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围城电视剧怎么评价?

火车在她背后擦身而过,情况十分惊险。
派出所进行调查取证,依法对谢某某予以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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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中午,畅销书作家匪我思存发了这样一条微博:今天是愚人节,所以即使我痛哭失声,你们也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难过。晚上她写了一片长微博置顶,说了让自己痛哭失声的原因。
  在“关于《迷雾围城》电视剧不得不说的一些话”中,她提到《迷雾围城》的影视版权五年前授权给北京紫晶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但直到15年12月左右,才开始找编剧写剧本,显然无法在规定日期内完成。
  匪我思存知道这个情况后主动联系该公司,用远低于市场价的象征性价格谈续约,(期间拒绝了出价更高的别家公司)但竟然被拒绝!
  该剧的宣传还误导观众匪我思存是编剧。现在早就过了规定的3月15号,《迷雾围城》还在拍摄。
  海报上依然写着匪我思存的名字。
  说到这里是不是好多人都没听过叫《迷雾围城》的电视剧?因为人家改名字了呀!这部剧就是《人生若如初相见》。
  侵权常见、维权艰难
  匪我思存是大家最熟悉的作家之一,她有很多作品都被改变成影视剧,而且颇受欢迎。
  比如陈乔恩、邱泽主演的《佳期如梦》、钟汉良、李小冉的《来不及说我爱你》、刘恺威、颖儿的《千山暮雪》,还有前一阵子郑爽、刘恺威主演,引发热议的《寂寞空庭春欲晚》。
  《爱情的开关》已经敲定钟汉良、颖儿、乔振宇主演,匪我思存还担任《寻找爱情的邹小姐》编剧。
  而未来她还有很多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
  匪我思存作为一个有名气、也有不少作品合作经验的作家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更让人认识到如今侵权已成家常便饭。
  橘子君无意中看到《迷雾围城》里的一个演员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5年前就买了版权,现在“恰巧”到了期限?匪我思存维权是过于“小家碧玉”的表现?维护自己正当权利怎么就成了“不大气”?
  这位演员还在评论里说因为匪我思存是作家,比较感性。还建议人家找一位帮作家商业沟通和策划的经纪人呢!
  天啦撸!这么为匪大着想,橘子君都要感动哭了!如果橘子君阅读理解没问题的话这难道不是在指责维权的匪我思存?
  最近电视圈到底怎么了?韩剧被翻拍了个遍,他们前脚播,咱们后脚买,甚至把橘子君拿来做“多少年”系列的《咖啡王子1号店》都不知道从哪扒拉出来了。
  要么翻拍韩剧,要么买小说版权,那些年看过的霸道总裁和傻白甜一个个被搬上荧幕,电视剧拍完了再来个电影版。
  编剧都去哪儿了?
  既然已经进行拿来主义了,竟然还不按合约办事。目前该剧还没有回应,这个心大的,橘子君也是看不懂了。
  最后一句
  如果匪我思存所说属实,那么与其在微博哭诉,不如直接用法律维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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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了一段 是大结局 有兴趣的朋友看下好了
&夫妻一场,你到如今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吗?他究竟是要什么东西,或者要你替他办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两个人总好有个商量。&   易连恺却仍旧是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只管好你自己罢了。&   &可是你答应过我。&秦桑说道,&你说过,从今后再不抛下我。不管情势是好是坏,绝不再独个儿抛下我。&   易连恺沉默了片刻,方才似乎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桑心中柔肠百结,但易连恺说了这句话之后,似乎是十分疲倦 ,和衣睡下,再不理她。她一个人独坐在桌边,一直到了天渐渐黑下来,却听见脚步声响,原来是易连慎的副官,他说道:&三公子,二公子请你过去一趟。&   易连恺还没有吭声,秦桑已经应声道:&我也要去!&   易连恺突然转过身来,狠狠给了秦桑一巴掌。这一耳光打得狠了,秦桑耳中嗡嗡作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自从结婚以来,易连恺虽然对她阴阳怪气,但是很少动手,上次在火车上也不过打了一掌并踹了她一脚,还没有踹中要害,今天这一掌打得她嘴角都裂开了,腥咸的血沫渗在齿间,她有点头晕眼花,只是看着他。   这一掌或许太过用力,易连恺的胸膛起伏,不知道是在压抑咳嗽,还是使脱了力。所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调匀了呼吸,哑着嗓子,说道:&算我对不住你吧。&   他转身就往外走,秦桑被这一下子几乎打懵了,连哭都忘了,只怔怔地看着他走出去。易连慎的副官带着卫兵,提着一盏铁皮洋油灯,那油灯透过玻璃,像是夏日里的萤火虫,荧荧的一团光,照见易连恺消瘦的身影,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易连恺走到易连慎住的院子里,只见灯火寂寂,夜色岑静,仿佛四下无人。他拾阶而上,副官便替他推开门。只见易连慎独自坐在灯下,自饮自斟。易连恺也不客气,就在桌边坐下,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   易连慎抛下筷子,说道:&说吧。&   &第一,放秦桑走。&   易连慎笑了笑,说道:&人生自是有情痴。你这么为了她,她其实也未见得见情,何苦呢?&   易连恺也笑了笑,说道:&我正不要她见情。我是活不长了,她要是惦记着我的好,只怕下半辈子也不会快活。还不如让她恨我,我一死,她痛痛快快嫁人去,倒也罢了。&   易连慎脸色微动,不禁摇了摇头:&老三,我真是闹不懂你。&   &人各有志。&易连恺淡淡地道,&就好比,燕云明明是喜欢你的,却帮着我出卖了你。你不懂。&   易连慎忽地站起来,易连恺说道:&老二,我知道你为了这事,恨透了我。也为了这事,势必会要我的命。你不懂二嫂是怎么想的,老实说,我却是懂的。&   易连恺替自己斟上一杯酒,慢慢地说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是真的小,不懂事。有不懂事的好处,比如那时候,我是真心敬重二哥,又比如,那时候,二哥也真心疼爱过我&&&   易连慎淡淡地道:&过去的事,提他作甚。&   易连恺点点头:&好,不提。&他说道,&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就是杀了闵红玉。&   易连慎笑道:&你真的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   &这个女人胆子比天还大,她既然会出卖我,就会出卖你。她不是为着情而来,也不是为了钱而来,她压根儿就是个疯子。&易连恺说,&现在不杀她,将来她会杀你。&   &你心中恼她把弟妹截回来,所以绝不会放过她。我也明白。&易连慎说,&我让你出这口气就是。&   易连恺笑道:&夜长梦多,你知道我的脾气是一刻也等不得的,要办现在就办。&   易连慎凝视他片刻,说道:&好!&立时便叫,&来人啊!&   副官便趋前一步,易连慎吩咐他将闵红玉带来,那副官便自去了。   易连恺斟了一杯酒,递给易连慎,说道:&二哥,多谢你答应我这两件事,痛痛快快地交给你。&   易连慎说:&行,回头我让你亲眼看着秦桑走,也好教你放心。&   易连恺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是不会放心啦。&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战祸又起,是为不仁;出卖朋友,是为不义;分裂国家,是为不忠;兄弟阋墙,是为不孝。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死了倒便宜,难为她活着,还得背负这样或那样的罪名。&   易连慎说道:&那么我就让你放个心,我将她仍旧送到高帅那里去,有高帅庇护,不至于有人敢为难她。&   易连恺点点头:&如此多谢二哥了。&   易连慎笑了一声:&你也不必谢我。当初符远城中你按兵不动,放了我走,我还你一个人情罢了。&   兄弟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菜下酒,酒酣耳热,只听窗外风声凄厉,易连恺不由得道:&倒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易连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镇寒关地处西北,时气寒冷,经常旧历三月间桃李花开时分,还犹降春雪,所以又称作&桃花雪&。这个时候不过旧历二月底,所以下雪亦不足为奇。易连恺起身推开窗子,只见铅云低垂,一轮下弦月在云中时隐时现。寒风扑面吹来,吹得屋内桌上火锅里的炭火,微微发出&哔剥&之声。易连慎曼声吟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易连恺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兄弟几个里面,只有二哥颇得父亲大人的真传,倒真有几分儒将的风采。&   易连慎亦笑道:&得啦,都是自家人,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小时候在家塾里头,论到作诗吟句,那却是你第一。只不过后来你闹腾不肯去上学,其实说起来,最聪明不过是你,连父亲都被瞒过去,以为你是个阿斗,明明是生子当如孙仲谋。&   易连恺说道:&小时候在家塾里头,也亏得二哥照应我。&   他们两个客客气气地叙旧,说起前事,似乎真是手足情深的模样。又说了几乎不相干的话,易连恺从窗中见到,副官亲自提了一盏马灯,引着闵红玉逶逦而来。她足上有伤,行走不便,让人搀扶着徐徐而行,远远望去,只见马灯照着月洞门外那条青砖路,而闵红玉华服严妆,穿着一件素色斗篷,缘着白色的风毛,因夜里风大,她把斗篷的风帽戴着,倒好似仕女图中的昭君,姗姗而至,真有步步生莲的意思。   易连慎亦走到窗边,看到这样一幅情形,不由得吟道:&月移花影动。&   易连恺接声:&疑是玉人来。&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闵红玉听到他们说话,见他们并肩立在窗前,亦是嫣然一笑,一边拾阶而上,一边朗声笑道:&二位公子爷真是好兴致,这样的寒夜,开着窗子,也不怕受凉冻着,还念诗。&   易连慎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不开着窗子,怎么能看见你走过来。&   闵红玉抬头瞟了他一眼,说道:&这世上只有二公子说话最会哄人欢喜。&   易连慎便抚在易连恺肩上,说道:&看,人家在怪你不肯哄她。&   易连恺但笑不语,一时卫兵开了门,副官引着闵红玉走进来。她把斗篷的风帽取下来,乌云似的长发绾成了发髻,却有点像电影里的西洋美人。她说道:&把窗子关上吧,怪冷的。&   易连慎笑道:&反正美人也来了,听你的,把窗子关上。&   易连恺却说道:&不,开着看月亮。&   易连慎摇了摇头,再不理论。就转身亲自搀了闵红玉坐下,又叫人添了杯筷。闵红玉也不用人让,自己执了壶,斟了一杯酒,却皱眉道:&原来是黄酒,我倒想尝一尝关外的烧刀子。&   易连慎说:&有酒给你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再说烧刀子那样的烈酒,姑娘家喝了,只怕立时要醉过去。&   闵红玉笑道:&醉过去正好,连杀头都不晓得痛了。&   易连慎笑嘻嘻的,回头对易连恺道:&如何?这样一朵解语花,你怎么舍得?&   易连恺并不言语,只是举头望月,寒风吹动他的衣襟,他只是仿佛若有所思。闵红玉道:&二公子又不是不知道,三公子可恨死我了,料想必不会饶过我这条命。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任由你们吧。&   易连慎笑道:&当时你偏不肯信我,如今可服了?&   闵红玉微微一笑:&二公子果然与三公子是同胞手足,红玉愿赌服输,无话可说。&   易连慎便回身对易连恺道:&老三,你怎么不问问,我跟红玉赌了什么?&   易连恺淡然道:&还有什么好问的,必然是你和她商量好了,假意作放人,让她带我走。若是我不回转来,你亦不派人追我。&   易连慎点点头,说道:&猜得不错。&他喟然长叹一声,&当时红玉执意要我放你一马,我说道,要么拿东西来换,要么拿秦桑来换。她不肯相信你会为了秦桑舍弃自己的性命,所以便答应将秦桑送来,换你出去。结果你除了镇寒关,行不到三百里,便折返回来。&他又对闵红玉说:&你看,你一片痴心,他是半分也不领情。不仅不领情,还恨透了你,因为是你把秦桑诳回来的。&   闵红玉笑了笑:&当时也是我想法子把秦桑送上船的,我把她诳回来,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当然了,三少奶奶要是落在大爷手里,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凶险。&   易连慎又叹了口气:&说到大哥,我正焦虑。他孤身抗敌,不知道如今的情形怎么样了。要是李重年玉石俱焚,火炮轰城,符远成了一片瓦砾,我怎么对得起父亲大人,对得起符州百姓呢?红玉,现在老三答应将东西交出来,可是我也不能不答应他两件事情。&   闵红玉笑道:&想必第一件事情就是放三少奶奶走,第二件事情就是杀我。&   易连慎向易连恺说道:&你看看,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易连恺只是淡淡地笑着,闵红玉目不转睛看了他一会儿,亦叹了口气:&我哪怕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呢,他却是个铁石心肠无情人。这水晶碰上铁石,可不是粉身碎骨,没个好下场。&   易连恺这才转过脸来对她笑了笑,说:&谢谢你。&   &公子爷。&闵红玉扶着桌子站起来,朝着易连恺深深鞠了一躬,&应该是红玉谢谢您。若不是您,当初陆啸芳派人砸场子的时候,我或许就活不成了。若不是您,也许我这会儿连要饭的命都没有了。若不是您,我也不会知道天地之大,戏园子之外,有这些好东西。&   易连恺趋身避过,并不受她的礼,只说:&我虽然救过你,但彼时也没打什么好主意。再说这些年来,你替我也办了许多事情,咱们两讫了。&   闵红玉点点头,说道:&公子爷恩怨分明,不愿占我这弱女子的便宜,这事情是我太不知足,活该我落到如今的地步。&她又看了易连慎一眼,&红玉虽略有些身外之物,但都是诸位公子所赐,唯有这嗓子,还是自己的。分别在即,红玉愿意再为二位公子唱上一折戏,也不枉相识一场。&   易连恺并不答话,反倒是易连慎说道:&说的可怜见儿的,你要高兴唱,你就唱吧。&   闵红玉向他深深地一福,还是行的旧式的礼节,盈盈含笑问:&但不知公子愿意听哪出戏呢?&   易连慎看着易连恺,易连恺仍旧一言不发。易连慎说:&便拣你最拿手的唱来。&   闵红玉略想了想,说道:&那么我唱《红娘》吧。&她扶桌而立,歉意一笑,&这脚上有伤,却是动弹不得,我就这般站着清唱了,反正二位公子都不是外人,想必也不会嫌弃。&   易连慎斟上一杯酒,说道:&唱吧,唱完了咱们再喝酒。&   闵红玉略一凝神,便轻启朱唇,曼声唱道:&小姐呀小姐你多风采,君瑞呀君瑞你大雅才。风流不用千金买,月移花影玉人来。今宵勾却相思债,一双情侣称心怀。老妇人把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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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好姻缘无情地被拆开。你看小姐终日愁眉黛,那张身子病得是骨瘦如柴。不管那老夫人家法厉害,我红娘成就了他们鱼水和谐。&   这一段反四平调乃是《红娘》中的名段,几乎可称得上家喻户晓,尽人皆知,而且是闵红玉的拿手好戏,每次唱这出戏,都是压轴。她成名既早,嗓子确实是颇有天赋,而且科班出身之后又得名师指点,这一段唱得字字分明,腔调婉转,十分动听。易连慎一边听着,一边替她打着拍子,而易连恺立在窗边,只是恍若未闻。易连慎听得十分陶醉,一直用牙筷轻击桌边,等她这一大段唱完,才叫了一声&好&!   闵红玉嫣然一笑,说道:&唱得不好,有辱公子清听。&   易连慎说道:&唱得很好!&又说道,&你别理老三,他放着这么好的戏不听,站在窗边吹冷风,那才叫真没救了。&   闵红玉又是嫣然一笑。易连慎端起杯子,递给闵红玉,说道:&来,把这杯热酒喝了,再唱一套《拷红》。&   闵红玉笑道:&谢谢二公子。&她伸手去接酒杯,似是不小心,只&哎哟&一声,那酒杯便没有接住,&扑通&一声落在了桌上的火锅里,溅起热汤飞溅。易连慎本能往后一闪,闵红玉已经举手掀翻了桌子。桌上菜肴碗碟哗啦啦落了一地,易连慎闪避不及,差点滑倒,一手伸到腰后去摸枪,另一手便去抓凳子。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已经用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之上。闵红玉的声音还是如唱戏般清扬婉转,并无半分紧张失色:&二公子,我知道你手快,所以你只要动一动,我就要开抢了。&   此时外头的卫兵听到屋中嘈杂,一拥而入,但见闵红玉持枪指着易连慎,不由得都拉上了枪栓。易连慎挥了挥手,那些卫兵皆退了出去。易连慎倒并不甚紧张,反倒笑了笑,说道:&你是第二个敢用枪指着我的头的女人。&   闵红玉说道:&少废话。叫人备车,你亲自送我出关。&   易连慎望了一眼易连恺,只见他波澜不惊,似乎毫无所觉,压根儿不关心这屋子里天翻地覆,只是负手望着窗外。易连慎于是努了努嘴,问:&你不带他一块儿走啦?&   闵红玉冷笑:&不是天涯同路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易连慎不动声色,说道:&你怎么不问问,第一个用枪指着我的头的女人,到底是谁?&   闵红玉&哼&了一声,说:&少东扯西拉了,快叫人备车。&   易连慎说道:&生平第一个敢用枪指着我的头的女人,就是我那三弟妹,你最恨的那位三少奶奶。&   闵红玉并无讶异之色,亦不理睬他说话。只催他:&站起来,慢慢站起来。&   易连慎似乎十分听话,一边慢慢直起腰,一边说:&从这里到大门,还有三百余步。每走一步,我都可能转身夺枪,也有可能有人在暗处。用步枪打破你的头。你以为,你可以安安然挟制我离去?&   闵红玉似乎十分冷静:&总得试一试。&   易连慎说道:&舞刀弄枪,不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情。&   闵红玉轻轻使力,那枪管就微微陷入他的印堂,她说道:&不要说话,走!&   易连慎便慢慢向后退,闵红玉说道:&三公子,烦您帮忙开下门。&她连说两遍,易连恺都恍若未闻,易连慎笑道:&看看,连他都不搭理你。&   闵红玉冷冷道:&三公子,你若是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可别逼我说出什么好话来。&   易连恺这才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去开门。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外面全都是卫兵,黑洞洞好几十条枪对着门口。见到易连慎仍旧被挟,那些人不敢开枪,两相僵持。   闵红玉说道:&备车。&   易连慎笑道:&玩够了吗?&他话音未落,闵红玉脸色微变,易连慎已经猝然发作,双手如电已然扶着枪管,闵红玉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那枪已经被易连慎生生抬起,枪口对着上空,子弹打穿了屋瓦,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易连慎回手一夺,已经将枪挽在手中,飞起一脚踹开闵红玉,她摔倒在地,屋外众枪齐鸣,顿时鲜血迸溅,闵红玉立时身中数枪,眼见是活不成了。   易连慎摆一摆手,卫兵这才停止射击,屋子里的地毯都被打烂了一片,浸润着鲜血,缓缓沿着地毯下的青砖地淌开。闵红玉一时并未气绝,只是倒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易连慎拿着她那把西洋镶宝小手枪,走近她蹲下来,对她说道:&其实我那三弟明明有机会帮你,为何他却不出手呢?你们两个联手,应该可以制住我,带着秦桑扬长而去。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帮你吗?因为他不信你了。我这个三弟天性凉薄,你把秦桑送到我这里来,他知道再不能信你。所以你挟制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想帮你。&   闵红玉胸前汩汩地流着血,眼睛却看着易连恺。易连慎便向易连恺招一招手:&看来她还有话对你说,人都快死了,你就且听听吧。&   易连恺眉头微皱,一直走到闵红玉身前。闵红玉勉力笑了笑,说道:&三公子,你别听二公子的,我不怪你。原本我是想带你走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了,所以我想自己试一试&&你说过,女人也是人,戏子也是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知道自己就做不到&&&她剧烈咳嗽,咳出许多血沫,眼神涣散,声音渐渐含糊,&这是&&这是你教我骑马的时候说的&&这世上,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男人,是你&&&   易连恺虽然心中恼她,但见她此时奄奄一息的样子,亦不觉得解气,只是淡淡地说:&你不该掺和到这事情里头来。&   &我要是&&要是那时候&&亲自送了秦桑去昌邺&&你也会&&也会有一点点感激我吧&&&闵红玉的声音下去,&可是我不甘&&我不甘&&&她眼睛中却似乎骤然迸发出光彩:&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就做不到&&虽然你会恼我恨我&&&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不后悔&&&   易连恺慢慢地站起来,闵红玉似乎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中似乎有无限温柔:&兰坡&&我不后悔&&真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慢慢歪过了头,手也无力地垂在了血泊中。有卫兵上前来查看,试了试她的鼻息,报告说:&司令,这女人死了。&   &拖下去吧。&易连慎浑若无事,对易连恺说,&两件事了了一桩。趁着这雪还没下,咱们把另一桩也给办了。&   易连恺说道:&也好。不过秦桑到了昌邺,绝对安全之后,我才会把东西交给你。&   易连慎道:&这是自然。&   易连恺说道:&我的人在关外,你只需要备车,加满汽油,他自然会护送秦桑走。到了昌邺之后,他自然会向我报告,那时候我就将东西交给你。&   易连慎皱眉道:&这可不成。现在局势万变,再拖下去,没准儿东西都成了废纸一张。&   易连恺冷笑:&存在瑞士银行保险库里的百万鹰洋。怎么会是废纸一张?只要你出示信物,银行便可打开保险柜。哪怕李重年将符远打成了蜂窝,你拿着这样一笔巨款,别说一座符远城,便是整个符州行省,只怕都重新建得起来。&   易连慎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你的人带秦桑离开,你就将东西的下落告诉我。我派人去取,亦需要时间。你知道打仗是火烧眉毛,被李重年攻入了符远城里,我纵然拿着百万鹰洋也没有用处。就算临时从友邦借兵,只怕也来不及了。&   易连恺似乎沉吟未定,易连慎说道:&我都已经信了你,你如何却不信我?&   易连恺终于下定决心:&行!不过我要亲眼看着秦桑走。&   易连慎道:&这有何难?咱们都上城门,你叫你的人来城门外接。站得高,望得远。他们走后几个钟头你再告诉我,我便派人追也来不及了。&   易连恺冷笑:&你要真派人去追,我还不是无可奈何。&   易连慎说道:&如果你将东西交出来,我还为难弟妹干什么呢?怀璧其罪,连璧都没有了,我连你都不会为难了,何况弟妹。&   易连恺终于笑了笑:&如此,多谢二哥。&   他们说话之间,室内已经打扫干净,卫兵卷起沾满鲜血的地毯,又重新铺上新毯,一切恍若不曾发生过。易连慎问道:&要不这就请弟妹过来?还是你回去一趟,只怕还有些私房话,你得嘱咐嘱咐她。&   易连恺略一沉吟,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不见她了,送她走吧。&   易连慎问道:&那你的人呢?你也不见他,嘱咐些话?&   易连恺微微一笑,说道:&他会好生照应她,不必嘱咐。&   易连慎想了想,却仍旧命人去请秦桑,易连恺听他吩咐卫士,倒也不加阻拦。秦桑本来就辗转未眠,后来又听到隔院枪声大作,更为惊疑不定,此时卫兵相请,她立时就穿上大衣,随着过来了。   只见屋子里灯火辉煌,易连慎与易连恺并肩而立,易连慎仍旧面带微笑,而易连恺却神色冷淡,似乎二人刚刚有所争执。她心中疑惑,但仍旧依礼鞠了一躬,叫了一声:&二哥。&   易连慎说道:&要打仗了,三弟的意思是这里也不太平,就不留你多住了,仍旧还是送你去昌邺。&   秦桑看了易连恺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和他一起,要走一起走。&   易连慎说道:&三弟还有些事情要替我去办,所以只怕不能和弟妹一起走了。&   秦桑说道:&二哥是兄长,从前兰坡若有不谨不敬的地方,我替他赔不是。二哥,父亲大人重病未愈,符远城危在旦夕,这种时候,兄弟阋墙,百害无益&&&   易连慎微微皱起眉头来,转脸对易连恺说道:&这样的女人,亏得你喜欢。&   易连恺这才淡淡地说了句:&我并不喜欢,所以才要发送得远远的。&   易连慎摇了摇头,对秦桑说道:&三妹妹,别说啦,男人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走吧,我派人送你出城,有人在城外接你,送你去昌邺。&   秦桑看着易连恺,似乎盼着他说话,易连恺却并没有看着她,而是望着别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说道:&城外等着你的是潘健迟,我成全你们。&   秦桑身子微微一震,仿佛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休书我就不写了,你跟他走吧,嫁不嫁他,或者是不是出洋去,我都不管了。&   秦桑不知道为什么,心乱如麻,她孤身在符远上船的时候,只愿一人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些是非烦恼。可是这次再见到易连恺,不知为何却换了另一层心思,或许是疑他仍旧身在险境,或许是因为他容貌憔悴,可是他见了自己,明明亦无什么好话。她与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她避的时候多,可是到了如今,却是他总想避开她去。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会嫁给他。&   &那我可不管了。&易连恺拉起她的手,她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盈盈地看着他,犹带希冀之色,只盼得他改口,他却握着她的手,将她手腕上那对翠镯往下捋,她神色不由得都变了。那镯子太紧,秦桑怀孕之后,体态丰腴,她抓住那镯子,问:&你想干什么?&   易连恺拨开她的手,她似乎已经隐约猜到他的意思,所以不肯放手。他硬生生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她又气又急,他已经将镯子捋下来,捋下来一只,又去捋另一只,他极是用力,那手镯一分一分地褪出腕口。秦桑似乎有点傻了,被他硬掰开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她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而易连恺的眼底,却仿佛是笑意,带着某种决绝的痛快,笑得甚是浅显。他将一对镯子都捋了下来,握在手里,手镯相击,发出清脆的琮珑之声。她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伸手去夺那对手镯,易连恺拨开她的手,看也不看一眼,就往地上一扔。   只听&啪&一声,清脆响亮,一对镯子已经碎得粉身碎骨。他淡淡地说道:&你我夫妻恩断义绝,有如此镯。&   秦桑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能置信,看着他,终不能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易连恺说道:&我累了,你走吧。&   秦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易连恺并不耐烦听她哭泣,扭转脸去,对易连慎道:&二哥,送她走吧。&   易连慎似乎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对秦桑道:&三妹妹,请吧。&   城楼上风大,吹得人透心都是寒冷的。易连恺见到秦桑出城,汽车停在那里,车灯雪亮,照见她的身影,无限孤寂。易连慎见他注目凝视,说道:&这又是何苦,连话都不肯跟她说明白。&   易连恺道:&说明白了,她就不肯走了。&   易连慎摇头:&真是天生的孤拐脾气。&   易连恺淡淡地笑道:&二哥这句话可说得不错,我可不就是天生的孤拐脾气。&   易连慎再不做声,看秦桑独自站在寒风之中,风吹起她身上的呢子大衣,摇摇摆摆,似乎随时都会将她一起吹走似的。易连恺说道:&二哥,借你的佩枪一用。&   易连慎略想了一想,从枪套里拔出枪来给他。易连恺将子弹上膛,慢慢放低了手。易连慎见他将枪口瞄准秦桑,不由得十分意外。   易连恺说道:&二哥,当初你从符远城中退走,为何不带走燕云?&   易连慎不料他问出这句话来,意外之余,并不愿作答,可是过得片刻,还是说道:&既然她已经有二心,不如由她去吧。&   &可是我却不会这样想。&易连恺微微眯起眼睛来,手持极稳,准星对准了秦桑的眉心。手指已经在渐渐用力,&你说我是天生的孤拐脾气,可不是天生的。当时父亲冤枉了我娘,她一言不发,抑郁而死。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那个时侯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怕也会和她一样,绝不容姑息将就。&   易连慎脱口叫道:&三弟!&   &砰!&枪口里迸出火光,子弹呼啸着向城下飞去,秦桑听见枪响,不由得抬头。易连慎俯扑在城墙边,只见子弹擦着秦桑的发鬓飞过去,秦桑只觉耳边一热,仿佛利刃刮过,不由得伸手摸一摸,却只打掉了她一只耳坠。她不知是何人开枪,举头向城楼上望去,但见漆黑一片,夜色沉沉,似乎什么都看不见。正在疑惑惊惶间,突然黑暗中有人扑过来,将她拖出汽车的光圈,她大惊之余用力挣扎,那人却掩住她的嘴,在她耳畔说道:&小桑,是我。&   潘健迟&&不,郦望平,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却说道:&我要回去!&   郦望平的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抓着她并不放,他低喝道:&秦桑!你回去就是送死!&   &你别管我!我要回去!&那一枪令得她心里终于生出寒意,&易连恺在城里,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会来。&郦望平紧紧抓着她,&是他让我带你走,他会来,他过两天脱身就来找我们!&   &我不信!&秦桑不知为何歇斯底里起来,&他把镯子摔了!他说夫妻情分,恩断义绝!他不会来了!他曾经说他再不会抛下我,他明明答应过我。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如此&&你们都在骗我!他要不是快死了,是绝不会叫你来的!你们都在骗我!&   郦望平咬了咬牙,在她后颈中斩了一掌,秦桑顿时昏迷过去,他将秦桑抱上汽车,启动车子就直驰而去。   汽车雪亮的灯光仿佛两条笔直的光柱,渐去渐远,光柱渐渐缩成光圈,光圈又渐渐缩成光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到了最后,融进极稠极浓的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   易连恺将枪递还给易连慎,易连慎接过手枪,却若有所思地问:&你的双手都被我割断过,开枪时已经绝少准头,如果这一枪打死了她,你待如何?&   易连恺笑了笑:&这一枪,我本来就是想打死她,结果她命大,那就由她去吧。&   易连慎神色微动,忽然说道:&你说了谎!东西在哪里?是不是早就不在你那里了?&   易连恺笑道:&二哥,东西自然还在,明天一早,你就派人去取吧。&   易连慎拿枪对准了易连恺,冷冷地道:&我想明白过来了,如果不是打算以死相拼,你是绝不会让别人送秦桑走的,除非你拿定主意不活了,不然绝不会将她交到别人手中。东西到底在哪里?说!不然我现在就叫人将她追回来,好教你们夫妻做一对同命鸳鸯!&   易连恺道:&几个月前,慕容宸遣了他的儿子慕容沣到符远。我们谈了一谈。慕容家这几年平定北地,扩张得很是厉害,不过虽然他们打仗打得不错,可是跟老毛子一场仗打下来。实力也是颇有亏损。&   易连慎斥道:&别废话了!东西呢?&   &我给慕容沣了。&   &胡说!百万鹰洋的取款凭证,你岂肯给一个外姓异敌?&   &对你而言是异敌。对我而言是盟友。&易连恺道,&父亲大人留的这条后路,原本防的就是家变。百万元可以买通友邦内阁,百万元也可以打两场大仗。你想要这笔钱干什么,我心里明白。不过可惜,交给慕容沣的时候,我已经通知过银行的代表了。除非见到本人手持信物,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打开保险库。&   易连慎转身便叫:&来人!&易连恺突然抱住他的腰,就去夺他手中的枪,易连慎连开数枪,都射在了天上,惊起远处一群寒鸦,&啊啊&乱叫着,盘旋起来。周围的卫兵都要冲上来,可是易连恺与易连慎扭打在一起,他们又不敢开枪,只怕误伤了易连慎。   易连慎掉转枪口,终于一枪击在易连恺腿上,易连恺并不放手,反而用另一条不曾受伤的腿踹在他的膝弯。易连慎踉跄跪倒,大叫:&先别管我,派人去追&&&一句话犹未完,突然身子一轻,原来易连恺用力抱住他,反手一撑,已经越过城墙上的堞雉。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易连慎连开两枪,可是两个人急速地下坠着,易连慎大叫了一声,易连恺却无声无息,只是笑了一笑。   两个人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雪花渐渐地落下来,仿佛天空透彻起来,像是初夏时分窗上糊的明纱,有隐隐的花影透过窗纸映进来,或者,还有一两瓣晚谢的桃李,飞过窗格飘下来,原来是细碎的雪花。冰冷的雪落在他的脸上,易连恺脸朝着天空,天是幽暗的蓝色,像是一方明净的宝石,又像是秦桑曾经穿过的一件旗袍的料子。他记得那件衣服触在手里,也是凉的,润滑无声,并不会沙沙作响。每次他想起她,总是这些不相干的细节,而真正要紧的一些事,他却总也想不起来。就像是小时候还记得娘亲的样子,长大后见着照片,却只觉得那是个陌生人,明明和记忆中最后一缕温暖并不一样,只有他记的事,是一瓣瓣早就零落的馨香。可是刚刚的一刻他总还是记得的,刚刚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想起当他捋下镯子时,她冰凉的手指,还有她仓皇的眼神,那一刻,她原来是痛的,她眼底明明是伤心。他倒宁可她并不伤心,当镯子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他就想过,值得了。不管她会不会恨他,有那一刻,值得了。下雪了,不知道秦桑会不会觉得冷,这是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风卷着雪花,遇见黏稠的血,便飞不起来,雪融进了血里,然后又慢慢地渗进黄土里。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交会   秦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船上了。她不再与郦望平说话,只是专心地想,城楼上开枪的人是谁?会是易连恺吗?如果他真的一枪打死自己,倒还像他素来的性子。可是为什么打偏了呢?也许他是故意打偏的?他会故意打偏吗?还是像他说的一样,恩断义绝?   三年夫妻,到了如今,如何恩断,如何义绝?   这样的乱世,他将她送走,那么他到底会往哪里去呢?是要留在镇寒关与易连慎周旋,还是会被当成炮灰,送到前线战场上去?   她觉得自己不能想了,一旦想到,就会濒临崩溃,可是又不能停止这种想法。而郦望平似乎深知她的心事,只对她说:&他会来,他答应过我。&   他也曾经答应过她,他说过,从今后再不抛下她。不管情势是好是坏,绝不再独个儿抛下她。   可是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累了,你走吧。&   她一直觉得不以为然,对这段婚姻、这段感情,从来都是不以为然。因为她不喜欢,因为她不想要,连带易连恺这个人,她都觉得可有可无。可是她一直是知道的,只要她肯,他总会接纳,就像她知道,哪怕她的心去了千山万水之外,而他就在原地等她。   情字难言,情字亦难解,她本来笃定的事情,到了如今,却成了不确定。他如果不等她了,他如果忽然不要她了,他就突然说,累了。   然后让她走。   她就不能不被他送走。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觉得这十日,比十年更难熬,更加令人老。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细细地想过,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细细地想过,最后他摔碎那对手镯,恩断义绝,他脸上那样痛快的笑容,仿佛摔碎的并不是镯子,而是禁锢他已久的一个桎梏。为什么他会觉得如释重负?或许自己在那种时候,对于他,真的只是一个拖累。   浩浩的江水仿佛奔流不尽,她总是沉默地想着,到底是对抑或错呢?如果现在可以转身回去,是不是可以再次见到他?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他,她会不会说出心里真正想要说的话?   船行在江上两三日,方才出了符军控制的地界。中途还被截停了两次,但是因为战事正酣,对于中立国的船只,双方却也不曾刁难。郦望平一路之上一直提着-颗心,等出了符军控制的江域,才渐渐放下。每当船靠岸时,或许码头是极大的市镇,便买了报纸来看。首先是李重年通电宣布独立,然后是符远城毁于炮火,死伤枕籍。过了一日,买的报纸说是易连慎余部对李重年宣战,双方在西北交火,不过易连慎余部实力有限,所以另一派军阀姜双喜也卷了进来,这场战事,却是越来越大了,越战越激烈了。   秦桑连日关切,可是各家报纸上都没有易连恺的半分消息。诸路军阀通电频繁,各执一词。内阁是彻底地失了控制,先是大总统通电全国辞职,然后是内阁总辞职,而李重年一边宣称要重选国会议员,一边却又重兵逼近昌邺。南方诸省纷纷举兵,通电宣布独立,而北方以慕容宸为首的承派军阀,却宣布要在乾平选举国会。   总归是乱世吧,秦桑有点疲惫地想。滔滔的永江水无尽无息地奔流而去,就像带走了她的所有思想,她已经觉得筋疲力尽。在这样纷乱的时局里,真是前途茫茫。   这一日船终于到了昌邺,秦桑立在甲板之上,看两岸樯帆林立城郭如画,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离去不过数月,归来时,江城正是春光乍泄,江边的垂杨新生了鹅黄的叶子,烟笼十里长堤,郁郁葱葱,映得那江水似乎都带了春意。而堤上芳草漫漫,只见两三孩童,引了风筝在放,迎着江风,飞得极高极远。不论世事如何变迁,这春天还是仍旧来到世间。秦桑不由得想起唐人的诗句:&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确实是如此吧,无论时局如何大乱,春光仍旧是一片明媚景象。她所乘的火轮因为船身庞大,所以吃水极深。停在江心里,并不能搭栈桥,只由小舢板划了来,接了乘客下船。秦桑出走之时并无多少行李,所以也不急着下船,待得船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郦望平才扶着她从容搭舢舟上岸。但见码头上一片繁荣景象,无数船只忙着上货卸货,更有客轮停泊,旅人往来如织,汽车洋车都停得像长龙阵似的,熙攘嘈杂,比起那天晚上在符远仓皇登船的情形,真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她心想,战火漫延,这样的太平光景又能维系到几时呢?昌邺原本是九省通衢,两江相冲的军事要地,只怕迟早会像符远一样,炮火轰城。现在这样,倒像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她举目看人潮如织,心想自己如果不回家去,就此转身一走,人海茫茫,可从此再也不必烦恼了。可是易连恺生死未卜,而自己眼下这样的情形,到底该做何打算呢?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响,一部黑色的汽车开过来停下,车上跳下个人来,急切切地说:&可算是找着你了。&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高绍轩。几月不见,他穿着西服背心,明明是个翩翩公子,可是满头大汗,仍旧显出一种学生般的稚气来。乌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眼底满是关切。看她认出自己,高绍轩倒觉得老大不好意思似的,按西洋礼节鞠了一躬,说道:&夫人好。&   秦桑也很客套地答了一句:&高少爷好。&   高绍轩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夫人请上车吧。&   秦桑心中十分奇怪,待上了汽车之后,才知道是闵红玉早在半月前就给高佩德发了电报,高佩德深受易家重恩,虽然对符远局势无力回天,可是听说易家三少奶奶搭英国船回到昌邺,立刻就遣人来码头日日守候。而高绍轩听到这个消息,便向父亲讨了这差事来。他每天都要到码头上来看几遍,每条船进港都要张望,一直到如今都快绝望了,几乎再没有勇气到这码头上来了,只是还抱了万一的希望,所以仍旧每天都来看看,万万没想到今日真的可以接到秦桑。   秦桑十分感激,说道:&谢谢高少爷了,如今&&如今&&&她连说了两个&如今&,却只是最后幽幽叹了口气,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街景,不再言语。   高绍轩知道她是担心易连恺的安危,于是安慰她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父亲遣了很得力的人去西北,正极力打听公子爷的下落,少奶奶不必太过忧心。&   高绍轩将她送至昌邺城中易宅,易家几个仆佣见了她如见了凤凰一般,拥着她走进屋子,韩妈更是直掉眼泪:&少奶奶,你可回来了。&高绍轩见到这样的情形,不便久坐,便当即告辞而去。而郦望平见她神色疲倦,便说道:&我也先告辞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打听他的下落。&   秦桑点点头,说道:&多谢了。&   郦望平笑了一笑,似乎有点惆怅,过了片刻,才说道:&这是你第一次为了他,向我道谢。&   秦桑慢慢地道:&他明明知道你是谁,却没有杀你。&   郦望平说道:&所以我会去替你打听,请你放心,我们的人在西北也有关系,一定可以打听得出来。&   秦桑问:&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呢?&   郦望平道:&战火已燃,自然是去最险要的地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次我因为私人的关系,没有尽到责任,所以现在要去尽责了。&   秦桑亦不再追问他要往哪里去,只是说道:&那么,请珍重。&   郦望平则鞠了一躬,说道:&易夫人,请珍重。&他凝视秦桑片刻,转身大踏步而去。   秦桑连日舟车劳顿,却也是累极了。家里下人见她回来,亦觉得安下心来。韩妈服侍她洗澡换衣,又帮她取了电吹风来吹干了头发,说道:&少奶奶,你歇一歇吧,我瞧你的脸色真是倦极了。&   秦桑确实累得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嗯&了一声,便伏在床上沉沉睡去。韩妈替她盖上了被子,又放下窗帘,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去。   秦桑这-场好睡,却是无梦,-直睡足了十余个钟头才苏醒讨来。醒来只见窗子上淡白色的光,外头好像并不十分明亮的样子,心想自己难道一直睡到了天黑?推开了窗子一看,四下夜色深沉,天上却是一轮皓月,那窗上淡白色的光,却是如水般的月色。   月色映在搂心,却是清清冷冷。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寒意。昌邺原本比符远暖和,比起镇寒关中,更是两番节气了,春天时分,昌邺城中也只是夜里微寒而已。她听到楼下草丛之中,已经有虫声窃窃,原来春天真的已经来了。   她多加了一件披肩,看到桌子上放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她回来也没带什么行李,只是这个手提袋,却是一直不曾离身的。虽然在镇寒关里易连慎派人搜过一次,但她并无携带武器,所以这手提袋倒也仍旧还给了她。她打开手袋,里面沉甸甸还有两根金条,她就将金条拿出来放在一旁。另外却是二少奶奶那只蝴蝶匣子,她把匣子拿出来,浴着月色,那上头镂着的蝴蝶栩栩如生,直如展翼欲飞了去。   暗盒她打开过一次,此时再开更加容易,将暗匙搁好了便弹开来,里头是一张房契,地址正是闵红玉那里。她临走时曾欲将这张房契赠予闵红玉,可是她坚辞不取。所谓风尘中的异女子,阌红玉大抵也算一个。她还记得当时闵红玉笑了笑,说道:&少奶奶,我这套房子不过是座金笼子,笼子里的鸟儿,有没有房契,可并没有半分要紧。&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话呢?总不过是无言以对罢了。对着这样通透的女子,何用再多说半句?   她把房契移开,下面就是那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了。   二少奶奶的那封短笺,她只看了一遍,可是字字句句,何尝不在心里翻来覆去,想过千遍万遍。   &三哥,手绢没有了,你大发雷霆,连你乳母张妈你都驱到乡下去了。我那时候就下定决心,绝不将这条手绢还给你。我确实是个贼,我偷去你视作最为要紧最为宝贵的东西,可怜的是,我却偷不去你的心。&   手绢是西洋的样式,那时候还是顶时髦顶俏皮的东西,母亲托人从外国带回来,她也只得这一条。   她拿着手绢,隔了这么多年,花纹织路还是这样清晰,崭然如新。   她仿佛看到七八岁的自己,因为正出疹子发烧,所以被母亲拖到外国诊所去打针。每日都要去的,每次去,总遇上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他是头上受了伤,所以每天要去诊所里打消炎针。   男孩子显然出身大家,每次除了乳母,还有两个老妈子跟着。可是大家的小少爷,脾气自然是执拗的,打针的时候总是抿着嘴,一声也不吭。几个人都按他不住,每次挣扎着折腾那乳母一身大汗,只告饶:&我的三少爷,打完针就不疼乐!我的小祖宗!您别犟&&&   其实她知道他并不是怕疼,也不是犯犟,因为有一次她正好刚刚扎完针,他正巧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她的母亲拍着她的背心正哄她:&乖囡不哭。&那时候他就将脸一背,她不过七八岁,不知为何就明白过来,他是没有母亲的,所以才会这样看着她们母女。   或许是因为怜惜,或许是因为一颗柔软的童心,所以那天他打针的时候,一胳膊撞在椅背上,把肘上的皮都撞破了,她就拿自己的手绢替他包上了,轻声细语地告诉他:&小哥哥,你别这样,弄疼了自己,你妈妈假若知道,心里也不好过。&   那时候他也只是望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可是从那之后,他在打针之前,再也不闹腾了。   最后她打完了针,再也没到那诊所里去,再后来,全家就搬到昌邺去了。再后来,她彻底忘了小时候有过这样一件事情。   现在,她却想起来,想起来那时候他问过她的名字。   她说我叫秦桑,秦桑低绿枝。童音琅琅,每次背到这句诗,父亲都会夸奖她乖巧。   而他也对她笑了笑,仿佛是赞她的名字好听。两个人手背上都绑着橡皮膏,针管里的药水正一点一点滴下来,他和她并排坐在椅子上,诊所里静悄悄的。看护端着糖进来,给他们俩一人一块,夸奖说:&两个小大人,真乖!&   窗外轻风柔软,春光明媚,那种外国的水果糖很甜,含在腮帮子里,硬硬的,半天化不开,吃不完。可是他的那块糖他一直没有剥开,直等到她吃完了,他才悄悄伸手,将自己那块也给了她。   他胳膊上还系着她的手绢,她还记得他的手心,白皙柔软,真不像男孩子的手呢。虽然她不曾问过他的名字,他却说:&这块糖给你吃,我叫易连恺。&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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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原本没有写这个后记的打算,是一位很好的朋友,作为《迷雾围城》完整版的第一个读者,看完之后殷殷地问:&后来呢?&   我反问:&什么后来?&   易连慎死了没有?易连怡呢?易家的事呢?&   她问了一大串问题,问得我在电话里直笑:&后来的事情,《来不及说我爱你》里头不全写了么?&   她觉得不可思议:&《来不及说我爱你》里面哪里有?&   自然是有的,比如易连慎依附的姜双喜,在十年之后的《来不及说我爱你》里头,仍旧为慕容沣所忌惮,而炮轰符远城,导致生灵涂炭的李重年,终究覆灭于慕容之手。在《如果这一秒,我没遇见你》中,慕容家的故事交代得更清晰更完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慕容氏父传子,家天下,却原来,亦只是未让人知伤心时。   山河万里,夜色阑珊,数十载风云变幻,谁不是岁月长河里的一颗尘砂?   陈升的歌唱得好,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   而写故事的人,只是截一段故梦给人看,是白瓷盏里飘着的茉莉香片,是手倦抛书午梦长,是窗外的月色映着梅花,而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   喝完这杯酒,你若是问我,后来呢?   哪里还有后来?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故事写到这里,自然不用再多着一字,看完的人自然会去想,世事茫茫,明日隔山岳。是永江上的水汽雾霭,隔着这些雾气,对岸的人或事,都是海市蜃楼,可望不可即。数年不写这个时代的故事,而起笔的时候,早已经预设好这样一个结局。这是一个不得善终的年代,爱不得,恨不能,英雄天下,美人长恨。   泪比长生殿下多。   秦桑还等待着易连恺,她到底会不会知道,镇寒关楼上那纵身一跃,自己已经永远等不到那个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其实我一直想把一个番外放进来,那个番外刊登在《限度瑞拉》杂志上,名字叫《似被前缘误》,只得寥寥数千字,可是讲尽了尘缘旧事。   大家如果看到,一定会觉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世上所有事,都不过,原来如此。   这是黄粱一梦,梦醒时分,请你阖上书页,看着窗外的夜色,微笑。   曾有人爱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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