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史上最魔性笑声前10名的笑声 我饭都喷出来了,3d环绕吗

《好看》依托百度技术,精准推荐优质短视频内容,懂你所好,量身打造最适合你的短视频客户端!更多好玩美拍&p&曾经带我的妈妈这样跟我说过:&/p&&br&&p&做这一行是没有尊严的。&/p&&br&&p&客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让你喝你就喝,让你脱你就脱,让你跪下来舔脚,你就得跪下来。&/p&&br&&p&你可以发挥你的特长跟客人聊天南海北,聊天文地理。只要你能把客人聊高兴了,随你怎么说。&/p&&br&&p&但是绝对不能聊感情。这是这行的大忌。&/p&&br&&p&我是信的。这行没有感情,只有鱼水之欢的金钱交易。&/p&&br&&p&钢筋丛林,灯红酒绿,多的是寂寞的灵魂,多的是饥渴的肉体。&/p&&br&&p&白天他们精心地打扮自己,出没在各种高档场合。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就会褪去皮囊,在灯红酒绿中将灵魂交给欲望掌控,沉醉于肉欲狂欢,彻底暴露出最原始的本性。&/p&&br&&p&有些客人比较矜持,她们也许只是生活上遇到了不如意,婚姻不顺,事业碰壁,来这里找些乐子,稍微发泄一下。&/p&&br&&p&但有这么一类客人,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遇到的。她们可能来自各行各业,可能出生于各种富贵之家,从小比别人掌握更多的信息和资源。她们对于玩的看法,跟普通客人是截然不同的。&/p&&br&&p&妈妈说的没有尊严,往往都是从这些客人上来的。&/p&&br&&p&你其实无法想象,当你必须为了一些事情,去获得金钱时,所作出的牺牲得多大。&/p&&br&&p&我只能说,很多兄弟,都是笑着接客,晚上回到集体宿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有的被客人欺负狠了,他们拿了一沓一沓的小费,却多都是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柜子里锁上。&/p&&br&&p&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赚这行饭,你以为,我们宁愿在别人看起来这么不堪。&/p&&br&&p&其实不是的。&/p&&br&&p&我今天要说的,不是我的故事。是和我一个夜场的小牛郎,我姑且叫他,阿七。&/p&&br&&p&夜场的人都喜欢用化名,小北,阿放,彼得,阿六,阿乐,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都有。&/p&&br&&p&我唯独对阿七有印象。为什么,除了他跟我住一起以为,还因为,他跟一个大客吵了一架。&/p&&br&&p&所有的服务业里,顾客都是上帝。这里也不例外。跟客人吵架,就有可能断了财源。&/p&&br&&p&一般人不敢轻易去做这个尝试,再多的苦都只能憋着。除了阿七。&/p&&br&&p&那天这个大客带着自己几个姐妹来场子里玩,点了一圈人,点到了阿七。&/p&&br&&p&一开始挺正常的,但随着姐几个都放开了心思,玩的也越来越大。&/p&&br&&p&那个大客让阿七脱得只剩裤衩,跪下从她姐妹的裙底爬过去,学狗叫。&/p&&br&&p&做了,给一万。其他兄弟听得眼睛都直了。&/p&&br&&p&阿七脖子一梗:谁爱做谁做。&/p&&br&&p&大客觉得脸上挂不住面子,直接咔咔给了他几巴掌。那肥婆那晚的咒骂我至今记忆犹新。&/p&&br&&p&阿七只是一声不吭,甩头就摔门而去。妈妈硬是在赔了好久的罪,又叫上了几个有名气的牛郎过来镇场子,这才消了那肥婆的气。&/p&&br&&p&事后,阿七的脸肿了好几天,听说还被妈妈教训了一顿,扣了几天工资。&/p&&br&&p&何苦呢,我说。&/p&&br&&p&你不懂,我跟你们不同。有些事情,我不能做。绝对不能做。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坚定,咬着牙。&/p&&p&我算明白了,他是个没拎明白事情的傻逼。当婊子立牌坊。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这种人以前不是没有,但过一段时间一般都会服服帖帖。&/p&&br&&p&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很单薄,你跳入一个泥潭,就别想最终全身而退。&/p&&br&&p&阿七估计是从我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嘴角一撇,也不解释,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长舒一口气,然后又丢了。&/p&&br&&p&她让我戒烟。他突然说。&/p&&br&&p&我知道了,他是有故事的。&/p&&br&&p&其实活到了这岁数,谁没有几个破事儿。但我唯独对阿七特别感兴趣。因为他在场子里太特立独行,以至于多次都被妈妈警告批评。我一直觉得他不傻,不应该做出这种蠢事。&/p&&br&&p&他不会陪客人玩太下贱的游戏,宁肯挨打也不从。&/p&&br&&p&他不陪男客人,这种场子里男客人是什么口味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不傻,所以一遇到男客人的场,死都不会去,多少钱都不会去。&/p&&br&&p&做夜场牛郎,你可以有性格,甚至可以把性格作为展现你自己的噱头。但这一切都要求在可控范围内的。&/p&&br&&p&阿七太有性格,所以场子里很多人不是很喜欢他。&/p&&br&&p&有时候他回来晚了,身上鼻青脸肿的,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默默给他拿药,有时候递烟。&/p&&br&&p&阿七会跟我说谢谢,然后默默的收拾自己。这种时候的他,安静,平和,跟场子里浑身炸毛,横眉冷目的样子判若两人。&/p&&br&&p&应该说回到房间的阿七,就只是一个安静的大男孩。有时候会在床上听一晚的歌,有时候只抽一夜的烟。&/p&&br&&p&但更多时候,他总是会对着一张照片发呆。&/p&&br&&p&我其实是很好奇的,但是我不会问。做这行的习惯让我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p&&br&&p&这是谁?妈的我最终还是没忍住。&/p&&br&&p&他瞟了我一眼,将照片递过来。&/p&&br&&p&照片上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短短的马尾,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很是可爱。&/p&&br&&p&这是我妹。他低声说道,声音很闷,听不出情绪。&/p&&br&&p&挺可爱的。我把照片递回去。&/p&&br&&p&她得了白血病。&/p&&br&&p&我手一抖,差点儿把照片抖到了地下。做人果然还是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我有些后悔了。&/p&&br&&p&抱歉。我说。&/p&&br&&p&他接过照片,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随身的包,然后才无所谓地摆了摆手。&/p&&br&&p&抽烟?我递过去一根牡丹,打算转移个话题。&/p&&br&&p&我妹妹不喜欢我抽烟,但是压力太大,我戒不掉,你抽吧,最后一口留给我。&/p&&br&&p&这么说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话匣子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打开了。&/p&&br&&p&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p&&br&&p&他说,他是农村来的,母亲在他十三岁那年,生下妹妹后就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去世了。&/p&&br&&p&父亲也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三年后也随母亲而去。&/p&&br&&p&从小,妹妹就是他拉扯大的。十三岁那年他辍学,吃了不计其数的苦,搬过砖,洗过盘子,发过传单,偷过东西。正事儿,歪事儿都做了不少,硬是坚持了五年,让妹妹平安长大。&/p&&br&&p&我本来打算带她来城市定居,我自己找一份工打,好好生活,将来供她读书。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p&&br&&p&我被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与他对视的瞬间,我的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揪住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p&&br&&p&那是怎样的荒凉与悲哀?这种空洞绝望的眼神,出现在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身上,给了我巨大的震撼。&/p&&br&&p&你说,怎么就是丫头得上了这个病?他喃喃自语,像在问我,也像在问天。&/p&&br&&p&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把烟屁股递过去。&/p&&br&&p&他接过去,只抽了一口,终于还是没忍住,牙齿咬着拳头,哭得不成人样。&/p&&br&&p&他哭得很安静,双肩抖动着,偶尔发出低低的啜泣,只有眼泪像止不住的洪流。我明明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缠绕着的巨大痛苦。我不知道他之前到底都是怎么撑过来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哭过,这是他第一次哭。&/p&&br&&p&他说,来这儿赚钱,来钱快,勉强能负担得起妹妹的医疗费用。&/p&&br&&p&他又说,在妹妹心中,他是个英雄,所以有些事情,即使妹妹没有看到,他也绝对不会做。虽然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砸了工作,但是他就是不能做。&/p&&br&&p&他还说,等妹妹病好了,就带她离开,重新找个城市,好好把生活过下去。&/p&&br&&p&那天凌晨,我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攒下来的五千块。&/p&&br&&p&我这人俗,不会什么安慰人的大道理,也没什么大能耐,我觉得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p&&br&&p&阿七拒绝了。他说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也知道很多人不喜欢他,我能这么听他说话,他已经很感谢了。&/p&&br&&p&对了哥,你的真名叫什么?他问我。&/p&&br&&p&这一行,一般不会透露你的真名。可能是因为自己都觉得丢脸,污了父母传下来的名字。所以我在场子里一般都自称阿鬼。&/p&&br&&p&肖宇。我没有隐瞒,还是告诉了他。&/p&&br&&p&我叫李寻乡。我爹说,他小时候随父母颠沛流离,早就忘了家乡在哪儿。临死前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找到家。所以叫他寻乡。&/p&&br&&p&以后我可能会带着我妹去找我爹的家乡。但是得先把她的病治好。&/p&&br&&p&他这么说着,突然又笑了出来。他的牙齿很白,眼睛很清澈。&/p&&br&&p&我是相信的。&/p&&br&&p&那一天后,我就再也没有与阿七深聊过。阿七依旧是那个阿七,在场子里我行我素,八面玲珑。照样跟不可理喻的客人顶嘴,照样被客人教训,照样也跟客人玩得不亦乐乎。&/p&&br&&p&只是我再也不觉得他是个傻逼。&/p&&br&&p&应该说,我们这个场子,或者,我们这个行业,是很残酷的。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工具,惹人不开心了,运气好了,只是收到一顿教训,运气差了,可能就不知道被人捅死在哪条巷子里。再也没人知道你的存在。阿七虽然因为自己独特的个性,收获了喜欢这种路数的客人的喜爱,但他得罪的人也挺多,以至于,他好像用光了他的运气。&/p&&br&&p&我其实不是没有这个担心,一直到某一天夜里,他下了夜班后,再也没有回来。&/p&&br&&p&我那天抽光了一包烟,都没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推开门。我心里直往下沉,等了一整晚,直到阳光爬上树梢,洒进房间时,沉到了底。我知道我担心的事情,可能终于成为了现实。&/p&&br&&p&我再也没有见过阿七。场子里也没有人找过他。阿七以前的熟客来找,妈妈都是搪塞说他辞了职,便又笑眯眯地将新的牛郎往前一推。&/p&&br&&p&这个世界依旧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男人女人扭动着自己年轻的身体,肆意挥洒着生命和时间。&/p&&br&&p&阿七就像一阵猛烈的风,狠狠吹进这个场子,吹进了我的故事里,然后就这么消散无形。&/p&&br&&p&我其实挺低落,感觉失去了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但人生就是这样,有人就这么出现,有人突然消失。我自己都沉浮不定,我怨不了什么。如果真要怨的话,或许只怨生而为人。&/p&&br&&p&……&/p&&br&&br&&p&没多久,我也辞了职,和几个朋友合伙,南下做起了一些小生意。&/p&&br&&p&几年后的一天,我正赶着路,准备去置办一批货物。生意越来越忙,忙得我焦头烂额。&/p&&br&&p&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p&&br&&p&鬼哥!我一个激灵,突然听到了一个很久远的名号。有人在叫我。&/p&&br&&p&我回头,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大型娃娃衣的工作人员,他站在一间店面前,正挥舞着手,面前聚集了许多欢呼雀跃的孩子。&/p&&br&&p&那群孩子笑着,叫着,正大喊着鬼哥。原来是在喊那个大娃娃。&/p&&br&&p&其中有一个小女孩,蹦跶得尤为欢快。&/p&&br&&p&那个女孩好眼熟,我好像在哪儿看过。&/p&&br&&p&那个大娃娃好像注意到了我,他转过头,身子对着我的方向,轻轻鞠了一躬。&/p&&br&&p&孩子们又欢呼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喷涌而出。&/p&&br&&p&鬼哥,鬼哥,鬼哥,鬼哥!他们欢呼着。&/p&&br&&p&我回过头,太阳正好照在了我的脸上,有些刺眼,但很舒服。&/p&&br&&p&我突然觉得不烦躁了。&/p&&br&&p&你要问我为什么。&/p&&br&&p&我也不知道。&/p&
曾经带我的妈妈这样跟我说过: 做这一行是没有尊严的。 客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让你喝你就喝,让你脱你就脱,让你跪下来舔脚,你就得跪下来。 你可以发挥你的特长跟客人聊天南海北,聊天文地理。只要你能把客人聊高兴了,随你怎么说。 但是绝对不能聊感情…
&p&1.&/p&&p&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书生那儿有最好的酒。&/p&&p&书生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他是打小随父亲流落到这边陲小镇上的,父亲是个中年酒鬼,在镇上人眼中看来,也算有几分学问,就请他做了个私塾先生。奈何那微薄束脩还不够父子俩生计糊口,就更莫说酒了。所以书生打小起,就学着自己酿酒的法子,有钱的时候就买些白米,无钱的时候就拾些果子花瓣,久而久之,竟无师自通了一番好手艺。&/p&&p&镇上酒肆的老板见他机灵,曾起过招纳之心,要收他做个入室弟子,却被婉言谢绝了。书生颇有些志气,虽是没落人家,但用功苦读,立志要博个功名,入朝出仕。&/p&&p&十岁那年,书生父亲去世。他遵古制守孝三年,深居浅出,待到人们再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不经意间他竟已出落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唇红齿白,长身玉立,便是随便披着件粗布麻袍,也足见一表人才,和镇子上的乡下人家截然不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书生左颊之上,赫然有两道血痕,望之隐约有些狰狞。&/p&&p&街坊相传,这两道血痕是为了救镇子东头走镖家的小丫头阿琢,活生生被狼抓的。&/p&&p&“喂,还看书呢?”&/p&&p&书生住在河边的小木屋里,外面用篱笆围了一栏,散养些小鸡小鸭,外加半亩薄田,胡乱种些蔬菜。阿琢提着野兔推门而入的时候,书生正坐在窗边,提笔凝神,写些什么,听得声音,就知道又是阿琢到了,回头一笑:“快乡试了,自己练练笔。今日怎么来得早?”&/p&&p&“今天运气好,打了不少野味,想着来给你送条野兔,也好补补身子。”阿琢年纪不大,还小着书生半岁。但是从小跟着开镖局的爹爹走南闯北,学了一身好本事。说话做事利落明快,皮肤有些黝黑,高高扎着一个马尾,笑起来也别有一番明艳动人。她说话间,已经熟练地提了砧板尖刀,把兔子剥皮洗净了,一边生上火,准备烧起饭来。&/p&&p&书生放下笔,自去厨房盛了一锅米,挽起袖子边淘边道:“每两三日就来一趟,这些年倒是多亏你来照顾了。”说着,冲院中一口大缸努努嘴,“这批新酒才熟,我是照着古籍做法,名叫沉珂,前几日我尝了些,倒是香得很,入口温和,后劲颇猛。你等会给伯父带两斤尝尝。”&/p&&p&阿琢摇摇头,嘟囔道:“别给我老爹再喝了。他那手,连刀都快拿不稳了,前两日教我们兄妹刀诀的时候,险些误伤了我哥。我们这两日便劝他放手,可以让我们试试接单了。他却不肯,还说我们小,非得再磨练磨练不可。”&/p&&p&“可怜天下父母心。”书生笑笑,“你一个女孩子家,真的就打算刀尖舔血,江湖上混迹了?”&/p&&p&“不然呢?”阿琢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微微有些发烫。&/p&&p&书生没说话,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p&&p&2.&/p&&p&书生乡试高中那天,邻里纷纷前来报喜,按照规矩,总是得打赏些喜钱的。奈何书生囊中羞涩,还是靠阿琢慷慨解囊,这才应付完了一票乡亲父老。&/p&&p&众人散后,书生瘫坐桌前,长叹一口气:“读书易,中试易,唯独这些俗世交往难啊。”&/p&&p&阿琢抿嘴一笑:“就你清高。还中试易,不知道前几天哪个人整宿整宿睡不着,跑去河边看星星出神?”&/p&&p&书生奇道:“你怎么知道?”&/p&&p&阿琢笑道:“我们家里练拳,本来便分日练夜练,好修阴阳二劲。我是女子,自然以夜练为主,晚上河畔练拳,哪能看不到你?但是学武不得分心,就没去跟你打招呼。”&/p&&p&书生恍然点点头,便没放在心上。&/p&&p&书呆子真好糊弄。阿琢想,还什么女子夜练阴劲,这种话也就骗得过他了。&/p&&p&书生歇了半刻,缓过神来,中试的兴奋渐渐涌了上来,他一挥手,往院子里走去:“来,我们庆祝一下!”&/p&&p&书生那些家底,阿琢还不是一清二楚,哪有什么能庆祝的?她怕书生强撑面子,忙道:“我去胡屠那剁些卤味,咱们今天不醉不归!”&/p&&p&话音未落,书生却按住了她,笑道:“你且坐下,今日你别忙,我来就好。”他转身进屋,取了几个鸡蛋,又往田地里挑了几茬正嫩的韭菜,摘了几颗菜心。没过多久,厨房里就传出了油爆的香气。&/p&&p&一碟韭菜炒蛋,一碗水煮菜心,加上半副昨天剩下的肥肠加辣煸炒。阿琢竟不知道,书生也有这等好手艺。书生把碗筷摆好,从屋后取了把铲子,走到院中一棵大槐树下,左右绕了一圈,低头看看,似乎找找什么标记。半晌才下铲,没过多久,便从地里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酒坛子。&/p&&p&书生抱着酒坛回来,拍碎泥封,顿时清香四溢,沁人心脾。&/p&&p&阿琢奇道:“这是什么?”&/p&&p&书生笑道:“我守孝三年,倾尽所长酿了三坛酒。这是第一坛,名叫‘青云’,便是留着中试时庆贺喝;第二坛叫‘朱紫’,他日入仕为官时,可饮之自勉;最后一坛名叫‘红袖’。自是洞房花烛之时,留作合卺之用了。”&/p&&p&阿琢不料他还有这等精细打算,下意识道:“第一坛就这么好喝,余下两坛,还不得是琼浆玉液了?”&/p&&p&书生忍俊不禁,指着她笑道:“就你会说话。放心,待到开封那日,一定请你来尝。”&/p&&p&“一言为定?”&/p&&p&“一言为定!”&/p&&p&3.&/p&&p&书生一鸣惊人,乡试之后,会试也轻松折桂。这年秋天,就要背上行囊,赴京参加殿试去了。&/p&&p&镇上居民无不以为天大喜事,要知道这等边陲小镇,百年来就从没出过什么达官显贵。眼看少年即将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光明,乡亲父老个个慷慨解囊,生怕落于人后。书生竟然轻轻松松便凑齐了路资,甚至还颇有盈余可供零花。&/p&&p&他离开的时候,本来打算好好跟阿琢告个别,可那个丫头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四下寻觅不着,眼看镇民们都送到了镇口了,只得作揖拜别,前往京师而去。&/p&&p&“笨蛋,真以为一个文弱书生,就能千里迢迢赶赴京城了?”&/p&&p&镇外小树林里,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头戴斗笠,腰畔系着一对子午阴阳剑,唇边勾起一抹笑容。&/p&&p&“让本小姐保你个一路平安!”&/p&&p&书生行了半日,刚过岭头,日头正烈,晒得他唇角舌燥。眼看路边支着一个茶铺,便进去讨两碗凉水喝。他从未出过远门,毫无经验,满囊金银就这么零散放着,落在几个伙计眼中,自然便有了计较。书生喝了两口凉水,忽然脑袋晕晕沉沉,一头倒了下去。&/p&&p&几个伙计笑嘻嘻地围上来,只道是又多了个肥羊。忽地眼前一花,为首那人左耳一凉,然后锐痛传来,用手捂去,发现鲜血涔涔流出,原本耳朵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黑窟窿。他们悚然抬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凌厉的身影。阿琢手里把玩着家传的阴阳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p&&p&书生醒来的时候,发现几个小二坐成一排,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p&&p&“这几日读书太乏,竟睡着了。”他揉着眼睛,喃喃道,“小二哥,结账。”&/p&&p&“不、不要钱。茶水糕点,都算赠送。”&/p&&p&“这怎么行?光天化日之下,我岂是那种吃霸王餐的小人?”&/p&&p&“我们这个茶铺活动,长得好看的……都免单。”店小二已经快哭出来了,“客人您如此外貌不凡,我等均为之心折,钱是不要了的。还是赶紧赴京赶考的好,千万莫误了前程。”&/p&&p&书生听得“赴京赶考”四个字,顿时神色肃然:“有道理,那多谢几位了。”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脸,感叹道:“我当真这么帅吗……君子仪表堂堂,想来是读书之妙用了,古人诚不我欺。”&/p&&p&后厨里,阿琢捂着嘴,快要笑弯了腰。 &/p&&p&4.&/p&&p&小镇前往京师,相隔可谓千山万水。书生虽有些银钱,但贫窘惯了,舍不得花,便一路靠着自己走去。&/p&&p&遇上的黑店越来越多,下九门的好手也遇见了几个。阿琢那点乡下本事,已经未必能护得书生周全了。只是她生性狠厉,时常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泼辣劲,倒也有惊无险地度了过去。只是书生一直稀里糊涂,活在梦中也似,丝毫不知世事。&/p&&p&眼看京城在望,书生脚程更加快了几分。一日,正在路边驿站歇脚时,驿中喂马的老公差见他像个赴京赶考的仕子,好心劝道:“你若去京城,不妨晚歇几日,随我们的车队走。前面那座山峰,形如鹰喙,唤作玄机峰。翻过这座山,京城就不远了,只是山中密林广布,劫道的强人无数,更据说还有些妖魔古怪,我看你文文弱弱,还是莫要逞强,别罔送了性命。”&/p&&p&书生哈哈一笑:“我听人说江湖险恶,可这一路行来,哪有什么匪类?所遇的都是老丈这般好人,想来传闻多虚妄,不必当真。晚辈时间赶得紧,不敢耽误,就此别过。”&/p&&p&说着,背上行囊,便往山中行去。&/p&&p&玄机峰上,果然是深林广袤,幽静荒僻,仅有一条青石小径,勉强可以落脚。书生三更不到,便已出发,正是明月当空,晨雾清寒。阿琢远远跟在他后面,心中升起不祥预感。几次三番想要现身出面,叫他回来,可倔劲上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p&&p&没过多久,书上已经出现了几个迅捷的黑影。阿琢一看来人身手,心中顿时沉了下去——恐怕就是爹爹亲至,手中的双剑也未必敌得过这几个高手,更何况自己?她一咬牙,翻身上树,主动拦在了那几人面前。&/p&&p&来人都是身披虎皮大衣,面容狰狞,背上或负马刀,或负铁鞭,神色不善地看着阿琢。阿琢持剑在手,厉声道:“前头是我夫君,他赴京赶考,十年寒窗只为此时。还请各位大王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我这薄有微财,权当孝敬诸位如何。”&/p&&p&几人面面相觑,为首那人略一沉吟,忽尔笑道:“当真是你夫君?”&/p&&p&阿琢脸上微红,却昂首道:“正是。”&/p&&p&“好,好,好。”那人哈哈一笑,忽然翻掌拍来,阿琢猝不及防,举剑相迎,没三两招,便被一掌印上肩头,打下树来。那人掌力古怪,阿琢只觉五脏如沸,伤处滚烫如烙,浑身软绵绵的,再使不出半点力气。&/p&&p&几人围上前来,为首者淡淡一笑:“劫人钱财而淫其妻女,本是吾辈两大快事……小娘子,得罪了。”&/p&&p&书生在迷雾中勉强识别着方向,身后隐约传来女子哀嚎泣涕之声,凄厉绝伦,好似经受莫大痛苦,他不知为何,心下剧痛,便要回头。转念一想,书中记载,多有妖精鬼魅幻化人声,吸引旅客回头,便一口吃了他们。顿时心下起疑,反而走得更快了几分。&/p&&p&只是终他一生,这隐约传来的哭号之声都时常萦绕耳边,仿佛梦魇,挥之不去。&/p&&p&5.&/p&&p&阿琢醒来的时候,身上衣裳打扮已经破烂,浑身处处青紫,隐隐传来阵痛。她举目四顾,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之中,四下都是山壁,不见阳光。地上窸窸窣窣地,不知是老鼠还是蟑螂,令人望之生呕。&/p&&p&她的脑袋还是昏昏的,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怔然不语良久,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唇角狠狠咬出血来,泪水混着鲜血流入嘴中,又酸又涩。带着铁锈似的腥气。&/p&&p&她的左手被随意锁着一根铁链,系在山壁上。四下里还有不少这样的铁笼,笼子里关着的或是少女,或是童稚。一个个眼神空洞,受过何等凌辱不言而喻。阿琢看着他们的神色,不由打了个寒颤。&/p&&p&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身披虎皮,昂藏魁梧,醉醺醺地大声谈笑着。其中一人来到阿琢铁笼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仿佛拎小鸡似得把阿琢摁在山壁上。阿琢想要挣脱,一提气,丹田猛地锐痛,仿佛千针刺入一般,赫然竟是废了。&/p&&p&阿琢脑袋里一片空白,竟连身体上的痛楚都感受不到了。&/p&&p&废了?&/p&&p&她脑海里剩下的唯一念头竟是:武功没了,那我还拿什么保护他?&/p&&p&眼前一片漆黑,阿琢忽尔昏了过去。&/p&&p&6.&/p&&p&洞中不知日月,时间的概念仿佛在地狱里停止了。&/p&&p&阿琢的眼神也在日复一日中变得黯淡起来,在永无休止的凌辱和绝望中,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是七岁那年,勇敢站在她身前挡住灰狼的瘦小身影。&/p&&p&“我拦住它,你快跑!”&/p&&p&偶尔半夜惊醒,才发现泪水已经满面。&/p&&p&一日偶然听说,寨主将过大寿,自山阴的庙中请来了两位僧人,为他祈福祛灾。阿琢心中怨毒,冷笑着想,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倒有僧人祝寿。他日自己死后,必当化为恶鬼,便是拼的魂飞魄散,也要同这些妖僧凶徒拼个了断。&/p&&p&是夜大宴,洞外笙歌喧天,远远飘来酒肉香气。寨主额外开恩,洞中俘虏奴隶,也人人沐浴,换了身新衣服,分了些白面馍馍和卤肉。子时刚过,寨子里万籁俱寂,想来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洞中飘然而至两个和尚,一个冷冰冰的,手里握着一串铁念珠,身材颇为瘦削;另一个年纪轻轻,布衣芒鞋,看了洞内惨状,露出不忍神色。&/p&&p&“师兄,这寨主行为乖张,大违慈悲之道。你看这些可怜人,阿弥陀佛……”年轻僧人双手合十,轻轻颂起咒来。&/p&&p&“师弟,你自幼修行至今,固然根性上佳,却耽于世情,始终参不破我相人相,恐怕日后难有善果。”年长僧人摇摇头道,“人间地狱千万,何止此处?便如六道众生,猛虎食狼,狼捕羊,皆是生灵,并无什么区别。你看群狼丧命虎唇,却不知他日狼捕羊时,又何曾齿下留情?”&/p&&p&那年轻和尚默然不语,半晌方道:“师兄,道理我明白。可这些人实在可怜,咱们放了他们吧。”&/p&&p&“放了他们,寨主还会再抓新人。你若真存大慈悲念,便学金刚怒目,明王动嗔,去提刀杀了寨主,放火烧了这毒窝,才是根本之道。否则你只顾眼前慈悲,是不是这些人哀嚎于面前,你便去救,往后之人反正你也看不到,便不管了?”&/p&&p&年轻和尚急得挠头:“可我天生灵觉浅薄,修不得神通。要不师兄你……”他看了一眼年长和尚冷冰冰的眼神,讪讪地住了口。&/p&&p&洞内众人大多早已睡着,唯有阿琢倚着山壁,不曾入眠。她听得这话,忽然冷冷接口道:“二位大师不愿动手,交给我来如何?”&/p&&p&两个和尚纷纷朝她看来,年轻和尚打量了她一番,宣了声佛号,黯然道:“女施主,你已入魔了。”&/p&&p&阿琢自嘲笑笑,轻声道:“大师说得轻巧。谁不曾是好人家的子女?”&/p&&p&“你若有心……”和尚还待再劝,却被阿琢截断了话头,冷冷道,“大师若有心渡我,请赐钢刀一把,火石一副,便是天大慈悲。我愿杀尽此间恶徒,烧尽满山匪寨,以血还血,也免后人再遭此厄。若是无心,那也无需多言,请走便了。”&/p&&p&年轻和尚抬眼看看师兄,师兄却笑道:“师父嘱咐,此番前来,是以你历练为主。我全听你的。”&/p&&p&年轻和尚低头不语,半晌一挥衣袖,阿琢面前“哐当”一声,落下一把碧色短刀,刃身生寒,端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p&&p&那师兄皱眉道:“你好糊涂,出家人慈悲为怀,岂能当真予人凶器?这与亲手杀人有何区别?”&/p&&p&年轻和尚陡然变色:“住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依你之见,便是我们视若无睹,转身走了,才合佛法正道不成?偏生你们这些明哲保身之徒,最好袖手旁观,指指点点,自以为高尚。我若不予钢刀,她便受辱;予了钢刀,那些凶徒丧命。来来来,你告诉我,为何受害之人反该自认倒霉,你我偏要保护那些恶人不可?如来亦作狮子吼,我只恨自己无甚修为,否则何须再借着女施主之手,让她平添杀孽?”&/p&&p&师兄怒道:“好和尚,你敢杀生不成?”&/p&&p&“如何不敢!”&/p&&p&“出家人杀生,便入地狱,万劫不复!”&/p&&p&“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p&&p&二人互瞪半晌,忽地齐齐一笑,那师兄道:“恭喜师弟,竟从地狱中参得禅心,难怪师父让你前来此行,果有深意。”&/p&&p&年轻和尚合十道:“多谢师兄点拨。”二人相视又是一笑,大袖飘摇,竟自挽手去了。&/p&&p&阿琢痴痴看着地上的钢刀,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竟是真的。她颤巍巍地握紧钢刀,怨毒、愤恨……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蓦地长啸一声,早已被废的丹田之中,竟生出一股怪力,短刀一挥,囚笼锁链寸寸而断,她倒提着刀,双目通红,缓缓走出了洞口。&/p&&p&清晨时分,有人见玄机峰南的平云寨中,火光冲天,惨呼不绝于耳。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据说满寨众人,竟无一个生还。&/p&&p&7.&/p&&p&“渺目,断指,青色短刀……”公堂之上,书生看着被镣铐反锁住的囚犯,喃喃道。&/p&&p&身旁的师爷侧耳过来,低声道:“大人,这可是白捡上门的功劳,不要白不要。平云寨上下满门七百余口都死在她的手里,那可是当年震惊绿林的大案子。如果在您的手里破了,那真是非同小可。”&/p&&p&书生皱着眉头,似乎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p&&p&六年前赴京赶考,一举夺了榜眼的位置,金銮殿里圣上金口玉言,封他做了京畿府尹。他也曾衣锦还乡,拜会父老乡亲,偏偏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后来听说,他上京赶考的那一天起,镖局的大小姐,也神秘地消失了。&/p&&p&他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那个活泼可爱、明朗爱笑的小丫头没有死,只是不知道贪玩去了哪里而已。他想过上百种重逢的场景,想让她知道当年的那个书生哥哥,如今真的入仕为官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再次相见,竟是在这刑堂之上。&/p&&p&前几日,官差巡逻之时,在府衙大院的后巷里,发现了满身浴血的阿琢。眼看这女子渺了一目,手持碧色短刃,左手还缺了两根手指,正和通缉令中的要犯一模一样。当场便要拿下。阿琢虽受重伤,正待反抗,恰好书生听得动静,披衣出门,二人面对面撞个正着。阿琢一个恍惚,手中碧刃便落到了地上,乖乖束手就擒。&/p&&p&“你,为何行凶?”书生收拾心神,缓缓问道。&/p&&p&为何?&/p&&p&阿琢无声地笑了。&/p&&p&从什么时候讲起呢?&/p&&p&是当年他中了蒙汗药还不自知的第一间茶铺?&/p&&p&是玄机峰上的失手被擒?&/p&&p&还是自己拼着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两根手指,也手刃了平云寨满门,一把火烧了干净?&/p&&p&或是自己闯入京城,才知道当年的那个文弱书生,竟已成了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p&&p&就在她错愕半晌,准备默默离开之时,却不经意间听到了几个练家子模样的人,讨论着关于新任府尹的事情。&/p&&p&原来当年带着幼子落魄流浪到边陲小镇的中年醉汉,竟是昔日清流言官之首,只因触怒前任首辅,官场遭罢不说,更被买通的黑道中人逼得家破人亡。据传当年还有一本小小册子,记着无数当朝密辛,也随着老言官的失踪消逝不见。如今书生回朝,不知多少人暗地里觊觎着那本册子。偏偏书生是个执拗脾气,当朝天官、吏部尚书抛来橄榄枝,想要纳他为婿,却被婉言谢绝。&/p&&p&失了这个靠山,如今不知多少黑白两道的人物,等在书生的府衙四周呢。&/p&&p&阿琢忽然笑了。&/p&&p&尽管她衣着褴褛,尽管她渺目残指,尽管她已入魔道,但她依然笑得像当年那个骄傲的大小姐一样。&/p&&p&从此之后,黑道传言,书生身边有一高手护卫,此人下手狠辣,睚眦必报,自从京畿西城首屈一指的‘截尸会’收了大笔银子,要买书生性命,当天晚上却被一人一刀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动过书生的主意。&/p&&p&安安生生地过了两年有余,阿琢也渐渐习惯了黑暗中的生活。她在旧城小巷中买了一套小小民居,也算安定下来。谁知前几日,朝廷变动,新任首辅上台之后,心系当年落在老言官手中的把柄,买通了塞外九歌殿的高手,前来行刺。&/p&&p&九歌殿传承千年,是江湖杀手的圣地。里头九歌十一使,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这番前来的是少司命,阿琢在他手下竟没走过七招,便身负重伤,靠着闹出大动静,吸引了官兵前来,才惊退了他。不料,自己却落在了书生手里。&/p&&p&她抬起头,看着高坐殿堂上的书生,虽然两鬓多了些风霜,却依稀还是当年剑眉星目的邻家少年模样。&/p&&p&“你——为何行凶?”书生提气又问。&/p&&p&阿琢低头笑笑。&/p&&p&“不为何。只是命该如此罢了。”&/p&&p&8.&/p&&p&衙门里的人都说,府尹老爷疯了。&/p&&p&他竟然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守卫,孤身一人提着酒坛子,到了关押重犯的天牢里。&/p&&p&阿琢坐在干草堆上,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官老爷。&/p&&p&书生也不嫌脏,盘腿坐下,把酒坛放到一边,深深地看了阿琢许久,才叹道:“我竟险些没认出你来。”&/p&&p&阿琢抿了抿嘴。&/p&&p&书生又道:“这些年你都跑哪儿去了?你爹爹,你哥哥,还有我……我们都很担心你。”&/p&&p&阿琢唇边带笑,冷冷道:“没去哪,闯荡江湖罢了。”&/p&&p&“别骗我。”书生竟不避嫌,伸手握住阿琢左手,轻轻摩挲着断指之处,柔声问道:“还疼吗?”&/p&&p&他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的脾气。这些年,很受了些委屈吧?”&/p&&p&哭什么。&/p&&p&你这个死丫头,当年不是早就发过誓,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吗?&/p&&p&别哭,别让他看笑话!&/p&&p&这么多年来,她早以为自己心如沉铁,不起波澜,不料面前这人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她打得溃不成军。&/p&&p&阿琢闭上双眼,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语气冰冷得连她自己的不敢相信:“大人,您若是公事,大可公堂上谈。若是私情,不妨将我放了,也算不枉认识一场。”&/p&&p&书生久久没有说话。&/p&&p&阿琢沉不住气,将眼偷偷睁开一条缝,却见书生双手握拳,微微颤抖,两颊竟隐约有泪痕,似有无边痛悔。&/p&&p&她心跳仿佛停了一拍,疼得无法呼吸。&/p&&p&不知过了多久,书生缓缓吐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不错,险些忘了来找你干什么。”他把酒坛提来,放到二人面前,说道,“当年答应过你,要等你一起来喝。转眼我都当官六年了,终于等到今天。”&/p&&p&他拍开泥封,酒香四溢,阿琢一个恍惚,竟依稀还是当年大槐树下味道。&/p&&p&“好。”她提起酒坛,猛地痛饮了一大口。胃里顿时如同火烧一般。书生哈哈大笑,接过酒坛,也是一大口。&/p&&p&阿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喝醉的。&/p&&p&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京城外的树林中。身旁放着一套干净衣服,一把碧色短刀,下面压着一纸素笺:&/p&&p&“切自珍重。”&/p&&p&9.&/p&&p&京城传来消息,府尹大人将要迎娶吏部尚书家的千金为妻。&/p&&p&据说当年尚书家的千金便曾属意府尹,但那时府尹年少气盛,不愿落入旁人口实,说他攀龙附凤,结交权贵。于是孤身打拼数年,如今政绩清明,百姓爱戴,声名极佳,这才堂堂正正地迎娶尚书小姐过门,算是扬眉吐气。&/p&&p&听到街头巷尾这么议论的时候,阿琢正坐在河边洗刀。&/p&&p&九歌殿的杀手,从来不会无功而返,她知道,少司命一直潜藏在书生的身边,在等着一个最佳的机会,取到他的项上人头。&/p&&p&而大婚当天,无疑就是这个最佳的机会。&/p&&p&“听说尚书洒了整整一百张金笺,请的人不多,但哪一个不是跺跺脚,京城就要抖三抖的人物?”&/p&&p&“不错,你看那五部尚书,内阁诸老,驻边大将,文坛名士……甚至还有‘挽月楼’的楼姑娘和禅宗的启涯大和尚。只是数来数去,都只有九十九个人,我听尚书府的门童说,有一张金笺是空白的,府尹大人非得留下来,不知道是留给什么人。”&/p&&p&阿琢抿起嘴,无声地笑了一笑。&/p&&p&如今的我,可没有什么贺礼能再送你了。&/p&&p&那就让我,再护卫你最后一次吧。&/p&&p&10.&/p&&p&大婚当天。&/p&&p&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几乎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了欢庆的海洋里,连圣上都下了旨意,赐御匾一块,以示恩赏。&/p&&p&数不清的大红灯笼把整个尚书府都照得透亮,书生身穿大红喜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向着一位位来宾拱手示意。&/p&&p&没有人注意到的小巷深处,阿琢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一个黑袍男子的面前。&/p&&p&“又是你?”少司命失笑,“上次没死,就该好好惜命。你却还敢站在我的面前。他是你什么人?”&/p&&p&他是我什么人?&/p&&p&阿琢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什么人也不是。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p&&p&少司命点点头。&/p&&p&然后,忽然出手!&/p&&br&&br&&p&“一拜天地!”&/p&&p&喜堂里,司仪高声唤道,座下宾客无不含笑,看着这对天造地设的璧人。&/p&&br&&br&&br&&p&原来少司命也使刀。&/p&&p&少司命的刀法又稳又狠,于方寸之间迭下杀手,阿琢几乎一个照面,就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刀风刮过面庞,像极了很多年前那条恶狼的喘息。 &/p&&p&阿琢咬着牙,拼命在刀光中寻找着一点可能的缝隙。&/p&&br&&br&&p&“二拜高堂!”&/p&&br&&br&&p&书生弯腰的一瞬间,忽然顿了一顿。他的心中莫名感到一阵剧痛,像极了很多年前玄机峰的那个晚上。&/p&&br&&p&阿琢在接了十七刀之后,终于劈出了她的第一刀。&/p&&p&刀光照亮了黑袍惊愕的双眼,他似乎从没有意识到,居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刀,会从这个角度出刀。&/p&&p&他想躲,已经躲不开了。&/p&&p&一把碧色的短刃,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p&&br&&br&&br&&p&“夫妻交拜!”&/p&&br&&br&&br&&p&阿琢笑了。&/p&&p&她捂着喉头,鲜血从她的指缝里不停流下。&/p&&p&黑袍的刀早已割断了她的脖子,但她竟在电光火石之间,歪头用脖子夹住了黑袍的刀锋,然后反手出刀。&/p&&p&她踉跄两步,坐倒在青石板的地面上。&/p&&p&鲜血温温热热的,她蘸着一点,放在唇边,竟品出了丝丝甜味。&/p&&p&没什么别的遗憾了。阿琢想。&/p&&p&你在干什么呢?&/p&&p&她的眼前,恍惚出现了书生大红喜袍,头戴明珠礼观,眉眼温润 微微带笑,冲她深深地拜了下去。她想还礼,四肢却丝毫动弹不得了。&/p&&p&但是,你还欠我最后一坛酒呢……&/p&&p&真想尝尝它的滋味啊。 &/p&&p&在这个昏暗的小巷子里,阿琢唇边带笑,永远闭上了眼睛。&/p&&br&&br&&br&&p&月过中天。酒宴也散了。&/p&&p&新娘子还没有揭开盖头,依旧端坐在床头,等着她的夫君。&/p&&p&书生换上了布袍,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熨帖合身。他站在后花园里,面前赫然竟是他的老丈人,当朝吏部尚书。&/p&&p&“她走了?”书生问。&/p&&p&“按照约定,我没有找她麻烦。”尚书抚须笑道,“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p&&p&书生点点头:“那本册子一直记在我的脑中,明日向您请安之时,自然双手奉上。”&/p&&p&“好,好。”尚书满意地笑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听说你年幼时酿了三坛好酒。当初会试高中,喝了一坛;后来入仕为官,宴请恩师用了一坛——当时我也在场,确实是难得的美酒;剩下那坛,说是要大婚之日,与新娘子共饮,以示合卺之意,怎么没看你拿出来?”&/p&&p&书生一愣,似是没想到尚书连这种事情都能打探清楚。他摇摇头,露出惋惜神色:“当年运来的路上,一个没留心给摔了。”&/p&&p&尚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去了。&/p&&p&书生目送着他远去,良久之后,面上显出疲惫神色,坐在院中石凳之上,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当空,皎如玉盘,洒下满地清辉。&/p&&p&“千里共婵娟……不知道你在哪里看着月亮呢?”&/p&&p&他低声喃喃,脸上慢慢浮现起一层死灰颜色。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指甲缝隙中,一点白色的细末,被风悄悄吹散。&/p&
1.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书生那儿有最好的酒。书生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他是打小随父亲流落到这边陲小镇上的,父亲是个中年酒鬼,在镇上人眼中看来,也算有几分学问,就请他做了个私塾先生。奈何那微薄束脩还不够父子俩生计糊口,就更莫说酒了。所以书生打…
&img src=&/e_b.jpg& data-rawwidth=&1920& data-rawheight=&120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1920& data-original=&/e_r.jpg&&&br&(上)&br&&br&世事如刀,不如一醉,很多年前我爹曾这样对我说。那时我还年轻,似懂非懂。&br&&br&只看到我爹眼中的火明亮起来,又黯淡下去。&br&&br&我爹的宝贝有两样,一个是一罐老酒,叫做红尘。一样是一把长刀,叫做一醉。&br&&br&江湖的人都称我爹为酒刀双绝,既是酒仙,也是刀神。人人都说,林大侠用最快的刀,品最好的酒。却很少人有耐心,真的喝一杯我爹酿的酒。他们只会冲上门来,出拳操刀,满脑子都是一夜成名的渴望。&br&&br&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爹疲了,倦了,也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在一个雨夜,他带着我从江南离开,隐居在天山下的某条河谷。这里有梨花,有大雪,用远山,可再没有了江南的细雨杏花,也没有了那些隽永的姑娘。&br&&br&我问我爹,你逃了江湖,你的手艺怎么办。&br&&br&不是还有你吗?我爹拍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其实我明白,我压根不是练刀的那块料。真正爱刀的人,刀是他们的灵魂,是他们的血肉,可是我做不到。比起来握刀,我更喜欢酒。不论是酿酒,还是品酒,酒对我来说可比刀投缘多了。鲜红的葡萄酒,甘冽的大曲酒,琥珀色的女儿红,都让我甘之如饴。&br&&br&‘‘煮酒,有了这酿酒的手艺。即使没了你爹,你也饿不死。刀玩的不好就玩不好,这江湖没什么好的。’’我爹品着我的酒,我知道他对我的刀法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没办法,我也很勤奋,但就是舞不出他期望的那一刀,那把一醉刀注定和我无缘。&br&&br&河谷里有小溪流淌,有莺飞草长,有葡萄飘香。阳光静静洒在我脸上,我吹羌笛,折杨柳。我用心酿着各种各样的酒,依旧受着我爹看我舞刀时的垂头丧气。这一切,都挺好。&br&&br&直到有一天早上,大雪压树,我推开柴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跪在我家门前。那时我第一次看到南宫,嘴唇发青,衣衫褴褛。&br&&br&一天一夜之后,我爹才让他起来。他哆嗦着半僵硬的身体艰难起身、我爹的刀就像是飘舞的雪花一样慢慢浸到他的喉间,再入一分,雪花就将飘洒的血液染红。可是南宫还是没有动,天塌不惊。他看着刀的眼神,就像是我爹那样,眼里有火,有光,有浓郁的温柔。&br&&br&我爹说过他不再闯入江湖,但江湖却飘荡着他的传说。人人都说他刀法通神,说他英雄豪气。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在酒色刀光中感到疲惫的老油条。既然是老江湖,又怎能真忘了江湖。父亲还是破例了,教南宫用刀。&br&&br&有一天晚上,我酿好了新酒,来看我爹和南宫对刀。&br&&br&‘‘你若用刀,美则美矣。可你,始终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啊。有些事,你就不能忘了吗?’’我爹看着南宫,眉头微皱。&br&&br&‘‘弟子这十年来,总有些事放在心上,总有些人念念不忘。可若是没了这份坚持,弟子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弟子要这刀法还有何用?’’南宫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泪痕划过。那时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大概也是最后一次。&br&&br&我想也对,若是没有这份坚持,他怎能把刀用的那么好,他怎能忍住那些黑夜和寒暑。南宫手上的老茧和留下的汗水,我是看在心里的。&br&&br&也许唯有和我喝酒的时候,才是南宫难得放松一下的时候吧。&br&&br&天空辽远,群星闪烁如瀑。我们俩一起在梨花下看流星划过天空,又须臾不见。&br&&br&‘‘你说人死了之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流星呢?’’南宫曾呆呆的看着天空,不止一次的问我。&br&&br&‘‘会吧。。’’我举起一杯酒,和南宫对饮。&br&&br&日子过得很快,就像是春草生芽。从第三年开始,南宫便开始游历江湖了。每年冬天,他跑回来的时候总是全身带伤。有一年回来的时候,还是我出谷百里用驴车把他拉回来的,他脸上都是伤口,中了十几刀,其中三刀都深可见骨,是致命伤。&br&&br&刀客不死,其势更烈。南宫的刀法越来越好,像是羚羊挂角,月照长空。可我父亲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眉头也皱的越来越深。我的酒也酿的越来越好,父亲和南宫都赞不绝口。天山雪水,梨花花蕊,我叫它梨花醉。每年南宫走时,总要带上几壶。&br&&br&师傅和徒弟,终究难免一战。因为第六年的时候,南宫真的要走了。&br&&br&我爹和南宫站在那颗大梨树下,两人出鞘,拔刀,相向。那刀光像是春雷震荡,又像是大河奔流。那是天地初开的第一缕光芒,是梨花开放的第一次芳香,是天山飘起的第一蓬白雪,让人再难拥有,又再难忘却。&br&&br&我看得眼花缭乱,一簇簇烟花在我眼前盛开,绽放又迅速寂灭,这就是刀的味道,刀的气息。我很可惜,却不后悔,我不是用刀的人,我是爱酒的酒徒,是吹笛的雅士,可我不属于这个江湖。。&br&&br&‘‘铮!’’人分,刀收,背对背站立。南宫的刀刃率先破开,变成了断裂的废铁,可我爹却叹了一口气。&br&&br&‘‘第九个刹那,你刀逼我左肺,明明可以搠穿的,为何只用了七分劲?’’我爹更显的苍老了,唯有脊背挺的像颗松树。即使如此,败在徒弟的手上,还是让他有些苦涩。&br&&br&‘‘你可以走了。可是你记得,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你此番离开,迟早会惹出大祸。可是你记住,不要牵连到我和你师弟头上。’’&br&&br&‘‘爹!’’我有些生气了,这还是刀神酒神呢,怎么这样子胆小。&br&&br&南宫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br&&br&&br&(中)&br&&br&‘‘别走,兔崽子陪我喝了这碗酒,你还没陪我喝过呢?’’我爹喊了一声,另一边的我去把他那壶叫红尘的老酒拿来。南宫的脸上也带了一点意想不到的笑意,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分别。&br&这酒起开以后,却让我很疑惑。这明明是略清冽的酒,味道很薄,为何爹还要把它视若珍宝。&br&&br&‘‘干!’’黑色瓷碗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南宫什么话也没说,这次是真的走了。男人的故事,到最后往往变成了沉默。&br&&br&转身离去,像只萧索的鹰。&br&&br&南宫走后,我也不想在河谷里待着了。我无比想念江南,想念那个我成长的地方。那里温柔的雨,那里缱绻的笑声。&br&&br&‘‘你也想走了吧!’’我爹看着我,脸色又憔悴了许多。他一生无敌,只是败给了岁月。酒与伤已经浸润了他的身体,药石无用。&br&&br&‘‘你还知道咱家江南朱雀巷的老宅吗?’’那天阳光正好,在梨树下挑酒料的我却没想到我爹会突然提起那件事。&br&&br&‘‘什么。’’我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感到森森的寒意袭来。林家一门,只剩下我们父子。据说其余的人,葬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火。&br&&br&‘‘那场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放的。那一年你刚出生,有个极聪明狠毒的年轻人要跟我比刀。他太想赢了,就派人去我们家老宅点火,赌我分心。’’我爹仰头看天,花白的鬓发随意的飘散下来。&br&&br&我的指尖都深深刺入了掌心,渗透着红色的雪。‘‘后来呢?’’&br&&br&‘‘我杀了那个年轻人,剥了他的手筋,把他的每一寸骨头都折断。拼着终生难愈的两道剑伤,灭了他的师门。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爹面无表情,我却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回忆总是痛苦的。从来没有那一刻,我觉得我爹如此落寞。他不是天下无敌的刀神,而只是一个沉迷在往事里的孤独老人。&br&&br&‘‘南宫会死吗?’’&br&&br&‘‘’会!他能赢世间所有的刀客,却赢不了人心。’&br&&br&‘‘来吧,喝了这碗酒。这是你娘为我酿的,就让我临死前再喝一口吧。。世事如刀,不如一醉啊。’’飘飘洒洒的雪像是盐粒一样下来,浸湿了我俩的脸颊和须眉。在呼啸的雪中,我和我爹将这壶老酒干完。&br&&br&‘‘爹,对不住了!’’我把指尖放在我爹鼻头,早已没有了热量。背起一醉刀,我也出了谷。&br&&br&从塞北到江南,苍苍茫茫。一路行来,南宫的消息便陆陆续续的进入我的耳朵,有好的,也有坏的。世人说他用刀如神,败尽名家,又说他独往独来,负尽师友。他之所以不是天下第一,是因为旧的天下第一没有和他较量过。&br&&br&&br&也许,这是对他最好的结局。他既然钟情于刀,就让他葬于这个江湖吧。&br&&br&&br&(下)&br&&br&石头城里的老酒坊,我偷偷埋好了一醉刀,以买酒为生。既在江湖,又不在江湖。每日看着酒客们吹嘘自己的豪侠往事,兜袖为他们煮酒,我只是笑笑而已。&br&&br&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并不十分美丽,笑的却很甜。每当我看到她,总想起那年怒放的梨花。&br&&br&日子还要继续,在我存够银子准备提亲的时候,南宫来了。那天的雨下的磅礴浩大,一个披着斗笠的人却在夜里摸到了我的酒肆。&br&&br&‘‘你要结婚了?’’南宫放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更显得萧索了,脸上还多出了一道刀痕。&br&&br&‘‘嗯!’’我点点头。&br&&br&‘‘恭喜你,师弟。’’南宫很认真的说道,不过画风一转‘‘我又多杀了几个人,长江十二水坞的鹰爪老三,武当派的十大长老玄素。’’&br&&br&‘‘要来壶酒吗?’’我已目瞪口呆,他的麻烦真的大了,这几个人所属的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门派,不会善罢甘休。我转身去提了一壶梨花醉,这是我们少年时候最喜的味道。来到江南,很少有人陪我喝。&br&&br&‘‘我没有什么送你的,把这个送你吧。’’南宫从怀里掏出六颗走盘明珠,放在了粗疏的木桌上,颗颗明锐,价值连城。&br&&br&‘‘我家本是扬州盐商,江南豪富。十年前,大盗七人团洗劫了我家,只剩下我拿着明珠逃了出来。这些年颠沛流离,只剩下了这六颗,给师弟你留给纪念吧。’’&br&&br&‘‘还要杀下去?。’’我没有接过那些明珠。&br&&br&‘‘还有一人。’’&br&&br&‘‘这把刀就给你吧,师兄。’’我将湛青色的一醉刀递了过去。&br&&br&‘‘若我死了,不要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南宫没有推辞,把刀放在腰间,转身投向雨中。&br&&br&我很快便知道,他最后要杀的人是谁。江南巡捕大使,当世豪侠锦衣侯。&br&&br&这场比武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雁荡山下,锦衣侯斩下了南宫的头颅。据说这是江湖十年来最荡气回肠的一场比斗,南宫刀法劫掠如火,锦衣侯的剑绵绵如雨。&br&&br&‘‘煮酒,你还是要走吗?’’小蛮泪眼婆娑,我不忍心看她的脸。&br&&br&然而,我还是要去。或许我父亲说的对,我虽然是酒徒,可也有江湖气。&br&&br&秦淮河上的画舫,正在顶楼饮酒的锦衣侯意气风发,心口那尊大石终于落下了。&br&&br&‘‘谁让你进来的?’’锦衣侯看到出现在门外的我,略显诧异。他毕竟是多年江湖,早已嗅到了我身上的杀气。&br&&br&动,快如疾风骤雨,我藏在袖口的手弩连发六下,将锦衣侯全身封死。&br&&br&他愤恨无比,却发现自己手脚开始慢慢酸麻。&br&&br&‘‘你在剑上抹毒,还找人在暗处行刺,果然是英雄豪侠。’’&br&&br&‘‘你!’’锦衣侯脸颊苍白,身体上的痛处在一抽一抽的刺激他。我花了三颗明珠来打听他这个人,又花了三颗明珠买来唐门第一奇毒,浸在这几瓶酒中。&br&&br&‘‘噗!’’锦衣侯终究是高手,紫薇软剑划破我的左脊。我夺来一醉刀,将他喉头搠穿,撒起一蓬蓬热血。&br&&br&我一瘸一拐的离开画舫,将一醉刀扔入江中,身后是锦衣侯死不瞑目的尸体。&br&&br&熊熊大火将画舫点亮,照得天际锃亮。&br&&br&再见,江湖
再见,朋友!
无人陪我渡清寒,无人陪我饮薄酒。&br&&br&ps;故事已经写完
偶尔会讲故事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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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世事如刀,不如一醉,很多年前我爹曾这样对我说。那时我还年轻,似懂非懂。 只看到我爹眼中的火明亮起来,又黯淡下去。 我爹的宝贝有两样,一个是一罐老酒,叫做红尘。一样是一把长刀,叫做一醉。 江湖的人都称我爹为酒刀双绝,既是酒仙,也是刀神。…
微博@是喵大人&br&全文完&br&&br&《万妖门》&br&&br&蓬莱岛上有仙酒,酒名为忘忧。一杯情仇不再有,两杯可销三世愁。&br&那天,那个独坐夕阳下喝了一整坛忘忧的人,大概是有很多伤心事吧。&br&——楔子&br&一&br&何酒酒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酿酒的,天庭怎么就把她调到厨房打杂了呢。&br&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这几天,那个躲在杂物房的乞丐是怎么回事。&br&那年轻的乞丐已经呆了三天了。三天前,何酒酒见到他,蓬头垢面的坐在那里,问她要酒。她原以为是才飞升的神仙,找不到路了。&br&“这位仙友,请问您仙府何处?仙龄几许?仙号几何啊?”&br&乞丐摇了摇乱糟糟的头发,“我不记得了。”&br&“那您这是要到哪去?”
“不知道”&br&“那您来这儿有何贵干啊?”&br&那乞丐仰起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脸“饿”。&br&虽说神仙不会饿死,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何酒酒还是端来了饭菜。&br&一碟胭脂鹅脯,一碟冬笋火腿,一碗热腾腾熬得浓白的鲜鱼汤。并一碟色若白雪,小巧玲珑的桂花蒸栗糕。&br&那乞丐看了看菜,竟满脸嫌弃。拎着筷子,挑挑拣拣一副无法下著的样子。&br&勉勉强强的咬了一口桂花糕,便放下了筷子,连连摇头。“难吃。”&br&“什么?”何酒酒惊叫起来。这个看上去要饿死了的乞丐还这样挑三拣四。肯定是才从凡间上来的,没见过世面,好歹不分。&br&&br&“这是天庭的御膳房,不比你们人间,单说这糕,是广寒宫的桂……”&br&“才开了三天。”那乞丐打断了她。“这花要取开满七天才算好,香远益清。再说这和面的水,须取西昆仑的瑶池水为佳,只有瑶池水才够清冽。这样做出的广寒糕才能松香软糯,甜而不腻。”&br&何酒酒看着乞丐,从惊到怒再到同情。&br&这人病的不轻吧,明明是乞丐把自己当皇帝了。这年头什么玩意都能当神仙。&br&&br&“您老人家爱吃不吃,我还有活干,不伺候了。”&br&“小仙友,明天记得给我带壶酒啊。”那乞丐在身后喊。&br&何酒酒本来是懒得理他的,但想想一个疯子孤孤单单也挺可怜,第二天还是去了。&br&&br&琉璃盏装着琥珀色的琼浆。乞丐晃了晃杯子,闭着眼睛闻了一闻。“怎么样?”何酒酒微挑眉毛。天庭御用酿酒师本大仙酿的酒,看你还有什么话说。&br&“太薄。”乞丐放下杯子。&br&“你还没喝呢!”何酒酒跳了起来。&br&“酿酒者,年纪尚小,急功近利。对什么是好酒一无所知。”&br&“就你也懂什么是好酒?”何酒酒气急败坏道。&br&乞丐不急不恼,缓缓道“世上最好的酒,须瑶池水四钱,蓬莱红豆三钱,明月光二两,还有……”他突然停住了,像是很费力的在思索。&br&“编,接着编。还有什么?还月光酿酒?你这作诗呢?”何酒酒嗤笑道。&br&那乞丐不答,像是很痛苦的样子,“还有,还有,还有……”他蹲在地上,异常痛苦的思索着,像是想不起来了。&br&何酒酒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br&&br&第三天,何酒酒没功夫再去找他。王母大摆蟠桃宴,御膳房的小仙们忙的像陀螺。&br&不曾想,她不找麻烦,麻烦来找她。&br&“小仙友,外面怎么这么热闹。”&br&“王母娘娘摆宴,邀请诸位神仙。”何酒酒忙着头也不抬。“都有哪些神仙?”&br&“各路有头有脸的神仙都请了。”&br&那乞丐喃喃道“竟然没请我!”&br&“你算什么,够格让王母请?”何酒酒笑道。&br&“有好酒怎么能少了我。”那乞丐自言自语道,说着转身就向外去。&br&“你干什么?”何酒酒吓了一跳,这乞丐要去宴会?你急着上诛仙台可别拖累我啊。&br&“快停下!千万去不得!”何酒酒赶忙追出去。谁知那乞丐脚程甚快,何酒酒根本追不上。&br&她倒不太担心这乞丐真冲到宴会上,这里亭台楼阁众多,错中复杂。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这乞丐刚飞升上来,怎么可能找的到。只是冲撞了其他神仙,也是不好。&br&她跟着乞丐一路,发现他七拐八拐还真是向着宴会的方向去了,心里暗暗叫苦。&br&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何酒酒眼睁睁见着那乞丐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众仙一时愣住了。&br&“你是……”玉帝开口了。那乞丐不急不慢的从两旁仙女端的金盆中取了水洗了洗脸和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br&大摇大摆的往玉帝旁边一坐。&br&惨了惨了。这疯子要上诛仙台,我这个给他送吃送喝的也是窝藏包庇,神仙路到头了。何酒酒叫苦不迭。&br&众仙哗然了,众仙凌乱了,众仙扑通一声全跪下了。&br&“不知青遥帝君仙驾降临,未曾迎接,望帝君恕罪。”&br&“都起来吧。”他懒散的摆摆手。&br&什么?青遥帝君?何酒酒的头嗡的一声大了。&br&“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玉帝道。“三天前。”那乞丐,不,那帝君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br&&br&“小仙友,到前面来呀。”何酒酒听到他在喊自己,腿肚子直发软。&br&她这三天不知死活的嘲笑了帝君多少次。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您老人家不是失忆了么?什么时候想起来的?”&br&座上穿着破烂却长身玉立的俊美青年,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了颗葡萄,向她笑了笑,吐出两个字“刚才。”&br&他一笑,何酒酒腿一软,差点跪下来。&br&&br&青遥帝君,她怎么把人家当乞丐了呢。也不能怪她,她才几百年的仙龄。而这位帝君,她从前听说过。&br&&br&神魔之战之后,青遥帝君饮忘忧,一醉千年久。&br&&br&二&br&“何酒酒,从凡间飞升上来的?”青遥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br&“是,小仙五百年前得高人点化,羽化成仙。”&br&“你原是天庭的酿酒师,后来却被调到厨房打杂?”青遥眉头一皱。“甚是不合理,甚是不合理。”&br&何酒酒大喜,心道总算有人看出让我打杂大材小用了。&br&“帝君要另赏我份差事?”&br&“这是自然,人尽其才。酿酒师和打杂的工作都不能发挥你的才能。”&br&何酒酒大喜过望,这帝君真是大度,不计前嫌。恩,到底是帝君,有慧眼,看出我的与众不同了,这回肯定要高升了。&br&“帝君,敢问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新职位啊?”&br&青遥帝君嘴角微挑&br&“扫地。”&br&&br&何酒酒决定去找禄星算算官运,从酿酒到打杂再到扫地。她完全可以获得天庭官运第一衰的美誉。&br&但是,她连算命的时间都没有。自打被划到青遥宫扫地,她拿着扫地的薪水,干着十几个人的工作。&br&掌灯添香,端茶倒水,浇花施肥。还有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全由她一个人承担。&br&“帝君,您老人家就不考虑多调点人来么。”青遥闭着眼睛半躺在靠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梨花木的扶手。&br&何酒酒在一旁打扇子,摇的手都僵了。&br&“我虽贵为帝君,也不能铺张浪费。有你一个就够了,这是节俭。”&br&还节俭,明明是剥削。何酒酒恨恨的摇着扇子心想。&br&“你说什么?”帝君突然睁开眼睛。居然能听见?何酒酒吓了一跳。&br&“我说,帝君英明。有我就够了,不必浪费人力。”何酒酒狗腿的笑了笑。&br&“很好。再扇快点,风太小。”帝君满意的闭上眼睛。&br&此刻,何酒酒只希望他能再醉一次,长睡不起。&br&关于青遥帝君长醉的原因,何酒酒听过很多版本。&br&流传最广的是,神魔之战,青遥帝君的恋人碧游为救他而死。魂飞魄散,永不能堕入轮回。&br&碧游从前是蓬莱的酒仙,酿出了三界第一酒:忘忧。碧游死后,再无人能酿出忘忧酒。帝君绝望之际,饮下了她生前酿的最后一坛酒,一醉就是千年。&br&&br&“帝君,您还记得为什么喝忘忧酒么?”&br&闲来无事,何酒酒八卦的心又跳动起来。&br&“因为好喝?”青遥好看的眼睛鄙夷的扫了扫她&br&“您还记得碧游么?”何酒酒不知死活的问道。&br&“是谁?不认识”他摇了摇头,继续看手中的书。何酒酒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想找出难过,失落。可惜什么也没有,青遥帝君波澜不惊。就好像,他真的不认识这个人。&br&忘忧酒会把人最痛苦的东西忘掉,他忘记了那个为他而死的女子。&br&何酒酒开始有点同情他了,永远忘记自己深爱的人,真是让人难过的事。&br&&br&但这同情没有持续多久。她又被狠狠的坑了。&br&近日,人间有妖祸乱,疑似万妖之门被打开。千年前,因为封印已久的万妖门被冲破,众妖祸害人间。引发了三界混战。这一次一旦万妖门完全打开,会引发第二次神魔之战,三界将血流成河。&br&玉帝降旨,命青遥帝君速速下凡,找到万妖门并彻底毁掉。&br&&br&听到青遥帝君要下凡,何酒酒强忍住内心的喜悦,假惺惺道“听闻帝君要下凡,小仙分外不舍。但请帝君放心,我一定天天打扫青遥宫,照顾好花花草草……”何酒酒心道您老人家赶紧走,你都走了,我扫个屁。&br&青遥盯着何酒酒半饷,似笑非笑。&br&“既然你这样舍不得我,我就给你个机会。明日,你同我一起下凡。”&br&“什么!”何酒酒要跳起来了。&br&“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青遥笑的像狐狸。&br&何酒酒长舒了一口气,我一个扫地的,让我去除妖,怎么可能。&br&“命你同我下凡,是玉帝的旨意。”青遥不急不慢道“我对凡间不熟悉,你从凡间来没多久,比我清楚。”&br&何酒酒又惊又怒,垂死挣扎道“从凡间来的神仙那么多……”&br&“可整个天庭就你最闲。”青遥无情的给她致命一击。&br&&br&人间正值烟花三月,青遥与何酒酒骑鹤下扬州。&br&&br&三&br&扬州,醉月楼。&br&“老板上酒。”何酒酒一招手&br&“客官,您要什么酒?”何酒酒随手给了一锭银子。“上最好的。”&br&酒端了上来,七十年的竹叶青。&br&何酒酒和青遥饮了一口。&br&突然,青遥眉头一沉,低声道“何酒酒,你察觉到什么了么?”&br&“这酒没有七十年,顶多三十六年。略显寡淡,掺了水。”何酒酒认真品道。&br&青遥白了她一眼&br&“蠢货!有妖气!”&br&&br&听他这么一说,何酒酒也察觉到了。窗外,本是晴空万里。转瞬之间,黑云压城。当然,凡人是看不到这变化的。&br&“好重的妖气,这城中突然之间竟出现了至少一百只。”何酒酒惊道&br&青遥蹙眉道“数量还在迅速增加,万妖门恐怕就在这扬州城中。”&br&&br&黑云越集越多,向醉月楼的方向压来。&br&“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冲我们来了?”&br&青遥摇头道“我们之前显露了仙迹,打草惊蛇了。”说着即刻催动隐仙诀,隐去了他和何酒酒的仙气。&br&“九个时辰内,不得动仙法。”&br&黑云依旧越聚越多,向醉月楼快速飘来。&br&“太晚了,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青遥皱眉道。&br&“帝君,何不把他们全部引过来,来个瓮中捉鳖?”&br&青遥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就你这智商怎么当的神仙。&br&“你听说过神魔之战么?万妖门开启,只要万妖出世,一旦有落单的神仙,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会被万妖扯入深渊撕成碎片。就我们俩,不够撕两下的。”&br&何酒酒听的毛骨悚然。&br&“他们数量太多,不能硬拼。找到万妖门并毁掉是唯一的方法。”&br&“那我们现在还坐着干嘛,等着被撕啊,赶紧跑啊!”何酒酒推开窗户就要往外跳。被青遥一下拽回来。“你现在是肉体凡胎,跳下去死更快。”&br&“快从正门走”&br&“不许走!不许走!”酒馆老板突然冲过来,把手伸到他们面前&br&“刚才给的银子怎么变成石头了?你们这两个江湖骗子!”&br&仙力消失,点石成金的本事也随之消失了。&br&何酒酒干干一笑:“老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们是神仙。”&br&“好啊,那就看你们两位神仙经不经打了!”&br&青遥和何酒酒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翻窗跃下。&br&“抓住他们!”老板气急败坏的喊道。&br&何酒酒扯着青遥一路狂奔,七拐八拐,终于拐到个小巷子里,甩开了跟着的打手。&br&&br&已到黄昏,余晖透过小巷的榕树,慵慵懒懒的泻了一地。何酒酒贴着墙,一边大喘气一边得意道“我何酒酒从前当凡人的时候,其他不敢说。论逃跑,我第二没人敢称第一。”&br&青遥倚着墙,笑道“没想到逃跑竟有这般趣味,我从前从未领教过。”&br&他一笑,就像余晖染过花树,温柔又模糊。夕阳给他绵长的睫毛染成了金色。&br&他笑起来真好看啊,何酒酒一阵恍然。&br&&br&她还没机会继续恍然呢,两个麻袋从天而降,严严实实的把他们捆起来。&br&何酒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了几下。然后听到酒馆老板气急败坏的声音&br&“叫你们跑!吃白食还想跑!把他们捆回去!”&br&&br&&br&&p&四&/p&&p&何酒酒和青遥被装在麻袋里,老板噼里啪啦的狠揍了他们一顿后,把他们丢进了地下的屋子里。门“碰”的关上了。&/p&&p&何酒酒艰难的从麻袋里钻出来,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是哪儿?”
她摸索着走了两步,撞到一个人怀里。“这么浓的酒香,是酒窖。”青遥的声音从上方响起。&/p&&p&“怎么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何酒酒正想从怀里摸出火折子,青遥已拿出了夜明珠。&/p&&p&微光中,何酒酒才发现他们离的这样近。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青遥轮廓分明的脸,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何酒酒一时怔住了。&/p&&p&“怎么?我脸上有东西?”青遥轻笑道。&/p&&p&“没有,没有,我们赶快想办法出去吧。”何酒酒心虚的别过脸。&/p&&p&“等一等。”青遥蹙眉道“他们来了。”&/p&&p&何酒酒感到一阵压迫感,是妖,至少有五百只。&/p&&p&“我们没有显出仙迹,他们找不到神仙一会儿就走的。”青遥干脆坐了下来。“就在这躲一会儿吧。”&/p&&p&何酒酒只好坐了下来,一时无话。&/p&&p&她盯了青遥半响,问道;“忘忧酒是什么滋味呢?”&/p&&p&“甜而惘然,像人间的月光。”他淡淡道。&/p&&p&她看着青遥的侧脸在微光里明明暗暗,突然觉得永远忘记也许是好事。此刻,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想起那个人。&/p&&p&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打破了安详。“怎么回事 ? ”&/p&&p&青遥面色一沉“他们在杀人。”&/p&&p&“门被锁住了。”何酒酒狠狠推门道。“别推了,隐仙决的效力还有一个时辰。被他们逮到我们就只能下酒了。”&/p&&p&瓮中捉鳖?何酒酒绝望的发现,自己才是鳖。&/p&&p&“他们在杀人,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何酒酒正色道。&/p&&p&“我们现在自身难保。”青遥提醒她。门外惨叫连连。&/p&&p&“妖是我们引过来的,杀完他们就轮到我们了,必须阻止他们。”何酒酒坚定道。&/p&&p&“听说凡间的雄黄酒能驱邪?”青遥迟疑了半响问道&/p&&p&“我临走时,从太上老君那要了些符。放到酒里面,让他们喝下去。”何酒酒从怀里掏出一把灵符。“我真是机智。”她得意的想。青遥充满希望的看了看她。&/p&&p&何酒酒一阵猛翻,升官符,生财符,生子符,桃花符…..怎么就是没有辟邪符!何酒酒急的冷汗直下。&/p&&p&“怎么办?”何酒酒从一堆符中好不容易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逢凶化吉。“试试这个吧?”&/p&&p&青遥十分勉强的点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吧。”&/p&&p&踹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过道里已全是死尸。晚了,整座酒楼已经没有活人了。妖们正扯着死尸,吃得起劲。&/p&&p&何酒酒端着坛酒出现在众妖面前.
“诸位,请先别急吃我,我来替各位斟酒。”&/p&&p&众妖看到这么淡定的凡人都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谁要你斟酒,现在就吃了你!”&/p&&p&“别忙,我斟酒的方法诸位一定没见过。”她说着拿过一妖手中的酒盏,将酒斟入。酒比酒盏高出五六分,却不漫出。“有趣,有趣,再高些。”众妖喊道。何酒酒继续斟,酒比酒盏高出了十几分,依旧不漫出半滴。
这是因为何酒酒在酒中下了止水符,所以倒多少酒都不会漫。“确实有趣,就让你多活一会儿,给我们斟酒。”众妖同意了。&/p&&p&他们扳过死尸的腿,就着酒,大快朵颐。&/p&&p&骨碌碌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到何酒酒旁边,是酒店老板的人头。是我们把妖引过来的,何酒酒深深自责。一定要除掉把所有妖除掉,不能放任他们再祸害人间。&/p&&p&何酒酒给所有妖都满上了酒,只要等一炷香的时间,灵符就会生效。可惜,隐仙决失效的更快。&/p&&p&“怎么有神仙的味道?”一只妖吸了吸鼻子。何酒酒强装镇定“这位大哥,你一定是死尸吃多了,嗅觉出问题了。这哪能有神仙呢?”&/p&&p&“不对,就是有神仙的味道!”“我也闻到了”“没错,很浓。”众妖七嘴八舌起来。&/p&&p&大事不好,何酒酒赶紧看看地形,准备开溜。&/p&&p&“这神仙好像就在我们周围。”“没错!”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锁定到了何酒酒身上。&/p&&p&何酒酒端着酒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再来一杯吗?”&/p&&p&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何酒酒一边掐算着时间,一边鬼扯着。“有缘千里来相会,各位消消火气,坐下来聊聊。”&/p&&p&“谁跟你聊!”众妖一拥而上,何酒酒夺路就逃。她穿墙而过,移动石块,将房间四面全用石头堵住。众妖困在外面,不断砸墙。可是妖们数量众多,石墙根本拦不住,不一会一面墙被攻破了。&/p&&p&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何酒酒看着众妖冷笑道:“你们死到临头了。一、二、三,倒!” &/p&&p&众妖愣住了,面面相觑。&/p&&p&怎么回事,灵符还不生效?何酒酒又念了一遍。众妖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会儿她。&/p&&p&太上老君诓我!&/p&&p&何酒酒赶紧想穿第二面墙,不曾想,这面墙也被妖攻塌了。第三面,第四面。四周的墙全部崩塌,众妖将她团团围在中间,她被包围了!&/p&&br&五&br&妖怪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br&何酒酒拔出双刀,但不准备开战。她非常清楚用不了多久,等她精疲力竭之时,众妖会一拥而上把她扯成碎片。&br&&br&何酒酒四下看看地势,打算用盾地术逃跑。&br&突然,整座楼震动起来,地面裂开无数口子,众妖随着地面塌陷纷纷坠落下去。&br&何酒酒控制住脚下的一块地,飘在半空中。只见数百坛酒,从地下临空而起,悬在半空。&br&青遥出现在飞沙走石之间。他催动仙诀,数百坛酒在半空中碎裂,酒如大雨倾盆而下。众妖掉在地面塌陷的深坑中,深坑就像酒杯,酒水倒灌。&br&“快用火烧”青遥对何酒酒喊到&br&何酒酒慌忙扔出火折子。&br&“蠢货,凡火烧不死他们,用火符。”&br&何酒酒从怀里扯出一堆灵符,一阵猛翻。&br&升官符,生财符,生子符……找到了!&br&何酒酒把火符甩出去的同时,脚下的石块被一只妖击碎,那妖伸长手臂,把她拽了下来。&br&火遇酒,一触即燃。浓烟滚滚夹杂着惨叫声。&br&何酒酒被扯入众妖之中,一边念避火决一边抽出双刀砍杀两旁涌来的妖怪。好不容易杀出个缺口,又被火海中伸出的十几只手拽了下来。&br&何酒酒只觉得自己胳膊腿都要被卸掉了。&br&寒光一闪,青遥的长剑出鞘,将十几只鬼手齐齐斩断。他快速揽住何酒酒,飞出火海。火光冲天,黑云散去,皓月当空。&br&&br&&p&青遥揽着何酒酒御剑而行。夜凉如水,有风细细。&/p&&p&何酒酒伏在青遥怀里,他的发丝垂下来撩到她脸上。何酒酒的心砰砰直跳,好像胸口有肥鹿乱撞。一定是刚才被那群妖吓得,她对自己说。&/p&&p&青遥停在屋檐上,将她放开。“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p&&p&“啊,一定是刚才被火烧的,热死了。”何酒酒心虚的直扇风。&/p&&p&“是么? ”青遥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凑近了一步.“我怎么觉得挺冷的啊。”&/p&&p&一阵求救声打断了他的调笑。有人从南呼救着奔来。青遥和何酒酒跃入长街。&/p&&p&“发生什么事了?”那人一边惊慌的向前跑,一边喊“千万别往南走,青云观的道士吃人了!”&/p&&p&“青云观?”他们抬眼向南方看,隐隐有妖气在慢慢聚集。&/p&&p&“万妖门在青云观。”
“快走”&/p&&p&他们沿着长街向南奔去,突然何酒酒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长街,石桥,这座扬州城给她一种异样的熟悉感。&/p&&p&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象,她仿佛听见阵阵杀喊声,看见火光冲天,万妖的狞笑夹杂着百姓的哭嚎。无数百姓向南逃去,后面跟着众妖紧紧的追赶。血漫过长街,人踩着鞋子都发粘。跑的慢的人被妖扯成几块,鲜血飞溅。有失去孩子的母亲凄厉的哭喊着,有找不到父母的孩子无助的被人群挤来挤去,没有人有时间去关心他们的死活。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p&&p&这时候,有一个人骑着马逆着人流而来,那人身披铠甲,手持双刃。何酒酒听见众人叫那人将军。万民向南逃命,只有那人向北而行。&/p&&p&那人由近及前,何酒酒看到了自己的脸。&/p&&br&&p&六&/p&&p&“你怎么了?”青遥见何酒酒脸色惨白。“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她恍惚道。&/p&&p&“怎么可能,一定是城里妖气太重产生了幻象。”何酒酒低头不语。&/p&&p&“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赶在破晓前毁掉万妖门,不然万妖再聚,恐怕不是火符能解决的了了。”&/p&&p&他们到达青云观时发现,牌匾已换成了万妖观。一片死寂,只有风吹开木门的吱呀声。&/p&&p&何酒酒踹门而入,一个小道士背对着他们,跪在神像前。&/p&&p&“没有妖气,是凡人。”青遥走到近前。“小道长?”那孩子并不理睬。&/p&&p&青遥拍了他一下,小道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是死人。&/p&&p&“是陷阱,快走。”&/p&&p&“有朋远来,有失远迎。”于此同时,神像周围浮出七个道人。&/p&&p&何酒酒早就听说过,万妖门有七妖驻守。没有废话,青遥二人拔出刀剑,准备迎战。&/p&&p&“何酒酒?好久不见。”七妖笑道,他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青云观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何酒酒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又出现了幻象。&/p&&p&“把耳朵堵住,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青遥喝道。&/p&&p&何酒酒看见万千百姓涌入青云观,身后跟着妖们。百姓们哭喊着跪在神像前,祈求老天开眼,希望天降神兵解救他们。可是没有神仙来,只有妖怪,无尽的妖怪,狞笑着吃人放血,&/p&&p&血流成河。有人骑着马,手持双刃。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却依旧在厮杀,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是她自己,是何酒酒。&/p&&p&她看着自己被万妖围住,挥着双刃,直到殚精竭力。她看到妖们一拥而上将她生生撕裂。&/p&&p&她看到自己的头颅被妖们高悬在青云观上,死不瞑目,眼神轻蔑。&/p&&p&她听到万妖开怀大笑,百姓哭喊着何将军,声嘶力竭。所有人都在哭喊何将军,只有一个人在喊何酒酒,何酒酒…..那声音真熟悉。&/p&&p&何酒酒觉得头痛欲绝。“千年不见,没想到你做了神仙。”妖的笑声响起。青遥一剑劈去。&/p&&p&妖虚晃一下躲开。“何酒酒那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若是没有你,千年前的万妖门怎么能彻底打开。”&/p&&p&七妖围成圈子绕着他们转,笑声飘忽。何酒酒的头要炸开了。&/p&&p&“别听他们胡言乱语!”&/p&&p&“一千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没长进。”&/p&&p&前世的记忆像碎片一样疯狂涌来。长街,鲜血,妖的狞笑,人群的哭喊,她死时不屈的眼。&/p&&p&“闭嘴!”何酒酒抬起头,眼睛血红。“神像就是万妖门的入口,我从记忆里看到了。快毁掉”她对青遥说。&/p&&p&七妖脸色一变,围攻而来。何酒酒抽出双刀,从两侧飞出,刀带着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七妖的头挨个砍断。七妖还没有发出惨叫就化作了黑烟。&/p&&p&青遥愣在原地,“你什么时候会使双刀了?”&/p&&p&“刚才。”&/p&&p&青云观被毁之后,黑烟消散,一时间一片清明。&/p&&p&月光如雪,青遥和何酒酒站在废墟上。&/p&&p&“万妖门终于被毁了。”&/p&&p&“这次回天庭,玉帝总该给我升官了吧?”何酒酒巴巴的问&/p&&p&青遥笑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庸俗,一天到晚就知道升官。”&/p&&p&“我都差点以身殉职了,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何酒酒不满道&/p&&p&“别的好处没有,只有这个。”他突然凑到近前,在何酒酒额头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p&&p&
何酒酒永远都无法忘记今晚,今晚扬州城如雪的月色。&br&&/p&&br&&p&“等一下,还有漏网之鱼。”突然,青遥长剑出鞘。&/p&&p&何酒酒也感觉到了,身后,有妖,一千年的道行。
她正想拔刀,却被青遥按住。&/p&&p&青遥看着她身后,眼中风起云涌。&/p&&p&何酒酒诧异的转身,一位美人盈盈而立,一袭绿裙。&/p&&p&她听见青遥的声音在颤抖&/p&&p&他说:“碧游。”&/p&&br&&p&七&/p&&p&“你要带她走?你疯了么?她现在是妖!”何酒酒拔刀拦住他们&/p&&p& “一千年前,我对不起她。不管她现在是人,是妖,是魔,我绝不能伤害她第二次。”&/p&&p&“我知道她以前是为了救你而死,但是….” “她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死”青遥打断了她,&/p&&p& 他的眼里有难掩的哀伤“是我亲手杀了她,为了三界。”&/p&&p&千年前,青遥帝君与神女碧游早有婚约,适逢青遥帝君下凡历劫。他们约好等帝君历劫结束就完婚。这时在凡间万妖门开,万妖出世。青遥帝君在凡间深深感受到百姓受苦,生灵涂炭。立誓要重新封住万妖门。回天庭后,才发现,封印的方法只有一个,是神女碧游的牺牲。为了三界,青遥牺牲了无辜的碧游,封住了万妖门。&/p&&p&“我还记得她死之前看我的眼神,她一直在求我,说她不想死。”青遥低低道。&/p&&p&“还好,万妖门已毁。你放心,从此,我会带着她隐居,不再回天庭。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p&&p&“这样做有违天规,玉帝不会放过你们的。”何酒酒摇头道&/p&&p&“我说过,我绝不会伤害她第二次。你让我们走吧。”&/p&&p&何酒酒看着天边慢慢聚起的黑云,点点头&/p&&p&“好,我放你们走。现在离破晓还有段时间,喝最后一杯酒吧。”&/p&&br&&p&
破旧的小酒馆,何酒酒斟了三杯酒。&/p&&p& “你们此去多多保重,我以这杯薄酒为两位践行,酒不好,不要嫌弃了。”&/p&&p&青遥笑了笑,饮了一口。“这酒的味道倒挺特别,除了酒好像还有什么,我竟喝不出。”&/p&&p&“何姑娘,多谢成全。”碧游对何酒酒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p&&p&“这酒的味道倒真特别。”她笑道,笑着笑着突然脸色惨白,表情扭曲起来,痛苦的直颤。&/p&&p&“怎么回事,你在酒里放了什么!”青遥怒吼道。与此同时,整座扬州城各处,妖的惨叫此起彼伏。从地下钻出数万道黑烟,消散在空气中。&/p&&p&随着碧游化成黑烟,烟消云散,整座城上方的黑云全部消散。&/p&&p&红日东升,天亮了。&/p&&br&&p&“碧游才是真正的万妖门。”何酒酒淡淡道。“千年前,碧游封住了万妖门,与它融为一体。所以三界五行,无法找到她。她沉睡了千年,万妖门就尘封了千年。如今她醒了,万妖门也苏醒。只有杀了她,才是毁掉万妖门的唯一方法。”&/p&&br&&p&青遥颓然的坐着,三千青丝,在一瞬间白如雪。&/p&&p&蜜色的晨曦,泄进小酒馆。窗外春光大好,青草的芳香夹杂着虫鸣鸟叫的声音,一切都生机勃勃。&/p&&p&酒馆内的两个人,无言对坐着。&/p&&p&何酒酒知道从她递酒给碧游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无话可说,也无可挽回了。她杀了碧游,青遥恨死了她,生生世世也不可能原谅。他的脸在蜜色的晨曦中,分外柔和,俊美的脸上却满是悲戚。&/p&&p&“我不能怪你。”他还是开口了。&/p&&p&“我只是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何酒酒,永别了。”他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扶门而出。&/p&&p&何酒酒静静的坐着,没有追出去。她知道他说的不是气话,这是他下的咒。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p&&p&只是,前世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一片清明,她都想起来了。原来,青遥和她在一千年前就已经认识了。&/p&&br&&p&八&/p&&p&千年前的扬州城,阳春三月,惠风细细。&/p&&p&那青衫公子拦住骑马的姑娘,“在下青遥,敢问姑娘芳名?”那人发如泼墨,眉目如画。姑娘并不答话,一提缰绳,马如闪电奔出。&/p&&p&“那是何将军,何酒酒。”两旁的行人笑道。&/p&&p&他们还是认识了,在醉月楼一起饮酒,在花树下比剑。&/p&&p&直到有一天,月光如雪的晚上&/p&&p&“我要回家了。”他说“家父帮我安排了一门亲事。”&/p&&p& 她装作漫不经心道“你这么急着回去完婚,新娘一定是个美人。”&/p&&p&“的确很美,可我是回去退婚。”他轻笑道&/p&&p&“为什么?”她抬起头&/p&&p&“有颜如玉,匪我思存。”他低低的望进她的眼里。&/p&&p&他的眼里没有酒,她却有几分醉意了。&/p&&p&天下明月夜,七分在扬州。今夜月色很美。&/p&&br&&p&天有不测风云,万妖门的封印松动,有妖祸乱人间。玉帝降旨让神女碧游立刻领兵下界平乱,可是神女却以等待时机为由迟迟没有出兵。&/p&&p&众妖一路烧杀,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所有的守将都逃跑了,只有扬州城的守将何酒酒留了下来。苦守了三个月,没有等到援军,城破,众妖屠城。&/p&&p&火光漫天,血流成河。万民向南逃命,只有一个人逆着人流,骑马而来,那人身披铠甲,手持双刃。青遥冲上去拦住她“不要去,你只是白白送死,快跟我走吧。”&/p&&p&“那一城的百姓怎么办。”她摇头道。&/p&&p&“除妖是神仙的事,神仙会救他们的。”青遥紧紧攥紧她的缰绳&/p&&p&何酒酒抬起沾满血污的脸,眼里满是嘲讽的笑;“神仙?他们在哪呢?为什么妖吃婴儿的时候不出现?为什么妖把人撕成碎片时不出现?”&/p&&p&她的脸满是血污,一双眼确无比清澈。“去等你的神仙吧,青遥。”&/p&&p&她看着他,神色如水平静。“我是这座城的守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p&&br&&p&青云观前,百姓祈求哭喊着祈求上天,却没有人来救他们。&/p&&p&她被生生撕成碎片,头颅高悬。“如果真的有神仙,我只希望他们给整座城陪葬!”她死不瞑目。人们哭喊着何将军,只有一个青衫公子叫着何酒酒直到声嘶力竭。&/p&&p&因为神女的失职,整座城几十万的百姓被屠尽,白骨成山。青云观挤满了冤魂。这座城的怨气彻底冲开了万妖门的封印。万妖门的打开不是因为妖的法力,而是因为民怨。&/p&&p&万妖门一开,三界混战,不可收拾。只有神女碧游才能封印住万妖门,因为只有她的死才能平息民怨。青遥在凡间深知生灵涂炭之苦,为了三界,青遥牺牲了碧游。&/p&&br&&p&一切有因皆有果,千年之后,玉帝让何酒酒随青遥下界毁掉万妖门,不是因为她最闲,而是因为只有她才能毁掉万妖门。她是开门者,也是关门人。&/p&&p&而青遥与神女碧游可以感应到彼此,所以他是何酒酒的引路人,引她毁掉这一切。&/p&&br&&p&她想起了所有事,他却没有。&/p&&p&忘忧酒能让人忘记最痛苦的事,永远忘记他深爱的人。&/p&&p&那个人,从来都不是碧游。&/p&&br&&p&尾声&/p&&br&&p&何酒酒回了天庭后,重新当上了酿酒师。&/p&&p& 她走遍四海八荒,取瑶池水四钱,蓬莱红豆三钱,千年前扬州城的明月光二两。&/p&&p&她终是酿出了忘忧酒,何酒酒尝了一口,青遥没有骗人。忘忧酒的滋味,甜而惘然,像那一夜的如雪的月光。&/p&&p&原来,酿这忘忧酒的最后一样,是泪。&/p&&br&&p&(完)&/p&&p&求赞!欢迎关注!谢谢!o(* ̄▽ ̄*)o~&/p&
微博@是喵大人 全文完 《万妖门》 蓬莱岛上有仙酒,酒名为忘忧。一杯情仇不再有,两杯可销三世愁。 那天,那个独坐夕阳下喝了一整坛忘忧的人,大概是有很多伤心事吧。 ——楔子 一 何酒酒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酿酒的,天庭怎么就把她调到厨房打杂了呢。 …
&p&1.&/p&&p&子弹距离“我”右眼还有一厘米的瞬间,这段记忆戛然而止。&/p&&p&我满头冷汗地从记忆之中抽离出来,吓得差点把手机甩到地上。在我使用“忆分”这款APP一个月的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体验这么惊心动魄的记忆。&/p&&p&我努力地平复着呼吸,尽力从刚刚的黑洞洞的枪膛和消音后的枪响之中脱离。每一次进入他人的记忆都会有几分钟无法遏制的恍惚,让我无从判别究竟哪一份只是他人分享的记忆,哪一份才是我二十几年来所经历的现实。&/p&&p&我把手机扣在一旁,把脸浸在洗脸池的冷水里面。然后抬起头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p&&p&镜子里面这个二十几岁就未老先衰的年轻人,名叫吴桐。&/p&&p&我在忆分里面注册用的昵称也叫“吴桐”,就是我自己的本名。在这款用于分享和售卖记忆的APP里面,很少有人使用自己真正的名字。&/p&&p&比如我的这位名叫“电影师傅”的好友。&/p&&p&电影师傅人如其名,他所上传的记忆半分之九十五都是在看电影。这是一个蛮有品味和格调的人,虽然没有一份记忆暴露了他的身材和正脸,但是能从身上衣物舒适的穿戴感和观影过程精致的饮品感觉出来。&/p&&p&而且“电影师傅”看电影的时候,不打岔,不乱晃,也几乎不上厕所。记忆完整,丰满而惬意,所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在忆分上收获了数以万计的关注者。&/p&&p&直到他在今天上午上传这份记忆之前,还充满着成为记忆大V的可能。&/p&&p&但现在他没有机会了。&/p&&p&因为他极有可能已经被那颗子弹射穿了颅骨。&/p&&p&七月二十一日上午十一点,按常理这也是电影师傅上传新的观影记忆的固定时间。只不过往常的记忆都是在影片结束后戛然而止。但这一次,记忆继续进行了下去。&/p&&p&我在他的记忆里看完了整部电影,作为“电影师傅”从座椅上起身。“我”把爆米花的包装盒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转身来到了电影院不知为何打开的消防通道之中。&/p&&p&楼梯略显狭窄和昏暗,在绿色应急灯的照耀下,隐约看见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p&&p&和一只长长的枪管。&/p&&p&几乎是在雨衣男人扣下扳机的瞬间,“我”按下了手机的上传键。&/p&&p&这就是这段记忆的始末。那颗子弹到现在还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p&&p&电影师傅或许和我一样,都是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或许和我不一样,身上除了电影以外背负着更多我所不知的东西。但总之,他死了。&/p&&p&令人后怕的是,如果他当时手稍微慢一点点,我可能就会品尝到子弹穿过瞳孔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感。所幸这一切没有发生,而这段记忆如何通过的审核也成为了悬而未决的疑问…
&/p&&p&手机嗡嗡作响,我从水池中抬起头。我发现通知栏出现了一条新的私信。&/p&&p&我的心头狂跳,似乎已经隐隐预料到这不会是一条寻常的私信。&/p&&p&颤抖着的食指轻触到屏幕,私信的详情显露出来,我倒吸一口冷气。&/p&&p&发信人是“电影师傅”。&/p&&p&2.&/p&&p&一个人的记忆意味着什么?&/p&&p&全部。&/p&&p&人类在电影,音乐,书籍,游戏等等林林总总无数多的视听体验之中,找到了最终的解决方案:记忆共享。&/p&&p&从指间轻触到奶油的瞬间,到海滩上扑面而来的咸湿海风。每一种感官都能如实被记录,这才是无可比拟的顶级娱乐。&/p&&p&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电刺激技术让随身的记忆分享成为可能,把手机贴近脸颊,就能以五十倍的时间速率享受他人的记忆。长达五小时的华丽宴会,也只需消耗现实里六分钟的闲暇时间。&/p&&p&“忆分”一经问世便风靡全球,以碾压一切的劲爆人气横扫APP下载榜单。&/p&&p&只要你账号的权限足够,而且愿意付钱,那你就能享受到任何一份独一无二的回忆。&/p&&p&APP运营的初期,管理相当混乱。甚至包括杀戮,吸毒,自残等等负面的记忆都被掺杂进来,暗黑的感官刺激将整个氛围扰的乌烟瘴气。这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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