩打过鬼子,这次算是二度携手。炮7团团长郑琦,系浙江宁波人,黄埔军校第7期毕业。该团调到滇西战场的是一个俄造76.2cm野炮连,两个115cm榴弹炮连,因此称为“混合营”。炮10团阵地配置在炮7团后方东北侧,各连相距都在一千米左右。正当构筑炮位、观察敌情时,被日军炮兵发现,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炮火呼啸而来,由于我炮位立足未稳,无法进行还击,只得利用地形隐蔽。幸好炮7团反映很快,立即发炮压制,双方炮战直到天黑方才沉寂下来。炮10团刚构筑的工事全被击毁,1营1连有两名士兵受伤。胡克先团长命令快速清理阵地,冒雨重构工事,做好第二天的战斗准备。翌晨拂晓,“三十二倍十五榴”发出复仇之火,时而单炮,时而齐发。当日摧毁日军炮兵阵地一处,重创观测所三处。
6月4日,中国远征军开始攻击松山之敌。松山包括阴登山、大小松山、大哑口、滚龙坡、长岭岗等山,扼惠通桥至龙陵的咽喉,是滇缅公路上的一个重要战略要地。炮7团弹药充足,往往连续射击七八天,发射炮弹千余发。炮10团则相形见绌,炮弹稀少,轻易舍不得使用,专门负责压制敌炮及对重点远距离目标射击。后来多蒙盟军提供在北非战场缴获的德军重榴炮弹补充,才有所好转。7月1日,第8军接替第71军新编28师腊猛、阴登山阵地,专任攻击松山任务。炮10团、炮7团及第5军炮兵营、第8军炮兵营、第71军炮兵营在怒江东岸滇缅公路733公里大山头地区占领阵地,担负松山攻击的炮火支援。从6月到9月,第8军将士前仆后继,浴血奋战,终于攻破松山各据点。曾在炮10团担任连附的阎启志后来回忆说:“这天拂晓,我炮连奉命对敌射击,先是每两分钟一发,继而一分钟一发,最后是尽量快速发射,一气打了两个小时,共发射炮弹三百余发,松山的树木都被炮击起火,烟雾滚滚。当我步兵向敌阵冲锋之时,本来炮兵应延伸射击,拦阻增援之敌,但第8军军长何绍周仍令我炮连向敌阵射击。他说:敌人拼刺刀比我们强,与其在白刃战中我单兵被敌人刺死,不如双方同归于尽。”这令笔者不禁想起一句古语:“一将功成万骨枯”。
攻克松山,炮10团等又推进到龙陵,战斗月余,进军芒市。阎启志连附率1营的两门“三十二倍十五榴”于夜间进入芭蕉林后面的阵地,由于距离日军前沿阵地较进,被敌发现了行踪。狡猾的鬼子当晚不动声色,次日清晨,两发炮弹突然落在我阵地左侧,阎启志立即命令炮手进入阵地,实施反击,仅半小时,一门“三十二倍十五榴”的空气复座机被敌炮炸毁,一名通信兵负重伤,一名瞄准手阵亡。关键时刻,汪文远营长乘观测飞机飞临阵地上空,直接从空中指挥,校正弹着点,仅二十多发炮弹,就将日军炮兵摧毁。此后直到芒市告复,鬼子的炮兵再也没有响起。
滇西反攻作战获得完全胜利,豫湘桂战场相反接二连三败北,中国的抗战正面临着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8月上旬,日军攻占衡阳,以打通大陆交通线和破坏中国西南空军基地为目的发动桂柳会战。炮10团1营6连的两门“三十二倍十五榴”加入了保卫桂林的战斗。参加桂柳会战的国军炮兵还有炮29团、炮54团、炮14团3营、炮18团1营等部,统归炮兵指挥官彭孟缉指挥。炮10团1营6连阵地、观测所位于桂林王城独秀峰附近,其余炮兵分布在风洞山南方、象鼻山一带,准备阻止日军渡漓江。10月29日,日军第37、第40、第58师团等向桂林守军发起攻击。为搜索和触发守军埋设地雷的区域,鬼子在桂林外围的农村抢夺农民的耕牛,赶到临桂大村,企图夜间驱牛到江东岸阵地前“扫雷”。桂林防守司令韦云淞命令炮10团1营3连向临桂大村轰击,破坏日军的攻击准备。几次下来,重炮连虽给予敌人一定杀伤,但守军的雷区还是被日军摸清楚,没有起到作用。11月8日下午15时25分,日军第11军炮兵队向我独秀峰、象鼻山、老人山、风洞山炮兵阵地和重要据点猛轰,双方展开炮战,声震山谷。炮战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重炮连的炮弹有许多落在五金村北侧高地。9日零晨,日军集中加农炮、榴弹炮猛烈炮击桂林城东漓江边的全部正面,渡江部队乘机强渡。韦云淞命令炮兵对中正桥东端附近集中炮火轰击,阻敌渡江。日本战史记载:“8时20分,重庆军炮兵,特别是独秀峰的炮兵猛然开始反击。大量炮弹落在我炮兵阵地带,战场上双方的炮声响彻桂林平地。”日军一时被我炮火阻止,不能继续渡江,但守城炮兵的弹药消耗很大,无法再与优势的日军炮兵炮战,只能断断续续地射击加以妨碍。日本战史为此得意的说:“在我方优势炮兵面前,重庆军炮兵,特别是发挥最大威力的独秀峰附近的三门十五公分重榴炮终于沉默。但我方也有损失。”战至9日夜,桂林四周日军均已突入城区,守军逐次被压迫于核心阵地。10日下午,桂林陷落。据日军第11军统计,此役缴获各种口径火炮多达156门,其中包括两门重榴炮。
1944年末,炮10团团长由毕业于黄埔七期、炮校一期的姜继斌接任。姜在1933年后,任炮8团连长、炮校干部训练班观测教官、炮10团连长、团附、营长等职。1945年,姜继斌调任陆军总司令部炮兵指挥部参谋长。炮10团团长一职由第198师副参谋长杨中藩调任杨中藩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六期炮兵科,曾任炮校干部训练班战术教官、炮1旅参谋等职。抗战胜利前后,位于滇西的炮10团1营、2营开始换装美式10.5mm榴弹炮,至1946年春装备、训练完毕。4月,汪文远营长率部北调郑州绥靖公署。10月,郑州绥署第四绥靖区奉命北进,炮10团1营归第119旅旅长刘广信指挥,结果在鄄城战役中,丢了八门10.5mm榴弹炮,成为解放军梦寐以求的战利品。1949年6月,炮10团从上海退往台湾。
1961年,曾经前往德国参加监造验收的王国章,在北京军事博物馆兵器馆大厅里见到了一门“三十二倍十五榴”。王国章重睹故物倍增回忆,趋身向前细看,炮上的验收印章和铜牌仿宋字,依然清晰可见。如今,这尊重榴炮依然静静的保留在军事博物馆中,当人来人往的参观者从其身旁走过时,不知有几人知道它的来历,又有几人知晓它在半个多世纪前的烽火岁月中立有抗日战功。
刊登于《突击》第31辑 2007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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