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丈把蜡烛打灭是什么功夫,咏春拳教学视频功夫者高手能做到么

  引子  朔月无云,趁着漆黑夜色的掩护,一群人悄悄伏在草丛里,屏着呼吸死死盯着前方,夜风带着微冷掠过松树,让这群兴奋而紧张的人们忍不住先行颤抖着。  沉闷的一声爆炸响起,几秒钟过后,为首的一个人率先从草丛中站起来,跟着起来的另一个人问,“竖子,这定向爆破的技术,小白我可是第一次使用,成功率有一半哦,你过去看看另一半成功率怎么样?当是给我一个鼓励吧,为了另一半,我加大剂量了呢。”  被唤作竖子的人轻笑一声说,“只成功一半的话,我把你装在炸药里,让另一半成功率也实现。”他说着便走进冒着白烟的洞里,后面的人打开照明设备纷纷鱼贯而入,有人因为受不了未散尽的硝烟气味开始咳起来,很快被人制止了。  原来放置C4炸药的地方,一块重达十吨的大理石,被定向炸出一个大缺口,透过白烟可见缺口处还有一堵墙,同样用大理石堆砌而成,只是形状小了许多,只有三块的建筑红砖那么大,但石块之间使用一种白色的早已失传的特殊粘合剂,显得整堵大理石墙看起来浑然一体的样子。  后面有人叫道,“妈的,双层保护,还不是超薄的。”有人跟着笑起来。  竖子问旁边一个人,“哑巴米,你有把握吗?我不想再用炸药了,可能会把里面的建筑格局震塌,清理起来太麻烦了。”  一个长相瘦削的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泥罐,他点了点头,打开罐盖,朝那堵大理石墙上泼上去,只听到哧的一声,大理石墙之间的特殊粘合剂受到罐里黑色液体的腐蚀,冒着白烟,像加热的牛油一样慢慢融化,露出一道道缝隙。眼看那层特殊粘合剂被腐蚀得差不多,他伸出左手,指尖插入石块缝隙,捏着那块大理石砖,轻轻的从砖墙里抽出来,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  大理石墙慢慢被抽出一个更大的缺口,竖子点着一根蜡烛慢慢伸入缺口里,烛火跳跃着。他挥挥手,有人把一只大白鹅扔进去。惊魂未定的大白鹅扑腾着翅膀,在陌生的地方伸着脖子乱转。  竖子看了一会儿大白鹅的动静,便端着蜡烛先跳进缺口里,把蜡烛交到小白手上,后进的人都把照明设备四下照探,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倾斜而狭长得看不到前后的过道上。过道的两边,大约每隔三米便竖着一根半人高的玉石柱子,玉石柱子之间是高大威猛的铜人马车,有人忍不住心里的激动看着铜人马车嘿嘿地笑着。  “看来我们没走错地方。”小白得意地说,“竖子你看,得有多高的地位,才用得起这种青铜货,单是这墓道的规模,就可以埋下一村子的人了。”  竖子并不理会小白的假设,他走到一根玉石柱子前蹲下,看到玉石柱上刻满了各种舞姿的女子,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玉石柱子里面跳出来似的。  他想伸手去摸一下柱子,却感觉一股寒冷的阴风掠过,回头看一眼,小白手中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所有人手里的照明光线都熄灭了,有的人试图重新打开狼眼手电,发现根本没用。  “不好,有危险!”他站了起来,喊道,“情况不妙,大家退出去。”  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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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逃离  一天如同一百年,对我来说,一百年,便是过去的一天。我的意识从混乱无比的梦境里清醒过来,却无法睁开眼,无法感觉身体上出现的变化。所有的记忆,在清醒的一刻却变得杂乱无章了,很多的人与事,完全不能联系起来。  最可怕的一点,是我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这让人抓狂的状况,随着时间的推延,即使我努力去想,仍得不到任何的改善。后来有人在翻动我的身体,作一些未知的检查,有人翻过我的眼皮,替我量体温血压,都不能让我的身体有所变化。  “这太奇怪了,脑震荡依据个人的体质不同,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出现,有的人会永久脑损伤变成植物人,有的人会幸运地在短暂的昏迷后苏醒,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从这个人的身体反应来看,虽然他的额叶皮层受创,极可以失掉过去部份的记忆,就是人们俗称的‘失忆’,不过估计他失掉的只是视觉记忆,还保留着听觉记忆。这个时候他应该苏醒过来才对,换个药水给他打一针。都半个月了,他再不醒,就得找人处理后事了,留着也没用,跟废物一样。”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说,他以前听过的声音还存留在大脑里,只是看过的东西都忘了?这跟完全失忆没分别啊!”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不上难听,也说不上好听,这地方都是这种语气发出的声音。  “那不一样,假如你以前喊我爸爸,虽然我看着你而不认得你,但你再喊我一声爸爸,我就知道你是谁了!给他打一针再说,医者父母心嘛。”男人说。  又打一针?我心想,TM拿我当小白鼠了,我再醒不了的话,这都什么医院什么医生啊太没医德了!  短暂的一阵平静后,有人过来,动作熟练地拉下我的裤子,我明显感觉针头刺入屁股后肌肉神经因疼痛刺激而产生的反应,这种疼痛迅速蔓延在全身各个器官,简直让人太难受了,我忍不住要呻吟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说他身体有反应了,跟着我的右眼皮被人掰开,眼前出现一个模糊不清的男人的面孔,在我眼里晃动着。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护士服的姑娘,一派正常医院的设置,拿我实验判定我失忆视我如废物准备放弃我性命的男医生……,眼前的一切渐渐终于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医生,他眼睛太久没见过光,不会失明吧?”旁边的护士问道。  “一般人会,他不会。他体质异于常人。”男医生扭头说道,“通知外面的人,病人醒了,身体还虚弱,只准一个人进来探视,多进来一个人,我就把进来的人全剁了。”  我庆幸自己没死,能见到这么奇葩的医生,不知道他的医生执照从什么地方私刻来的,还能混进这么有规模的医院,而房门被护士打开一道缝,门缝由上到下全是脑袋跟窥视的眼睛。  身材姣好的护士把医生的话跟外面的人传达一遍,一个穿着黄马褂留着满嘴山羊胡子,嘴巴张开能看到满口白光外泄,目露精光,看模样像是解放年代幸运存活过来的老头子穿过门缝走进来,步伐稳健地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半天,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暗暗念道,以静制动,以静制动,活着走出去。  “张横竖,你醒过来就好了,大家也就放心了,来日方长,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伤养好了,其他的事情,养好病了再说!”黄马褂看着我,用嗓音尖锐的声音说完一段除了名字不同其他内容适用于所有病人的台词以后,背着我向着门缝外继续说道,“大家知道做这一行,真的是拿性命在拼,拼不拼得来,要看天数。举人现在活得好好的,这就是资本,我从前说过,只要资本还在,就有翻身的机会……”  我记得这把声音,一定在哪个地方听过。同时我也憋得很难受,这个封建遗老的一番说词,加上他背着我说话,那种尖锐的声音,瘦削的身形,他的话留给我一大堆疑问,又不能当场跟他问个清楚——在情况未明的时候,任何不经思考的愚蠢的举动,都是致命的——我只能乖乖躺在病床上当着听客。  “……现在,大家都回去,等消息吧!”黄马褂最后一句话让我放松下来了,他伸出布满皱皮只有暗青色静脉清晰可见的手,用两根狭长的手指在我脚踝处轻捏一下,然后施施然地走了。  我几乎痛出眼泪,这老家伙不是普通人的材料做的,下手看似轻松,力道却如此之重,脚踝感觉快要给他捏碎了。  现在,偌大的病房里,只剩我一个人,那个身材姣好的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掉了,真可惜,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好久一段时间没有人进来看我了。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我跳下床穿上鞋子,准备看看外面的环境,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医生推着手推车进来了,直推到我面前,也不理会我如何,绕到我背后用力推一把,把我扔到手推车上,口中念道,“竖子,我刚才跟医生认真交流过了,我说你在这里得不到安全的救治,得换个地方,他也完全同意我的观点:现在你的身份,是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你需要得到我正确的救治方法。”  我听得如坠雾里,我什么时候又变竖子了?难道因为我叫张横竖的缘故?不过他的声音像我一个很熟悉的人,想不到我在这地方还有一个医生熟人,以后来看病就方便多了,挂号什么的应该可以打个五折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血红色的液体,不由我分说,朝我盖头劈脸的淋将下来,口鼻间全是血液特有的一股浓腥味。  也许是太久习惯了医院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血液的浓腥味让我几乎作呕。  “你TM耍我玩是吧?医生就可以牛逼了啊!我从前得罪过你啊!”我骂道。  “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忍住了,鸡血是不好闻,不过马上就好了。现在你想象自己正在去跟情人约会的路上,一定要成功的那种。剩余的事情我来处理,相信我就好。”  手推车连同自己却被他急速往外推走。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这间医院很奇怪,一个医生推着一个估计十分重要的病人,在医院过道上狂奔,却没人出来阻挠,好几次的转弯我几乎要掉到地下,幸好这更加奇葩的医生预见性的扯着我的身体,才不使我掉落。  这样折腾好一会儿,我们终于冲出建筑,在一辆急救车前停下,医生打开后门,把我抱起来扔进去,也不管我摔着了没,迅速跑到前面开着车子,向着大门方向冲去,在撞烂一道移动的栅栏铁门以后,冲出医院外面并不宽阔的水泥路面上,逃命的向前冲。大约行驶了一刻钟以后,那个真不是医生料子的家伙猛打方向盘,救护车醉酒大汉似的横入一条乡间小路,扭来扭去的在一处树林中央的路上停下,旁边还有一辆老式的大众捷达停在那里。  “喂,你有考过驾照吗?出事故了能找保险公司索赔啊?”我问他。  “听天由命吧。”他说着跳下救护车,打开后门,把我搀护着放进后排车厢里,跟着发动车子,一轰油门,朝着树林外面的小路继续狂奔。  这家伙应该是精心策划过这次逃跑的路线,所以黄马褂那班人,就算发觉我逃出医院了,短时间也未必跟得上来。  我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问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我是你哥小白。”  第二个问题。  “我是谁?”  “MB你以为现在拍戏吗?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被我放倒的那个医生说了,你失忆了,看来是真的,不过听出我的声音却不知道我是谁,太可怜了,跟完全失忆没分别。小白这次麻烦了,偷鸡不着蚀把米,捡了个白痴回来。好吧告诉你,你叫竖子,姓张,原名张横竖,至于你爹妈有没给你起字什么号什么以及生辰八字之类的,我就不清楚了,你得问他们去。先说好了,你真没有生存能力的话,我不负责你下半生的日子。”  我不理他,继续最后一个问题。  “你跟那个黄马褂一伙的?”  “你脑子坏得连自己的同学都记不得了,我原谅你这次大不敬的问题。再问我就把你扔河里喂王八。”  前面有条河,有没有王八不知道,可我觉得自己比王八还更不如,王八到底还知道自己是王八。
  等待故事继续.
  混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各种从上游下来的生活杂物和水浮莲,河边停着一艘小船,样子很破旧,我们上了船,小白跳到后面,拉动船尾的推进器,小船开始突突的吼叫着往上游的水面方向驶去。  “你为什么不往下游驶去?那样快多了,如果我们要逃脱追踪的话。”我问小白。“虽然上了船可以避免他们利用猎狗来追踪。但这样逆流而上,速度太慢,容易给人追上。”  “哈哈,你糊涂了吧,往下游逃跑,固然快多了,可是我们不必一直呆在水上,即使他们追来了,会以常规的思维方式认为我们会逃到下游去,这叫反其道而行之,耍得敌人变白痴!等他们发现下游寻不到我们的踪影时,我们早走得没人没影了。”小白得意的说道。  向着上游驶了大约半个钟后,小白让小船靠岸,两个人弃船上了岸。我用河水洗掉头上脸上的鸡血,小白指着田边远处一片树林说,“那里有车。你要走路了,背着你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我半信半疑的跟着他走进树林里,发现不但有一辆车,还有一个农夫模样的家伙及一条老黄牛。  小白径直走到农夫面前,给他手里塞了一张百元钞票,拍了拍他肩膀,后者接过钱,牵着老黄牛心满意足的向树林外面走了。  “有时候钱就是好办事。对某个阶层的人来说,满足欲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小白说着钻进车里,发动引擎。我钻到后面的车厢里,由着小白驾车驶向未知的地方。  “你花了一百块,让他在这里等了多久?”我问。  “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吧,反正他是出来放牛的,树林里也有草吃,对他来说,兼职不亏。”小白道。  “这钱花得真值。”我说,“现在去哪里?”  “我家。”小白说完,专心开车,半小时后,小车驶出乡间小路,转到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上,汇入一条车流当中。  我没有兴致再去思考今天发生的所有跟我有关的事情,包括面前这个自称是我同学的小白——不管从前是否一起上过学——这都是以后再说的事情。  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叫我张横竖,该不会在我出生那天,就知道我将来横竖就是一死,没啥大不了的事,索性取个有预见性的名字?  车子在郊区一幢老房子前停了下来,这老房子有着明显的中西结合的建筑风格,一看就知道经历了百年风雨,红砖脱落颜色,枝叶横生的爬山虎布满了整个外墙。小白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摸出一条明显生锈的铜钥匙,从色泽可以看得出这把钥匙年代悠久,兴许比我的年纪都要久,现在这种铜钥匙早已没厂家生产了,因为铜比铁贵,二是从铜钥匙的磨损程度来看,它并不缺乏使用的次数。小白应该一直在用着它。  铜锁也是旧式的东西。  小白先是凑近铜锁处闻一闻,在确定某件事后说,“我叫白过客,人嘛辛苦一辈子,终究也只是一个过客,这名字有意思吧!小白是你给我起的外号。这外号差点让我揍你了。”不等我开口,他便手脚利索的打开铜锁,先进门去,我跟着他后面进去。  里面的布置,跟我在门外的想象,并不一样。  根本不一样。
  坐等更新  
  题外话:大约三四年前的事,一个朋友推荐我看《鬼吹灯》,说作者因为女友追别人的文,很辛苦的样子,心里不爽,于是给自己的女友写了《鬼吹灯》,所以朋友也想看我给她写一篇小说看。各样的原因,这事一搁,几年就过去,直到有一天,忽然记起这件事,依我想做就做的性格,于是有了现在这篇小说的出现,也算是了结一个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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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旁人的述说  我问小白,“我为什么会给你起小白的外号?”  “因为你说小白应该是条狗,而我正好鼻子跟狗一样灵敏,牛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只有大姑娘是睡的,老婆是跪的。我只要站在门口一闻,就知道有没人动过那把锁,进过这房间。  我以为,像这样的老房子,里面一定是摆满各种古旧的说不出年代的家具装饰,才跟这老房子相衬。  看来,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相衬与否的问题,他注重的,应该是舒适与否而已。  屋里全是现代化的家具,全是外国牌子货。我怀疑小白是不是打算住死在这地方,所以才搞得一切布置现代而舒适。  “这地方你应该很熟悉才是,现在又得重复一遍。”小白指着各个房间说,“这里是主墓室,我的葬身之地,这里是左配殿,你的埋身之所,这里是右配殿,进来的是墓室正门,没机关真好吧……”小白指着各处说道。  “你家成古墓了?说得这么恶心恐怖!”  “你真的变白痴了,以前在古墓里,你老是说,古人死后都住得这么舒服,现代的活人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如果不是怕死人弄你,你情愿呆在里面不出来呢。我这里各处都被你编上古墓的名字了。”  我黯然,真的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这些话了,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以前的我,从事着一种有着黑暗色彩的见不得光的职业,而且小白让我隐约觉得自己真的对他提到的东西有着极大的兴趣,这让人惊悚,我不知道以前自己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小白会给我一个说法吧。  “你……我……我们以前……盗……墓?”  “盗什么墓!你这样说要让我们吃枪子的!我们这叫倒斗,就是从前有身份的人死了,放不下生前的荣华富贵,把好东西抱到墓里放着糟蹋,多可惜!没身份的我们不管!我们做的,只是让那些东西重新焕发它们原来的价值罢了。何况自古人死万事空,人都死了,要那些宝物干嘛,又不能填肚子,还招活人羡慕,不如拿出来救济活人。不然活人没了,就会去跟死人抢地盘,打起来,后面死的人带去阴间的都是现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不见得会输,你没看一到清明,大家都给祖宗烧飞机大炮手机平板电脑了嘛,完全的现代化战争概念,这哪是唐宋元明清拿大刀红缨枪只会念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古人能对付得了的?所以让活人活得更好更长久些,也是为了死人好过些嘛,在阴间也得再呜呼哀哉一次,那叫什么事啊!各取所需,相互依存!”小白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会儿完全不理会我的存在。  一时间我觉得难以说得清他的观点有错,虽然隐约觉得哪个地方不对,亦不好驳回,便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饭饱酒足后,大睡一觉呗!”小白说,“我们这一行,一半时间在外风餐露宿,随时丢掉小命,难得在家,总要好好对待自己,还有刚才那一大段话,是你以前说给我听的。我还得感谢你用这么无耻的理由给我的脑子开光呢!”
  小白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即使知道他真名叫白过客,我还是愿意叫他小白,因为这是我给他起的外号,虽然我不记得了——这点我必须承认,我想,在野外生存,他一定想尽办法弄吃的。  趁着晚饭的时间,小白简要的把以前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总之,在他口中的故事里,以现行国家法律来量刑的话,我们两个重刑到达到要挨机关枪扫射的刑罚,因为我们两个,加上一个叫哑巴米的家伙,半年前倒了一个战国时期的古墓,小白为人忠厚老实,把墓主的陪葬品剥个精光,而我只拿了里面的破烂书帛,有点钱财身外物破书腹中留的意境。  “你说奇怪不奇怪,”小白咬着一个烧肉含糊不清的说,“首次倒斗便旗开得胜,开张大吉,就像打麻将一样,新手肯定赢,再打就输,人们都说因为麻将神引诱人们下水。我们三个再次出手,跟黄一世他们组队进去一个南越古墓,结果全军覆没,哑巴米影踪全无,你被人捡到医院里,而我在山村里躲了半个多月才敢出去。后来我想,从前的南越相对中原而言,就是南蛮之地,文化交流太少,历史上的书籍对南越的记载少得可怜,虽然广州有南越博物馆,不乏专家教授对此进行研究,研究的成果未必全部对外公开,所以南越对现代人而言,还是有着太多未知未解的重重历史迷雾,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回,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是正常的,下次就好了。”  “你是说,失败在信息量不足上面?瞎子摸象,摸着大脚或鸡吧就以为可以当是大象处理了?”  “从技术层面来看,只摸到象毛,如果大象有毛的话。当时打开墓墙,进去以后,墓里吹过一股刺骨的阴风,我们所有的手电都灭掉了,大家都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进去的时候,周围仿佛有无数未知的野猪形状的怪物冲出来,在人丛里横冲直接,场面太惨烈,或者说太壮观了。我醒来后,只看到满地的支离破碎的手啊脚啊内脏啊,你能想象一下一串血淋淋的肠子从树上挂下来,或者说叉子烧鸡翅一样把下半身支在树杈上,如果下面点上火,就有人肉吃了。当时我在树上就懵了,跟着吐得稀里哗啦,最后胆汁都吐出来了。”  我也想吐了。  “后来我壮着胆子下去查看一遍,发现之前打开的盗洞已经不见了,而另外让人奇怪的,是那些死人,都没有心脏了,就是说,有东西把他们的心脏吃掉了。黄一世的人有没有活下来的,不知道,但我找不到你跟哑巴米,也不敢呆在那个鬼地方,就跑到附近一个村子里了。”  “村里的人有没有什么说法?”  “有,我装成跟科学考察队失散的队员的,跟他们说来这地方勘探矿产,有个土医生,据说祖辈是当地的巫医,说那个地方从来没人敢进去,传说弄鬼,专吃人的心脏,还毁尸,煞气极重,进去了就出不来,放牛的都不敢靠近那片地方,否则牛没了,找牛的人也没了。”  “以讹传讹也说不定。可能直相被别有用心或不明就里的人掩饰起来了。荒山野岭的,有个村子,你不觉得事情本身就很奇怪吗?”  “你这么一说,现在回头想想,的确奇怪。说不定村子的人跟那南越古墓有关系。还原事实真相的最好办法,就是回到原处再走走。”  我话音刚落,外面忽然有人接话了:“嗯,小家伙思维还行,你们还得回到原处,只是再不开门,我保证今晚你们就不需要这扇门来挡风了。”  我听得出这声音,这是医院那个男形女声的黄马褂的声音。  小白的脸色变了,变得更白,“我绞尽脑汁,计划这么天衣无缝,他怎么找得到这地方的?”  我叹息一句:“墨菲定理之一: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  “TMD墨菲在外国,救不了我们,再不开门的话,该死的竖子。”小白嚷着跑去开门。
  黄马褂进来了,还是那身黄马褂行头,右手转动着两枚铁蛋吱吱响,门外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家伙,腰间凸出类似手枪之类的东西,大约意思是说我们有枪,小子们别轻举妄动。这一行的人,混久了,生意做大了,钱财多了,性命贵重了,都需要保镖和手枪,金牙典这种快入土的老家伙也不例外。不过我倒怀疑黄马褂真要对我们下手的话,绝对用不着抬枪出来,他手上那两颗给磨得精亮的铁蛋就能要了我们的小命了,两个打手也就是一好看不中用的摆设而已。  对于这种难以对付的硬骨头,小白和我都没勇气也没准备,眼睁睁看着黄马褂慢悠悠自家散步似的走到客厅中央,坐在软皮沙发上,没有立即开口说话的意思。  黄马褂扫了一眼四周,然后继续用他那难听刺耳的女声说道,“小白,白过客,你知道凡事总有百密一疏,像竖子刚才所说的墨什么定理一样,竖子你暴力出院前,应该光着脚,而不必贪图鞋子走路舒适的话,情况就会反转过来,我肯定找不到这里来。”  我看一下脚上的鞋子,那是医院常用的胶拖鞋,没什么特别,不过既然他这么说,显然这鞋里面有什么追踪的机关,现在扔掉也太迟了。  黄马褂继续说,“小白,你打伤了齐医生三条肋骨,这笔医院费,从你的佣金里扣,你不会反对吧?”  小白面色尴尬的回了一句:“早花光了。”  黄马褂哦了一声,“难怪你祖业都败光了,花钱这么厉害,一百五十万全拿去喂狗了吧。”  “喂人。活死人。”小白说。  “我不管你活人还是死人。收了我的钱,就得按我的意思办事,这道上的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的。竖子你脑子有问题,我先给你补充一部分的记忆吧。我还是叫你张横竖吧,竖子这个外号不适合你,在道上混的人,个个都没啥好心肠,心黑人阴险,不讲道义。我希望这次逃跑,只是你出来放放心,散散心的需要而已,再逃就没脚了,这话我只说一篇。言归正经,人老了,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记住了。我叫黄一世,外号金牙典,以前我讨厌这个外号,不过后来反而喜欢了,虽然那时金牙早给人卸掉了,换了这副烤瓷牙。”  我不说话,敢跟金牙典作对,能给金牙典卸金牙的人,估计来头更大。  “你的身份,对我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有性命之虞。小白知道你的身份,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并不好。你的另一个身份,是七星门的人。虽然七星门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并不承认你这个身份。七星北斗,一斗七星。”金牙典说。“七星北斗独立于搬山道人、发丘天宫、摸金校尉、卸岭力士四大系以外一支神秘的几乎消失的盗墓门派,据说发源于搬山道人一系,搬山道人虽然最初着迷于求不死仙药,后来有个张姓的奇异门人眼看门派没落,而另外三派各自画地为牢,不相往来,造成四系各有各优势,亦各有各缺陷,不断在倒斗过程中损兵折将,人才凋零的局面,于是脱离搬山道人一系,套取另外三系的精髓所在以后,迁到南方独成一系,表示不与中原四系为敌之意。北斗七星取材于勺舀水,勺为斗,故名北斗七星,简称七星,因先取各家精华实属不义而不能外扬,为避免今后门人引火烧身,故立下规定警示门人:不存北斗,无为七星。自此北斗七星门人秘密行事。七星因集各家之大成,以技术著称,流传的唯一一本秘藏,据说名字叫作《星图》,里面除了记载所有的改进的秘技,亦标示了重要的已为北斗七星才子——你们叫掌门人作才子,才高八斗,哈哈——所知的古墓,包含自商周至晚清的古墓,每个才子都会把同期发现的重要古墓记载在《星图》上面。原《星图》在军阀时期已失,听说流失海外,但这么多年没现身过,还有一本复制本,据说被才子命人藏于南越古墓之中。而为防止七星门人滥用高级技能——用这个词你们年轻人容易理解,网络嘛——去发掘毁坏珍贵的古墓,七星北斗创始,门人便被限制于只能学习基本的盗墓技术,就是说能保证你在里面不乱来就不会死得很惨的那种,相当于蚂族中的工蚁,累死累活还吃不饱,最精湛的高级技能,由才子本人掌握,一直到死前传授给下一个才子。”  金牙典如数家珍般说出了涉及我身世的秘密,听得我目瞪口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  “说也无妨!我外公姓张,一个七星门人,唯一的女儿,就是我娘,嫁到黄家。你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心想还好你不是姓张,最多只有四分之一张家的血脉,这还得保证你娘怀你前不偷汉的情况下。否则老子被孙子欺凌,太没天理。金牙典这类人,坏事做得数不尽,好事不过五指,在他身上用天理二字有用的话,那他出门就该挨雷劈才是。这一行的人,混久了,生意做大了,钱财多了,性命贵重了,都需要一定的保镖和手枪,金牙典这种快入土的老家伙也不例外。  小白问金牙典,“你确信那什么狗屁《星图》真的在那个该死的南越古墓里吗?”  “我不确信,不过你们收了我的钱,就得替我办事,这是我本人定下的规矩,而不是夹喇嘛的规矩。还有,传说,总是产生于一定的事实真相上面,而事实真相会被人为的依附在传说之中。去伪存真,这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金牙典说完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示意我脱鞋,他把那双胶鞋提在手中,拍拍屁股走到门口,丢下一句话走了。  “你们好好的休息,别到处乱跑,丢了性命我可不担保,外面有一群人想拿着张横竖吃肉呢,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大伙儿都很穷。”  这算是正式的非法软禁吗?我跟小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估计金牙典走远以后,我说小白你该装个防盗器了,狗进来了都不知道,多危险的事。  小白叹了口气说,人比狗危险多了,特别是不明来历的人,总是能害人于无形。
  第三章 回娘家  眼下正是秋天,由于太阳由北回归线南移,八月窗外的天空,很快被夜色匆匆掩盖,而地面上来不及掩盖的各式各样的房子,借着微弱的灯光尽量显露自己模糊的轮廓。  我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半天,金牙典早走得没人影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姑且不论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在那群人眼里,我作为一个重要的人,或一个棋子,棋子会那么容易跑出棋盘外?就算小白也不是那个勇气可嘉的掀棋盘者。或者说,让我逃出医院,原本就是某些人的设定,只不过正好小白来实施这个设定?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实际上是处于一个圈套之中。更有甚者,我们一路上的逃亡,不过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所以之前我们以为自己安全了,事实却处在别人的鸟笼里,任人摆布。  如果我想的合理的话,那么金牙典的心机,不容小窥。  希望一切没我想象得那么严重吧!我招手让端着冒烟的咖啡的小白过来,把心里的猜想告诉他。  小白沉思一会儿说,“你猜想得没错,极有可能是这个缘故。我还一直觉得混入那间医院实在太容易了,看来确是金牙典故意设局放我们走给那群人看,然后再悄悄过来找我们。或者说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都太天真了,跟金牙典这伙人玩阴的,我们要先输一筹。现在看来太迟了,一切都在别人的掌心里拿捏着,”  我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金牙典他有心想逮我们的话,就不会让我们在这里舒服的吃上晚饭,估计这个时候我们不知道在哪个地牢里喂蚊虫或水蛭或另外更加恐怖恶心的生物。他这样做,一是让人知道我们逃走了,二是过来确定我们轻举妄动试图逃跑,冲出门后说不定马上挨冷枪,周围有他的哨。”  小白说,“他们不会放冷枪打死你的,要打死的话,在医院那儿就把你大卸八块吃肉喝血了,但逮着了,会比那更痛苦的惩罚。”  他转身回去,隔一会儿捧着一大摞书过来,“这是基础知识。你抓紧时间看看,临急抱佛脚,佛祖也不会怪责你的,事关生死。”  我看这堆书看得眼皮抬不起来才睡。  一直等到第三天的入夜,我们正要入睡的时候,又有人敲门了。我以为是金牙典回来了,结果不是,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形健硕,戴着一副墨镜,生怕别人认出来的样子,背后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也不说话,只是示意我跟小白上车。  黑色轿车出了郊区,进入灯火辉煌的广州市区,在纵横交错的马路上拐来拐去, 直到我们完全辩不清东南西北后,才钻进一条老式昏暗的巷子里,在一扇黑漆大门前停下。  大门打开,金牙典坐在厅中。
  “人多眼杂,不好办事。今晚你跟阿贵,”金牙典指了指带我们来的那个男人说,“我儿子一起过去,路上尽量不要声张,我这里有一张古墓的结构图,不一定正确,所以你们得随机应变,这次再死在里面的话,我不打算过去给你们收尸了。”  金牙典把结构图放在灯下给我们三个人看一遍,然后慢慢卷起,放入桌面上的一个精致的木匣里面,啪的一声,合上的木匣上居然看不到缝隙,整个木匣浑然一体,其制作精致之程度,令人咋舌。  结构图作画的水平跟小学生差不多,不过也能看得出大约内容了,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握柄奇长的烂得不能使用的平底锅或苍蝇拍。  金牙典说一句去罢,然后闭眼养神了。  阿贵示意我们跟他出去,钻入黑色轿车,钻出小巷,我回头记着小巷的名字:观湖路。附近应该有一个湖泊,以后要寻他晦气的话,找这地方不难,因为广州有湖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阿贵开着车上了高速公路,一直行驶了三个小时后,下了高速公路进入路面相对较差的乡道,继续在乡道上走了两小时左右,转入一条路况更烂的小路,幸好小路并不长,半小时后在一处民房停下。  接近黎明的天边已隐约露白,可见原先早守侯在民房里面的七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跟我年龄相仿皮肤稍黑的短发女人,加上我们仨正好十个。民房后面的牛栏里停着七辆越野摩托车,其中四辆越野摩托车后面都捆绑着一大尼龙袋胀鼓鼓的东西,有一辆车后面还插着一面红旗子,上面写着“返乡祭祖”四个金字。看样子接下来是打算走山路了。阿贵开始分配,四个人负责开车运送装备,我跟小白同一辆车,阿贵跟那个叫Zero的女子一辆车,剩余两个人一辆车。  小白有点不满意这分配,嘟嚷着说阿零应该跟他一辆车,我问为什么?小白说他长得帅,而且车技好,理应配美女才拉风,拉个白痴算什么事啊!阿贵不理会小白,打个手势让我们出发。  我说趁天没亮你拉屎吧。  小白哈哈一笑,说你说的也是,就是拉后面的屎。说着一轰油门,越野摩托车向前一冲,我没准备,差点给摔下去,不禁怒火中生,跟着大骂几句。  前面的Zero回过头来说,我叫Zero,不叫阿零。  “Zero不就是零吗?”小白跟我异口同声的说。  我又补上一句:“别当小白没文化!他初中毕业了,学校忘记发证而已。”
  天色渐亮起来,路也更难走,小白又把车开得老快,坐在后面的我相当痛苦,阿贵的车技也很好,阿玲一副安稳的样子,不禁让我对小白更生气。  这个地方属于丘陵地貌,高高低低,除了上坡就是下坡,令人生厌的是那些半人高的杂草灌木,我脸上都给划出好几道口子,隐隐生痛。阿贵选择这样的方式进去,虽打着返乡祭祖的旗号,显然并不想让人看到,只走没路的地方,即使真给人撞见,也可以外出多年、路途不熟来搪塞。  周围的树林越来越茂密,路也变得难走,源自山间的小溪时不时隔断去年,众人还得下车推着过去,中午时分,从行程来看,我们已进入山区,前面密林丛生,山区常见的厚厚薄薄的白雾萦绕流动,原先的丘陵地貌一下子眼前变成山区地貌,阿贵找了一处平坦的地面,让大家下车,解下车上所有的装备,中午的阳光很猛,几分钟就让人头晕眼光,树底下稍作休整后,带来的装备分给六个男人背着,我看一下,里面有包含着许多从黑市买来的东西,小白见一样念一样:“54式手枪、妈的芝加哥打字机,好东西,军用夜视望远镜、荧光棒、改良洛阳铲、ZIPPO火机、狼眼手电、矿灯、睡袋、药品、登山绳、登山镐、信号弹、氧气装置、通风装置、雷管炸药、强光手电、对讲机、手持式有害气体分析仪、金属探测器、压缩饼干,没有牛肉罐头啊……”东西被分装在十个背包里,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拿了一个防水背包背在身上。  刚才我跟小白看得咋舌,看样子,金牙典这回是志在必得,真下重本,连他儿子都送进来。估计再失手的话,我们就得跟这些装备连同南越古墓一同长埋地下了。  小白问Zero,“阿零,你来煮饭的吧?你手艺咋样?先说好了,太难吃我可不吃,宁愿吃压缩饼干的。”  Zero白了小白一眼,冷冷道,“你吃压缩饼干好了。”  小白自讨没趣,嘴巴啧啧几声,跑到一棵大树后面小解去了。  我拿着分到的水壶拧开壶盖,刚喝一口,听到小白在那边大喊大嚷,“妈啊救命啊!”然后见到小白从树后面跳将出来。  各人不明所以,纷纷冲过去看,只看到一条眼镜毒蛇躺在草丛间,已然死去,头都给踩扁了,南方把这种蛇叫作饭铲头,只是这毒蛇看起来让人恶心,皮肤上蓝白条纹相间,尾巴还在不断扭动,应该算是变异的品种。  “好了,大家小心些,这里出现毒蛇,就是说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带来的药品不能一次次的救你们。”阿贵说完,回到刚才休整的地方。  我说小白你尿臊味这么重,得降降火了。小白说我一个多月没碰过女人,当然火气重,又看一眼远处的Zero说,想碰的又不能碰,光上火。
  阿贵集合所有人在一起,指着不远处一处断崖说,我们爬上那处断崖,向里走,绕过一座山,大约再走两天的时间,就到了。  小白问为什么不走之前那条路?方便快捷又没有毒蛇!  那条路现在不能走了,阿贵说,这次虽然多走了路,相对安全多了,除非必要,不能与别人起冲突。  我和小白跟在一行人后面,小白嘴巴没事做,干脆唱起《回娘家》来了:“风吹着杨柳嘛 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 得儿 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媳妇 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 身穿大红袄 头戴一枝花 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 左手一只鸡 右手一只鸭 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前面的人哄的笑了起来,原本进入山区后的紧张气氛一下消失了,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小学生春游似的,有的人开始跟着小白唱起来,“飞了那只鸡 跑了那只鸭 吓坏了背后的小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哎呀 我怎么去见我的妈”  走在最前面的阿贵到达断崖下面,向上望了一会儿,拿着登山镐把登山绳挂在腰间向上攀爬,他的动作让我吃惊,动作之灵活,速度之快,简直跟猴子一样,一支烟不到的时间,他已然站在断崖上方,接着登山绳的另一头被扔了下来,下面的人一个接一个沿着登山绳爬了上去,我最后一个爬上去,呼了一口气,只见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在眼前,浓厚的雾气在山腰以下缠绕着,仿佛这个世界现在只剩下眼前这些大山了。  我暗暗叫苦,按阿贵的说法,绕过这大山,怕是也得花两天的时间,望山跑死马,我们这群人在山里行走的速度还没马快呢。  傍晚的时候,感觉没走多远,抬头往上看,大山还是那个样子,小白走累了,《回娘家》也懒得唱了,只是抱怨伙食不好,让他没到进餐时间就饿得头晕眼花。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起路来恍惚之间好几次要滚落下去,好在小白看我脸色不对一把抓着我衣领。  阿贵丝毫没有停留休整的意思,只让各人匆匆吃了些食物,打着照明设备拿着大砍刀在前面开路,继续绕着山脚向前行,天黑路更难走,黑暗之中到处响起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奇怪声音,让人听来毛骨悚然,感觉随时有野兽扑出来把我们其中一个人叼走。直到最后眼看我们都体力严重不支,阿贵才让人找个平整的地方休息。等到账篷都支起来,时间已接近十一点了。  Zero一个帐篷,阿贵小白和我三个人一个帐篷,另外六个人分住两个帐篷,其中三个体力较好的人负责轮流守夜。我实在太过困,一钻进睡袋合上眼马上睡着了。
  第四章 夜  我作个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一个小男孩在山洞里奔跑,山洞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男孩却毫无阻挡的跑着,后面有野猪的声音紧紧追赶着,不知道跑了多久,小男孩终于跑出山洞,掉进一片鲜花的世界里,明媚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在他面前,有一对年轻夫妇,仿佛在吵架着,但听不清内容。后来,男人拨出匕首,刺向女人的胸膛,一股鲜血涌将出来,把世界染红了,这个时候男人和女人都不见了,眼前化作一片冰天雪地,小男孩继续向前跑,掉落一个深渊之下。然后我也跟着小男孩掉了下去,却发现自己掉在一个大水缸里,缸里盛满了古怪色泽的液体,液体表面还漂浮着许多的枯枝烂叶,我浮出水面,想爬出水缸去,却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把我的头往水里按,我手脚乱蹬,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我心里大惊,这迟早得被那大手活活淹死,拼命挣扎,终于从梦里醒来,发现小白的手臂搁在我脖子上,这死小白!睡觉也不安份一点,难怪我喘不过气来。  周围悄无声息,静的可怕。  夜晚山区本来就冷,加上已是秋季,格外地冷,我蹑手蹑脚钻出睡袋,溜出帐篷,想找根烟抽,却发现口袋的烟不知道路上什么时候弄丢了,便跑去守夜的家伙那里,他坐在篝火旁边,无聊地用一根树枝去拨弄火堆里烧得通红的炭条,发现我在看着他,招手让我过去。给我递上一支红塔山,等我点着抽上两口以后,压低声音说,“怕不怕?小时候听我老妈说,山里有山魈,专门在夜里出来吃人。古代的《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可惜现在这种珍贵东西成传说了。”  我想你个傻子,你负责守夜,还跑来吓唬我?大不了我害怕了跑回去继续睡,你还得蹲在这里继续想象山魈出现的情景呢!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来,“认识一下,我叫夏雷,以前的身份是个历史老师,大学是考古专业毕业,在市里的考古队混得不好。所以跑去当老师。”  我说,“你名字取得不好,夏雷下雷,出门容易挨劈,不如叫夏雪好,你家也真怪。我叫张横竖,他们都叫我竖子,大约竖子不足与谋的缘故吧,哈哈。”  夏雷嘿嘿一笑,“我妹妹叫夏雪,对了,如果这次我出什么意外的话,你帮我找到夏雪,告诉她原谅我的过去的做法么?”  我想人类也真是的,自己犯的错,还要别人替他跑去认错,面子这么重要么?便表示可以代他走一趟。  夏雷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口袋说,“记住了,在这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对于自己而言很重要的往事,不是谁都有勇气认真面对的。说实在的,我并不适合做现在的事情,不过一旦做错了一件事,你就得用更多的错事来弥补先前错事造成的后果。换岗时间到了,我去睡了。”他站起来钻进帐篷,另一个人接替的人出来,我没心思再跟这些人瞎扯了。
  钻入睡袋里闭着眼睛半天,我还在想着夏雷所说的事情。这一次金牙典主持的倒斗行动,虽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各种装备齐全,人员个个看看都有着深藏不露的能力与面孔,加上一张看似真实的结构图,一切看似一帆风顺的样子,可是,世上根本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按理说,南越古墓真这么容易给我们几个人搞定的话,早几百年前,便给那些高人异士倒得不亦乐乎了,我们只能算是那种看完就可以滚蛋的观光客。而依金牙典的说辞,《星图》被人为放进南越古墓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过南越古墓,在放入《星图》后,还能安全退回,否则这事没人知道;二是这事根本不存在,金牙典花这么多财力人力进去,要的不是《星图》,而是另外的我不知道的东西。  第一种可能还好,至少还有全身而退的办法,别人能做到的,或许我们也能,若是第二种可能,则凶多吉多,对于将要发生的未知的局面,只有随机应变了。  我心神不宁的想着这些事情,自己很快便进入半迷糊状态,隐约觉得一个人影被外面的火光投影在帐篷上,刚听到哧的一声布匹撕裂声,旁边的阿贵已然从睡袋里蛇一般跳将出来,他大喊道,“警戒,有袭击。”  一个人型的黑黝黝的东西已从撕裂的帐篷外面跳进来,向阿贵扑过去,扭成一团。  帐篷外面,叫骂声,哀嚎声,枪声混在一起,看来都受到这种人型东西的袭击了。  我大吃一惊,摇晃还在熟睡的小白,小白没反应,翻了个身继续睡,咕嘟着说,“蟹?哪里有蟹?小白我正好饿了。  我用力朝着小白的屁股位置踢了一脚,他啊的一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阿贵和那人型怪滚到帐篷边缘,跟着帐篷倒了下来。  我挣扎着滚出帐篷外面,至少看到眼前有三只这样的人型怪。小白也滚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洛阳铲,正想找东西拍。阿贵跟那人型怪还扭在一起,我想帮助却苦于手里无物,只见阿贵大喝一声,忽然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着那人型怪心脏的位置刺下去,人型怪发出一声类似水牛生气时的怒吼,阿贵便飞到半空中。小白一抖洛阳铲,朝那东西头上拍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洛阳铲的铁柄居然被拍断了。  那人型怪受到袭击,不理会掉在地上的阿贵,转身向着小白扑过来,一副立心要把小白撕成肉条的模样。小白向旁边一个地滚翻,翻到一棵松树后面,扑了个空的人型怪忽然张开大口,露出下腭的两根尖长的獠牙,用又粗又长的毛绒绒的手臂在胸前击打两下,然后张开双臂,这次他的目标变成我了,要把我抱走似的扑了过来。  我又不是你老爹,抱我干嘛!我暗骂一句,小白躲的松树离我太远,依我目前的体力,断不可能跳到那边去,眼看要被怪物抱走,我快速蹲下,从人型怪的O形腿中间钻了过去。O形腿救了我一命,还没站起来,觉得后衣领被提了起来,跟着腰间剧痛,低头一看,人型怪两只大手似铁钳一样死死钳在我的两腰中间。  “小白,你的蟹在这里啊,你再不来的话,蟹钳归我了。”我大叫道。  “来了,来了,蟹啊你别跑!姜葱辣椒蒜来了!”小白叫喊着又拿着一把工兵铲冲过来,往我头上的方向拍将过来,这是要我命啊,我大吃一惊,没时间骂他,只有低头,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跟着后衣领被松开了,我掉了下来,瞥见地上一只长满黑毛奇丑无比的大脚。大脚举到我头顶上,也不先打个招呼便踩了下来。  我向旁边一滚,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回头一看,小白手中的工兵铲已然插入人型怪的腹中,人型怪的手捏着小白的脖子。而阿贵则拿匕首朝人型怪背上刺,但看来没啥用处,显然这人型怪皮厚到极致了。  再没人救小白的话,他就得死在这里了。  眼看这个人型怪对所有的攻击都免疫,我急火攻心,正想着怎么办时,忽然见Zero端着芝加哥打字机,冲过来,在旁边对着人型物哒哒哒的扫射。这下人型怪显然吃痛,再顾不上掐死小白,大吼一声,跳入草丛里,另外三个人型怪也跟着跳进草丛里,只见草丛一阵悉悉响声过后,周围陷入一片死寂,若不是地上一滩滩的血迹,没人愿意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是真实的。
  帐篷全部倒在地上,装备散落在各处,现场一片狼藉,十个人中,有半数人受着不同程度的伤,幸好都不致于完全丧失战斗力。Zero从药品箱里拿出药和绷带,给受伤的人包扎好,然后打了一针抗生素,又分派每人一颗药丸,才算是结束治疗。  小白脖子上留着一条红印,故意学着鸭子说话,我两腰间也给那东西捏红了,幸好当时它未想到肉条,不然随便一撕,我就得现在回去做手术切肉移皮了,阿贵没事,头皮微乱略显疲倦,夏雷跟另外四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经Zero一番专业的护理以后,坐在一旁歇息,剩余的手脚无损的人,都去整理散落在地上的装备。我看看时间,也才四点,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只是经历刚才那些事,大家都没睡意,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又会半路折返的话,着实令人头痛,干脆围着火堆等待天亮算了。  阿贵问:“夏雷,这里面只有你是专业的考古学出身,以你对古代的了解,你觉得刚才那种东西是什么来历?”  我补上一句?“刚才跟你聊天的时候,你提到山魈这种传说的东西,难不成你预知这山里会出现这种东西吧?”  夏雷左手骨折,已然用绷带绑上,他脸色火光下有些惨白,显然受惊过度还没完全回复过来,听我一说,把右手放在左胸前捂一下,有气无力的说,  “我在读考古学的时候,一个老教授对我说,考古学,是对古代已发生或已存在的事实及猜想进行证实,历史上的事经过数个朝代的更替,有的能继承下来,更多的却跟着朝代本身因为巨变而湮灭在时间长河里,后人解释不通的东西,在古人的眼里却是平常不过的。  “山魈这种东西,由林奈于1758年发现并命名。山魈头大而长,鼻骨两侧各有1块骨质突起,其上有纵向排列的脊状突起,其间为沟,外被绿色皮肤,脊间鲜红色。雄性每侧约有6条主要的沟,其红色部分伸延到鼻骨和吻部周围。这种色彩鲜艳的特殊图案形似鬼怪,因而人称山魈。山魈为小群落生活,嬉戏于丛林及岩石间,是世界上最大的猴。有山魈和黑面山魈2种,分布于赤道非洲。山魈性格暴躁,凶猛好斗,能与猛兽搏斗,领头的老雄猴力大且勇猛,牙齿长而尖锐,爪子也十分锋利,而且臂力也非常大,是普通成人的5倍左右;对各种敌害均具有威胁性。发起怒来,连狮子和豹子也对它们敬畏三分。山魈的智商也相当高,和狒狒相当,是最聪明的猴类之一。但这是外国的山魈。  “《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这是一种会吃人的怪物。又有曰:山魈,乃是山中的怪物一种,身长体黑,力大无穷。传说中,它可以跑的比豹子还快,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且寿命非常长,被人视为妖怪。古人关于山魈的记载,断不会空穴来风,不会为了吓唬小孩子听话而特意造出一种怪物,须得有怪物的原形,加上想象,便成为传说。山魈在传说中是山里的独脚鬼怪,就是说只有一只脚,今晚的怪物有两只脚,但从各方面来看,并不能否定这几个怪物不是山魈。”  小白接上:“说了半天一大堆,却没个结论,跟没说一样。夏雷,那你说它们到底是不是山魈,一句话。”  我想了想,说:“你们结合传说对比一下,到底有几条是吻合的。一是猴子外形,这条差不多吧?你敢说它们长得像野猪,污染我的世界观的话,要么你承认是猪,要么我立马跟你掐架,掐死为止;二是身长体黑,这条对得上吧?那身黑皮肤会让非洲的兄弟觉得自己还是很白滴,重拾失落多年的自信;三是臂力非常大,看小白脖子的红印就知道,小白脖子没断完全是走运走到家的结果,说明我们倒斗的人平时也要偶尔吃斋念佛,降低罪过;四是分布地点是赤道非洲,离这里有点远,不过古代的海上丝绸之路,回来的商船带回来几只山魈作为观赏性动物,也是无可厚非的,或者是爬上船而没人知觉从而远洋偷渡的也说不定,聪明的物种有聪明的生存法则;最后一个,一只脚跟两只脚的区别,我觉得这里面区别不大,相当于有一天你老婆给你生一个一条腿的婴儿,你敢说不是你儿子吗?你昧着良心说话不怕被老婆掐死啊?”。  一旁的Zero听到最后几句,盯着我看,卟哧一声笑出来,场面顿时轻松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令人压抑了。  小白不甘落后于我,抢着说,“我没老婆,但我有良心!总的来说,五条符合三条,后面两条有待我们继续考证,这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之一,有这三条,就OK,它就是山魈,吃人的怪物,古代的物种,如今再现,倒完这次斗以后,小白我要抓几只回去家里养着,弄个铁笼子装起来供人观赏,一次收一块钱。这就是会生金蛋的鹅哇!到时候谁都别跟我抢。不然我一铲子拍烂他脑壳。”  阿贵站了起来,望一下天空说,“只要确信是山魈,就有对付它们的办法,毕竟也是血厚之躯。皮再硬再厚,子弹都能穿透。不然大家都挺尸在这地方了。哎哟,不好,下雨了。”  阿贵说完,我便感觉一滴黄豆大的雨点落在脸颊上,滑落下去。  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瞬间而至。
  玩会游戏,再继续,管它。
  第五章 雨中的行动  南方的天气一向阴暗潮湿,进入秋季以后,下雨的日子却不多,像现在这种半夜三更下起的暴雨更是少见。我们都没什么准备,篝火一下子给浇灭,周围满是浇灭的木炭跟泥土混合腐烂枝叶的气息。  原先的帐篷给几只该死的山魈毁掉了,看样子未修补之前不能再用了。树底下也不是最终的避雨场所,这雨下得实在太大,没有丝毫减缓的样子,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各人都变成落汤鸡,顶着破帐篷呆在雨下,等着阿贵的行动信息。Zero本来穿衣不多,湿透身后玲珑凸现,小白看得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我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让他注意形象,他才咽了一下口水回过头说,“还是南方好,北方这个时候的女人都裹成粽子了,啥体型都看不出来。你不是说我火气重嘛,我这是望梅止渴。”  “你不怕落单时给人抽丝剥茧的话,继续看。”  “好吧,那我老实一天吧。不怕跟你说,小白我对女人还是有要求的,像这种煞气重天生死要强的,基本也就是看看。真要那个,我还是去发廊找小姐,那个安全点,还不用纠缠任何感情。”小白说完看一下Zero,发觉后者用一种意欲杀人的眼神在看着他,赶紧闭嘴,过一会儿才又跟我扯起发廊小姐的事,说小姐都是有职业道德的,决不会和我一样,光拿钱不干活,而且也没有杀客人的风险。  “你口袋没钱,她们杀你干嘛,还得费事给你埋尸。”我说。  Zero冷冷的说,“你们有完没完,这大山阴森,说不定还有女鬼,听到了,不放过你们,掳去天天陪睡,她们长相也未必有聂小倩那么美艳,有可能是如花。”  “如花是谁?”小白问。  我笑了,“你去看一下周星驰的《大内密探零零发》就知道了,惊为天人,真正的倾国倾城,攻城的时候带上如花,往城墙前一放,对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那我回去真得看看了。”小白说,“骗我的话,你的身世,永远会是个谜。”  我一听,悄悄把小白拉到一边去问道:“金牙典不是说过了吗?难不成他骗我?”  “那倒不是,他也没骗你,不过他没全说。”小白一脸认真的说,“从医院逃出的那一刻起,你就像一个刚买回来的硬盘,装在公共场合的电脑里,每个人走过去,都会随手往你脑子里塞点东西,有用的没用的文件或病毒啊,你要做的,不止是现在这样的无下限接收,而是要学分分辨。病毒总是伪装成好文件,你一打开就中招,这是我一个学电脑的朋友说的。我不是杀毒软件,更没有杀灭一切病毒的能力,平时会帮你过滤一些,主要还是你自己分辨。因为,倒斗过程难以预料,有一天,我也会因为意外而挂掉,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你不是还有听觉记忆嘛,有时候,听比看更有用。”  这番听来,总觉得小白要跟我永别似,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天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贵整理队伍,说明眼下的困境,天也快亮了,走着也是淋雨,留着也是淋雨,不如走几步算几步,离目标越近,才叫人放心。  虽知夜路难走,各人也清楚停留在这里不会更安全,也就没有异议。阿贵跟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前面开始,我跟小白走在后面,防止有人掉队。Zero走在中间,随时留意伤员的情况,避免恶化。夏雷也走在后面,说一旦他无法坚持,便自行了结,埋骨在这大山里,不连累别人。阿贵便默许了。  我看得心中有点悲切,虽然目前还没有减员,却随时随地有减员的可能。这一路上虽则彼此话不多,算不上熟谂,真有人前一分钟还生龙活虎,后一分钟四脚朝天的话,我有些接受不了,并不是说我心肠善良,而是求生原本就是人的最原始的本能,一旦放弃,必是走到绝路了。
  我看看天上,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像一只奇怪的动物,雨还在下,一行人走了不到半小时,也才一百来米的距离,前面的灌木丛跟常青乔木混生一起,相互占据空间,变得越来越茂盛,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显然这是阿贵未考虑到的事实。他打着探照灯往四周看,发现周围景物差不多,示意大家往山上爬上一段距离。  我说,“这么大的雨,随时有可能暴发山洪,山洪一来,这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阿贵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趁着未有状况发生,赶紧迁移到山上,找些大石之类的抵御物再说。”  队伍开始往山上爬,终于找到一块巨石,巨石十多米高,一百多米长,横亘在山间。所有人往缝隙里钻,等到完全安定下来时,我们都感觉身上凉叟叟的难受。  有人开始四处找些稍微干燥的枯枝,堆成一堆,倒上煤油点着,围成一堆烤火。  我隐约听到一阵咕咕声,问小白,“是不是你肚子咕咕响?”  小白不屑的说,“我早响过了,肯定不是我响。”  阿贵站起来,听了一阵说,“不是肚子响,是山洪暴发的响声。你们听一下就知道了。”  大家闻讯静下来,果然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轰轰响声,像一列经过的火车,只是 这列火车太长了,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天快亮了才远离。小白估计给这情形憋得难受,放下背包,跑到巨石远处去了。  我提出一个问题:“你们认为这巨石原先就在这个地方,还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结果无人能给出确定的答案。有人认定从山上滚下来,有四个人持这观点,有人认定原先就在这个地方,同样有四个人持这观点。这样双方人数持平,谁也说不服谁。  阿贵说,“不对,还有小白,问他站在哪个观点上?”  我才想起来,小白跑到那边很久了,还不回来,害怕他出事了,套上登山头盔赶紧跑过去,在预计的地点并没有看到小白的身影,心里冒出冷汗来,这小白不会给那些山魈抱走了吧?虽说他身上肉不多,喂饱几只山魈应该不成问题。我用双手围成喇吧状对着空旷的地方大喊起来:“小白,你在哪?你老妈叫你回来相亲啦!”  山间的回音传了回来。但我未听到小白的声音。继续向前走,在一堆厚积的落叶里忽然一脚踩空,整个人向下坠去,心想这次完蛋了,不摔死也得摔死。  过程虽短暂,感觉却漫长,我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呼划过,预想着自己摔在地上骨头裂碎的声音,不知道能不能听得着。  在我完全绝望的时候,双脚进水的感觉从下面传来,然后整个人冲进水里两米以下方才停止下沉。  这种毫无预料的跳水法让我几乎窒息,立即屏住呼吸双手划动,让自己向上浮,胸腔的氧气快要用尽时才浮出水面,我如释重负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弄亮头盔的战术射灯往四周照一下,发现自己在一个直径三十米左右的大水潭中间,四周的墙壁上有小股瀑布水流从一个蛇形缺口流出,注入潭里,这样的瀑布一共有三股,占据一半的圆,而中间那股瀑布,正对的是一个洞口,洞口没有丝毫的光线,不知道有多深,而头顶上方,是一个倒放的漏斗型空间。  我就是从漏斗口掉下来的。  得了,虽然摔不死,却是匆忙中什么也没带,这回真是下得来下不去,如果那群人白痴到居然发现不了这个洞口的话,那我跟摔死没区别了。
  我划动双臂向旁边的地方游过去,游到墙壁前才发现根本没有上岸休息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我像一只玻璃瓶里的青蛙,无论我怎么努力游动,身子始终都有一大载在水里泡着,跟做饭泡冬菇一样。我再细看一下,内倾的墙壁上垂着一缕缕跟手指大小的树根,样子跟公园的垂柳差不多,估计来自上面大树的根部,漏斗中部位置的树根比接近水面的要粗得多了。如果一直延伸到洞口,说不定还能爬出去,可惜那手臂粗的树根仿佛要绝了落水者的想法似的一头扎进土里,再上便是光滑的石壁,没有借力的地方,猴子也上不去。  我伸手去拉扯一下树根,树根颇有韧性,可以承受我偏瘦的体重,这水里不知道有没有攻击人的东西,以防万一,还是离开水面好。我重新理清一下思路,伸出手拉着两条树根爬上去,让自己身体脱离水面,避免长时间的泡水让体温下降。我松开左手一个转身,再抓着另一条树根,脸朝外面身子稳稳地吊在水面上。  我哈哈大笑一声,没笑完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好像是Zero发出来的,难不成她也摔下来了?瞬间的工夫,一个人直入水里,好一会儿才浮上来。我转动着头上的战术射灯好一会儿,才发现背着防水背包慢慢浮出水面的Zero。  Zero适应了周围的光线环境以后,盯着我看了一阵,问我:“你在学猴子荡秋千么?”  我不置可否。反问她:“你就不怕水里有东西吗?知道我为什么要爬上来吗?知道你看起来像掉水里的女水鬼吗?你披头散发的样子真的很像。”Zero一听脸色变了,觉得不妙,拿狼眼手电往水底下一照,看到的景象连我也吓了一跳。  水底下面,隐约堆着许多阴森雪白的骷髅,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说不清究竟有多少具骷髅,形似海带的墨绿色的水草从各个骷髅的孔间钻出来,在水里缓慢而整齐的摇曳着。加上水波微动,乍看之下还以为骷髅在动。Zero显然受到惊吓,快速向我划来,伸手扯着我旁边两根树根爬出水面。  惊魂乍定,Zero问我这些骷髅为何出现在这水潭下面?  我摇头说这事你最好亲自去问它们,是不是摔死的还是淹死的它们自己才最清楚。  这时Zero身上的对讲机嚓的响了一下,又没了声音。她腾出左手来拿对讲机看了看,“惨了,对讲机进水,用不了。没法跟上面的人联系,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话,真成洞穴人了。”  我说,“你以为他们是猪啊,一连失踪三个人,如果他们还有良心的话,加上我们在这队伍里面的重要性,不死命的发散人员来寻找呢,到时候就看下一个掉下来的是哪个倒霉蛋吧!洞口连掉三个人,应该变得明显才是,我估计你是走路不看路,稀里糊涂的掉下来。还好这里不是地面,不然三个人排着队摔成肉饼,叠在一起,都TM成汉堡包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下辈子都纠缠不清了。”  Zero白了我一眼,“谁愿意下辈子跟你纠缠不清?你这人说话老是不正经,人也不正经,跟小白那猪头一样,上面的树叶太厚,看不清虚实,一脚踩上去,就直往下掉,连手抓的东西都没有。”  我嘘的示意Zero安静下来,让她看一下对面水流出处的洞口。  一条小船正慢慢的荡出来。
  第六章 路有尽头时  只听到小船上有人唱起歌来,歌词明显给改了:“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屁股,一只没有尾巴,真可爱,真可爱……咦,谁在说我?小白我这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欢迎啊。”  小白!  我松了一口气,见小船停在水潭上,小白站在船上,看到我们这儿的亮光,重新摇桨驶过来。Zero跟我先后跳到船上,也懒得问他如何弄来的小船。  小白说,“客官,你们现在欠小的一张船票,没船票的请下水。本船老实人小本经营,不做期货生意。现炒现卖,男女不欺。”  我懒得跟他贫嘴,“哪来的船?”  “好说,问这水潭借的,不打算还。小的我从此在这里给过客渡劫。”  我一听火大了,“你真TM有完没完?也不看情况,水底下一堆骷髅怨魂在看着你,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啊?”小白往水底下一看,几乎吓得一个趔趄要掉进水里,“竖子你干嘛不说下面还有好多虫子啊?我太没心理准备啦!”  我莫名其妙,心想难不成我吓你,你也报复我?跟Zero往下看,只见原先的骷髅堆上,爬满了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炸,就像一碗芝麻糊。  Zero大叫起来,“快跑,它们在浮上来,看样子要拿我们三个人填肚子。把船往里划,对了你哪来的船?”  “这船本来就有的。”小白说。  那些虫子上浮的速度很快,转眼前便铺满水面,有的虫子开始往船身上爬,Zero说的没错,我们在它们的眼里就是食物。鲜肉的味道要比水底那些骷髅要好得多。  小白拼命划着桨,划过单桨小船的人都知道,若要小船前行,必须两边先后都划才行,小白急得只顾着在一侧船边猛划水,结果小船非但不向前,还一直在原地打转,这样一来,靠近的虫子便给船身暂时推开一边去了,只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我们三个都给转晕。  我把小白骂了几句,伸手把爬上船的虫子打入水中,虫子的外壳很坚硬,打了几只,头都痛了,逃命要紧,顾不上痛伸手下水在另一侧划起水来,这样一来,小船开始稍微向前行,几次调整以后,船头终于对准那个洞口冲过去,而原先被推开的虫子,重新汇聚一团,跟在小船后面追过来。  小白边划桨边喊,“我的妈啊,我见过龙虱,但真没这么这么大的龙虱。油炸龙虱虽然好吃又营养,小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这东西了。”  龙虱又名水蟑螂,水龟子,只是这里的龙虱个头长得实在太大了,跟拳头一样,两个摆在碟子上,就是一盘菜。  Zero叫了起来,“它们要飞了。”  后面的墙上,爬着不少的龙虱,有的抖动几下翅膀,已然飞在空中了。看来这些东西知道水里追不上我们,干脆来飞的。  “耍赖了嘛!海军不行,叫空军来支援。”  我暗叫不好,一团黑色的龙虱向小船飞过来,龙虱的中间,赫然有一只红色的龙虱,只是,这只红色的龙虱实在大了,双翅一展,像学生时期学校统一发的那种大脸盘,下面两对钳子半空吊着,附近的龙虱都被大脸盘打飞到水里去了。  Zero说,“这个红色龙虱可能是王,颜色这么艳红,说不定有剧毒,咬一口就不朽了。”  小船进入洞里,大脸盘也出现在洞口处,向着我的头顶盖下来。
  当的一声类似金属的响声,小白顾不得划桨,操起木桨朝着我头顶上的红色大脸盘抡过去,大脸盘吱的一声掉入水里,同时小白手中的木桨也断为两截,桨叶部分掉入水里。Zero眼疾手快,从水里捞起那半截桨叶划起船来,虽然没有原桨那么有力,也算得上一种推力了。  这么一缓,加上水流原本向里面流去,小船离开大脸盘便有一段距离,待大脸盘重新飞起来,两者相隔已有十来米。  三个人都不敢怠慢,下了死劲向前划船。  “Zero,你说,”小白边划边说,“如果我们三个人在这里翘辫子了,你是愿意跟竖子,还是愿意跟小白我?小白我的优点就是天生对女人好,这点竖子必须承认,他对着女人只会死装正经,没半点情调。”  Zero说,“你不适合我,水潭那堆骷髅里说不定有女鬼,你找她们谈吧。她们孤独太久,愿意跟你和好。”  我哈哈一笑,“Zero你有没觉得,跟我们混久了,也染上我们的毛病,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对了小白,这里你进来过,里面尽头是什么?”  Zero未置可否,低头划桨,不再理会我们。  小白咽了口水说,“不清楚,我没走到尽头,我从上面的洞口掉下来以后,爬上这小船,估计你们没这么快找到我,就划着船向这里面走了一段路,发现两边都有一个个的洞,洞里塞满了铜器、骨器、陶瓷等东西,很像以前见过的战国古墓的殉葬品,后来又怕你们下来找不到我以后溜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孤独终老,所以往回划,结果看到你们荡秋千,真TM的诗意啊,在这黑不隆咚的地方。再晚来一步,估计能看到儿童不宜的景色了……”  中间的Zero拿起桨朝着小白的脑袋敲了一下。后者吃痛,不敢往下说了。  小木船在摇晃的头灯亮光中一直向前行,虽然只是在逃命,过了大约五十来米的距离,Zero忽然发现一座短窄石桥在水下面,狼眼手电在水里照得不甚清楚,却也能分辨得出来,石桥以白色石料所砌,给狼眼一照,渗透着白光。再往前划,还有另外两座相同的被淹没在水下的短窄石桥,我们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有人把桥建在水下面时,小船忽然进入一个水潭,周围是空旷的洞穴,不过这里的水变成墨绿色,无法确定有多深,水里还残留一股难闻的硫磺气味。而前面现出一个两米高的长方形洞口,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从洞里一直延伸到水潭以下,洞口两边墙壁上各有一个蜿蜒而上半人高的蛇形烛台,蛇尾嵌入墙里,上面的蛇口张开,里面的烛芯早熄灭了,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点燃。  我们见状大喜,虽然不见大脸盘追过来,能上岸还是上岸为好,这墨绿色的水潭让人心里不踏实。将小木船划过去,三个人顺次跳到石阶上面,只觉得脚下打滑又要重新掉入水里似的,小白掏出防水火机,居然能把烛台点燃。  小白给我看的书里提到,古代人喜用鲸鱼油脂混合其他动物油脂制成墓里的长生灯的燃油,这种燃油燃烧消耗缓慢,加上特殊的材料制成的灯芯,在含氧量较低的环境下,据说可达千年不灭,火被视作生命继续的象征,不灭之火正好吻合古人的千世留存的欲望,现代人对这些说法虽然大多是怀疑的态度,不过古人的智慧及思维方式,未必是现代人能完全理解得了。我们也无法去辩证。这么看来,我们三个人是掉进一个墓里了,至于是谁的墓,得看看才行。  点燃烛台的小白回过头来问,“你们有没觉得这里有蜂巢?我听到嗡嗡的声音,也许能搞到蜂蜜吃咧。嗯,这烛台的油好香,女人的体香,真好闻,比水里硫磺的气味好闻多了,不是阿零你身上发出来的吧。”  Zero摇头,晃了我一脸的水。  我抬头向上望,蜂巢见不着,倒是头顶上方,爬满了刚才所见的大脸盘,有一些已开始飞到空中,大约是烛台燃烧的光亮把它们从蛰伏的状态唤醒过来了。  Zero脸色一变,说,“这烛台的燃油,可能是用鲸鱼油混合童女也就是你们渴望的处女的人油制成,看来目的是使这些红色虫子处于一种不安宁的状态,让它们到处飞,以便攻击外来者。”  Zero话音刚落,忽然看见一条鳄鱼般两米长的生物从小木船旁边垂直冲起,跳跃到空中,一条血红色的跟其身体长度差不多的舌头伸到大脸盘中间,卷起一只大脸盘,复又掉入水里消失。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水里陆续跳出更多的刚才那种东西,大脸盘预知危险来临似的轰的一声炸开了。  Zero叫了起来,“这东西可能是中国瘰螈。它的皮肤分泌物有硫磺的气味。只是野外的瘰螈才长得十五厘米,这里的是十倍长度,变异太厉害了。”  眼见几只失了方面感的大脸盘慌不择路地向我们冲过来。紧接着一条更大的瘰螈跳上脚下方的台阶,眨眼间把几只大脸盘卷得干干净净。卷完大脸盘的瘰螈扭头面向我们,一双突出的黑眼珠盯着我们看,浑身一种绿色的粘液缓慢往下掉,看起来极为恶心。  “它在考虑先吃谁呢。这地方的生物都学会了变异,天知道它们受什么刺激了,黑暗有利疯狂,阴暗助长犯罪,逃跑才是王道,我们往上面走。”我叫道。
  那条瘰螈伸出的舌头卷了个空,缩回去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卷在慢半拍还在看热闹的小白脚踝上,一下子把小白拉倒,跟着往下拉去。  我跳下去,拉着小白乱晃的手,这条瘰螈的力气超乎想象,加上石阶本来就滑不溜秋,纵是我出尽全力,仍然架不住两个人一步步向下滑。  眼见情况不妙的Zero拔出匕首,跳到小白脚边,手起匕落,割断那根血红的舌头,瘰螈吃痛,缩回水里,Zero的脸上也给喷了一脸的鲜血。紧接着另一条瘰螈跳上石阶,舌头一下子便卷在Zero的脚踝上,Zero一下子便坐在地上。  我暗叫不好,奈何手脚的反应跟不上脑子的速度,心想这回Zero麻烦了。  刚坐起来的小白一伸手,抓住Zero背后的防水背包,只听得哧的一声衣服撕裂声,,Zero身上的防水背包连衣服给他扯了下来,露出背后的雪白皮肤和内衣带子。  我顾不得那么多,跳到Zero旁边伸手把她拦腰抱住,抢过她手中的匕首,斩断她脚踝上的舌头,一发力把她往回抱,向石阶上面逃去。小白也提着防水背包跟着冲了上来,骂道,“这背包质量不行,一扯就断带子了,竖子,我今天终于看清你重色轻友的面目了,出去绝交。小白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懒得跟他争辩这个,慌乱之中感觉卷头盔撞在墙壁上面,脑袋一阵眩晕,发现石阶向左转了,而我刚才是撞在转向的石墙上。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Zero说。  我一听,赶紧把Zero放下来,她抢过小白手中的背包系着的衣服穿上,只是衣服给小白刚才那么死命一扯,上面的纽扣全扯掉了,穿上也合不拢。穿上衣服的Zero甩手给正看着眼珠子突出的小白一记耳光。  “黑呼呼,啥也看不清楚。”小白委屈的说。  石阶下面传来一阵悉悉的爬动的声音,应该是那些不死心的瘰螈顺着石阶向上爬追赶我们来了。  三个人再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逃命似的向上冲,发现三米以后石阶又往右转,跟着下一个三米以后左转,看来这是一道Z走向的石阶。  重复转向两次后,终于发现一个洞口,一道竖在中间的门把洞口分成两半,走进去,置身一个过道里,而后面的爬动响声几乎听不到了。小白对那道门饶有兴趣的看一下,用手推一下,门呯地一声紧紧闭合了。这样的话,那些可怕的东西便追不来了。  坐在地上,各人都感觉后怕,小白喘着气说,“若是给那些瘰螈拉入水里,估计骨头都没得剩,后人想找块骨头来下葬都没门,只能干拜空气说,爹,你在他乡可好?吃得饱不饱?。”  我没好气的说,“你哪来的后人?过年你就三十岁了,按国家法律,就是大龄青年,属晚婚,还不一定能晚育呢。”  小白不服气,“你咒我没儿子是吧,告诉你,小白我身体好着呢,检查的医生说了,就算我到了六十岁,一样生龙活虎,不比年轻人差,说不定那个时候才是小姑娘的最爱,焕发人生第二春。”  “那个检查的医生是兽医吧?小姑娘最爱,哈哈,肯定打听到你没能力去糟蹋她们。”  “兽医也是医生,去你的,关你P事!又没糟蹋你来着。”  我不再跟小白胡扯,想起刚才看到的三座桥和蛇形烛台,觉得有些问题,再看看Zero,发觉不妙,坐在一旁的Zero脸色通红,上面还残留着那条瘰螈断舌喷洒的血迹,只是色泽变成暗红色,她的身子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
  第七章 真的绝路  “她中毒了。”小白绝望地看着Zero的脸说,“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没嫁人,就这样死掉,浪费啊惨绝人寰。”  我厉声喝道,“胡说什么,想办法救她才是。她若死了,在这鬼地方,我们未必活得比她更长久,何况这一路逃过来,上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救我们出去。出去了我就说Zero给你求欢不成,霸王硬上弓弄死的,看你怎么解释!”  小白一听,也跳了起来,大吼道,“小白我是这种人吧,对女人我一向只用金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你太不了解小白我了,第二次绝交!”  “那你说怎么办?放她在这里,等死?不对,我头晕。”小白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头好晕,嘴巴好甜啊!”  我看一眼小白,心都凉彻。  小白的脸上,也有暗红色的瘰螈的血迹。其中一道混合着汗水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他的嘴角上,也就是说,只要他一开口说话,血跟汗水就会流入他的嘴里。  这回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台风,不该来的都来了。  我伸手往脸上一抹,再看掌心,上面抹着暗红色的血迹。再看Zero,已经歪倒在地上,小白不甘落后开始说着胡话,“竖子啊,这道油炸龙虱,正宗南方佳肴,你尝尝,壮阳呢……”。后面的听不清楚了。  我万念俱灰,心想这回给人挟持着来寻南越古墓,连个古墓的影子都没看到,偏偏掉进这鬼地方,出不去不说,还连带三人一起中毒。什么南越古墓,什么金牙典,什么七星北斗,什么狗屁东西,什么高科技倒斗,连个解毒剂都没有,都TM给我死去吧。  等等……解毒剂?我睁开眼,吓了一跳,前面的黑暗处,站着一个人影,人影眼里闪着寒光,正冷冷的看着我们。  莫非真有鬼?我拿起地上的狼眼手电,往那边一照,却什么也没有。  幻觉吧。我暗道,人们中毒后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幻觉。  小白不再说胡话了。  我爬到Zero旁边,如果说我们三个人当中藏有解毒剂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Zero了,从她之前给那些人处理伤口的手法来看,她具有相当的一定医生专业的知识,说不定随身携带着解毒剂。  我拿起Zero那个防水背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翻了一遍,只有一堆冷烟火,一些针水,一扎医药绷带,一盒消炎药片,一支一次性注射器、一支口红以及一包卫生巾。  女人就是麻烦,这么大的背包,带这么点东西,上台演戏啊。  我抖着手,不管有没用处,先给Zero打了一支针,接着给小白打了一支,最后自己扎上一支。  把一支性注射器远远扔到黑暗处后,我坐在地上,等待奇迹降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Zero,小白,你们若是先见到阎王,就跟阎王说我马上到,不用叫牛头马面来了,叫他们去找外面世界那些贪官吧,你们给我预订个位置就行。  瘰螈进不来了,我们也出不去,加上中毒,只有等死的份儿。
  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善。Zero开始全身抽搐,应该是所中的瘰螈生物毒素让她很难受,小白脸色跟刚才的Zero一样通红,抽搐看来也是迟早的事。  我不信佛,这时也恭恭敬敬的向着不知什么方位的地方重重地叩了九个响头,脑袋给撞得生痛。九个响头下来,只觉得脑门的鲜血顺着鼻梁慢慢往下流,一直流入嘴里,咸咸的,腥腥的。  我伸舌头在嘴角处又舔一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都中毒了,而我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跟武侠小说一样,难不成我的血可以解毒?  想到这个,我心里大喜,拿过Zero的匕首,伸出右手,找着手腕处一条静脉血管,划了下去,一股鲜红的血流喷了出来。我顾不上痛楚,把Zero抱起,放在大腿上,掰开她的嘴巴,让手上的血慢慢流入她嘴里,没有纽扣的衣服松开了,露出胸口的已呈红色的肌肤及乳沟,看着我忽然想去吻一下。  Zero身子不再抽搐,呻吟了一下。我骂了自己的畜生念头,感觉滴的血量差不多了,便把Zero轻放在地上,给她盖好衣服,又给小白滴了一阵,直到自己开始头晕眼花,方才停止,用Zero带的绑带给右手腕包扎好,靠着背后的墙壁休息起来。  这样都不行的话,神仙也没法了。  我闭上眼,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年,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失血过多,不会有生命危险。”  Zero的声音。  “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啊?我可以作证明人。”  小白的声音。  “他也救了你,你也一样的话,我倒无所谓了。”Zero说。  我睁开眼,Zero跟小白正焦急地盯着我,见到我醒来,轻吁一口气,坐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我问。  “刚才我跟阿零说,她以身相许才对,她身上还有你的骨肉呢。不对,是血肉。”小白眉飞色舞的说,“醒得快,好处多多。”  刚说完,他便挨了一记耳光,跳了起来,又不好发火。  我无语,小白这家伙,吃豆腐也不分场合不看情况,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子搞。我熄灭头盔的战术射灯,用得太久,光线已明显暗淡,让小白打开他的。光线照在对面的墙壁上,可以看到墙壁上的壁画,并不是汉代的风格,画线粗旷简单,颇有先秦的风范。因为颜料在开放的空间渐年氧化脱离,原先的色泽已褪成黑色。这幅画里脑袋最大的那个人,并没有脸孔上该有的五官,看着令人感觉不适。我估计是画匠偷懒还是发生什么意外,让工程匆匆停止,才成现在的样子吧。  上次自金牙典未经允许的拜访之后,对于我脑子里令人惊讶的空白程度,小白给我狠狠的恶补中国历史,除了正史以外,还有官方未承认的各类野史,以及很大程度人为改变的各种传说及后人的猜想,我匆匆记了下来,对各个时期的风格初步有个大概的印象。至于要冒充行家,那不是一天半会能做到的事情。真正面对历史,我只能作看客的角色,不用发表看法的时候,尽量忍住让自己闭嘴。  小白问我,“竖子,我记得我们三个人都吃过那些瘰螈的血,阿零说的,它们本身就有毒,那些红色大龙虱十有八九也有毒,就是说,瘰螈吃了大龙虱,其血是毒上加毒。就是说,这里存在着一条有着防护作用的食物链,不过现在我不关心它们了,食物琏还会继续存在下去,我只关心一点:你的血!小时候,我跟你吃同样的饭,拉同样的屎,但显然你的身体有着与从不同的地方。重点来了:既然你的血能解毒,虽不知能否解百毒,但在人们的意识里,你的血能解百毒。一路倒斗,中毒不会是偶然现象,而会是大概率的事件,跟你好的,你自然会割脉放血,救人济世。我要说的,是那些跟我们一起又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人,你救不救?就拿金牙典来说吧,你救了,威胁依然存在,你不救,他会亲自拿住你割脉放更多的血。更多的人中毒,你就得放更多的血,往往局面是,该放多少血,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的血,可能会要你的命,因为别人需要这东西。当然,这是基于能解毒的假设里。”  小白面对着Zero说,“阿零,不,Zero,只称呼这么一次,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我还是认真的说吧:竖子的血可能解毒的事,在这里我们三个人知道,有命走出去了,也只限于我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Zero沉默一下,点头,“我答应,反正命是竖子用血救的,不能因血害他性命。你只要确信他在危急时刻不跑去救别人就是。”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下去。”我说,“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将来。还是那一句话:该来的还是要来,想躲的总躲不去,看天意,明人心。”
  折腾这么一大阵子,三个人都感觉饥肠辘辘,奈何四周看起来除了石墙还是石墙,根本没吃的可见。谁也没心思再去关注墙壁上的内容,商量一下,觉得还是周围走一下,看看有没有发现,石阶下面,断是不能下去了,食物未找到之前,不能被别的东西当作食物搞掂。小白本来兴致极好想去搞一只瘰螈,后来一想血有毒,近身搏斗没有胜算,就算侥幸捉了一只回来,吃一顿肉就得放我一次血,他舍不得,只好顿时放弃想法。  我把身上的衣服跟Zero交换,穿了她那件没了纽扣的烂衣服,结果屁股被小白狠狠掐了一下。  三个人慢慢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没尽头的感觉,忽然Zero说,“你们有没觉得,我们在围着一个大圆圈走?这过道就是一个大圆圈。”  我跟小白也有这种感觉了。我说,“很简单,如果遇到离开时的那个洞口,说明我们不过绕了一个大圈子。如果遇不到……那更简单。”  “为什么更简单?”小白问。  “你没听说过鬼打墙吗?有东西不想我们出去。”  小白忽然停了下来,盯着我们说,“我想讲个故事。”  我怒极想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讲故事,小白你不是一般人啊。”  小白不理我,继续说,“这是一个小故事,我在村子里听来的,就是之前我呆过的那个有土医生的村子。当晚我跟土医生喝酒聊天,喝的那种烧刀子,酒精度很高,能把酒量差的人很快放倒,我记得自己的酒量还行。喝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土医生开始指手画脚,说要给我讲个故事。”  我听着。想听听土医生的故事,小白无缘无故的想起来,必定有他的想法。  “那个土医生喝多了,有点口齿不清的说,这是他藏在内心的秘密,一直不敢跟村里的人说,说出去,怕别人不相信,笑话他,而且可能会引来麻烦。他说,小时候,村子有一天也同样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勘矿考察队,里面还有外国人,白毛卷发,皮肤粗糙,身体高大……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行想象。勘矿考察队在村子住了两天以后,往山里开拔了。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小白说。  “我没力气去猜想你的内容。”我说。
  小土医那个时候还是个好奇心重的屁大的孩子,解放初期的紧张气氛,加上他的好奇心,使得他对这支中外混搭的考察队充满想象,他借机跟那些人套近乎,想知道一些内容,好跟别的小伙伴吹牛,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那些人对于进山考察的事守口如瓶,只说小孩子不该问大人的事,不过也因为他是小孩子,那些人反而不怎么注意他了,还扔给他一罐牛肉罐头。本着分清阶级不让敌对分子破坏革命建设的思想,那一晚他偷偷钻进考察队的借宿他家的那个房间,趁着那些人熟睡,悄悄翻看那些装备,但那些装备对于一个呆在山里的小孩子来说,无异于睁眼瞎,他叫不出一个名字,只知道那些东西跟平时锄田梨地的东西不一样,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只能说那些东西过于精致,干不了锄田梨地的活。他虽然叫不出那些东西的名字,却忍不住好奇,偷拿了一件东西。  考察队正式开拨以后,小土医悄悄跟在后面,考察队没人发觉后面还没有一条小尾巴,一心往大山深处赶路,小土医的好奇心,挤掉了原先占据心理对大山深处的传说的敬畏。就这样一直跟了两天,其间他以山里的野果子充饥,山里的孩子对于什么野果子能吃,都有一定的认识,短时间不用担心营养缺乏的问题,何况那个时候根本没营养这个概念,有吃的已算好了。  考察队并没有什么异常。小土医继续跟着他们去到一个当地人唤作长生湖的地方,那湖由于山上泉水的补充,长年不涸,水清而寒。据说湖水会流向一个溶洞内,至于溶洞通向何处,没人说得清,没人敢进去过,他记得爷爷告诉过自己,长生湖边长着许多珍贵的中草药,但非到救人的地步不要去采摘,至于原因,爷爷没详说。考察队当晚在湖边扎营,小土医因为好奇而招来的困境就不提了,那些人在湖边燃着篝火,入夜后围着篝火又唱又跳,还喝着烈酒,小土医趴在树上,看得极无趣,别人在作乐,自己喝西北风,他心灰意冷,准备回家,于是爬下树去,抬脚想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考察队的人在喊救命,喊声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小土医视线在林中受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重新爬上树顶观察营地那边,只见几顶帐篷伴着一堆依旧燃烧的篝火,原先篝火旁边的考察员一个个都不见了。这让他大吃一惊,差点从树上掉下来送命。  这一夜他不敢过去看个究竟,不敢回家,甚至最后不敢下树,一直留在树上呆到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一看,帐篷还在,篝火熄灭了,人也一个不见。大白天的他相信鬼不会出来作弄,所以溜下树,跑到营地去,在湖边,找到人们遗留在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以及一道道拖痕,拖痕一直延伸到湖里。小土医拿了一些小件物品,装在一个背包里,一把火将那几顶帐篷烧掉以后,跑回村子。这件事他一直不敢跟村里的人提过。
  小白说完这个故事,问我:“竖子,你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吗?这次麻烦大了,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想了想说,“首先你得找到这个湖,然后把那个老土医捉来海扁一顿,他吃痛,自然会说。找到湖的前提,是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既然现在我们又回到原点……你有什么证据?”  “小白我的鼻子很灵敏,所以刚才我撒了一泡尿在墙壁上,方便追认位置……”小白毫无羞耻的解释道,“加上我火气重,隔远一点都能闻到我自己的产品味道。你不信的话,走过去五步,在墙上嗅一下便知。”  我乐了。  Zero说,“方法虽然看起来粗鄙,却实用。问题是,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不停的绕圈子,人绕到死,圈子还在。一定会有我们忽略的地方,比如说这墙上的图案,趁着还有一点力气看看吧。”  我觉得Zero的提议不错,走去看那过道内墙。墙上每隔三米便是一幅巨大的先秦风格的壁图,刚才一路走过的时候我已留心看了,壁图的内容,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展示一个强者的生平重要事件,但我看不出这个强者的身份,只是觉得他带给视觉一种邪恶的感受。加上之前的三座桥和蛇形烛台,很明显这里真是一个古墓了,水道就是墓道,至少为什么被水淹没就不得而知,三座桥代表三生三世。  旁边传来一声短暂而沉重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小白不见了,Zero指着面前的过道外墙说,“小白……小白他掉进去了。”  Zero说得不清不楚,我诧异道,“什么掉进去了?”  “小白掉进去了,”Zero焦急的解释说,“他掉进墙里了,他一背靠在外墙上,就掉进去了。”
  看来标题起得比文章本身的内容更让人失望,成单机版了,算了。在乎这个的话,就成太监了。
  第八章 另一种选择  电光火石之间,我听明白Zero所指的意思,小白掉进一个机关里。这种古墓,没有机关的话,鬼才相信。大凡古墓,墓主人为了防止后来的盗墓贼破坏其墓,想尽各种方法,常见的水银蒸汽,流沙陷阱,暗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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