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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部曲血泪恨之夕阳血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江湖三部曲血泪恨之夕阳血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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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部曲血泪恨之夕阳血
&&&&残阳如血。&&&&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黄山的茫茫海、怪石奇松,远远望去,云雾飘渺,翻腾若浪,赤如霞练,更显其瑰丽壮观。&&&&古人常谓黄山之四绝——“云海、奇松、怪石、温泉”冠绝天下,啸傲群峰,黄山兼有泰山之雄伟、华山之峻峭、衡山之烟云、匡庐之飞瀑、雁荡之奇石、峨嵋之清秀,极尽天下山水之美,更聚名山大川之胜。难怪徐霞客游尽天下山水之后,由衷地感叹:“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之最险峻者,莫过于天都峰。&&&&天都峰壁仞万丈,险峻陡峭,人在峰下仰望而不见峰顶,更兼有天险“一线天”、“鲫鱼背”所阻,无数游客至此,皆望峰兴叹,“天都欲上,路难通。”峰顶平坦若掌,古来只有仙人才可临幸,是以天都峰被称为“群仙所都”。至若轻功绝顶之人,有幸登顶远眺,但见云山相接,千峰竞秀,黄山美景,皆可收于眼底。&&&&而夕阳下的云海,无疑是最美的。&&&&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诗人李商隐无可奈何地叹息。这一声叹息,是看穿人生命运的嗟叹,夕阳也罢,人生也罢,古往今来,谁又能勘破生死轮回、红尘名利?谁又能真正读懂无限美好的夕阳?&&&&懂得欣赏夕阳的人并不多,上官天风便能算上一个。&&&&上官天风此刻静静地站在“登峰造极”的石刻旁,一阵山风吹来,掀动了那一袭白衣,衣带扫过他的脸。他的脸冷峻深沉,略略带有一丝的忧郁,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喜怒哀乐,平静地没有丝毫表情。&&&&上官天风,武林中近十年来最引人注目、最轰动四海的人物,一柄寒碧剑纵横江湖,名满天下,被誉为近十年来天下第一剑客,当今武林三大顶尖高手之一。&&&&他仗剑行侠江湖,嫉恶如仇,飘萍无踪,武林中大奸大恶之徒,无不闻风丧胆,谈虎色变,对他切齿痛恨,大肆抵毁,大加污蔑;而江湖正义之士无不交口赞誉,称上官天风是武林数十年来继天下第一勇士“圣剑”上官剑之后的一代武林英豪。&&&&尽管江湖中人对他的评价是毁誉参半,但上官天风就是上官天风,他不为虚名所动,不为盛名所骄,有如闲云野鹤,空谷幽兰,独步江湖,飘然出尘。&&&&他没有任何头衔,但上官天风这四个字的本身,亦足以令人眩目,辉煌耀眼。&&&&上官天风行侠江湖近十载,惊天动地的事迹数不胜数,但最辉煌、最轰动的莫过于三年前孤剑入虎穴,大破荼毒武林、残害江湖的“黑枭门”,剑诛黑道邪神,恶贯满盈的“黑枭门”门主“黑枭魔君”。&&&&这一战震惊江湖,轰动武林,无数侠士豪客齐聚“黑枭门”总舵,为上官天风举行盛大的贺典。据说当时盛况堪称空前绝后,人潮如涌,冠盖云集,千万把刀剑齐挥,光华四射,震天的呼声响彻云霄,众人齐呼上官天风的名字,群情激昂,豪气干云。&&&&但盛会的中心人物,却在决战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踏着黎明的晨曦,消失在氤氲轻烟的晨雾之中。&&&&天下视金钱名利为粪土的人并不多,上官天风便算的上一个。&&&&虚名,就如同眼前的浮云一般,飘忽不定,浮云不能驻足山顶,虚名又怎能永驻人间。&&&&经“黑枭门”一战后,上官天风便飘然离去,从此沓无踪迹,消失在江湖之中。&&&&关于他的去向,江湖中流言种种,但上官天风沓如黄鹤,难觅其踪。尽管他三年来再未露面,但他的豪情胜迹却在武林中广为流传,众口皆碑。&&&&他很少出剑。但剑出必见血。伤在他剑下的,迄今为止,包括“黑枭魔君”在内,一共只有七个人。&&&&今天,他独剑上黄山,却是要杀人。杀一个女人,一个美若天仙却又淫荡邪恶的女人。&&&&他静静地望着夕阳。&&&&满天晚霞,其红如血。&&&&忽地——&&&&一条白色的人影飘一般袅袅落于山巅,是一个身着纯白轻纱的女子。但见那女子身躯苗美动人,曲线玲珑,眸如秋潭,齿如含贝,肌肤若羊脂凝玉,赛雪欺霜,如云的秀发似瀑布般地披落在腰际。如此绝美,让人疑心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不及她的万一。&&&&夕阳虽美,在她的面前,也黯然无色。&&&&当今武林,有多少人为她痴迷,为她陶醉,甚至为她流血,为她厮杀。而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博得她的回眸一笑而已。&&&&但她总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所有的人,对所有的事,永远不屑一顾。她心高气傲,绝情绝义,剑血洗天涯,杀人无算。&&&&有人说,她的血是冷的。&&&&但天下武林中人无不为她美色所惑,无不为她绝世神功所惧,是以无人敢公然向她挑战。&&&&如果天下真有此人的话,那么,上官天风便是第一个。&&&&轻纱丽人飘落于地,犹如一片秋叶落地,全无半点声息,她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个矜持的微笑。&&&&上官天风久久地凝视着那将要沉沦的落日,仿佛他的呼吸,他的感情,他的灵魂,都溶入了那绚烂的夕阳之中。&&&&“你来了。”&&&&声音平静,平淡无奇,他的身形动也未动。&&&&轻纱丽人表情略微一怔,似乎有些不信,她自恃她浸淫十数年的绝世轻功“飘羽身法”已臻于化境,落地声响完全等同于一片秋叶,而上官天风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般,明察秋毫,可见其功力之深,绝非浪得虚名。她旋即又恢复了浅浅的笑容,莲步轻移,向前走了几步,皓齿轻启,声音娇柔,如甘泉般甜美。&&&&“你就是仗剑行江湖,侠名满天下的上官天风么?”&&&&上官天风负手而立,远眺夕阳,淡淡地道:“不错,在下便是上官天风。不过,‘仗剑行江湖,侠名满天下’这十个字还请姑娘收回,在下愧不敢当。”&&&&轻纱丽人娇笑着,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血红的晚霞似火。“江湖上传闻上官大侠神龙不见首尾,萍踪无定,怎么今日有如此闲情逸致,在此欣赏落日夕阳?”&&&&上官天风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望着那最后一缕的夕阳,缓缓地道:“多美的夕阳啊,人生有几回可以欣赏到如此美好的夕阳。夕阳只有瞬间的美丽,但却有永恒的辉煌,想想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如此。生命是何其短暂,就如同这转瞬即逝的夕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人们却从未珍惜过它,图名逐利,尔虞我诈,去厮杀,去流血,百岁光阴,七十者稀,在生命的尽头,才发现所谓名利,不过是南柯一场梦。想挽住将要逝去的生命,就如同想要留住沉沦的夕阳,任凭你有多少财富,任凭你有多高名望,到头来也是一场徒劳。那么,为什么现在不好好地享受生命,欣赏美好的夕阳?”&&&&轻纱丽人听着他似乎是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虽一头雾水,但却也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温柔的秋波里全是醉人的笑意,多少男人,为之痴醉,情愿醉死在她的秋波之中。只可惜,上官天风看不到,不过,纵使他看得见,也不一定为之所迷,因为,他是上官天风。&&&&“‘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今日的夕阳是我平生所见到的最美的夕阳,的确美极了,但它消失的同时,一个美丽的生命也将随之消失,永远消失在这如血的夕阳中,永远……”&&&&轻纱丽人依然笑着,但神情之中微带幽幽之色。&&&&“怎么说,今天你一定要杀我了?”&&&&上官天风没有回答,静静地站立在山巅之上,极目远眺。&&&&夕阳向云山相接的群峰坠去,一点点地被远山吞没,拉伸着,在沉没的瞬间,宛如一滴殷红殷红的鲜血,红的惊心动魄。转眼间,血滴消失了,唯有彩霞满天,云海磅礴。&&&&白日沦西阿,素月出东岭。月如玉盘,皎洁明亮。&&&&终于,上官天风转过了身。&&&&两道犀利的寒芒,不怒而威,直射向她。她心中不由为之一寒,不禁后退了半步。&&&&她秋波更柔了,浅笑盈盈,眸中皆是醉人的温柔,令人神魂为之飘忽。&&&&但上官天风毕竟是上官天风,他面容深沉淡定,目中寒气凛然,有如一块巨大的坚石,任凭风吹雨打,依然巍立不动。&&&&轻纱丽人幽幽地轻叹一声,瞥了他一眼,道:“你简直不是一个人!”&&&&“哦?”&&&&轻纱丽人目光如寒星,定定地照在他的脸上,她醉人的秋波消失了,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凛然逼人。&&&&“如果你不是神的话,那么你就是一块木头。”&&&&“我既不是神,也不是木头,我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轻纱丽人微微一愕,半响才道:“你是我平生遇到的最特别的人。上官天风不愧是上官天风,武林中人称第一人,果然名不虚传,不为浮名所动,不为美色所惑,真英雄也。”&&&&上官天风冷笑道:“‘冷血仙子’楚冰月居然也会有如此心境,倒也令人匪意所思。”&&&&轻纱丽人——“冷血仙子”楚冰月冰冷的娇靥上,突地又泛起了一丝浅浅的娇笑。她的表情变幻莫测,令人无法捉摸。&&&&“上官大侠,依你之言,我是不会再见到明日的朝阳了?”&&&&上官天风面沉似水,道:“你是否感到遗憾?上天赐与每个人的,都是一样的,无论美丽与丑陋,贫穷或富有,在生命的尽头,一切都将归零。”&&&&“你下的了手吗?”&&&&她言语冰冷,娇靥如罩寒霜,嘴角挂着一个冷嘲的笑容,似乎不相信上官天风手中的剑会杀人,至少现在。&&&&
&&&&上官天风以同样冷的声音道:“‘冷血仙子’,如果你自恃以你淫荡无耻的勾当来迷惑人,那么,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楚冰月以更冷的声音道:“上官天风,传闻你剑下专杀大奸大恶之徒,从不滥杀无辜,此传言可是真的?“&&&&“死在我这柄剑下的,一共只有七个人,很容幸,你是第八个。“&&&&“那么,你杀人的时候,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吧?”&&&&“不错,敝人剑下全无半个怨魂,所杀之人皆有可杀之由,莫不是罪大恶极、血案累累之徒,所以,我出剑之时,不会因我手上多沾一点血腥而于心有愧,而他们死于我剑下之时,也毫无怨言,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皆有取死之处。在下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刀口舔血,剑底游魂,所作所为,自当是求心所安,问心无愧,又何须牵强附会地寻什么理由。”&&&&“那么,你杀我也是问心无愧,而我死的也是无所怨言了?”&&&&“不错。”&&&&楚冰月逼视着他,道:“上官大侠,你一纸挑战帖便欲取我的性命,我倒想听听你问心无愧的理由。”&&&&上官天风冷冷地道:“楚姑娘冰雪聪慧,恐怕早已是心照不宣了吧,我又何复多言。”&&&&楚冰月淡淡地道:“不错,我恶名昭著,淫荡无耻,无恶不作。‘冷血仙子’楚冰月横行天下,仗着美色、武功与诡计,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拜倒在她的裙下,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她的确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她的声音本来很平淡,表情冷沉,但平淡之中,却有一股无法掩藏的激愤、幽怨,她说着说着,仿佛往事又一件件涌上心头,深沉如秋水般的明眸之中,隐现出怨毒之色。她说完后,忽地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渐成无可奈何的苦笑,凄凉而委婉。&&&&上官天风盯着她,似乎可以洞察到她内心中最细微的变化。&&&&楚冰月幽幽地轻叹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神色微显凄苦,两行清泪滑颊而下。&&&&忽然,她猛地睁开双眼,逼视着他,厉声道:“那么,请问,上官大侠,何年何月何日我楚冰月在何处犯下何等罪恶滔天的昭彰劣迹,落在你的眼中?”&&&&上官天风不由一怔,半晌无言。&&&&楚冰月言语激愤,脸色绯红,高耸的胸脯不停地剧烈起伏。“你答不出来,那么,你就借籍着几句不着边际的言语,和一些全无根据的传言,就妄言替天行道,来欺侮我一个弱女子。好一个问心无愧!既然如此,我便也无话可说,出手吧!”她越说越激愤,冷冰冰的语音变作了歇斯底里般的嘶喝。&&&&上官天风暗叹一声,道:“江湖传言本十有九虚,这些我原本是不愿相信的……”&&&&楚冰月瞥了他一眼,目中的不屑与轻蔑溢于言表,她轻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上官天风举目望去深蓝色的天空一朵白云飘过,山腰间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一只暮归的孤鹤嘶鸣着,向云海深处飞去。&&&&暮色低垂,夜色来临,月光冷清。&&&&他盯着她,继续道:“我是不愿去相信这些传言的,几年以来,江湖上流传着关于你的流言,但我从来没有去理会,非我亲身所历,亲眼所见之事,我从不轻易相信……”&&&&楚冰月回身盯着他,“是嘛?”&&&&上官天风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山顶古松梢上掠过的半朵白云上,说道:“直到三个月,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对你的看法。”&&&&“什么事?”&&&&“三个月以前,我遇到了一个人……”&&&&“谁?”&&&&上官天风缓缓地道:“柳云鹤!”&&&&楚冰月微微一怔,旋即又淡淡地道:“他?!”&&&&上官天风向她望去,见她无丝毫表情,不由心中暗叹一声,忖道;“冷血仙子,她当真是毫无感情,难怪江湖人称她作冷血,果然所言不虚。”他道:“你实在不该忘记他。”&&&&“为什么?”&&&&“为了你,他放弃了已在江湖之中得到的声名和地位;为了你,他舍弃了一个充满慈爱和温馨的家;为了你,他走上了一条曾经毁掉无数成名侠客的旧路,自甘堕落,自我毁灭,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来。”&&&&楚冰月望着他,目光冰冷却很温柔。“你的意思是他受了我的迷惑,才沦落到此?”&&&&上官天风并没有回答她,而象是在诉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激动之色。&&&&“很久以前,大概在三四年前,我在黄河渡口遇到一位少年剑手,他的剑法不错,侠骨犹赞,他曾为救民女与黄河帮十八高手殊死决斗过,为此还差点丢了性命。于是我们便交上了朋友。他便是名震大河南北的洛阳牡丹山庄庄主‘河洛神剑’柳朝鉴之子,当世七大年轻高手之一的‘龙门剑’柳云鹤。”&&&&楚冰月并没有插口,只是静静地听下去。&&&&“但是,终于有一天,他突然心境大变,变得阴狠毒辣,残忍卑鄙,做出一件件令人发指的血案,其中便包括震惊武林的‘雄风堡’惨案。为了抢夺‘雄风堡’镇堡之宝‘紫玉麒麟’,他不惜残杀堡主吴雄风及全家一十三口人,可谓丧心病狂至极。我费尽周折,终于查出是他勾结武林败类所为。他的父亲闻讯气昏了过去,柳家世代武林名门望族,居然出此逆子,怎能不令他痛心疾首。我亦无法容忍,最终查出他是因你而变得如此,但他已是走火入魔,无可救药,无奈之下,我也只好为民除害了。”&&&&楚冰月忽道:“原来江湖传闻柳云鹤是死在你的手中,看来的确不是谣言。”&&&&“不,他并不是我杀的。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身负重伤,而且中的还是毒掌,一种武林中失传已久极为歹毒的毒掌,他已经是命垂一线,灯尽油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不过,如果给我机会的话,我一样会杀他。”&&&&他瞥了她一眼,她默然无语,一手轻抚云鬓,一手微弄衣裙,美眸流盼,向苍茫云海凝睇。&&&&上官天风沉声续道:“他只剩一口气,但他有足够的时间说出关于你的一切。要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亦善,我相信他所说的。”&&&&楚冰月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乍闻他的话,忽然脸色大变,神情微显慌乱,颤声道:“他……他说什么?”&&&&上官天风扫了他一眼,道:“他说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受你的迷惑,才误入歧途。不过,他临终前已是悔悟,对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悔恨不已,他只求我能杀你为他,也为天下无数受你迷惑而落得悲惨下场的人复仇。他只到临死之前对你的恨意犹然不绝,念道:‘楚冰月,冷血仙子,她……她……她是……血……’,也许,他还有未说完的话,有未了的心愿,但一切都迟了,一切都结束了,一颗武林明日之星就此殒落。”&&&&楚冰月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她也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沉思之中,幽幽地道:“他也太可惜了……哎!”忽地,她又挺起胸膛,朝上官天风道:“所以你一定要杀我?”&&&&上官天风凛然道:“‘冷血仙子’,以你淫荡邪恶的本性,不知多少人受你迷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天下又何止柳云鹤一个牺牲品。所以,今时今日,我再无法容忍你祸害江湖,荼毒武林。我言尽于此,你可有怨言否?”&&&&楚冰月冷冷地道:“江湖中所谓的公理和道义从来都是你们这些自诩侠义中天的正人君子的专利品,你们从来都是高高至上,站在舆论和道德的制高点上,肆意地去审判别人。正义与邪恶,又何曾有过绝对的分界限,在权利的面前,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如果那些正人君子认定你是恶魔,那么,无论你做什么事,无论你如何洗涮,都无法改变你的命运。”&&&&说到这里,她忽地一甩长发,明眸之中全是鄙夷之色,她的神情甚是高傲,轻蔑地对他道:“既然如此,废话少说,上官天风,你自恃杀得了我吗?”&&&&上官天风正色道:“如果我要杀一个人,他注定不会活下去。即使他今日侥幸走脱,但他今后的日子永远只有恐惧和死亡阴影笼罩,只要在我有生之年,他就没有机会,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杀了我。我会给你一场公平的决斗,今日黄山之战,你我只有一个人可以走下天都峰。”&&&&说着,他右手所持的剑鞘向身边地上一挥,地上插着一柄剑,他勾起长剑,一道寒芒向楚冰月疾射而去。&&&&楚冰月动也未动,右手一伸,将剑接在手中。她抬起剑,目光掠过,不禁赞道:“好剑!”&&&&的确是一柄好剑,剑长三尺六寸,赤练如火,光芒耀眼。&&&&上官天风道:“你可知此剑原为何人所使?”&&&&“噢,是谁?”&&&&“这柄剑配你很合适,它的主人便是黑道第一煞星‘黑枭魔君’。”&&&&楚冰月又抬起剑,看了看,恻然笑道:“不错,的确很配,一个是残暴狠毒,一个是淫荡邪恶,剑是好剑,人却是恶人,看来,你安排的不错。好,上官天风,你出手吧,为保性命,我也只有全力以赴,你不会失望的。”&&&&上官天风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美丽的胴体在月光之中更加迷人,如水的秋波闪动着温柔,如三月春风中的柳絮般轻柔,令人销魂心醉。她的唇边挂着一个冷冷的,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笑的美好而凄凉。&&&&上官天风缓缓地将右手的剑交于左手,右手轻抚着剑柄,仿佛是在抚摸着一件经典的艺术品,缓慢轻柔且似乎带着某种爱怜。&&&&终于,他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手上的青筋暴突。&&&&“喀嚓!”&&&&“锵!”&&&&一声龙吟,剑光缭绕。&&&&一柄阴森碧绿的长剑已在上官天风的手中,如一泓秋水。他左指轻抚剑身,看着这柄剑,仿佛往昔的豪情壮举,一幕幕又历历在目。&&&&十年前,他初出江湖,便持着这柄父亲上官剑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寒碧剑,孤身上庐山,剑诛黑道煞星“孤爪毒龙”,一举成名天下。&&&&十年来,他携剑遨游天下,千里孤影,多少次死里还生,多少次败中求胜,一腔热血,权为武林正义。他从来都是淡泊名利,笑看生死,从未刻意追求过名利权势,他做事只求心之所安。可谁曾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上官天风游遍天下,诛尽黑道邪恶人物,却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武林的历史丰碑上。&&&&他不禁想到,黑枭门中,阴气森森,有如冥界阴间,残暴狠毒的“黑枭魔君”,他的剑法如同他本人一般狠毒,而且变化奇诡,凌厉绝纶,天下的确很少有人能挡得住,连上官天风也身中十一剑,差点丧命。&&&&“‘黑枭魔君’的确是我平生所遇到过的最阴狠,最厉害的人……”&&&&但“黑枭魔君”终究未能从他剑下逃生。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上官天风也不禁为之胆寒后怕,刀下惊魂,剑底余生,他奇迹般地在身负重伤之下,使出平生绝技——“潇湘夜雨十三剑”的第十三剑“潇湘夜雨寒”,一剑刺入了“黑枭魔君”的胸膛。“黑枭魔君”太狂妄太骄横且心存邪恶,终于未逃天劫。&&&&但代价也是惨痛的,上官天风不仅差点丧“黑枭门”,而且,一个深爱着他的少女玉殒在“黑枭魔君”的魔爪之下。尽管他从未曾爱过她,但一个爱着你又为你牺牲了的少女,你的心又当怎样?&&&&回想到这些,上官天风的心不禁一片怅然。往事如烟云一样飘散,功名利禄亦如烟云,又怎能长驻心底,唯一留下来的,只有难言的寂寞。&&&&晚风习习,吹来令人寒意倍增。&&&&上官天风不由轻叹一声,从往昔的回忆之中清醒过来,望着对面不及一丈的楚冰月。&&&&生命是宝贵的,也是短暂的,但人性却是贪婪的,充满着永无竭止的欲望。&&&&这便是人类的悲哀。&&&&为什么上天造物会如此弄人,一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佳人会是邪恶淫荡的化身。&&&&楚冰月望着他手中的剑,微咦一声,道:“你用剑?”&&&&“为什么不?”&&&&“看来我应该为自己骄傲,能使上官天风出剑的人,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即使死在你的剑下,我也很荣幸了。”&&&&“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从未胆怯过;无论多么弱小的对手,我也从未轻视过。任何人面对他的敌手,都不能有丝毫骄傲,否则只会一败涂地。以你‘冷血仙子’的威名,列在当世三大顶尖高手之列,我焉敢轻视。但必胜的自信一样不可少,寒碧剑在我的手中,第八次有幸饮血,是你‘冷血仙子’的血。”&&&&他平剑当胸,沉声道:“请!”&&&&
&&&&楚冰月冷冷一笑,缓缓地抬起剑,微微地划了一个圈,剑尖斜指上方,左手捏了个剑诀,足尖点地,亮了个起手式。&&&&上官天风微微一怔,这起手式是峨嵋派的“丹凤朝阳”,却不知她如何会峨嵋剑法?&&&&楚冰月轻哼一声,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剑尖微微一颤,往下一垂,顺手一撩,剑如疾风,势如闪电,袭向他来。&&&&这回上官天风更是大为诧异,方才她的起手式是峨嵋派“朝凤剑法”中的“丹凤朝阳”,但剑尖一转,变成了点苍派“迴风舞柳剑”中的“风飘柳絮”。这变化不但大背剑道常规,而且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溶于一体,矫折凌厉,难度之大,实难言表。&&&&但上官天风闯荡江湖多年,阅历非浅,虽惊不乱,脚步轻移,反手抄出一剑,封住了她这一招凌厉的攻势。&&&&楚冰月也没料到他居然用如此简单的招式便化解了她这一剑,不由微咦了一声。就在一霎间,楚冰月手中的剑如灵蛇,身躯微拧,滑步欺在他的左侧,右手一挥,三道剑光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向上官天风胸前三大要穴疾射而至。这一剑乃是武当剑法的精淬所在,是武当派的不传之秘“三环套月”,三道剑光迅捷、奇诡,加之楚冰月变招突然隐蔽,令人防不胜防。&&&&上官天风更为吃惊,暗纳一口气,脚底加力,足尖点地,低喝一声,腾身而起,向半空掠去,三道剑光擦着足底而过。&&&&楚冰月玉牙轻咬,柳眉微扬,翻身掠起……上官天风见她一剑击空,于是身形向下飘落,他似乎没想到她居然她会掠向半空,而且,在空中向他出手。&&&&此时,楚冰月的身形尚在上升之时,右手长剑一拧,满天剑雨如旋风一般,从天而降,耀眼的银光,呼啸的剑气,已将上官天风罩在其中。&&&&这招“南海惊魂”是武林绝迹多年的“南海剑法”的三大绝招之一。“南海剑法”专走偏锋,奇诡辛辣,变化多端,飞扬霸气,乃普天下最阴辣、最激烈的剑法之一,剑法施展出来,犹如天际飞虹,漫天银雨,令人眩目。当年“追魂绝情剑”石笑远啸傲天涯,纵横四海,便是籍着“南海剑法”一举成名。据说石笑远平生历遍武林,斗败了天下无数的高手,一场生死决斗,仅输给“圣剑”上官剑半招。&&&&自那场决斗之后,石笑远便沓无踪影。从此之后,“南海剑法”便消失在江湖之中,再也没有人使出这种剑法。&&&&但今天绝迹多年的“南海剑法”竟然出现在楚冰月的手中,不由令人大感疑惑。“南海剑法”以霸道歹毒称著,一般名门大派对它都不屑一顾。&&&&楚冰月会“峨嵋剑法”、“点苍剑法”、“武当剑法”,这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而且,集三大名门大派的技艺和霸道的“南海剑法”于一身,更令人匪意所思。&&&&上官天风清楚地感觉到楚冰月似乎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朦朦胧胧,神秘莫测,她究竟是……&&&&现在,上官天风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因为楚冰月的剑雨已完全将他罩在其中,四面劲风激荡,寒气透骨,不但剑剑奇异阴毒,而且招招不离要害,看来楚冰月此招志在必得,欲置上官天风于死地。&&&&但上官天风乃当世第一剑客,面对如此凌厉的招式,依旧从容不迫,身形在空中一折,阻住下落之势,右手长剑一卷,漫天光华萦绕在身侧,有如一道银色的屏障,风雨不透。&&&&“潇湘夜雨十三剑”之第十剑“水落寒沙空”。&&&&这一剑本是守式,一剑施出,有若风雨中的岱岳,巍然屹立。&&&&“锵!锵!锵!”&&&&一片金戈相撞之声,万道银光顿敛,双方飘落于地,横剑在胸,相互看着,动也未动。&&&&上官天风剑眉一轩,凛然道:“好剑法!你当真是我平生所遇最强对手,不愧顶尖高手之誉。今日一战,无论生死,足亦彪柄千秋。我领略了楚姑娘的绝世三招,的确不凡,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招!”&&&&上官天风抬起了剑,剑尖指向了楚冰月。对手愈强,愈发激起了他的斗志,激起了他胸中的傲气,激起了他求胜的欲望。&&&&楚冰月未曾料到,他居然躲过了她集天下绝技于一体的绝世三招,而且,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可见他决非是浪得虚名。她不敢有丝毫大意,屏气凝神,紧盯着他剑尖上的细微变化。&&&&上官天风低喝一声,寒碧剑业已出手。&&&&楚冰月一扬柳眉,挥剑迎了上去。&&&&高手之争,胜负往往取决于一招半式,天时、地利、人和,俱是重要因素,心神合一,决不容许有半点分神。&&&&所以,两个人的瞳孔都在放大,紧盯着对方剑尖上的细微变化,想看到对方剑法中的破绽,或者是对方下一招的变化。&&&&霎时间,双方相距不过四尺,上官天风剑上顿时起了变化,剑光如月,清辉漫天。&&&&这一剑正是“潇湘夜雨十三剑”的第一剑“月下洞庭秋”。&&&&这一剑看似平平淡淡,无奇无异,其实却是寓攻于守,天衣无缝的无上妙招。&&&&“潇湘夜雨十三剑”是八十年前武林一代传奇人物“剑神”上官笑尘所创。上官笑尘一生闯荡江湖,啸傲天涯,一柄寒碧剑打败天下无敌手,遍历天下武林的奇技绝学。晚年归隐洞庭君山,将毕生所学融于一炉,独创出一套绝世剑法。&&&&上官笑尘以其丰富的交手经验,深知剑法过于花巧,虽是眩目,但真正遇到绝世高手,就无一点实用了,一旦交起手来,定然破绽百出,不战自败。所以,他所创出的这套剑法,集天下武学之精淬,虽看起来平平凡凡,毫无出奇之处,实则却是十分精妙,乃剑术精华之所在,极尽空灵之妙,已达剑术之巅峰。&&&&“潇湘夜雨十三剑”共分十三招,从第一剑“月下洞庭秋”到第十三剑“潇湘夜雨寒”,每招分八式,变化在瞬息之间,天衣无缝,无隙可击。&&&&尤其是第十三剑“潇湘夜雨寒”,一经使出,天地日月为之失色,漫天如潇潇秋雨,冷气透体,空灵之妙,完完全全地体现出来了。此招根本就无法破解,最起码,当今天下的人还没有找到它人破绽所在。&&&&楚冰月亦是当今绝世高手,自然知道此剑法的精奥,她丝毫不敢大意,剑尖化作无数缕银光,封住了他的剑路。上官天风手腕一抖,剑尖微转,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刺向她“膻中”穴。&&&&楚冰月不退反进,滑步如云,手腕一抖,剑花朵朵,宛若一道光墙,格住了上官天风左侧攻来的剑,而后,剑尖一滑,“白虹贯日”,长剑由下自上,一道白光,向他的咽喉之处疾点而去。两人皆身负上乘武学,一个施的是当今天下最精奥的剑法,一个使用权的是集百家所长的剑法,一时间,剑光缭绕,漫天银雨,丈余之内,被一圈淡淡的青光笼罩,在月光之下,分外迷漫。&&&&两大绝世高手的决斗,堪称是空前绝后,惊天动地。&&&&一丝淡淡的云彩掩住了明月。&&&&月色变得朦胧、迷离。&&&&楚冰月的脸色也如同迷月一般,冰冷、阴沉,渐渐地,明眸之中隐现出一丝杀机。&&&&但见她右手的剑“分花拂柳”攻向上官天风。这一剑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招式,上官天风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躲得过去,想必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在长剑距他还有数尺之遥之际,突然,她右手一松,长剑居然脱手而出。长剑仍在惯性作用下,剑花飞舞着,向上官天风袭去。&&&&就在撒剑的一瞬间,她抬起了纤纤玉手。莹白如玉,柔若无骨,春葱似的玉指,涂着豆寇的指甲,令人无限瑕思。&&&&但她的玉指,却不是来欣赏的,它是用来杀人的。&&&&楚冰月一指攻出,直点他的“将台”大穴。&&&&如此轻描淡写,丝毫无奇。&&&&但若有人识得此招,便会惊呼出来。这一指,却是天下最阴险最恐怖的“素手兰花指”,“冷血仙子”楚冰月的成名绝技。&&&&天下无人能躲开这一指。&&&&与此同时,上官天风格开了她的撒手剑,剑式一变,万缕剑光向楚冰月袭去,漫天剑雨如潇潇秋雨,天地星月为之失色,剑还未到,楚冰月已感觉到透体的凉意,如沐凄风冷雨。&&&&这一剑正是“潇湘夜雨寒”。&&&&天下无双的剑法。&&&&天下无双的指法。&&&&
&&&&光华敛去了,两人相距数丈之遥,默默地对视着。&&&&上官天风脸色苍白,但依旧没有丧失与生俱来的坚毅和冷漠。兰花指点中了他的“将台”穴。就在她玉指触及到他的前胸之际,他如遭重击,胸口发闷,五腑欲裂,一口鲜血喷喉而出,但他生生地将这口鲜血吞了下去。他腰挺地很直,双脚如钉在地面上一样,直直地矗立着。&&&&寒碧剑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剑尖垂下地面,淡淡的青绿光在夜色中十分明亮,寒气透体。&&&&楚冰朋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甚至边她那小巧的樱唇,也是苍白的。但她的秋波如水,含着轻柔的笑意,令人神魂颠倒,就算醉死在她的秋波中,也决无怨意。&&&&她笑得真美,笑的真柔,仿佛将她的情感、灵魂,都浸浴在笑的涟漪之中,有如三月春风吹动的柳絮。&&&&连上官天风也为之震撼了,静静地浸淫于夜色中的楚冰月,温柔的月光如梦一般轻洒在她秀美绝伦的娇靥上、如瀑的长发上、如削的双肩上,竟有一种出尘绝世的美,一种撼人心灵的美。&&&&月光也同样洒在她丰满高耸的胸脯上,但她的前胸已被鲜血浸透了,血色在月光下,更显得惨淡恐怖。她的线条依旧完美无缺,修长的双腿直直地站立在地面上,背部的弧度十分完美,莹白如玉的项颈支撑着高贵矜持的头颅。&&&&当锐利的剑锋刺入她肌肤的时侯,她感到了一丝无比苍凉的寒意,冷得不禁打寒噤,连剑尖刺入她体内的痛苦感觉都没有了,她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鲜血流过她冰冷的躯体时,她的意识恢复了,那么,她还没有死。&&&&她柔声道:“好剑法!”&&&&几乎在同时,他道:“好指法!”&&&&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她道:“如果我的兰花指再加三分力,那么,你恐怕就不会站在那儿了……”&&&&他淡淡地道:“如果我的剑再深三分,那么,一定会刺穿你的胸膛……”&&&&两人又对视一笑,相望着,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上官天风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空荡的山顶上回响。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大笑牵动了他受伤的内腑,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但他依旧大笑不止。&&&&楚冰月冷冷地道:“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上官天风敛去笑容,道:“绝世无双的剑法,天下无匹的指法,却也未曾让我们死去,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么?也许,天意使然,上苍有好生之德,在今日留下我们两条命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不准备杀我了?”&&&&“不,我说过,你便是躲得过一时,也逃不过一世,寒碧剑下,从无游魂。”&&&&“你自信杀得了我吗?”&&&&“我十年生死江湖,也曾遇到过功力胜于我的对手,但我从未轻言放弃,我向柳云鹤承诺过,终有一天,我会实践我的诺言,无论有多少困难。”&&&&“但我相信你不会再有杀我的机会了。”&&&&上官天风淡然地道:“除非我死在你的剑下。现在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受的伤比你要重,只要你现在出手,那么,我便没有机会杀你了,永远也没有了。”&&&&“真的么?”&&&&“我受的是内伤,可用独门内功真气自疗,现在我的功力正一分分地恢复,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恢复到七成以上,而你所受的剑伤虽轻,但若想恢复,却非一朝一夕,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你今生再无机会了。”&&&&楚冰月轻轻地一笑,不再言语,眸光更温柔了。&&&&上官天风道:“怎么,你不相信?”&&&&“信于不信,俱是一样。”&&&&“噢,为什么?”&&&&楚冰月凄然地笑道:“不错,如果我现在出手的话,杀你的机会自然很大……”&&&&“那你为何不出手?”&&&&楚冰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仰头望着皎洁的明月,月光清冷,仿佛有诉不尽的愁丝。&&&&她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究竟是夕阳美,还是明月美?”&&&&上官天风略感诧异,似乎不明白她缘何在生死关头会有如此奇怪的问题,怔了一怔,缓缓道:“夕阳之美在于它的绚丽旖旎,明月之美在于它的圣洁清冷,两者可谓是各有千秋,不过,夕阳虽美,无奈黄昏已近,明月虽美,亦有阴晴圆缺。”&&&&楚冰月望着皎皎的一轮明月,冰冷的月光肆无忌惮地轻吻着她的肌肤,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她的思絮迷茫而悠远,仿佛飘到那寂寞而寒冷的广寒宫。&&&&两行清泪,缓缓地滑颊而下。&&&&上官天风望着她的娇靥,她的神情庄重而肃穆,虔诚而严谨,好象在向月神忏悔往事,倾诉幽怨。&&&&上官天风不觉忘记了她的身份,一个冷血的美丽女子,谁又能想到她的情感是如此的奇妙复杂,武林中人人畏之蛇蝎的女人,谁又能真正了解她的内心世界?谁又能了解她的幽怨、哀伤和寂寞?&&&&晚风习习,如同美丽而幽伤的琴韵,在月色下夜空中飘舞,上官天风的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惆怅和忧郁。&&&&寂莫,一个简单的字眼,但真正了解它的人又有多少。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部奋斗史,在他的生命中,总是不断的努力,奋斗,再努力,再奋斗,但当他真正登上巅峰的时侯,才发现他所拥有的,只有难言的寂寞。成就越大,寂寞越重,即使拥有人世间的一切,也无法弥合内心中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吞噬着他的心灵,永远也无摆脱。&&&&一个冷血的女子,人们往往只看到她的孤傲,她的冷漠,在人们的眼中,她是邪恶魔头,是洪水猛兽,是无耻的荡妇淫娃,但谁又能看到她的寂寞,她的孤独,谁又了解她善良的人性。&&&&世上,永远没有人能理解她,更没有人去怜悯她。&&&&楚冰月幽幽一叹,道:“多美的月光呀,多么平宁安详,多么柔和圣洁,每当我面对它的时侯,总有一种负罪感,也只有在这个时侯,我心止如水,往日激荡的心性变的平静安宁,也只有在这个时侯,我惧怕血腥,怕鲜血污染了那份圣洁,那份安宁。也许,你是幸运的,如果再早一个时辰,你定将浴血夕阳,但此刻没有夕阳,只有明月,多皎洁的明月呀……”&&&&她痴痴地望着天上月,不知魂归何处。&&&&上官天风静静地看着她,心絮飘忽,惆怅无言,他想不到她此刻竟然说出这些话来。他沉吟许久,下意识地道:“这也许是天意吧。”&&&&“天意?”楚冰月眼角不由闪动着一丝哀怨,“如果凡事都是天意的话,我可以用泪水抹去我的屈辱和怨怒。”&&&&上官天风不由一怔,口中默念着她的话:“……我可以用泪水抹去我的屈辱和怨怒。”他不禁暗忖:“莫非她并非人们所想的……抑或她真是……”&&&&还未等他开口,楚冰月轻轻地道:“我十七岁出道江湖,到现在已是整整八年了,八年来,我所走过的路,充满着得意与失意,充满着血和泪,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自命不凡的少年,成名立万的侠客,色涎的目光总在身后,无聊的奉承总在耳边,永远也无法摆脱。八年来,的确有人为我争勇斗狠,流血,甚至丧命,他们所盼得到的,也不过是我的回眸一笑,只希望我可以去青眯他。江湖中不知是何时,传出一个传言,说我所钟爱的,是绝学秘笈和奇珍异宝,谁要能献上这两样东西,必能获得美人芳心。于是,那些武林侠客不惜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许多丧尽天良,十恶不赦的坏事来,最终走向毁灭的道路。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取悦我,但谁又能真正了解我的心事呢?于是,我拒绝,我拒绝所有的人,我用冷漠和无情来包裹自己,保护自己,逃避那些无聊的人……。所以,武林中便开始有人骂我,骂我的血是冷的。尤其是两年前那轰动江湖的叶秋然事件之后……”&&&&楚冰月黯然了,她沉浸在痛苦的往事回忆中,心情愈发地沉重。&&&&叶秋然是近年来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侠客,“红叶山庄”的庄主,方过而立之年,春风得意。西红叶与南九华、北牡丹并称三大山庄,武林中显赫一时。说叶秋然有名望,倒不是他武功盖世,只是他的出身来历和江湖关系大有来头。叶秋然出身武林世家,其父叶红山是威震川中的一代大侠,亲手创立了名满天下的“红叶山庄”,叶秋然从小拜在少林寺空智大师门下习艺,是少林寺前任方丈空智大师的关门俗家弟子,现任方丈天禅大师的师弟,并同崆峒派掌门杜至同是连襟,而且是昆仑派掌门石惊天的外甥,与九大门派渊源极深,人人皆以为他的前途无可限量。&&&&但就是这样一位极有希望的武林明日之星却在一夕之间殒落了,据说他是受了“冷血仙子”楚冰月的迷惑,步入歧途,祸害武林,做出了一桩桩令人发指的血案,最终的结果也同其他人一样悲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自己也不免落得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江湖在一时之间震惊了,愤怒了,以少林、崆峒、昆仑等九大门派为主,包括数百名侠士在内组成了一个讨伐“冷血仙子”的联盟,声势浩大,誓要除去淫毒人间的女魔头。但不过数月,这个联盟瓦解了,真正瓦解的原因至今还是一个谜。从此以后,“冷血仙子”名声大躁,人们对她只有切齿痛恨、漫骂诅咒,再无人敢向她公然挑战。&&&&楚冰月幽幽地续道:“从此,我便背上了千载骂名,许多恶毒的流言在整个江湖中传播,我便成了淫荡邪恶,无耻阴毒的女魔头,人人切齿唾弃,人人谓之蛇蝎。这一切,难道说都是我的过错吗?我也不过是一普普通通的女人,无非是略有些姿色罢了,难道说女人天生丽质便是红颜祸水?便是有着不可饶恕的罪过?不错,我年轻气盛,心高气傲,难免做出一些偏激之事,但却背上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请问,这公平吗?”&&&&她神色悲愤,目中满含怨毒之色,仰天长叹,往事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心中,重新激起了她平静心湖中的涟漪。&&&&
&&&&上官天风似乎为她的叙述所动,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天下的事,本来就是有着极大的矛盾,许多事情,一时之间很难说地清楚,但你须明白,‘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若你真的是被误会的,总有一日,江湖会还你清白的。”&&&&“清白?哼哼,江湖之中那里还有什么天理公义,我早已看透了人生,看透了这个世界。”&&&&“你……不该这么想?”&&&&“你要我怎么想?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想?你是江湖中人人景仰的大侠,我却是人人唾弃的荡妇,万恶淫为首,我原本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却要承受如此的不白之冤,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又有谁去替我洗涮冤屈?没有,没有,我心中的凄苦又将向谁诉说……”&&&&两行泪水,缓缓地从玉颊滑下。&&&&上官天风听得越多,感叹越重,他也深深地陷入了极大的的悲哀之中,他的情感并不是冷漠的,他深深知道,寂寞是可以排遣的,但冤屈却是难以忍受的,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虽然她外表坚强冷漠,但她的内心是何等的凄凉痛苦,甚至柔弱地不可触动。他不住地叹息,在这无言的叹息之中,包含了对她的同情、怜悯和宽容——不管怎么说,此刻他心中对她的痛恨和鄙视已荡然无存,唯一有的,只是无尽的叹息和难言的惆怅。&&&&不知过了多久,楚冰月继续讲述她的故事,她的声音更加平静柔和,话语中原有的冷削和冲动,此刻已了无踪迹。&&&&“我早已看透了这一切,正义与公理,不过是江湖中所谓的‘正人君子’用来麻醉人精神的毒品罢了。人生一世,如过眼云烟,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当一个人心中的痛苦达到极限之后,他所有的情感都变得不再重要,变得虚无飘渺,变得超世脱俗。”她顿了顿,道,“不管怎能么说,我都应该谢谢你。”&&&&“谢我?”&&&&“不错,我的确应当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人生,真正勘破生死,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那么,寂寞,愁苦,怨恨,冤屈又算得了什么?”&&&&上官天风深有感触道:“心如止水,超凡脱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如止水,是因为曾经沧海,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只有在经历情感的重大挫折之后,当痛苦超过最大承受值时,才会有一种解脱。你外表看似冷血,但你的内心何尝不是一团火焰,只不过被你自己冰封起来,正如我所言的,你的情感必定受过别人难以想象的重挫,才会有死水般的沉寂。”&&&&楚冰月的娇躯在轻颤,上官天风的话,仿佛如一根针刺入了她的心房,早已尘封的心事又映照在脑海吵自觉的,泪水夺眶而出,连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不要再说了。”&&&&上官天风平静地道:“一个人的痛苦,如藏在心底,必更加痛苦,说出来,即使没有安慰,也会好受些。”&&&&良久,楚冰月渐渐平静下来,她道:“数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别人的目光中,除了淫邪,便是贪婪,而他没有,他对我的目光,就如同你此时一样。他风流潇洒,武艺非凡,虽出身名门大派,但却无一丝纨绔之气,琴棋书画,丝竹弹奏,无有不晓。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我们邂逅了,那是真正的一见钟情,我们相爱了,而且,爱的很深,很痴,在那一段日子中,我感到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世上没有任何事比在相依在他身边更美好了。”她的秋波泛起了一丝醉人的笑意,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上官天风没有开口,接下来的故事,不用猜也知道。&&&&“但是,他死了。”她的神情瞬间又黯了下去,“他走地那样匆匆,甚至于连一句话好没有留下来,上天对我,是何其的残忍,那三个月相依相伴的日子,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从此无心爱良夜,任它明月下西楼。”&&&&她最终幽幽长叹,黯然无语。&&&&上官天风也为之动容,此刻她的心情,他完全能理解,因为,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和她一样的心境。&&&&“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低低地吟着,这种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只有历尽情劫的人方能体会地到,在他的生命中,伊人去矣,生命从此再欢歌了。&&&&楚冰月沉默片刻,忽然洒脱地一笑,道:“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比我一生所说的还要多。谢谢你,有耐心听我讲这么无聊的故事,在我生命的尽头,还有机会一吐衷肠,我满足了,死,有时侯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它反而是一种解脱。现在,我终于可以卸下压在心中的孤寂、空虚、怨恨和思恋,一无牵挂地走了,从此江湖中再不会有‘冷血仙子’其人了。”&&&&她笑着,美好而凄凉,失血的脸色比白纸还惨白。&&&&上官天风惊愕了,从她清澈而明皙的目光中,读懂的,是她的真诚,一个说谎的人,不会用心去说慌。“想不到……原来如此……我居然错了……”他本是性情中人,了解到真相之后,不由为自己鲁莽的行为懊悔,但作为一代大侠的他,亲口承认自己错了,却需要何等的勇气和魄力。“不过,楚姑娘,你虽然伤重,却不至死,只需调养几日,便可痊愈……”&&&&楚冰月惨淡一笑道:“你认为我今日还有机会离开黄山吗?今晚一战,早已是轰动天下,我一生树敌无数,仇人遍天下,今日欲取我性命之人,绝不只你上官大侠一人。&&&&上官天风这才明白,是他将她陷入险境,不知是愧疚还是懊恼,皆涌入脑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表达。&&&&楚冰月柔声道:“你不必为我难过,这本也非你之错。人生如梦,梦醒了,生命也到了尽头。”&&&&她如水的秋波定定地照在她的脸上,他渐渐为之神醉,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夜更深,星月更加璀璨。&&&&同样的星月夜色下,古松道长所面对的,却是石桌上的一局残棋。九龙瀑川流不息,气势磅礴,但古松道长坐在一株百年老松下,痴痴地望着棋盘,如老僧入定,浑然忘物,端在手中的茶,早已冰凉。&&&&不知过了多久,古松道长叹一声,旋即又哈哈大笑道:“妙着啊妙着,真乃千古妙着!”&&&&忽然,他向身后道:“何方高人,怎么不出来一叙?”&&&&衣袂一闪,青石后面走出一人,乃一锦衣年轻人,面容苍白木然,缓缓走到古松道人的身边,拱手施礼道:“在下打扰道长,多有得罪,还请道长见谅。”&&&&古松道长单掌还礼。“无量天尊,原来是齐公子大驾光临,快请坐!”&&&&锦衣青年不禁一愕,道:“在下不与道长相识,道长缘何认得在下?”&&&&古松道长微微一笑道:“天下第一庄‘九华山庄’名震武林,庄主‘洛月神君’齐天铭更是名满江湖,侠义天下,天下鲜有不知其名者,贫道虽久居世外,但齐庄主的大名,亦是如雷贯耳。何况齐公子年少英雄,‘孤星剑’齐钰,同样名扬武林,贫道岂有不知之理。”&&&&锦衣青年——齐钰面色木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向古松道长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贫道自号古松。”&&&&齐钰不由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番,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此道人便是五十年前名闻江湖的“世外四仙”之一的道仙古松,他忙正色施礼道:“在下不知道长便是‘世外四仙’之道仙大驾,多有冒犯。”&&&&古松道长呵呵一笑道:“我们不过是‘江湖四怪’罢了,怎敢奢称四仙之号,贫道闲居世外,乃山野散淡之人,俗礼就免了吧,齐公子,请坐。”&&&&齐钰道声多谢,方甫落坐,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棋盘上的那局残棋所吸引住了,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古松道长抚髯微微笑着。&&&&良久,齐钰亦是一长叹道:“真乃千古妙着,太绝了。”他抬头向古松道长道,“请问道长,对此子有何解法?”&&&&古松道长:“此子乃千古绝手,的确无解。但人生亦如棋局,变化无常,可往往没有结局。”&&&&齐钰见他话里隐含玄机,深藏寓意,不经意间也为之所动,不禁问道:“不知此子何人所下?”&&&&“上官天风。”&&&&“上官天风?”齐钰不由为之一震,神色陡变,勉强笑道:“今日不是上官天风和‘冷血仙子’楚冰月在天都峰决战之日吗?”&&&&“不错,黄山‘风月之战’,江湖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今日黄山上下,早有数百名江湖中人聚集而来,皆为争睹两大绝世高手的旷世决战,此役可谓空前绝后,为武林中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胜况。上官天风落了这一子,便起身赴约,掐指算来,已过两个时辰,想必二人决战已经结束了。”&&&&“请问道长,他二人之战谁胜谁负?”&&&&古松道长捻须笑道:“齐公子,依你之见呢?”&&&&齐钰正色道:“上官天风剑法天下第一,当今武林鲜有匹敌者,而楚冰月淫荡邪恶,功力深不可测,两人与‘九天魔女’陆如霜并称三大顶尖高手,今日之战,注定是一场恶战。上官天一颗热血侠义心肠,必定邪不胜正,想来他应有六成胜算。”&&&&“此话虽有一定道理,但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在一念之间。二人功力,虽各擅胜场,可要胜对方,也似比登天。”&&&&“怎么说来,他们恐谁也无法战胜对方?”&&&&“上官天风的‘潇湘夜雨寒’,一剑施出,天地失色,无人可破解这一招;楚冰月的‘素心兰花指’奇诡阴毒,更是无人可御的必杀技。纵然楚冰月无法躲过上官天风的绝世剑法,上官天风又焉能避开楚冰月的无双指法。”&&&&齐钰不由悚然一惊,道:“怎么说,他们将双双殒命天都峰?”&&&&古松道长举目凝望,夜色中的天都峰幽远巍峨,愈发显得高不可攀,他良久才道:“吉人自有天相,贫道观上官天风印堂发亮,紫气轩昂,绝非短命之相,相信他定能渡过此劫。”&&&&齐钰沉吟着,脸色变幻莫测,心潮起伏,似乎他对二人的这场决战异乎寻常地关心。&&&&古松道长:“齐公子,你似乎对他们的生死很关注?”&&&&齐钰身形微微一颤,低下头去,仿佛有意回避他的目光。“噢,不……不……我只不过……不过好奇而已。”&&&&古松道长微微一笑道:“若是好奇,岂能如此关切?”话语一顿,沉声道,“不过,纵使两人不死,也定然两败俱伤,人在江湖,刀口舔血,岂能没有几个仇家,江湖中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奸险小人比比皆是,恐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噢,看来两人的确凶多吉少,尤其是楚冰月,多行不义,淫惑天下,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今日她即使逃得过上官天风的剑下,也绝对躲得过武林中人的围杀。”&&&&“今日黄山上下的武林人士的确不少与‘冷血仙子’有怨仇,他们也的确是为‘冷血仙子’而来,但目的却不是为了复仇,只为楚冰月身上的一幅图。”&&&&齐钰一怔,道:“什么图?”&&&&古松道长微微奇道:“你居然不知道?楚冰月携图上黄山,这一消息早已传遍江湖,连贫道这等山野之人也有耳闻。”&&&&齐钰:“在下一直呆在九华山后山清云洞中闭关,这几日心情烦躁,方才下山走走,听说黄山有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空前大决战,便来一睹盛况,但却没听说什么图。”&&&&古松心中暗道:“人称‘孤星剑’齐钰木讷寡言、孤辟冷峻,果然名副其实。”口中微微一笑道:“楚冰月所携之图便是三百年前武林一代奇魔‘残天血魔’的传世之宝——‘残天血魔图’。”&&&&“‘残天血魔图’?”&&&&
&&&&“不错,三百年前,‘残天血魔’逞威武林,独霸天下,九大门派联合对付,也不是其对手,一时间,武林精英几乎全部丧尽,武林末日就要来临。可忽然间,‘残天血魔’却一下子消失了,从此沓无踪迹,再未露面,但他给武林带来的灾难却是空前的,直到今日,‘残天血魔’所留给人们的恐怖印象仍未完全消除。据传说,‘残天血魔’在临终前,用自己的鲜血绘成了一幅魔图,并将毕生的功力转注到这幅魔图上。武林中几百年来便流传着这样一个神话,谁要能得到‘残天血魔图’,便可以得到‘残天血魔’的全部功力,一夕之间,便可以独霸武林,称雄天下。多少年来,‘残天血魔图’便成了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为了得到它,多少人命丧黄泉,但从未有人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就连它是否存在,都成了一个谜。今日楚冰月得到此图,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今日上官天风与她决战天都,莫不是为了魔图?”&&&&“上官天风侠骨丹心,高风亮节,决不会为了一幅魔图与人决斗。”&&&&齐钰叹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声名地位、荣华富贵,这些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他的眼中,一钱不值。他心中所求的,所痴恋的,只有她……只可惜,她……”&&&&古松:“看来齐公子很了解他?”&&&&“噢,不……”他似乎想掩饰什么,转目向夜色笼罩的黄山之巅望去。&&&&夜色中的天都峰云蒸雾锁,朦胧迷茫。&&&&四条飞快的身影,矫健如飞,向天都峰顶掠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中。齐钰一惊,望着四条人影的消逝处,忽然心中起了一丝不安的躁动,心猝然一缩。&&&&他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久久地眺望着天都峰,默然无语。&&&&上官天风终于打破了这沉默,轻轻地长叹一声,不知是惋惜还是感叹,抑或为她难过,正欲开口——&&&&忽地,在万籁俱寂的山巅上,响起了一阵朗朗大笑声,尖锐的笑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极为刺耳。&&&&上官天风喝道:“谁?”&&&&四条人影一闪,赫然立在两人面前。&&&&来者是四位道士,皆着灰色道袍,乌簪高髻,八道冷削而倨傲的目光炯然有神,微微瞥了上官天风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楚冰月的身上,看着浑身浴血,脸色苍白的楚冰月,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异,但很快被冷峻的神色所代替。&&&&上官天风自然认得为首的是武当派新任掌门玉玄子,左右两边是他的师弟玉清子和玉空子,而在他们身后半尺所立的,他却不曾认得,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左臂之上缠有一道黑纱,看着楚冰月的眼神分外怨恨,想必便是武当二代弟子中最为佼佼的,位列武林七大年轻高手之一的,前掌门玉虚子的大弟子“搏云剑”,道号天机。&&&&玉玄子望着楚冰月,沉声道:“‘冷血仙子’,你不会想到今日会在此相见吧?”&&&&玉玄子在师兄玉虚子死后接掌武当派,今日居然率众前来黄山,而且是为了“冷血仙子”楚冰月。&&&&这太令人震惊了。&&&&楚冰月仿佛没有听到玉玄子的话,或者她压根儿就没有在意身边的这几个人,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边月,脸色平静安详。&&&&天机早已是勃然大怒,“呛啷”一声,蓦地拨出剑来,他剑尖点指楚冰月,厉声喝道:“‘冷血仙子’,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今日我便要你命丧此处。”&&&&说着,欲腾身而上。&&&&玉玄子不愧为一代宗师,面色未变,左手轻轻地按住了天机握剑柄的手,道:“天机师侄,稍安勿躁。”他转目向楚冰月逼视过去,沉声道:“楚姑娘,贫道今日总算是有幸,得见姑娘真容,也算不枉此行。”&&&&楚冰月似乎极不情愿地回过身,打量了玉玄子一番,面色如冰,冷冷地道:“你就是武当掌门玉虚子的师弟玉玄子么?”&&&&“不错,你既然知道贫道是谁,想必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贫道今日此来,所为何事?”&&&&“不知道。”楚冰月回答地很干脆。&&&&玉清子脸色愠怒,“‘冷血仙子’,你少装糊涂!”&&&&楚冰月冷冷地一瞥,不屑地哼了一声,并未开口。&&&&玉清子是武当派的掌门师弟,在江湖中亦是名声显赫,颇具威望,谁曾想,在楚冰的眼中不悄一顾,如此奚落,他焉能咽得下这口气。他脸色发青,目中升起一般怨毒之色,只是碍于有掌门师兄在场,一时不便发作。&&&&玉玄子:“既然如此,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楚冰月:“想不到当今武当掌门,面慈心软的玉玄子居然不远千里,来黄山专杀我,道长不觉得双手沾满是一种罪过吗?”&&&&“为了已故的掌门师兄,为了天下武林,贫道不得和亲自出马。”&&&&“玉虚子?”&&&&“不错。”&&&&楚冰月缓缓地道:“听说武当掌门玉虚子数月前引咎自裁,以谢三清祖师,却不知与我有何关系?”&&&&“楚姑娘,你是聪明人,犯不着如此装疯卖傻吧?”&&&&“那么,你认为令师兄之死与我有关了?”&&&&“不是认为,而是事实如此。”&&&&楚冰月向上官天风投去一眼,眸光恻然盈盈,满含幽怨与无奈,对玉玄子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不错,假若换了别人,或许贫道会考虑几分,但你‘冷血仙子’淫荡无耻,恶名久著,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然你今日说得天花乱坠,贫道也不会相信你的话。”玉玄子说地锵铿有力,字字如金玉掷地,斩钉截铁,看来他是决计不会听她半句解释。&&&&楚冰月对月长叹一声,道:“你希望我怎样?”&&&&“饮剑自决!”&&&&“饮剑自决?”&&&&“不错,出家人本以慈悲为怀,但你‘冷血仙子’为祸江湖,戕害武林,今日倘若容你活下去,江湖不知又将平添多少劫难。贫道心存怜悯,不愿大开杀戳,只希望你能自行了断。”&&&&楚冰月冷冷地瞥了玉玄子一眼,轻哼一声,道:“原来自忤为武林泰山北斗的武当掌门也不过是欺世盗名、假作伪善,卑劣无耻之辈。”&&&&玉玄子涵养再高,也无法容忍她的话,面沉似水,鹰隼般的目光逼视着她,几乎要喷出火来,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毕露,骨节咯咯作响,厉声喝道:“‘冷血仙子’,你至死也不酲悟,反而恶语伤人,真是死有余辜。”声色激愤,恨不得一剑毙了她。&&&&楚冰月忽然间冲他嫣然一笑,轻柔地道:“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先杀了我?”&&&&她的表情是如此变化多端,在刹那之间,满脸的冰霜肃杀之气已变作了温柔的笑意,如三月的春风一般,将悚骨的寒意在不知不觉中化去。&&&&玉玄子不由呆了,满目的杀机被她醉人的笑意化解而去,望着那秀丽绝伦的娇靥,他的心不由为之一荡,他的神魂似乎沉醉在她笑的涟漪中。&&&&这只是在地刹那,玉玄子神智恢复,不由心存余悸,暗忖:“怪不得师兄会为她所惑,落得如此下场,哎……”&&&&一想到师兄,他的心不由一沉,师兄那临终前那绝望的目光,颤抖的双手,哆嗦的嘴唇,令他终生难忘。仅管他未吐一言,但玉玄子知道,师兄早已是深深地后悔了,他背叛了武当,背叛了正义,愧对武当列代先祖,唯有一死以谢天下。&&&&玉玄子当初也暗怪过师兄,定力如此之差,会为一个女子所惑,但今日一见楚冰月,方知师兄便是圣人,也不可能不为她神魂颠倒,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声叹息,不知是为师兄的过失而叹,抑或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而叹,他在心里暗暗地提醒自己,绝不要犯师兄同样的错误。&&&&但他目光中的杀气和敌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了不少,紧握住剑柄的手,也渐渐放松了。&&&&楚冰月的秋波如水,笑意更浓。&&&&玉清子见状,不由暗暗发急。他本是站在四人最右侧的,此刻他缓缓地向旁边移动。&&&&他脚步很轻,此时众人的注目都在楚冰月和玉玄子身上,谁也没有注意他。但见他缓缓地拨出长剑,嘴角挂着一个恶毒而怨恨的狞笑,长剑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向楚冰月的后心刺去。&&&&
&&&&楚冰月依旧站着,纹丝未动,脸色虽白如纸,但她仍然笑意盈盈,仿佛感觉不到背后的杀机和寒意。&&&&玉清子这一剑奇快奇毒,志在必得。&&&&无论是出手的陷蔽性,还是刺出的力度、角度,对于偷袭而言,这一剑似乎尽善尽美,无可挑剔。&&&&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此刻出手。&&&&玉玄子和其他俩人均未察觉,等他一剑刺出,欲阻止已是迟了。玉玄子大惊,急呼:“玉清师弟,不可……”&&&&玉清子目中全是无穷的杀机和怨毒之色,全然不顾师兄的喝阻,长剑挟着凌厉的剑风呼啸着刺向楚冰月的后心。&&&&楚冰月似乎死定了。&&&&说时迟,那是快,就在玉清子剑尖距楚冰月后背不足数寸之际,他耳畔忽闻一声冷笑,“锵”地一声,两剑相交,玉清子只剑身被震得发颤,手腕一麻,长剑登时脱手。&&&&玉清子大惊,连退数步。&&&&上官天风站在了楚冰月的身边,与她比肩而立,面沉似水,冷笑一声道:“原来武当门人也不过是阴谋暗算的卑鄙小人!”&&&&玉清子脸一阵青,一阵白,这种卑鄙暗算的小人行径,本来便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举,即使是对付类似于“冷血仙子”之类的大恶之人,也有失名门大派的风范。&&&&尤其是他自恃功力不弱,在当今武林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上官天风欺到他身侧之时,竟然浑然未觉,倘若上官天风有心杀他,他又焉有命在。&&&&上官天风闪电般的速度,出神入化的身法,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他对上官天风在武林中的辉煌业绩又羡又忌,但更多的是不以为然,他深以为一个年轻的剑客能有多大的能耐、多深的功力,不过是江湖中阿夷奉承之辈的吹捧罢了,真有心欲有机会与他较量一番,如今便是见了他如此绝妙无双的身法,方有井底之感,不禁暗自叹息,怅然若失。&&&&孰知上官天风江湖阅历颇丰,察言观色,玉清子面露杀机,便知他起了歹念,所以见他手上稍有动作,便飞身掠去,封住了他的剑,否则,稍有迟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纵然可一剑毙得了玉清子,可楚冰月也难逃此劫。&&&&不过,就算如此,若非上官天风,一样无法救得了她。玉清子列在“武当四子”之内,剑法造诣颇高,何况从拨剑到刺出,完全是一瞬间的事,他与楚冰月不过七尺,而上官天风尚在数丈开外。上官天风这一招足令在场诸人为之震憾。&&&&上官天风转身向玉玄子凛然道:“玉玄道长,你也是一派之尊,理当自重,今日气势汹汹而来,不问青红皂白,以众凌寡,出手狠毒,难道说今日江湖已无公道可言了?”&&&&他脸上一股凛然之气,神圣不可侵犯,字字掷地,如金似玉,铿锵有力,正气沛然。&&&&江湖中的恩怨仇杀本来层出不穷,无可厚非,但今日武当四人前来寻仇,以众凌寡,已失大家风范,而且暗下毒手,卑鄙下作,全无名门气度,被上官天风大声喝斥,玉玄子颜面上挂不住了。&&&&他毕竟是武林中最大门派之一的掌门。&&&&虽然上官天风对楚冰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但只仅仅限于他个人而已,所以,他此一问,虽合乎情理,但玉玄子却怔住了。&&&&片刻之后,玉玄子轻叹一声,打一揖首,道:“上官大侠,此事是敝派与楚姑娘之间的恩怨,希望上官大侠不要插手。”&&&&上官天风长身而立,沉声道:“不错,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本不该管,但今日恐怕是不管不行了。楚姑娘是伤在我的剑下,如果她今日不明不白的死在你们的剑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有愧良心。我上官天风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只要上无愧与天,下无愧与心,死亦无憾。今日我便要请教道长,‘冷血仙子’楚冰月与你们武当派有何怨仇?她究竟有什么必死的缘由?倘若你说地有凭有据,你便将她千刀万剐,我也毫无意见。假若你只根据一些不着边际的传言和全无证据的事实,便妄言为武林除害,滥杀无辜的话,我上官天风第一个不答应。”&&&&玉玄子闻言不禁心里一沉,他似乎不愿意让上官天风插手此事,这件事本是见不得光的,尤其对武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对武当的声誉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由于消息封锁严密,江湖上虽有传闻,但真正了解真相的人并不多。&&&&他极不愿意说出这个秘密,但从上官天风斩钉截铁的态度来看,要他放手已是完全不可能的。他长叹一声道:“上官大侠,看来你是非管此事不可了?”&&&&“不错。”&&&&玉玄子神色一黯,道:“上官大侠,你应当知道,此事事关本派荣辱,贫道确实难于启齿。”&&&&“玉玄道长,这我可以理解,但这不能成为我们草芥人命的理由,人命关天,你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她的确有罪,假若她是清白的,道长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世人?”&&&&“她若是清白的,我甘愿引颈自戮。上官大侠,传闻你与‘冷血仙子’决战黄山本为柳云鹤复仇,江湖闻此义举无不拍手称快,缘何你态度如此大变,居然回护起淫荡邪恶的‘冷血仙子’来?”&&&&“我与楚姑娘之间的误会已经澄清,对我误伤她之事,我也深表遗憾。”&&&&玉玄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才道:“莫非你非要逼我说出真相,你才会相信?”&&&&上官天风沉默不语。当然沉默有时等于默认。&&&&“上官大侠,我有个请求,只希望你听到真相之后,不管相信与否,永远不要将此事传出。”&&&&上官天风点点头,道:“我可以起誓。”&&&&玉玄子:“我相信上官大侠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请大侠见谅,事关本派声誉,贫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玉空子等三人俱是大骇,正欲相拦,玉玄子轻轻一摆手,道:“上官大侠侠誉久著,自当不会失信。”&&&&玉空子急道:“可是……”&&&&玉玄子黯然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了。”&&&&上官天风神色不动,心平气和地望着他。&&&&玉玄子神情更为黯淡,良顷,才缓缓地道:“我与师兄玉虚子自幼在武当山学艺,师兄他从小聪慧伶俐,天资甚佳,深得师傅欢心,况且他本人亦极为勤奋,是以在我们师兄弟四人中,数他的功力造诣深厚,成就最高。不过,数十年相交,我亦深知他的弱点,他好胜心太强,又爱虚荣,对名利看得很重,这恐怕便是悲剧的根源。”&&&&一个人活着,为善为恶有时便只在一念之间,如果他所做的一切只为沽名钓誉,捞取名利的资本,纵有侠义之举,却非发自内心,那么,终有一天,在这块沉甸甸的名利碑的重压下,终将不堪重负,人格必将扭曲。&&&&“玉虚师兄自接掌门之位后,数年间倒也相安无事,师兄的才华也在这其间充分地施展出来,武当派在他手中事业蒸蒸日上,发扬光大。但有一日,他忽然离山,且未交待任何事,数月不回,其时江湖血案频发,谣言四起,皆与师兄有关。我们动用全派的力量寻找他,但却未见他的踪影,正当我们焦急之际,他却突然返回武当山……&&&&“虽然他人回来了,但却古怪的很,一言不发,冷漠木然,整天将自己关在密室之中,不见任何人。江湖上早有传闻,说师兄是为了女淫魔‘冷血仙子’才变得性情怪异,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上官天风:“如此说来,你便是相信了?”&&&&“不!”玉玄子道,“我当然不会相信,师兄虽行事颇为偏激,争名逐利,但自幼在名门熏陶,正邪之分,还是了然于胸的,以他的定力,怎会为女子所惑,心甘情愿地出卖自己的灵魂。但今日我见着了她,才算明白,师兄他缘何沦落到此。”&&&&“直到现在?”&&&&“当然不是。其时江湖中传言越来越多,无论真实与否,对武当的声誉而言,的确不佳。所以,我想请师兄出来,澄清谣言,恢复武当声誉。&&&&“当我走近密室的时侯,发现师兄手中握有一封书信,脸色极为难看,握信的手在微微地颤动。蓦地,右手紧紧一握,将那封信立刻化为碎片,我看到他在室内来回踱步,神情焦躁彷徨。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师兄定是左右踌躇,天人交战之时。”&&&&说地这里,玉玄子神情更为沮丧,叹道:“当时我若能进去劝阻师兄,也许悲剧便不会发生。只可惜,我当时只是躲在门外,暗中聆听。良久,见玉虚师兄仰天长叹,神色悲慽,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也许,这便是一步走错,再无回头。稍顷,见他换上了夜行衣,用黑巾蒙了面,提起桌上的剑,向山下飞掠而去。我心生疑惑,暗中跟随,结果在四更时分,赶到了伏牛山庄——”&&&&上官天风:“原来数月前轰动江湖的‘伏牛血案’竟是玉虚子所为,倒也令人匪意所思。”&&&&
&&&&玉玄子神色凄凉,接着道:“玉虚师兄潜入伏牛山庄,竟是为了盗取伏牛山庄的一件宝物——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未曾得手,便被庄主李江岩察觉,李江岩虽也是名震一方的侠客,一套‘八卦游龙刀’也算了得,但在师兄的手上,不出十招,便血溅七步。当时我骇住了,可接下来的情形,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师兄在杀了李江岩,夺了夜明珠之后,居然将李家上下三十余口人赶尽杀绝,没留一个活口,而且,将伏牛山庄付之一炬。”&&&&上官天风心头一凛,道:“好狠!”&&&&是啊,谁又能想到武当掌门玉虚子居然是如此卑劣狠毒之人,难怪玉玄子三缄其口,倘若此事传至江湖,虽是玉虚子一人之过,但武当派也不免声名狼藉。&&&&玉玄子的脸变得扭曲起来,似乎痛苦不堪,身形簌簌而而抖,半晌也未能说出一个字来。许久,他才稍稍平静一些,方道:“当时,我目睹这一切,就如五雷轰顶,完全呆住了。李家妇孺孤寡虽哭泣哀求,但师兄毫不理会,一剑一个,如草芥一般,全数杀绝。我万万没想到,几十年亲密无间的师兄在一夕之间,竟变成了嗜杀成性、阴狠毒辣的杀人魔鬼,这恶梦一般的现实,又怎能让我一下子接受。当时我头脑一片空白,眼前晃动的是一具具尸体,一滩滩鲜血,耳边回响的全是惨叫声,啼哭声,挥之不去。”&&&&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那惨烈的记忆又回到了脑海中。&&&&“当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武当山时,已近黄昏,脑子里依旧昏昏沌沌,还未登山,跑来一个门下弟子,他神色慌张,说道,‘不……不好了……掌门……自尽了……’&&&&“我大惊失色,赶紧赶了过去。玉虚师兄已在三清祖师的神像前,用一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等我到时,他已是奄奄一息,他抓住我的手,紧紧地,至死也未曾放开,从他那垂泪的目光之中,我看到了他无尽的悔意。我伤心欲绝,大叫:‘师兄,是谁害你如此?我要替你报仇!’&&&&“师兄凄惨地苦笑着,用颤抖的手指沾着鲜血写下零乱的两个字‘冷血……’第三个字只写了一撇便溘然长逝。”&&&&玉玄子说完,长嘘了一口气,僵直的身躯仿佛虚脱下去,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移开,好似卸去一副重担。&&&&上官天风默默地听着。故事谈不上精彩,但它却很悲烈,一个本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武林宗师,却误入歧途,沦入罪恶的深渊,双手沾满了血腥,最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许,他已然悔悟了,但这一切都迟了。这是一个可恨、可悲又可怜的人。&&&&上官天风似乎被这个故事打动了,他久久地陷入了沉思,半晌未言。&&&&抑或,他在想别的事情。&&&&玉玄子沉默片刻,道:“上官大侠,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我本欲将此事深埋心底,一生一世都不再提及……现在,你了解真相以后,可以不再插手此事了吧?”&&&&“不!”&&&&上官天风的回答简洁明快,而且斩钉截铁。&&&&玉玄子一怔,茫然不知所措。&&&&“为什么?”&&&&“我自知玉玄道长乃一派之尊,所言自然无一句虚言。但在这故事中,除了令师兄玉虚子之外,好象并没有某件事与楚姑娘有关联?”&&&&玉玄子不由一怒,须发颤动,失声道:“你,你居然……”&&&&上官天风正色凛然道:“在下明白道长对令师兄之死耿耿于怀,可是,令师兄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可仅仅凭着他临终手书的‘冷血’二字便断定这一切罪责皆在楚姑娘身上,恐怕有些武断吧?这么大的滔天罪行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及只言片语的断章取义就可以强加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这公平吗?退一万步说,令师兄的确对楚姑娘有非份之想,确实贪恋她的美色,因此而做出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但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他所做的一切皆是楚姑娘一手操纵的?你又怎么认定她便是淫荡无耻,无恶不作呢?你若答不出来,又凭什么代表武林公道,来兴师问罪?”&&&&上官天风本不擅辞令,但此刻口中所言便是心中所想,滔滔而言,如江河决堤,一泻千里,字字掷地,俱可成声。&&&&玉玄子脸色分外难看,沉声道:“怎么说,上官大侠定要插手此事了?”&&&&“不错。”&&&&“上官大侠,我不想与你为敌。”&&&&“在下又何尝想与武当结怨。但今日武当派四大高手,不顾江湖道义,围攻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子,还妄言主持公道,替武林除害。在下平生最见不得的便是恃强凌弱,以众欺寡,倘若我今日见死不救,实乃我上官天风生平最大的耻辱。”&&&&玉玄子闻言色变,冷声道:“如此说来,上官大侠是向武当派挑战了?”&&&&上官天风剑眉一扬,道:“正是。”&&&&玉玄子脸色铁青,道:“你自信以你一人之力,能胜得过我们四人之剑吗?如果你没有十分把握,你又何必替别人卖命,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就算你今日能胜,但从此以后,你同武当结怨,以你个人之力,又能胜得过数千武当弟子么?“&&&&上官天风毅然地道:“我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我上官天风身经大小数十战,从未惧怕过什么,我也从未看重过自己的生命,因为这世上,比生命更重要的是道义和良心,凡事我只求心所安,假如我顾全自己的性命而退缩的话,那么,这便是我人格的耻辱。”&&&&玉玄子盯着上官天风冷沉似水的脸,刚毅,沉着,冷峻,坚定,仿佛有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任何事,任何话,都无法突破。&&&&良久,玉玄子仰天长叹,冷笑两声道:“可惜呀,可惜!”&&&&“可惜什么?”&&&&“久闻当今天下第一剑客的上官天风也不过尔耳,什么正直、侠义,什么不为名所动,什么不为色所惑,都是欺世之言。今日竟对淫惑天下的‘冷血仙子’私心回护,全然不顾江湖正义公道,原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足令天下人寒心。”&&&&上官天风不为所动,嗤之以鼻,冷笑道:“想不到堂堂武当掌门也居然是信口雌黄,含血喷人之徒,这难道也是正直侠义之举么?”&&&&玉玄子为之语塞,无言以对。&&&&上官天风沉声朗朗道:“玉玄子,你不用再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了,我上官天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你要我放手,那就拿出楚姑娘有罪的真凭实据来,否则,说上一万句,也是枉然。今日我既然站在这里,就算倾你武当全派之力,也决不会后退半步!”&&&&玉玄子长叹一口气,暗道:“罢了。”他知道这攻心之策,已先输了一分。&&&&两人相视而立,良久无语。他们俱是强者,高手相争,贵在心神合一,若精神先垮,纵然剑术再高,也必败无疑。&&&&上官天风的目光冷峻而锐利,有若寒芒,直刺对方。&&&&玉玄子的目光沉着而坚定,坦然相迎。&&&&终于,玉玄子“呛啷”一声,拨出长剑,剑光闪闪,寒气逼人。玉空子和天机也拨出剑来,玉清子则从地上拾起长剑。&&&&上官天风缓缓地抬起左臂,右手则按住了剑柄,正欲拨剑——&&&&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不劳阁下费心,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上官天风微微侧目,看到楚冰月那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竟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只有她那双恻恻然,盈盈然的秋波,方才见她一点生气,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高贵而矜持的笑容,依然牵魂动魄。&&&&绝世的美艳,倾城的风韵。&&&&难怪有不少武林中人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决斗,为她流血,不惜名声地位甚至生命。&&&&现在,自己居然也要为她决斗,准备随时牺牲性命。&&&&别人是为了她的美色,她的千金一笑。&&&&自己呢?&&&&上官天风心中暗暗一叹,似乎在苦笑。但他全然无一丝悔意,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你走吧,这不关你的事。”声音更柔了,且含幽怨之声。&&&&“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冷血仙子’纵横江湖数年,还从未欠过任何人的情,包括现在。”&&&&“你错了,在下行事江湖,唯求心之所安,仅此而已。”&&&&“上官大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许,这世上只有你真正了解我,只有你相信我的清白,足矣了,我真的不想再欠你什么了,你是江湖是人人敬仰的大侠,而我却是人人唾弃的荡妇,我们不是同路人,你犯不着为了我同武当派结怨成仇,你走吧。”&&&&“楚姑娘,我说过,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也不全然是因我伤了你,路见不平,是每一个有正直之心的江湖人责无旁贷的事,面对一个无辜的女子蒙受冤屈,无法辨白,我又岂能坐视。我并没有想到去英雄救美,我只是去做我应当做的事情,只要能对得起我的良心。”&&&&楚冰月娇躯微微地一颤,但瞬息之间,她的面庞如罩寒霜,冷冷地道:“上官天风,不管怎样,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留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走。”&&&&“你……”&&&&“楚姑娘,以你现在的功力,恐怕连一招也挡不了。”&&&&“那是我的事,纵然死在他们的剑下,亦是天命如此,我绝无怨言。”&&&&“假如我没有来黄山,你的生死自然与我无干,可偏偏我就在此处,怎可昧着良心,假装视而不见,今日一战,绝非为你而战,而是为我自己的良心和道德而战。”&&&&言罢,他抱剑当胸,立如华山,对武当四子道:“请!”&&&&玉玄子不敢轻敌,向其他三人略一颔首,三人心领神会,排出了一个剑阵。&&&&
&&&&“两仪四象阵!”上官天风久历江湖,自然知晓武当派最具威力的便是名闻天下的“两仪四象阵”,见四人一亮剑势,便了然于心,但他深知此剑阵的厉害,不敢丝毫大意,屏气凝神,沉着应对。&&&&玉玄子虽贵为武当掌门,但他明白,若以他一人之力,绝不可能是上官天风的对手,尤其这一战,关系武当声誉,是以才排出“两仪四象阵”来。&&&&武当派的剑阵在方今武林中也是一流的阵法,暗含太极两仪四象的变化,互为相辅,生生不息,由四位一等一的高手组成,四人合力,威力倍增,实不亚于十位绝顶高手。&&&&但玉玄子自恃为一代武林宗主,不愿抢先出手,而上官天风亦是以静制动,以守为攻。&&&&玉清子在旁道:“师兄,‘冷血仙子’恶名昭著,罪当天诛,而他却私心回护,分明二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丑事。既然如此,又何须客气。”&&&&玉玄子略一点头,长剑一挥,刺向上官天风。&&&&“慢着!”&&&&一声娇叱传来,玉玄子不由一愕,停住长剑,望向楚冰月,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楚冰月冷冷地对上官天风道:“你真的要与他们交手?”&&&&“当然不会有假。”&&&&“好,上官天风,你纵然真的死了,也怨不得我,因为我并没有让你这么做,我不会丝毫感激你,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她声音冰冷,又说得如此寒心锥骨,的确让人不寒而栗。&&&&玉玄子暗暗称奇:这女子果真不愧冷血之谓,绝情绝义,只可惜上官天风,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战,假若真的死了,就连她的一点同情和怜悯的眼泪也得不到,未免太过不值。&&&&上官天风淡然一笑道:“本来我就没有让你领我的人情,纵然死了,也无半句怨言,不过,今日我却不能死,因为我死了,就是两条命留在了黄山。”&&&&楚冰月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对玉玄子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难道就为了玉虚子的事么?”&&&&玉玄子:“那还有什么?”&&&&“道长恐怕心照不宣吧?”&&&&“什么意思?”&&&&“魔图!”楚冰月娇笑道:“道长千里迢迢,远来黄山,不就是为了它吗?”&&&&玉玄子被她一语道出,不禁脸色发红,知道否认已无可能,索性道:“不错,贫道今日上黄山,其一便是为玉虚师兄报仇,为武林除害,其二嘛,就是为夺回魔图,以免魔图祸害武林。”&&&&“夺回?”楚冰月嫣然一笑道,“但我好象记得三百年前的‘残天血魔’恐怕与武当没什么渊源吧?”&&&&玉玄子尴尬地一笑,道:“‘残天血魔’是亘古至今的第一魔王,自然不会和武当扯上什么瓜葛,但魔头的遗物也终归不是什么善物,如今出现在江湖,势必引起武林纷争,尤其是落在黑道邪魔的手中,武林岂不大祸临头。所以,贫道以为,魔图乃不祥之物,为免生事端,最好由江湖名门大派保管。”&&&&“那道长认为,何门何派有此资格?”&&&&“这……”玉玄子略一迟疑,道:“论及资格,我武当派责无旁贷……”&&&&他的话音未落,上官天风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在云层间回荡。&&&&玉玄子脸色一变,盯着他。&&&&上官天风笑罢,脸色一沉,冷嘲道:“原来尔等也不过是龌龊卑劣之辈,枉称宗主。看剑!”&&&&他飞身向前掠去,洒脱地一挥剑,漫天剑光向武当四子袭去,正是“潇湘夜雨十三剑”的第一剑“月下洞庭秋”。&&&&武当四子深知其剑法厉害,但百闻不如一见,但见上官天风施展出来,看似平淡无奇,毫无花巧可言,但真正的剑术行家却可一眼识得这剑招之中的奥妙精髓,实为天衣无缝的无上妙招。四人不敢怠慢,各守其位,将上官天风困在核心,未等他落地,四支长剑同时攻到,分刺前后大穴。&&&&上官天风折身掠起,手中长剑一带,周身涌起一圈光墙,封住了四人的剑路。他足尖方一落地,剑势一转,快如矫蛇,向左侧的天极击去,同时,左手的剑鞘一格,格开了玉清子攻来的一剑,反手一撩,这招用的轻描淡写,但拿捏的恰到好处,将玉清子逼退三步。左侧的天极见他这一剑快捷迅猛,不敢硬接,连退数尺。上官天风趁势掠起,冲出剑阵。&&&&但他脚方一落地,四支剑又从不同方向同时攻到。上官天风暗暗吃惊,早听说武当的“两仪四象阵”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剑阵看似平凡,但平中见奇,奇妙无比,四支剑攻势凌厉,使得皆是武当剑法中的精淬,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变化无穷,生生不息,互为相应,连绵不绝。不出数招,上官天风便被剑雨压制,只有招架之功,再精妙的剑法也施展不出来,一时间,竟落下风。&&&&上官天风纵横江湖近十载,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见过,在那险恶的环境里,在那最危急的关头,他向来都是坦然自若,从容不迫。他暂处下风,却虽惊不乱,他深知,再精妙再高深的阵法它也有破绽,而这介破绽,便是阵法中最大的弱点,只要找到这个破绽,剑阵必乱,一乱必败。&&&&百招已经过去了,玉玄子显然大为着急,四人组阵围攻,已是大失颜面,可百招都未曾沾到他的一个衣角,传至江湖,岂不让人耻笑。他低喝一声,长剑卷如疾风,一招“风云乍起”,刺向上官天风。&&&&才玄子乃剑阵中枢,他的剑势一变,其他三人也随之变化,一时间,剑雨激荡,铺天盖地,凌厉的剑风在呼啸着,如一阵龙卷风似的,将上官天风困在漩涡里。&&&&上官天风从容不迫,以逸待劳,以其灵活矫健的身法,连连避开了四支长剑的攻击,时间,部位,拿捏到毫厘,其精准度连武当四子也叹为观止。&&&&武当四子一轮疾攻,只求速胜,虽占优势,但阵法的破绽之处却极易被对手察觉。果然,目光犀利的上官天风从激荡的剑雨中窥见其细微的破绽。四人之中,以玉玄子功力最高,而天极的功力最弱,便很大程度上依靠左右的玉清子和玉空子弥补其不足,而剑阵变化之后,左右两翼也自顾不睱,而天极功力的弱点愈发明显,一轮快攻之下,他显然跟不上节奏,使得剑阵略有一些脱节。&&&&上官天风精神一震,伺机而行。&&&&就在此时,玉玄子大喝一声:“四象归元!”&&&&他发动了剑阵的绝杀之招。&&&&四支剑剑势大变,顿时杀气迷漫,劲风呼啸,四下激荡。上官天风顿感压力倍增,但同时他也觅得了一个破阵良机。“四象归元”乃剑阵之绝招,必须四人以十二成功力方可施展出来,但四人功力有强弱之别,此时的破绽已显露无遗。&&&&上官天风低啸一声,施展绝妙的步法,堪堪避开了背后攻来的三支剑,身形微微向前一纵,此刻天机的剑尚未攻到。上官天风恰恰就把握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从密不透风的剑阵中扯开了一条缝隙,长剑如虹,攻向天机。&&&&这一剑正是“潇湘夜雨十三剑”的第三剑“波上寒烟翠”。&&&&天机的“四象归元”剑招尚未使满,突见眼前剑光缭绕,忙招式一变,举剑欲封,但他如何挡得了这奇幻绝妙的一剑,只听当地一声,虎口一麻,长剑脱手飞出,他只觉胸口发闷,已然被他的内力震伤,哇地吐了一口鲜血,踉跄地连退数步。&&&&上官天风逼退天机,反手将长剑挥出,攻向左侧的玉空子,又是一招“波上寒烟翠”。&&&&玉空子不由大惊,他似乎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连续两次使出这一招,心中一慌,眼前一片剑光闪耀,闪避已是不及。他一挥手中的长剑,一招“春风拂柳”,想封住上官天风这一凌厉无比的剑招,但他慌乱之中,又如何能挡得住这一招,直觉地手腕一麻,已被长剑刺中,手中之剑登时坠地。侥是上官天风未下杀手,只是手腕略受轻伤而已。&&&&两招之内,连败两大高手,剑阵立破。&&&&玉玄子见剑阵被破,目眦欲裂,大喝一声,足尖点地,飞身向上官天风扑去,有如大鹏展翅,又似苍鹰搏兔,身剑合一,疾如旋风,来势凶猛。&&&&上官天风向后退去,欲闪开玉玄子近乎同归于尽的一击,但未退几步,便是悬崖,他一脚踏空,知无路可退,长剑一挥,迎了上去。&&&&双剑相击,铁戈金鸣。&&&&按照常理,玉玄子俯冲而下,面临悬崖,由于惯性,势必收势不住,栽下悬崖。&&&&武当三子齐齐惊呼,为之失色。&&&&玉玄子不愧为武林一代宗主,在于上官天风的剑相交之际,将真力注于剑中,与上官天风的剑粘在一起,阻缓了前冲之势。他凌空倒立,犹如一支凌风之竹,他缓缓下降,飘落在悬崖边上,一只脚也同样踏空。&&&&两支剑仍黏在一起,二人将真力注入剑身,全力相拼。&&&&两人对视着,四只眼睛炯炯有神,此刻,已将毕生功力和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这场生死相拼之中。&&&&晚风吹动了他们的衣裳,但他们的身形却如同脚下的黄山一般坚定,半分未有动摇。&&&&两人身处悬崖,单足支撑,双剑相交,生死悠关,但谁也不肯后退半步。只要两人只其中一人功力不济或先行撤剑,两人势必双双坠落悬崖。&&&&双方均不敢大意,全力相抗。&&&&不多时,两人的汗水均已湿透衣衫。玉玄子几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非比深厚,不可小视;上官天风受楚冰月素心兰花指重创,虽调息恢复大半,但经此一场恶战,体力消耗颇大。双方此刻均见摇摇不支之状。&&&&就在此时,忽然玉清子一声大喝,举剑向上官天风的后心狠狠刺去。这一剑奇毒阴狠,欲一剑置他于死地。&&&&玉空子和天机齐声惊呼,连楚冰月也微咦一声。&&&&
&&&&玉空子和天机齐声惊呼,连楚冰月也微咦一声。&&&&原来高手相拼,已到生死关头,双方已是心力交瘁,一旦受到外界攻击,只能是闭目待毙。何况此时两人身处悬崖之上,只要一脱力,双方可能双双坠崖。是以玉清子一剑刺来,上官天风固然难以逃脱,连玉玄子也势必失去重心,栽下悬崖。&&&&所以,众人才齐声惊呼,但却无法阻止。&&&&上官天风暗骂一声“卑鄙!”他右手的长剑向里猛地一挥,玉玄子被他的剑一格,身不由己地向里迈了一步,业已脱离险境。而上官天风则向悬崖下坠去。&&&&上官天风一片侠肝义胆,望着与自己生死相拼的对手,危急时刻,心中不免升起一股侠义怜悯之情,他与自己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何必要让他与自己同归于尽,是以举剑将他封回悬崖之上。&&&&玉玄子完全惊愕住了,他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在上官天风长剑格开玉玄子之际,玉清子的剑已刺到他的后心处。&&&&上官天风长啸一声,旋身转过,一道眩目的寒光如流星闪电般地向玉清子的右臂斩落,势如破竹,气贯长虹。&&&&“寒潭映白月”乃“潇湘夜雨十三剑”之第四剑。&&&&玉清子只觉眼前一花,无可闪避,右臂齐肩断下,他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上官天风恨他卑鄙无耻,暗中偷袭,全然连同门师兄的性命也不顾,但他毕竟心慈,未取他的性命,只断他一臂以示惩罚。但谁又能料到由此而种下的恩怨又险些葬送了上官天风,险些断送了整个武林。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上官天风收势不住,全速向下坠落。就在此时,一只宽大的袍袖疾甩到他的面前,他一伸手,扯住了袍袖,随之一带,腾身飞上了悬崖。&&&&玉玄子和上官天风站立崖边,默默地对视着。&&&&上官天风道:“多谢。”&&&&与此同时,玉玄子也口称“多谢。”&&&&两人不由相视而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两人皆为对方的侠义情怀所动,不禁惺惺相惜。&&&&上官天风手中擎着长剑,朗声道:“胜负未分,玉玄道长,你我可要再斗一场?”&&&&玉玄子目光一滞,望了他两眼,忍不住长叹一声,垂首默然片刻,道:“我输了。”&&&&敦知武当中人自诩为天下第一,倨傲自狂,身为武当掌门的玉玄子能说出“我输了”这三个字,是需要何等的勇气和毅力,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侯,好象费去平生的全部气力一般,神色灰败,但却心服口服。&&&&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对上官天风微微一施礼,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上官大侠,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他带着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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