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传说txt 那之后 怀念的过去章节里 安地儿放了什么东西在石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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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会被攻打!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公会是传说中的只攻不守吗?奉行被打没关系、加倍打回来就好的主义吗!
  「那又怎样。」赖恩露出一脸鄙视的表情,让我瞬间想起了摔倒王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觉得他好和善啊,至少是同伴间的鄙视,不是敌人的鄙视。
  「&&」我很认真觉得公会里的人没有对他做过啥报复性动作真是太奇妙了。
  「会被修理喔。」
  这句话不是我讲的,而是来自于赖恩后面。
  稍微愣了下,夜妖精很快就跳开,让我也同时看见不知道啥时候站在那边的治疗士。
  「会被修理、会被挖内脏、会有人秋后算帐还有人会随便迁怒。」一手端着药盘,越见用另外一手数给他看,「要是有特别心胸狭窄的,还会三不五时想到就想尽办法去问候你之类的,例如提尔、还有提尔、另外还是提尔&&」
  辅长,原来你的心胸很狭窄吗?
  不知道为什么,越见在说的时候我几乎都可以搭上人名&&你讲的几乎都是医疗班的人嘛!结果公会最爱找人麻烦的其实是医疗班吗!
  我决定以后去医疗班一定要特别小心,不然会一天到晚被问候。
  「为什么你还可以活动?」瞪着眼前的治疗士,赖恩露出一种带有淡淡疑惑的表情。
  「饮食里跟空气中有奇怪的味道,其他家伙吃下去还不知不觉就算了,好歹我越见也是个药物治疗士,分辨不出来就太蹩脚。」瞥了夜妖精,似乎是要来帮我换药的越见旁若无人的就直接走进房间,「不过我刚刚已经调好解毒剂了,我想再过一、两分钟就会有很多人跑上来找你们算帐了吧。」
  赖恩眯起眼睛。
  接着,门外似乎开始传来骚动的声音。
  几个夜妖精立刻看着为首的赖恩。
  「&&杀死治疗士和魔使者,带走人类。」
  几乎是同时,夜妖精分成两批分别扑向我后面的魔使者和端着药盘的越见。
  魔使者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我没看过越见动粗、他顶多就是拿跟别人要来的阵法关袍级,不晓得能不能应付这些夜妖精,「米纳斯!」
  在我还没动手之前,越见晃了一下,突然就不见了,冲过来的夜妖精直接扑了个空,愣了半秒直接就转向对付我们。
  顺手抓着我往后一推,魔使者直接把来袭者给挡下,很快的敲平了大半的人数。
  盯着房间,原本冷眼旁观的赖恩突然抽出长刃抵在身后,一连串金属敲击的当当声打断了房间里面的攻击。
  「嘛,反应还可以,没想到夜妖精的健康状况跟体能都维持的不错。」站在后面的越见笑了下,另外一手还稳稳的端着药盘。
  赖恩旋开身,同时也看见了冒出来的越见另外一只手上握着柄怎样看都很像是扇子的黑银色东西,但是比我知道的正常扇子又尺寸大了一点。
  铁扇?
  &&我突然觉得刚刚的担心是多余的。
  仔细一想,既然他够本事去抓各种袍级来关,一定就是具备了捕猎的能力嘛。
  「随便攻击治疗者的话,会遭到天谴喔,例如被人打伤还是啥危急状况下得不到救治的报应。」直接反过手,越见用铁扇往夜妖精的脑袋上敲下去,闪避不及的赖恩还真的被他敲个正着,发出了很大的叩声。
  我突然觉得还好越见是凤凰族,他的嘴也没好到哪里去,万一他跟我一样是妖师,搞不好被讲过的人都会很惨很惨。
  就在赖恩脸上浮现愠怒表情时候,已经有人往这边跑过来了。
  「入侵者!封锁分部!」
  房间外出现了好几道闪光,有人启动了各种阵法。
  「漾~!」吵死人的脚步声从走廊那边撞过来,加上了让人想掐死他的大吼。
  「这里不能久待。」少数几个还站着的夜妖精扶起了倒地的同伴,纷纷看向了赖恩。
  「&&撤!」
  几乎是瞬间,我们四周的夜妖精消失到不见人影,原本站在门口的赖恩在恶狠狠瞪了越见一眼之后也从窗户离开。
  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下好了,下半夜应该不会真的轮到艾里恩吧?
  我看着手表的指针,叹了口气。
  「漾~」
  半掩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五色鸡头大剌剌的直接闯进来,「本大爷好像错过有趣的事情。」环顾着房间里打斗之后的凌乱,他啧了几声:「居然有架打没叫本大爷,身为本大爷的仆人应该要赶快召唤本大爷出马啊!」
  谁是你仆人!
  还有召唤是怎样,你不是神奇宝贝啊!
  「你吃了很多的隐性药草睡得很香啊。」放下手上的药盘,越见甩甩另外一只手,那柄乌黑色的铁扇就消失在空气当中,「大厅的人都还好吧?」
  「哼哼,本大爷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都醒了。」踢起一张倒地的椅子,五色鸡头一屁股就自动坐下,「居然会中这种小人招,看来本大爷对江湖的小人还不够了解,以后行走江湖要先锻炼一下百毒不侵。」
  「那个药是针对高手开发的,连医疗班都不一定可以察觉,幸好我以前遇到过所以才晓得使用征兆,不然你大概以后都没机会行走江湖了。」调好药水,治疗士递给我边说着:「夜妖精可是有打算把整个分部里的人都杀光,药剂放得很重,如果没有及时点燃解药挥发,可能大家可以结伴去安息之地了。」
  「好吧,本大爷一向有恩必报,下次你有啥要委托的工作,本大爷可以免费赞助你一次。」五色鸡头很豪气的说着。
  「&&抓袍级也行吗?」越见提出了很实际的问题。
  「外星人也帮你抓回来。」暗杀家族的人对他比了个姆指。
  不要随便决定要抓外星人啊你!
  「不过、越见还真是厉害。」我把那杯带有甜味的药水喝下去,连忙转移话题,再给他们两个聊下去可能就真的会对外星生物伸出魔爪,「没想到居然可以对付夜妖精。」
  接过杯子,越见很爽快的笑了声,「那个喔,只是吓吓他而已,虽然我有基本攻击能力,不过实战经验不是很多,真的打起来可能也不会占到太多便宜,所以别奢望我可以在真正战斗中帮上实质的忙。」搔搔脸,他想了想,补充了刚刚的话:「医疗班也是有体系分别,像九澜他们都是前线型的治疗者,就是可以即时支援袍级任务的那种,所以很能打。采集者只负责医疗班所用的药物,我跟月见是驻点型治疗士,原本只固定在总部、或者工作地点,除了自行寻找药物等必需品之外,基本上是不会像这样加入你们的任务中。」
  他这样讲我大概就了解了,就是有分战地医生跟医院医生那种感觉吧?
  难怪有的医疗班会有专用工作间有的没有。
  「所以,敌人是野兽动物还稍微可以应付,这种群体的顶多就恫吓一下而已。」治疗士耸耸肩这样告诉我。
  不过话说回来&&你所谓的恫吓一下就是指在森林里爆掉那些黑影吗?
  那也恫吓得太大一下了吧!
  我还是觉得比起其他袍级,医疗班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啊,以后进出真的要小心一点,才不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等,那他到底是怎么抓到黑袍的?
  &&我决定不要去思考这个问题会对精神状况比较好。
  一松懈下来之后,人又开始困了起来,不晓得是不是刚刚喝了药水的关系,频频想打哈欠。
  「我调的是效力加强的药,所以你再睡一下会比较好,明天醒来应该差不多恢复八成,剩下的过两天就没事了。」边这样说着,越见让我躺回床上帮我拉好被子,稍微把房间整理了下就走过去要把窗户关上。
  坐在旁边的五色鸡头很没趣的咬着药盘上的一根绿草。
  魔使者站在房门边。
  我听到外面有吵杂的脚步声,大概是分部里的人在办理刚刚的突发事件之类的。
  眼皮整个很沉重。
  「今天晚上有点凉。」搭着窗框,看向外面黑夜之月的越见突然就回过头冲着我们一笑。
  事情极度自然的、就在我们面前发生,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黑色的刀刃直接从越见的肩膀贯穿而出,夹带几许喷溅出来的赤红色血液落地,属于夜妖精的暗色手臂直接环着治疗士的脖子紧紧扣住,然后将他整个向后拖出去。
  应该已经离开的赖恩在窗外对着我们冷笑。
  「拿黑石来换吧。」
  然后,他消失在黑暗中。
  「站住!」
  五色鸡头一秒就跳窗追出去,但是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夜妖精已经用术法转移很远了。
  「那个卑鄙的黑炭妖精。」从窗户爬回,五色鸡头超级不爽的劈里啪啦骂了一堆我听不懂、但是很有可能是脏话的东西。
  「现在怎么办?」从床上爬起来,还没从刚刚震惊回过神,我用力的拍了几下脸,盯着地上残留的血迹。
  「你、睡觉,本大爷先去跟外面那些家伙讲一下状况,清晨出发去烧那些炭。」把我又按回去,突然冷了张脸的五色鸡头环着手走出房间,还顺脚踢上门,也不知道突然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有这么乖会去跟袍级友好相处吗?
  虽然很想要快点去找越见,不过我真的没力了,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脑袋里混乱成一片。
  转向魔使者,他几乎没有什么反应的站在原地,「找得到吗?」
  魔使者看着我,突然就点头了。
  「去确保越见的安全&&不要动手杀人。」
  然后,魔使者消失在黑暗当中。
  我想,赖恩想要的是石头,应该不至于会杀死医疗班和公会当面宣战。
  这次真的不行了,万一下半夜艾里恩还真的跑来凑热闹我也没精神再应付他了。
  意识模糊之际,四周开始出现了深绿色的草景,带着隐隐约约的草地和泥土气息,以及某种很冰冷的气味。
  枕头和棉被感消失之后,我从草地上爬起来。
  四周相当安静,不过通往小屋的路还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刚刚要跑掉呢?』
  在我正想走进去小屋时候,屋主突然从我后面冒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衣服,『等很久,最近你都是去找其他人。』
  我转过头,直接朝男孩的头抓下去,「不要随便抓我进来啊!」干嘛讲的好像我去找别的女人一样!还有我也很需要睡眠,这样一直抓我到啥时候才能真正休息啊我说!
  『你说有空就会来玩的啊&&』直接挣扎出来,乌鹫一脸哀怨的咕哝:『而且好不容易想到比较有趣的东西,想第一个告诉你嘛。』
  「东西?」随着小孩拉扯,我跟着他走进小屋,有点疑惑怎么都没见到羽里,照理来说草地是羽里的空间,我还以为他大概会在哪里。
  『就突然想起来的,是图案。』
  进到小屋里之后,乌鹫献宝似的拿了一大卷纸来给我看,翻开的那瞬间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纸上的图案虽然很扭曲,但是有几个大重点的图案特征完全标示了这是什么图&&我在湖之镇最深层下面看见的封印之门。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整张图画得超完整,不只是门,旁边还有几条被遮盖的暗路,简直把门外的环境都画出来了,这个已经不是看过一次可以解释了,连路都记得那么清楚,就代表这小鬼在那个地方待过,而且时间并不短。
  如果他是六罗,倒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但是隐约的觉得他又不是。
  『知道啊,突然想起来的,有很多很漂亮的图案对吧。』冲着我笑,似乎不觉得奇怪的乌鹫指着图上的小路,『这个里面也有,不过碰下去会有小小的黑色妖怪,进去也不可以带别的东西喔。』
  「为什么?」疑惑的盯着地图,我尽量将整张都给背下来。毕竟这个在梦里,似乎也不能带出去的吧。
  『不晓得耶,只记得这样而已。』搔搔脸,乌鹫这样说着。
  看来也问不出来其他的事情。
  盯着地图,我突然萌生了某种怪异的感觉。
  如果这里有的是古老的羽族图腾,那为什么赖恩他们会执着要抓住学长跟色马?只是解读封印这么简单而已?
  说真的,接触这个世界之后,我发现其实懂古语的人还真不少,连黎沚搞不好都知道。当初他们有说过学长的身分特殊所以需要用到,那么到底是什么特殊点&&等等,这个意思是说,学长他们其实还会再遭到攻击!
  我思索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
  还有什么?
第四话 开始的征兆
  『艾曼达与菲雅。』
  就在思考着遗漏的地方时,小屋外面突然传来陌生却又好像听过的名字。一转头,我看见羽里走进来,脸上还是平常那种毫无表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串哈维恩告诉过我的征兆。
  『我是来传达消息的。』在旁边坐下,稍早之前不在这边的羽里支着下颚告诉我:『和冰炎殿下去了一趟他地取得资料、查证了些事情。』
  他的脸色有点古怪,好像跟学长一起去了不是多好的地方,貌似也不想开口说是怎样取得,『传说中的这两个人是精灵一族,当时阴影的封印因为时间与封印之地破损吸引了各种黑暗种族,他们不晓得用了什么方式,以性命取代了封印,破坏了那个阴影之地,才让那个地区幸免于难。因为时间太久、且当初是两人一起决定而去根本没有他人在侧,所以无法得知详细状况,这一段只有一些精灵和妖精口语相传下来。』
  「&&所以他们想抓学长跟独角兽,除了解读之外,是想抓来当封印、或是破坏封印吗?」这样一讲就了解了,难怪在知道黑石可能重塑子石后就对抓学长没那么热衷。我还以为是因为有摔倒王子他们的关系。
  『也是有可能,但是冰炎殿下的意思是,更有可能的应该是血缘,当初制作封印时候主要的种族是以精灵、羽族、时族为首,兽王、鳞族和妖精等为辅,所以如果要强硬打开封印,大概必须要有主要种族作为基石,同时具备精灵、兽王力量又是古老血脉的冰炎殿下说不定是很合适的人选,就算开启失败,也能够利用这点重新把封印关上。』转达了学长要告诉我的事情,羽里微微皱起眉,『艾曼达与菲雅到底为什么能够关上封印这点已经无从得知,但是夜妖精或许知道些什么,才会这样做吧。就在昨日,冰炎殿下他们一行人仍然遭到夜妖精追兵的攻击,但是被奇欧王子和狩人击退,暂时并无大碍。』
  也就是说他们多少还是想抓学长来做预备吗?
  摸着手环,我有种还是必须把这件事速战速决比较好的感觉。就算先把黑石还给白川主,赖恩他们还是会不断的想办法去弄开封印吧?
  等等,这样说起来,难道赛塔也是被攻击的目标吗?
  该不会他们卯起来攻击公会,除了要瘫痪医疗班之外、也是因为知道赛塔是白袍的这件事情吧?
  的确,学院战之后赛塔并不是经常待在学校里面,因为学长的关系,他经常在公会和学院来来去去。
  但是这样也太&&
  『你们讲的话好复杂喔。』坐在旁边晃着脚,乌鹫打断了我们两个的谈话,一脸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如果是要去那个很漂亮图案的地方,很容易打开喔。』
  我跟羽里几乎是同时转向盯着发话者看。
  『不是吗?』歪着头,乌鹫很不解的回望着我们:『你们不是在说这个地方吗?』
  「你知道怎么打开?」我想起来封印之刻的事情,难道真的可以用子石和黑石打开?
  『这里。』指着图腾大门,乌鹫拿着炭笔在上面画了三个圈:『不一样的字上面有石头,其中一个已经不见很久了,另外两个好像关不住门,可能用假的石头就可以打开了吧,如果进得去的话。』
  我愣了一下,听他的语气,他也知道子石存在的事情。
  等等,那不见的就是当成封印的母石啰?
  上次进去时候因为里面太黑暗,所以我没有注意到大门上除了发光图腾之外的其他东西,原来还有母石。
  因为母石少一颗,所以那个啥阴影的东西才会蠢蠢欲动吗?
  难怪上次安地尔在半路就被拦截了,如果他拿着那颗假子石冲进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重柳族可能多少知道封印里面的状况,才会那时候很爽快的冒出来。
  我越来越觉得乌鹫很奇怪了。
  这些事情,我隐隐约约觉得六罗本人应该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得很详细,好像原本就应该晓得一样。
  他到底是谁?
  就在我疑惑之际,羽里突然脸色一变,『你马上回去,快点!』
  「咦?」
  『有人入侵到你房里了!』
  我几乎是被惊醒的。
  一翻起身时先是被微亮的光给刺到眼,半秒之后就发现有人站在床边翻我的包包,「谁!」
  可能没有预料到我突然爬起来,对方也吓了一跳,立刻放下包包转向我这边,背着初晨的淡淡阳光,我看到黑色的轮廓慢慢出现了样子,还真的被我猜对了。
  「你们这些人&&不可以集中一次来吗!」上半夜来两轮就算了,现在一大清早还真的来,我要感谢幸好他没挑下半夜吗?
  撑起身,我发现身体睡过一觉之后整个都变得很轻松了,山妖精的残毒就如治疗士说的已经去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瘀青痕迹还没退。
  转过身看着我的艾里恩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扣掉刚刚的惊讶之后,就站在原地直接盯着我看。
  「赖恩去了湖之镇。」
  我想也是,他挟持了越见之后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回城主那边,去了封印之地等黑石的机率比较大。
  坐起来,我斜眼看着他:「你在找黑石吗?」如果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找到。
  「能够交给我吗?」艾里恩也没有反驳,很快的坦承:「我希望可以将这件事情尽快做个结束,随着微兆出现和动摇,艾芙伊娃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差了。你们在这块区域造成的损伤都会间接反射在她身上。」
  看来他也是下定决心了,不然就不会一大清早来翻我的背包。
  「东西当然是不能交给你,而且也不在我身上,你知道在谁那边。」故意说了谎,不过我也踩死他不可能追上魔使者跟他抢这点。
  艾里恩沉默了。
  就在我们两个僵持同时,房间门一脚被人踹开,「漾~!起床吃饱出发了!」端着一大盘超量食物冲进来的五色鸡头在看到城主出现时候没啥太大的反应,反而有种好像多少猜到他会来的意味。
  也是啦,昨天都来一批了,要是他再不来就太沉着了&&应该说会被放鸽子。
  「确定赖恩他们的行踪了吗?」看他一脸马上要出发的表情,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哼哼,公会那些家伙说啥要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学生要我们不要擅自行动之类的废话,还在那边要回报要小心救出人质,本大爷真想一拳揍得他们唉爸叫母,所以让本大爷的手下去追,刚刚说已经下去到湖之镇那里了。」丢下盘子,五色鸡头抽出只鸡腿放在嘴里咬得喀喀响。
  那可以确定艾里恩说的是真话了。
  想着羽里告诉我的话,我脑袋里面还是一片混乱。
  随手抓起颗饭团咬了两口就塞到背包里,旁边走来走去的小飞狼顺势跳到我肩膀上,「越见应该安全吧?」虽然已经让魔使者去保护他,不过精神一来之后我就开始担心了。
  夜妖精不杀他是一回事,但是如果被打得像猪头回来都不知道要怎样跟他哥交代。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好像是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去的,本大爷的手下只看到那边埋伏很多炭火浑蛋,早一点的应该都已经进去了所以不确定,不过应该是死不了啦。」扫掉桌上一半食物,把城主整个视而不见的五色鸡头非常自我。
  我看向艾里恩,现在总觉得好像真的得去湖之镇一趟了,不管在什么方面上,即使蒂丝和六罗都不希望我们过去。
  而且还有个鬼族&&
  「我知道他们从哪边进去。」没有对五色鸡头发脾气,干脆也对他视而不见的艾里恩直接面向我说道。
  「你这次还要骗我们吗?」看着城主,我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一直隐藏某些事情。例如赖恩、还有很多小细节&&
  「&&」艾里恩沉默了。
  「我们也不是没办法自己来。」
  「好吧,事不宜迟,你还想知道哪些,我会在路上告诉你们。」抬起一只手阻止我继续往下说,艾里恩露出一种认命的表情,「现在快点行动吧,否则那个医疗班可能会没命。」
  「咦?」我愣了一下。
  艾里恩叹了口气:「会抓独角兽是因为&&解除封印其中一道手续是需要古老幻兽或神兽之血。将纯粹的血液泼洒在阴影封印上,会污染力量,造成封印之力减弱。」
  「幻兽?可是越见&&」
  啊靠!凤凰族是神兽!
  我突然惊恐了,因为跟喵喵他们相处太久,完全忘记这件事情。的确在学院战时候,我曾经看过很多金色的凤凰,只是不晓得越见是主系还是旁支,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之类的。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吗?」坐在旁边的五色鸡头冷不防的突然开口。
  「&&多少晓得,但是赖恩会把目标转移到医疗班上面不在他原本计画当中,只是因为时间已经不容许了。」似乎有点踌躇,艾里恩环着手,看起来似乎很烦躁。
  我盯着他,其实还是很怀疑啦,不过我也不像学长他们可以问出更多的事情,老实说艾里恩愿意讲这些,可能已经算是很多了,「我最后还有个疑问,你知道赖恩的计画&&像是独角兽和越见的事情,是在我们出去之前、还是回来时候?」
  「在你们回来前才知道的,那时候赖恩主动找上我,原本计画要夺黑石,但是我希望我们三方可以合作,让鬼族或妖魔无法触碰封印,只是没想到事态会变这样。」很快的就回答了我的问题,艾里恩看向窗外开始发亮的天空,「我与赖恩的确有认识,但是并不会危害你们,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点。」
  我想想,也对,如果他真的很阴险,那么最早蒂丝和六罗就不会找上他了。
  或许,城主只是因为艾芙伊娃被逼到没得选择吧?
  「我的时间不多了&&」
  猛一转头,我像是听到很细小的声音,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艾里恩发出来的。在阳光开始映入房间里之后,他又恢复了那个统治一城的城主姿态,让人感觉到有点冰冷与难以靠近。
  「对了,如果你妹是克利亚,那她是用啥评断这块土地有危险?」吞掉了最后一大块肉,五色鸡头抹着嘴巴站起来,「你们一直认定封印快被解除了、世界会有啥啥东西跑出来之类的,到底是用啥来确定啊?」
  看着五色鸡头,艾里恩伸出自己的左手,翻开袖口之后我们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圈刺青,感觉上像是某种植物的样子,已经有一半变成黑色了。
  「这是联系土地的责任印记,大地越是危急、图腾就会急速转黑,直到图腾全黑之后,会反噬到克利亚身上承受。因为我是上任者,所以也拥有这个印记,艾芙伊娃也有,我们是依靠这个来感知土地状况。」拍着手腕,艾里恩冷冷的回应:「六罗与蒂丝到来时,这个印记只有拇指大的黑印,魔使者在沉默森林出现之后,这个印记在一夕间黑了半圈。」
  难怪他们会这么惊恐。
  是说魔使者到底跟那个封印有啥关系啊?为什么赖恩会说征兆里面也算上魔使者一份?
  怎样想都不觉得有关,顶多就是六罗的身体而已。
  就在思考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地面似乎隐隐约约在震动,很快的就发现不是错觉,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猛烈的晃了好几下,连我都没站稳差点摔倒,旁边的桌椅也被震得离开原本的位置。
  五色鸡头直接拽住我的领子,一手按着旁边滑动的床柜,「啧,啥状况!」
  晃动持续了一分多钟才缓缓停下来,很快的走廊外面传来骚动,就连窗外的街道都有警笛声和一般群众居民的喧闹声,似乎被刚刚强烈震动带来了相当的惊吓。
  「那鲁。」皱起眉,城主打开了窗,那个之前我看过的黑衣人翻了进来,「城里状况?」
  「尚为平安,只有些民房因震动引发了火灾,已经被周围的术士全数镇压,并没有问题。但是您需要看看外面的状况。」回报着,黑衣人让开身,又瞬间消失在我们面前。
  这个还真好用,地震到现在也还不到五分钟,他就已经可以掌握全城状况了,比雷达还强啊!
  打开了窗户,跟着艾里恩的目光,我们看见刚刚才开始光亮的遥远天空彼端,出现了黑色的云状漩涡。
  像是谁倒了墨水一样,弥漫了整个清朗的空中。
  空气中传来窃窃私语。
  我盯着外面远远的那片黑,突然就听到空气里的语言,猛一回神,似乎看见有什么形体消失在风中,跟之前在学长房间看见的那个有点相似。
  大气精灵?
  风里面一直传来那种听不懂的细小话语,很快的又消失在阳光下,像是发生的事情带来了强烈的不安,空气中不断传达着声音,连接到更遥远的地方。
  「那是啥鬼?」直接压在我头上,五色鸡头露出超有兴趣的表情看着远方完全不正常的黑色天空,「湖之镇的方向。太好了、本大爷就觉得光去烧炭很无聊,这下子总有可以增加趣味的东西了。」
  我并不想增加趣味啊!
  光看天空变成那样子,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去吧你!
  「本大爷的仆人兼搭档,马上整装出发,本大爷要去讨伐那个小镇了!」根本没有「那地方很危险、不能去」的基本认知,五色鸡头兴致勃勃的很像要去郊游,还把我瞬间拖下水。
  我不去不行吗!
  那个黑漩涡里面有雷电啊!
  看着那块黑色的天空云笼罩在湖之镇的方向,我整个就有点毛骨悚然,外加刚刚大气精灵变得那么明显,连我这个几乎很少遇到他们的人都可以听得那么清楚,肯定是在讲那个地方很恐怖之类的,有必要冲第一线送死吗你!
  说不定公会判断没错,我们还是别去比较好。
  「等等。」盯着天空,艾里恩突然打断了五色鸡头的行动。
  黑色的漩涡不断的扩张开来,将周围白色的云全都卷进去,因为有相当远的距离,从我们这边看并没有很直接的大小感,只能看出那块东西在扩张到某个范围之后突然像是实体一样从天空上掉下来,被拉扯的黑云像是某种糖霜拔丝一样被那块东西拉出很多连接没断的条状物,整个看起来相当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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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很喜欢这篇小说,希望大家喜欢,不过这篇文还未完结,这是第一部完,还在追第二部。这是我第一次在这版发帖,如果有什么失误,请多包涵。
下面请欣赏
特殊传说 第一部 不存在的学园 by:护玄
第一话 分发出错
Taiwan PM2:00
我握着手中的准考证。
相信读过学校的人都大约可以猜到,现在的我、握着准考证,再加上篇名开头的标题,你大约也可猜出来我现在做些什么了吧。
没错,今年国三的我,正面临分发联考这几样人生必经路程。
桌上学校统一发下的成绩单,那上头印的整整齐齐的分数像是长了嘴巴咧大一般正在嘲笑我。
「冥漾,你打算选哪个学校啊?」
前座同学转过头来,对桌上惨惨赤色成绩视若无睹的这般对我问着。
那瞬间很想回他一句,你觉得我这成绩是我选学校还是学校选我啊......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
专长没有,若真的要硬说的话,我的专长大概就是......我很倒霉。
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打从出生起那一秒开始我的霉运从来没有停过,你听说过谁一出生居然是脐带在脖子上缠了麻花圈,听说原来医院里的人都放弃急救了,准备把我包一包还给家里人拿去埋的时候,一个护士小姐不小心错手就这样把当时已经变成婴儿尸体的我摔在地上;不过也不晓得是碰巧还什么,一摔,居然把我摔活了。
但是后来想想,如果我那时早知道这辈子会活的这么倒霉,那时候应该叫那小姐再摔重一点,直接把我摔的肚破肠流我也不会怨她。
慢慢长大之后,天天皮肉伤已经变成家常便饭,还有更夸张的状况层出不穷。
谁听过上体育课投颗篮球,结果连篮球架都往前倒,还好我跑得快只被压断一只脚,后来倒是接回来了。
上课上到一半,天花板整片掉下来、玻璃突然被教室外上体育课班级打来的球打碎(正好我坐在窗边,灵异的则是我们般教室其实是在五楼)。
类似此等状况,再我漫长十来年生涯中已经司空见惯了。
衰人这个称号更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都黏在我身上,有名的程度几乎整校都知道了,就连被急救送医,医生护士们都还会讲「怎么又是你」之类的话。
「同学,魂归来。」
坐在前面那不知终极倒霉为何物的幸运家伙突然抽出一卷纸往我头上一敲,煞那间十几年来的往事如同跑马灯一般花花的急速窜过我的眼前,然后我又变回了那个因为惨惨赤色正在伤脑筋要怎样填学校的学生。
倒不是因为成绩不好所致,而是考试时候......该死的我居然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耶!
会不会太夸张了,明明是班上一起订好的便当,订购三十九个里面偏偏就我那个不新鲜。
我相信命运是存心与我做对的。
「哈哈......当然是能够读的学校就好了。」把第一张明星学校拿开,其实我老妈对于升学这件事情已经放弃了,转变为现在只要能有学校读就菩萨保佑的心态。
「这样喔,我听说中县有间学校工科感觉还不错。」幸运同学干脆把椅子转过来,拿了原子笔就在我的单子空白处画圈圈,「如果你也申请能过,我们还可以再当三年同学哩。」圈圈里面出现了鼻子跟眼睛,然后是米老鼠的图案浮现。
「再说吧。」
给了幸运同学如此的响应之后,我将那厚厚一迭学校资料翻了几次,极度后面、偏僻的页数下面有行不起眼的小字。
小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存在。
是某所学校的名字。
然后,我填了。
我把那所奇怪名字的学校填在第一志愿当中。
发榜的那天,所有人都开始翻找报纸网络查看自己数据,当然包括我也不例外。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我明明把各大报翻遍、网络查遍,就连学校也递出复查资料了,结果在在传回来的消息都跟我讲一件事情。
......『查无此校』
要耍人也耍的高明一点好不好!
我填了一所根本不存在的学校,要不然那鬼校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本学校资料被我摔在主办中心的桌上,呃、我修正一下,摔的不是我而是我姐。
「你们搞什么鬼!印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给学生填,现在又查无此校,耍人是不是!」
我必须承认我姐有气魄多了,她比我大上三岁,今年已经申请入一所有名大学。明明都是同一个妈生的,其实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我这辈子的好运全都附着在我姐身上,所以她格外幸运,就连前几年大地震被招牌砸到都还只是惊吓没有受伤。
重点是,受伤那个是跟她并肩出门的我!
好几个柜台小姐将那本资料传了又传,每个人看过那行小字之后都重复同一种可以算是看到鬼似的惊讶表情。
褚冥玥把那本罪魁祸首从小姐的手上抽回来,重新又摔在桌上一次,「找能作主的来说!」
说真的,我一直觉的我姐长的挺漂亮,是那种冷冽的美女型,跟电视上的艺人啊、歌星之类的一比都毫不逊色,所以她发起飙来那种恐怖的神情也变成双倍。
具体来说应该就像是被那种美丽的厉鬼索命那种感觉,嗯,就是电视电影常常上演的那种,有空的人可以考虑自行揣摩一下。
大概过了一下子,那本资料又被传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很明显的,这人的阶级高了一点,然后一边掏出手帕一边擦着冷汗跟我姐解释。
听说可能是印刷厂跟别的数据放在一起不小心盖到之类的。
高阶级的解说人员拿出了另本一模一样的资料,翻开上面的确没有这所学校的名字。
于是我姐又火了。
不小心盖到听起来是很有可能,不过这学校的名字、编号可都妥妥的盖在选校格里面,甚至连边框都有哩。
这种可能简直比中乐透还难吧我想。
从我们入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我姐将看见的人骂得连个屁都不敢多放,感觉上很像路人甲的我连一句话都没也说到,时间就这样在我姐啪啦啪啦骂人声下渡过了。
我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在外面晃过。
其实外面就是人行道了,别说一个人了,就连一百个人晃过都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间中心还算是在闹区附近。
奇怪的是,那人是大剌剌的从自动门前面走过去。
自动门、没开。
根据我漫长三小时观察电动门的纪录,这门连条狗走过去都会开一下,然后从外面吹进来报纸还是垃圾什么的,一个人走过去居然没有开?
彷佛是要证明我的疑问一般,那个人又出现在门口。
这次很确定了,那个门真的没有开。
大白天见鬼也是衰运中神奇的一环吗?
『啪』的一个巨大声响。
我那很有气魄却没什么良心道德的大姐拿个比刚刚更厚一迭数据从我脑后呼下去,用力之大差点没把我脑袋打的从眼睛鼻孔嘴巴喷出来。
「你耳背喔,刚刚叫你去填数据叫几次了!」像厉鬼可怕的脸孔马上在我眼前放大,魄力更增一倍。
「啊?」我张大嘴巴,一脸诧异。
结果那天最后结果就是主办单位也有疏失,所以把我名字安插进去重新递发,看看还有没有学校可以收。
说难听一点,就是看看还有没有学校要捡剩的东西。
毕竟我的成绩也挺低的,低到我全家都有心理准备会被分到只要有钱就可以读的那种学校。
结果那天我没有再看见电动门外的鬼。
后来我们班上一个同学听完这件事之后,就跟我说我的衰运可能正在往内腐蚀,直接侵蚀到流年八字了。
我倒是没听过八字会因为霉运变轻的啦。
不过倒是因此知道了那同学的老爸职业是乩童。
就在所有人都收到入学数据的那天,我也收到了,是一所挺有名的学校。他有名是在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读,正好完全符合我家人的想象。
从此后,注定我跟幸运同学相隔两地。
当然,这件事情跟这篇故事和我的将来完全没有关系,只是顺便提一下而已。幸运同学如他所愿的报上了工科学校,恭喜他。
可是,我的衰运也不可能因此结束。
「漾漾,你入学通知来了喔。」
一回到家,那个有魄力的老姐正在一边看她的电视节目,另外一手把个牛皮纸袋文件递来给我。
入学通知刚刚才从学校拿回来的?
我接过那个牛皮纸袋、看见上面印的名字,本来第一个反应本来是想把它摔在地上,可是后来又没有摔。
因为那个纸袋封口上面用红笔写了几个大字。
说真的,我没听过有学校会这样写的。
『摔者死!』
多么简洁利落啊,简单到让我几乎以为这不是入学通知,而是寄错的恐吓信了。
学校名,就是那所查无此校。
小心翼翼的避开那几个突兀大红字撕开封口,果然里面塞着的是好几张入学的报名资料,挺厚的一迭,与今天拿到的不太一样。
最厚的那一迭有用活页夹子好好整理起来,叫做『新生入学介绍与如何自保』。
大概又是那些交通安全倡导还是小心路上坏人之类的话。真是的,都几岁了还要每次入学都说,这间学校更夸张,居然还是这么厚重一迭!
我将那迭东西又塞回去,只抓出了几张学费资料看。
看来看去,居然比我今天那间『贵』族学校更便宜很多,大概要便宜上一倍吧(贵族学校果然比较会吃钱)。
袋子里面有点沉甸甸的,好像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我避过那迭安全数据抓了几下,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被我掏出来。
一只手机。
我揉了不下十几次的眼睛,那只手机确确实实的还是躺在我手上,没有变成石头还是树叶什么的,更不可能突然变成一条蛇还咬我一口。
是手机、活生生的手机。
该不会是哪个正在包装牛皮纸袋的笨蛋掉的吧?
不是我要这样猜测,因为我本身也发生过这种事情,把一条抹布和生日礼物一起寄到我以前的同学家,几天之后他又把抹布寄回来还我。
「你在发什么呆?」节目演到一半进广告,我姐转过头一问,害我连忙又把那只手机塞回纸袋里面。
「没有,我在想怎么会这么大一包。」简直就像大型包裹了。
「嗯啊,还是宅配寄来的喔。」看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我姐又把头调回去专注她的电视,然后拿起桌上的点心吃的一干二净。
这下我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种的学校这么大手笔?
还有为什么他会是查无此校?
那天晚上我老妈特地从台中一间知名的餐店买回来好大一只烤鸭还有好几个精致菜色,说是要庆祝我好不容易竟然有学校可以读(什么鬼话),吃的特别丰富。
于是我将两间学校的报名单上的重要事项都说了一次。
一间是有名的贵族学校。
一间是没有听过甚至不在分发中的学校。
最大的重点是,小学校的价码只有贵族学校的一半。
那天晚上,老妈就把我悲哀的一生用金钱决定好,贵族学校的通知被丢进回收箱里面。小学校得到全家人压倒性的票数胜利。
我连微薄的抗议都发不出来。
天知道那间该杀的小学校是哪个乡下学校,报名注意事项里面还有建议住宿的字样耶!
要是如此,我还宁愿去贵族学校,听说比较好混学历......
那支手机一直没响。
本来还等着主人自己来找的,不过却异常的安静,什么诡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连想找好友名单回拨,名单上也都是空白一片。
这人一定没什么朋友。
「漾漾,你要住宿吗?」我那老姐一边咬着烤鸭卷一边问我,「你们通知单上面不是有建议住宿的事项。」
你是鬼!绝对是!
我姐就是如此可怕的人,那张通知单明明没经过她手,她却很理所当然的问我,好像老早就知道那张通知单上面写什么了。
「我想新生训练时候顺便去看看,如果不会很远就不用住了。」开玩笑,没先看过那小学校就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姐点点头,没有继续问。
有时候,她若有所思的那种神情比她不讲话时候还要恐怖。
例如吧,你有看过魔女吗?至少一定在电影还是画册上面看过吧,那种正要发动黑魔法杀人(注意!不是害人!)还是阴森森想着怎样煮毒药的拿来形容我姐最恰当不过。
「漾漾,你那间学校什么时候新生训练?」她抬起头,拿那双据说会迷倒人可是却都拿来视杀我的美丽眼眸盯着我看。
说实话,挺像被蛇看的感觉。
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时候大概是几天前,她正在想要怎样整理招考中心。
别吧老姐,我是你弟耶......
「下下礼拜一。」为了避免心脏被她盯的衰弱自灭,我立刻招了。
不是没有骨气,相信我,如果你有个姊姊也是这种样子你就会明白我此时内心的感受。
有时候,精神上的虐杀比身体上的虐杀还要残酷。
而我姐,就是很懂得把玩前面那项的人。
然后就看见那女人突然把左手的碗放下来,右手往口袋一抓,直接掏出好几个上面印着XX宫绝对灵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为了避免你上学第一天又被时钟砸到。」她笑的很诡异,我发誓我看见了。
这个死女人!
把最后一张相片贴在注册表上后,我直接往背后的床上倒去。
再过几天我就要去那所小地方学校了。
翻过身看着被我晾在书柜上的手机,说也奇怪,一般手机不充他电大概不用几天就挂了,没想到这支手机怪的很,居然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还有电,真的是活见鬼。
我用力眯起眼睛瞪着显示版,上面居然才少一格电。
科技是什么时候悄悄进步的?
这种新款的手机居然这么不耗电,等上学之后再卢我老妈也买一支同款的来用用。
再翻过身,看着白白的天花板。
毕业了啊,原来我真的有毕业的一天,我还以为以我的衰运可以再多读几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门板外面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一点都不意外的看见我老姐站在外面,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老妈常常说其实我们两个是生错性别,我也这样觉得。
那个女人美丽(别人说的)嘴巴里吐出葡萄口味的泡泡,一双长长的眸子又看了我一下,然后才缓慢的举起右手,「蛋糕。」她说,手上提着一个很有名的点心屋小纸盒。
这种状况我家人早就司空见惯了,我老姐大概从国小以后就没缺过所谓的追求者,有追求者就会有礼物,所以这种状况大概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从小孩子的小手帕纸娃娃一直到现在走在路人还会有不识相的路人甲乙丙想拿钱包养她。
喔、对了,前面忘记提,我姐是空手道的黑带,今年在他们大学中拿到女子组冠军。
我妈常常说不晓得我姐脑袋在想什么,我也这样觉得。
「吃不吃?」
泡泡破了,黑带魔女发出了不耐烦的问句,这种时候我最好赶快响应她的话,不然接下来破的不会是泡泡,大概是我。
「好啊,谢谢姐。」接过那个不算沉的小盒子,估计里面大概是六寸左右的蛋糕,不知道又是哪个笨蛋进贡来的。
她嗯了声,然后又像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往楼下移动。
转过身我把房门踢上,两手忙碌的拆开那蛋糕小盒。
不出所料,里面是个很精致的香草奶油蛋糕,上面还有点心屋的名牌签名,用黑色巧克力画上去的,看起来很干净利落。
话说回来,我姐其实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蛋糕,恰好跟我相反。
不过讨厌归讨厌,每次人家送她还是都会收下来,连我老妈念过好几次了她还是充耳不听,于是我家几乎活在天天都是蛋糕饼干为点心的生活中。
其实,我还真的不太了解我老姐。
第二话 撞火车
Taiwan AM6:20
地点:台中某火车站
我想,不知所措这个名词应该是拿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
一大早起了床,我便照着通知单上面的路线图来到火车站,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
这张单子上只有标注几班的火车名称,却没有学校地址。
基于之前被这间学校耍玩的种种,对于上面忘记(是不是真的忘记?)印地址这件事情,我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来的冷静。
大清早,车站的人其实非常的少,更何况这地方是比较偏远的站,自然不像市中心那样子不管何时都是人来人往。
待车区包括我在内就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每天起早然后转车到市区的阿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她的目的地,答案绝对不可能是暗恋她,是因为阿婆就住在我家隔壁,我老妈每天早上都要跟她寒暄几下。
五分钟之后阿婆坐上了一班车离开了。
另外一个剩下来的人就没有看过了。
高高瘦瘦的,穿着今年很流行的民族风服饰,样子看起来应该跟我老姐差不多年纪,大约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学生吧?
那个大姐转过来,突然对我笑了一下。
我立刻就把头低下去,绝对不是因为害羞的关系,打死我都不承认。
「同学,你要去参加新生训练吗?」漂亮的大姐靠了过来,我才发现她说话带了点口音,大约不知道是从哪边留学回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第一个反应。
大姐指指我手上的牛皮纸袋,「我也正在就读。」她又笑了,勾勾的眼情看起来很像一潭深水似的,好像看久了会溺死在里头还令人不自觉......
似乎注意到我的发呆,大姐将视线转开,「学园里从高中可以直升大学,以后也多多指教啰,学弟。」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大姐的眼睛好像变成绿色的,可是当她转过来微微笑的时候,又是黑色的,就像我有的一样。
「学姊你好。」不知道算不算是反应快,我立刻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那位学姐还是弯着柔柔的笑容,然后点点我手里的纸袋,「将里面的安全手册都看过一遍了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声因越来越柔软,像是羽毛枕头那种绵绵的感觉。
「看过了。」其实我压根没看过,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在这个学姐的眼下,我居然不敢说实话?
学姐点点头,笑笑的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笑,怎么看怎样古怪。
一个巨大的车鸣声传来,这个时间不是进站、是只经过的列车。
这时学姊突然立刻站起身,「车来了,快点跟好,不要走失了。」她说,抓着提包就急急忙忙的往外面冲过去。
我愣愣的跟了上去,外头远远的铁轨那一方有着小小的车头点,逐渐往这方向逼近过来,还鸣着震天的车笛声响。
那辆车不是这站要停的。
瞪大了眼睛,我就这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那位学姊抱着手提包,就这样往月台下一跳,一双漂亮的眼睛还带着疑问,好像是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跳下来。
火车撞上去了。
巨大的风压刮的我的耳朵很痛。
我的双脚在发抖,抖个不停,就只差没有尿失禁来代表我现在的震惊而已。就在几秒前还跟我一起讲话的女孩子跳下月台,被火车撞上去。
没有看到什么漫画中描述的血花飞溅尸肉横喷,我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一瞬间火车立即呼啸而过,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撞死人。
月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人,我完全提不起勇气走过去看看月台下面的惨剧,也怕一看早上吃过的汉堡会马上从胃里面喷出来。
有人死在我眼前,平常看电视看报纸那些新闻里面有人跳楼撞火车自杀的都只保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偶尔还会指说这个人真笨脑袋不知道想什么,更有时候还是全家佐着饭菜一起吃的精神配料。
可是真的在眼前发生了,那种无力昏眩的感觉完全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整个脑袋都是黑黑白白的一片,然后又混杂在一起。
把我从失神发呆状态叫回来的,是突然大肆做响的手机铃声。
那只从捡了到现在只少了两格电源的不知名手机。
「喂......喂?」我下意识的将手机拿出来,脑子还是空空一片,只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眼睛还是瞪着那个女生跳下去的地方。
『你怎么没跟着撞车!?』
手机的那端突然传来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很年轻,是个应该大我不了多少的男生声音。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在他说出来的那句话。
跟着撞车?
我张大嘴巴,错愕三秒,「什么......跟着撞车?」那瞬间脑袋里突然想到的,是这支手机的主人不会是教唆自杀犯吧?
一想到这个,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神经质的四下乱看,就怕突然从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把我也推下月台。
我还年轻,完全不想结束生命啊!
『我睡晚了,叫朋友顺便把你接过来,你居然没跟着跳!』手机那边传来啧的一声。
第二个浮在我脑中的,是这支手机不会直达地狱吧!?然后其实他的主人是个死神,现在的我正在跟一个要我死的死神讲话,他还叫了另外一个女的跟我一起死顺便把我带去阴间。
不要以为我在乱想,日本漫画里面都有死神把笔记本丢下来了,现在丢出一支手机有哪里好奇怪的。
手机那一头的人显得很没耐性,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就继续说话,『算了,我过去接你,给我待在原地不准乱跑!』很命令的口气。
啪一声,手机断线,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然后我发毛了,从脚底直接冷到脑门。
他说要过来接我耶......
难不成这就是代表我这辈子只能活到今天了?
虽然我常常抱怨说一辈子如果要这么衰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但是老天,那是抱怨啊!不代表我真的想快死,你是分不出来什么叫抱怨嘛!?
月台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风吹来,一团垃圾从我的脚边滚过去。
我马上要死了。
可是我不知道遗嘱应该写什么。
不知道抓着那支手机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有个很细的声音在我后面传过来。
所以俗话说的果然没错,人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往往最能发挥自己的潜力,我大概用不到零点几秒就马上回过身,快得连对方都愣了一下。
对方愣完马上换我愣了。
其实在台湾来说,外国人并不难看见,平常在路上都会有好几团从你身边晃过去,看得都已经有点麻木了。
可是我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外国人。
说是外国人,他的五官轮廓却都还是像东方人的样子。
长长的银色头发直到腰部,只有额边挑染了一搓像是血一样的鲜艳颜色,很明显的这人是匆匆忙忙赶来的,细细软软的长发居然只用平常绑便当那种橡皮圈随便绑一束在脑后。
红色的眼睛,像是珠宝店陈列的宝石一样,让人很想摸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东方的五官比刚刚那个学姊还要漂亮很多,可是带着很冷的感觉,尤其他还直勾勾的瞪着我,感觉也是跟我姐一样会用视线杀人的那种同类。
他的皮肤很白,苍白的像是死人的颜色,尤其跟全身的黑色制服一比,明显更是极度的诡异。
有点可怕。
这个人不太像人类,比较像漫画上那些美型的妖怪鬼魂。
「你这迟钝的家伙!」
他开口了,标准的中文,跟那支手机刚刚传过来的声音几乎快要一样了;所以我马上知道他的身份,就是要带我去死的死神。
「死神大人!」抢在他之前开口,天知道他下一句是不是直接把我杀了然后把灵魂拖出来带走,「我还有遗嘱没有想完,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不耽搁您的工作、马上就好了。」只差没跪下来求他了。
遗嘱上面至少要写个天要亡我,家里人才知道这不是意外死亡啊--!
『死神』突然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然后从他黑色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那个就跟我现在手上的款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大概是我那时候太害怕了,所以没记清楚『死神』跟对方说了些什么,隐约只听见几个问句,什么确定今年没收到神经病之类的话。
他的口气都不怎么好,然后我终于第一次知道,原来『死神』也会有起床气跟低血压这种东西。
过了一下像是确定好事情,『死神』把手机一关又转过头来看我,诡异的红眼睛已经不像珠宝了,像是血淋淋的兽眼,「他们要再开一次校门,如果你再没进去也不用注册了。」口气很差,极度的差。
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个还蛮切身的字眼。
这下子才看到『死神』身上穿的制服还有手上别着的类似徽章的东西,上头有几个金色线锈成的大字。
那不就是我即将入学的校名?
「还有十分钟下一般电车才会来。」看了下手表,『死神』又发出有点不爽的声音,然后红色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径自就在月台上的休息椅子坐下。
还有十分钟?
也就是说我还有十分钟可以写遗嘱啰?
当下也不管他身上的校名到底是怎样,我连忙从背包中拿出纸笔。对了,听说要先安顿一下自己的东西,还要告诉家人不要太难过之类的......
本来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我猜他要补眠)的『死神』又半睁起眼睛看着我正在写遗嘱的举动,好看的脸浮过一点疑惑,然后他放弃补眠(我猜的啦),凑过来看看我一边叹气一边写着的白纸是什么。
等他看清楚最上面写的是遗嘱两个大字的时候,我正好写到如果尸体太过支离破碎请帮我收集好不用拼了,直接火化比较省事的字样。
「你已经有自觉要先写遗嘱吗?」冷笑了一声,『死神』毫不费力气的把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半的白纸抽过去,力度轻巧的竟然让我完全没有察觉,只是一眨眼东西就已经被他拿走了,「不过放心,如果不要死的太离谱的话,基本上都还是有希望复活的。」他转过来,红色的眼睛笑笑的,让我看得毛骨悚然。
难不成他还要让我无限复活无限被车辗才甘心吗?
我居然遇到一只变态狂死神!
苍天不仁啊!
三秒之后,我决定与其都要死了,还不如自己先死,死的干净利落也不想被这只变态死神玩弄!
铁轨在震动,下一班火车就要来。
抱着一定要被辗碎的必死决心,我用力闭上眼睛拿着中午一定要抢买到便当的速度用力往月台的那端冲去,也就是刚刚那个学姊惨死的地方。
轰隆的声响就在眼前。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有勇气的一件事。
一秒后,烟消云散了。
火车嗡嗡的声响直接在我头顶掠过。
我偷偷的睁开眼睛,同时也注意到我的衣领给人拽住,抬头一看,那个『死神』轻松的拉住我的衣领,就差那么一步我的愿望就达成了......含恨!
『死神』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在车过之后放开手,不痛不痒的丢过来一句话,「你冲错了,要撞的不是这一班。」撞下去大概没药医了。
要死还要限定班次是吗?
我跪坐在月台上,任凭黑线阴影满布在我身上,如果这是一本漫画的话,现在应该还要有鬼火在我旁边飘。
说到鬼火,等等......
刚刚要冲的时候没有想太多,现在才注意到。
辗死一个人的月台理所当然应该要喷点血的是吧?
我看来看去,四周都干干净净,一个巨大的疑问像是黑色漩涡一样不停的啃食着我的良心,制造出更多该死的好奇心。
抖着手往旁边爬了爬,我做出最高的心理准备,然后瞬间一秒瞪眼看过去!
照理来说,现在映在我眼睛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个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是尸体碎片才对,要不然应该是一颗被辗一半的头用她死不瞑目的可怕眼睛瞪着我,或者是一个脑或肠喷溅在旁边;接下来应该换我尖叫,接着受不了刺激两眼翻白往后昏倒。
我是尖叫了。
但是原因不是这个。
月台下,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尖叫了。
明明我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跳下去,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鬼叫什么!」不知道何时站在我背后的『死神』用卷起来的遗嘱突然往我脑后敲下去,那力到那角度还有准确度完全不输给我姐,强悍的力劲差点把我打的一头栽到铁轨上面。
「什、什么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眼前那个很好看的人是『死神』,就抖着手指着月台下面,用着像是被电到一样的声音回答他。
于是死神的脸和额头浮起了青筋,照我想,他应该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果不其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鞋底,直接往我脸上一脚踹下去。
『死神』只给我一个字,接下来的我没听清楚,因为我被踹的头昏眼花所以听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是没骂更多脏话了,因为等我好不容易聚焦之后,他已经离我有一段距离,正在旁边的饮料机投饮料。
我没看过『死神』喝饮料。
而且他居然喝蜜豆奶耶!
「拿去。」他弯下身抽出两罐蜜豆奶,一罐往我这边抛过来,「喝一喝看看脑子会不会清醒一点。」附注上这一句。
我大概是全世界第一个被『死神』请喝饮料的人。
『死神』就靠着饮料机旁边坐下,可能是因为他衣服够黑所以也不怕弄脏,长长的银发贴在饮料机的展示玻璃上,里面的小灯一照上来,转变了带着有点透明银亮的颜色。
如果他不是死神,现在安安静静喝饮料的感觉给人像是画册中的天使。
那十分钟大概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十分钟,我跟一个漂亮的死神喝着同一种饮料,在同一个月台上......呃、等死,理由还是有点诡异。
不知道死掉之后他把我灵魂拘走,是不是直接带去地狱?
有点担心的偷偷看过去一眼,然后我又愣住一次了。
那个死神居然喝蜜豆奶喝到一半突然睡着,还是靠着饮料机睡,半节吸管就叼在他的嘴上,另外一边接到蜜豆奶罐子里。
当死神果然很累吧?
连拘个魂都要趁机睡一下。
我看了一下时间,大概还有一分钟火车才来。
偷偷移动了步伐,我稍微靠近了一点『死神』,没有这么靠近过观察这种东西,呃、刚刚的鞋底不算。
『死神』的睫毛很长,像是娃娃一样覆盖在脸上,那一搓红色的发半挂在他的脸侧,随着他呼吸时候还会飘动。
奇怪,『死神』会呼吸?
又是重大发现。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拿支笔写在月台上,就算我往生之后,如此重大发现一定也可以供给后人参考。
如果我有学过素描的话,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一定是赶快把『死神』的肖像画下来,如果每个『死神』都长的这么好看的话,被他牵着去地狱应该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如果他牵着走去的是天堂一定更好。
月台下的铁轨突然开始震动。
火车来了。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红红的眼睛突然睁开,然后『死神』利落的从地上跳起来把嘴巴里的吸馆和罐子往旁边的回收桶一丢。
我该称赞他还蛮懂人界规矩的,知道要分类。
「快冲!」他叫着,看着我好像还慢吞吞的动作就跑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拖起来。
来的是自强号列车,这站没有停。
我知道,它就是要辗过我的大车。
就算做好了无数的心理准备,被『死神』抓着跳下月台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尖叫了,而且自己都觉得叫的像是被杀的猪。
只不过差别是猪是被刀杀,而我是被火车辗。
所以,我还是很怕死。
怕得要命。
然后我看到火车头撞过来。
下一秒,我失去了意识。
第三话 学长与土着
?? Time:??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满天的白花花一片。
然后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最熟悉不过了,每次我倒霉之后一定都会给送上医院,一个月里面不晓得要闻几百次。
理智跟思考能力马上重回大脑,明明就是上一秒才撞火车而已,怎么下一秒醒了就变成在医院?
天啊,不会是没撞死吧?
这下惨了,依照火车那种速度居然没有被撞死,那一定逃不了变成重残的命运,搞不好其实我已经变成一种名为植物人的状态,现在能动的就只剩下这粒脑子......还有跳到火车前面自杀,没死还弄坏了火车铁轨的,不知道要被追告赔上多少钱......
一醒来知道自己没死成,我高兴不起来,想到事实的残酷之后我就开始有点抱怨那死神大人怎么没让我好好的往生。
等等,话说回来,都已经看见了天花板......
慢慢的我尝试移动了头部,居然异常顺利的就转动了。
我看见床边有个白白的东西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洒翻了满床,其中还散布了好几条红,像是白布底下潜伏的虫般。
那个死神正趴在我床边睡。
果然我还是死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死神大人长得真的很漂亮,睡觉的时候也是很漂亮,就是一种诡异的冷冷杀气不管醒着还睡着都存在,让人不太敢打扰他。
就在我这样想了同时,病床旁边的拉帘突然被无预警的用力拉开,发出了很大的「唰」声,整个室内立即回荡着那个很巨大的声音。
我看见一个狮头。
呃......容我修正一下,其实是一个头发有点像狮头的家伙。
是个很高大的男人,有着外国面孔,褐色挑染的长发蓬起像是狮子的头,后面则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装饰榜了好几个串辫。
他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像华丽土着......
咳,至少对我来讲是这样。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用很奇怪的眼神,若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被蛇盯上的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诡异感觉。
然后蛇人土着把视线移向正在沉睡中的死神。
原来他们是同伴?
就在我这么以为的同时,下一秒的事情彷佛朝嘲笑着我太天真(是吗?)的立即发生了。
那个南美洲蓬毛怪人突然大张了手,像是要一把抓起小鸡一般往我的床边扑下去。
如果这下够用力的话,我相信床一定会被他撞得弹起,然后躺在上面的我立刻不用一秒就飞出去。
不过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只「小鸡」的动作快得更多,像是一团飓风。
白色的死神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醒的,一把撑着我的床侧很利落的跃高(我不懂他坐在椅子上是怎么办到),然后回旋了圈一脚就往土着的脸上踹下去。
土着被踢飞了。
我怀疑这个死神有用脚行暴的习惯,因为就再刚刚我也被踹了一次。
死神的脸还有点睡后呆滞,脸上有银白长发压出来一条一条的痕迹,红红的眼睛呆呆的看了我一下,好像没有意识到他方才痛扁了一个土着的行为。
反射神经......是吗?
那个狮子土着哀嚎着从地上爬起(居然没给踢死),然后嘴巴里念出了长长一串我听不懂的外国语言。
不用听懂,他肯定是在抱怨,而且他脸上还有两管可笑的鼻血滚了下来。
这次,死神终于清醒过来了,原来迷糊呆滞的眼睛瞬间挂上冷霜,抿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的瞪着那鼻血土着看。连我都看得出来这种表情是正在警告,可那土着仍是哇啦哇啦的念出长串,间接还摆出奇怪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五秒之后土着又被踹回原位。
「你昏醒了?」
死神转过头来,口气非常之不好的对着我问。
连忙用力点头,「我在阴间吗?」我想,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人间,一定是我没死成又昏倒,眼前的漂亮死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先把我连人带魂的拖回来再做打算......
红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居然有点冷笑的,「如果你要当这里是阴间也无所谓,不过我可以跟你讲,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这里比阴间还要难待几百倍。」
薄薄的嘴唇吐出来每字都是让人想瑟缩的恐怖。
又没被踹死的土着竟然重新爬起来,这次他不敢招惹死神了,毛手毛脚的爬到我床边,像个蓬毛的大熊,「同学,睡一觉好一点了没?」
我很讶异,土着居然说中文!?
「好、好一点了。」至少清醒点了,可以继续接受我命休矣的打击。
土着又笑了,咧着嘴大笑,是很美式海派的笑法,「那很好,你错过就学典礼,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就学典礼?
我抬起头,下意识的看着漂亮的死神。
虽然说他很凶啦,不过相处了至少有一早上,我相信这死神应该人不错,不然他就不会请我喝饮料了。
死神正在整理他身上的黑色衣服,长长的倒像是制服大衣、又像是军袍。
这次真的看清楚了,他手上挂着一个章,上面有我今天要入学的那所学校的印。
一连串的事情好像随着校印慢慢串联在一起。
从那女孩说是学姊跳了火车,又是死神出现到现在......
「原来我报名的是死人学校......」
这是我的结论。
呜,好想哭。
正在喝茶的土着噗了一声,茶水全吐在床上。
红红的眼睛看过来,冰冰冷冷的,跟早上、很像。
一个鞋底不用半秒就出现在我眼前。
「这里是Atlantis学院。」
就在土着将被茶喷湿的床单收走之后,死神点着手上的徽章,这样告诉我。
我这才注意到,不止他身上的章有校印,就连我躺过的枕上也盖了那印。
「这里是健康中心。」像是要抗议一样,蓬毛土着一边将被单塞进去一个大大铁制的垃圾桶(回收桶?)一边喊着。
死神用红色的眼睛恶狠狠的再度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Atlantis学院包括你们所说的高中一直到研究所都有,招收的学生自世界各地而来,所以共修的科目几乎都是不同的,因个人而异。」他看了我一下,勾起冰冷的笑容,「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先选修精神科。」
我还是呆呆的看着死神,不、已经不能说是死神了,就在一分钟以前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人,也同样是学生。
只比我大一岁,天啊!
那一瞬间我心中出现了无声的呐喊,倒不是针对精神科有什么意见。
「那个火车......」我张大嘴巴,一瞬间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想起来迎面冲来的火车。为什么我撞了火车之后就会到学校了?
「校门口就放在火车前面,每天只有三个班次,错过了你也不用来了。」将橡皮筋拉下重新绑起白色的头发,已经从死神降级到人类学长的他这样告诉我。
「校、校门口!?」这次我是真的整个人呆掉了。
「这次是火车还好,上次居然放在飞机头,还要想尽办法混进机场撞飞机,差点没闹出笑话。」把被子丢好了土着咧着笑容走过来,手上多了三瓶罐装饮料,上面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不过从印的图色来看应该是柳橙汁。
我将注意力从罐子移到他身上,其实我心中期盼的是刚刚耳朵抽筋听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语言文化差异,他们从刚刚开始说的事情我没一件听的懂,什么校门在火车、飞机头,怎么都觉得是骗人啊!
学长相当顺手自然的夺过两瓶饮料,技巧性的竟然完全没碰到土着,然后他将其中一瓶抛给我,「撞久了就会习惯了。」
我确定这句话应该是在安慰我,可是怎么听都觉得很奇怪。
「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用力鼓足了勇气,我终于大喊出来,可声音一脱嘴巴马上变成很小的猫叫声,「学校、学校......」
我想问的是这到底是什么学校?
所有事情都超过我理解能力,包括他们的对话。
学长挑起眉,然后像是思索了一下。
几秒后,柳橙汁的罐子被放在一边,红红的眼睛来回看了我很久,「我问你,你知不知道Atlantis学院是什么?」
不就是超便宜的乡下学校吗?
我很想这样讲,可是红色的眼睛很可怕,所以我用力的摇了头。
学长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转变为『好死不死居然被我猜中』的那种。
「同学,你不知道Atlantis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敢来入学,真有勇气。」土着拉开饮料罐,一边喝一边对着我笑。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那个笑里面总让我感觉有种看好戏的样子。
「不就是一般学校......?」不会是什么黑社会教育吧?
看着眼前的学长和土着,有几秒钟这个可能性差点在我心里演变成真实性。
「Atlantis学院是......异能学院。」学长看了我一下,像是怕我难以理解,于是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将手放在柳橙汁罐上,就在我以为他是手酸想要抵着东西休息一下的时候,那罐子竟然溶化了。
没错,溶了。
就在学长黑色的手套掌心下面,包裹着柳橙汁的铝罐像是被热包围的冰霜一般急速溶化,几秒后我看见的是橘色的果汁爬满了整个床垫,还听到了土着的哀嚎。
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被吓的。这个表情一定很好笑,活像见鬼一样。
「异能开发学习学院,Atlantis。」学长笑了,依旧很冷,「欢迎啊,学弟。」后面那两个字加重了,好像有点咬牙切齿。
狮子头土着表情哀怨的将那一床被柳橙汁染色的床单收下来,「欢迎哪同学,我是保健室的辅长,罗林斯提尔,中文的名字则叫做凤柩。」
「凤柩?」好奇怪的名字。
我看着眼前的狮子头土着......呃、应该是辅长先生,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凤,怎么当初没想到要取狮柩这名字?
然后我立即想到我忘记说出我的名字,「我、我是褚冥漾。」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学长,他一句话也没说,视线不是正在对话的我们两人,而是放在另一边的窗外,好像给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狮子头土着喃喃念了几次我的名字,其中夹杂着几个听不懂得语言,很明显的他可能是在抱怨中文翻成外文怎么这么畸形的难念。
就在我转头想找那个漂亮学长搭讪、不是,是问名字的时候,突然那扇窗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如果有比喻,就像天塌下来那种可怕的声音。
我感觉到连这里面的地板都在震动,原本狮子头土着喝到一半搁在旁边的柳橙汁给那震动震得摔在地上,浓稠稠的橘色扩散,像是地板突然张大嘴巴咧了笑容似的嘲笑。
狮子头土着发出二度哀嚎。
然后我突然想到,不管是天塌下来还是地震什么,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不是看着蓬毛土着哀嚎,应该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或是撤离建筑物吧!?
「你干什么?」
就在我一把抓起学长的手要往逃生之门冲去的那秒,冷冰冰的声音立即就传来,那只手掌的主人发出绝对警告声,好像是我下秒不放开,他就会剁了我的手。
命跟手都一样重要,所以我放开了。
不知不觉间,那个巨大的声响停了。
我一边接收那双充满杀气的红红眼睛,一边很没种的陪笑着蹭到窗边,「外面不知道怎么了......」转移话题,我立即抽开百叶窗。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学长如果真的冲过来要砍我的手的话,我还可以跳窗逃逸挡一下。
我愣住了。
就在转头看向窗外顺便确保逃生路线时候,窗外的那幅景象深深震撼了我。想当年被麦当劳招牌掉下来打到也没这么惊讶过。
为了确定是不是看错,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继续用力再揉了揉。眼前没有消失的真实告诉我:就算我把眼珠揉爆,他还是存在。
我看见了窗外,有一个正正方方的东西跑过去。
如果那方型的东西是魔术方块我大概还不至于这么震惊,问题是跑过去的东西大概比魔术方块大上N倍,他有门有窗。
重点是,里面有人。
方形的东西正确来说不是跑,因为它没有脚,所以它是用『跳』的。我不晓得这样形容正不正确,总之我看见的是一个方型的水泥块状物以着极为高速的动作飞跳过去,然后直直的奔往璀璨的另一方。
那东西每一跳都发出如刚刚般的震天声响,嗡嗡的回音远远又传来。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机械性回过头看见的是狮子头土着,他用一种近乎默哀的表情看着我,「同学,祝你好运。」他说,可我在他脸上又看见等戏看的好笑,「刚刚跑过去那个,是你的教室。」
「啊!?」
我张大嘴巴,发出了一个超大的呆滞疑问单音。
那个水泥方块老早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很好心的狮子头土着用指尖叩叩的敲了光滑的玻璃面,我便顺着他的手往更外看去。
看见的,是一个白色巨大建筑物。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建筑物,莹莹发着淡色光点的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美得像是银色的月亮一般。
建筑物中有好几个中空的凹洞。
太突兀了,凹洞里面裸露出丑丑的水泥颜色。
就再我看着那些凹洞发呆的同时,让我差点吓掉眼珠的事情发生了。
白色的漂亮平面一角突然画出了切割线,是有点方型的,几秒后那方块就像给人推出一般直接落出白色的墙面。
掉下的东西是水泥色的立体方形。
那东西落地的同时发出了巨大声响,如同我方才所听到一般。
几秒后,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水泥方块从我眼前二度急奔,一边跳一边发出声响然后消失。
我吓呆了。
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第四话 保健室
Atlantis Time:??
如果看过漫画的人,一定可以知道有种表情可以形容现在的我。
『孟克的呐喊』扭曲一百倍的版本(那大概也已经不是人类了)。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妈妈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我想回家!
立刻!马上!
「别乱说,他教室不是那间。」
耳边传来的是学长的声音,慵慵懒懒的像是说着今天天气很好那种感觉,我抬头看了一下,风和日丽,的确是一个好日子......
重点是这个吗!?
就在我维持着石化版的呐喊原地定型不动的时候,一个敲门声传来,就离门口最近的蓬毛土着拉开门,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
那瞬间我似乎闻到很重的血腥味,然后门关上之后又立即消失。
进来的人眼熟到不行。
就是那位我以为撞火车应该死掉、但是又找不到尸体害我被踹一脚的学姊(自称)。
「庚。」见到来人,学长站起身微微颔了颔首。
学姊同样礼貌性点点头,然后看向我,「学弟,又见面了。」同样是柔柔的笑容,像是诱惑人心的声音,「我是大学部的庚,如果学校中哪边有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那瞬间我不由自主的解除了无声呐喊的定形状态,马上点了点头。
一旁的学长睨了我一眼,冷笑般的哼了一声,「庚,跑出来了。」他抬起右手点点自己的眼睛。像是惊悟似的,学姊立即捂住眼睛,然后是有点尴尬的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学姊的眼角看到不明绿光,不过仔细一看又没有,不会是我眼睛花了吧......?
「我是来说一声,外面排队都排到走廊外了,多少处理一下吧。」柔柔的声音这次针对的是蓬毛土着,后者无奈的耸耸肩。
这间健康中心很抢手吗?
学生居然是用『排队』来等候的耶......我居然还在这边待了那么久。突然好像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反正他们又不会跑,等一下又不会死。」蓬毛土着哼了哼。
「放久了会有臭味。」学长不悦的皱起眉头,然后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外扯,「我要带这家伙到他们班级报到了,你慢慢处理吧。」
放久会臭?
就在我还没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学长已经拖着我,另外一手打开健康中心的大门。
那一秒,我突然觉得之前用孟克的呐喊一百倍版本来形容我实在是太过轻微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敢发誓,猪在被杀的那一秒发出的惨叫绝对也比不上我现在的凄厉惨烈。
中心里面原本好像还要说些什么的蓬毛土着和学姊立即按住耳朵,以免惨遭魔音传脑。
不过站在我身边、也是离我最近的学长就没那么好运。
后来我才想起来,这时他愣了好几秒没任何动作肯定也是被我的惨叫吓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给我闭嘴!」
等到学长回过神来,他不用零点一秒立即就有了动作,左手极为迅速阴狠的一巴掌从我下巴打上来,差点害我当场咬舌自尽死给他看。
不过还好舌头位置不是放在牙齿上,所以我只咬到自己的嘴唇,然后看到有血喷出来。
「唔唔唔唔唔......」我瞪大眼睛,一手按着差点变成肿猪肠的嘴巴,一手颤抖的指着眼前『壮观』的场面。
说是壮观还太客气了。
有看过灾难片或战争片的人一定会看过一种场景,就是某个长长的道路上排满一整条的尸体还是已经哀叫不出声音的濒死重伤员。
映在我眼中的,就是这个场面。
整个自健康中心开始的走廊上躺满了一具一具的尸体,活像这地方刚发生过什么大屠杀一般。尸体的死状很可观,几乎什么种样子都有,甚至还要有被压碎、压烂到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肉块肉泥。
然后,我真的吐了。
「呕---!」
最后听到的是学长的怒吼,然后是很熟悉的鞋底印。
因为我吐在他身上。
我坐在椅子上,像条缺水的鱼半死不活的瘫着。
终于可以翻译刚刚他们的对话了。
所谓的『排队』,是尸体大排队。
「还好吧?」土着辅长一边摇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新饮料罐,然后绕着我看。
吐完之后我又被踢回健康中心,而学长则是一脸凶狠的借了健康中心的浴室和衣服,目前正在里面大洗特洗。
我觉得,他可能有洁癖。
「大概还好......」我张开嘴,吐出四个字,感觉消毒水的味道跟着空气流进来,没几秒那个恶心的感觉马上又来,让我又想吐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贴在我额头上,篷毛土着手上的饮料罐放在我头上,「把这个喝下去就会舒服一点。」
我看着饮料罐,这次上面的文字能解读了,是中文,柠檬水。
「刚开始比较不习惯的人都会这样,你看久了就会麻木了。」很可能也曾经是受害者之一的学姊笑了笑,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基本上我认为,看再久应该都很难习惯。
我开了柠檬水喝了几口之后,总算觉得恶心感觉平息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想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喂!你洗完没?」辅长不知道何时走到浴室门口边,随手就用力拍了好几下,发出很大的声响,「我要开始工作了!」
他的工作原来是收尸......
我放下柠檬汁,真诚的在心中如此想着。
不对!那些尸体是怎么来的?
如此残酷而诡异的事实立即接在后面打击我今日已经残存不多的知觉反应。
「※ %$%#%!」
原本紧闭的浴室门突然猛力被拉开。
不过请原谅我听不懂学长说什么,我甚至怀疑我听见的应该是某种外星语言,银发上还挂着水串的学长一开了门就对外面的辅长怒吼谜样的句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他好像在骂脏话,所以不想被我听懂。
妈妈,其实我们应该报名的是那所贵族学院。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还不舒服?」挂在旁边凉凉没事做的学姊好心的这样问。
废话,你看到尸体大排队脸色怎么会好。
一想起刚刚那个『大队』,发酸的恶心感又出现在我喉咙。
「如果再吐出来,我会用刚刚那件衣服塞进你嘴里。」一边整理着身上衣物,学长阴冷的抛来如此恐怖而威胁的话语。
然后我立即用双手捂住嘴巴,死命的就算吞也要把想吐的东西吞回去。
不过是说刚刚我已经吐干净了,可能剩下的就只剩胃酸跟柠檬水了。
「你要不要回宿舍换备用的黑袍?」看见他身上换了白色的便服,学姊微微挑起眉毛然后这样问,「被......看到不太好。」
「不用了,反正这家伙今天只半天课,等等报到完我就下工了。」学长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两声。
我发毛了。
就在体验毛骨悚然自虐般的快感时候,正在整理头发要绑成一束的学长突然又移回视线,眯着红色眼睛看了我很久很久。
就再我发毛指数将破百分百的同时,学长好看的唇形才慢慢移动。
「你嘴巴不痛吗?」
我盯着学长,错愕。
不过错愕的不是他的话,是他现在正在把头发绑成马尾的动作。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他拿吹风机、而且他从浴室出来到站在我面前也不过两三分钟,请问他的头发是怎么干的?
自体蒸发?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可是如果照他们刚刚所讲这里是异能学校,那按照漫画书跟小说所提供的线索,很可能是他花了不用零点一秒的时间自己吹干了。
对于这个事实,我接受的很快。
至少比起跳走的教室来说,这个能让人接受来说的范围好很多。
「说你嘴巴,不痛吗?」学长眯着眼睛靠近我,突然放大好看的脸让我心脏漏跳一拍。
我现在很怕他因为刚刚被我吐满身的事情突然用手捅死我。
漫画上不是都有那种剧情吗,徒手穿过人体那个。
「你刚刚咬到是吧。」学长伸出手,画过我的嘴唇。
突然感觉到很痛,我才想起来刚刚差点打的我咬舌的那一巴掌,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了,到前一秒我都没有痛觉反应,现在学长一摸就突然很痛,「痛啊!」而且你的手好冰啊!学长!简直像冰块。
我又开始怀疑其实他真的是死神,为了让我安心下地狱才骗我说这是学校。
「就这这种小伤口也叫痛,哼哼。」辅长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完全记起有这么一号被遗忘的人物。
然后我的视线立刻变高。
更正,不是我视线变高,是我突然被辅长像小鸡一样的拎起来。
「学、学长!」不管你是不是鬼,拜托先救我。
我看着站在地上的学长,发出渴望的哀求。
其实我不应该拜托他的,因为我早就大概可以猜出他的态度。果真,毫无良心的学长哼了一声之后别开头,完全不甩我。
「乖乖,这点小伤还有什么好怕。」为了强化我的信心,辅长发出不明话语。
问题是我不是怕伤、是怕你啊老大!
「别吓他了,要不今天都没办法去新生报到。」还是学姊比较有良心一点,坐在原位这样告诉辅长。
虽然学姊你一步也没动只动口,我还是会记得您的恩情。
「我才没吓他,还有话说回来你不是也带了新生吗为什么这么闲坐在这里?」辅长把我抛到旁边的诊疗椅上做好,然后从小推车上随便抓下一罐(?)的药瓶。
「这个是什么药......」
「我那个算旧生了,原班直升上来的,不用我跟着也可以处理好,所以就很闲。」
完全无视于我问句的两人开始聊起天来。
不过一边聊天的同时辅长的动作倒也没有忘记,他抽了一只干净的绵棒然后沾了一点透明的膏状物,不用两秒就帮我上好药,冰冰凉凉的立刻就没有痛感了。
什么药膏这么好用?
「哪,你看看还有哪边有伤。」聊天空闲之中,辅长抛了一面镜子过来。
疑惑他的话,我拿起镜子本来想敷衍性照一下,就在我看见镜子的那秒,整双眼睛都瞠大了。在镜子里面我的伤痕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重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真是太神奇了!
我一定要问问是什么药膏这么有效,依照我每日受伤的必须程度来看,这应该已经算是日常必需品了,不知道大量订购有没有打折?
「呃......」
「既然伤好了,我就先带这家伙去报到。」
又被打断了一次话,一把抽走我手上镜子的学长把镜子抛还给土着辅长,然后也不问问我的意愿就直接揪了我的领子往另一边走去。
「我......」
我还想问药膏去哪里买啊!
学长带我走后门。
这个保健室还真不小,居然连后门这种东西都有。
原因我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学长不想被我第二次呕吐攻击才刻意走后门,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善良还是什么的。
就在我为了这个原因感到小小的感动同时,走在三步前远的学长突然停下脚步,银色的马尾摆动了一下在我的眼前停止,一切都是这么完美。
「哇啊!」
一切都是这么完美我干嘛尖叫?
完全不完美的是一个大大的水泥方块教室突然从我们两个人面前蹦过去,整个地面狠狠剧烈的震动了一大下、我差点摔倒。
轰隆的声音像打雷。
我这才注意到,学长带我走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大空旷处、看不到尽头,只看到里面有好几个据说应该是教室的水泥方块到处乱跳。
打雷的声音轰隆隆的,我连忙捂起耳朵、怕聋了。
倒是学长连耳朵也不捂,环着手眯着眼睛看着那堆乱跳的教室。
有一秒、我说只有那一秒,他侧面看起来还真像要暗杀那些教室的刺客,就像漫画上面画的一样。
可是如果他现在说他要宰杀教室,我想我一定也不会意外。
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感觉。
「你在乱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的学长突然一巴就往我后脑杓打下去,发出很大的啪一声。
如果不是场所不对,其实我怀疑他本来想用脚踹我。
「没、没有......」我只是在对那堆教室跟学长你发出赞叹。
很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学长才把视线转回那堆水泥块状物,「我找到你的教室了。」很轻松自然的语气。
发帖奖励^_^
第五话 燃烧吧!教室!
Atlantis Time:估计应该是PM3:00(学长提供)
「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在我正想笑笑的云淡风清询问学长是不是骗我的前一秒,学长已经抢先如此斩断我唯一的希望之火。
天啊......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对不起最多的是我老妈(因为她要常常上医院帮我出医药费),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学长指的那间教室跳得特别凶狠,估计时速应该有一百二,大空地发出最大的声音就是它!
「呀哈哈......」我认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被火车辗过去被水泥屋压过去不都是一样会死......
拖着虚浮的脚步要往下面空地走去,一边的学长突然托住我的手,「你是想一步上西天吗!」锐利的红眼像是刀子一般瞪过来。
「唉唉,反正都要上西天了不差这一两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心情开玩笑了!
学长又看了我一眼,这次很明显是硬忍了才没踹我,「这个下面空地都是彼岸水,你下去就直接通往地狱,也不用去西天了。」
啥彼岸水?
我看见的空地连一点水都没有。
彷佛看穿了我的疑问,学长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天上飞、影现。」
然后我看见了那张纸突然飘了起来,就在一顺之间纸张反折了两折,变成一双纸翅膀往空地飞去。
「你的程度还不够看见彼岸水。」冷冷一笑,学长摆明等着看好戏。
就在我张口想要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同时,那个纸翅膀拍着拍着就拍进去空地里面,然后慢慢要往地上停下去。
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什么都没有的空地突然有一秒空间扭曲,然后我看见疑似鲨鱼嘴巴的东西在纸翅膀停在地上的同一时间突然『吼!』的一声把翅膀吞了。
那个很真切的立体音效是怎么回事......
翅膀消失了。
不过我想,如果刚刚踏上去的是我,现在应该会喷的满地血,依照生物频道来推算的。
「要去追教室要用这个。」不知道何时手上多了一个冲浪板的学长这样对我说。
「......喔,好,我现在去买。」我已经完全不会意外了,一点都不会了。
现在我的心如止水,什么都不会意外了。
就算学长突然把教室叫停下来坐下握手,我也不会吓到了。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学校啊!!
「买你的头啦!」学长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手上的白色冲浪板抛在空地上,很神奇的板子居然在离地三十公分处浮起来,还真的像是有浪一样。
我好像可以听见海浪声。
夕阳、沙滩、椰子树,多么完美的景色。
不知道金氏世界纪录里面有没有一秒疯的申请?
「看好,我只做一次给你看,这个东西要这样用。」
一脚踏上白色冲浪版之后,学长弯下腰从版子上面翻开一个小小夹层,然后立起里面的三角架子,架上绑着一条白绳,学长抓起了白绳正好到腰部处收紧在手掌上,「这样就可以用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学长非常利落的动作,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每天都踩着冲浪板在半空中追教室......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想用这个丑毙的老古董!」学长对我发出咆啸。
好吧,我错了,他应该不是每天用。
可是学长果然不愧是学长,就连站在冲浪板上都有某程度的帅气。
「还不上来。」红红的眼睛又瞪了我一眼,好像下一秒我再不上去的话他就会实行用冲浪板帮我在头顶上剃出高速公路这种发型。
「我来了来了!」
是说,不明的鲨鱼嘴我真的好怕啊!
一脚跳上冲浪板,那一秒我的确有往下沉然后又给浪花推高的感觉,冲浪板在学长的手上非常稳,完全不像我去年去海边玩时候一翻直接飞到海底那种感觉。
「我先告诉你以免你搞不清楚状况,在这所学校里面每样有生命东西都有一个名字束缚他,就像我们脚下的板子也有名字,你需要他的时候呼唤它、用完时候感谢他是基本使用礼仪。」学长很冷静的这样告诉我,看起来完全不像开玩笑。
「啊?」好麻烦。
学长看着我,表情一点都没有变,「不要嫌他麻烦,就算是你被人家拿来用一用之后没被感谢也会不爽吧!」
很有道理。
不过问题是,「学长......」我郑重怀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从早上到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之后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我没兴趣窥探太多你无聊想法。」哼气从鼻子出来,学长撇过头。
你明明听的见嘛!!
这学校给不给人隐私啊!
「想要隐私这种东西你就自己努力上进,现在给我乖乖听好!」一拳砸在我头上,不给我任何哀嚎时间学长就继续又开始他的冲浪板讲座,「这家伙名字是斯林,你要用之前要这样说:『请给我水上奔驰速度,斯林。』」
同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脚下的板子好像有点浮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撑高浮起的感觉。
「奔跑吧。」
只是单单三个字,在学长如此说完之后,冲浪板突然像是被石头打到发疯的野狗不用半秒就冲出去。
「哇啊啊啊---!!」
我开始怀疑其实今日的入学训练就是尖叫大典。
该死该死这什么鬼冲浪板!!
一定有时速一百八的啊啊啊啊啊!
带着一种水果般甜甜的香气突然卷过风中然后窜进我的嗅觉,可是目前我的脸都快被风压刮的变形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感受一下香味自哪来。
「呀啊啊啊--!!」口水被风刮到喷出,掉到冲浪板下面。
「吵死了!」风压里面传来凶狠的声音,我不用一秒立刻把手伸进去嘴巴、咬住。
一天相处下来我深刻体验的学长比较可怕,不可以忤逆他。
「斯林,追上去。」拉着绳子操纵方向的学长依旧站的很威风直挺,就连我已经蹲在板子上抱着他大腿挂在他身上这些事情都完全无视。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谁来放我回家!
妈啊,快帮我办休学啊!
就在我连眼泪都快飙出来跟鼻涕一起糊在一起时候,领子突然一紧,整个人都被拽起来。
「看好,那间是你的教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在巨大水泥块后面的学长就在我眼前这样说,他的银发现在好像晾干的米粉一样一直摔在我脸上,爆痒一把。
我从一堆头发里面看到跟别的差不多一样的水泥块在前面轰隆轰隆的跳,开始怀疑我的辨识能力很差,连一间教室都分不出来。
「就算你是笨蛋好了,每间教室上面都有门牌,除非你是眼残才见不到。」学长割人心的冷言又飘来。
这次,我清楚明白的看见奔跳的教室上......挂着大大门牌,随着跳跃动作晃来晃去。
那间教室上面写着:一年级、C部。
「学校是按照异能能力分班。」
喔喔,那话说回来其实我的能力应该不差,这个数字蛮前面的。
「每个年级只有三班。」学长随后补上。
「......」
「哇啊!」
就在我们两个要靠近教室门口时候,可恶的大水泥块突然紧急煞车、固定、站稳,然后立即回头往后跑。
「该死的家伙!」学长也不遑多让,煞车稳住不用一口气,手上绳子用力缩紧整个冲浪板立刻一百八十度大掉头,快到我整个人像流星一样差点被甩出去。
不过我还记得我不是流星,至少流星还会把地面砸出一个大洞,可是我飞出去是被鲨鱼嘴砸出大洞,所以很惜命的我紧紧抓住学长不敢放手。
妈妈,我遇到冲浪板飙板族了。
「浑蛋,给我注意一点!」学长正对着前面的教室叫嚣,很明显的已经沉醉在与人竞车的快感当中。
其实我现在突然觉得飚车族没有什么,真的。
当你看过有人踩着冲浪板跟房子互冲场面的话,相信你一定也会这样觉得。
「学学学学学学长......」
我发出颤抖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好玩』,附近几间不相干的教室突然挤了上来,咚咚的在我们眼前撞在一起然后又被弹开,水泥碰撞的巨大沙尘在我们面前扬起,里面还夹着破碎的水泥小石块。
「闭嘴、抓紧一点!」很显然是沙场老将的学长脸色一点都没有改变,手上的绳子左右转动,冲浪板灵巧的在一大堆撞来撞去的水泥块中像是蛇一样的不停窜动,「这种程度想玩赢我,再回去修练修练吧!」
我不确定他在跟谁讲话。
可是我得直觉是他好像在跟......水泥块......呛声。
被甩在后面的水泥块又群起骚动,撞成一团发出更大的声音。
然后,我们又重新追在我的教室后面了。
「喂、你听好,这里的每间教室都有它的名字,只有正确叫对名字,它们才会停下来让你进去。」学长控制好速度之后,转头过来对我说。
好孩子不可以学,因为驾车中转头是危险行为。
「我我我我我知道了......」抖音。
叹了一口气,于是学长开始说话:「记好了,这间教室的名字是:布里德阿卡巴儿达达西纳西诺阿那C古卡。」
落落长一串,有听没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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