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星精灵王捕灵达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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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城的深处,有一家名叫里巷那间的酒吧,老板司幽是一个收集人间美好感情的精灵,喝下他调制的奇幻之酒便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而代价便是要出卖自己灵魂的一小部分。一天,女主角文燕逃婚后无意走到这里,希望忘掉感情的她喝下了司幽调制的三色鸡尾酒,变成了一个俊朗的男子。在与未婚夫相处过程中,文燕渐渐找回了她对未婚夫的爱情,可当她想回头时却发现自己成了一只...展开&&&&收起 2017最新剧情灵捕者电影完整版,灵捕者高清完整版是由赵一铭 王溪鹭 刘潮 靳锦主演,四四频道提供灵捕者在线观看和灵捕者迅雷下载服务,包括预告片,视频,上映时间,剧情,导演,演员,影评,海报剧照,新闻资讯等灵捕者完整电影信息。影片评论网友影评奥拉星最新捕绝版精灵办法之一_玩家视频,玩家之间的共鸣与感动_CNTV游戏台视频中心_游戏_央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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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楼没这么高,人没有这么多,农村没有城市化,街上总是很空旷,城市也没有这么大。到市中心只要骑车二十分钟,多骑一会就可以看到田地,村庄。
  我小时候,虽然吃喝穷,却趣味无穷。
  我小时候好像连幼儿园也没怎么上,爸妈上班,我就交给姥姥和嬷嬷带。那时我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让我一直跟着老人家。
  我想讲的就是我在成长过程中,经历的,听来的故事,还有后来我身边的人遇到的事情以及,我自己的故事。
  我这个人身体打小就不怎么好,还特别好事儿。哪有点响动,看热闹的人堆里准有我。那时候楼房很少,一般都是二三层的小楼,五层的楼都算是高级的了。
  我姥姥姥爷是普通工人,住的是平房,而且是那种大杂院,十几户人家住一个院,共用一个厕所,院子中间有公共的长条形水池,一溜几个水管子。一大早,那么多户人家抢厕所,抢水管,一起洗涮,然后一起在差不多的时间出门上班,而且上班也在一个大厂子里。生活热闹极了。
  那些大杂院就是厂里的家属院。
  大杂院成“U”型,每家人的生活只隔着薄薄一面墙,可想而知每天的东家长里家短有多少,我想,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造就了我比较八卦,爱管闲事的性格吧。
  大杂院生活期间,我大概只有四五岁,院里很多人都记不清了,但是我深深记得一位老太婆,因为她姓“狼”。
  姥姥让我叫她狼姥姥,我很惊恐的注视着她,仿佛她真的是大灰狼的化身。
  也实在怪不得我,那老太太长得,实在是......嗯--人高马大,她有着金刚般的体魄,那时候,吃的东西还很欠缺,什么都得凭粮票,她育有七子一女,真想不通她怎么会那么胖的。胸前两个沙袋般的奶子,因为奶了太多孩子,从胸部的位置几乎垂到肚子上。
  此老太婆不但胖大,且黑,声若洪钟,傍晚呼唤儿子们回家的声音传越整个大院各家各户,准确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她眉毛乱而粗,眼睛小小的,因为吸烟,薰得一口好黄牙。
  狼姥姥其实姓“郎”。不过,她真是的个极厉害的女人。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家,刚好碰到她手持铁锨,在追打一个男人,那可不是吓唬人,是真打,那男人抱着头,血从指缝里流下来,尿滚尿流从我面前跑过去,狼姥姥在后面边追边骂...
  我家是河南的,你们想想她骂的什么吧。
  “我操你姥姥的活眼儿赖孙,你个吃屎长大没良心了孬王八孙......”
  我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到我姥姥出来,拉着她的胳膊小声劝:“凤英,打都打过了,算了,谁要不是有难处也不会这么算计人。”原来,来了个收破烂的,狼姥姥卖了一堆破烂,他缺秤缺了五斤!
  他不知道,狼姥姥每次卖废品时,都要一点点自己先过次秤的!
  那男人半夜才敢去拉走自己收废品的架子车。
  这就是我小时候一部分的生活环境,还有一部分在奶奶家,那是另外一说了,先说姥姥家这部分吧。
  大玉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就是发生在狼姥姥家的。这个事情我只见证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从别人嘴里打听的,也算是挖出来的。
  狼姥姥家在院儿里是很强势的,因为她家男丁多,七个儿子,个个都是虎狼般的年纪,能吃能打。那时候的男性尚武,狼姥姥的七个儿子,殷家的三个儿子,每天都会在院子里锻炼,我统称为练武。
  每天傍晚,我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他们举石锁,甩铁链子,个个晒得黝黑,身上肌肉紧绷,很是过瘾。
  他家掌柜的(就是家里的男主人,当家的)姓郭,大儿子叫大锤,后面的依次叫大柱、大铁、大梁...反正,名字起的极随意,老小是个闺女,叫大玉。
  大玉儿...
  好听吧。
  可惜,这姑娘生得像她娘--“老狼”。老郎,我姥姥是这么叫她的。我觉得还是“狼”更配她。
  黑且胖,两个布袋大奶更显得人臃肿。
  现在我想来,她的长相不能算普通,应该算丑。
  这不是她的错。
  可惜,那时候虽然大家口头上很革命,心里其实还是很爱美的,肤白大眼的女生到哪都受照顾,和现在是一样的。
  八号院的孩子们受过高等教育的很少,基本上上学,初中高中就顶替爹娘上班去了。
  大玉也进了纱厂,干得是最苦的活。
  她其实是很能干的,还上着学的时候就开始帮她妈妈洗哥哥们堆成山的衣服,买菜,做饭。上了班更是如此,还把工资都交给狼姥姥。
  可是,一直到了她二十四岁了,还没有一个人来介绍对像。
  一个黄花大闺女愣是没人要。丢死人了。
  大玉心情可想而知多么糟糕了。每到下班时,同龄的姑娘一个个都有小伙子骑着自行车来接,只有她行单影只。有的姑娘都当上准妈妈了,做丈夫的更是加倍小心的按时准点儿接送媳妇儿。
  没什么消遣,没地方可去的她,只好回家干活,可惜,狼姥姥这个神经粗大的女人也没有给亲女带来什么安慰,每天大着嗓门骂她。
  骂得那个难听啊,唉...这也是我不喜欢她的原因。
  纱厂的女人生活环境大多不好,纱厂收入很低的。但,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全是因环境,而在于你真的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吧。
  八个孩子像巨大的包袱一样压在狼姥姥身上,她叫做温柔的那根神经大约早就断了。
  我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和她也有极大的关系吧,如果自己的亲娘温柔体贴,心疼女儿的话闺女应该不会糊涂到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吧。
  那时候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赶集,赶集最好玩儿了,会有平时看不到做糖人儿、面人儿的,还有很多小玩艺儿,虽然肯定没人给我买,但看看过过眼瘾也能把我高兴疯了。
  我就缠着姥姥想去。
  其实我知道姥姥不会带我去的,此老太婆育有三女一子,每天忙得脚不点地,洗衣做饭,拆被打扫...哪有时间带我去玩,我只管聒噪,果然,她怒骂了我几句--孬孙之类的,然后松了口,“你看院里谁去,你结个伴一起去吧,不能太晚回来。”
  我一溜烟儿跑去找大玉姨去了,她没事情做,肯定要去凑热闹的。
  集市是果然热闹,姥姥还给了我二角钱,我像怀揣巨款的暴发户似的,得意洋洋。看看面人儿,又看看糖画动物,不知道买什么才好。
  大玉却不大高兴,蔫头搭脑的。
  一条街逛到了头,再向前有些荒了,摊子也稀疏的很,这条道我知道,路边还有庄稼地呢,白天来玩极好玩,到了晚上人烟就稀了,一个人走路都瘆得慌。我想回头了,大玉却好像看见什么稀罕,直愣愣盯着前面。
  她拉着我向前走,走到一个埋汰老头跟前,那老头子脏的跟一年没洗过一样,耷拉着脑袋,跟前儿立着个纸牌子“算命、改运”。我扭开头,实在不愿意闻离他半米内的空气。
  大玉却不在乎,她蹲下来,盯着那老头子:“真的?可以改运?”
  我本来是站在大玉身后的,那老头子慢慢抬起头来,先瞥了我一眼,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老头子一只眼是黑洞洞,另一只眼散发着阴郁的光芒,大日头低下,我竟然觉得连寒毛带头发都要竖起来,“大玉姨,我们走吧。”我的声音像粉笔刮住黑板一样,变得又尖又刺耳。那老头看着我,那只独眼竟然对着我冷笑了一下。
  我顾不得大玉,自己拨腿就跑,一直退到一个小摊子前面才喘吁吁停下,这时候,我离大玉大约有个十几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得到。
  他们交谈了十分钟左右,大玉先是神情激动,后来又有些犹豫,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老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大玉表情渐渐坚定起来。我看老头拿出一张纸,一只手抓起大玉的右手,在她指尖点了下,后来我才知道那老头子用针扎了大玉,把她的血涂在一张纸上,又从怀里小心的拿出个小包,抖开拿出个什么东西,用大玉的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把血沾上,将那个东西包在涂过血的纸里,递给大玉。
  大玉好像接过个孩子似的接过这个小包,放进口袋里。
  我们走了好远了,我总感觉背后针扎般的难受,回过头--那老头盯着我,诡异地笑了。
  终究,我只是个小孩子,一会什么都忘了,买了个小玩艺,高高兴兴跟着大玉回家了,回到家,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更加不记得大玉的奇遇,只记得院里遇到几个邻居,都打招呼“大玉今天这么高兴?去哪玩了?”
  那时候夏天只有电扇,热得不像样子,大家都在院里消夏,很晚天凉一点点的时候才回去睡觉,有的就在院里只个钢丝床裹个毛巾被就睡了。
  那天大约凌晨三点,我小舅起夜,走到厕所门口,就看到昏暗的厕所墙根下黑乎乎蹲着个人,那时的天黑是真的黑,如同泼墨,没灯的地方跟本什么也看不到。大部分地方跟本没有路灯。他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大叫一声“谁?”
  “刚子弟,别叫,是我。”大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小舅舅名字叫大刚,这名字起得不比大锤谨慎。
  小舅内急,没多说就去厕所了,出来时,大玉已经不在了。
  后来又有人说,第二天,还是那点儿,又有人看到大玉在那个地方。
  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可恨得是,一周后我去了奶奶家,结果一住就是半年,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据说,一个月后,大玉家提亲的踩平了门槛。
  大玉,变成了西施。(这是我小舅舅说的。)
  本就是二十四岁的青春年华,大玉一个月里瘦了八圈儿,不但瘦了,皮肤也变得又细又白,一白就显得水灵,一对眼睛虽不是双眼皮,却是又细又长的凤眼,比之大眼睛更觉风情,加上她继承她妈老狼那一对大奶子...
  那细细的腰肢,圆圆的屁股,大大的胸,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在身后,风摆杨柳一样掠过厂区,勾走了所有男子的魂魄。
  这些男子苍蝇逐臭,不,蜜蜂采蜜般殷勤的跟着大玉。
  厂门口来接女伴的男人们常常因为看大玉看得呆过去,吃女友一顿好骂。
  我想,大玉一定在暗暗偷笑吧。
  来提亲的什么人都有。
  厂区办公室的,体育队的,车间的,后来有别的厂的人也入到提亲队伍里。
  其中有一个男青年,陈保军,特别特别坚定,非大玉不娶。
  他每天来接送大玉,不管大玉是不是跟别人一起走,他只管接他的,也不说话,闷声跟在大玉身后,大玉和别人聊的热火朝天,他也不生气,大玉要和别人去看电影,他就在门口等着,她一出来,他就继续跟,直到把她送回家。
  然而...仅仅离她变美一个月后,所有提亲的人,跟约好了似的,全部消失不见了,除了陈保军,一个不剩。
  非但如此,也不再有一个人凑上来给大玉献殷勤。
  大玉比以前更美了,却也很忧郁。
  她家出了邪门的事儿。
  先是她爹,老郭。
  老郭替工地上的泥沙车下沙。按说这个工作没有什么危险性,但是那么巧,那天老郭在给泥沙车下沙,时值正午,别人都去吃饭了,老郭正在把下下来的沙用铁锨推堆,谁知道又来了一辆沙车,老郭没在意继续铲沙土,那辆车开到大门就转向倒着开进来,好让车斗对着沙堆方便下沙。谁知道司机竟然没看倒后镜,不知道后面有个人......
  老郭一下被撞倒在地,最邪门儿的事情发生了,他顺地一滚,同时大声叫喊起来,按说司机应该马上刹车,倒车时速度多慢啊,跟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可是,那司机竟然又猛得向后一倒,稳稳地把车停在老郭的腿上。
  司机跳下车,走到车后面,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事后,他一脸委屈,说自己看着倒车镜倒的车,车后本来没有人,又说老郭跟本没大声喊,要不工地那么安静,他不可能听不到。
  这个司机开了二十年的车。
  车上的部件闭着眼睛,他都不会弄错。
  他说真没听到老郭喊。倒后镜里也没看到有人。
  老郭咬死说喊了,“我他妈的都快让车轧死了,我能不吱声吗?”他躺在床上咆哮着,这个精壮黑瘦的汉子,轧断了一条腿,好了也是瘸子。
  工地那边说他操作时没带安全帽,违章,也没赔多少钱。
  轧的又不是脑袋,和安全帽有毛关系。
  白白折了一条腿。
  大家都来看老郭,骂那个不通人情的工程队。
  老郭被抬回家的那天,有人回忆到:“那天大玉的脸白得像个死人。有几分钟,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玉哭了好几天。来的人都听到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大玉心疼爹。
  后来大家都说,她这是内疚,她心里有鬼。
  后来出事儿的,是郭家老大,郭大锤。
  郭大锤已经二十二岁了,他当了长途车司机,已经开了两年,已经可以单独出车。还带了小徒弟。
  大锤被抬回家时,这个160斤的壮汉左臂从上臂齐齐断掉,另一条手臂粉碎性骨折。
  小徒弟哭着说,凌晨时,他们的车和前面的车追尾,因为惯性,师傅一下从车窗飞了出去落在前面车上又弹到地面上,这个时候,师傅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有些擦伤,破点皮而已,他刚刚站起来,对面路迎面开过来一辆小车,把他撞倒从他左胳膊上开了过去,他倒下时用右臂支地。
  当时他们是在山里,最近的县城医院也要开五六个钟头,大锤咬着衣服,一声没吭,小徒弟含着眼泪向医院飞奔,撞人的司机吓得手脚都软了,跟本开不了车。
  大锤被送到县医院时,大夫说这么复杂的手术他们做不了,处理了一下伤处,他们又向大医院赶。
  赶到时,大夫说左臂只能截掉。
  大玉这次没有哭,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床上的两个病号。她妈妈老狼每日里都要哭上一阵子,指天骂地。
  这次大家也都去看大锤了。
  “你们家怎么这么倒霉,连着出事儿...”
  “老郎,你去烧烧香吧。”
  “大锤还这么年轻,怎么办呀...”
  大家都没有提大锤没过门的媳妇。
  大锤和红英好了两年了,再等一年就要结婚了,大锤回来的时候,红英来过一次然后就再没露过脸。她爹娘把她关在家里,连班儿都不让上,怕她去找大锤。
  红英在家哀哀哭了两天,她娘劝了两天,第三天,她面无人色去上了班。和郭大锤就此别过。连再见也没说一声。
  可怜大锤见到红英那天,忍住疼痛,笑着对红英说:“一条手臂,老子也抱得动你。”
  红英的离去比断了一条手臂更让大锤心冷吧。他两眼空洞,仿佛魂灵和他那条断掉的手臂一起去了。
  大锤回家那天晚上,他娘晚上睡不着,听到闷闷的“咚咚”声,像有人砸门似的。
  她偷偷寻声过去一看,声音是从闰女房间里传出来的。她趴门缝上一看,大玉在用头撞墙,那撞法好像她跟本不知道疼似的。
  “这个小贱人。我当时以为她是心疼哥哥。”狼姥姥后来狠狠骂道。
  这时候,虽然没人把这些事情联系到大玉身上,但已经有很多人不再来提亲了。
  家里两个残疾人,在纯劳力养家的年代,是多么大的负担。
  陈保军跟不知道大玉家的事儿似的,依旧跟着大玉。就连大玉发疯似的骂他“滚!”他也毫不在意,大玉不在家时,他就去狼姥姥家,帮忙干活儿,照顾两个病人,陪他们说话,抽烟,有时候还带着酒菜。
  爷儿仨,其乐融融。
  一天大玉回来,看到陈保军竟然在自己家里,而自己毫不知情,她大怒,把陈保军带来的酒连酒带瓶扔在陈保军身上,洒了陈保军一头一脸。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还没有聊过一次天。
  陈保军红着脸,半晌他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大玉:“大玉,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嫌弃你家出的事儿。我是个爷们儿,担得起。你想一晚上,要愿意,明天我叫人来提亲,你要不愿意,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狼姥姥听到外面闹跑出来一看陈保军走了,追着大玉追到屋子里破口大骂:“贱货,好好的男人都叫你气跑了,你装什么妖精模样,咱们家可是正经人家,出了这档事儿,谁还要你,你想老死在家里吗?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婊子blablabla...”
  正骂着,突然大玉爆发似的大吼一句:“谁叫你生的我!还把我生成个丑八怪!”
  第二天,大玉答应了陈保军。
  这并没有止住厄运的脚步。
  老二大柱去了东北。逃过了一劫。老三出事了。
  老三,十七岁,郭家最英俊的少年郎。棱角分明的脸,长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阴影,笑起来坏坏的。粉嫩的唇叨着烟卷儿,骑着二八大跨,席卷所有妙龄少女的春梦。
  老三,是个混混儿,江湖人称“郭三狼”。通领整个四厂少年军团,是个狠辣角色。四厂中学、高中的混混儿都听命于他。
  他有个女朋友,在那个到处是英、雁、玲、凤、丽、花、华......的年代,他找了个女朋友叫萧如雪,小名:小如。简直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女主角,活该得万千宠爱。
  她笑起来咯咯的声音像春天里刚融化的山泉,从高山上流下来,还着清透、新鲜流淌进少年们的心底。
  她太美,扎起马尾的样子就比别人不知道美多少倍。我喜欢她嘴边的梨涡。
  她不像花房里的精心培育玫瑰,她像一朵开在太阳下的罂粟。那么诱人的美,带着天然的危险气息,因而更加诱人。
楼主发言:3027次 发图: | 更多
  不错,顶!
  楼主,快,快更。  
  顶  
  @xcgzyj
10:19:00  不错,顶!  -----------------------------  又更了,快来看吧,亲。
  @宫三娘 老三,十七岁,郭家最英俊的少年郎。棱角分明的脸,长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阴影,笑起来坏坏的。粉嫩的唇叨着烟卷儿,骑着二八大跨,席卷所有妙龄少女的春梦。  老三,是个混混儿,江湖人称“郭三狼”。通领整个四厂少年军团,是个狠辣角色。四厂中学、高中的混混儿都听命于他。  他有个女朋友,在那个到处是英、雁、玲、凤、丽、花、华......的年代,他找了个女朋友叫萧如雪,小名:小如。简直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女主角,活该得万千宠爱。  她笑起来咯咯的声音像春天里刚融化的山泉,从高山上流下来,还着清透、新鲜流淌进少年们的心底。  她太美,扎起马尾的样子就比别人不知道美多少倍。我喜欢她嘴边的梨涡。  她不像花房里的精心培育玫瑰,她像一朵开在太阳下的罂粟。那么诱人的美,带着天然的危险气息,因而更加诱人。  大家都爱慕她。  三厂的少年团伙的头儿也爱她。  那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郭家老大老二老三在几个厂区里都是赫赫有名的狠角色。现在老大残了,老二走了。只有老三,一个十七岁的毛孩子。
  每次次回复限制的字数太少了。很不方便,没办法。只好一点点往上粘了。  喜欢看的朋友们,善良的亲们,喜欢看的请收藏起来吧,求求你们啦,三娘尽量每天都来更哟~~
  正是下手的时候。四厂比三厂规模小,所以人数也没有那么多,直接导致少年们的人数也没有那么多。  在人数略弱于对方时,只有更凶狠才得取胜。  事情很简单,三厂团伙的头儿总是在小如放学时截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小如不理他,他就变本加厉的骚扰她。  郭三狼带了一帮小兄弟埋伏在这货回家的路上,月黑风高,准备好好收拾他一顿,叫他以后收敛收敛。谁知道他带了几个青年准备到家里打牌,伏击变成了混战。  郭三狼打红了眼,拨出个三棱刀刺进了三厂军团头目的肚子里。  然后,他跑路了。  还好,那个头儿受了重伤,没有死。不过,他们天天找着一帮人到郭家大吵大闹,说风凉话,调戏大玉。  后来殷三儿出面才说和了这事,因为殷老大当了兵,在部队里混得不错,他家的面子,道上混的都得买点帐,再说,郭家也答应了赔他们钱,这事才了。  可是郭家三儿--大铁,却回不了家了。  这事却并没有了。  我想如雪一定是爱极了郭大铁,所以才恨毒了那个小头目。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  郭大铁走后,事隔五个月,小头目因强J罪被逮捕判了死缓,传闻受害人相当烈性,挣扎时割掉了小头目的JJ,还踢暴了他的蛋... ...  你猜到是谁了吧。  只是很奇怪,那刀子从哪来的呢?  那个年代对女性的宽容程度并不高。  流言蜚语足以至十六岁稚嫩心灵以毙命。  一个午后,如雪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割腕自杀。鲜血染红整个课桌,染红了白色连衣裙...  她睁着眼睛微笑着躺在一片鲜血里。  你曾许我一同走遍千山万水  你曾许我永世相伴  你曾许我亲手揭开我的红头盖  你曾许我光明未来  ... ...  青春很容易就会用惨烈的方式结局。  那一天离她十七岁生日还有一个月零八天。  郭家老三出事后,郭大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和陈保军结婚了。  这时,已经不再有人等在厂子门口,对大玉围追堵截。  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说是大玉命太硬克得家人没有好结果。  大玉写信叫二哥大柱不必回家来参加婚礼。  婚礼极简单,请了厨子来家做的喜宴,请的,都是院里的邻居。  三个儿子都出了事儿,院子里已不怎么听得到狼姥姥的大嗓门儿了。  下一个厄运会轮到谁?  陈保军。  这个新婚不到一个月的老实憨厚的男人。  他是个车工,在铝厂上班。  车零件时,一根铁条刺穿了他的眼睛。  他成了独眼龙。  所有人都信了那个传说,大玉是扫帚星,克了娘家克夫家。  陈宝军她娘狠狠扇了大玉一耳光,叫她滚出陈家,大玉默默伺侯自己的丈夫。  是的,她还是美,一天比一天美,一天比一天沉默。  成了独眼龙的陈宝军依然把她当宝贝,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她。  “一只眼睛也不耽误赚钱。”他摸着大玉的头发说。  可是大玉却在一个夜里离开了他,她回了娘家,不知道给狼姥姥说了些什么,只听到狼姥姥屋子里一声凄厉哭喊:“你这个天杀的浪逼小蹄子,你个害人精,讨债鬼,你个不得好死的骚货......呜呜呜...我干个啥缺德事儿,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害人逼呀,你害了亲爹害亲哥,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啊...你个浪...逼...”狼姥姥一口气没上来,哭昏了过去。  那个晚上下着雨,整个夜晚如同整件事情一样迷离。  大玉跪在娘家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个扁扁的木刻小人儿,身上画满蝌蚪一样的符,污秽不堪,还沾着血迹。这个小人儿包在一张同样写满符咒的绿色纸里。  是符咒!  围观的人们震惊了,虽然彼时我国已大面积扫除了封建迷信,破了四旧,可是这玩意带着邪气,仍然让人毛骨悚然。  在大家的沉默中… …  一个奇女子出现了,是我的嬷嬷--我姥姥的婆婆。我们那儿叫嬷嬷。  老人家活得年纪大了,见识的奇闻也就多了。  据我所知,她是我们院里年纪最长的老人。会点小医术,治个小孩子发烧积食什么的很在行,等于个赤脚医生,很有威信。  “大玉被人下过咒,而且是自愿的,等于和邪灵签下了条约。”  “这可不是简单烧掉符咒那么简单的事情。”  “弄不好,祸害的不是一家人。...”嬷嬷扫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围观者。  虽然当时在反封建迷信,但神奇的是,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出言反驳,连那些半大不熟的小崽子也没出声儿。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谁伸头,回家一顿皮鞭子准逃不掉。  这么邪性的事情,谁也不敢断言和什么东西有关。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她缓缓开口:“这个我也弄不来,我得请人去。先把大玉扶回屋子里,换身干衣服,别伤了身子。”身子这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意味深长的盯了大玉一眼。  后来我不得不佩服我老嬷嬷一双眼睛多么毒辣,一颗老心多么老奸巨猾。  她一眼就看穿了大玉有了身孕。  大玉害怕祸及腹中孩子,实在不敢再瞒下去了。  屋子里,大玉絮絮叨叨讲着和埋汰老头相遇的过程。床前站着我老嬷嬷和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干瘦,眼帘深陷,留着个山羊胡子。一脸的漫不经心。  “别怪我没说啊,这咒破是可以破,但是总还是有点反噬的,这反噬的作用都得落在这大闺女身上...”老头子说。  “活该,这个浪货...”狼姥姥还想骂,老头盯了她一眼,老眼里竟射出一点寒光,泼辣的狼姥姥硬生生把余下的脏话咽下去了。  “别怪我没说啊,你这个当娘的少骂点,折子女的福啊。待孩子们都好点儿吧。家家都不容易啊。”老头子清清嗓子接着说。“别怪我没说,你们请来的是个邪灵,污秽之灵,是心怀不满,死于污秽之地的冤魂,被符咒锁在这个木人儿上,你用鲜血同他签了约要供养他,用你身边人的福寿供养。绿色那纸就是契约。做为回报,它能满足你提出的要求。这个邪灵开启除了签约有了供养人,还得埋于污秽之地24小时。然后,你会心想事成,但你得付出他要的价格。”老头说完瞟了大玉乌黑的大辫子一眼。  不要说,大家也知道她提的心愿是什么了。  大玉低头轻声哭泣,这个价格太昂贵了,远远是她没有料掉的。  当时那老头子只说,身边人会折点福。她哪知道会出这么天大的事情。  几乎家破人亡。  她抬起头盯着老头儿:“我愿意接受它的反噬,也要把它毁了。”  “别怪我没说,其实,你要把它给转出去,就是找到下一个供养人,你也不必接受这个反噬,已经得到的也不会再失去。你看?反噬的后果我也不好说。”  这次大玉没有犹豫:“不用了,还是我来承担这个坏结果吧。”她平静的说:“不管多坏,只要别要了我的命,这条命还有用呢。”  老头掐指算了个日子,三天后上午十点来破符。  三天后,老头儿拿着个小包,在大院门口,指挥着各家大人把小孩子关回家里去:“别怪我没说,这可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小娃娃看了可不好啊。”唬得一众大人忙把孩子们关屋里头去。自己也躲在屋里头。  老头看了看日头,小声嘀咕着:“可以开始了。”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这是破邪咒的,老子昨天沐浴更衣焚香,画了一整天。用这个包着那张绿的一起烧了,等于解约了。”烧过的灰,老头小心的收到一个木头盒子里。盒子上面也画满了符。“这可是我祖爷留下的好东西,桃木做的辟邪盒。”然后他拿出那个扁木牌让我嬷嬷帮忙拿着,自己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大半瓶深红的液体:“造孽啊,昨天转了一整天才在狗市找到只黑狗,找人放了这么多血。”他晃了晃瓶子,检查清楚瓶子不漏,拧开瓶子,把那个扁木牌投了进去。又把木盒里装的纸灰也倒进去,拧紧,埋在大门口提前挖好的深坑里。  嬷嬷给我讲到这里,停下了,她看了我一眼:“你信不信呐?小木木,(我的小名)嬷嬷真的听到关在里面的恶灵的尖叫了。”  大玉迅速的胖回了原来的体重,精气神大不如原来了,她生了个健康的胖丫头,还好长的像她男人。陈保军对她还是很好。她甚至比从前还丑。  他真的喜欢她。变丑了的大玉他也喜欢。  大锤左手断了,右手奇迹般痊愈了,他用一只手每天傍晚举杠铃。  老郭成了瘸子,单位给他安排了个轻闲的活,看看大门,收发下报纸,工资不变。  老三半年后和大柱一起从东北回来了,那个小头目也好的差不多了,因为他不满十八岁,从轻判了。  我很好奇,关起门来,大锤是怎么对他妹妹的?老郭会恼恨这个小女儿吗?狼姥姥有没有悔恨过没有好好在意过青春期闺女的心事?大玉有没有给他们解释过?  许多年过去了,所有的往事都会被岁月的风尘淹没,在看客的心里不知所踪,而在当事人的心里却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大玉(完)
  学会怎么续帖了,希望大家喜欢三娘的故事,喜欢的都留个言吧,给三娘点动力接着写啊。
  看了一段,叙述很生动,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支持!  
  喜欢三娘故事的,别小气,留个言,保存住三娘的帖子,三娘一定会努力更帖的。感谢各位的喜爱哟~~  我从奶奶家回来,很是后悔错过了这一场大热闹,失魂落魄了好几天。同时后悔没有结交到那个做法的小老头儿,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老头同我家,同我有着很很的渊源。  直到大柱带着大铁从东北回来。  我最喜欢大柱,因为他很愿意和带院里的小孩子们一起玩。也很会讲鬼故事,好多是他自己编的。  大铁被抓了进去,所幸判得不重。出来后,历经坎坷,又是风云人物一个,不过,他终身未娶。这是后来的故事了。  大柱叔回来后,我很开心,他送了我许多花生瓜子类的零食,还给了姥姥一大袋子燕麦,我很爱喝兑了牛奶的燕麦粥,所以更加喜欢他了。  一天下午,我没事做,在院子里玩,刚巧大柱从外面回来,乘着他在水池上洗脸,我凑过去:“大柱叔叔,你到东北去,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其实,我胆子刚开始并不是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特别爱听这些鬼啊神啊,也许是因为从小也没什么故事听,老是听老人家讲狐仙啊,鬼怪啊,口味变重了胆子也练大了吧。  有一次我堂哥讲一个鬼故事,故事一直平平无奇,结尾时问:你猜那个鬼是谁?在我还一脸懵懂时,突然大喊一声,是我呀!  这类故事的吓人之处在于最后必须出其不意,且声音够大够突然。我哥哥熟练掌握了这一技巧。我吓得“嗷”一嗓子,差点抽过去,然后就是长达十分钟扯着嗓子张着大嘴的嚎啕大哭。直哭得我奶奶哄不住,气得她罚我哥晚上不许吃肉菜。  我缠着大柱不放,最后他讲了个他遇到的事情。据他说是真的。  山 精  大柱他家在东北有亲戚,大柱在家没事情做,一个快二十的大小伙子闲也闲不住,狼姥姥怕他跟老大老三似的惹事儿,就把他送到东北去了,具体应该是按着大兴安岭的一个小村庄里吧。  他跟着家里的长辈干农活,套牺口,犁地,给队里送粮食,啥活都干,啥苦都能吃,又不惜力儿不娇气,大家都很喜欢他,有什么事都叫他帮忙,也不白帮,干完活,有钱的给点钱,没钱的,怎么着也给两盒烟,一包粮食啥的。  一天他一个远房大伯,让他连夜拉粮食到集上去卖,集很远,山路难走,夜里二点就得出发。他说行啊。吃罢晚饭,六点就上床了,东北冬天天黑得早,六点,天就已经跟夜里差不多了。  他躺下一时睡不着,就望着窗外的月亮,啥时候月亮这么圆了。  这时候,感觉瞌睡上来了,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屋里炕烧得暖暖的,饭也吃得饱饱的。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他哗一下坐起来,拉上了窗帘,从窗缝里向外偷看,不知道你试过没有,特别是住一楼或住平房时,从窗帘向外偷看的感觉,感觉心被一只手捏着似的。又刺激又有点害怕。  月亮又大又白,村子在月色的照耀下一切和大白天看起来都不大一样,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大柱坐下来想穿鞋下床出去看看。心里“轰”地一下,他意识到哪里不对了。然后,他脱下刚穿上的鞋子,蒙上被子就睡。  寒毛都他妈的竖起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呐。--一个十九岁的,和别人拨刀相向都不皱眉的男青年,在东北小村庄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吓得躲被窝里。  “你知道吗?小木木”大柱目光森森的盯着我。  “太他妈安静了!不对劲儿。”  “别说动物叫了,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挨着森林呐。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连村里的灯火都比平时亮得少。我隔壁屋就住着我们家远房亲戚,彪子哥,大伯和大妈。连他们的声音都听不到,跟空房子一样。”  “我突然想起今天答应徐大伯要和他一起往早集上送粮!”  “突然间,就有一股尿意直冲脑门儿,要让我的弟兄们知道我郭大柱差点被吓尿,我还混吗?  这次送粮说什么我也得去。”  于是勇敢的大柱憋住尿,上床睡觉去了。  两点钟,徐大伯来敲门了。  大柱开了门,徐大伯穿得厚厚的棉衣,雷峰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表情,黑夜里,只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站在门口,见大柱开了门就冲他点点头,大柱心里毛毛的,穿上厚棉衣,硬着头皮跟着徐伯,两个人一前一后就上了马车,车上拉着满满一车粮,两个人坐在车两边,赶着车就上路了。  大柱心里直嘀咕,很想和徐大伯唠唠,往徐大伯那边一瞅又打消了念头。  “在那之前,我跟本不知道什么叫天黑。”大柱说。  一辆马车才多宽,一米多宽,他瞅过去,徐大伯就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风呼呼吹着,两米以外是固体般的黑暗压迫着视觉,只听到波涛般哗哗的声音--风吹过树梢。  大柱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于是,他拿出一支烟,点上,看着烟头一明一灭。拼命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恐惧感。  他下意识向前看了一眼,跟本没路,全凭牺口带路了。  我操,老子以后再也不出夜差了,给金元宝也不干。给个姑娘还差不多。--我猜大柱当时一定是这么想的。  他可真不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呢。  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原来他们已经走到另一个村子了。一共要走三个村子才可以走到集市。  这时路也没有那么暗了,隐约还可以看到点建筑物,比如前方的一个小石拱桥。他又偷偷打量了徐伯一眼,徐伯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像闭着眼睛在打盹。  “到李庄了,牺口该歇歇了,咱们也抽袋烟。”  大柱这时已经不害怕了,他哼着小曲朝一个凹陷地儿走过去,想要“嘘嘘”一下。走了没两步就停下了。  一朵云移开了,大白月亮的光辉遍洒大地,那凹陷地儿里好像有动静,他站住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慢慢移动。好像有烟雾笼罩着它一样。  大柱捡起了一块石头,瞄准那个东西,“砰”准准的扔在那东西身上。  只是,这会他忽视了一件事,刚刚还有鸟叫虫鸣的周围,突然又死寂一片。  月亮又隐入了云朵里。  被砸到的东西叫了一声。  两点红光闪烁。  大柱站住了。  是一双眼睛!
  没想到看到陌生朋友的留言感觉这么快乐。  嘿嘿,这是什么心理呢?
  有鬼呀~  他屁滚尿流向徐大伯那儿跑去,一边跑一边向后看。  那家伙并没有追过来,而是向着森林深处移动着。我操,是什么野兽吧。吓死老子了。大柱琢磨着。  徐伯听了大柱的描述也没吱声,两个人抽完了烟,又继续赶路了。  向前十米是一座小桥,小桥下一条十来米宽的小河,过了桥就是李庄。  桥是个拱桥,两个人下车,大柱在后面推着车,徐伯在前面赶马,车到上坡的中间,大柱开始发力,车子却停下了,大柱咬着牙,吃奶的力都使上了,车还是不动。  他站起来刚想骂,却硬生生忍住了。  老徐有力向前拉马,用鞭子抽,马儿不安的摇头撂蹶子,一步也不再向前,还向后退,老徐用力拉着缰绳,前面像下了雾似的看不清,周围一片死寂。  大柱赶紧捡了石头搁在轮子后面。刚蹲地上,突然感觉背后发寒,毛孔都张开了,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张起来。  人的第六感在这个时候特别准。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徐伯身边,他们对望了一眼,徐伯是个老把式,常走夜路,可是这会,他脸色也很难看。  大柱虽二,却不傻,老人门讲的那些个故事,他也听过,不然他也不能那么会讲故事。  他想,这牺口准是看到什么人看不到的“东西”了。  老徐对着大柱举起食指做了个“噤”的动作,盘腿坐了下来,拿出烟袋,从容点上烟抽了起来。  大柱虽然想咆哮,想骂娘,想拿个大棒去和人拼命,可最终他也安静的坐下来,对着看不见的黑暗抽烟。  刚刚明明可见的灯火,隐隐的月光都不见了,黑暗压迫过来,用力挤压着大柱心里最后的心理防线。  “头皮都是紧的,感觉自己快他妈爆炸了。”大柱跟我讲。  他什么也看不到,旁边的马车,和自己一肩之隔的徐伯,也听不到声音,连马儿打响鼻儿的声音也没有。  只有黑暗。和寂静。  还好,两个人都在吸烟,他看得到徐伯的烟袋锅子上那一点点亮。  慢慢,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再点上一支烟。  吸了三支烟,就看到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黑暗仿佛一下散开了似的。  徐伯站起来拍拍裤子,把烟袋在鞋底上扣了扣别腰上,对着大柱说了俩字儿:“走吧。”  大柱一下子软了,挣扎着站起来,发现大正月,自己出了一脸的汗。他擦擦脸,去车后头踢开石头,用力推车,车子晃了晃,终于向前走了。  夜依然还长着哩。  两个人坐马车上晃晃悠悠,大柱困意上来,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要睡着。  好似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间,马车颠簸了一下。  “妈的,邪性了,今天。”徐伯终于说了这一天来最长的一句话。  大柱张开眼睛,一下子警醒了。  马车稳稳停在小拱桥前,又是刚才要上桥那个位置。  明明已经过去了,明明刚在桥上吸了三支烟。  大柱甚至有种冲动想上桥看看那三个烟头还在不在。  这次老徐倒没上次那种凝重的表情。他想了一下,问:“大柱,你还是童子吗?”  “啥?”  “你他妈的睡过大闺女没,还是不是童子身。”老徐不耐烦的说。  “我...我,还是哩,叔。”大柱想:这会你不想想怎么走路,要给我介绍大闺女吗?  “去,前面,尿一泡。”  啊? 哦!  大柱委屈的走上前去,站了半天才将一泡热尿浇在“桥”前面。  眼前的景突然变了。  没有桥,还是那条小路,旁边是庄稼地,庄稼地后面是深不可测的森林。  路旁,一块大石头,旁边有两点红光,这不是刚才那个什么“东西”吗?  我靠,这么大!  他还在发呆,徐伯大吼一声,“快走!”  大柱是谁,称霸四厂多年,大架小架身经百战,反应灵敏度非常人可比,一听到徐伯大叫,身体下意识马上后退。可还是晚了一点,离那“东西”太近了。  只见那个畜牲,张了张嘴,哗一下喷出一口浓雾。  饶是大柱躲的快,脚边还是沾上了点。  他三步跑回徐伯身边,“快坐下。”徐伯不由分说推倒大柱,扑上去抱住他的脚,把鞋给扒下来了。  “咋了?伯?”大柱不明所以,再向那边看,畜牲已经不见了。  “哎呀呀。我们快回。”  大柱看了看自己的脚,也没什么,脚趾上有点黑。  “穿上鞋,上车,不要再走路了。我们现在就回。”  “不卖粮了?”  “卖JB粮,先救你的小命吧。”  徐伯赶着车奔命似的向回赶,大柱还有点懵懂,不过一会他就明白了,过了没多久,脚开始疼,他脱了鞋又查看了一下,黑色已经到脚板上了。  “把袜子穿上,甭穿鞋了,一会疼得脱不下来。你小子还算幸运,没在你撒尿时喷你,不然命根子毁了,这辈子睡不成大闺女了,那不白活了?”徐伯一脸严肃调笑大柱。  这倒底是什么呀?我耐不住心痒问大柱。  “打死你也猜不到。”  “是个妖精吗?”我又问。  大柱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又走了半个时辰,这个被刀捅也不吭一声的号称“四厂硬汉”的男青年,倒在车上,哼哼的跟个要生孩子的娘儿们似的。  “这他妈的是什么呀?”大柱眼含热泪问徐伯。  “不是个超大型的癞蛤蟆吗?”大柱呜咽着。  大柱看到的,原来是个脸盆大小,红色眼睛的癞蛤蟆。  “这是山精。山里的动物修炼百年,成了精,月圆之夜都要出来修行,吸收月光精华。这么大个头也算个半仙。这方圆百里都是它的地盘,大小动物都怕它。”  “还半仙儿,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刚休息时,我不知道是个啥东西,用石头扔了它一下。”  “我操!”徐伯大吼一声“你小子敢砸山精?”  “我要知道,刚才咱就回家了。”  “山精报复心极强,你打扰它修行,它怎么会跟我们有完?”徐伯接着吼。  大柱已经没心情说话了,他的脚钻心疼。  “别急,咱们去黑妈的堂口。她供的仙家厉害,准有办法。”  黑妈是个寡妇,是方圆百里内十几家堂口里最厉害的出马弟子。  当下,快马加鞭,以老牛拉车的速度把大柱运了过去。到黑妈妈家时,大柱已经疼得用嘴咬住毛巾才不至于喊出来,黑气继续上行,脚趾开始溃烂。  徐伯背着大柱就往黑妈家闯。进了门倒愣了,黑妈坐在屋里,仿佛等人,香已经插上了。  “仙家说了,今天有人上门,原来是你呀。坐吧,我要请仙了。”  仙家上身,大柱边疼,边看黑妈,她先上身体抽动了几下,过了一会,眼睛虽是闭着的,表情却变了,看上去很威严的样子。  “你们冲撞了哈家,我叫人去替你们说和说和。”连声音也和刚刚黑妈的不同了。  “做小辈的无心冲撞,先治病吧。”黑妈闭着眼睛在一碗水里虚写着什么,又画了符。烧掉一半放水里,一半包了起来。  然后,她身体抽了一下,仙家走了。  黑妈妈张开眼睛,仿佛不胜其累,指了指水碗:“喝一半,胜一半冲冲脚。把余下的灰洒脚上,包起来,包两天再拆掉。”  徐伯帮大柱弄好,到门口,卸下一包粮食搁地上,闷声道:“改天来谢你。”  屋里再没声音。  说来也奇怪,那水往脚上一冲,疼痛马上减轻了,浑身舒坦,大柱倒在车上睡着了。  过了两天大柱把缠脚的布条拆下来,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布条全变成了黑色,脚却是好了。  徐伯说如果不让仙家来看,这脚可能要烂完的。  那玩意儿毒着呢。  大柱嘴上没说,心里却恨极了。  ‘  “老子让个畜牲给治住了,老子还能混吗?你说是不是,小木木?”大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怪不得我姥姥说,郭家这三个儿子:老大勇,老三义,老二是个浑不吝。平常人遇到这种事躲克不及,他倒好,压根没害怕,一心想着报仇呢。
  记号。  
  感谢所有做记号的朋友,所有留言鼓励我的朋友,我不得不说一声---你们太有眼光了。哈哈。如果喜欢三娘的故事,那三娘我谢谢你啦。  连个畜牲还知道挨了砖头要报仇,我是个人连个畜牲还不如吗?--大柱如是说。  不过他也知道,修行过百年的山精,毁人家道行是造孽,是遭报应的。  他想了个法子。  他知道那家伙的老巢在哪,那个地方,因为挨着小河,又是两村交界的地方,两个村子的孩子都爱在那儿耍。  这家伙在那下了个网,捕猎网。  隔天一大早去看,大蛤蟆没了夜里的精气儿,少气无力在网里挣扎。  傻X,倒底没成了仙。着了老子的道吧。柱子得意洋洋。  那家伙在网里头盯住大柱看,那眼神吓得大柱心里发毛,“那哪是畜牧的眼神啊,明明是个人啊。”  它气性那么大,被网住的时候毒气估计早放完了。  太阳升起来了,半大孩子们都跑出来晒暖,捉虫子,玩骑马打仗。先出来玩的,基本上都是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小点的,还不让出门,再大点的孩子,在家帮干活的帮干活,写作业的写作业。  再晚会,再大点的孩子就要出来了。  这帮野孩子,不知道谁先发现了这只大癞蛤蟆。兴奋的呼朋友唤友。好像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  又不知道是谁点了个炮扔了过去。引得一堆孩子一起效仿。  大蛤蟆张大嘴叫唤,不知道哪个孩子竟把鞭炮扔到它嘴里去了......  最后捕猎网里被熊孩子们玩得只剩一堆烂肉。  唉~最难过的是童子劫哟~--黑妈妈说。  童子杀生不造业的。  大柱讲完故事,长长吁了口气,看看我闪烁的目光:“你是不是不相信,小木木?我给你看个东西。”他说完从脖子那掏啊掏,掏出个东西,一根红绳串着个白白的晶莹透亮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山精的内丹。哇哈哈哈哈...让那混蛋喷老子。”  可惜这东西,后来被小张爷爷有三包大前门给换走了。  山精(完)  炮 台  我在爷爷家,住了小半年,故事没听到几个,都是老故事,就是每天跑着玩,倒也玩得不亦乐乎,故而没有缠磨人。  有一日爷爷闲着没事,我和妹妹便央他讲点稀罕事儿。他的眼睛望着窗外很远的地方,好像陷入了某种思绪,半晌才回过神,笑着说:“稀罕事儿?啥算稀罕事儿啊?”  “有鬼的那种。”我兴奋地说。  “那小木木告诉我,啥是鬼?”爷爷问。  “鬼啊,就是人死了变的,很厉害,会吓人,还会弄死人,回来报仇,谁以前对不起他,欺负他,就找谁。”  “鬼应该是人死变的,不过也不一定都是报仇的吧,有的,不过是心愿未了,还留恋人世间罢喽。”  “是吗?我听奶奶讲的,鬼都是厉鬼哦,会吓死人。”我怀疑的问。  “去叫你奶奶切半个西瓜,爷爷给你讲个亲身经历的事情。”  结果我兴奋地狂叫着“奶奶”而去。  捧着凉甜的西瓜,在夏夜里听着故事,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以下用第一人称来讲。更传神。  我小时候,上的是私塾。我们家在村里是大户,人口多,劳力也多。要按成份,算富农了。开私塾的先生,是我家的亲戚。  那时候认字的人没几个,就特别吃香。  我也喜欢读书,倒也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因为读书可以免去下地干活,所以我就很用功,先生也喜欢我。虽然学习上没有多主动。可是,因为识字,倒多了个爱好。看闲书。  那时候我们很爱到镇上去听说书,很多好玩的故事,三国演义,三侠五义,七侠小五义...  别的孩子哪有那么多闲功夫有人带着去听书,所以我每次从镇上回来,都会有很多小朋友围着我让我讲讲听了些什么。也因此,爷爷我很受村里小朋友的欢迎。  可惜,我也不是天天去,那些故事,听的就不完整。我就想,如果有书就好了,然后我问了办私塾的先生,他姓张。张先生带我去了他住的地方。  那里就是个天然图书馆啊,有很多很多故事,我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欢喜得要死。借来的书每天一有空闲就看,晚上也不肯睡觉,就着灯读。读完第二天就给小朋友们讲。  有一天,村里搬来一户人家,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大的有十岁,是男孩儿,高大结实,叫大壮,小的只有六岁,看体型却好像只有四岁一样,叫春妮儿。  那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好看,皮肤白得好像透明一样。你知道村子里的孩子,很少会有这么白皙,她看人的眼神总是怯怯的。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家的事情就传出来了。  她家的男人好酒、好赌。喝完酒赌,赌完输了就会打人,打家里的人。后来她爹又找了个女人,跟着人家一起去了别的地方,抛弃了母子三个,孩子的姥姥就跟着过来一起照顾她们娘仨个。她们在原来的地方住不下去了,就搬到了乡下。  这件事像风一样传遍了村子。大家对这家人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虽然并没有欺负他们一家,但是也没有多么亲近。总是有些隔阂。甚至是轻视。和对本村人是不同的。虽然那时我还小,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氛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虽然有善良,却也有随处都在的恶意,有很多人会不论场合的鄙视同自己有所不同的人,以满足微不足道的廉价自尊心。  那家的母亲为了供养一家人,拼命干活,什么活儿都愿意做。帮人做衣服,做鞋,浆洗衣服,磨面,反正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她都干。  为的就是让大壮也读书。  于是我和大壮就成了同学,可惜,我并不喜欢他。他长得很高大,并且内心敏感,所以如果有人对他家稍有微词,他不多言,冲上去就去和人博命,哪怕对方有好几个人,或者比他还要高大。知道他的禀性,就不再敢有人欺负他,但是大家一起,心照不宣的孤立了他。  他总是一个人。  远远的看着围在我身边的伙伴们。  那时,我们特别爱去一个地方玩,那个地方叫炮台。传说是国民党枪毙共XX员的地方,原来这个地方支着许多打仗用的大炮。后来废弃了,但是有传言说这里闹鬼,说人变鬼后不再是当人时的身高,会变得低很多,有村民晚上从这里经过时,亲眼看到,远远看到有低矮的小人儿,围成一圈,手拉手在转圈。  以至于平时不太有人去,地方很偏,但是因为这个传说,反而惹得我们没事就爱去那里玩耍,有探险的感觉。  我们去那里捉迷藏,玩抓人,斗三角(用纸烟叠成三角形,互相用自己的三角扔对方的,扔翻就赢了,对方的三角归自己)... 总之不亦乐乎,也没见过有鬼出现。  其实,大壮扔三角扔的非常好,而且他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烟纸叠的三角。  他总是寂寞的拿着自己的三角,看我们玩。没有一个人喊他加入。  后来我很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敢于当这第一个人,其实我很想叫他一起玩的。虽然并不是很喜欢他,但看到一个人无缘无故被孤立,心理总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我再大一些,我一定会坚定的按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的。哪怕别的小朋友因为这个不理我了,也无所谓。人应该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那个孩子的少年时代,一定很难熬吧。  有时候在路上,会遇到他妈妈带着他一起去给别人送做好的活计。她妈妈总是很和气的和我问好,当着我妈妈的面夸我书读的好,又会讲那么多故事。大概是听大壮回家说的吧。  有一天,下着大雨,私塾放假,没有人来找我玩。  有人敲门,我娘开了门,是那个妈妈,她顶着块破布,早就淋得不像样子了,她站在门口儿,卑微的笑着,对我妈妈说:“能不能请贵公子,去我家玩一会儿,我会把他送回来的。”然后,她转过脸问我:“你知道春妮吗?”我呆了半晌,方才想起,大壮有个妹妹。她看我这样,有些悲哀:“她身体不大好,基本没出过门,没有同龄的玩伴,她听说你很会讲故事,很想请你去跟她玩一会,讲讲故事,可以吗?”  “那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等我娘点头就先答应下来。  于是,我第一次去了她家。  看到那小女孩儿,我第一次知道心酸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她那么单薄,躺在破烂的薄被里,轻盈的好像没有人似的。小小的脸因为我来玩兴奋的红扑扑的。  “振国哥哥,你会说书吗?”见我点头,她高兴地说:“我以前听过说书,我爸爸带我去茶楼听的,可好玩了,现在我去不了了,你可以给我说一段吗?”  于是,我卖力的讲了一个钟头的三侠五义,她安静的听着,情绪随着书里的故事而起伏。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她妈妈进来递给我一个烧饼一杯水:“没啥好吃的,这个是我刚做的,你尝尝吧。”  “哇!白面芝麻烧饼!”春妮开心的叫着:“妈妈好久没有做了,好香啊,是吧振国哥哥。”她因为家里有好吃的来招待客人也感到非常快乐。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涨满得都是心酸。  她妈妈拿起围裙偷偷擦了擦眼角。  那个烧饼,我掰着和春妮一点点的分吃了。春妮吃东西也很慢,我喂她喝喝水,她就冲我笑一笑。那黑黑的眼睛里装的都是信任和善良。  回到家,虽然我很饿,却假装吃得很饱,还故意在妈妈面前夸奖春妮妈妈做的烧饼又酥又香。我的意识到我娘并不想让我去她们家,我不想她有理由来说我。因为,我还会去的。一想到那个瘦小的女孩子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和起床,心里就会涌现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后来,我时不时就会去她家给春妮讲故事。每次我都会回绝伙伴们来找我的请求,要么说是在家写字,要么说是功课没作完,要么帮家里干活。好在一个月就一两次,所以没有人发现我偷偷在和春妮玩儿。反正都是在屋子里玩也不出门。  我给她讲过很多故事,也给她讲我和伙伴们玩的游戏,她认真的听着,一脸羡慕,尤其是我们在炮台玩耍的事情,以及炮台的来历,听起来很刺激。  她不止一次一脸向往的对我说:“要是能和振国哥哥一起在炮台玩一次该多好啊。”  我却沉默着,那种剧烈的奔跑和冲撞,春妮这辈子也不可以那么玩,即使可以,我有勇气和她一起玩吗?--和一个外村来的,爸爸是个大赌棍又和别人跑掉的丫-头-片-子。  我很怀疑自己当时的勇气。  很快我就后悔了。哪怕只是说几句安心的话给春妮听也好啊。  那一天,我永远都忘不掉,我借来了一本新书,聊斋!而且我娘还给我买了一整套的小人书。大家都很兴奋。所以放学后都聚到我家,我摆好了桌子,放了块木头,一杯水,下面排着几排小椅子。我要像说书先生那样给大家讲故事。说完故事,每个人发一本小人书,一起看。  都准备好了,突然大家都诧异的看着门口,我回过头一看,春妮竟然来找我玩了。她看到这么多人,害羞的叫了我一声:“振国哥哥,我也想听故事,我可以进来吗?”  我还没有说话,大兴兄弟俩怪声怪气的叫了起来:“没爸爸的臭丫头,你听得懂吗?”  “你爸爸不要你啦!”  “你爸爸是大坏蛋,我妈说了,赌博的人都是大坏蛋。你爸还勾引别人家的女人!”  这些过分的话一定像刀子一样割在春妮的心上吧。她的脸色渐渐变白,咬着嘴唇,两眼饱含着泪水却没有掉下来,她把目光投向了我。估计只要我点头,她一定还会坚定的走进来,在那些小椅子中的一把上坐下来吧。  可是我却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等我再抬起头时,她已经悄然而去。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情愿赶走所有的小朋友,只为她一个人说故事。  或者我强硬一些,不愿意和春妮一起听故事的人可以离开,并且以后再也不许听我讲的故事,也不能看我的小人书。  如果事情是这么发生的,该有多好啊。  可是,我却懦弱的低下了头。我怕小伙伴们嘲笑我,我怕他们也不和我玩。  当时我想,过几天,我会把小人书带到春妮家给她看,她会高兴起来的。  我却没能再见到春妮。那件事过去没几天,我听到有人在哀哀地哭,那悲伤简直是从灵魂里向外溢。我跑去看,哭的是春妮妈。她从一辆马车上横抱下一个裹着白布的桑蚕形状的东西,她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虽然用力咬住嘴唇,眼泪却不停得流下来。  我只觉得胸口一紧。  白布下露出一只小小的脚。细细的脚踝,仿佛只有骨头似的。  我眼睛酸胀得好像眼球都快掉出来,可我还是拼命瞪着,怕一眨眼睛,眼泪就会流下来。大家却躲避瘟神似的都关上了门。小孩子夭折是很不吉利的。大兴他娘还不高兴的说一句,为什么不放在棺材里再带回来呢,真不讲究。  那天晚上我坚定的央求我娘一定要带我去最后看一眼春妮,她竟然同意了。  她的小房间里设着个简单的灵堂,两张凳子支着一块木板。春妮好像睡着了似的躺在那张木板上,盖着一条半新的薄被。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皮肤依旧白的透明。  “谢谢你来送春妮最后一程,平时她没有玩伴,只有你来的时候她是最高兴的。她总是说你对她多么多么好。她,在这里,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春妮妈流着泪微笑着看着女儿小小的身体说道。“这孩子,跟着我,实在受了太多苦了。”她拍了拍胸口说:“她这里不好,大夫早说过她活不过五岁。可是,再过半年她就要七岁了呢。她虽然身体不好,可是却很坚强。”  我惭愧的低着头听春妮妈夸奖我,想起了那天,她坚定的投向我的目光。  回家后,我就莫明其妙发起烧来,烧得昏迷不醒,我娘请了医生来看,吃了几副药,昏睡好几天才醒来。  那几天我娘对我很温柔,见我清醒,忙端了米粥来给我吃,还精心准备了清淡的小菜。见我吃得香,她才放下心,告诉我说我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在叫着,春妮,讲故事,小人书一类的话。她担心得睡不着,想偷偷请个神婆来看看,以为我是中了邪。  我以不这么想,我想是因为即使在昏迷中,我也感觉愧对春妮,后悔自己即便是感觉春妮可怜,却还是依旧看玩伴们的脸色行事。  我病了大约五天,春妮的头七,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我的故事很乏味吗?你们都不爱看吗?感觉好像没几个人来过一样,好吧,我就为来过的,并且还会再来的这几位写故事啦。
  我记得清楚,那天的月亮很亮很白,村子里和往日一样安静,劳动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突然,传来小孩子的笑声,银铃般的笑声。接着狗儿大叫起来。村子里的狗叫成一片。小孩子的笑声依然持续着,接着就听到仿佛有人在房顶上跑,房子上的瓦片像琴键般依次响起。没有人起来查看,估计每一扇黑着的窗户后面都有几个不安的偷窥的人吧。  又过了一天,我上私塾时,先生竟然来迟了,先生每天天不亮 就会起来准备功课,那天他刚坐起床,就看到一张小孩子的脸贴在自己家窗户上向里看,先生虽不怕,也吃了一惊,他大叫一声,那孩子跑掉了。  “就是那家刚死去的孩子啊。”先生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对于这种说法,大壮很不高兴,下课时,他走过来问我:“你信不信,我妹妹变成了鬼?她为什么不回家看我娘去呢?我们都很惦记她啊。那一定不是我妹妹。”  大兴他们都很害怕:“她会来害我们吗?是不是个厉鬼啊。”他们议论纷纷。  切~我不以为然的看着这些明明胆小,却爱欺负人的男孩子们。春妮怎么可能会害人呢,那双眼睛里清澈地装不下仇恨。就算是鬼也是好鬼。我心想。然后,第一次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独自早早回了家。  村子里的女人们聚成堆,都在说这件事。春妮妈妈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明明女儿刚死,已经很悲痛了,却还要受到非议。  “那家真是扫帚星,以后我们家的衣服真不要她家洗了,鞋子也不让她做了。”又是大兴娘。  这个娘们,以后大兴的功课千万别来问我。我真不想再和他玩了。  我娘是个爱扎堆、大嗓门的泼辣娘们儿。谁要得罪了她,会顶着别人家的门骂上三天。可是这次,她却没有参与到那些人群中去,这是我在整件事里最欣慰的一点。  也许,是因为都是为娘的,所以对方的心情是可以体谅的吧。  我娘原来是个心软的人啊。我高兴的想。  村子里一直不安静,老刘头晚上给牲口加草料,发现有小孩子趴在院里石桌上拿着毛笔又写又画。把他吓得草料也没敢加,牲口饿了一夜...  大兴告诉我说,他的纸三角晚上明明收好在了个小盒子里,早上却在院子里,还散了一地,好像谁在院子里玩了一夜斗三角...  明明没有人,志军家院子里半夜却传来有人在井边压水的声音...  怪事愈演愈烈。  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兴她娘站在村口大声说。“呸!我们找村长赶走她们吧。”  为什么有些人的日子非得过得这样艰难呢?当春妮妈妈一脸为难的推开我家的门时,我这么想着。  大壮跟着她。两手插在口袋里,脸因为愤怒而通红。  他娘胸前抱着个袋子。她掏出一把黄色的符:“这是五云观的老道长帮忙写的,是压制夭折孩子鬼魂的符咒,他说贴在门上窗上,小鬼不敢靠近的。”她含着眼泪把符递给我们。  真不知道,送到那几个难缠娘们儿家时,得听多少讽刺,明明伤心的人是她啊。还要弯下腰来,对着无关紧要的人道歉。  我从那时就对生活产生了怀疑。那就是长大吧。唉---  真的没有人再在家附近看到春妮了。  可我却很不开心。  我偷偷撕掉了我窗子上和家门口的符。  那天晚上却什么也没发生。  又一个晚上... ...  从发烧后,我一直和爹娘一起睡,方便娘照顾我的身体。后来春妮的鬼魂出来后,娘更不让我自己睡了。  那天晚上,我醒了,想要尿尿,经过我的房间时,感觉里面有动静,我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好像有人翻书一样,我点着脚尖儿走到房门口,轻轻推了下门板,门“吱”了一声,里面没动静了。  推开门一看,我桌子上小油灯亮着,桌前的窗子也支起来,好像有人刚在这里读过书一样,我走过去,一看,我的小人书在桌子上,有一本是翻开的。我记得清楚,睡觉前我还翻过它们,然后都整齐的码在桌子一角,吹熄了灯才去睡觉的。  我向外望去,对面街道上的房顶上果真有一个小人儿,穿着白色衣裙,像一朵在风中开着的百合花,她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欢快的在房顶上翻了个跟头儿,越跑越远了。  一定是她呀。  如果只是这样,我想,我还是不会做那件事的。  可是有一天,老张家的女人晚上从娘家回来路过炮台,发现有小孩子在那上面蹦蹦跳跳,还呼喝着。仿佛在玩游戏。  “振国哥,我真想和你一起在炮台玩一次游戏啊。”我又想起她说的话。  我打赌,在那之前我跟本没想着,要去看看她的。  可是听了张家女人的话的那夜,晚上二点我醒了,就像谁按了开关一样,“啪”一下,我就清醒过来,一点困意也没有。  我偷偷穿上衣服,轻轻开开门,走到没有人的村子里。  夜晚的村子和白天的真不一样呢。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连我也想跳跃起来大叫几声。  风清凉的吹在脸上,带着水汽和庄稼的清香味儿。偶尔几声虫鸣奏乐似的响着。我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奔跑声。  我跑去了炮台,传说中诡异阴森的地方。
  楼主的文笔可以,写的东西也像生活中发生的事,努力。人气是慢慢积累的。坚持。  
  可是有一天,老张家的女人晚上从娘家回来路过炮台,发现有小孩子在那上面蹦蹦跳跳,还呼喝着。仿佛在玩游戏。  “振国哥,我真想和你一起在炮台玩一次游戏啊。”我又想起她说的话。  我打赌,在那之前我跟本没想着,要去看看她的。  可是听了张家女人的话的那夜,晚上二点我醒了,就像谁按了开关一样,“啪”一下,我就清醒过来,一点困意也没有。  我偷偷穿上衣服,轻轻开开门,走到没有人的村子里。  夜晚的村子和白天的真不一样呢。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连我也想跳跃起来大叫几声。  风清凉的吹在脸上,带着水汽和庄稼的清香味儿。偶尔几声虫鸣奏乐似的响着。我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奔跑声。  我跑去了炮台,传说中诡异阴森的地方。  白白的月亮下,我看到了,真的是她,春妮儿。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风中蹦跳,裙子兜满了风,她像长了翅膀似的,蹦---慢动作一样,“咻”飞上天,慢慢的轻飘飘的再落下来。  她咯咯笑着,快乐极了。  春妮!我大叫着她的名字。  她停下来,高兴的看着我,却不说话,我跑过去伸出手想拉她,她却后退了一下,依旧笑着,眼睛里却有了悲伤。  如果我真的拉了她,我的手一定会穿过她的身体,什么也拉不住。  “我们一起玩兵匪游戏吧。”我说。这个游戏,我给她讲过许多次。  她高兴的点点头。  我们跑啊、跳啊、追啊...我一点也不觉得累,玩的痛快极了。  天快亮时,终于停了下来,她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眼睛里是惜别。我对她说:“再见吧,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妈妈,她很想你。”  她点点头,一边笑,一边后退着走,对着我摆手。然后一转身,大步跑远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明白,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善良的春妮从头至尾没有想要吓过谁,她只是突然摆脱了病体的桎梏,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动,欢喜得忘了一切,尝试着做一次普通小孩而已,玩耍,写字画画,帮忙打水,偶尔也捣捣蛋。  仅此而已。  一切都过去了。  再也没有发生过灵异事件。  大家渐渐遗忘了这件事。  我却总在琢磨,春妮的灵魂跑到哪里去了呢?  是不是在哪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在某一个房屋顶上,她迎风而立,白色衣裙猎猎做响,她轻轻跳起来,婉如一只欢快的长着翅膀的小鸟?  炮台(完)  在爷爷家住了小半年也算玩的开心,然后我就又回到了我的主战场,八号院的姥姥家。  其实爷爷家的条件比姥姥家好得多,爷爷家住的是楼房,奶奶手很巧很会做吃的。住了半年,我都胖了。  可我实实在在喜欢姥姥家比喜欢爷爷家要多。  大杂院的房子又破烂又拥挤,但是人们热情又爽朗,毫不扭捏做态。人和人比邻而居,距离几乎为零,吵闹、杂乱...这里就像一个放着许多杂物的大收纳箱,收纳着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的喜怒哀乐,身世与经历,收纳着他们的时间和故事。  也收纳着他们的生与死。  送魂婆  回到姥姥家那天,是爸爸把我送去的,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又赶着上班,爸爸只把我放在厂区大门口就让我自己走了。  我连跑带跳向大杂院冲去。跑到大院门口和一个要出院的人撞个刚好,那个人后退了一步“啪”一下坐在地上。我揉着碰疼的脑门,一看,和我撞在一起的,是七号院的王纱纱,其实我们院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没几个,还是男孩子。王纱纱和我差不多大,按说我们俩应该玩在一起才对,她找过我好几次,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和她玩,七八岁大的孩子,说话老气横秋一点不讨人喜欢,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和她挨得太近总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她脸色白的发青,头发黄黄的,其实她五官长得很精致,却并不让人感觉漂亮。  大概是不健康的关系。整个人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后来我听小张爷爷说,那孩子鬼气森森。  “你干嘛呀,木木,长眼睛没有?”她细声细气的叫道。  “对不起!”我大喝一声,一溜烟儿跑了。  我看到一个青灰的影子趴在王纱纱背上。明明是正午十二点,大太阳正晒得凶猛,我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姥姥!”我一边失魂落魄的大叫一边跑。姥姥在厨房忙活,嬷嬷在屋子里坐着和一个老头说话,就是那个帮忙解决了大玉鬼符的那个老头子。  “这是小张爷爷。”  “啊?小张爷爷好。”明明已经那么老了,还小张爷爷,老张爷爷还差不多吧。  “我比你嬷嬷小十来岁呢。按辈份你应该喊老子太爷。”小张爷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弹我脑袋一下笑着说。又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拿出个小包,里面包着刚炒好的沙土花生,又香又酥。  我一见吃的,马上镇静下来,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一边说……  “嬷嬷你别骂我胡说八道啊,我刚才看到有个影子趴在王纱纱肩膀上。”因为心有余悸,我声音不免大了些。  “你这孩子,又想挨板子,早说了不许胡说...”嬷嬷恶狠狠的瞪着我,“也不知道小声点儿。”  “章李氏啊,别这么大声吼孩子,人家又没说谎,那孩子,我看长不大。这里又没外人,说说不打紧吧。”小张爷爷慢条斯理地说。拿出个烟锅子在床沿上扣了扣,准备装烟丝。  这个老头子,说话还蛮对我的胃口哩。我在旁边点点头。  “这孩子的眼睛......”  “这都新时代了,这套不作兴了,你忘了大师兄是怎么死的了?”嬷嬷用袖口抹了抹眼睛,打断小张爷爷,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他那是死脑筋,不懂变通。再不济,出去跑江湖也比叫人整死强。新时代?新时代怎么了,新时代也有人死,有鬼生。”小张爷爷一边抽烟斗一边愤愤不平的冲我嬷嬷吹胡子瞪眼睛。  “你小声点。”嬷嬷说:“这辈子吃的亏还少吗?唉--”
  好看吗
  “好孩子,你去找韩家的孩子玩一会吧,昨儿,她爸爸又闹腾了一夜。”说着,她摸出两粒奶糖:“一人一颗,去吧。纱纱的事,不许乱讲,不然罚你一个星期不许去四厂文化宫玩。  “哦。”我乖乖接过奶糖,已经把王纱纱的事忘到九宵云外。一心惦记着韩茜茜。  韩茜茜的爸爸是我眼中最可怕的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臭气,发起脾气来犹如魔鬼附身,那么瘦小的身体打起人来力气大的可怕,用竹条抽得小茜死去活来,她偷偷给我看身上的伤痕。“哼,死男人,老天怎么不行行好,让他死在外面,有这样的爸爸还不如没有呢。”小茜抚摸着胳膊上的伤口狠狠骂着,眼泪却流下来。  我把奶糖塞到她手中。爸爸妈妈都很疼爱我,所以我无法理解她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安慰她。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大人们应该也很艰难吧。工厂工资很低,好多人家里不止一个孩子在养,还有老人,好多人挤在两间屋里,有的只有一间屋,逼仄的空间里,人的心情本来就好不到哪里。工作又很累。吃什么都要凭票才可以买,很多家庭人口多,不到月底粮票就没有了。我那时小,只知道吃喝玩,哪会体会到大人的难处呢。  “昨天我爸又喝酒了,家里本来就只靠妈妈一个人支撑,爸爸还拿妈的钱去喝酒,他喝完酒就会变身。变成一个可怕的魔鬼,变成一个我跟本不认识的人。那个拿着皮带抽我,用棍子打我的人,跟本不是我爸爸。”韩茜茜用袖子擦擦眼睛继续说:“你不知道,我爸爸以前对我和妈妈很好很好。每天下班会给我带好吃的,发工资时还给妈妈买布料呢,那种白底上面带小花的布料。可是爸爸受伤后就不这样了。我们家是从农村来这里的,爸爸是合同工,手指断了,工厂不要他了,工作这么难找,爸爸脾气才越来越坏,老是喝酒,身体也变坏了。魔鬼才会附在他身上,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韩茜茜口气变得很冷漠:“这样的爸爸我跟本不喜欢,也不想要,因为他,妈妈受了很多苦。昨天晚上挨了打,今天眼圈都黑了还要去上班。我不想连妈妈也没有了。”  过了两天,她爸爸被车拉走了,听说是进了医院,他的肝脏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其实是肝癌晚期了。  “老韩家的,可能要死在医院喽,他老婆还那么年轻,又带个孩子,日子怎么过啊。”我姥姥嘟囔。  “总比现在好过,他又不赚钱,还打人。”我在旁边吃花生,听到姥姥一个人自言自语,就接口说道。  “你个小王八蛋,你懂什么。”我姥姥举起锅铲子假装打我。大人总把小孩儿不当回事儿,以为他们是白痴,跟本不知道小孩子懂得比他们想像的多得多。也许是假装不知道吧。  谁知道我姥姥猜得并不准,过了大约一个星期,韩家爸爸被一辆架子车拉回来了,身上盖着破破的花被。才一个星期,他瘦得皮包骨头,脸色灰灰的。眼睛深深的凹了进去。像骷髅一样。  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在骂人。大概身上很疼吧。  他回家后,我去他家找过一次韩茜茜,他就躺在客厅里搭的一张简易床上。韩茜茜和妈妈睡在里间。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黑色。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医院已经对他毫无办法,而巨大的医药费,也是韩茜茜的妈妈支付不起的。  他在那张床上慢慢死去。  他清醒过来时,会大声的呻吟,口中断断续续在说着什么。细声之下,基本是些诅咒的话语,“该死”“妈的”“我弄死你”......他的声音像老旧的关不上的铁门一样,听起来又苍老又刺耳,我心惊肉跳的在他家呆了一会就匆匆告辞了。见到门外的太阳,才大大呼了口气。
  有点击量啊,不是没人看
  院子里的几个老人一起来看了看,出来后,她们聚在韩茜茜家门口和她妈妈说着什么,我赶紧围过去偷听。  “...这事你也知道...主意你自己拿...”  “这样好吗?奶奶,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我?...”韩茜茜妈妈犹豫的声音。  “哼!”我嬷嬷冷笑一声:“什么时候都活在别人的眼睛里,那活受罪也不亏得你了。为了一点别人的看法,叫自家男人多受这么多苦,自己和孩子白白受折磨,我看你活得还不如我这个老糊涂清楚,主意你自己拿,都由得你。说到底,你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那点可怜的脸面。”嬷嬷说完,挪着小脚就走。别的奶奶,太奶们也都要散。  “奶奶,别走,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就是有点害怕。”  “那我就去请李大娘了。”嬷嬷一句废话也没有。  有时候,我觉得我嬷嬷很酷。  她活了一百多岁。  我一直很兴奋,因为预感到要发生大事。  隔天李大娘来了,我惊呆了。还有点失望。那不是我心目中女中豪杰,大侠、隐士级的人物。  那是合作社卖杂货的李姥姥。  因为是她在我们门口的店子里卖杂货,我宁可多跑点路去另一家杂货店买东西。  原因很简单,她看起来看吓人了,很像我想像中拐卖小孩子的坏人。--树皮一样满是皱纹的皮肤,瘦而尖削的下巴,鹰勾鼻,深陷的眼睛,目光总是很凶。  我每次去她那里买糖果,总要算好钱,巧克力奶糖三分钱一粒,给五分,找两分。因为她有时候会问,“我应该找你多少钱?”答错了,会狠狠盯着你,还会被训斥:“小东西没有好好学习吧。”  老天爷,我还没上学呢。如果我这么回答,她又会说:“这么高了,怎么还不去上学?偷懒吧。”真是懒得跟她说那么多。  这么一个老太太,她会干什么?  “你家准备好酒了吗?李大娘完事得喝点儿,这酒由你家出。”我嬷嬷板着脸对韩家妈妈说。  “都备好了,奶奶。”  韩爸还在屋里少气没力的骂,一会哼哼,我在门口伸头看了看,昏暗的屋子里空气污浊不堪,地上放着一只大白搪瓷盆,里面有污黑的液体,大概是他吐的血吧。韩爸面目狰狞。我只看一眼心脏就像要裂开一样狂跳不停,不知道韩茜茜是怎样在这屋子里生活下去的。  韩茜茜躲在妈妈身后,拉着妈妈的衣角,她应该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吧。  我偷偷拉拉她的衣服,我们挤出人群。  “这个李姥姥来干什么?”我塞给她一粒奶糖。  “你不知道吗,李姥姥是送魂婆。她会念经,念完后,受到折磨的身体会放开对灵魂的束缚,灵魂就会离开身体。...”  “然后呢,你爸就会好了?”我傻不拉叽还在追问。  “不,他会死。”韩茜茜低着头抽抽嗒嗒。  什么?!  我瞪着眼,又恐惧又兴奋。听李姥姥念段经就会死去?这可能吗?  韩妈妈在叫女儿了。大概是开始了吧。  我们飞快的跑回去。  有人点击却没有人留言,是不是我写的不够好看?不刺激也不悬疑,不过三娘我习惯平淡地讲故事,其中加入我个人对世事的看法,自说自话罢,除非没人点了,否则我会一直更下去的。
  努力写,一会接着更。
  我们飞快的跑回去。  韩妈妈脸色苍白搂着女儿。  “一会我叫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现在都向后站点,这经文你们不能听。”李姥姥说完转身就进屋了。  “死老太婆,你滚,你来咒我死吗,你这个害人精。杀人犯。”韩爸爸卖力的骂着。  门“砰”一声,关上了。  只过了几分钟时间,李姥姥在里面喊:“可以了,进来吧。”  已经死了吗?我跟在嬷嬷身后也走进屋子。  韩爸平静的躺在床上,看到这么多人进来,奇迹般,他微笑着说:“这么多年来辛苦大家了。”  “爸爸!”韩茜茜冲出人群,哭着趴在爸爸身上,“唉,乖女儿,委屈你了,都是爸爸不好啊。下次再做你的爸爸,一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陪你好好玩。”茜茜把头埋在爸爸怀里呜呜的哭:“爸爸最好了。”  韩爸爸把目光转向韩妈妈:“淑芳,我对不起你,连累你了,以后,全靠你了。”说完,他轻轻吐出口气,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流到了耳朵上。  “准备后事吧。他去了。”嬷嬷叹道。  李姥姥拿上韩家准备的酒到我家去了。  她倒上杯酒,一扬头干了,又倒一杯,才喘了口气:“干了这么多年,每次心里都不好受哇。”
  必须留爪
  今早一来看到帖子里有人留记号,开心,来办公室的路上,想到一个问题,大家不知道追过芈月传没(芈字五笔字型有人知道咋打的没有?)做为一个美剧迷,不怎么看国内剧,但感觉琅琊榜很好看,但这个米月传实在追不下去,如果不是为了期待米月可以和义渠王滚订单,真不会看到四十集。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大家心目里最喜欢的剧中人物,异性恋的选异性,同性恋的选同性啊。  我先说说自己,嗯,首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双性恋,但剧中人我有喜欢的异性,(这种喜欢就愿意与义滚床单那种)其实我觉得大王也没什么不好,很有中年人的魅力,但是,要我选我肯定愿意选义渠王,一起放牧什么的,也愿意。我认可这个人,也认可那种 生活方式。三娘我并不喜欢宫廷里的生活,哪怕我一个人那啥--宠贯六宫,也不愿意。  至于为什么?第一我对权力和欺负别人没得兴趣,第二,宫里面哪有尊严二字,特别对于女人。  义渠王不一样,他们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对女人和孩子的态度。  B道这么多,其实就一句,义渠王看起来好性感,好性感好性感。  黄歇绝对绝对绝对不是我的菜。做好朋友可以。其实他肯定是个好丈夫,但你们不感觉吗?他让人没有冲动。身体不会发热。  我若是男人,会喜欢哪个女人呢?嘿嘿,我选的女人,大部分男人可能都会嘘我吧,赢驷的姐姐很不错,睿智、看得开。在一起很轻松。所以聪明如廖公子,也选了她喽。  啰嗦完毕,开更。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给我嬷嬷说。“那时怎么会想着学这个呢,咱们几个,你学了医,我学了这个,小张学的最全,大师兄最有天赋,也去的最早,我这个最难受。”  “李姥姥,你念的什么经啊,为什么人一听会死去呢,为什么没有一下子死掉,还活了一会儿?我要是听了会不会死?”  “健康的人,身体和灵魂紧紧结合在一起,病弱的人身体就像燃尽的灯火,已经没有力气束缚住灵魂了,我这套咒语等于吹熄了他那盏油灯,让身体放开灵魂,这样身体和灵魂就都不痛苦了,你看到了,生病的身体不但痛苦还会折磨灵魂,让人变了样子的。小娃娃的命火还太小,没有长大,对灵魂约束力也不强,这套咒语对小孩子的伤害也很大,搞不好也会死的。健康的成年人,听了会对身体有很大损伤,命火,一旦弱了,很难再旺起来的。不过念的人倒没什么损伤。我也说不清原因。”她“吱”一下又干了一杯。  “你刚看到的韩家爸爸,身体已经死了,但是灵魂还在,灵魂是慢慢离开身体的,所以还有时间安静的和家人道个别,有什么事要交代的也来的及。人哪病到最后,几乎没有清醒着走的,这样走的话,也不给家人留什么遗憾了。所以才会有姥姥我这样的人。”  “这种事情只能女子去做,男子大概是阳气太盛吧,念了没用。言灵不会降临。”  “言灵??啥是言灵啊。”我赶快给她又倒上一杯。“行了,少来点,这是最后一杯了。  “万物有灵,这物件时间一长就会有灵,也就是成精了,精灵精灵嘛。有树妖花精,人活长了就成仙了,也是精的一种啊。人类有了语言已经得有两千多年了吧,语言也是有魔力的,要不小张爷爷怎么能帮大玉驱邪呢。那主要是靠咒,其他都是增强咒的效力的附助手段。那也是言灵的一种。我这套咒语请下的言灵可以解开身体同魂的结。让灵魂得到自由。”  我似懂非懂,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口水差点滴下来。  那段时间我着了魔似的,整天跟合作社那晃悠,花了好多费心存的零用钱。  我还想再跟着去看李姥姥送魂。  还跟嬷嬷打听这几个院里有没有快死的人?
  那种想死却又死不了的人。  结果,我姥姥好好给我吃了顿“竹笋炒肉”。  没别的办法,我就在那等。  终于给我等到了,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看到一个妇女慌慌张张来找李姥姥,(为什么这种事情都要妇女来做?)两个人神神秘秘在柜台前交头接耳了一阵子,那女人就走了。  “小木木。”李姥姥突然叫我,吓得我差点真的跳起来了。  “明天到厂门口等我。要到市里去办事。”我呆呆地站在那:“你个小兔崽子天天在这儿盯着我,不就是想跟我去看吗?”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姜还是老的辣。  到了厂门口,竟然有小车来接我们,我跟着李姥姥去了市里才知道,原来老姥姥早就大名在外,很多人知道她,大家心照不宣。  我跟着李姥姥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也是个大院,但那个院子里种着许多树,花坛里开满鲜花,院子里的小道上连了个烟头也没有。  路两边是三层和二层的灰色小楼。院儿里很安静,楼前停着汽车。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和大杂院比起来小楼看上去就像高贵的公主,大杂院像街边灰头土脸的卖菜婆。
  有人带着我们进了一个小楼,进门还要换鞋子,房间布置得很典雅。桌子上还铺着带花边的桌布,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真正的鲜花,静静散发着香气。  只是,这房子太大,虽然摆放着看起来很高级的家具,却显得空旷,也太过安静。安静得让我想大叫几声。或唱唱歌什么的。  一个白净的女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她长得很美但很面容憔悴,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李大娘...”她刚叫出声,眼泪便流了下来。  “我儿子在那边。”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指了下客厅拐角的走廊,说完这几个字便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嘴呜咽起来。  我跟着姥姥去了“那边”的房间。  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细如干柴的胳膊平放在身侧,还挂着瓶药水,除了眼睛偶尔眨一下,全身一丝活气儿也没有,甚至我们进门也没能让他转一下眼球。  “我是不是前世做了孽,生下这个孩子,来替我受苦,让我心理倍受煎熬。他从生下来就生着重病。接受各种治疗,那些比上刑更难受的治疗。”女人泣不成声的说。“我把我儿子折磨了七年!我不能再这么做了,一次又一次抢救他,看着那些管子插遍在我儿子身上。七年了,他没有做过一天快乐正常的小孩。他没有过朋友,没有和别的孩子一样淘过气,爬树、掏鸟窝,打架,上学,甚至,他没有撒开腿跑过。  大娘,我想通了,这本不属于我的孩儿,早点放他走,让他快点投胎投到个好人家吧。”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客厅时对李大娘说。  我坐在客厅里,桌子上放着几盘我没见过的果脯和零食,我却没心思吃,心里惦记着那个清秀的小男孩儿,他和我差不多大吧。
  我们在客厅里,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我呆呆盯着阳光照射下在空气里欢腾飞舞的灰尘。  “好了。”门打开了,李姥姥话音刚落,小男孩儿跑了出来:“妈妈!”他大声叫着:“我身体好轻,一点也不疼了,哈哈,我好啦。原来不生病这么舒服啊。”他在客厅里打了个马车轱辘,又跳又叫,阳光从客厅窗子里照进来,他跑到阳光下,冲着我们做鬼脸,又笑又叫。“小妹妹,我们一起玩吧。”他喊道。  刚说完,他便倒在地上,微笑着合上了眼睛。我的半个微笑挂在脸上,那句“好啊一起玩”就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女人把拳头塞在嘴里,用力顶住想出发出的尖叫。  她的脸涨得通红,浑身颤抖,把儿子抱在怀里,回过头对李姥姥骂道:“你这个杀人犯,你给我滚,滚!”  我很生气,这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  李姥姥却不分辨,拉着我走了。一路我都气哼哼的。
  写得不错,留记号,回头接着看。  米月传里狠不得是个男人都喜欢米月,我不喜欢。那里我没有啥喜欢的女人,不过义渠王的确演得不错。我要选,我想当赢驷。哈哈,中国现在不是这个样子啦。  三娘加油。
  我猜楼主是不是后来学了这个法术?
  @老仓叔
10:45:00  我猜楼主是不是后来学了这个法术?  -----------------------------  你猜猜?
  那个女人看上去和钟黎妈妈一样美,却说话那样粗鲁,叫我们杀人犯啊,你自己才是杀人犯对不对,你叫姥姥来送你儿子走的呀。要不是姥姥拉着我,我一定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路上一直沉默的李姥姥长叹了口气:“小木木,你现在还不懂,等有一天你做了娘,就会明白那个阿姨为什么会对着姥姥吼叫,等你明白了,你就不会生她气了。”  小车依旧把我们送回了家,还给了李姥姥一大包食物。里面有酒和点心,大约还有钱。  “回去吧,小木木。姥姥今天也累了。”李姥姥给我一盒包装漂亮的高级点心,让我回家了。  要是放在平时,我肯定迫不及待就拆开了,可是这次,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  那是一盒饼干,铁盒子上印的全是外国字。非常好吃。  就像李姥姥和嬷嬷说的:“这真是一个折磨人的事儿,早晚得失传,谁会愿意学这个呢。选人又那么难,心性要坚定,还得善良,如果邪性的人学了这个,拿去害人或谋财,可不是要乱套。”  所以从李姥姥以后,我再也没有听说过送魂婆了。  送魂婆(完)
  描写的很生动,而且一点不用力,我最不喜欢用力过猛的文章。  快点更啊楼主。  
  @宫三娘 :本土豪赏1个赞(100赏金)聊表敬意,别坑啊。&&&&楼主这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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