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我的女友是九尾狐狐可以换透明的寒冰那款吗,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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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队长正在送命
【求指导】高玩寒冰请进
寒冰记得从刚刚玩的时候,就想试试的。结果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玩。
一共打了10几局,还是觉得不太顺手。
寒冰打钱有E的加成,照说应该刷钱较快的。但是我总感觉买什么钱都不够用。而且穿什么攻击都高不起来。
前期、中期对线,比如对面是EZ,平A下我都比较疼,但是我A他几下基本看不到掉血?
出了红叉、大剑,打小兵是挺快的,射到人身上总是不疼不痒的。后面出了无尽,还是一样。
猥琐的话,也只能蹲草丛憋了暴击,给他一下。
寒冰是走攻速、暴击路线,还是走高攻、暴击路线呢?
另外魔法剑要不要出?有出过一次,出的还比较早,后面觉得可以开着Q打了,完全不用考虑蓝。跟队友抓人还是不错的。
但是1V1遭遇战~寒冰感觉挺无力的。是不是出装有问题,还是寒冰成长的问题?
R现在练的还可以,基本都可以打到与判断的人。当然队友配合好的话,抓人、越塔都挺轻松的。
之前有看过一个AP流寒冰。本身AD就打不动人了,AP的话那不是要一直等R?W是没有AP加成的。
名编剧胖纸大人
E有AP加成,AP越高打死一个给的钱越多~~
TIM队长正在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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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有AP加成,AP越高打死一个给的钱越多~~
&&- -&&无尽 穿甲 攻速鞋 饮血 无尽。。 个人还喜欢出神圣之剑
名编剧胖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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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_47:}被发现了
寂寞只有我自己
别玩寒冰了,现在节奏太快了,等不到寒冰发展
LOL论坛_973d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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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玩寒冰了,现在节奏太快了,等不到寒冰发展
对,.如果寒冰不压中.就一点要有一个辅助让他主补兵.
不然真的起不来{:3_43:}
开局10钟前.,寒冰真的有心无力啊就放风筝.,靠R.{:3_49:}
不过队友给力GANK的话,.还是起很好的,.吃个助攻也不错
Adc出装没疑问吧...无尽红叉穿甲弓 妥妥的&&适用除飞机ez外全部adc
LOL祖安_朝花夕拾忆流年
楼主试试先出绿爪,红叉。主Q寒冰,前期看你补兵的能力。中期放风筝真心不错
E一级就够了,战后数据你会发现一般补刀就150-200个。
前期放弃很多杀人的机会才换来1000块不到的金钱。不值得。还不如出个工资装,一个工资装半小时也加900块了。
W升满杀人很好杀
应该是主W副Q一级E这样最好。
其实可以考虑推线流:分裂斧+红叉+饮血。配合W刷兵推线比轮子更快
把悲伤留给队友
全中国人人膜拜的叶超大神
不管AD还是AP,幻影之舞和三项必出其一,不买没有机动性,少蓝的话当然要买回蓝的装备, 除非有蓝BUFF或符文回蓝,装备的话没有固定,有时候AD和AP混合也是一种选择,我看到过高玩的卡牌这样出装备,瑞格之灯,智慧之末刃日,绿抓,神圣之剑,狂战士径甲,和虚空之仗,还是寒冰的大招不是来收人头的,敌方满血的时候不要舍不得用,其实路人局我还非常喜欢用寒冰的,因为没人买眼睛,E技能非常不错,
翻江倒海浪子龙
正确来说。寒冰属于放风筝流。前期多看美服的比赛视频。基本寒冰属于多出型英雄。因为能减速能控。能看视野。最重要的还是她的W。能加上Q的特效。很给力。主要的寒冰前期是猥琐。等GANK。多补兵存钱出装。中后期放风筝游走打法很给力。去看看外国比赛中的寒冰。相当给力。如果你看不懂。多看几遍。看完还是看不懂就算了。证明你没有大局观。没有配合意识。。
Lethe丿懒神
寒冰果断传统攻击装啊!先红叉,然后看对面装备,要是对面护甲起来了,你经济不好,那就速度轻语呗,不团的时候你就带兵线赚钱,团的时候你就猥琐打人,用jy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要让别人的仇恨集中你,放冷箭就是了,q不要瞎开,一般魔是很足够的,大要作为团控,一开始就放,能打谁就打谁,只要自己不被秒就好了!
一般来说 现在玩远程英雄的人 都喜欢出了狂战后就出个1600大件 本身寒冰就有暴击被动 攻速可以先把攻击提升后再搞
表示 黑切 是所有远程AD 的神器{:3_42:}
一念花败丶
物穿不够、、
LOL论坛_天郎
寒冰出装要审时度势,前期普遍等级小于4级的时候和人配合杀人基本秒杀,被动暴击加W加符文穿透,第一击300+的血(初始tank都500左右),砍脆皮两刀死,看tank和队友配合也很快
中路一般补兵向上面所说的150-200基本不现实,我只要有机会1级我都gank和随时防反gank,那只是理论数据罢了
具体的可以和我联系,我从玩这个游戏一直到现在500多盘都是玩得寒冰1-30级
LOL论坛_天郎
她的技能可以说很好配合,因为什么都有。但是难就难在这里,迷茫出什么,所以要审时度势
:L& &寒冰&&出场率高是因为团控 可以随意先手或者后手, 而且减速 外加W的破女妖,& &输出的话毕竟他不是像EZ,&&VN 等&&有着控制 什么的技能 ,& &只能放风筝 慢慢打(最可耻的是还要看这个风筝是谁),& &而且寒冰3- 4件攻击装够用了&&其他的出防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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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谨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星星点点,这是在哪里?  当她有些迷惘的思绪渐渐清晰的时候,脸上一片惨白。  四周是一栋空旷的框架楼,低看看去,脚下是像鲜血一样画就的符阵。  一米见方的阵符,像鬼画符一样,隐隐有血液的刺鼻气味传来。  她在楼层上方,向远处看去根本没有人走动的痕迹,只有空荡荡的阴森感。  寒冷的穿堂风刮过,苏谨身上瑟瑟发抖,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一根冰冷的水泥柱子上,柱子上还画着数不清的各种符字,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  婚纱已经被泥土沾上,污脏一片,像是她的订婚仪式,一片狼籍,苏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出来:“丁俊,丁俊,你到底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  没有人应答,只有她绝望的哭喊,声音透过阵阵冷风传到整栋大楼里,苏谨更加绝望,心里一片冰凉,而手中的绳子怎么也解不开,有拇指粗细的绳子绑着她,上面浇灌了一种特殊的液体,除了头部,几乎从脖子绑到脚下,丝毫不能动弹。  慢慢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苏谨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苏大小姐吗?怎么会待在这个地方呢,呵呵~~~”  直到一声甜腻带着娇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苏谨一瞬间以为终于有人发现自己了,心里怦怦直跳,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楼梯口走来的几人。  当她看到来人的时候,苏谨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那个穿着一身短款晚礼服还未脱掉的人是谁?  而且还是一口漫不经心的调笑声,居然是她的伴娘,李霜霜。  苏谨差点晕过去,可是她不能晕倒,被绑在柱子上,在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在这样耻辱的时刻晕过去。  苏谨是A市有名上市公司华振企业苏启良之女,可是苏启良却在一年前突然病逝。  一直受苏启良秘密保护的苏谨从国外奔丧回来,而一同回国的还有一直细心照顾她的丁俊。  丁俊人如其名,俊秀开朗,有着一股暖男的气质,平素说话温声细腻,这是苏谨最为喜欢的。并且在回国料理父亲后事的时候多加帮扶,所故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苏谨就默认了丁俊的追求。  一年后,他们顺理成章的举行订婚仪式。  订婚仪式不仅是整个华振企业各大董事急于稳固企业人心的理由,更是苏谨摆脱父亲去世阴影的慰籍。  苏谨满心期待着,想象着他们充满梦幻的订婚仪式。却没想到在举行仪式中途的时候,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悲愤,恼怒都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苏谨看着本来应该是放映她和丁俊订婚照的大屏幕,却放映着她以前与邻居韩寓的合影照,一张张刺痛着苏谨的眼睛。  尤其是最后一张,侧脸睡得香甜的苏谨,在她鼻翼相隔处,韩寓也微闭双眸,静静吻在苏谨额头的侧颜照片。  晚霞的余辉照在俩人脸上,为他们的吻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让人觉得一生一世陪你老,也是一种可以实现的美好心愿。
  是韩寓,她从小的青梅竹马,却没有像童话一般成为恋人的韩寓。  照片并没有错,错的是时间地点场合。  而这些照片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在场数百人一个响亮的传达,那就是,这场订婚仪式不可能进行下去了。  华振与明宇两大强强企业暂时也不可能合并了!  苏谨继而想到这些,又想到华振的名声就这样在父亲去世后,让她给抹个漆黑,苏谨越想越揪心,悲痛又无助,在当场几百人震惊之时,她拖着长长的婚纱,掩面逃出去了。  她逃出订婚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和身边的助理交代,当时的她,一路上穿着婚纱在街道上疯跑,最后指指点点的行人也不见了,只有她重重的呼吸声,和浅浅的抽泣声。  突然,耳边传来几个陌生人的脚步声渐渐向她逼近,苏谨心有些害怕,向前方继续奔跑。  可是刚没跑几步,脚步就越来越慢,连喘口气都是带着一股土腥味,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  当她再一次迭倒在墙角的时候,身后的一群人哄拥而来,争相扭住她的四肢,直到其中有一人拿着带有异样气味的毛巾,迅速地捂住她的口鼻。  她挣扎,奋力的踢打,都无济于事,在迷。药的作用下,苏谨默默的停下了徒劳的举动,眼中干涩得几乎流不出眼泪,脑袋越来越迷迷糊糊,越来越沉重,苏谨心中只想着:  来人,救救她!  现在苏谨细细的看着李霜霜身后几人的面孔,竟然发现是绑架迷昏她的几人。  现在他们站在李霜霜身后,显然是唯李霜霜为首。  苏谨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她转瞬间明白这一切,嘶哑着嗓子喊道。  “李霜霜,你太狠毒了,居然会为了丁俊而绑架我。”  李霜霜娇笑一声,白葱似的指尖绕着胸前几缕碎发,咯咯笑个不停,如天真的妙龄少女,不谙世事一样。  “我狠毒,我为什么狠毒,你知道吗,自从你和丁俊在一起后,我每日每夜都在煎熬,看着丁俊哥的笑脸,我都觉得是在嘲笑我,整整陪伴了他六年,却抵不上,你陪他的几个月吗,呵呵!”
  苏谨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她满心的嫌恶,看着李霜霜,觉得不可思议。  “在订婚仪式上,照片是你放映上去的?”  “是的呢!”  苏谨身上的肌肉都在绷紧,眼睛愤慨的看着李霜霜。  “就是你这种眼神,丁俊居然说是盛满月光的眼睛,所以说,我最讨厌你这双眼晴,可是为什么丁俊就独独喜欢呢,怎么办,今天我绑架你来,可不只是为了你这双眼睛的,而是想要你的……”  然后李霜霜气急败坏的指使身后跟着的手下。  “过来,将她的双眼蒙上,我看到就想现在将它挖了。”  苏谨听到这些话,一阵心惊胆寒,身后已经浸出一层冷汗,心里浮浮沉沉。  李霜霜刚刚远离,就有人拿了一块黑布,更加重了苏谨恐慌的感觉。  “稍安勿躁,李霜霜,请勿动怒,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逆天而为,还是动静稍小些的好。”  李霜霜闻言才将脸上怒火渐渐压下,娇笑咯咯声不断。  “是的,是的,云凡道士,霜霜肯定是听您的,接下来的重要时刻,还需要您指导呢。”  “如此甚好。”  苏谨绝望的不是李霜霜绑架她的事实,而是他们手中拿的托盘。  托盘上有一面紫色的圆弧镜面,旁边几把镊子和各种手术刀具。  李霜霜而是诡异一笑,嘴角向上勾起,脸上面容微微扭曲,轻轻的在被五花大绑的苏谨耳边说了一句话。  苏谨听后,震惊得身体哆哆嗦嗦,只因刚刚李霜霜的一句轻声喃语,苏谨觉得如响雷炸响在耳边,用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李霜霜,她…她居然想要自己的脸。  “你们是疯子,疯了,真的是疯了。”
  李霜霜揉揉自己如少女一般白润的脸颊:“怎么不可能,我们正要做这些呀,只要有云凡道士在,什么都会变成可能的,况且,如果换了你的脸后,我不就可以和丁俊哥哥天天在一起了吗,只不过,你可能要受点罪哟。”  这哪里是受点罪,分明是她的全部生存下去的意义都拿去,苏谨的人生,苏谨的脸,还有丁俊。  苏谨无神的看着李霜霜,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脸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苏谨才痛呼出声。  李霜霜无聊的在旁边坐着:“你可要忍耐哦,要不最后的苏谨的脸可不好看哦,你们几个,去按住她。”  刚刚第一刀下去,苏谨就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全身的冷汗从头向下流去,苏谨瞬间几乎有骨肉割离的错觉,虽然割的只是一层肉皮,脸上的皮肤并不厚,但却有股股鲜血流出,顺着手术刀的方向,渐渐流向身上的白色婚纱,上面一片片血色洇出。  苏谨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旁边的鲜血画成的符咒闪着强光刺眼,一阵阵的符光闪耀的光芒,照耀在她身上。  一刀刀都像是割她的肉,拆她的骨,苏谨从来没有觉得一种疼像是现在一样,刻入她的骨髓里,撕扯她的肉,饮着她的血。  当手术刀收口的最后一刻的时候,苏谨脑中的神经终于断了线,瞬间从口中鼻中溢出了汩汩鲜血,头颅也失去了支撑点,歪在了一边,快要气息全无。  而托盘中,上面立着一面弧形圆镜,正好托住了皮肤,居然从里面发出幽幽紫光,上面覆盖着一面鲜血淋漓的人皮面孔,亮光从里面透出来显得得人皮面孔栩栩如生,只是缺了一双眼睛,少了些灵气,正是刚刚剥离的苏谨面容。  云凡道士,手拿一瓶灰白色小瓶子,小瓶子细细摇晃间,竟然有缕缕灰白色细丝在里面游动,李霜霜有些疑问,但看云凡道士平静的脸,李霜霜又放下了戒心。  “你们都站到一边去。”李霜霜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指使着身后的几人走到一面墙壁后面。  云凡道士将药水全部抹在李霜霜脸上,灰白色液体很黏腻,抹到脸上就像有一股抓力,轻轻的融合到了李霜霜的脸上,云凡道士紧接着将人皮面孔从托盘中的圆镜上取下。  当皮肤取下的时候,紫色的弧形圆镜又恢复了暗淡的光泽,好像从未发出过光亮一般。  就这样将苏谨的面容,轻轻覆在了李霜霜的脸上,人皮面孔轻轻按压下,有转眼时间,紧紧的贴在了李霜霜的脸上,云凡擦去脸上边缘处的血渍,李霜霜皮肤就如新生了一般,只是她的脸变成了苏谨,可是眼睛还稍有些不同。
  “我们走吧,将她给从楼上扔下去,免得遭人怀疑。”  眼前是李霜霜渐渐走远的身影,苏谨喉咙里想喊出声,却发出嘶嘶的声音。  身体飞速的下降,有种失重的快感,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吗?  苏谨第一次感觉,也许死了才是解脱呢。  可是,丁俊,为什么没有来……  为什么,没有……  远处的天空灰暗阴沉,一阵阵狂风在暴虐着,似乎是乌云压顶。  一分钟后,苏谨被一股温暖的体温所包围,她坚难地睁起已经半瞌上的眼睛,心想,为什么自己还没有被摔死在地上?  苏谨猛的回头,身后的人影居然是韩寓,他轻轻抱住了自己,韩寓脸上一直淡漠的面容,一片震惊,一双墨色的双眼狠冽看着自己,眼睛慢慢覆盖上一层悲伤,随后流露出巨大的愤怒,如狼一般的双眼看向上方。  刚刚还准备离开的几人,看到苏谨居然被人接住,慌忙间联系李霜霜。  “哦~,她还真是好运气,那就把你们先前准备的东西对付他不就好咯,你们几个不会连两人都对付不了吧,我先忙了,我只要苏谨消失在这个世界,价钱,任何一切,都好商量。”  李霜霜无聊的挂断电话,笑着和云凡走进一辆车内,绝驰远去。  几人面面相觑后,从不远处拿起一个诺大的背包,居然拿出几把手。枪,瞄准了苏谨,便是砰砰几枪。  苏谨刚刚得救,还沉浸在韩寓愤怒的情绪中,就听远处传来几声消声后的动静,那分明是枪声。  苏谨喉咙里发不出声,只有祈求韩寓快走,她现在全身都不能动弹,韩寓不能再因为她丧命。  韩寓将她背在身上,迅速找到一个躲避的楼层。  四处全是断层尾楼,车子也无法开进来,一片低低洼洼的地基在不远处阻碍着,韩寓背着她走得很艰难。  苏谨身上的白色婚纱已经全被血迹染红,不一会儿,血色染红了韩寓的衬衫,苏谨不敢出声,她怕一出声,自己就会崩溃得大喊出来。  韩寓似乎不在乎那些血水,顺着他的脸庞,顺着衣服向下流淌。  他只是沉默的背着苏谨向一个又一个躲避的地方逃跑。  远处的枪声灭掉,然后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他们下楼了,估计马上就要跟来了。  苏谨再也忍不住了。  她几乎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五官感觉,眼泪混着脸上流下的血泪,苏谨只能松开了韩寓的肩膀,从他背上爬下来,就摔倒在地上,苏谨瞬间拉住了韩寓的裤角,跪下来祈求着韩寓赶紧走。
  苏谨嘴里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摇着头,表达着坚定不走的想法,她已经遭遇这些,不能再让韩寓再被杀害,这是她的罪孽,为何要韩寓来承担。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韩寓墨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谨,向她保证。  苏谨愣愣地看着,眼中再也忍受不住,这次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细细的鲜血,苏谨仍旧是摇着头不肯走。  韩寓眼中怒火喷天,猛然将苏谨拉向身后,不远处的几人已经过来。  每人手中都拿有一把自制手。枪。  韩寓挡在苏谨的面前,站直了身体,他们已经无路可逃,苏谨彻底的掉入绝望的深渊。  为什么连死都要拖着韩寓,她不要,绝对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当接连几声枪声响起的时候,苏谨拼着浑身浴。血的蛮劲,冲到了韩寓的身前。  当她最后闭上双眼的一霎那,看见的仍旧是韩寓那双墨色带着震惊的双眸。  她信了,苏谨信任着韩寓,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寓去死。  或许这种信任埋入了骨髓,让她不自自主的挡在了韩寓的身前。  再见了,韩寓,她永远无法猜透的韩寓。  *********************  眼前,是接连一片的血色,如地狱弥漫的血色河流,漂漂沉沉,滚滚河流里还有累累白骨在上下起伏,道路两旁开着如火如荼的花,花瓣如火般妖娆,映衬着苏谨苍白的面容。  她是在哪里,难道是在冥间吗?  前面是一排排不停走动的人流,个个脸上或悲伤或苦恼,只有苏谨一人在迷茫。  天空是灰暗的血红色,鲜红欲滴下的云层静止不动,像一副水墨壁画,但是却不停的有着各种各样的人从上面落下来,像是受到操纵一般,渐渐的排在苏谨的后方。  队伍长度可达有几百米,几乎看不到尽头,苏谨只有受着身体的支配,向前慢慢的挪动着脚步。  苏谨脑中一片空白,她是谁,她在哪里,为什么到这儿来?  没有任何人给她答案,或许是根本没有答案。  暗色的云层突然向下降落,从云层的尽头走来一人。  他穿着一身行云流水般的长袍,墨发如丝,长长的垂在身后,几乎快要触到脚下,不同的是他身边有数十人在守着。  长长的袖袍下,挂着一副乌黑的黑链,一走一动间,当啷作响,苏谨随着这静默的空间里,听着发出异响的地方看去。  只见他一回头间,似乎一双墨色的黑眸,沉静如水,静静的扫了一眼苏谨。  只有刹那间,苏谨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有些熟悉的错觉。  他是谁,为什么心中有一股刺心的感觉在揪着。  暗红色的云层翻涌,渐渐地遮住了那个长袍男子,转眼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  一路走走停停,前面的队伍终于走到了尽头,一座玉白色的拱桥在黑红色的云雾后面,若隐若现,苏谨机械的向前面走着。  苏谨刚踏进一只脚,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来。  他面容苍白异常,皱着眉头看了苏谨一眼,语气冰冷:“日,苏谨未身死,速速归位,去!!!”  苏谨被眼前出现的人给震住,她停下脚步,当男子冰冷的手触向自己额头的时候,苏谨猛然一阵清醒。  一番天悬地转,暗红色的天幕在眼前渐渐消失,像个漩涡,渐行渐远。  苏谨头疼的醒来。  她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见她居然不见了身体上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韩寓因为救她而丧命。  好可怕,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的话,苏谨想,她还不如立刻死去。  苏谨头疼得厉害,迷惑了许久,才细细打量四周。  现在醒来才发现……她居然躺在一副棺材里,而且是未刷黑漆。  木板棺材平平放在一间四方房间里,房间里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片白炽灯的光芒,刺人双眼,白茫茫一片。  苏谨赤。身。裸。体的睡在里面,更让她大吃一惊的是,棺材在房间里的最中央,旁边地板上居然四处摆放了许多的莲花灯。  具体有多少,她并不清楚,但是每盏莲花灯下都流淌着灯油,不少已经干涸成一堆,想必是摆放了许久。  身上一片酸痛,苏谨揉揉僵硬的身体,慢慢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她现在根本没有衣服穿,低头看去,苏谨从桌子上面抽出了一张桌布裹在身上,才避免一直光着身子的事实。  苏谨将桌布抽下,却不小心带倒了一大片东西,等她穿戴好之后,把桌子上的东西慢慢扶好。  室内灯光明亮,又加上有数盏莲花灯在照明,所以她才看清楚手下的东西是什么。  手心颤抖,手中的相框几乎快要拿不住。
  难道这里就是她的灵堂吗?她死后被抛弃在灵堂里,连下葬都无人处理吗?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死而复生!  苏谨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醒来了?”  一道枯老沙哑的声音,传入了苏谨的耳朵里。  苏谨裹着桌布,慌忙地转身,是谁会来这里。  是一个老者,眯着眼睛看着苏谨,让她惊讶的是,老者居然一袭长衫着身,那长衫有些眼熟,苏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古人。揉揉双眼,苏谨眨眼晴,他还是没有消失,苏谨向后退去,有些心惊胆寒。  “你,你是谁?”  “我么,你不用害怕,可以叫老夫玄恒子,没错的。”  玄恒子抚了抚微长的胡须,继而笑眯眯地问:“你是小谨吧。”  苏谨愣愣地点点头:“没错,我是苏谨。”  老者见苏谨如此乖顺,撩起长袍坐在一张凳子上,顺手还带着一壶酒水,自饮自酌,等他喝几口露出满足的神色后,才长叹一声。  “苏谨啊,现在你醒来了,不管你之前遭遇了怎样的境遇,但韩寓既然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我就想问你一句话?”  “韩寓,他还活着?”苏谨听到韩寓几个字眼就忘记了其它,她眼中通红,定定看着老者。  “至于韩寓,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他的事情,现在么老夫想问你,你能彻底忘记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吗?”  苏谨眼中流出泪水,一片痛心迷惘:“忘记,我该怎么忘记,我现在这张脸已经毁去了……”  玄恒子眼中微眯,手中的酒壶也放下,负手站在桌前,看着房子中的莲花灯,映着他有些矮小的身体影影绰绰。  莲花灯一片明明灭灭,闪烁着迷离的光泽,但始终不灭不熄。  沉默许久,玄恒子开口:“如果我说,老夫能把你脸上的伤痕治好,这个条件可以换你忘记之前的事情否?”  “玄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恒子晒笑一声:“玄爷爷,这称呼我喜欢,总比那些个臭家伙天天叫我玄瞎子的好。”  苏谨听着玄恒子嘀嘀咕咕,问道:“怎么了,玄爷爷?”  “啊啊,没什么,只是老夫兴趣起然,想收你为徒弟?”  “徒弟?”苏谨心中更加慌乱,玄恒子为什么突然收她做徒弟,是因为韩寓的缘故吗?  玄恒子见苏谨眼中满是迷惑,他稍稍解释道:“徒弟嘛,自然是做老夫徒弟嘛,很轻松的,每天扫洒这些简单的事情,就是入门的时候,必须斩断之前尘世的纠葛。”  尘世的纠葛,是指那个所谓的凡尘道士取她脸面,换取到李霜霜身上么。  苏谨面露挣扎,要她忘却那些惨痛的回忆,鲜血印记的痕迹,怎么能忘掉。  玄恒子拎着酒壶,似乎是漫不经心道:“斩断尘缘,并不是忘却一切,而是将苦痛埋在心里,陈酿成世间痛楚凝成的剑,待再次逢面之时,将化为最锋利的刃,斩破一切世间鬼魅,苏谨你懂吗?再者说,拜玄爷爷为师父,说不定会有韩寓的下落哦~”  苏谨猛然抬头,似乎是不相信玄恒子所说。  “玄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或假的,在于你自己决择哦,苏谨~”玄恒子笑眯眯的喝一口洒,看一眼苏谨痛苦与愧疚挣扎,暗地里叹气。  苏谨脑中天人交战,她醒来的时候,只身躺在棺材里面,根本没有韩寓的影子,而玄恒子居然有韩寓的消息,况且是韩寓将她托付给玄恒子的,自己从理从情上都应该相信玄恒子,只是李霜霜。  想到李霜霜,苏谨瞬间做出了决定:“玄爷爷,苏谨愿拜你为师!”  玄恒子摸着酒壶,缕着胡子,笑得见眉毛不见眼。  “嗯嗯,好孩子,好孩子~~~”  苏谨之前还在徘徊犹豫,李霜霜的恶毒行径让她怎么也放不下心头的恨,但一想到能得到韩寓的消息,她心中的天平就倾向了韩寓,恶人怎么能比得上韩寓的一根手指头,况且玄恒子神眉鬼道的法子似乎颇多,她拜玄恒子为师,将来一定会成为自己重生后生存的筹码。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不如我们出去看看你的师兄吧~~他们很可爱的~~~”  玄恒子牵着苏谨的双手,走出了密闭的房间。  刚走两步,苏谨顿住了脚步,玄恒子回头询问。  “玄爷爷,我想拿回那张照片。”苏谨用手指怯怯地指了指刚才翻倒在地的相片。  玄恒子松开手,向她摆摆手。  苏谨飞快地拿过相片,跟随着玄恒子的脚步。  密闭的房间应该是地下室,当苏谨走出房间的时候,瞬间被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出眼泪,抚摸着眼睛,苏谨才摸到自己的脸上一片纱带在包着,由于刚才太过于震惊现在才发现。  外面阳光灿烂,一片世外桃源,苏谨心中的苦闷也被眼前的景色惊住。  玄恒子在前面一边漫步走着,一边眯着眼睛向着远处花丛中打着招呼。  “喂,臭小子们,快来见见你们的师妹!!!”  刚喊出一声,苏谨就如响雷在耳边,捂住了耳朵,却见不远处花丛人影闪动,从花草丛中走来三人。  他们面容各有不同,其中一个小娃娃对玄恒子怒目相视。  是一张正太娃娃脸,长得非常可爱,大概只有十一二岁,他嘟着一张嘴。  “师父,你到底将我们都从千里之外叫回来,有什么事嘛,不知道颜洛很忙嘛~~”说到最后,还揉着自己秀气的鼻子,苏谨几乎被萌化。  只见他似乎注意到了苏谨,从三人的队伍中跳出来。  “呀,是个姐姐嘛~~怎么包成个粽子,喂……玄瞎子,你不会让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医治她吧!!!”  苏谨刚刚还在萌化的心瞬间碎成了渣渣,这就是玄恒子口中所说的可爱的徒弟们!  玄恒子初初还在享受着几个或怒或平静的目光,直到颜洛吼叫一声,才睁开眼睛。  “你们几个臭小子,小四,这是苏谨,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妹了,所以才叫你们回来的,真是没大没小,师父老死在这里恐怕也没人知道吧。”  颜洛听到玄恒子的解释更加炸毛:“玄瞎子,你脑壳没病吧,又整了一个徒弟,你自己四个徒弟一个没带过,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又收个师妹出来???”  玄恒子老脸一红,虽然竭力掩饰,但还是要振振师威:“咳咳,小四,你放肆,这是韩寓带回来的姑娘,叫苏谨,不可以当师妹吗?”
  苏谨注意到玄恒子口中一说出韩寓两个字的时候,面前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看得她如芒在身,尤其是面前的小正太,用着猜疑的目光看着她,几乎盯着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玄瞎子,你确定?她是韩寅哥带回来的?”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是冥沙亲自送她过来的。”  玄恒子听着颜洛的话,将长衫袖口处的一件东西拿了出来。  只见他手中静静躺着一枚戒指,戒指是深青色,有些偏暗色调,上面有几条规格成线形的痕迹,像是有人随意划下的,但看不出具体的是什么花形。  玄恒子拿出这枚戒指的时候,现场几人的目光,再也没有聚集到她身上,而是定定看着玄恒子手中的戒指。  颜洛呼地吐出一口气,嘟着嘴:“那既然真的是韩寅哥带回来的人,我们就认她做师妹吧,你好呀,小师妹~~”  另外始终沉默的两人,终于走到了玄恒子面前,苏谨透过纱布的眼睛才仔细观看,他们居然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都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连脸形动作表情,都一模一样。  此刻,苏谨想打自己脸,是傻了吗,双胞胎怎么能不一样呢。  他们一起微微低头,声音低沉,神色有些淡漠,向玄恒子躬身。  “师父,景同(景离),恭喜师父收得新弟子,苏谨师妹安好!”  苏谨手足无措的也向他们躬身问好。  直到三人都说完了拜词,玄恒子才慢悠悠从四人身前走过。  “嗯~嗯~真是不错~”  苏谨一直站在玄恒子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起伏不定,现在听到三人叫自己小师妹,更是有些慌乱,将目光投向了玄恒子。  “现在你们三人都在这里,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戒指我就交给苏谨,你们也知道有一个小师妹了,好了兔崽子们,该在师门休养的休养,该跑业务的赶紧滚去赚钱,还等着吃我老本啊!!!!”  “滚~~~~~”  又一声气吞山河的怒吼,紧接着传来一阵响天动地的狮吼声。  不过苏谨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却发现小正太颜洛并没有走,只有景同,景离两人离开了,他们离开的步伐都一致,分毫不错乱。  颜洛呼呼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苏谨笑个不停,然后将目光移到玄恒子身边,蹦跳的抱着玄恒子的胳膊。  “师父师父~~反正,你这么忙,不如让徒弟来教导师妹吧~~怎么着,小四也已经出师了,好不好~~”  玄恒子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小四,你刚随着景同出去半年,教导小五恐怕有些问题吧。”  颜洛大眼睛又转向苏谨,露出灿烂一笑,看得苏谨身上汗毛直起,她向玄恒子靠近一些,盼望着玄恒子千万不要答应颜洛腹黑小正太的要求,看着他的笑,苏谨就有些毛骨悚然。  苏谨刚想开口,颜洛就紧接着说:“好嘛好嘛,门房那里可是有五十年左右的梨花酿哦,是小四特意孝敬您的哦,好师父,就让小四来教师妹吧!!!”
  颜洛最后一声吼叫声和玄恒子的声音相似,吼得苏谨和玄恒子都一阵迷糊,不过玄恒子可听见了最主要的:五十年份的梨花酿。  瞬间,只见眼前刚才还在摇晃的玄恒子,转身就跑个没影,真不知道他这么大年龄还能如此活泛,眨眼间只有声声回声在远处荡漾。  “小四,那就这样决定吧,小五交给你教导,可要好好照顾师妹,听到没有。”  苏谨向前招招手喊着玄恒子,想让他再仔细考虑一下,却只触摸到一片空气,  苏谨尴尬的看着颜洛,打招呼:“嗨,颜洛。”  颜洛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小脸蛋,瞬间阴云密布,看着她“哼”一声就转身调个头,向着一旁小路上走去。  苏谨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不走,你等着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直到远方颜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苏谨才挪动了双脚,顺着颜洛的脚步向前跟着。  诺大的山谷里花草丛生,虽然是秋冬,但山谷里面温暖如春,苏谨只有满目的迷惑不解。  她在A市附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诗意的风景,她看向颜洛。小正太仍旧嘟着小嘴唇,显然不愿意和她说话,苏谨叹口气,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小路是由鹅卵石铺就,一颗颗踩上脚底快要走出血泡来,苏谨走得小心翼翼,她身上披的仍旧是在密室里拿的那块桌布,慌忙间连一双鞋子都没有向玄恒子要来,只有赤脚踩在石头上,走得战战兢兢。  前面的颜洛终于耐烦不住扭过头来:“我说你,就不能走得再快一点吗?”声音后面都拉着长长无聊的尾音。  苏谨正低头脚心踩着脚背,闻言更是尴尬,她还从没有过不穿鞋子走路的一天。  苏谨实在是走得脚疼,见颜洛停了下来,连忙抓住了小正太的衣服。  “啊,颜洛,那我走快点,你告诉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当颜洛看到苏谨走在小路上的脚背,动了动嘴唇,闷声说道:“好了好了,就这里吧,还问去哪里,当然是你住的地方。”  顺着他小手指的地方,苏谨看到一片翠绿的竹林,茂密的竹林深处似乎有一处古老的小楼。  “呶,那里就是你以后居住修行的地方。”  苏谨听着他说着不着调的话,修行,又是什么意思。  当苏谨忍耐着脚底的疼痛,来到小楼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了,谁曾想过明明就在眼前,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走到的小竹楼,在颜洛的带领下,居然走了一个小时。  苏谨一边揉着脚心,一边看着白衣黑裤的小正太颜洛,他此时正不耐烦的看着四周,皱着眉头,一点也不可爱了。  “为什么这么近的路,会走这么远啊,颜洛。”  颜洛虽然顶着十一二岁的正太脸,可他的脾气是一点也不小,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昂地说着。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玄门,别说这一幢小楼了,就是一草一木都是玄机,哪里是轻易就能走进来的,如果不是我带领着你,你早掉进迷障里了,还能顺利的来到居住的地方?简直是妄想,懂吗你!”
  苏谨抚着被他吵到震聋的耳朵,怎么颜洛和玄恒子都这么爱大嗓门的说话,不过看着他还没长开的娃娃脸,还有一本正经表情下的正太模样,就姑且饶过他了,苏谨大人不和小孩一般计较。  “懂了懂了,行了吧。”苏谨无奈的揉着耳朵,向颜洛诚恳的说道。  颜洛黑黑圆圆的小眼睛忽忽闪闪,看到了什么,忽地射来一束目光,紧紧盯着苏谨一直揉着耳朵的手指。  苏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食指,原来,她竟不知何时将玄恒子拿出的戒指,戴在了手上,实在是她没有地方放,只有戴在手指上。  现在被颜洛直直的目光看着,苏谨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韩寓的东西。  她抚摸着戒指,想把它取下来。  一拔,二拔,苏谨使出蛮劲,横劲,巧劲,可是她无论怎么弄,都拔不下来,苏谨松开手指欲哭无泪。  看着颜洛初初还有些呆滞的目光,到后来越来越谴责的神情看着她,苏谨考虑她要不要将手指给剁了,可是她怕疼,心疼,脸也疼,脚也疼,似乎全身都有些疼,她不想再让手指也疼。  或许是苏谨脸上的表情太过苦兮兮,颜洛才将嫌弃的目光从她手指上移到一边。  “谁稀罕看,嘁。”  苏谨哑言,刚才是谁如狼似虎地盯着恨不得将她手指剁了的表情。  “叩叩。”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山谷里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过来呢。  苏谨将疑问的目光转向颜洛。  小正太听到叩门声,倒是舒一口气:“壹伯,进来吧。”  “是,颜主子。”  颜主子,难道是颜洛,苏谨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这么小的少年居然称谓他为主子,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壹伯年纪不大,大概有四十多岁,穿着一套深色套式西装,颜色有些破旧,但不影响他走路的步伐,他端着一份托盘,不快不慢间将托盘放在了苏谨的面前,不言一语。  苏谨指着托盘问:“这是给我的?”  壹伯点了点头,而颜洛连回答她都欠奉,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那白眼甩得真是像模像样,瞬间破坏了颜洛在苏谨脑中小正太的形象,心又碎成了碴碴。  不知何时壹伯已经退下了,就如他来时一样静默的离去。  苏谨打开托盘,是两菜一汤一饭,口中的口水都快流出来。她已经饿了太长时间,连忙拿起筷子夹起几碟菜大吃起来,丝毫没有顾忌颜洛在场。  颜洛估计也是看她吃相太难看,本来嘲笑的小脸更是黑下来。  “吃吃吃,你就使劲吃吧,我走了,晚上切记不能出这个门,等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做功课。”  苏谨一边吃一边向脸如黑锅的顾洛点点头,根本没听清颜洛所说的话。  “唔唔,我知道了,颜洛你走吧。”  苏谨趁着咽饭的功夫,偷空和颜洛说几句话,看见他走远了,又开始大口小口咽个不停。  等到她终于吃到撑的时候,苏谨才慢慢打量眼前的小竹楼。  竹楼通体采取翠绿竹杆枝,搭成一幢小楼,在竹林深处,竟然也异样风雅别致,苏谨坐在竹制的椅子里感觉心里一片安宁。
  苏谨伸出食指,上面古朴的墨青色戒指仍旧戴在上面,苏谨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拿不下来,当她发现这个戒指,除了取不下来之外,似乎并没有其它的坏处,苏谨也放下拿它下来的心思。  苏谨手握着戒指,想着消失在她世界里的韩寓。  在苏谨的记忆里,韩寓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虽然他从小到大都一直如此,让苏谨喜欢不起来,但是苏谨一直当他是长达十多年陪伴的人。  苏谨小时候没有哥哥姐姐或妹妹,只有一人时常在诺大的房间里看着天黑日落,父亲苏良启除了工作还要安抚身边数不清的金屋藏娇,在身边的除了保姆,就是院里的一条小白波斯猫。  可是,有一天,小白也不见了,苏谨满院的寻找,差不多找了一整天,都不曾见到小白的踪影,她哭得声嘶力竭,保姆劝着她,也陪着她哭,说董事长回来了一定再买一只小猫,可是再买来的小猫怎么能比得上小白,那是她妈妈留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啊。  保姆越劝,苏谨哭得越厉害,半夜都能听到小院里呜咽的哭声。  猛然间,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苏谨抽噎着开了门,睁着红肿肿的眼睛,看着眼前白衣黑裤的小小少年,手里捧着一团雪团似的小猫,才咧开了嘴哭着笑开了。  至此,苏谨知道了一个名为韩寓的邻居。  但是却始终不曾和他两相交谈太过深入。  韩寓话很少,待人也很冷漠,就连做了十多年邻居的苏谨也只是在晨练的时候偶尔和他打个招呼,他平素只是淡淡的回应,其它时间里相遇几乎如同陌路人。  苏谨心里想,有的人,也许是永远只能远远的做个普通的朋友,做不成恋人吧。  况且一直软软糯糯,备受苏启良呵护的苏谨也只适合丁俊这种细心温柔的人守护。  苏爸的眼光确实很准确,在将丁俊和苏谨一起相携送去国外的时候,苏谨就渐渐地接受了丁俊。  丁俊有着上流社会特有的绅士性格,又不失温柔,一直很尊重她照顾她。  可是尊重照顾,并不代表着将他所有的尊严全部被她踩在脚下。  在这场举市都关注的订婚仪式场合里,李霜霜背地里拿出这些照片,摆在明面上的却是苏谨在打他的脸面。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唯一让苏谨寒心的是,当这些照片一经出现的时候,丁俊眼中的遭人背叛的神情,他对自己的失望,对自己的怀疑,都深深刺痛了苏谨的心。  苏谨已经对丁俊失望透顶,却没曾想过更让她绝望的是李霜霜无耻的行径,她会忘却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吗。她怎么能忘却,苏谨抚摸着脸,上面包满了纱布,血水还在纱布下面烧灼,传来一阵彻骨的疼,钻心的痛。  以血为凿痕,以恨为填充,就是苏谨死而复生活下去的理由。  她只不过是将最深处最刺骨的恨埋在了心脏处,只要她没有强大的一天,苏谨就不会将这份黑暗到极致的恨拿出来。  苏谨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她觉得自己也是疯了,而且是疯到了骨子里,心里的恨已经将自己埋进了地狱里,她永远这一生都不会忘却这一切。  夜幕渐渐降临,苏谨找到竹楼里一个房间里睡下。  夜半时分,苏谨握着戒指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外面寒风阵阵。  迷惑的睁开眼睛,外面有树梢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似乎有人的身影闪过,苏谨揉揉双眼,感觉像是错觉。  “吱咯一声。”窗子被一阵风吹开。  苏谨不想起床,可是窗子外面风声越来越大,将屋里仅有的一些温度都吹没了,苏谨打着哈欠,走到竹楼窗前,揉着眼睛撑起窗户关上。  正当她关上最后一面窗户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只见竹楼外面,向下望去,一条条古代的小道在竹楼前排列开来,灯火通明,热闹的人群竟然在古道上面穿梭,隐隐还有阵阵小商贩讨卖价钱的声音传来。  苏谨慢慢蹲下身体,瑟瑟发抖地躲在窗户后面,她想假装看不见,可是那些声音阵阵传到她耳朵里。  明明白天还是一片片茂密的竹林,为什么到了夜晚竟与白天的情影完全不同。  苏谨整个人缩成一团,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耳边喧闹的声音忽近忽远,苏谨紧咬着嘴唇,低头盯着地面,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雪白色的古代靴子,静静的飘浮在她的面前。  苏谨再也忍受不住,泪眼滂沱,尖声“啊”地一声,叫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眼前飘浮的那双雪白色的靴子离她越来越近。  直到一声男子的声音传来:“姑娘,你在害怕什么吗?”  声音低沉入耳,百转千回,苏谨听到耳中忘记了害怕,直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或者就是鬼影。  “我……我……”苏谨已经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飘浮在半空中的鬼影,微微露出笑容,惨白的面孔倒也清秀正常,苏谨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我还是害怕。”  浮在半空中的男子微微落下靴子,坐在苏谨旁边,眨着一双桃花眼,盯着苏谨看。  “叫我澜风就可以,玄老头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柔弱的女弟子呢,按理说之前的徒弟,哪一个不是在世上呼风唤雨来着,听说你今天住进了竹楼,我们兄弟姐妹,都想来看看你呢,不过嘛,你的身体有些破败哦~”  苏谨刚想说,来你一个就够了,可千万别再来其它的兄弟姐妹了,又听见他后面的几句话,苏谨紧张地问:“身体有些破败,什么破败?”  澜风皱着如纸一样的脸,扭着眉毛,微微转过头,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瞬间他的脸庞就放大在苏谨眼前。  “就是这样破败!”  “啊!!!!!!”  苏谨看见他转头的瞬间,心惊胆寒,瞬间连爬带跑地躲到了桌子下面。  只见澜雨刚刚虽然惨白但还正常的脸,转眼间呈现在苏谨面前的是布满血渍的脸庞,像是出了车祸,头还微微向一边歪斜,一边脸庞布满了血液的淤青,不正常的肿高着,另一面呈现出青灰惨白色。  “你……你……赶紧变回去啊!!!”  苏谨心中如百爪挠心,她捂着眼,实在是不敢看澜雨,躲在桌子下面浑身发抖。  “嘁,真是不好玩。”
  澜雨稍微一动作,只见他一拂手间,刚才还嘴歪眼斜的样子又收了回去,苏谨才放下了心,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但仍旧是不敢看他的脸,用手捂着眼睛。  “好玩,好玩至于你这样玩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已经变回来了,把手拿下来吧,论胆子,你还是大的,颜洛那小子第一天来的时候,可是被吓尿了裤子,想想就好笑~~~~”  苏谨虽然害怕,但听到澜雨说到颜洛的糗事,也将捂眼的手拿下来。  “你说颜洛小时候也住过这里吗?”  澜雨意味不明地看着苏谨,笑得不怀好意:“是不是颜洛领你来这里的~~”  苏谨想到了什么,愤怒地说:“对,没错,就是他!”  “哈哈~颜洛那小子有不少坏心思,你可要小心点,这竹楼是新弟子所住的没错,但初来的弟子都是师兄弟陪着,他倒敢让你一个人来这里住,这是属阴阳交界的地方,但现在被玄恒子用符阵给震住了,平时倒也没什么不一样,夜里还是要小心一些,其实整个山谷又哪里不是如此呢,平日里安泰和平,到夜晚是夜夜鬼怪升歌。”  苏谨捏着自己的手心,她身上汗如泥浆,心里一片冰凉,几乎到了呆滞的地步。  “你说这个山谷都是如此?”  澜雨嗅着桌子上面的果子香味,陶醉的眯了眯眼睛,显得整个惨白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吓人。  “是啊,玄恒子没告诉你嘛,他们玄门就是所谓的驱魔师宗门,而我们就是无辜的炮灰,他们平时捉捉冥界漏抓的小鬼怪,待到冥界开放的时候,将我们压解回去,其实我们又碍着他们什么事呢~~哎,做人难,做鬼怪更难哟~~~”  苏谨心中五味杂陈,有种想问候老天爷的冲动,玄恒子就这样把她忽悠进了玄门,可是又想到心里面滂湃的恨意,又悄悄将这份对玄门的恐惧压在了心底。想要成为强者,还畏惧艰难,从来不是苏谨的作风。  “那,你们知道韩寓的消息吗?”  澜雨听到韩寓的名字,神秘兮兮,冲着苏谨惨白一笑,撂下一句话。  “不知道。”  苏谨听着一个鬼怪扯着阴阳怪调,最后扔下一句不知道,差点噎得她一口气上不来。  “他在我们山谷里面,可是一个禁忌,任何鬼怪都不能提的,只要一提他的事情,不知为何,甚至严重的会灰飞烟灭,可不是我不讲,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  苏谨看着他似真似假的回答,心中一片苦闷。  “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  苏谨看着澜雨就来气,转手将眼前的果子拿到一边去。  刚拿开,澜雨惨白的脸就惨兮兮一片。  “你就让我吃一点吧,平常他们藏食物不是藏冰箱里,就是贴上符咒,看看附近也只有你这一盘果子没贴了~~~”  苏谨拿起来一颗苹果递到澜雨鼻子前面,又咔嚓自己咬了一口。  澜雨惨兮兮的表情在自己面前忽隐忽现,苏谨忽然感觉到了颜洛捉弄自己的乐趣。  “算了,不给就不给,小气,不过你不去到旁边的街道玩玩吗~~下面可热闹得紧呢~~”
  苏谨犹豫了一下,刚刚似乎听到过颜洛一些交代,她当时一直顾着吃吃吃,但仔细回想起来,又好像没说过,现在澜雨又鼓捣着苏谨,她就不自觉得跟了上去。  推开竹门,外面的街道似乎更是热闹几分,人流也比刚才在竹楼里看去更为繁多,一片熙熙攘攘。  苏谨刚刚前脚踏进街道中,澜雨后脚就向前飘浮,转身融入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她一人在花灯闪闪的古道里迷惘站着。  脚下是方正的青石板,踏上去有种走在古时代旧街道上的感觉,苏谨慢悠悠地走着,不时有一些小商贩们问她售卖着东西。  花灯五光十色,排排挂在高高的帏杆,一直连绵不绝,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  眼前的小商贩们摆着夜市,小布摊上摆弄着许多的小玩艺,有各式各样的,苏谨看中了一款牛角梳,可是她一点钱都没带。  正当她推辞不过时,耳边传来一声低语。  “这位姑娘的东西,在下帮她付吧。”  苏谨惊诧,这莫名帮她付钱的人又是谁。  她一转身,被眼前的人惊艳了心神,好一个漂亮的翩翩佳公子。  他有着薄薄的嘴唇,轻拿一把羽扇,微咳了一声。  “姑娘,怎么了,越泽可有什么不妥?”  苏谨小脸一红,喃喃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  只是他长得太过于漂亮了,不是帅气,不是俊朗,是比之女人更娇媚的漂亮,他一举手一投眉间,都带着一股生来的妩媚,微微低垂的眼眸,斜斜看着苏谨,苏谨看得几乎要窒息了。  “那娘子。不如到越泽的住所小坐片刻可否。”  苏谨看着自称做越泽的古代佳公子,他的嘴唇张张合合间,苏谨感觉全身都洋溢在一股不由自主的控制下,双脚跟着他的脚步向不远处的凌阁走去,手中握着牛角梳子。  凌阁处在街道的最中心,雕台楼阁,入目不接的飞斜屋檐,都让苏谨看花了眼,入了迷。  当苏谨随越泽的脚步来到凌阁二楼向下眺望时,一条条热闹的街道,灯火照耀,映入眼底更是一片璀璨炫目,苏谨一直暗淡的眸子稍微有些神采。  越泽侧躺在一旁的塌上,轻拿着羽扇,微微勾起迷醉人心的笑容。  “眼前的一切,姑娘可曾喜欢。”  苏谨站在二楼看着,眼中渐渐露出欣喜,指着远处的天空。  “越公子,你看,有烟花。”  越泽悠悠站起身子,靠在窗边,外面烟火盛开,他靠在窗边,衣衫走动间,半露出胸前洁白的如瓷般的胸膛,映入苏谨眼前,她都可以看见越泽细腻的肌肤,此时苏谨双颊烧红,恨不得替他将衣服裹紧,她双眼游离,就是远处阵阵盛开的烟花也没震回苏谨的遐想。  “烟云如霞,醉如锦,姑娘觉得烟花漂亮吗?”  越泽看完了烟花,脸上还倒映着天空未消散的光影,他眼眸细媚如丝,轻吐着声音,慢慢地渡到了苏谨的面前。  用羽扇挑起了苏谨耳边的发丝,越泽轻声道:“怎么,姑娘觉得烟花不好看,还是越泽不好看呢~”
  苏谨看着他如女子般姣好的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苏谨陷入他的如火的眼神中,越看越觉得越泽眼中似乎有着一股吸力,那双如水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便会沉溺其中,似乎越泽现在让她从二楼跳下去,她也会心甘情愿一般。  不远处,繁华古代街道上,一老一小两个老顽童,一路拿着不少的东西,在街道上东窜西逛。  逛了有半小时的时间,小个子的小少年,终于忍耐不住全身上下都挂满彩灯,怒吼出声:“够了,玄瞎子,你还要挂多少东西啊!”  玄恒子手中拿着一盏彩灯,手顿住,又继续挂在了颜洛的胳膊上。  “嘿嘿,颜小子,你就拿着吧,谁做亏心事,谁就要拿彩灯哦~”  颜洛再也忍受不了了,将袖口忽得抽出几张符纸,几张画满咒语的符纸,飞到灯笼上面的时候,瞬间刚刚还在燃烧的灯笼就化为了灰烬。  四周的行人闻到这股烟味的时候,突然如定格了一般,然后如见鬼怪,潮涌般的向后躲去。  玄恒子啧啧出声:“小四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啊~~~”  颜洛气得小脸通红,大踏着步高声道:“我把那个惹事精抓出来后,就立马烧了这里!!!”  只听刚才还在惊恐害怕的行人,转眼间就慌乱的撤个干净,有些还没来得及撤走的都渐渐露出了原形,居然有兔子,还有牛、羊、马,以及各种各样的动物。  玄恒子看着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街道,瞬间被某个整天如塞满炸药包的小子破坏殆尽后,摇摇头抄着小手,喝着小酒,悠悠的在后面唱着小曲。  凌阁二楼,苏谨心里在打鼓,其实她身体已经越来越靠近越泽,可是不知为何,当她轻轻靠在越泽微露开衣衫的胸膛时,她的心底又发出一阵抗拒的声音,这种矛盾的声音撕扯着她,让她一时有些难以决择。  越泽轻抚着她的发丝,双眼微波流转,魅眼看着苏谨:“怎么,我让姑娘如此不自在呐。”  他的神情带着丝忧怨,苏谨不自觉的就想将他的愁思抚平,看着他精致的脸庞,苏谨轻轻将手放上去,抚摸着他如水的容颜。  “越……”  就在苏谨刚刚将手放到越泽细滑如女子的脸庞上时,外面大门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苏谨瞬间像是回归了灵魂,茫然无措地看看陌生的四周,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面前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又是谁,还有,她居然会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苏谨猛然的跳出男子的怀抱,虽然她心底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和陌生的男人发生些什么,还是她比较划算的说。  苏谨暗暗唾弃自己,脸上一片烧红。  越泽刚才还柔情蜜意的脸,在巨响的一声过后,脸上寒冰如霜。  “是何人在此放肆。”  门倒下后,从后面进来两人,苏谨偷躲在屏风后面,悄悄看着。  当她看到是玄恒子师父和颜洛小正太的时候,惊呼一声。  “师父,颜洛。”
  玄恒子倒是笑眯眯地安慰了苏谨。  “小五啊,没事就好~~快到师父身边抱抱,来~~~”  苏谨眼中都快迸出泪花,她到底受澜雨诱惑,来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啊!  “哼!她还有脸过来,不知道自己闯祸来到了妖物的地盘上了吗?”颜洛臭着一张小正太脸,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苏谨怔愣在原地,原来澜雨引着她来到的地方竟然是妖怪的地方,那么,妖怪的地盘怎么会在玄门的山谷里呢。  苏谨看着玄恒子和颜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又闯祸了吗。  玄恒子冲着苏谨招招手,苏谨拖着两条腿如铅重,低着头灰溜溜回到了玄恒子身边。  玄恒子见苏谨低头丧气的模样,倒是挡在她身前,向着场中唯一的外人越泽说道:“越泽殿下,怎么,是不是在妖界的天泽山上呆腻味了呢,跑到老夫的玄门来布阵局,还不小心将老夫的小弟子给引走了,怎么,真当玄门没人了呀~”  “师父,少跟他废话,我现在就上去灭了他!”  苏谨在后面细细地听着,只见玄恒子还没说两句话,颜洛就要冲上去灭了越泽,真是暴燥的小人,苏谨抚眼叹止。  越泽倒是不在意颜洛上来就拼命三郎的架势,他根本没有什么紧张感,仍旧斜睡在软塌上,羽扇轻轻摇曳,如墨般的长发飘散在身旁,衬着他雪般的肌肤更是白嫩如妖,他真的会是妖怪吗,苏谨在心里暗暗猜疑。  越泽面对着颜洛的质问,轻启朱唇道:“就算是我将阵局布到冥界入口处,可是有谁规定除了你玄门以外,其他人不能在这里布阵吗,况且这位姑娘,可是自己走进这阵局中的,是我引她,真是可笑至极。”  苏谨想开口解释,可是对于刚才她怎么来到凌阁的过程,却一点也没有印象,张了张嘴,又哑然无声。  玄恒子眯着眼睛,看着越泽,仍旧是拿着一壶小酒,啜了一小口:“越泽殿下,可别怪老夫直言,在冥界这个地界口处,虽然玄门在老夫这一辈手上不甚壮大,可是既然有老夫在的一天,就不会让其它阵局搅乱此处的阵势,你现在在竹楼旁大行其道,岂不是猖狂到连冥界的秩序都不顾?”  越泽听到玄恒子的反问,手中羽扇一顿,继而眼角微垂,似乎是沉思片刻。  “冥界秩序么,玄门好大的帽子压下来,罢了罢了,居然还真为了一个女徒弟,将这个罪状扣到我头上,既然这样,越泽即日就搬离此处,在冥界百里外守着,这下妥了吧。”  越泽虽然说着撤离的话语,却丝毫没有任何惧怕的神情,依旧浅笑面容如水,只是他妖媚的眼眸中满是一闪而过的杀机,看过苏谨胆寒不已,她刚刚真的跟着这个人如此亲密过?苏谨缩缩头,又向玄恒子身后躲去。  “既然越泽殿下即日搬离竹楼,那老夫就将徒儿领走了,越泽殿下也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饶她一命,如何?”  越泽勾唇吐出一声轻笑:“呵呵,玄恒子,你倒打得好算盘,怎么,妖行千世,驱魔人居然不懂妖界的道理么?”
  苏谨瞬间抬头,妖界的道理,什么道理。  只见越泽似乎有所感应,一直冷漠的双眸向她的方向看来,嘴唇微微张启,轻声念了几个字。  苏谨浑身崩紧下,竟然读懂了。  “妖界法则,入境者,皆有来无回。”  颜洛终于忍受不住现场你来我往嘴角上的争论,从背后拿出一把符咒,瞬间洒满天空,只见空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拨动,这些符咒落在上空后,就像定格在原地。  越泽摇摇羽扇:“真是毛孩子,你以为凌阁会让你胡乱来一回,还会有第二次吗?”  玄恒子用酒壶砸了一下颜洛的头:“小四,你给我老实点。”  颜洛捂着头上被砸出的包:“师父,你疯了,他明摆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把惹事精放在这里还能有活口吗?”  颜洛还想再争辩什么,被玄恒子严肃的眼神瞪了一眼,才恨恨地手掌向天挥去,那些符咒迅速地飘落在手心里,站在玄恒子旁边等着。  “越泽,明人不说暗语,徒儿我今天是必领走不可,至于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老夫在玄门能做到的,会一一答应你。”玄恒子将手中的酒壶挂在腰间,他抄着袖口看着远处聚集过来的重重叠叠的人影,眉头紧锁,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要求嘛,自然是你们驱魔人能办到的,我想要的,来自上古传下来的回魂香。”  回魂香,苏谨默默念着这几个字,不明所以,是让死人起死回生的一柱香吗。  玄恒子抄着手,阻止着苏谨和颜洛满脸要拼命的架势,开口严肃道:“回魂香,来自上古夏祭朝代所流传下来的回魂丹,后经世人流传,而将回魂丹化之数块,而制成回魂香,虽然成效减弱,但数量可观,最后流传到现在,世上也仅存三支,越泽殿下既然已知回魂香其名,也应该知道,回魂香最后三支其中一支已被揽天真人服下后不知所踪,所以现世上也只剩下两柱,而这两柱更是举世难寻,越泽殿下,是在为难玄门一众上下吗?”  越泽靠在窗边,风声鼓动,吹起片片衣衫,透过他微微闪开的身影,凌阁外面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群,都在凌阁附近指指点点,让苏谨惊讶的不是人群的数量,而是他们的模样,有人脸动物身体,还有未化成人形,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是她所没见过的。苏谨惊讶的张开了嘴,满目震惊,这一切都是与她二十一年之前的世界里完全不同的。  “一柱回魂香,换回一次妖界百年来的破例,怎么样,玄恒子,这笔交易还是成功的。”越泽满脸笃定,看着苏谨几人。  苏谨看着外面越面越来越走近的人群,脚步刚想挪动,被玄恒子拦下:“越泽殿下,你就是一直将老夫三人困在此处,我们也是寻不来回魂香,回魂香世上只余下两柱,如果给老夫时间,界时百年之内,定将回魂香寻回如何。”  越泽看着外面已经黑漆的天空,夜幕下没有任何星光,如粘稠的黑色墨纸,他微微叹息一声。
  “百年,罢了罢了,百年我还是等得起的,已经等待太久,希望不要再让我失望,你们走吧。”  直到听到越泽轻轻的声音回荡在外面诺大空地上,凌阁下面转着的层层妖群才渐渐散开。  “如此甚好,我们毕竟是此时同时聚于冥界入口处的同宗,既然越泽殿下如此说定,那就百年之约为契。”  “我们走吧,小四,小五。”  玄恒子客套一番,转身就向着凌阁楼梯处走去,苏谨自然在身后紧紧跟随。  凌阁外面在不久前还灯火通明,当苏谨从凌阁走来时,古街道上面已经一片狼籍,不少小摊贩的桌布撕扯一片,不少怯怯露头的小动物都露出原形,身体在房屋后面,静出头胆小的看着玄恒子和颜洛。  苏谨低头暗想,这绝对是颜洛个小鬼头干的事。  而苏谨还隐隐听到几个娇小的兔子在低声交谈。  “殿下又开始发疯了,回魂香都有多少能人高士在找,都没找到,现在又困着人家小姑娘逼着玄门来找,疯了,真的是疯了。”  “嘘,小声点,殿下还不是为了让王妃复活,能找到好,找不到也是个想念,不过殿下都发话了,我们走吧,困着人类姑娘,显得我们怪讨厌的。”  “是啊,是啊,走走,都散开了。”  苏谨刚想转身的脚步,身体猛然一僵,回头看着越泽落莫的身影在窗前倚靠,他一双媚眼如丝的双眼此时一片冷漠,定定看着苏谨,等苏谨回头的时候,又觉得他好像是在看着虚无的莫名方向,不知为何,苏谨竟然觉得他微有些可怜。  “惹事精,走啊。”  旁边颜洛的怒吼将苏谨拉回了现实,她摇了摇头,跟着玄恒子和颜洛的脚步走出凌阁。  半个小时后,顺着笔直的大道,苏谨三人一路无言的走出越泽的地盘。  最后一步走出来,苏谨一直紧张的心才落下来,向旁边看去,颜洛平素高傲不可一世的小脸,也同样冷汗淋漓。  玄恒子呼地一声坐在地上:“吓死老夫了,小四,你刚才在凌阁,是想就让为师横尸当场吧你,恶毒的小孩!!!”  “玄瞎子,你是真瞎还是假瞎,那个越泽明明知道山谷一直是我们玄门的地界,还跑到这里撒野,我当时就应该灭了他!”  玄恒子一酒壶砸到颜洛头上。  “你当场灭了他,你当场灭火吧你,你要死别拉着小五和老夫。”  苏谨刚刚还惊魂未定,转身就见眼前一对活宝在这里耍宝,满脸无语凝结。  “师父,那个越泽是什么人,不,是什么妖?”  玄恒子整整脏乱的袍子,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毫无刚才在凌阁里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气势,啜一口酒壶,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越泽自从将他们三人放出他的阵局后,刚才还星星光亮的条条古道,瞬间就如褪去色彩的水墨画,渐渐的变淡,直到变为一团空气,慢慢地消失在苏谨的眼前,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苏谨一阵咋舌,这就是世间妖界阵局的厉害之处,她又转头看着旁边一老一小,一个啧啧称赞,一个哧声嘲讽,暗地里摇了摇头,她还有望成为强者的那一天吗。
  玄恒子收回目光,连走边说着:“越泽,是妖界八百年前推崇的新一代王,属九尾狐一族,在如今的世间,妖极难存活,但越泽是个例外,他在妖界中的法力也是当数第一,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伴侣:狸姬,狸姬原体本来是狸猫,和得天命的九尾一族天壤之别,且法力低弱,自然成为其它对头的弱点,在四百年前,狸姬身死,越泽也身受重伤,待找到狸姬之时,魂魄已经无法召回而落于冥界转世,所故,他每五十年,就来冥界入口处探寻一番,看狸姬是否消逝在轮回法度中,越泽急于想找到回魂香,最终的目的还是让狸姬起死回生”  “可是,已经身死的人,又如何能回魂呢,你说是吧,小五~”  苏谨正听着认真,却没曾想玄恒子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苏谨愣了。  “呃……确实是的。”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能复活呢,苏谨联想到自己,感觉有些心灰意冷,头也慢慢向下低去。  “不过,世间还有一个法子,能让人起死回生,不过太过残忍一些,也会让冥界的秩序错乱,所故一般人都不会尝试。”  苏谨几人已经回到了竹楼中,颜洛听得津津有味,摇着头问玄恒子。  “还有一种方法是什么,玄瞎子!!!”  玄恒子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日出,叹息一声。  “那就是以命换命,不过这也是需要机缘巧合,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成功,而越泽和狸姬分属不同宗族,以命换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人活一世还是少惹冤孽的好,小四,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凌阁你再动一下,老夫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谨听得惊心不已,以命换命,世上真的有这种舍身的情吗?还没等她脑壳想明白,脑海中的疑问又被玄恒子冲散。  玄恒子刚说完,重重敲了颜洛额头一下,敲出个小包。  颜洛又捂着额头痛呼:“你个玄瞎子,想打死颜洛啊!”  “还说,还说,要不是你随意走出竹楼,让小五一个人在竹楼里,她自己会受引诱,跑到凌阁去?还说,还说~~~~”  只见一会儿的功夫,颜洛就被玄恒子用酒壶敲得满头包,玄恒子越说到后面,苏谨越是羞愧,如果不是她受不住澜雨的引诱跑去越泽的地盘,也不会害得玄门要在百年之内找得回魂香。  想到这里,苏谨叹口气,满目愁思。  玄恒子也打累了,提着酒壶:“小五,也莫要着急,那越泽纯属虚张声势,否则为师也不会立下契约说在百年之内寻找,人呐,总是抱着个念想,总比空空如也的好,现在从凌阁出来,这件事情就算了清了,以后能找到的好,找不到越泽也不会真的来找我们的麻烦,小五,以后一个人千万不要随意外出,晓得吗?”  苏谨想着刚才凌阁神鬼莫测的越泽,摇摇头,她下次再也不敢随意出门了。  玄恒子点点头,让颜洛留下,他便踏着月光出了竹楼。  今夜,真是颠覆苏谨全部认知的一晚,苏谨手中握着戒指,低头沉思,但嘴角还是勾起了满意的笑容,她再弱小,相信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手握生死力量的一日,她静静潜伏,等着深处的恨露出心间。
  颜洛虽然满心中的不愿意,但还是在苏谨旁边的小房间里睡去,两人都是太疲惫,夜色更深沉,苏谨和颜洛陷入了睡梦中。  玄恒子看着天边半弯的月,叹口气。  “以命换命,真是如此简单么,真要如此,寓儿何苦还会在冥界受罪,哎,都是命,命啊!”  第二天,苏谨盯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有些发愣,不是做功课吗,教书的人呢。  不是说玄门在冥界入口处,地处险要位置,而更要学习好法术的吗,结果除了颜洛,就只有苏谨一个人,她看着颜洛小手拿着符纸比划不停。  “喂,不是说今天有功课的吗?”  颜洛刚刚写好一个禁字,被苏谨一打岔禁字的最后一点被点到了桌子上,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眯起来,哧着嘴。  “惹事精,害得小爷禁字都写错了,晓得不!!!”  苏谨看着他装模作样用朱砂,正正经经写了个大大的禁字,写得是挺不错,就是最后一点按到了桌子上。  嘿嘿一笑,苏谨赔着不是:“好啦,颜小爷,不打扰你了,赶紧写吧。写吧。”  “哼,不是师父不教你,而是每个人的资质不同,这需要在不同的磁场内才以发挥显现出来,懂吗你!”  苏谨看着颜洛小正认真的侧脸,呼闪着长长的眼睫毛,他安静的样子,倒是讨喜得紧,但是就不能开口,小爷一开口不是要灭这个,就是杀那个,整天就如玄恒子所说的,像塞满了炸药筒,不知道小小的年纪,怎么有这么大的精力。  “那我今天早上也来学客堂干嘛,不会是看你写咒符吧。”苏谨托着腮,打量着四周。  学堂也是古意盎然,靠近墙壁的地方有数排书架,苏谨看着有不少残本摆在上面,打开看看,但发现上面的字迹有些都认不得,大多都是一些古史记载,或是描绘一些历史上少闻少见的动植物,苏谨看了几本,就坐回了圆椅上,百无聊赖。  颜洛一边使劲压着怒气,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和气生财,财源滚滚来。  一边再也忍耐不住,怒吼出声:“惹事精,你没看到你面前厚厚的符纸吗,眼瞎赶紧吃药啊!!!”  苏谨在这几日里,已经习惯了颜洛无时无刻不在的怒吼,苏谨掏掏耳朵,才发现她桌子上竟然也堆积了厚厚一沓的符纸,摸摸鼻子,悻悻的拿起毛笔,沾一星点朱砂,慢慢的在符纸上练习。  颜洛先前讲过,毛笔沾朱砂不可过多,要恰到好处。苏谨不自在的握着毛笔,在纸张上试了几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是提笔就不知该向哪里下手。  偷偷瞄几眼颜洛,苏谨又定定看着眼前的符纸,随着颜洛的笔迹,苏谨也在符纸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禁字。  “颜洛,颜洛,你看我写的怎么样。”  苏谨兴冲冲地拿着符纸到颜洛眼前显摆。  颜洛刚刚还有些怒气未消的小脸,看到苏谨第一次写的符咒,皱着秀气的眉头:“你,什么时候写符纸写得这么好了。”
  他有些凝重的看着苏谨。  苏谨倒是满心的惊讶,虽然是第一次写符纸,她倒没想过写出的符纸,居然比小颜洛写得还要规范。  “那就是须弥山师尊传给韩寓的戒指,不仅有护身守法的作用,并且有凝神聚气的功效,所故小五才能练习的那么快,说起来,都是那枚戒指的功劳吧。”  门外走来的正是玄恒子,他笑眯眯着看着苏谨手中的禁字符咒。  “刚开始写,字就写得如此的好,算是有大智慧的徒弟呀~”  颜洛在角落里嘀咕:“什么大智慧,还不是韩寓哥戒指的效果。”  苏谨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似乎在刚刚她写字的时候,闪现一丝异样的光芒,但苏谨又仔细观看时,又消失不见,是不是它的作用呢。  不管是与不是,苏谨捧着大智慧的禁字,乐呵呵的继续用毛笔书写着符咒。  一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初初开始,苏谨还能边写字边和颜洛插科打诨,后来渐渐的,她似乎对写大字报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一天的时间,她都在练一个禁字,越写越觉得符咒上面字的玄妙,每写一笔,苏谨都能感觉,有不一样的发现,一点一横,苏谨都慢慢描绘着。  就在她不知不觉中,桌子上的符纸,已经被苏谨用掉了三分之一。  旁边的颜洛,还在努力的练习着最后一点点睛之笔,颜洛的写书架势与心态总有些欠缺,不知为何,苏谨看着小正太努力奋斗的模样,心里有些乐开了花,总算有一样东西治住了他。  在学堂第一天的日子,就这样静悄悄的过去。  当天下午,苏谨抱着写了十来张较好的禁字喜滋滋出了学堂。  经玄恒子师父和颜洛小正太的再三警告,苏谨的再三保证,他俩一老一小顽童,才让苏谨一个人在竹楼里住下。  夕阳微落,苏谨踏着余辉走在回竹楼的小路上。  山谷四面像是群山环绕,最中央的盆地温暖如春。玄门所在的位置则是所谓的冥界入口,苏谨踩在脚下,感觉除了昨天在澜雨这个无赖鬼的引诱下去了越泽的地盘,在白天的时候,山谷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同。  只是,在花丛小道的陪衬下,陷阱多了些,机关密了些。苏谨不懂那些机关密术,这些陷阱一般都是景同在行些,而景离负责收集情报,双胞胎组合在玄门许多委托中,二人分工明确,很少有闪失,信誉度达百分之九十,当然用玄恒子的话来说,就是相当于一台飞速印钞机。  苏谨一头黑线,而玄恒子笑得眯着眼睛钻进了钱眼里。  她小心的避开那些陷阱,按着玄恒子指定的道路一直向前走。  不能回头,一路目不斜视的向前走,旁边任何人喊,她都不能回头,玄恒子说,这是对她的第一个考验。  她重生以后,让苏谨看到完全天翻地覆的世界,是最初的考验。  可是谁能告诉她,那个一直趴在她腿上,咬着她鞋子半边身体都被碾压成碎渣漂浮的尸体,是怎么来的吗?  苏谨紧紧捏着衣角,颤抖的向前挪动着脚步,飘浮着鬼魂并没有重量,睁着一双死鱼眼,无神的咬着苏谨的衣袖。
  苏谨下意识的一甩手,那些鬼魂又像是深海的水母,瞬间随衣袖撩起的气流,漂浮到一边去,苏谨才擦擦额头的冷汗,加紧了脚步向竹楼走去。  一个小时的路程,苏谨身后已经追随了有数十只奇形怪状的鬼魂,玄恒子说这些鬼魂都是游魂,在冥界入口等待着冥界开启,界时回归冥界,准备轮回法度。  苏谨想到这里,才坦然地舒一口气,不是厉鬼怨鬼就行。  “喂,今天怎么又是你一个人住这里?”  苏谨看着竹楼翠绿的影子近在眼前的时候,旁边猛然窜出一声调笑声,吓得她七魂去了六魄。  她慌乱间,将手中的符纸向前一贴。  世界安静了,苏谨睁开眼睛偷偷地看,一看才差点咬到了舌头,居然还是澜雨这厮,他居然还敢来竹楼。  苏谨四下张望,看看是不是有厉害的符阵,她要现在就灭了澜雨,苏谨现在可算明白了颜洛面对那些妖怪无时无刻不在怒火冲天的原因。  刀呢,刀呢,苏谨气愤之下将禁字符全部都贴在了澜雨身上。  “喂,喂,小娘子,澜雨好心来看你,你也不能把符咒贴我身上啊。”  苏谨咬牙切齿:“好心,你做为一个鬼怪,还会有心,昨天如果不是你将我引诱到越泽的地盘,玄恒子会答应越泽的要求,去找那个什么鬼回魂香吗?”  “哎,那也不能怪我啊,越泽一向蛮不讲理,只要他能看得上眼的能人异士,都想尽方法,让他们去帮或威协找回魂香,玄门上下一般都不会上他的套,昨天如果不是我给你直接打包送过去,争取到时间转身汇报玄恒子,想必他早就将你掳走了,下场估计是玄门什么时候找到回魂香,什么时候放你回来了,我做了好事,你还还不谢谢我。”  苏谨想着那天,在越泽地盘上,有几只兔子精所讲的话,又联想着玄恒子和颜洛能有如此快的速度赶来,心中有些明了,她扭头瞪向澜雨。  “谢谢你,谢你大爷的。”  只见澜雨刚刚还被定住大门处,就几步的时间,在苏谨回头的瞬间,他又漂浮到了苏谨面前,惨白的脸上挤成一朵白花,等待着苏谨的夸奖。  苏谨盯着澜雨一头雾水,符咒完好的贴在了澜雨身上,怎么他还是能动。  “禁字符对你没效果?”  澜雨飘浮到一边的糕点旁,见苏谨脸满迷惑,一边吸着糕点香,一边说道:“这种低级没什么定气的符咒,还能定住我,笑话。”  苏谨气恼一声,踹了澜雨一脚,可惜只能透过他飘浮的虚影,踩到地上。  “那我终有一天,能成为出色的驱魔师,首先就将你拿下。”  澜雨闻言一愣,接着扑哧一声笑:“那就等着你成为厉害女魔头的一天哦~~”  “滚滚滚!!!”苏谨啪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其实昨天的意外,真实的原因,是她根本没关大门。。  没错,就是因为颜洛恶作剧的没关门。  关门就代表着竹楼的制禁开启,她只要不出竹楼,越泽也不可能在她的竹楼院子里布下阵局,继而导致了昨天夜晚一系列的错乱事件。  她今天才知道只要她将大门处关上,就可以安稳地睡觉。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何年何月,才能成为强者的那一天。
  竹楼卧室里,苏谨看着眼前一面泛黄的铜镜,她抚摸着铜镜,从旁边拿起一瓶药水。  抚摸着脸上包裹着厚厚一层的纱布,她纱布下面的脸庞,鲜血停止地流淌,之所以她破败的脸能够恢复得神速,全靠玄恒子给她的药水。  药水瓶有巴掌大小,椭圆形,有着淡淡的水晶色,放在桌子上,折射出微微带着瑰丽的光芒。  苏谨小心的放下,闭着眼睛从旁边拿了一面镜子。  当镜子上面的面容映入眼前的时候,苏谨的心在滴血。  白色的纱带,部分已经被血渍浸透,摸上去仍有鲜血在流淌,滴到身上的衣服上,晕出一片片红色的阴影。  她谨慎的将药水从瓶子中倒出一些,直接倾斜在脸上,滴滴冰凉的液体滴在脸上的时候,苏谨才感觉脸部烧灼的感觉减轻许多。  玄恒子说是来自天山上的神奇复颜药水,苏谨半信半疑,但效果确实是一天就见效。  脸上的烧灼感,疼痛,在滴上药水的瞬间就能舒缓。  苏谨定定看着镜中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女人,眼中溢满泪水,她也只能在这样深无一人的夜里独自一人舔食着伤口,将那些泪,那些疼痛,那些悔恨,通通的的宣泄出来,然后第二天,她又是初初拜入玄门的小弟子。  苏谨擦干眼泪,将镜子向下扣去,实在是不忍对镜自视。  第二天的苏谨,仍旧是浅笑盈盈,一起与颜洛在学堂里练习大字报。  玄恒子对于他们采取的是放羊政策,能学多少算多少,徒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苏谨猜想,这也许就是颜洛一直止步不前的原因吧,苏谨偷笑不停,不过看颜洛一直正襟危坐的样子,苏谨又怀疑,是否这本来就是玄门的入学级要学的东西。  撇开杂念,苏谨继续练习着禁字。  苏谨看着桌子上还剩下有百十张的符纸,提起笔来,再也不会像昨天一样抱着轻松的心态。  百十张的符纸,苏谨全部写完后,竟然隐隐有种自豪的错觉。  拿出先前最满意的禁字,苏谨手指轻按,她做不到像颜洛如此熟练的将自己身体中的气息融入到符纸中,只能慢慢的堆积,用手指慢慢抚摸,然后将符纸使劲的贴在门上。  只见刚才还在被风吹得摇摆的大门,在苏谨将“禁”字号符纸贴上去的时候,瞬间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紧接着不动了。  苏谨觉得欣喜异常,这算不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  她还以为像昨天对澜雨一样,仍旧是徒劳无功。  或许只是澜雨是鬼怪,需要的符咒输入的法力更高深一些,而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只能定住一些死物,不过能让大门静止不动,也让苏谨兴奋异常。  “好神奇,这样下去,我要写更多的符纸才好。”  苏谨连忙将手中的符纸拿都拿出来,准备一一试验。  颜洛还在练习着禁字,准备写几千篇符纸,从中挑出最出色的百十张,作为平素出门的符咒。  听见苏谨突然兴奋的呼喊声,紧接着泼着冷水。  “你这只是成功了一张,再者说你能保证百张里面有十张是确定有用的吗,一张有用看把你高兴的。”
  苏谨低头收集手中的符纸,她就不信这个邪,桌子上面有近百张符纸,苏谨都是每张都用心写的,她特意将有瑕疵的符纸给挑出来,手中挑好的在苏谨眼中几乎等于完美。  苏谨乐滋滋的拿着符纸,到外面竹林里。竹林里靠近山谷的悬崖边,是风口处,只要有风吹来,竹叶就会簌簌作响,用来做试验禁字符咒再好不过。  苏谨伸出手掌使出全身的气力贴一张,刚才贴在门上还纹丝不动的符纸,现在贴在竹杆上,却见竹叶依旧像是扭秧歌一样,跳着不停。  苏谨不信邪,又拿来一张,还是不行。  三张,五张,十张八张,等把手里一半的符纸拿出来后,才发现,五十张符纸里面居然堪堪有三张能用的,真让颜洛个乌鸦嘴说中了。  苏谨回头看着颜洛挺直的小身板,气恼的抓起地上的符纸,又返回到学堂里。  这次颜洛看着她转身又重新沾起朱砂,拿起毛笔写符咒,老成的摇摇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以为像电视里一样,那符纸不要钱一样,说拿就拿出来的,这还不是一个一个写出来的,幼稚,太幼稚了,像我多好,勤奋的孩子。”  苏谨拿着笔毛,差点要破功,要不是看在朱砂太珍贵的份上,真想摔颜洛一脸大姨妈,让他得瑟,一天到晚得瑟个什么劲。  苏谨将先前上百的符纸从竹枝上拿下来,仔细的和手中的三张符纸对比。一笔一划的禁字,苏谨都放大了看,终于在几十张符纸中找到了不同,原来她写得没有效果的几张中,没有隐隐忽现的气势。她总感觉在每次写符纸的时候,莫名从戒指中传来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当她运用得当时,这股势气会在她的笔锋上添助力,而失败的那几十张纸正是毫无笔锋气势的符纸。  苏谨叹口气,将那些符纸全部烧毁,提起毛笔又开始练习。  时间就这样从指尖溜走,苏谨从最初开始的禁字,慢慢的写到护字,最后再到隐字。  护是自身守护咒符,隐身字面意思,隐藏。  到了隐是第三个阶段,苏谨练到隐字的时候,千百张符纸,都写不出一张有用的,苏谨甩甩手腕,无奈的放下毛笔。  在和颜洛一起在学堂的一年中,除了景同回来过一次,山谷中安静祥和,玄恒子时常出门游历大好河山,而只留苏谨和颜洛两人在山谷中,他也是放心,平素的吃穿用度皆由壹伯一手操办。  苏谨自从第一天错踏入越泽布下的阵局后,从来不敢在夜晚出门,每每日落而息,日出而起,像个修道的士人,规律而平常。  苏谨沉静的眼眸,看着颜洛依旧在练习着禁字。  一年的时间已然过去,而苏谨已经从禁字练习到了隐字,低头嘟着嘴,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种幸灾乐祸。  照玄恒子的意思,颜落这是走到了瓶颈处,而颜洛倔强的性格却是不服,硬要把禁字的成符率达到百分之百。  而苏谨虽然练习禁字没有百分百,可也达到了六七十,学着颜洛叹口气,老成的摇摇头。  “这有的人,天赋就是不一样,不服不行呀~~~”  摇摇头,苏谨继续写着隐字。
  颜洛握着毛笔的手指几乎发青,只听咔嚓一声,毛笔竟然让他给生生捏断。  苏谨的笑声也断在了嗓子眼,抓抓手指上的戒指,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颜洛扔下断裂的毛笔,黑着一张小脸扭头出了学堂,苏谨在后面神色尴尬的看着他匆匆的背景,独自伤神。  这时候,玄恒子从山谷外面游历回来,扛着一麻袋的各种酒酿,看着苏谨愁眉苦脸的样子,哈哈大笑:“这是怎么回事,我家的小五又被臭小子欺负啦?”  苏谨尴尬的摆摆手,以前还真是颜洛得寸进尺,一张小嘴像吃了小辣椒,但这一次好像她不小心说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引得颜洛脸黑如炭。  等苏谨说明了原委,玄恒子已经喝了一壶小酒,熨贴地安慰着苏谨:“那个臭小子,在为师五个徒弟中可以说是最差的,可是无奈,小小年纪最爱逞强,啧啧,你这真是直揭伤疤啊,啧,小四没拿你开刀,算他嘴上留德了,哈哈~”  苏谨一听事情有些严重,也不顾得问起因,连忙向玄恒子师父问:“那该怎么办,虽然说平常他腹黑狡猾,鬼心眼多,又每天像炸药筒一样,可今天把炸药筒给点燃了,会不会有什么事?”  玄恒子抚几把胡子,脸上笑得像朵大菊花:“莫慌,莫慌,小四他一定是在悬崖边旁,你到那里去找他就可以,有啥事师兄妹说清楚就好,有什么大不了~”  苏谨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着急,向玄恒子师父打个招呼,快步的向着悬崖走去。  “哎,真是个好孩子,最深的伤害能这样豁达的面对,可惜了。”玄恒子在学堂教课椅上,神色莫辨看着苏谨远去的背影,叹息飘散在空中,渐渐化为虚无。  悬崖就是在竹楼旁边,一年中的时间,苏谨时常在这里路过。  苏谨刚走到悬崖边,就看见颜洛坐在悬崖迎风处的一块石块上,小小的身影在狂风的肆虐下,隐隐欲坠,苏谨心里一紧,喊道。  “喂,颜洛,你不要想不开啊!!!”  颜洛刚刚想起身,听到苏谨的话,脚下一扭差点摔下悬崖,后怕的拍拍胸口,看向罪魁祸首苏谨。  “你今天又忘吃药了吧你。”  苏谨笑嘻嘻一声,声音响彻在山谷里,如银铃一般动听。  “你才忘吃药了,我脸已经好了,还吃什么药,倒是你,在这里在干嘛!”  颜洛转身看着苏谨已经拆下纱布的脸,那双曾经许多人都羡慕的双眸也露出来,他莫名有些不自在的转头扭向一边,喃喃道:“还能干嘛,思考你刚说的天赋问题。”  苏谨手中一僵,拿着竹枝调戏颜洛的念头也下去了。  “你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颜洛心中一堵:“我小心眼,我小心眼的话,刚才就应该立马把你嘴定住,让你一天都说不了话。”  “。。”  苏谨傻眼了,不敢再接话,虽说颜洛写了一年还在练习禁字,但他的禁字,静字,护字,隐字,可是比苏谨的符咒威力大了许多,贴上了一张还是能许久不能动弹。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道歉,我认错!”  苏谨是个正直的青年,有错认,有错改,有错当面道歉的好孩子。
  颜洛托着腮,斜眼看着苏谨,哧笑一声:“嘁~搞得像真的一样,看你如此真诚的态度下,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了。”  苏谨扑哧一笑,捏了捏颜洛的小脸蛋,肉呼呼的,真是可爱的小正太。  不过今年小正太似乎长高了不少,几乎与苏谨持平高了,她才想起,颜洛今年也十三岁了,开始哈哈傻笑,真是在她眼皮下长大的少年娃。  “傻笑什么,师父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去拜见玄瞎子去啊,傻笑,傻笑个屁。”  颜洛浑身不自在的搓着自己的脸,避苏谨如避鬼怪,飞快的逃离了竹楼附近,向学堂跑去。  苏谨摇摇头,也紧跟着他一起拜见玄恒子。  “怎么了,这才转眼的功夫,俩人儿又合好啦,啧啧,小四脾性也改了不少嘛~”  玄恒子见苏谨进来,边说着话,边向着她打着手势。  苏谨笑笑的摆了一个OK,玄恒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得苏谨郁闷不已,好像她做了多余的事,不过看在颜洛又恢复原本的样子,自己这个道歉也来得划算。  玄恒子见俩人都进来后,闲话几句,突然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微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弄得苏谨也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玄恒子可是很少有如此表情,一般都像是一尊弥勒样,笑得见眉毛不见眼睛。  “小四,小五,今天为师回山谷里,一来呢,是看看冥界入口有没有什么异常,二来呢,是有一件任务要宣布。”  颜洛和苏谨俩人眼中都一亮,颜洛是早就急不可耐要跟着景同景离俩人出去,可是玄恒子怕颜洛臭小子冲天炮儿,出去后再惹什么麻烦,一直拘着他在山谷里。  而苏谨是源于好奇,十足的好奇,她从来没有随景同一起出去过,她也已经在山谷里与世隔绝了一年,现在听玄恒子所说的任务,她心中也是一喜,但是玄恒子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抬到了嗓子眼。  “回魂香,这次景离得到的情报,是有人在青逸国旧址交易回魂香,已经得到确认,现在我们玄门要去一人,而景同景离和小四都是玄门的熟面孔,如果去的话可能会被认出,所以说,这次的委托只能小五去了,委托人我们默认就是越泽殿下了。”  这突然而来的交易消息,让苏谨脑中一片空白,一半是源于回魂香,一半则是对于未知事情的迷惘,当她习惯性的抚摸戒指的时候,这种犹豫徘徊又变成了另一种坚定,她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颜洛首先第一个跳出来,板正的小脸上满是愤怒:“玄瞎子,你没弄错吧,居然是小五去,她连隐字符都没写出来,直接去交易回魂香,不怕到时候回魂香找到了,而直接给她用吧。”  颜洛说完,苏谨脸上一红,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就算自己凭着戒指再如何天赋异禀,也只是在玄门里待了一年。  玄恒子乐呵呵一笑:“莫慌啊,小四,这事景离早有打算,他会让另一个暗线迹白一起去青逸旧址,两人去,毕竟保险一些。”  颜洛更加恼怒了:“那直接让那个劳什子迹白去不就结了,干嘛拉上小五啊,再说越泽是让我们百年之内,现在才过一年啊?”
  “小五啊,你不懂,迹白是何人,景离既然让迹白去,又让小五在后面跟着,就说明这个迹白也同样让景离感觉不靠谱,所以说啊,还是我们自己人小五去的好,是不是啊~小五你愿不愿意去呢?”  苏谨在刚刚玄恒子抛出第一个委托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定,这趟委托无论如何,她都得走一趟,一直在山谷里闭门造车,与世隔绝,她何时才能成长成为手握别人生杀大权的时候,何时才能大仇得报。  “师父,这趟任务既然无人能接,小五愿意和暗线迹白去一趟。”  玄恒子倒不意外苏谨的回答,喝出的酒味都快飘到整个山谷里,又交代苏谨一番,便让他们退下了。  颜洛早已鼓着一股怒气,看着苏谨欲言又止,气哼哼地回到了他自己的竹楼里。  苏谨回到竹楼,躺在床上,手中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上面仍旧是粗糙的略带着不规格线条的形状,苏谨已经不尝试把它拔下来,就这样任由它生长在自己的食指上,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  每到这时,她就格外的想念一个人,那个人叫作韩寓。  她这一生,唯一愧对的一个人,她永远不了解的韩寓。  人为什么对一件物品有着执着的眷恋,或许是执念,或许是爱慕,或许是牵挂。  物品是一个死物,是人类所特有的复杂寄思附加上去,才给予了这件物品不一样的神思寄托。  当苏谨抚摸这枚戒指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情绪,瞬间得到了释放,她将那些愧疚,那些日夜反转而后悔的寄思,全部传达到了这枚戒指上了。  她是苏谨,她是二十一岁死而复生的苏谨,她为了找寻消失的韩寓,而拜入玄门,也为了终有一日将恶毒之人亲手血刃,而踏上这未知的旅程。  A市永昌路,苏谨背着简便的背包,走在人流汹涌的马路上,对面的绿灯亮起,苏谨目不斜视的低头走着。  天空微有些暗沉,上空的云层有种不自然的翻滚,隐隐夹杂着闪电,苏谨紧皱眉头,这种天气是最适宜鬼怪出行的时候。  苏谨瞟着眼角处,一只浑身湿透的飘浮鬼怪,他双眼无神的看着苏谨一眼,又茫然无措的绕着脚下面一片血红的斑马线来回的走来走去。  应该是他生前的地方,一朝遇车祸身死,却守在了路中间的位置上,久久不愿离去。  苏谨叹息一声,手中拿出一张永生符,向前飘然一扔。符纸飘到他的身上,遇鬼魂即燃,瞬间那只无辜身死的鬼怪就化为了泡影。  他并不是消失,而是用永生符,将他送回了冥界入口处的山谷,等到冥界一朝开放,他会回到冥界。  苏谨低头看着手中的符纸,全部是玄恒子和颜洛在山谷里细心准备的,苏谨将符纸放在了袖口处,安心不少。  走过红绿灯,苏谨来到了闹市区,她此行是去青逸旧址,虽然玄恒子给她准备好了一切要用的咒符符纸,但是她还是想来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来看看,美名其曰,逛逛比较大的城市,当时玄恒子抱着高深莫测的表情,而颜洛则是一脸便秘的样子。  他们应该都得知自己的遭遇,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谨笑笑,还是独自一人拎着背包来到A市。她的敌人,仇人,曾经的恋人都在此地,她怎能不回来看看呢。  红绿灯过后,不远处就是华振企业的公司,苏谨看着一片平静的写字楼,不知为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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