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不玩游戏颜色不对,给足了颜面不要脸,谁都不是谁的谁

问题已失效或不存在后宫掉下个嚣张妃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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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日,凌晨6点32分。
A市一家五星级酒楼,突如其来从16层的阳台坠落两个身上只围着一条大浴巾的男女。
男:武植,24岁,绰号“武大郎”,毕业于某名牌大学。A市首富武柏杨长子,现任武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副总裁。
女:潘飞儿,19岁,绰号“潘金莲”,外语学院大二学生。A市房地产大亨潘有良的独生女。
坠落原因不明,还在调查中。
我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我口干舌燥,想呼叫,却无法发出声音来;我的头疼,疼得厉害,好像随时随地都要炸开。我的胸口也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软绵绵的,肉肉的,却沉重得像一座山,让我动弹不得,快把我憋得喘不过气来,就快要窒息了。
丫的,真的是很难受!
仿佛置身在地狱里,被张牙舞爪的小鬼强行拉着,对我实施着上刀山落油锅下火海上剑树开肠破肚的酷刑。
我狠命地挣扎,努力地睁开眼睛。
最难喻的一刹,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怪异的地方。
古老的建筑,古代的雕花木窗,古代的木头家具,房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笨重古老的小圆桌,桌上放着陶瓷茶具,旁边有一只三脚香炉,升着一股袅袅不绝的檀香烟雾。
而我自己,则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的,是我身上趴着一个老男人——也不是很老,四十来岁的模样,年龄可以做我老爸。这老男人,超级的很变态,恶心的搞了一个古代男人发型,留着两撇稀稀疏疏山羊胡子,一身耀眼的白花花颤巍巍的肥肉,他的身子也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因为肥胖,感觉他像一头猪,多过像一个人。
哎呀呀,这不要脸的恶心男人,他,他,他真是流氓!他,他,他真是吃了豹子胆!他,他,他居然乱搞男女关系!他居然,居然要对我实行霸王硬上弓。
  老男人喘着粗气,伸着臭哄哄的嘴,像猪啃食那样啃着我。啃我的脖子,啃我的脸,还呶着他的猪嘴,要啃我的唇。他的一双肥肥的肉腾腾的爪子也没闲着,在我青春无敌雪白光滑的身上,很流氓,很儿童不宜的乱摸,乱摸。
我一阵恶心,鸡皮疙瘩直起,不禁又羞又怒,又急又气。
但我,岂能束手待毙?
我怒不可遏,气急败坏,使尽了吃奶力气,奋力地推开老男人,狠命地挣扎。我对老男人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又是肘击,又是膝顶,又是牙齿咬,无师自通的防色狼十八般武艺自卫绝招,招招超水平发挥。
老男人虽年龄不轻,到底是男人。
是男人的,总归是有力气,何况,这老男人身体面积,像了日本相扑,是我身体的两倍不止。无论我怎样超水平拳打脚踢,他还是纹丝不动,身子像了死猪一样紧紧压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发生惨厉的呼救声:“救命啊,有人要非礼我!”
老男人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欢笑声,他说:“潘飞儿,老夫就是要非礼你!哈哈哈,这次你逃不掉了!你乖乖的,就从了老夫吧!”
我宁死不屈:“不从!不从!死也不从!”
老男人说:“不从也得从,由不得了你!”
我情急之中,脱口而出:“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打110了!”
老男人睁了一双因为肥肉过多,挤得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居然很傻很天真地问:“110是什么?”
而我也是他丫的够蠢,也居然在抗暴的兵荒马乱之中,抽出空隙来,很傻很天真地给他解释:“110是报警电话!”
老男人在要对我XXOO的前夕,还表现出一副虚心好问的诚恳态度:“什么是报警电话?”
我快要崩溃了。
丫的,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不懂?
  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无法无天,竟然敢鄙视法律,他丫的是人虽老而精未衰,想焕发第二春,乱搞男女关系。但他的不要脸的下流动作,找错了切搓对象。
他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我潘,名字叫飞儿,潘飞儿。我老爸潘有良,他是本市的房地产大亨,作为独生女的我,是如假包换的富二代。这个不知什么来路,还作了复古打扮的超级变态老流氓,还真他丫的够胆大包天,居然鄙视法律,要把我强行XXOO去。
我又再次发生惨厉的呼救声:“救命啊,有人要非礼我!救命啊!”
老男人伸了他那只罪恶的爪子,把我的嘴巴死死捂住。
他哼哼着说:“潘飞儿,做老夫的小妾有什么不好?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干粗活,有小丫鬟侍候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
小妾?什么是小妾?
哦对了,小妾是小三的意思。
我完全给气晕了。能不气晕嘛?我,潘飞儿,好歹也属于富二代,好歹也是住豪华别墅,好歹出入有名牌小车。只要我高兴,可以全世界去旅游,还可以随心所欲花钱,我是老爸老妈的心肝宝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是什么东东?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别说让我做他的小三,就是做他的老大,他就是投胎重新做人,他给我提鞋也不配!
我混沌的头脑更加混沌,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不!我不要做你的小妾!”
我急怒攻心,像了一头发疯的野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对老男人又是抓,又是咬,又是踢。我还狠命地攻击老男人要对我实践现场直播XXOO犯罪的那个部位——呃,那部位,据说,是男人最快感,也是最脆弱,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我朝了那地方,乱踢,乱踹。
我踢踢踢!
我踹踹踹!
  老男人的宝贝命根子,终于被我的乱脚之下,百发只有一中地很成功的踢中了目标。虽然只是百发一中,可这一“中”,力度不小,踢得不轻。
老男人发出了杀猪似那样的嚎叫:“哎哟。”
随着这声凄厉的嚎叫,老男人那肉腾腾的像了一座大山似的躯体,终于“骨碌骨碌”,从我身上翻滚下来。
我犹不解恨。
打铁要趁热,打人要趁势是不是?于是我狠狠的,把自己的一双脚丫子,化成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神功,张牙舞爪,朝着老男人身上雨点那样的毫不客气落下。老男人那一身白花花的肥肉抖动着,躲闪着我的脚丫子,躲闪了几下,招架不住,结果便给翻滚到床下去。
“轰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老男人不知道是人太肥了,还是摔得太重,他四脚朝天地仰在地上,手脚乱舞动着,他痛苦地呻吟:“哎哟!哎哟!痛死老夫了!”
我只管幸灾乐祸,忘记了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春光大大地乍露着,我把我的脖子伸长,拚命地往床下张望。我是个堂堂的女子,没有那个蛋蛋,可也够他丫的蛋定,居然能够崩于被XXOO前还好奇心不泯。
我想瞧瞧老男人,他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一摔,很幸福的变成东方不败。
但老男人太肥了,他肚皮的救生圈太壮观了,壮观到那些肥肉垂下来,覆盖到了大腿,又抑或,是他那个部位,不太规格,估计像了牙签。要找,还真有点高难度,像大海捞针那样。总之,我瞧了大半天,也瞧不到要点。
我叫他:“喂——”
老男人边呻吟,边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敢反抗老夫,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气恨恨地和他吵:“不想活的人是你吧?哼,连本小姐也想欺负?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
老男人顾不了痛,破口大骂:“反了反了,你这小蹄子,居然敢回嘴老夫!”
  我“哼”了声,讽刺:“还老夫哪?你分明是不要脸的老男人!老流氓!老色狼”
老男人更加愤怒:“潘飞儿,你这臭丫头——”
我还没等他骂完,便伶牙俐齿的回骂他:“你是个老男人!老流氓!”
这个时候,掩着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古代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气喘吁吁跑进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啊——”
女孩子之所以“啊”,是因为她很惊世骇俗地看到,老男人光着身子,四脚朝天,用了超级不雅姿态,超级少女不宜看的仰卧在地上。
女孩子吓了一大跳,嘴巴呈O型大张着。
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后,女孩子又再“啊——”的一声大叫。接着,女孩子条件反射那样,连忙以田径奥运冠军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还很贴心的不忘记“怦”的一声关上门,以防老男人春光再乍露给别人欣赏。
女孩子冲出去没多远,大概想想不对劲。她的“老爷,老爷,大事不,不好了……”还没报告完,于是硬着头皮,又再以田径奥运冠军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来。
门口又再次的“吱呀”开了。
这女孩子,年龄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虽然到了情窦初开,对异性好奇的年龄,可这女孩子也懂得羞耻,她尽量地把一颗头抬得高高的,也尽量的把她的一双眼睛,只管往屋顶瞧去,没敢趁火打劫,来个大饱眼福,欣赏老男人的光屁屁。
尽管,不看白不看——当然,看了又是白看。
其实老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没什么看头,很影响市容,无比的恶心,身上除了肉还是肉,毫无男人雄性美感可言。简直就是丑化天下的男人,是光着身子的男人中的败类。
女孩子结结巴巴:“老爷,老爷,大事不,不好了。”
老男人停止了呻吟,气哼哼地吼:“什么大事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快说,你这小蹄子,别吞吞吐吐,你是不是身痒?想被本老爷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老爷,小姐她,她,她上吊自尽。”
“什么?你说什么?小蹄子,你再说一遍!”
“小姐,小姐,她,她上吊自尽!”
“小姐上吊自尽?哎呀呀姑奶奶,为什么早不上吊自尽晚不上吊自尽,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搞个吊自尽!要害死老夫是不是?”
大概这消息太震憾,老男人给吓得屁滚尿流的,他忘记了痛,连忙从地上连滚带爬挣扎着站起来。那小姐,估计是老男人的宝贝女儿,他紧张得不得了,唬得一头一脸全是冷汗,也顾不得擦。甚至,老男人在情急之下,衣服也忘记了穿,居然要光着PP,暴露JJ,拨脚就冲出门去。
女孩子好心,胆怯地在后面叫他:“老爷——”
老男人端着架子,回头么喝:“嚷嚷什么?你再嚷嚷,就把你和潘飞儿这小蹄子一起卖到妓院去!哼!”
吓得女孩子赶紧闭嘴,不说了。
于是这老男人,都中年大叔了,身材又不佳,却搞了个行为艺术,很光荣很自豪地一丝不挂地跑出门去来个裸奔。估计老男人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观光观光一下他那一身白花花的肥肉——要知道,也不是谁都能够有资格拥有一身肥肉的。
那是丰衣足食,生活富裕的象征。
不想,老男人裸奔没多久,不一会儿功夫,一张脸涨得像茄子那样,无地自容折回来,手忙脚乱抓过他的衣服,胡乱穿上了。
老男人一边穿衣服,一边恨恨地骂:“春梅你这小蹄子,看到本老爷没穿衣服,为什么不提醒本老爷?害得本老爷光着屁股跑出去出丑,给那些下人看笑话去,让本老爷的颜面尽失!”
那个叫做春梅的女孩子,战战兢兢:“刚才,刚才奴婢想告诉老爷,可老爷——”
老男人不听她解释,恼羞成怒:“等本老爷有空了,一起收拾你和潘飞儿这两个小蹄子!哼!你们等着。”
老男人穿好衣服后,再次冲了出去,很快没了踪影。
  我再也忍不住,躺在床上,捂住肚子,笑了个前仰后合,乐得鼻子都差点要冒出鼻涕泡来。哎,太搞笑了,比看周星星同学的电影还要精彩,还要过瘾!
真他丫的很搞笑!
那个叫做春梅的女孩子却没有笑,眼泪汪汪的看着我:“飞儿姐姐,你还笑,我们要倒大霉了。”
我问她:“倒什么大霉?”
春梅说:“刚才你没听老爷说么?老,老爷要将我们两个卖到妓院去。”
我顿时抑眉倒立,声音高了两个八度嚷嚷:“什么?把我们卖到妓院去?他凭什么要将我们卖到妓院去?还有没有王法?”
春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凭老爷是我们的主人呀。”
我莫明其妙,瞪她:“他是哪门子的主人?是干什么活的?人贩子?哦对了,你叫做春梅是吧?干嘛你这样打扮?想复古,也不能复古成小丫鬟啊,起码也要复古成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吧?丫鬟多没劲!”
春梅喃喃:“本来我们就是小丫鬟,不做小丫鬟打扮做什么打扮?我们下人,哪有什么福气做小姐?”
我瞅她,心中疑惑。
啊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干嘛在这儿?这个地方好生奇怪。奇怪得让我有跑到古代的感觉,古代的建筑,古代人的房间摆设,古代人的物品,穿着古代衣服的人……一点点现代气息也没。貌似,貌似,貌似……嗯,貌似这是如假包换的古代。
靠啊,我是不是真的跑到古代来啦?
我睁大眼睛,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突然,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那样,闪过一个又一个的镜头:我身上围了一条大浴巾,武植腰间也同样围了一条大浴巾,两人站在宾馆阳台的一张椅子上。
  我疯了那样对武植又是推,又是打,又是踢,又是咬。武植躲闪着,忽然伸手猛地推开了我,我的身子控制不住,向阳台外冲出去,武植吓得连忙拉了我,可他的身子却随着我的身子同时冲出阳台。
两人的身子,以了很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我记起来了,我全部记起来了。
我和武植,从16层楼高往下坠落。我不知道,我从16层楼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到底挂了还是没挂?我更不知道,现在的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样一想,我脸色不禁大变,头皮一阵阵发麻,双手渗出了冷汗,仿佛身陷于泥沼中。
呆了一会儿后,我跳了起来,低头仔细打量着自己。此时的我还来不及穿衣服,身上还是一丝不挂,我的皮肤白净,紧绷,细腻,光滑,不但没有被摔伤,连一点点的被划破的伤痕迹也没有。
怎么可能?
就算老天保佑,祖宗积德,就算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没一命归西上天堂,或下地狱,但按照我目前还算得上是正常的思维来判断,我现在最少是躺在医院急救着。我就算没给摔成肉桨,多多少少也给摔成重伤,摔成缺胳膊呀少脚呀什么的,我不可能这样完整无缺。
我不可置信地伸手,捏捏自己的脸颊,痛;我再伸手,摸摸自己的心口,心在一下一下跳动着;我又再握握自己的手,温暖如微火。
我舒了一口气,貌似我还活着,貌似还没有变成鬼。有一点常识的人都懂得,死了的人,是没有心跳的,身体是冰冷的,还有,脉搏是不会跳的。
但,这是什么地方?
我会不会是,是……是因为从高楼摔下来,而灵魂出窍——也就是脑电波冲出来,溜达到别的时空?
像很多流行的网络小说一样,穿越?
真的是有穿越这回事?真的有?
世界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当一个物体达到光速,那么时间就会变慢,这一现象称为“时间膨胀”,而当这个物体的速度超过光速,那么时间就会倒流。
穿越,就是时间倒流。
  丫的,穿越!
我紧紧咬住嘴唇,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阵阵寒意,从背脊涌上来。我的一颗心,骤然地下沉,下沉,再下沉,沉到一个没有底的洞。
“飞儿姐姐,你怎么啦?脸色这样苍白,还打着哆嗦,你是不是冷啊?哎呀飞儿姐姐,你快穿衣服啊!”那个叫春梅的丫鬟对我说。
我顾不上穿衣服,捉住她的手问:“这是什么地方?”
“飞儿姐姐,你到底怎么啦?”
“别费话!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节度使府。”
“节度使府?什么节度使府?”
“云南节度使府。”
“这里是云南?天!”
“飞儿姐姐,你怎么啦?你的脸色这样苍白——”
我捂住了额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带着哭腔说:“我,我……我头疼得很,像要炸开了,疼到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忘记我是谁,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春梅,快告诉我,刚才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是谁?”
春梅吓得花容失色,一张脸全变了:“飞儿姐姐,小声点!给别人听到了,会被责骂的呀!他,他不是,不是,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他是我们的主人,是老爷,老爷是这儿最大的官,云南节度使!”
“我们的主人?”
“对呀,他是我们的主人。”
“那我和你,都是丫鬟?是下人?”
“对呀,我们都是丫鬟,是下人。”
我又再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一瞬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天哪,我,我,我怎么这样悲催啊?
看来我不单单是衰神二代,衰神二十代都有份了。靠啊,我穿越到这个没有飞机,没有电话,不能上网,没有吧泡的年代不算,还穿越成一个地位低下,毫无尊严可言的小丫鬟!
更悲催的是,我刚刚到此地报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给仗势欺人的那个所谓的主人老男人,搞了一个下马威,要对我实施霸王强硬上弓。这次我运气好,抗暴取得暂时性的胜利,但下次呢,我躲得过初一,还有十五呢?
  天哪,我,我应该怎么办?
“飞儿姐姐,别发呆了,起来先穿衣服,要不会着凉的。”春梅好心地说。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怎么着,总得穿上衣服再说。
丫的,这古代很变态!什么都变态,人变态,衣服也变态!这衣服,十足的出土文物,款式老土,又长又宽,层层叠叠,最夸张的是袖子,大得可以做超`短裙,好不累赘,纯粹是浪费布料。
我弄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如何穿。
后来还是春梅好心肠走过来,帮我把衣服穿好。
春梅这女孩子好心,她说:“飞儿姐姐,我帮你梳头吧。”
我说:“嗯。谢谢。”
我在现代,名字叫潘飞儿,想不到穿越到了古代,名字还是叫潘飞儿。是不是因为名字相同,老天爷才安排我到古代来溜达溜达?
按照我有点小聪明的头脑分析:与我同名同姓估计相貌也相同的古代妞儿潘飞儿,刚才给老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被老男人身上的肥肉压得憋不过气来,又反抗不了,导致缺氧窒息,在一命呜呼哀哉的时刻,我的脑电波就冲了过来。
然后,古代妞儿潘飞儿死翘翘了;再然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借尸还魂,复活了。
我的心乱成一团糟。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春梅手脚麻利,很快把我的头梳好了,弄了像她一样的发型:双丫髻,像古装电视剧那样,很典型的小丫鬟装。
我呆呆的照着镜子。
镜子中的我,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发乌黑明亮,皮肤紧绷,肤色如瓷如玉。我的五官没有变,只是变年轻了。我从十九岁,倒退到十五六岁。
这个时候,又再走进来一个小丫鬟,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用了极不友好的目光瞧了瞧我,撇撇嘴说:“潘飞儿,你真会偷懒,现在是什么时候啦?你才起床?”
  我正在超级不爽,超级苦闷中,这小丫鬟,还真的撞到刀口上了。我顿时小姐脾气发作,态度恶劣无比,爆了粗口骂:“关你X事,要你管?”
谁料那小丫鬟也不是少油的灯,“哼”了一声,牙尖嘴利抢白:“哟,还挺凶的啊?你吼什么吼?不就是凭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像小姐嘛,你还以为你真是小姐哪?告诉你潘飞儿,你心高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是丫鬟的命?”
丫的,想我堂堂的一个富二代,房地产大亨潘有良的独生女,外语学院大二学生,穿越到了古代后居然大贱卖,变成了地位低下的小丫鬟,还虎落平川被犬欺。
什么天理!
春梅连忙岔开了话题:“春花,小姐醒过来没有?”
那个牙尖嘴利的叫做春花的小丫鬟回答她:“醒了,小姐醒过来就大哭大闹,说什么如果一定要她嫁皇上,做皇上的妃子,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她又再说:“哎,过几日小姐便要出阁做新娘子了,如今闹成这样,老爷和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好。圣旨都下了,不能抗婚的,要不全家抄斩,连我们也不能幸免。”
春梅苍白着脸:“连我们也要被斩头?”
春花说:“是,潘府上下的人,都不能幸免。”
春梅被吓得六神无主:“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春花长叹一声,也愁眉不展:“听天由命呗。”
我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N个未解之迷。可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上问。因为人有三急,内急,性急,心急——我忽然肚子痛,属于第一急。此时此刻,我最紧要的事,是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再说。
我问春梅:“我要蹲大号,WC在哪?”
春梅一脸的茫然:“你,你蹲,蹲什么大号?什么是打不了死?”
我急得直跺脚:“卫生间呀!卫生间在哪儿?”
春梅还是不明白:“什么卫生间?”
  春梅还是不明白:“什么卫生间?”
我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哎呀呀”地跳起来,急得不能再急了,那黄金万两就要拉到裤裆上了。我边跳边气急败坏地嚷嚷:“厕所呀!公共厕所呀!妈呀,我快憋不住了!到底公共厕所在哪儿?”
春梅还是听不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飞儿姐姐,你说些什么?到底找些什么?又是蹲大号,又是打不了死,又是卫生间,又什么公共厕所!那是些什么?”
我没辙了。
我捂着肚子跳了又跳,跳了又跳,正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就地解决?忽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茅房!茅厕!对,你们古代,好像叫茅房,又好像叫茅厕,反正是拉尿拉屎的地方!”
春梅恍然大悟:“飞儿姐姐,原来你是找茅厕呀?”
我忙不迭地说:“对对对,我找茅厕!茅厕在哪儿。”
春梅心情再不好,还是“扑哧”一声笑——这丫头,有没有良心?还笑!她一边笑,一边远远指了一个地方:“看到那边有一棵榕树了没有?在榕树的后面,往左走,有一个椭圆形洞口,进去是后山,再往右走五十步左右的那个院角,有一个用碎砖围起来的地方便是了茅厕了。”
我猴子烧屁股那样十万火急那样冲了过去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所谓的茅厕。
那茅厕——靠啊,难怪叫茅厕,不叫卫生间,一点卫生也不讲究。脏得不能再脏,是用碎砖围起来的只有一个人高的地方,没有顶棚,在地上埋着一口破缸,横担上石板。往下看去,全是恶心的粪便,还有白白小小的蠕动着的屎屁虫。
我顾不了,内急不择厕,我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这茅厕,还真的是臭,臭得要熏死人。我捏着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要不上吐下泄,就麻烦了。
  从了茅厕出来,我找不到路回到刚才的地方去了。
那个老男人,刚才春梅说,是云南节度使,这儿最大的官。估计这老家伙,是贪官一个,他住的地方他丫的很有水准,简直就是豪宅。庭院深深,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建筑,院落之间相互连通,周围是参天的大树,凉亭雕栏,奇花异石。
我东转西拐,转来转去之间,遇到了那个叫做春花的小丫鬟。
她远远看到我,就跑了过来,一边焦急地嚷嚷:“哎呀潘飞儿,刚刚我只管和春梅说话,差点忘记了,夫人让我叫你过去,说快点,不得有误。”
这口吻令我很不高兴,白眼看她,“哼”了一声:“夫人是什么东东?我干嘛要听她的?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春花瞪我,疑惑:“怎么啦?谁得罪你啦?这么大的火气。”她顾不了要答案,拉了我的手:“快走啦潘飞儿,夫人等久了,我们都会被责骂。再惹夫人生气,家法侍候没得商量,鞭打,夹棍,扎针,无论用哪一种,都会让你痛得死去活来。你不怕,我还怕哪。”
夫人?夫人是不是老男人的老婆?
她找我干嘛?
哎呀呀,估计刚才老男人要XXOO我未能得逞,因此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小肚鸡肠的跑到他老婆跟前去造谣中伤。估计老男人诬蔑我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诱`惑他,要跟他上床,而他定力够,很成功的做了柳下惠。
我觉得我的想像力还真他丫的够丰富。
不管老男人有没有告状,为了自身安全,我怎么着也得去探听一下情况,随便去会一会老男人的老婆,看她长得是啥模样,有没有三头六臂。毕竟,人家是这里的地头蛇,我总得知己知彼,熟悉熟悉人家的底细。
我跟了春花去见夫人。
又再东转西拐,转来转去。终于,到了一排金碧辉煌的建筑,走到了一间当中挂顶细密朱红帘子的门前。
有另外的小丫鬟,主动掀起了帘子,让春花和我进去。
  那房子,也同样的古香古色,比刚才我呆的丫鬟房间,要高级,有档次得多,红木桌椅,紫檀五斗橱,云石香案。
左边的椅上,坐着老男人。
右边则坐了一个略略有点中年发福的女子,皮肤白净,五官端正。她穿了玫瑰紫的绸子上衣,白色裙子,绣了繁密鲜艳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头上插着一支闪耀夺目的金丝八宝攒珠钗,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就像电视里那些古代的贵妇打扮。
扫眼看过去,一时三刻的,猜不出是忠还是奸。
春花垂首而立,毕恭毕敬,先叫:“老爷!夫人!潘飞儿来了。”
我没跟着她叫“老爷夫人”,而是仰起了头,用了仇视轻蔑的目光,直直的盯了老男人看。老男人的眼光扫过来,看到我盯他了,表情很不自然,脸上的肌肉一僵,但又不甘心,因此作威作福的,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哼”了声。
我也跟着“哼”,甚至“哼”得比老男人还要大声。
谁怕谁来着?
是老爷就了不起啊?是老爷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啊?
夫人笑了。想不到这夫人,倒是和蔼可亲,没对我摆那劳什子的主子架子。甚至,她没等我跟着春花照葫芦画瓢的行礼,便笑容满面从椅子站起来,浑身的环佩发生“叮咚叮咚”清脆的碰撞声。
她走到我身边,很亲切地拉了我的手:“飞儿,你来了啊?”
我想说,废话,我没来,你能看到我么?还好,我刹车得快,把那些不友好的话,硬生生的咽下肚子里去。
我说:“是,我来了。”
话音刚落,我觉得好像不大对。我应该说,“奴婢来了”,古代的小丫鬟,不都是这样说的么?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电视里也是这样演的,再怎么着,人家的地盘,得按人家规矩来办事是不是?
夫人很有气度,并不计较我的无礼,笑眯眯:“飞儿,坐啊,我有话要和你商量呢。”她转头,吩咐春花:“去给飞儿倒一杯茶来。”
  咦?有没有搞错?
古代的贵妇人,有这样对下人热情如火的么——其实,不单单是我不解,连春花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估计,平日里夫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估计她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转了性儿。
夫人一边喝茶,一边问我:“飞儿,你到我们潘家,也有十六载了吧?”
十六载个屁,我到这个变态的地方,还不到半天时间呢,但我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回答:“是,有十六载。”
夫人说:“飞儿,你和金莲很有缘分呢,你们不但相貌长得相似,还是同年同月同日出世。”
我问:“金莲?金莲是谁?”
夫人惊诧,她责怪:“你这孩子,怎么啦?你和小姐一起长大的,难道会不知道小姐的闺名叫金莲?”
我比她更惊诧,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金莲?小姐叫潘金莲?”
夫人说:“不错,小姐就是叫潘金莲啊。飞儿,你怎么啦?看你呆头呆脑的,都不似平日那般机灵,连小姐的名字都记不起来?”
我此时此刻,不但呆头呆脑,还张大嘴巴,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靠,潘金莲!
我再无知,也晓得潘金莲是谁。
就是那个遗臭万年的著名的不要脸的女人啊,嫁给了武大郎,却不安分守己,来个红杏出墙,泡了个二爷叫西门庆。两人躲在房间里,搞那些不要脸的勾当时候,便给武大郎捉`奸在床。西门庆和潘金莲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心狠手辣,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武大郎干掉了,让他去和土地公作伴儿。
不想,武大郎的打虎英雄弟弟武松回来了,知道了此事,不但杀了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还割下潘金莲的人头,剖开胸膛,挖下心肝五脏,供养在武大郎灵前。
这潘金莲,不是彼潘金莲吧?《水浒传》里说,潘金莲是丫鬟,又不是小姐。估计,是同名同姓。
丫的,取名字,好的不取,取这样又极又品的,叫潘金莲。
  夫人在旁边,自顾自的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记得,十六年前,我生金莲的那日,刚好你那狠心肠的娘把才出生的你抛弃了,你不停地哭,哭得天崩地裂的,令人心酸了。为了给准备出生的金莲积功德,我便菩萨心肠,让看门口六儿的那个婆娘把你抱养了,还好心的赐潘姓给你,给你起名字叫潘飞儿。”
我说:“哦。”
原来古代的潘飞儿,是个弃儿。
夫人问:“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潘飞儿吗?”
我说:“不知道。”
夫人说:“潘飞儿的意思是,你像一只小小鸟那样,飞落到我们潘府。”
我说:“这样啊?”
夫人咳嗽了一声,终于话入正题:“飞儿,你聪明伶俐,不但金莲喜欢你,我和老爷也喜欢你,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孩儿般看待。虽然有时候你不听话,打你,骂你,可都是为了你好,打是亲骂是爱嘛。刚刚我和老爷商量好了,要认你做干女儿呢,以后,你就和金莲一样,都是我们潘府的千金小姐。”
我张大嘴巴,再次差点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夫人和老男人要认我做干儿女?不是吧?有这等好事?
我心里迅速地打着小九九:如果我做了他们的干女儿,那我就不是“丫鬟”了,是“小姐”了。在古代做小丫鬟多没劲啊,受苦受气,挨打挨骂不说,还没有人身自由。只要主人高兴,可以像物品一样随便买卖,也只要主人一高兴,也可以随便的对小丫鬟进行******,来个霸王强硬上弓。
不是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么?我想,我总得要抓住这个难得的,不能白白错过,对不?
我兴奋地问:“真的?你们真的要认我做干女儿?”
夫人说:“当然是真的啊,难道还有假么?飞儿,你高兴么?”
  我嘻嘻笑,实话实说:“不是不高兴,只是有点不大敢相信,感觉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到自己头上,而自己被砸得傻傻的,反应不过来。”
夫人微微一笑:“傻孩子。”
夫人顿了一下,转头,扬声:“管家。”
一个干瘦,矮小,皮肤黑,家丁打扮,贼头贼脑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垂首,低声地说:“奴才在。夫人有什么吩咐?”
夫人说:“你叫府上所有的人,都到大厅集合,老爷和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
“是。夫人。”管家恭恭敬敬地说。
这潘府,真他妈是古代豪门人家。来集合的下人,没有二百人,也有一百多人,人头黑压压的一片,站了满满一个大厅,高矮肥瘦,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大厅人虽多,却肃静,没一点声息。
老男人——姑且称老爷吧,虽然“老男人”这称号很名副其实,到底还是不雅。老爷保持着沉默,只是无聊地抚摸着他那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
夫人全权代表发言:“我叫大家来,是宣布一件大喜事。你们都知道,飞儿刚出生,便到我们潘府来,是在我们潘府长大的,我和老爷对她十分喜爱,一直待她像亲生孩儿一样看待。”夫人顿了一顿,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再说:“如今,老爷和我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要认飞儿做我们的干女儿。从今以后,飞儿便是你们的主子。飞儿的地位,和金莲的地位是一样的,你们待飞儿,要像待小姐一样,知道了没有?”
大概这消息,不亚于一个原子弹,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当然,这些震憾之中,又不乏嫉妒的成分。
要知道,一个小小的,地位低下的丫鬟,一下子的,晋升为万人敬慕的主子小姐,简直就是行了大好运。好比鲤鱼跳龙门,从地狱乘坐火箭飞到天堂。
  当着众人的面,老爷和夫人很隆重举行认干女儿的仪式。
春梅捧来了茶盘,上面有两杯茶。我傻乎乎的,按照提示,取了其中一杯,跪在老爷跟前——本来我不想鸟老爷这个老流氓。不过看在他将功赎罪,诚心认我做干女儿,提高我身份地位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小女子肚子能撑船,不计前嫌了。
我说:“干——”
“干爸”两只字,我刚要脱口而出,想想不对劲,人家古代人,是叫“爹”,不是叫“爸”,于是我赶紧刹车,改口说:“干爹,请喝茶。”
老爷看我,表情复杂,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拿过茶。
我嘻嘻笑,话里有话,来处先君子后小人:“喝了这茶,你便是我干爹,我便是你干女儿了,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哦,你要好好待我哦。”
老爷肥得像头猪,不过他的头脑可不猪,当然知道“欺负”是什么意思,他脸上一僵,有点尴尬——亏他还懂得羞耻。不过他也没白活这些年纪,老奸巨滑得很,装听不懂,若无其事地一仰头,便把茶喝了。
这茶一喝,就等于从今以后,我就是他和干女儿了。
我大声地说:“谢干爹!”
我又捧了另外一杯茶,走到夫人跟前跪下来:“干娘,请喝茶。”
做古代人还真他丫的麻烦,也真他丫的变态,明明不是死人,却喜欢让别人对他跪来又跪去,这样好证明自己是高人一等。
我没法,只好入乡随俗。
跪就跪吧,当是锻炼身体好了,反正也没缺斤少两。
夫人笑眯眯:“好孩儿,快起来。”
我说:“谢干娘。”
说完后,我就站了起来。
夫人说:“飞儿,你比金莲大了几个时辰,按理金莲应该过来拜见你这位姐姐的。不过金莲刚巧身体不好,正躺在床上休养呢,改日再让她过来给你这位姐姐行礼。”
潘金莲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刚搞上吊自杀没成功,估计是情绪不好。
夫人又再说:“哦对了,飞儿,你的房间,我已吩咐人收拾好,就在金莲房间的隔壁,既然你是我们的干女儿了,肯定不能再住下人房,做小姐要有做小姐的样子。春燕,由你来服侍大小姐吧。”
  春燕是个小童工,看模样不到十岁,她声音很清脆:“是,夫人。”
夫人很威严的对众人大喝一声:“你们这些奴才,还站着干什么?既然飞儿是我们潘府的小姐了,你们还不快给小姐行礼磕头?”
一屋子的人,男女老少,高矮肥瘦,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跪下来,齐齐磕头:“拜见大小姐!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
我抑起了头,很是春风得意。
能不春风得意嘛?刚刚穿越到这个不知什么朝代的地方来,由富二代沦落到小丫鬟,短短的不到一天时间,却是奇峰突出,波诡云谲。仿佛坐了火箭一样,立马就来了个华丽丽的大转身,又变回了富家小姐的身份。
我在得意忘形之余,还没完全被冲昏头脑。
总觉得这事,很是稀奇古怪。
原本不是说,春燕侍候我嘛,一转身,春燕就不见了,侍候我的是春梅。春梅是潘金莲原来的丫鬟。更奇怪的是,我住的房间,不是刚刚收拾好的房间,而是潘金莲以前一直住的房间。
晚上睡不着,我问春梅:“你说,太师和夫人,为什么要认我做干女儿?”
春梅也想不明白,她猜测:“金莲小姐过两日便要远嫁到京城,嫁给皇上做娘娘了。京城离这儿好远呢,隔了千山万水。奴婢想,可能是老爷和夫人舍不得小姐,他们就有金莲小姐一个女儿,还是夫人嫁到潘府几年后才生的,疼爱得不得了。”
我问:“金莲小姐要嫁给皇上做娘娘啊?”
春梅说:“对啊,圣旨早下了。听夫人说,迎亲队伍过两日就到。”
我说:“哦。”
春梅又再说:“你和金莲小姐长得很相似,老爷和夫人把你认做干女儿,可能就是想日后,把你当了金莲小姐看待吧?看到了你,就像看到金莲小姐一样。”
我怔了一会儿,然后问:“春梅,原来我和金莲小姐真的长得很相似?”
  春梅奇怪:“飞儿姐姐——啊不,奴婢该死,奴婢应该叫你大小姐了。大小姐,你怎么啦?”
我连忙说:“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儿太多,我整个人都糊涂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感觉到脑子里空白一片,有点糊涂。”
春梅单纯,相信了,她笑着说:“对啊,大小姐和金莲小姐,一样的高矮肥瘦,如果不是看衣服和穿着,我们还真的分不出谁是谁来。有一次,小姐不是命令你穿她的衣服嘛,你们两个人打扮得一模一样,不单单是我们认不出来,夫人还看了好久,才知道哪个是金莲小姐,哪个是你呢。”
“真的啊?我和金莲小姐这么相似啊?”我问。
“当然是真的了。”春梅说:“大小姐,你做了老爷和夫人的干女儿真好,老爷就不会因为白日的事把我卖了吧?”
“他敢?”我撇撇嘴。
“老爷有什么不敢的?他除了怕夫人,什么也不怕。”春梅说。
“春梅,你放心好啦,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卖你的。”我拍胸膛,豪气万丈地保证。
我说这句话,未免有点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我不过是他们的干女儿,又不是亲生女儿。如果惹毛了他们,别说卖春梅,就是卖我,对他们说,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儿——只要他们愿意。
半夜里,我睡得朦朦胧胧,突然感觉到床口好像站着一个人,穿了一身雪白,正在低头,一动也不动地看我。
古代没有电灯,用的是烛台——是一种用蜂蜡制成,中间有灯芯的柱状照明器具。据说,那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穷人到了晚上,如果月亮不出来,只有做瞎子的份。那烛台的光,与电灯没得比,是小巫见大巫,光线微弱得不能再微弱,风一吹,周围的景物便随着烛光摇晃起来,影影绰绰,面目模糊。
此时站在我床口的那个人,在摇晃的烛光下,影影绰绰,面目模糊。
  我饶是再胆大包天,也不禁吓了个半死,七魂不见了三魄,我很恐惧地张开喉咙,尖声大叫:“啊——”
我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叫,那人也给吓着了,跳了起来,也跟着尖声大叫:“啊——”
鬼会不会叫?
应该不会吧?
我惊魂未定,大声么喝:“你,你,你是谁?干嘛跑到我床口来吓我?”
那人冷笑:“我喜欢,你管得着?”
狂晕,这人怎么这样嚣张?她到底是哪根葱?半夜三更不睡觉去,平白无故跑到我床肖装神扮鬼吓人不算,还******那么理直气壮。
“喂,你是谁?”
“潘飞儿,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小姐是谁?”
我很听话的睁大一双狗眼——啊靠,什么狗眼,是人眼啦!我睁大我的一双人眼,很认真很仔细地盯了她看。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身材修长高挑,标准的一张鹅蛋脸,皮肤细白,长长的眼睫毛像扇子那样,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高而挺的鼻子,小小略厚微微向上翘的小嘴唇,尖尖而精致的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
我这一看,又吓了个魂飞魄散。
这不是我嘛?天,天,怎么会有两个我?身材和五官,甚至表情,还有说话的声音,简直就是和我一模一样,就像是照镜子,镜子里一个我,镜子外一个我。
女子说:“潘飞儿,看清楚本小姐是谁没有?”
我结结巴巴:“你,你是谁?你,你不会也是叫潘飞儿吧?”
女子“哼”了声:“咦?你挺聪明的嘛。现在开始,我就是潘飞儿,你就是潘金莲。”
“什么?你说什么?我是潘金莲?”我糊涂了。
“你以为我爹爹,我娘亲,会这么好心认你做干女儿啊?我告诉你,过两日后,你得顶替我去京城,去嫁给皇上。而我以后的身份,便是潘飞儿。”女子说。
  啊,原来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叫潘金莲,是真正的潘府小姐——慢着,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说过两日后,我潘飞儿顶替她进宫,嫁给皇上,而潘金莲以后的身份,是潘飞儿。
哎呀呀,这,这不是狸猫换太子么?不行,我要问个清楚明白。我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我,顶替你,去京城嫁给皇上?”
“当然,谁叫你和本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你不顶替,谁顶替?”
“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皇上?”
“因为我不喜欢京城,也不喜欢皇宫!”
“这样可以么?如果给皇上知道我是假的,那怎么办?”
“只要你不说,皇上又怎么知道是假的?我五岁的时候随了爹娘离开京城到边陲云南来,许多年不见,皇上恐怕早已忘记我是什么样子了。”
“如果皇上没忘记呢?”
“没忘记又如何?你不是长得和我很相似嘛,府里的人常常分不清我和你,皇上又怎么分得清是真还是假?”
“万一——呃,我说万一。万一皇上知道我是冒名顶替,会不会给定一个欺君之罪?”
“当然会!到时候,我们全部被斩头!斩你的头,斩我的头,还斩我爹爹我娘亲的头!潘飞儿,为了我们的头不被斩,你就得保守这个秘密,知道没有?”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纸包不住火怎么办?”
“我不管!我不想以后,我只想目前!哼,如果你不肯冒充我到京城嫁给皇上,那我就上吊自尽,或者投井自尽,要不,就是服毒自尽!总之,我就不要活了!”
“你真的宁可死也不愿意嫁给皇上啊?”
“当然,你以为我是吓唬你的么?哼,反正我死了,便是抗旨,全家抄斩,潘府上上下下几百人都得死,潘飞儿,你也活不了!你想,你到京城嫁给皇上好,还是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好?随你选!”
我瞠目,张大了嘴巴,真正惊得连下巴都几乎要掉下来。
  哇噻,这潘金莲,还真是个古代辣妹,有个性!是皇帝又怎么样?号令天下又怎么样?人家潘金莲,也够硬气,说不嫁就不嫁,宁死不屈,哪怕全家老少,几百人口跟着陪葬,也在所不惜。
作为二十一世纪九十年代出生的新新人类的我,只有甘拜下风,望洋兴叹的份。看来古代女孩子,搞起个性来,也丝毫不比现代女孩子差。
我用了很白痴的表情,语气诚恳:“小姐,你真是小女子的偶像,小女子超级葱白你哦!”
潘金莲听不懂:“偶像?葱白?是什么意思?”
我脑子转了一下,连忙说:“嗯,就是,就是,就是你是我学习的榜样啦!”
潘金莲还是不懂,不知道她是不是文盲,据说古代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她问:“学习榜样?”
这便是代沟了,不晓得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代沟。
我翻白眼,懒得浪费口水和她解释。哼,就她潘金莲能嚣张,我潘飞儿不能嚣张?就她潘金莲能搞个性,我潘飞儿不能搞个性?全世界除了孙猴子,谁都是有老妈生的,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潘金莲不和我胡搅蛮缠下去,她板着脸孔说正事:“潘飞儿,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冒充我进京城嫁皇上?”
答案有两个选择,“Yes”,或“No”。
如果选择前一个答案,那么好,我就是潘家大小姐,可以吃香喝辣的,还贵为当今天子的女人!如果选择后一个答案,那对不起,就等着人头落地,五马分尸吧。
好死不如歹活,那就选“Yes”吧,毕竟,活命紧要。
我瞧瞧潘金莲,明知没有可能,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我有得选择吗?”
潘金莲斩钉截铁:“没有。”
靠,没得选择还装腔作势来问我答应不答应。我只得悻悻地说:“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潘金莲“哼”了一声:“算你聪明。”
  我耷拉着脑袋,悻悻地说:“我不聪明行嘛?”
潘金莲这丫又再“哼”,不晓得这古代文盲小妞“哼”些什么。
我很是不甘心,也很不愿意。
如有得选择,谁要那么脑残跑到这没有飞机,没有火车,没有电话,不能上网,没有电视看,没有麦当劳没有肯德基吃的古代来?
我很阿Q地想:还好啦,还算不得是很悲催,我没穿越到石器时代,不用住山洞,穿树皮,吃生肉,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我估计我这辈子,也许可能大概,已无法回到二十一世纪去了,得呆在这个鬼地方,生老病死。我估计我就算是哭天喊地,演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会无济于事。人家老天爷,才没空抽出时间来可怜我,把我送回去。反正二十一世纪,人口大爆炸,少我一个人不为少,多我一个人不为多。
我决定还是乖乖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又再很阿Q地想:还好还好,不幸之中的万幸,这个潘金莲不是《水浒传》中的那个潘金莲,要嫁的人是皇上,不是那个三寸钉卖烧饼的武大郎,要不我就惨了,死无葬身之地了。
靠啊,潘金莲!
我的人生,怎么老是和“潘金莲”三个字纠缠不清?在现代二十一世纪,我的绰号就叫“潘金莲”。
为什么叫潘金莲?
都怪武植这该死的家伙连累我。
武植绰号叫“武大郎”——当然,并不是武植长得像武大郎。武植这该死的家伙,不但不是三寸钉枯树皮,还长得一表人材,一副大明星架势,高大,帅气,走到哪儿都犯桃花,吸引女人的眼球——这些女人中,不包括我。
武植是他们武氏家族的小字辈最大的那个,他小时候,他奶奶喜欢叫他“大郎”,又因为姓武,因此别人都叫他“武大郎”。
武植对别的女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只除了对我。
我对他没来电。
  他们武家和我们潘家是世交,大概是从小就认识的缘故,我对他只有哥哥的感觉没情人的感觉。但在外人的眼中,我和武植是金童玉女,男才女貌,天设地造的一对儿。
武大郎的另一半是谁?
刚好我也姓潘,别人都误会武大郎有一腿,都叫我“潘金莲”。我对这个绰号是不满意的,我不喜欢潘金莲这个爱乱搞不要脸的女人,也不想做武植的另一半,谁叫我“潘金莲”我就跟谁急。
谁知我越急别人就越这样叫我。
武植这该死的家伙,自己乐得让别人称呼他做“武大郎”倒也罢,偏偏也把我拉下水,在别人跟前,喜欢张口闭口很理所当然叫我“潘金莲”——仿佛,他还真的是武大郎,我还真的是潘金莲似的。
靠,谁要和他做一对儿?天下的男人又没死光。
这使我很气苦,却又无可奈何。
没想到,如今我被老天爷惩罚到古代,不想做潘金莲也由不得我了。晕死,潘金莲!好像长得漂亮的姓潘的女人,除了“潘金莲”这名字之外,就不能有别的名字似的。
广告一下,九月逃逃另外几本书:
《爱,是否可以乱来》:
淑女和荡`妇,本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结局,也是不一样。
被爱伤害了的苏飞儿,经历一个又一个男人,与一个又一个男人纠缠,醉生梦死。
后来,再次和邓天宇相遇,他们是否还爱着彼此,是否还能够破镜重圆?
《我偏要缠上你》:
年轻的她,一丝不挂,身体那么美好,皮肤雪白,晶莹剔透,像一个瓷娃娃。
他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神迷离,情不自禁地把身子压下去,一寸,又一寸。
她没有动,轻轻合上眼睛。
就在他的嘴唇要靠近她嘴唇的时候,他用了很大的定力,努力地抑制了自己,很艰涩地别过脸去,他不能够这样!
因为,她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豪门错:本人非淑女》:
谁都误会富家公子乔可风和灰姑娘朱七七有一腿。
有一腿个屁。
虽然他偷窥了她的身体,她也没吃亏,也欣赏了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只是奸`夫淫`妇干的活儿,她才没有和他干——他想干,却给她很伟大的很有定力的拒绝。
《小妖猖狂:小三那些事儿》:
潘罗嗦是臭名远扬的破鞋,却不知好歹的希望自己能够找一个冰清玉洁的好男人。知她底细的好男人,哪个愿意去做苍蝇,盯臭屎?天下女人又没死光!除非,是同样臭名昭著的烂袜唐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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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亲队伍还在路上,据说要过两天才到。
古代没飞机,没地铁,没火车,也没高速公路,最快的交通工具不过是马匹。据说,从京城到云南这个边陲的地方,如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要七天七夜,如果白天赶路,晚上歇息,则要半个月时间。
在迎亲队伍到来之前,夫人给我恶补宫廷礼数。
那些皇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总得遵守是不是?要不,一不小心惹毛了皇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据说惹毛了皇上,运气好的被打进冷宫,永不得超生,运气不好的,诛连九族,与自己沾亲带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得陪着受惩罚。
那些惩罚,不大人道。
舒服点的,就是贬为奴隶,成为人下人,子孙后代也跟着吃瓜络,世代为奴,永不得超生;次一点的,是给关进牢里,砍手,或是剁脚,想不成为残废人,也由不得你作主;再恐怖一点的,是割鼻子,或挖眼睛,或切耳朵;最严重的,那就是五马分尸,人头落地,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或好女。
古代没什么民主可讲,做皇帝的,都喜欢按自己的性子行事,不按套路出牌,反正,他是天下人的老大他怕谁?
夫人对我谆谆教导:“凡事都得一个忍字,做为一个女人,要能忍,作为一个后宫女人,更要能忍!要忍就忍,能忍则能忍,不能忍也得忍下来,忍的是性格,忍的是修养,忍的是生命安全,你的安全,我们的安全。”
我不服气,顶嘴:“如果给别人欺负,爬到我头上来拉屎拉尿呢?难道我也要忍?还要说,欺负得好,欺负得妙,欺负得呱呱叫?”
夫人皱了皱眉,强压怒火。
换了是平日,我这样没大没小的顶嘴,估计夫人早一巴掌甩过来,不把我甩回姥姥家,也要把我甩成猪肠嘴。但今日不同往日,虽然我是冒牌货,但到了京城嫁给皇上,好歹也是妃子娘娘,身份地位比她高。
  她刚刚不是才教我嘛,凡事都得一个“忍”字,做为一个女人,要能“忍”,她得以身作则是不是?
夫人很耐心地说:“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不相信:“不是吧?都说后宫是个是非之地,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是我不去欺负人,别人也会跑来欺负我。”
夫人说:“只要有太后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太后?”我眨眨眼睛:“为什么?”
夫人说:“因为太后是我们潘府的姑奶奶,你干爹的同父同母胞姐。”
我一拍脑门,大喜:“哦,原来有人罩,这还不错。”
有人罩,总比没人罩好。
但有人罩,并不代表百分之一百安全。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据说,皇宫里的女人,最喜欢玩的游戏一个是争风吃醋,一个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胜者为皇后败者为冷宫妃。不管是谁,生活在皇宫里的女人,生命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保障,今天不能确定自己明天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夫人给我详细说皇上的家事,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皇宫的女人,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是皇太后——皇太后,是皇上的老妈。
皇上的女人,分有好几个等级,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
皇后地位最高,紧接着的有三夫人:淑妃、德妃、贤妃,属于正一品。正二品是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媛。
二十七世妇也分不同等级,正三品的有婕妤九人;正四品有美人九人;正五品才人九人。八十一女御也分三个等级:正六品,宝林二十七人;正七品,女御二十二人;正八品:缓女二十七人。
除此之外,皇宫里还附属有众多的女官,侍女,针线女,粗工等,最低等的是炊事妇,杂用差遣妇。
总之,后宫三千丽,除了皇太后,谁都是皇上的女人,只要皇上愿意,谁都可以成为皇上的老婆。在皇宫里,闭上眼睛随便抓上一个,只要抓中的不是太监,是雌的动物,每一个都是貌美如花,天姿国色。
  成为皇上的女人也不是件很艰难的事儿,抛媚眼无意中给皇上看上了,招招手,自己乖乖的脱了衣服上他的床,就能加入到皇上女人中的大军去。艰难的是,如何在皇上女人堆中脱颖而出,成为女人中的女人。并不是每个女人上了皇上的床,就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耀武扬威的。除了天时,地利,还要有好运气。
皇上目前没有皇后。
也不是没有皇后——曾经,有过皇后。皇后姓吴,出身名门望族,是皇上用八大轿抬进门的结发妻子。长得很漂亮,貌美如花,楚楚动人。最动人的是她的一双玉葱儿般的手,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皇上见了皇上流口水。
据说这位吴皇后,凭着出身好,凭着是皇上的原配,骄横无比,有时候竟然连皇上也不放在眼内。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吴皇后和皇上顶嘴,盛怒之中,还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把她那一双玉葱儿般的手戳在皇上额头上。
皇上恼了,当场龙颜大怒,也不顾往日恩爱的情分,一声令下,很残忍的把吴皇后那玉葱儿般的手齐腕斩了。还不算,还当即废了后,驱逐出宫去。
一向养尊处优的吴皇后蒙了,灾难从天降,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
吴皇后被驱逐出宫后没多久,因为悲忿交集,受不了打击,加上连恐带吓,很快就一命呜呼哀哉,含恨去了天堂。
目前皇后的位置暂时空缺。
三夫人之中,目前有一位。姓李,名字玉楼,是贤妃。
李贤妃根正苗红,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是京城有名的儒生,母亲是才女,弹一手好月琴,喜爱咏诗。在父母的影响下,孟玉楼从小便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明,不但做得一手好女红,还精通琴棋书画,可谓是多才多艺。
  正二品有两位。
一位姓李,名娇。她是昭媛,九嫔之中是第三。入宫最早,年龄最大,却出身卑微,因为家道中落,缺吃少穿,父母狠心的将她买给一个宫中太监,太监将她带进宫中。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是他的宫女。一不小心,就给皇上临幸了,她很幸福地成了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于是从奴隶到将军,成了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最佳典型。
另外一位叫孙雪娥,称号是充仪,九嫔之中是第七。
她原本是太后身边的小宫女,长得体态轻盈,娇媚风流。据说鱼儿看见她的倒影,会忘记了游水沉到河底,南飞的大雁在空中飞翔看到她,会忘记摆动翅膀跌落地下。结果皇上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便让她上他的床,让她也成为他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比李娇儿和孙雪娥的档次还要低的,还有好几个,什么婕妤,美人,才人的,那些只有美貌,没什么身份地位。
我,潘飞儿——不不不,是潘金莲,起点高,进了皇宫嫁给皇上,便稳坐正一品三夫人之首淑妃的位置。也就是说,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我的身份和地位,是皇上所有的女人当中,最有身份,最有地位,级别最高。
有靠山和没靠山,是不一样的。
在现代,曾经流行过一句话:“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话的升级版,换成了如今流行的“我爸是李刚”,再到“我爸是李双江”。
在古代,爹爹是谁也很重要。
有个好爹爹还不行,还要看老妈是谁,是人家的大老婆还是小老婆,老妈娘家的地位是不是显赫。如果显赫的话,那说话的声音就响亮,别人欺负不得。
潘金莲懂得投生,不但是名门望族,还是皇亲国戚。
  潘金莲的姑姑潘月娘,很幸运地爬上了女人登峰造极的最高位置——太后。当今皇上,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为了振兴自己的娘家,于是自作主张作红娘,拉了自己的亲侄女,也加入到她儿子的大小老婆队伍中去。
靠啊,亲侄女。
就是说,皇上和潘金莲,是亲表兄妹。
古代人真愚昧,就知道亲上加亲,不知道三代近亲不能结婚。据说三代近亲结婚,是因为双方血缘关系较近,子女后代容易患遗传性疾病,不利于优生优育。
不过算了,古代人不懂得这些。我就是说破嘴皮,说干口水,也无力扭转我要冒充潘金莲嫁人给皇上的事实。
还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夫人对我一百个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千叮万嘱,重重复复,说了一次又一次:“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潘飞儿了,你是潘金莲。记住,你得严守秘密,对任何一个人都不得说,要不被斩头的,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还有,到了京城,进了皇宫后,你一定要听太后的话,不能惹皇上生气,要和别的娘娘好好相处,知道没有?”
我听得耳朵出油了,很不耐烦,皱着眉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我蠢呀?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真是的!”
夫人瞪我,不满意我的态度:“你应该说,是,知道了。不能够这样没大没小没分寸的嚷嚷。要不太后和皇上还以为我教女无方,一点礼数也不懂。”
我低声嘀咕:“本来你就教女无方。”
“你说什么?”夫人听不清楚。
“没,我没说什么。”
“刚才你嘀咕些什么?别欺负我听不清。”
“我——呃,我嘀咕,你教女有方,很懂礼数。”
“你记住了,在皇宫不比这儿,说话和做事都要规规矩矩。”
“是。知道了。”
“乖孩儿,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讨得皇上欢心,为他生出皇长子出来,那你就是皇后了,今后荣华富贵一辈子享不尽。”
如有得选择,谁要享那些荣华富贵?
我没得选择,因此我只得说:“知道了。”
  不想还没进皇宫,便生出一事来,闹了个鸡飞狗跳,乱如七国暴动。生事的原因很简单,是夫人怀疑我不是处女,因为我手臂上没有守宫砂。
什么是守宫砂?
这是一个很变态的玩儿。
中国男人,有着深蒂固的“处女情结”,很讲究女子的第一次,美名其言,那是贞与操。不晓得是哪个混蛋规定的,规定贞与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没份。古代的医学不发达,没有达到修补处女那个膜之类的高水准,因此那个时候的处女,基本上是名副其实,没有什么猫腻,不渗水份。
鉴别一个女孩子是否处女,古代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用朱砂喂养壁虎,壁虎会全身变赤,吃满七斤朱砂后,便将壁虎用桑树皮裹住,放在阴瓦上烤干,然后碾碎入药,点在未婚女子手臂上,便会有一个殷红似血的斑点。
这斑点,叫守宫砂。
守宫砂很顽固,如果那个女子还是处女,颜色会历久弥新,只有和男人“嘿啾”后,才会消退,否则终身不退。
夫人想破了头脑,好不容易想了个偷龙转凤的绝计。却不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手臂上的守宫砂,居然不见了。
夫人又急又气,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变回了悍妇本性,她双手叉腰,目露凶光地瞪着我,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去,她河东狮吼:“潘飞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好呀,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偷偷背了老娘,去和男人鬼混!你想气死老娘是不是?”
要知道,这守宫砂,可关系到潘府全体人的命运。
人家做皇上的,怎么能够娶一个别人上过的二手女人嘛?如果在新婚之夜,皇上发现新娘子没有落红,知道了自己被戴上了“绿帽子”,绝对会龙颜大怒。
那可是欺君之罪呀,搞不好,要满门抄斩呀。
我眨眨眼睛。
  我想不明白,我手臂上什么时候有守宫砂啦?我从没点过这玩儿,也没见识过。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听夫人又是吼又是骂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了解这守宫砂是什么玩儿。只是这玩儿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了。
因为,我真的,已不是处女了。
想到“处女”两个字,我便不禁恨恨的,咬牙切齿起来。妈的,我人生最悲催的两件事,一:我的第一次,在我喝醉了酒,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就没了;二:我莫明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变态的古代来,遇到一群变态的人,还要莫明其妙的做冒牌潘金莲。
天底下,再没有人比我更悲催的了。
夫人还在气势汹汹的追问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说,你和谁鬼混了?”
我有苦说不出来。要说鬼混,我可没有和人鬼混,我像金庸笔下冰清玉洁的小龙女一样,有着一颗纯洁的心,但身体却不幸尹志平玷污了——玷污我的“尹志平”,便是万恶的武植。
这事,我不知道如何对夫人解释——也解释不了。
没办法,我只有死鸭子嘴硬,把头一梗,大声说:“不就是守宫砂么,不见就不见呗,有什么了不起?”
夫人气得双眼要喷出火来,她咬牙切齿:“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真真是坏了我的事。我把你养这么大,是你报答的时候了,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气死老娘了!你这个小蹄子,到底说不说,你到底和谁鬼混?”
我挺直胸膛,死不肯承认:“我没有和人去鬼混!”
夫人看到我不但不认错,还这样犟强,更如火上烹油:“好啊,你这小蹄子,还胆敢顶嘴是不是?你不说实话是不是?”
我又再眨眨眼睛。
既然夫人坚持,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我无论如何,总得找一个替死鬼,好满足她的愿望是不是?于是我急中生智,很恶作剧地说:“好好好,我说实话,我供!是,是干爹干的好事!”
  这下好了,夫人的脸色立马都变了,气得浑身发抖,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什么?你这小蹄子,你说什么?”
我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做,装了痛不欲生的样子:“是干爹呀,他玷污了我!我不敢说呀!”
我有苦说不出,现在天下大乱了,老爷也被我拉下水,不但跟着我有苦说不出,还悲催地跳到黄河洗不清——老爷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是对我虎视眈眈嘛,还采取了霸王硬上弓行动,企图要采我这朵鲜嫩的花,只是革命尚未成功而已,我又没有冤枉他。
嘿嘿,这叫做有福大家享,有祸大家背。
夫人铁青着脸,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因为真的是生气,她牙交咬得“咯咯”直响,面部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双眼喷着火,愤怒的眼神如一头怒发冲冠的母猫,尾巴的毛都给竖起来。
她大吼一声:“春梅,传老爷来。”
春梅说:“是,夫人!”
老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悍妇夫人。夫人人令,他自然不敢不来。没一会儿,老爷便抖着他的一身肥肉,巴巴的赶来了。
夫人私设公堂,学包公审案:“潘大户,你有没有把潘飞儿玷污了?”
老爷不肯承认:“没有!禀报夫人,小蹄子冤枉老夫!”
夫人一拍案台,又再问:“既然你没有玷污潘飞儿,那潘飞儿手臂上的守宫砂为什么不见?”
老爷一副六月飞雪的表情:“天地良心,老夫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不关老夫的事!夫人你想想,不要说全天下,那范围太大,单单说我们潘府,不单单是老夫一个男人吧?为什么一口就咬定,是本夫作的案?请夫人明察,不要冤枉好人!”
夫人大概想想也有理,于是转过来审问我:“潘飞儿,老爷说,他没有玷污你。”
此时我已是骑虎难下了,唯一可做的便是把头一梗,来个有样学样,我也像老爷一样,可怜兮兮地装出一副六月飞雪的表情:“天地良心,我潘飞儿,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就是干爹玷污我!干爹,他,他真的有玷污我!请夫人明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老爷冲到我跟前,气得大骂:“小贱人,老夫什么时候玷污你?”
我挺了挺胸,很理直气壮地说:“我穿——嗯,就是那天,你和夫人认我做干女儿那天,上午你跑以我房里,强行的脱光我的衣服,你也把你的衣服脱光了,然后你趴在我身上,后来春梅来了。春梅可以作证,她也看到了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是不是?”
老爷指着我,气得胡子直抖:“你,你这个小蹄子——”
我继续斗争到底:“干爹,你得讲点良心,你有胆做,就得有量承认。”
“你,你,你——”老爷给气得差点要晕过去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瞪了他,还用了理直气壮气贯长虹之态。
老爷恨得咬牙切齿,跺着脚,却对我无可奈何。
为了查个水落石出,夫人传来证人,喝问:“春梅,你要老实地说,你是不是看到了老爷不穿衣服的样子?”
春梅不敢撒谎,低着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回夫人,奴婢有,有,有看,看,看老爷不,不,不穿衣服的样子。不,不过奴婢没敢死死盯着老,老,老爷看,而是一直抬头望屋顶。”
老爷心虚,气短起来。为求自己的清白,他据理力争:“潘飞儿,老夫不过是趴在你身上,但,老夫又没对你做什么,难道什么都没做,守宫砂也会弄不见?”
我豁出去了,紧紧相逼:“你没做什么,那你光着身子趴在我身上干嘛?当时,你还对我说:潘飞儿,做老夫的小妾有什么不好?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干粗活,有小丫鬟侍候。干爹,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有没有说过这些话?”
老爷支支吾吾:“老夫是说了这些话,但,但……总之,老夫没有做什么!”
我坚持:“你做了。”
  老爷气急败坏:“小蹄子,你胡说!老夫根本没做!”
我继续坚持:“你做了!”
老爷吼:“老夫没做!”
我跟他吼:“干爹你做了!”
老爷再吼:“老夫没做!”
我再跟他吼:“干爹你做了!”
老爷坚持:“老夫没做!”
我也坚持:“做了!”
老爷再坚持:“没做!”
我和老爷,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夫人这个冒牌“法官”,审案经验不足,一会儿瞪我,一会儿又瞪老爷,不知道应该判谁对谁错。
我和老爷吵了大半天也得不到要领。
估计这样没完没了的吵下去,吵到花儿都谢了都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其实,我不是处女已成了事实,“做了”和“没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直奔主题:这潘飞儿换潘金莲的计划,到底要不要再进行下去?
突然看到潘金莲冲了进来,她披头散发的,撒野那样坐了在地上。
她嚎啕大哭:“爹爹,都是你不好,坏了大事!府里这么多丫鬟,你不去糟蹋,为什么就偏偏糟蹋潘飞儿?这下可怎么办呀?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如果一定要我进宫,嫁给皇上,那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唬得夫人连忙拉起了她,把她搂在怀里:“哎呀心肝宝贝,你不能死呀!你死了,娘亲也不要活了,也跟着你一起死。”
潘金莲又哭又闹:“如果你们不想我死,你们也不想死,那你们再想办法,我不管了。”
夫人说:“好好好,娘亲想办法!娘亲想办法!”
老爷百口莫辩,不得已做了窦娥冤,可惜老天爷没来帮他,搞个六月飞雪来助兴,他只好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夫人把眉头皱得紧紧的,在努力地想着办法。她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来来回回的走了又走。她一边走着,一边拼命的敲打着额角,企图要敲出什么好主意来。
突然,夫人一拍脑门,大喜:“有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众人异口同声。
夫人说:“解决守宫砂的问题不难。”
没了守宫砂,再点不就行啦?守宫砂点在非处女的手臂上没用,会褪色,不过只要没用水洗,一时三刻没褪得那么快,只要进入了洞房,能蒙得过新婚之夜,就万事大吉。
高难度的是落红。
天下的人都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正常的情况下,会出一点点血,通俗就叫做落红。
解决落红的问题,办法不是没有,事先得准备一小瓶新鲜鸡血,藏匿在衣袖中——古代人裁衣服很浪费布料,单单是袖子,也宽大得像现代的直筒裙。奇特的是,口袋是设计在内衣袖子里面,距离手腕约二十厘米,袋口朝上且是固定,口袋底则不固定,装了东西后,不管胳膊什么姿势,口袋底都是垂直往下的。
这瓶新鲜鸡血,在洞房花烛之夜,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光光之前,趁了新郎一不留神,偷偷地倒在身下那验明处女身的小白帕中。一定要胆大,心细,眼明,手快,这样才能够瞒天过海。
夫人像变脸那样,又对我亲热起来:“好孩儿,这些你能做到么?”
我眨眨眼睛,提出疑问:“我去哪儿找新鲜鸡血。”
夫人说:“我们给你准备啊。你出嫁的时候,我叫人准备好鸡血,你好生收着。记住,不要给外人看到,更不要给皇上看到。好孩儿,你是聪明人,干娘知道,多难的事你也能做到是不是?”
我又再眨眨眼睛,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
  我问:“怎么准备?从这儿到京城,要半个月的时间,鸡血装在瓶子里,不会凝固?”
夫人是猪脑袋,她没有计算出行的日子。
我问:“鸡血放了半个月,还能用嘛?”
夫人给我这一问,发了愣,回答不上来。
倒是一旁的潘金莲,冷不防来一句:“为什么非要鸡血?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了,把血滴在小白帕中,不就可以吗?”
“对啊,刚才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夫人喜上眉梢,抱着潘金莲直夸:“好女儿,乖女儿,你真聪明。”
聪明个鸟!
我翻白眼,小声嘀咕:“你们说得轻巧。是咬我的手指,又不是咬你们的手指。”
夫人看我,给我戴高帽子:“好孩儿,你像金莲那样,是少见的聪明孩子,干娘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这又是一个单向选择题,悲催的我,能说NO吗?
人家是死马当活马医,我是死人当活人试。如果不试,是死路一条,失败了,更是死路一条,如果侥幸成功了,估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以逃出生天了。
我说:“OK,noproblem!”
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潘金莲问:“你嘀咕些什么?怎么我听不懂?”
我这才想起,人家古代人不懂英语,连忙翻译过来:“行,没问题!”
先打保票再说,有没有问题,得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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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风尘仆仆的迎亲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到了!
老爷穿着官服,带领着手下的官员,远远迎接。
这个皇太后,也给足了她弟弟潘大户的面子。派了个叫陈文昭的什么步军副统领,还有两个什么司隶校尉的什么护卫指挥,再有一大批护卫士,大批的贵重礼品,大批的金银首饰聘礼。
一行人马,热火朝天,人欢马叫。
潘府里从上到下,每一个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紧张地忙碌着。大管家翟谦,则指挥着人在门口火速搭建彩棚,让人去找来乐人演奏,又请来戏班子,杂耍艺人,灯笼彩旗,唢呐鼓首,吹吹打打。
  节度使潘府,热闹非凡。
节度使,也称为支郡,是地方最高长官,相当于现代的省长级别,一般授予宗室,或外戚,或少数民族首领,或文武大臣,实际上是个半独立的小王国。
做节度使,有好,也有不好。
好是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可以关起门来做土皇帝,呼风唤雨。不好是如果没有皇帝的命令,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管辖的地方,如有违犯,轻则落为犯人,发往高墙圈禁,重则当场人头落地,五马分尸。
因为路途遥远,一路上奔波劳累,迎亲队伍将在城里休息一天。
第三天一大早,作为新娘子的潘金莲——也就是我,得随迎亲队伍上京城。
除了迎亲队伍,老爷也礼尚往来的,派了自己人亲兵护送自己的“女儿”出嫁。护送我出嫁的,是一个叫应伯爵的行军司马,一个年轻的武官。
迎亲队伍的头头——那个姓陈文昭的副统领,四十多五十岁的年龄,中等个子,不苟言笑,眼神深沉,有着武将的威严,一副干练精明样子。他身边的两位护卫指挥,很年轻,十七八岁那样的毛头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长了一样的眉眼,眉清目秀,英武潇洒,气质不凡。
老爷和夫人让我出来,和他们见面。
虽然男女有别,应该授受不亲,但接下来要和他们相处半个月的时间,总得认识一下,见一下面,要不撞面了,也不知道谁是谁。
因为还没举行册封仪式,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正式成为皇上的女人,因此他们都暂时称呼我为“小姐”,恭恭敬敬的——其实,对我恭敬的只有陈副统领。那两个年轻的双胞胎小子,一个用好奇的眼神,一个用深沉的目光,齐齐打量我,像看什么稀奇怪物那样。
夫人笑了起来,对我说:“来,金莲,见过两位谢公子。”
“谢公子?”我挑起一角眉毛,也用了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
  夫人暗地里扯了我一下衣角,还使了个眼色:“金莲,你不记得了吧?你们小时候常常见面,还常常在宫里玩耍呢。这两位谢公子,可是身世不凡,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安国公,两位公子的娘亲,是当今皇上的姑妈明阳公主。”
哦,原来又是皇亲国戚。
两位谢公子和潘家,是裙带亲戚。
本来我心中还稀罕,这么年轻,还是小屁孩,如果在现代,也不过是高中生,在古代,就爬上了什么的司隶校尉的什么护卫指挥位置。我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天才加神童,害得我白白的感到三生有幸,还佩服得五体投地,却不想表错情。人家不外是因为有个好家世,靠着裙带关系突围的。
“两位谢公子,幸会幸会。”我说。
他们也说:“潘妹妹,幸会幸会。”
我歪着头,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好奇:“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笑,一副赖皮的样子:“潘妹妹小时候就分得清我们谁是谁,怎么长大了就分不出啦?”
靠,小时候小到什么时候?而且,我又不是真正的潘金莲。
夫人怕露馅,连忙解围:“金莲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呢,小时候天天和两位公子玩耍在一起,自然分得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如今相隔这么多年不见,两位公子都长大了,也愈发俊朗,金莲哪里还认得出来呢?”
“潘妹妹猜猜看。”小子的目光盯我。
我又再歪着头,又再瞧瞧这个,又再瞧瞧那个
眼前这位小子,有点愣头愣脑,笑容憨厚,却不失阳光,看得出来是单纯率真,毫无心机,什么都写在脸上。而另外的一位,比较老成,英气逼人,俊朗之中又不失书卷气息,眉宇之间,隐隐约约的透露着几分潇洒和不羁。
我拍手,嚷嚷:“你是弟弟,他是哥哥。”
  “咦?”小子瞪眼:“你怎么一说就中?”
我得意,仰起下巴:“我聪明呀。”
小子悻悻然:“知道你聪明。”
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也不是很聪明,总之,比你聪明就是了。”
“你——”小子气结。
夫人笑着训我:“金莲,不得对谢希小公子无礼。”又再对另外一个小子说:“谢希大公子,请不要介意,金莲从小顽皮惯了,没大没小的。还请两位公子多多包涵。”
哦,原来哥哥叫谢希大,弟弟叫谢希小。
那边的谢希大站了起来,抱拳,含笑着说:“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潘妹妹身份高贵,到了京城,嫁给皇上,就是淑妃娘娘了,我们兄弟俩还要请潘妹妹多多包涵呢。”
老爷打着官腔:“谢公子客气了。”
夫人说:“两位谢公子不要客气,金莲是和你们一块儿长大的,你们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就好了。金莲远嫁到京城,和云南隔了万山千山,以后和我们见上一面也不容易,还请两位公子多多照顾。”
照顾个屁。
以后我在宫里,和皇上的某个妃子吵架了,或被皇上的某个妃子欺负了,难道这两兄弟可以冒充黑社会,横冲直撞进皇宫,给我出头,教训某个妃子不成?我再很傻,再很天真,也知道那是胡扯蛋。
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也许一辈子都不回来,我倒没有伤感——也没有什么伤感可言。
留在云南继续当小丫鬟潘飞儿也好,冒充潘金莲去京城做皇上的妃子也好,我都猜不透我自己的命运。我也不知道是做小丫鬟适合我,还是做皇上的妃子适合我——我有选择么?根本就由不得我自主。
我真的,要嫁一个陌生的男人吗?
妈的,万恶的古代,一点自由也没有。古代就是这样变态,一点也不人道。一个十六岁毛还没长完的小女孩,就要嫁作他人妇,给他人蹂躏了——想到我将要给一个陌生的古代的男人蹂躏,我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后来我索性不睡,下了床,夜深人静的,一个人跑到后花园去散步。
月色很好,天空里挂着一颗又一颗亮晶晶的星星,月亮又圆又白,把大地照得一片微凉。不远处的草丛中,有着细碎的虫鸣,此起彼伏。走在石子路上,看到有落叶轻轻飘落下来,发出了轻微清脆的声音。
我刚走到后花园,忽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原来半夜三更睡不着的,除了我,还有别的人。虽然我出来散步没有什么过错,可因为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在干些什么勾当,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好,先了解了解是什么状况再说。
我轻轻一闪,躲到附近的一个假山石旁。
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坐在假山石不远处的石板凳上,亲热地相偎在一起。他们的说话音,细细的,轻轻的,但在静悄悄的夜里,特别的清晰可闻。
“明日,我就要随着迎亲队伍出发到京城去了。”
“我知道。”
“你喜欢些什么?我到京城带回来给你。”
“我小时候在京城,最爱吃‘云记’的鱼子酱夹饼,还有金粟平,那是京城最有名的糕点,又酥又脆,又香又甜。到了这儿后,虽然厨子也会做,可做出来的味道,比京城‘云记’的差远了。”
“好,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
“你要给我多带些,知道没有?要不我不会饶你。”
“知道啦。”
“哎,你这一走,我要好多些日子见不着你了。”
“我会很快回来的。送新娘子到京城后,我马上就回来。”
“你回来后,我会央求爹爹娘亲把我许配给你。”
“你爹爹娘亲会同意你嫁给我吗?我官职低微,出身低,我,我怕配不上你。”
“他们敢不同意?如果不同意,我就像上次一样,来个上吊自尽,闹个要死要活的。我娘亲最怕我闹了,我一闹,她什么都得同意。我爹爹听我娘亲的,我娘亲说什么,爹爹就得听什么。”
  咦?那女的声音,好不熟悉。
到底忍不住,我偷偷的把头从假山那儿伸出去张望。
月光下,我看到那男的身子修长,神色动人,气宇轩昂;女的身材高挑,身形略略单薄,标准的一张鹅蛋脸,秀气美丽。
啊,这一对狗男女,原来是应伯爵和潘金莲。
我半个身子从假山探了出去,只管伸头张望,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嗖”的一声,从我脚下冷不防溜过,好像是青蛙,又好像是壁虎。我给吓得毛骨悚然,不禁缩回身子,“哎呀”一声。
这一声“哎呀”,如晴天霹雳,直把那对狗男女吓得跳起来,迅速分开。
“谁?”潘金莲低声喝问。
反正躲不住了,我索性从假山里走了出来,嘻嘻笑:“是我。”
应伯爵和潘金莲对望了一眼,然后应伯爵对我躬身行礼:“小姐。”——明知我是假的,但他还叫我“小姐”,而且毕恭毕敬。
我装模作样,学了电视里的派头:“免礼。”
潘金莲瞪我,因为我撞了他们的好事,很是恼怒:“你来干什么?”
我耸耸肩:“我无聊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哪里知道这么巧遇到你们两个。”
古代人头脑封建,思想落后,哪怕是男未娶女未嫁,也不可以手牵着手,更不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古代男女单独相处,谈情说爱,是一种不耻的行为,堪比偷鸡摸狗,也堪比现代人偷情,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应伯爵不是蠢蛋,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他久留之地,当下抱了拳,躬身说:“夜深了,小人要回去了。”
潘金莲说:“嗯,你回去吧”
应伯爵朝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这人倒不错,不但生得端正,相貌堂堂,还落落大方,不亢不卑。虽然勾引了节度使大人的千金小姐,猎取了她的芳心,却没有老鼠偷油那般沾沾自喜,也没有狐假虎威,不可一世。
真是难得。
  看到我盯着应伯爵的背影看,潘金莲不高兴了:“你看些什么?”
我把目光收回来,嬉皮笑脸:“没啦。我只是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明白了什么事?”潘金莲问。
“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皇上了。”我说:“原来你有了心上人。哎,你的目光好,懂得挑人,这应伯爵,看样子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赞你目光好的意思啊。真是的!”
大概看到我没有恶意,潘金莲坦白地说:“我不愿意嫁给皇上,应伯爵是一个原因。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不喜欢皇宫,规矩太多,不自由;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不想离开我爹爹娘亲,如果我嫁给皇上,就没多少机会见到他们了。”
我不明白:“太后不是你姑姑么?如果你想常常见到你爹爹娘亲,可以让你爹爹回京城当官呀,还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潘金莲说:“哎,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明白什么?”我眨眨眼睛。
潘金莲说:“圣祖定下的祖训,为了避免外戚专权,兴风作浪干预朝政,凡是外戚,要么闲置在家不问政治,要么就任命到边远的地方做宫。我爹爹,当年他胞姐——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给册封为皇后了,便闲置在家做富贵闲人。我五岁那年,先皇驾崩了,皇后成了太后。娘亲不知道为什么,就动员爹爹做官,请求到这个边陲地方来。”
我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样啊。”我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大概是因为被我“捉奸”在花园,也大概是我明天就要顶替她进京城了,潘金莲一反常态,对我有问必答。
“嗯,皇上,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潘金莲说:“我哪里知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我听我娘亲说,我小时候常常进皇宫玩耍,常常见到皇上,可我如今根本就想不起皇上是什么样子了。”
  我又再问:“皇上有多大年龄?”
潘金莲说:“长我五年。”
“才五年?”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那不是说,皇上才二十一岁?”
“嗯。”潘金莲点头。
我拍拍心口,一块大石落了地,舒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我还以为皇上是个糟老头子,吓得我。”话音刚落,想想不对劲:“咦?奇怪!真是奇怪。”
“奇怪什么?”潘金莲瞪目。
我说:“你五岁的时候,先皇驾崩了,皇后成了太后,那就是说,皇上成为皇上的时候,才十岁?”
“嗯。”潘金莲又再点头。
我不相信:“这么小也会当皇上?”
潘金莲反问:“这么小当皇上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会处理国家大事?”
潘金莲给我说原因:“皇上登基的时候,太后垂帘听政。皇上满了十八岁,才独立处理国家大事。但很多决策,皇上还得听太后的,因此皇上对太后极尊重,太后说什么话,皇上都不敢反驳。”
“哦。”我说。
说了这么多的话,潘金莲有点不耐烦了,皱了皱眉:“你还想问些什么?如果没问题,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赶紧再问:“嗯,皇上,皇上的脾气好不好?”
潘金莲说:“我怎么知道?我都说了,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
我不满,提醒她:“五岁已开始记事了,就算你不记得,你总听到你爹爹娘亲偶尔聊天的时候提起吧?你总不会真的一无所知吧?”
潘金莲踌躇着,欲言又止。
她大概想着,要不要把她知道的事告诉我。
我耍赖,软硬兼施威胁她:“看到我冒名顶替你的份上,告诉我吧。我也知道,背后说皇上的闲话是不好,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可是你不说,我什么底也没有,应该提防的不提防,万一做出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龙颜大怒了,遭殃的不单单是我,说不定你爹爹娘亲,还有你,都被连累了,到时候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了是不是?”
  潘金莲再踌躇一下,还是说了:“皇上的脾气,嗯,是有点不好。小时候就有点暴躁,大了,听说,脾气也改不了。还听说,嗯,惹皇上生气了,多大的官,无论是谁,都得惩罚,轻的掌嘴,杖打,重的剁手剁脚,甚至五马分尸。”
潘金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
啊,这才是潘金莲要死要活,真正不愿意嫁给皇上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什么,老爷夫人愿意拚死要我冒名顶替。以潘金莲刁蛮任性的性格,说不定那天不小心得罪了皇上,给剁手剁脚五马分尸也是有的。
可是,潘金莲刁蛮任性,可我的性格也好不到哪儿去。潘金莲害怕被皇上剁手剁脚五马分尸,难道我就不怕?我也是人肉之身,也有脾气。也说不定那天不小心得罪了这个脾气奇臭的皇上,说不定给剁手剁脚五马分尸——皇上的原配妻子,不就是被剁手而且被赶出宫了吗?
我窝囊废自己吓自己:“皇上,他,他是个昏君啊?”
“不是不是,你不能乱说。”唬得潘金莲连忙说:“皇上,嗯,皇上虽然是脾气有点,有点不好,可还是一个好皇帝。我听我爹爹娘亲说,皇上很勤于政事,而且立的规矩很严,规定做官的人,不许贪污,不许受贿,不许克扣,武官不许吃空额,违者严重治罪。”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昏君,是暴君。”
潘金莲虽然刁蛮任性,可并不是什么事也不懂,她瞪我一眼:“你可不是乱说,给别人听到,那是要斩头的。”
估计是我的脸色难看,潘金莲转过来安慰我:“不过你也别怕,皇上的脾气是有点不好,可皇上还是听太后的话,太后说什么,都不敢违反。太后是我姑姑,我爹爹是皇上的舅舅,说什么也是顾着点,你小心行事,也不会有什么事。”
我闷闷不乐。
反正我进了皇宫,是在刀尖上过日子就是了。
  终于要出发了。
一大早,我从床上爬起来,春梅给我梳妆打扮。春梅作为我的陪房丫头,也要随我到京城进宫里去。我和潘金莲长得相似,外人不容易分辨出来,两人交换身份偷梁换柱的事儿可以瞒天过海,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之外,做下人的就春梅一个人知道。
老爷夫人也不怕春梅多嘴,把我冒名顶替的事儿说出去。
一来,春梅是个懂事的丫鬟,做事稳重,人又单纯;二来,春梅是世代终身制奴才——也就是说,春梅的爹娘,兄弟姐妹,世代在潘家为奴。所以春梅家人的命运和潘府的命运息息相关,潘府主人不好过,下人更惨。
春梅刚刚给我梳妆打扮完毕,夫人就走了进来。
“你们都退下,我有些话要和小姐说。”夫人下令。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顿时都走了精光。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夫人两个人。
夫人看着我,眼里竟然流露出温柔:“好孩子,难为你了。”
我不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首饰盒,递给我:“这玉镯,你好生收着。”
我接过,打开来看。
这玉镯,是上好的玉,外面晶莹碧绿,当中有一道殷红似血的颜色在玉中凝聚成丝,血丝在玉中隐隐现现,如幻似真,将玉也映得透红。
我疑惑:“干嘛要给我这个?是不是给我的陪嫁?”
夫人看着我,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皱着眉:“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把这玉镯好生收着就是了。”
金银首饰,玉器古玩,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宝贝。
我随手从盒中取出玉镯,瞧了一下,便随手抛高了,然后接住,再抛高,又再接,就像耍技术那样。
我说:“知道了。”
“哎呀你这孩子,搞什么?这玉镯可是罕见的凤血玉,摔坏了怎么办?”看到我不懂珍惜,夫人着急。
  我很不以为然:“摔坏就摔坏呗。这玉镯虽然值钱,可皇宫里不是有很多奇珍异宝吗?比起那些奇珍异宝来,这玉镯什么也不是。”
“这怎么同?”夫人脱口而出。
我眨眨眼睛:“怎么不同。”
“你别问那么多。你好生把这玉镯收好就是了。”夫人说。
我眼珠儿一转,觉得有什么古怪。
我嘻嘻笑:“夫人你不说原因,我才不收好。说不定那天心血来潮,我把这玉镯打赏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宫女,或是小太监。”
夫人给我逼得没有办法,吞吞吐吐:“这玉镯,有关你身世。”
“我身世?”
我好奇,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古代潘飞儿,但既然穿越到她身上来了,总得要了解个清楚明白吧?我追了夫人问:“你不是说,我刚出世,就给我那狠心肠的娘扔到潘府来了么?现在又来一个这玉镯有关我的身世,还是罕见的凤血玉镯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没给我说清楚明白,只是说:“这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不是时候。”
“那到何时才是时候?”我问。
夫人说:“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我追问。
夫人说:“下次吧。下次我们见面,我再告诉你。”
靠!还搞神秘。古代人,习惯把嫁出去的女当泼出的水,谁知下次我和夫人见面,是猴年马月?我还想不依,还想追问个水落石出。
这个时候,听到春梅在外面说:“夫人,老爷叫人过来问,起程时辰到了,陈副统领他们都准备好了,小姐还没梳妆打扮完毕?”
夫人连忙说:“好了,现在就马上出去了。”夫人拉了我,笑:“好孩儿,我们出去吧,让陈副统领他们等久了不大好。”
我无奈站了起来:“记得,下次我们见面,你得给我说我身世。”
夫人笑,敷衍我:“记得记得,到时候我一定和你说。”
我耸耸肩。
不说拉倒,我也不是非要听不可。
  我在众星捧月中,出发了,浩浩荡荡地走在出嫁的路上。
古代交通落后,马和马车是最得意的陆路交通工具,相当现代的轿车。现代的轿车,在中国人眼里,是身份的象征,不是刚过了温饱线的阿三阿四随便买的——阿三阿四就是买得起,也养不起,油费贵呀。古代的马和马车也如此,阿三阿四就是买得起,也养不起,估计是马草贵。
我不会骑马,因此只能坐马车。
我坐的马车挺豪华,里面很宽敞,松木的车厢,波斯地毯,锦缎绘着各种花鸟为背景,有特制熏香。外面的珠帘上,挂着两个小铃铛,马跑动的时候,小铃铛便“叮当叮当”的响,像在演奏乐曲。
陪伴我的,是春梅。
马和马车走出了老远,渐渐远离了房屋和人群,渐渐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我的心中,突然就茫然起来,这一走,我是不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其实,从穿越到这个古代的那一刻,我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小姐,你在想些什么?”春梅问。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我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手臂一抬,突然便有件东西落下来。
“小姐,你的东西丢了。”春梅弯腰帮我捡了起来:“咦?”
我看她:“怎么啦?”
春梅说:“这玉手镯是小——”她看了看我:“是大小姐的东西。”
现在在潘府,有两个小姐,潘飞儿和潘金莲。因为潘飞儿早出生几个时辰,因此是大小姐,二小姐是潘金莲。现在我的身份是潘金莲,所以是二小姐,真正的潘金莲,则成了潘飞儿,是大小姐。
我说:“这是大小姐的东西?”
春梅说:“是啊,这是大小姐一直配带着的东西。小姐,这玉镯是大小姐给你的吧?”
我说:“不是。是夫人给我的。”
春梅仔细看了玉手镯一会儿:“咦?”
“又咦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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