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星太阴符咒如何变异炼化符咒

家传符咒之术,给大家八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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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九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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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九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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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家传符咒之术,幼时偶然习得。符咒之术本为借神力之契约,因用术太勤,已得天谴。回顾匆匆半生,818我当符咒师的那些日子,让后来人借鉴,术者勿以私心用术。
我叫明染,出生在一个小山村,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将我抚养长大。
爷爷一生苦命,是村民眼中避恐不及的煞星,那些年我和爷爷在村里,受够了白眼与谩骂,傻子向我们扔石头,孩子冲我们吐口水,小小年纪尝尽了人情冷暖。村里人常说我们老明家是百鬼缠身之家,明家人是诅咒缠身之人,谁与明家走的近些,便会沾上煞气,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知道这些恶毒的谣言是如何传开的,可谣言似乎却有验证,十七岁那年,爷爷在破落不堪的家中死去,死时全身腐烂,烂肉翻卷流着脓水,伤口深处可见森森白骨,哀号三日而亡。
与其说是死,不如说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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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是我自己草草做的,村中乡邻无人问津。明家没有祖林,我在山中找了个僻静之地,挖了个坑,匆匆掩埋了老人尸骨,无立碑,无刻字。
我想老人悲苦一世,奢望的便是这份平静吧。
那天之后,我离开了这个冷漠的地方,孤身一人来到J市闯荡,身无分文,仅仅带着一本爷爷在临死前自床头翻出的古书,《符道九章》。
我初中未读完便因家贫辍学,其后与爷爷相依为命,闲暇之时,爷爷总会默上一段艰涩的古文让我背诵,如今看来,所背皆出自这残破泛黄的古书中。
书分九章,总纲之下为源、炁、地、式、器、步、诀、咒、禁九个部分,古语艰涩,词义难明,我却早已烂熟于心。
本帖交流群:
书中尽是符书咒术之说,画符打符之法。总纲寥寥百语,概说符咒内容。《源》字一章洋洋洒洒千余言,讲明了符咒由来。
所谓符咒,即符篆与咒语的合称,符篆或为图形,或为文字,是画符者借用神力的凭信,符文图形不同,功能各异。
咒语招引神明,符篆借用神力,两者相辅相成,方显符咒作用。画符、念咒水平不同,符咒威力也不相同,而这一切却都看术者的修为了。所以世间术者、门派虽多,却常是参差不齐,鱼目混珠。
源字章最后一页列出一个族谱似的脉络,引起了我的兴趣,一行小字映入我眼中——《符咒门十二代传承表》。
第一代的一行中只有一个名字——吴落歌,一个清秀而又陌生的名字。而后每代都记着稀稀疏疏两三个陌生的名字,直到十一代中,记着两个人名。
明归山,风烧指。
明归山是爷爷的大名,山村之中山民刁蛮,念不出这样雅兴的名字,并不常用,我曾听爷爷偶尔说起过,一直记在心里。
风烧指的名字上画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叉号,却是十分陌生。
我终究还是明白了爷爷的身份,一个隐没于山间的符咒师,出自一个名叫符咒门的古老道门,而我将要继承他的衣钵。
一个新奇的世界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沉迷于书中描绘的符咒神力,轻易做出了我的人生选择——成为逆天改命的大符咒师。
“道本天命,术为逆,逆者妄心,无生。”
这是《符道九章》源字章中最后一句话,当时我并未在意。符咒之术本为借神明之力行逆天之法,爷爷生命将尽之时遭遇的痛苦,想来便是一生用术的惩罚吧。
那年我十七岁,孤苦无依,急于用力量改变命运,却忽略了术者的宿命,匆匆忙忙开始了我的修炼之路。
我带着《符道九章》来到J市,那时我十九岁,年纪小、学历低,身无分文,在陌生的城市里漂泊。我做过很多职业,贴过小广告,摆过小摊卖老鼠药,工地上打过零工,遇到过落井下石的小人也碰到过古道热肠的好人,始终未对这个世界放弃美好的希望。
我正常人生的最后一个工作是城市南郊一个偏僻而优雅的环山别墅区里做一个小小的保安。别墅群是欧式风格,同样有一个充满异国情趣的名字——奥丁花园。
公司对我们半军事化管理,住着集体宿舍,管理我们的队长姓刘,叫刘红星,四十岁,本地人,身高一米八三,典型的北方大汉。
听说老刘曾经是部队的侦察兵,手底下硬的很。我没领教过老刘的霹雳手段,安安心心做着一个小保安,做好他命令我做的一切。
老刘对我也不错,每月给我报的奖金都是最高的。他说我本分,这年月本分的人不好找。我感激他的评价。
奥丁花园优雅的名字并不能掩盖这里的真相——一个奢华的高档“二奶村”。住户们大都是年轻的女人,终日无所事事,我在一张张娇艳美丽的脸上都能读出麻木与空虚。女人们白天大都在昏睡中度过,下午日暮时分开始醒来,三三两两结伴开着豪车进入市区购物、美容、健身,这是唯一能让她们找到存在感的事情,同样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美丽的面貌和性感的身材是她们的一切,她们必须小心呵护。
每一个工作日的夜晚是女人们最寂寥的时刻,她们在纸牌、麻将、香烟、酒精中度过,周末或者假期的到来才是她们忙碌的时间。陌生的男人们低调地回到自己位于奥丁花园的住宅内,女人们以极大的热情迎接自己的金主。
在那样的夜晚巡逻,空气中总是充满着最原始的气息,同事们在黑暗中开着下流的玩笑,幻想着每一个白天遇到的美丽女人此时的表现。
我总是对这样的玩笑沉默以对,道门守心,这是《符道九章》中开篇的第一句话。
我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如果想要成为一个本领高强的符咒师,必须清心寡欲。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这是我在那些日子里最常默念的话语,守我本心。
糜烂的宁静是在一个周三的午后打破的,那天正是我值白班,保安室内的电话突然响起,我接起电话,一阵吴侬软语冲进耳朵。
“保安先生,快来B3区看一看吧,快来看一看吧……”
我还想追问,女人却飞快挂掉了电话。
女人慌乱的语气让我和老刘顿时紧张起来,我们拿着对讲机和电击棍火速奔向B3住宅区,眼前却是一片平静。
绿荫遮盖住了毒辣的日头,别墅大门紧紧关闭着,一个娇小而又美丽的女人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前,一派清冷的气象。
天下太平。
我和老刘同时松了一口气,女人扭头看着我们,却是一脸煞白。
“你们……你们闻……”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一股恶臭骤然涌入鼻间。
“是尸臭……”
老刘脸也白了。
第二章 碎尸案
我不知道老刘是怎么一口认定这股臭味儿就是尸臭的,可看到他那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我还是信了。
别墅区里出现命案,还是在我们当值的时间。我知道这对于我和老刘来说意味着什么。
扣发薪水,停职,甚至是开除。
我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同样焦急起来。
老刘手指头不停地戳着门铃,大嗓门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有人吗,回答他的是一片的安静。
他是当兵出身,急脾气,把手里的电击棍交给我,干脆自己翻过大门跳进了院里,敲敲别墅门,却依然没有人答应。
那股臭味,却愈发浓烈了。
“明染,撬门!”
老刘急了,瞪眼冲我喊了一声。我满身上找家伙儿,可实在没有一件可用的工具,门外的女人突然说话了。
“我有钥匙……”
她似乎是刚想起来的样子,翻衣服兜掏出一串钥匙扔了进来。
老刘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我亦是满心气愤,门打开的下一刻,我和老刘的火气全没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如修罗地狱。
大片大片的血渍和肉渣被凝固在墙壁上,成为一对对暗红色的小黏团,豪华的客厅中,一具被肢解的女尸散落在各处。
沙发上一条腐烂的手臂,蛆虫在手指上游走,大灯上两块破碎的皮肉,木桌上一条大腿,更多的器官如同被绞碎一样分辨不出模样……
我站在门口,再也迈不动步子,胃部一阵翻腾,扶着墙边狂吐起来,老刘的脸色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善意地指指我右手,我刚好按在一团碎肉上……
门外的女人冲进屋,只匆匆撇了一眼,便尖叫着昏倒过去。
老刘掏出手机,迅速报了警。
奥丁花园地处城市边缘,警方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管辖该区的派出所民警带着好奇与隐隐的兴奋进入奥丁花园,新奇地打量着住宅区内出现的女人们,表情像是进入红灯区的嫖客一样。显然他们也早已听过这个“二奶村”的大名,直到他们看到现场的那一刻,脸色同样变的难看起来,警察们封锁了现场,迅速向上级通报了案情。
刑警队的警探们是在一个小时后来到的,一名法医、一名颇显稚嫩的刘姓警官和一名老成的李姓警官,三人有条不紊地提取现场指纹、脚印,拍照,初步尸检,收集现场的碎尸,对相关人员逐个问话,笔录。
我和老刘也在问话之列,李警官的问话并不友善,带着一名老刑警特有的怀疑精神,我想在他心里,所有人都已经打上了嫌疑人的标签吧。
物业经理在一旁小心陪着笑脸,偶尔撇向我和老刘的目光却是冷冰冰的。我们知道,这次的处罚肯定躲不掉了。
昏倒的女人很快被叫醒,并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惊魂未定的女人同样接受了老李警官的严厉问话。她的脸色依然煞白,惊恐不安的表情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哀伤,江南女人独有的娇小清秀在如今看来更像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她确实是个美女,我在心里想着,竟然莫名有些遗憾。
我很快在问话中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小雯,二十一岁。出生在江南的某个偏僻农村,独自一人来J市打工,曾经是一个超市的售货员,被同事介绍认识了本市一个房地产集团的老板四十九岁的蔡光头,然后来了这里,成了一只昂贵的“金丝雀”。
屋中死去的女人便是小雯在超市时候的同事,小然,二十五岁。我在客厅的角落里发现了小然的照片,无论身材样貌年纪通通逊于小雯,难怪小雯得到了蔡光头的独爱。半个月前,蔡光头带着小雯去马尔代夫度假,留下了小然自己在家。
当小雯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蔡光头是在两个小时后匆匆赶来的,圆滚滚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肉球一样滚了进来。面对满屋血渍与碎肉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哀伤,二百多斤的身躯紧紧抱住小雯,早已秃顶的大脑袋靠在小雯胸脯上,匆匆安慰几句之后把一张金卡塞进小雯手中,再次匆匆离开。
我在小雯眼中看到一丝厌恶与落寞,而后被惶恐的神色迅速掩盖。
我们当中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嫌疑人,刑警队的专家们甚至不能确定死者是死于什么凶器之下,没有人能想象出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绞杀成那样的碎肉块。
还有一个疑问。
警官们拼凑起小然的尸体,单单没有发现头部。
小然的脑袋,不翼而飞了。
警探们详细的查看了半个月以来的所有监控录像,并未发现陌生人出入的痕迹,一切都毫无头绪。
死去多日的女尸,被绞烂的尸体,和不翼而飞的脑袋,处处透着一丝诡异。
侦查只能以潦草的结尾作为当天的结束。
当时我只担心自己的工作,并未多想,甚至没有发现奥丁花园里的那丝怪异气息。
情况终于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日头落下,别墅区笼罩在黑暗中。
警察与物业们呼啦啦离开,偌大的一间别墅顿时空旷起来,尸臭尚未消散,满屋血渍并未清除,这里依然是案发现场。我看着小雯孤零零的站在别墅里彷徨无措的样子,突然有些同情起来。
她今晚不能在这里住了
“去市里找家酒店吧。”
我知道她在本市孤身一人,没有亲人。
秋夜微凉,我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帮她提起行李箱,送她到奥丁花园门口,拦下一辆计程车。
“注意安全。”
我叮咛她一声,话刚出口,自己也楞了。
“谢谢。”
她穿着我的外套,坐进车里,冲我一笑,清纯如兰。
我目送着计程车消失在夜色中,老刘轻轻拍拍我肩膀,叹了口气。
“明染,你只是个保安。”
是啊,我只是个保安。
第三章 奶茶
奥丁花园B3区的无头碎尸案轰动一时,一周之间在本市成为热点事件,我和老刘受到了严厉处分,扣发三个月工资。
好在公司管吃管住,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本市的新闻记者们装备着长枪短炮聚拢在早已加强了安保措施的奥丁花园门口,试图多挖出一丝一毫的独家新闻。
可是没有,严厉的内部整顿之后是死水一滩的平静。
警察们在此后的调查中再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血腥残虐的碎尸悬案只是平静生活的一丝点缀,两个月后,当围拢在大门口的记者们彻底散去,生活终于恢复了最真实的平静。
那段日子里,我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性格并不活跃,繁忙的工作让我感觉充实,仅有的闲暇时间都用在了《符道九章》的研究上。我从未忘记当初走出山村时候的初心,成为一个逆天改命的大符咒师。
九章之中,除《源》字章追溯符咒之术起源,《炁》字章同样重要。
炁是天地初始的元气,生天地万物,是世间最基本的能量,故道教之中有“一炁化三清”的说法。人体内有后天气与先天祖炁的说法,先天祖炁受之父母,后天气是口鼻呼吸之气。
先天祖炁藏于大脑中心,道家称脑炁胞。解刨学命名前水房、后水房。由于人的一身无不听从大脑指挥,此炁又受之父母,故名先天祖炁。
人的生命是靠先天祖炁而定兴衰的。先天祖炁充沛,人身体就强壮,先天炁微,人就多病,先天炁枯,人就死亡。
故有“三寸炁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的说法。
先天祖炁以先天而论,其根源来自父母。以后天而论,其根源来自饮食。简而言之,人吃了食物,吸收营养,化而成津。津化而为精,精化而为炁。这是由后天生理功能自然而来的先天祖炁。
《符道九章》的“炁”之章就是讲对于人体“炁”的修行。道家深知此炁乃养生之宝,以有为之法通过用功,静中求动,逢动即收,积炁养身,日积月累,达到先天炁足而致益寿延年。所以,先天炁还必须凭后天气培养,先天炁和后天气相互依存。
个体精纯的“炁”既可以锻炼身体本能,更是符咒师的能量之源,“炁”越精纯,写下的符咒愈能接引神力,威力愈大。
“练炁”是成为一个大符咒师的基础,基础越牢,日后成就的高度也就愈高。
练炁的过程枯燥而又单调,我遵循着书中的打坐行气之法,让后天之气在经脉中轮回流动炼化,直至被先天祖炁吸收。
同住一个宿舍的同事们经常碰到我独自一人在宿舍中练炁的场景,盘腿而坐呆若木鸡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怪诞,时间久了,大家送给我一个“气功大师”的绰号。
我并未过多辩解,我知道自己的双脚已经踏入一个常人难及的世界,路有多远,我并不知道。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滔天巨浪般的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如往常一般值夜班。碎尸悬案发生两个月后,奥丁花园的安保措施加强了许多,以往的两人一组夜班变为四人一组,我和老刘依然分在一起,同组的还有大牛和小赵。
大牛身高马大,饭量也大,与我一样都是初中辍学便出来闯荡,人憨厚木讷。小赵叫赵明,性格活泼,刚来的时候还穿着破洞的牛仔裤,一头头发不知道染了多少颜色,听说他是物业经理的远房亲戚,才留了下来,带着一股乡村非主流的痞性。
那晚七点多的时候,我们刚刚接过班来,老刘是小组长,照例开了个碰头小会,叮嘱了几句晚上值班的注意事项,老刘谨慎,我们早已习以为常。
会正开着,值班室里传来敲门的声音,小赵坐不住,抢先出去开了门,片刻功夫笑嘻嘻的走了回来,冲我轻佻的吹了一声流氓哨。
“‘气功大师’,有美妞来泡你啦。”
他年纪比我小,却肆无忌惮地喊着我绰号,我知道他脾气,也不和他见识,一头雾水的往门外走。我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漂泊,平素又闷的很,极少出门,更不认识什么异性朋友,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人找我。
我走到门口,眼见灯光下是一个清秀的身影,一个长头发的姑娘提着一个大袋子眼巴巴的等在门口。
我心中一动,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惊喜。
她又回来了。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傻呆呆地冲她一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她大方一笑,先说了话。
“你叫明染吧,衣服给你送来啦。”
她声音真好听,带着江南姑娘特有的酥软口音,还知道了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愣愣的问她。
她又是甜甜一笑,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鼻子微微一皱,一脸迷人的清纯。
“是刚才那人说的。”
她说的是小赵。
“回来住了?”
我明知故问的憋出一句废话,友好的气息瞬间凝滞。
她轻轻答应了一声,脸上现出一丝尴尬,随即自嘲似的一笑。
“不回来,又能到哪儿去呢。”
我看着她迷人的面容,无言以对,笨拙的叹了口气。
小赵和大牛在值班室里伸头看着,这话再也说不下去。
“你先忙吧,有时间去我那儿做客。”
她把袋子塞给我,我机械式的接过来,答应一声,看着她清丽的背影远去。
袋子里的衣服已经洗过,叠的整整齐齐,一杯奶茶包着袋子放在里面,我打开奶茶喝了两口,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而后是淡淡的失落。
小赵笑嘻嘻的调笑着我,说气功大师还会吃窝边草了,大牛在一边嘿嘿的傻笑着,我在两个寂寞的年轻人眼里看到了一丝羡慕。
老刘什么也没问,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那晚值班我总是心不在焉,不时拿出手边空空的奶茶杯看上几眼。
第四章 人头
凌晨三点是我和老刘寻夜,大牛和小赵两人一人休息,一人看监控。
已是冬季,我和老刘裹着大衣带着强光手电在黑暗的别墅区里游走,偶尔一缕灯光在某一幢庞大的别墅内射出,伴随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麻将洗牌声和几个女人们的笑声。
这是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每一个人的人生底色同样黑白颠倒,我知道生存的残酷,无意苛责什么。
我和老刘经过B3区别墅的时候,我刻意用手电照了几下,别墅内一片黑暗,没有回应。
她睡了吧,我在心里如此想着。
“明染。”
走在我身边的老刘突然叫我一声。
“时代变了,年轻人不怕苦,肯下力,总能拼出个好前程,总能找到个好女人。”
老刘的话带着一丝沧桑,我没辩驳,点头答应着,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在话,一切都是为我着想。还有更多的话他没说明,可我同样知道。
他想说,我养不起小雯那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也配不上我。
可他忘记了,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蛮不讲理的。
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陡然在别墅区内响起,变故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和老刘同时变了脸色。
“A3区。”
老刘指指东边,脸色紫青。
凄厉的尖叫声还在持续,我和老刘飞速赶向A3区,尖叫声在陡然提升一个分贝之后突然戛然而止。
老刘的脸色彻底变白了。
我知道大事不妙,加快了步子。
我们匆匆赶到A3区别墅前,院内小门紧锁,我和老刘翻着铁栅栏进了院子,屋子的防盗铁门依然关闭着,我们摁了两声门铃没人响应,我和老刘再也顾不得许多,掰开一旁窗户的防护栏,砸碎玻璃爬了进去。
一楼的客厅里空空荡荡,冷清的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刘不吱声,伸出手指点向二楼,他在前,我在后,我们轻手轻脚上了楼,五个房间关着门,仅有最东头的卧室房门大开,我们冲进室内,两个月前的修罗地狱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满屋的碎肉和鲜血泼洒在四面墙壁上,零落的手臂、大腿随意丢弃在床上,只有雪白的肌肤提示我们,死者是别墅的女主人。
我胃部一阵翻腾,撑在门边想要呕吐,老刘一声大喝,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明染,快开灯。”
老刘声音微微颤抖着,我顾不得满墙血肉,好一阵摸索找到墙壁上的开关,电灯打开,屋内一时间亮的刺眼,我和老刘彻底吓没了魂。
一个章鱼样的怪物盘旋在屋顶上,不,准确说是一个光溜溜的人头漂浮在半空中,人头上长出了八支触角,每一根触角都肆意伸展着,触角末端是尖利的小钩子,其中一只触角上钩着一颗美丽的女人头颅,头颅滴着鲜血,我认识这颗头颅上的面孔,正是这间别墅的女主人。
“明染,砸它!”
关键时刻,老刘展示出一个退伍军人应有的素质,他大喝一声提醒着我,听起来倒更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电击棍紧紧握在手里,狠狠向屋顶上的怪物砸去。
毫无攻击力的反抗。
怪物的一只触角灵活的卷住老刘手腕,另外两只触角卷住老刘腰部,毫不费力将老刘卷起,老刘双脚离地,胡乱挣扎着,像一只蚂蚱。
另外几只触角一起向老刘腹部扎去,眼看他即将变成另一堆碎肉。
大半年来练炁的成果终于显现出来,关键时刻,我突然镇定下来,脑中一片清明,恐惧感似乎在一瞬间抽离了我的身体,一股暖流自脑间循经脉游走,涌入我丹田,我鬼使神差般自口袋里摸出一张黄色符篆。
这是我在一个月前画出的小雷符。
《符道九章》,第八章便是《咒》之章,此章之中尽是教人制符之说,符类万千,画法各异,我本着好奇的心态学画过几张,这张小雷符便是其中之一,也是其中最为简单的符篆。
书中所言,画符需沐浴更衣,焚香祷告,而后引动先天祖炁,清除心绪杂念,内心清明之时,用朱砂笔于黄符纸上绘制,
符有定式,分为符头、符胆、符脚三个部分,讲究符头压的住,符脚压的住,符胆则是一张符的核心。符头起笔点三点,意味三清在上,符胆绘制更有讲究,分云篆、雷纹多种,小雷符符胆便是用雷纹绘就,我未懂雷纹其意,只比着书中照猫画虎,符脚更是潦草,不知道什么含义,书中只言是朱雀压脚。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蒙头画来的符篆是否有用,照着书中所记背出小雷符咒语。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雷弹霹雳,吾奉雷声普化尊敕令,急急如律令。”
我引动体内先天祖炁,口吐雷音, 快速念出长长的咒语,甩手将小雷符朝多角怪扔去,符纸看似无力,在半空中悠悠荡荡飘动着,最后贴在多爪怪物的脑袋上!
一秒之后!
轰然一声巨响,小雷符陡然炸裂,一道雷光自小雷符中炸出,我从未想过一道符纸有如此威力,眼前一花,耳朵一聋,眼看多抓怪被炸成块块碎肉,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八只触手同样炸的四分五裂,碎肉断手掉落在卧室里,伤口处兹兹冒着白眼,迅速腐烂,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老刘和死者的头颅一起掉在地上,转眼间在鬼门关上走了个来回,老刘彻底瘫在地上,一副白眼珠翻翻着看着我,忍不住嘟囔一句:“气功大师发功了?”
他话里没有一丝调侃的意思,认真的语气反倒有些让我发笑,我只能故作高深的敷衍着摆摆手,并未做出解释。女人的头颅就在脚下,脑袋顶上被怪物的触角穿透,流出白色脑浆。
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我们当即报了警,却又招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第五章 符咒师的愤怒
警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奥丁花园再次发生碎尸案,俨然已经成为重案中的重案。警察们严肃的封锁现场,再也没有了上次进入别墅区时猎艳的心情。警察大多都是熟面孔,刑警队的警探依然是那位年轻的刘姓警官和年长的李姓警官。
老相识遇上老相识,可会面实在算不上轻松愉快。
我和老刘作为两次案发的报案人,受到了明显的重点关照。老李警官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在我和老刘身上游走,我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小刀刮擦骨肉的配音,此时在这位老李警官的心里,大概我们俩人和变态猎艳杀人狂的距离近在咫尺吧。
死者的身份很快确认,孙小琳,二十一岁,本市某艺术学院大三学生。滚落在地的那颗头颅上,美丽的面孔带着与这个年纪毫不相符的成熟与风情。这是一个太早便懂得等价交换的女孩儿,在一个深夜孤独凄惨的死于金丝笼里。
别墅的主人姓陈,本市某国企高层,联系本人时自称正在美国考察学习,不便前来。
我和老刘受到了极其详细的问询,老李警官审问,小刘笔录,姓名性别职业籍贯,庸常琐碎的问题让我疲于应付,一个问题三遍以上的反复确认让彻夜未眠的我头昏脑涨,而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中偶尔夹杂着几个钉子样尖锐的问题。
是否已婚,是否有恋爱对象,是否有不良前科,就业之前是否于老刘相识……
敏感的问题让我心中悄然升起愤怒的火焰,我尽职尽责做到一个保安能做的一切,在生命遇到危险时找不到金色盾牌们的身影,刚刚拼尽全力才逃得一条性命,如今却又受到如此刁难。
我强忍怒火回答着他,语气已经不如先前的平静,老李警官的嘴角现出一丝笑意,突然停止了令我厌恶的盘问。
“明染,谢谢你的配合。”
他客客气气冲我点点头,我以为自己的嫌疑终于被洗刷,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容很快凝滞在脸上。
“只是,还有几个疑点,想请你回局里讲一讲。”
回局里讲一讲?
他话说的客气,原来是另有打算。
“有疑点不能在这里说吗?”
我终于按耐不住火气,面对这个死板的老刑警,大声质问。
“明染,请你配合工作。”
老李警官的语气突然严厉了几分,两个民警紧紧贴着我,站在了我身边。
“明染,身正不怕影子斜,别闹事,咱们跟他去把事说清楚。”
老刘年纪大,终究还是稳重,笑声劝导着我,扭头看向老李警官时却是一脸赔笑。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悲凉,我脚下这片土地曾经历过种种劫难却不曾屈服,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勤劳坚韧生活日渐富足,可如今却依然逃不掉“民怕官”的积习。
我双拳紧紧握着,牙关紧要,满腔怒火烧到嘴边,却仅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先让我换件衣服总可以吧。”
我指指身上满身血渍,伸出两只手晃了晃,让老李警官看清我双手沾满的碎肉。
老李点点头,朝我身边的两个警察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无声的跟在我身后。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嘈杂的喧嚣,无数手指指着我戳戳点点,好像我就是杀人犯一样,我匆匆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这个面貌清纯的姑娘挤出一丝微笑,满脸关切。
她原来是在乎我的。
我心中一阵安慰。
两名警察陪着我回了宿舍,男人们扎堆的地方显然并不会太干净,杂乱的环境让警察们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打了一盆清水狠狠洗了洗双手,脱下身上的血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趁两人分神的功夫,我悄悄掀起床头,往裤兜里塞进两张符篆。
我和老刘一前一后上了两辆警车,警灯闪烁,车辆开动,载着我们离了奥丁花园。
一路上严肃的警官们并未与我过多交谈,沉默的心理战首先开启。我心中无鬼,任由他们耍着这种小伎俩,
眼观鼻鼻观心,默想着《符道九章》中“练炁”之法,进入无我状态。
车辆一下晃动,方才把我从冥想中惊醒,我被警察们押解下车,一栋气派的办公楼出现在我眼前。我无权无势,向来不在衙门口走动,从未见过如此气派。
我和小刘被带着进了办公楼,老李警官摁了电梯,看楼梯层数不是向上,却是往地下一层去的。
不见阳光的楼道中照射着昏黄的灯光,我和老刘随后分开,分别带入两个房间,房间的门牌上孤零零写着三个字,审讯室。
我被小刘警官“请”了进去,刺眼的灯光比起楼道还亮上几分,我使劲眨着眼睛,观察屋内布置,洁白的四壁上不见任何标识物,甚至没有那句广大人民群众耳熟能详的口号——“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房间中央孤零零扔了一把凳子,这显然是留给我的位子。我配合的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小刘警官咔嚓一声给我铐上手铐,或许在他眼中,我已经是杀人犯了吧。
“姓名?”
“性别?”
“年龄?”
“籍贯?”
小刘警官坐在我对面一张桌子后面,年轻的脸上带着强装出来的严肃。我想着老李之前说的息事宁人,耐心配合着他,一一作答,直到他的把手中的笔放下,抬起头来看着我。
“招了吧,我省心你也不遭罪。”
这话扔出来,我一阵头晕目眩,电视剧中反革命特务机关严刑逼供我党革命烈士时最常用的一句话如今甩在了我身上。
“招什么?”
我一阵迷茫。
“两次报警都是你们两个人,世界上哪有这种巧合?!说吧,人是怎么杀的,动机又是什么!”
小刘警官的脸上露出一丝神探般的得意,让我反胃。
“我真的没有杀人,报警是我作为一个小区保安的职责,我说过了,人是那个八爪怪物杀的……”
小刘警官的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年轻脸上露出另我意想不到的狰狞表情。
“让你给我编奥特曼,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我脸颊上火辣辣的,屈辱感鞭笞着我全身每一寸神经,我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腾腾怒火。我怒视着他,一言不发。
房间的门突然推开,老李警官走了进来,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明染,招了吧,刚才老刘已经招了。”
老刘招了?!
如一记闷棍砸在我头上,我目瞪口呆。
我出身低微,被生活磨砺,未曾丧失掉丢生活的信心,我总想着,漫漫天下,总有公平正义四字,而如今不白之冤凭空而来,在我心中代表公平正义的金色盾牌们就是这般审案断案?
一瞬间,曾经的信仰在我心中轰然坍塌。
如果这便是世间的现实,那我要改变这种现实。
如果这世间没有公平正义,那我要为这世间加上公平正义的信仰。
我愤怒,但不绝望。
因为这是一个符咒师的愤怒。
第六章 来客洗冤
我微微闭上眼睛,神识之中一片清明,先天祖炁循身体经脉游走,笼罩全身,我金口轻开,雷音炸响。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万蛇朝法,吾奉四方五岳尊敕令,急急如律令!”
一张黄色纸符自我口袋中飘然而出,如有生命一般在房间中游走。
《符道九章》第八章《咒》之章中,曾将天下万符分为三类,天符、地符与灵符,天符借神力,地符开四方,灵符守身。
这张黄色纸符正是我在宿舍偷拿的两张符咒之一,名曰万蛇引路符,是地符之中的一张小符,以云纹笔法绘就,以四方山神之名压符胆,画法一就的繁琐。万蛇引路符本属开路之用,古时术者多远离尘世,独自行走于深山野领之地,山间多荆棘猛兽,万蛇引路更为开路。
万蛇引路符自房间内打出,慢慢飘荡至半空,一声爆响,陡然爆裂。
无数小蛇陡然出现在房间里,盘绕在地上,游走在桌椅板凳间,缠绕住老李警官与小刘警官的四肢……
我自小都是怕蛇的,这万蛇引路符也是第一次打出,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景象,说来也怪,蛇群呼呼啦啦堆了满屋缠住两位警官,偏偏避开了我,以我为中心闪出了一片空地。
小刘警官疯了似的乱跳着拍打着缠到身上的小蛇,惊慌失措的模样再也不复之前的威风,原来他也是怕蛇的,我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心中泛起一丝小小的得意。
“明染,你搞什么鬼花招!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
老李警官终究年纪大些,慌乱之中依然维持着一个警察的派头。
我嘴角一丝冷笑,心中的怒火被他再次勾动起来。
“知道,我当然知道,吃人不吐骨头的衙门,你有眼无珠枉断清白,有什么资格穿你身上的这身衣服?!”
我大声喝问他,他哑口无言,年轻的小刘警官却又嗷嗷的吼了起来。
“明染!你还不放开我!袭击执法人员知道是什么罪吗?死刑!死刑!”
他欺负我是个法盲,拿死刑的名头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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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的冷笑又加深了一分,坐拥公理之名却毫无公理之心,这样的官家,怕是权利越大,罪孽也就越深吧。
先天祖炁在我身体内暴躁的游走,清明的内心被愤怒完全吞噬,我双目通红的看着小刘警官。
内心深处一个
冷笑变为狞笑,我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一声轻响。
屋内的小蛇如同有了目标一般,一齐向小刘警官扑去,瞬间被蛇群吞噬。
小刘警官哀嚎着跌倒在地上,老李警官站在一边脸色煞白,向前走了一步,又犹犹豫豫退回了原地,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
年轻高傲的小刘警官即将死于万蛇之中,砰的一声响动,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走在前面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黑风衣,戴着白围巾,大墨镜,寸头,头上依稀夹杂着几根白发,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精明,复古的装扮一派许文强的范儿。
黑风衣身后是一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年轻男人,额前一缕紫色流海遮住了半拉眼睛,一身黑西装衬出修长的身材,红领带红皮鞋看着格外闷骚。
门是被“许文强”一脚踹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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