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箭步追忆江南红箭地区都是有钱人真想有没有觉得好玩

一梦六百年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我们的故事起源于一座历史名城—水泊梁山,就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水浒》的发源地梁山。当年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位勇士,在北宋时期演义了一段宕气回肠、可歌可泣、替天行道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大多数人的结局并不好,但他们的侠义精神却永远的流传了下来。水泊梁山主峰海拔197.9米,山体峰峦叠嶂、挺拔险峻,山上的古迹甚多,其中有著名的忠义堂、宋江马道、黑风口、断金亭等,其所在的梁山县隶属于济宁市,位于山东省西南部,在泰安、济宁、菏泽和河南省濮阳四地市交界处。黄河自西北过境,闻名遐迩的京杭大运河就在梁山东面不远处潺潺而过。现代的梁山是忠义之乡、武术之乡、运河文化之乡,因为是《水浒》发源地的缘故,这里已经成为旅游圣地,其梁山风景区被评为国家AAAA级旅游区,每年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多达百万,有时还能看到慕名而来的外国游客,特别是五一和十一期间,游客更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话说在梁山主峰的北面有一座附属山脉,这山脉是东西走向,蜿蜒数百米,有大约五六层楼那么高,这山脉的一大特点是山南的边缘是齐刷刷的悬崖,人在山下边要想爬上来,那是很困难也很危险的。悬崖下边是一片核桃林以及若干户人家,其中的有一户人家姓周,家中最长者是一位奶奶,今年(公元2000年)快六十岁了,周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去南方打工去了,给她留下一对孙子孙女。其中孙女周悦红十五岁了,孙子周皓虎只有六岁,我们姑且叫他们小红和小虎吧,小红在梁山镇一中上初中二年级,小虎呢才刚上完幼儿园大班,再开学就要上小学了。因为爸妈都外出打工去了,约半年才回家一趟,平时就小红、小虎和周奶奶三人相依为命,周奶奶的老伴走的早,但是身体还算健康,还能做做饭接送孙子上学放学。小红年龄大也懂事,平时放学回家,做完作业就帮着奶奶做些家务,弟弟小虎是个贪玩的孩子,学习也不上进,所以除了自己学好习之外小红还要管束着小虎。此时已经是六月末,期末考试考完了成绩刚下来,考了班上第六名,按说考的还不错,但小红却高兴不起来,心里想放完暑假就是初三了,以现在的成绩能考上重点中学梁山县一中么?反观小虎,学习不怎么样,却因为马上要放暑假了,高兴的不得了。  一日清晨,阳光明媚,吃过早饭,小虎非要拉着姐姐去自家菜园摘西红柿吃,小红无奈只好前去,菜园离家不远,五分钟步行即可走到。菜园离前面所说的悬崖很近,就在悬崖底下往南约十米左右的距离,到了菜园,小红对弟弟说:“小虎,摘柿子要检红的摘,摘了回家洗洗再吃,别在这吃,不干净。”小虎使了一个鬼脸,哼着儿歌就去摘柿子了。小红站在菜地旁,一边看着弟弟摘菜一边思考自己的未来,约摸过了五分钟,小红忽然感觉脚底下震动起来,耳边传来“轰轰”的响声,声音离的还很近,刚要抬头观望,小虎一下子扑了过来,抱紧自己并大声喊道:“姐姐,这是不是电视上说的地震啊,我害怕......”小红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地震,也和弟弟一样只从电视上见过,心中虽怕但强作镇定,对着小虎说:“别怕,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完说后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寻找声音来源,这一看不要紧,自己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见离自己最近的悬崖紧挨地面的地方,一块石头正缓缓升起,奇怪的是这石头没人抬也没有机械吊运,是它自己在往上升起,石头还不小,高约四米,宽约两米,小红仔细一看,与其说是块石头不如说更像一个石门,震动和声音就是这石门造成的,又过了数秒,石门不动了,烟尘散去,小红柔柔眼睛再看,石门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是方的,大小和刚才的石门是一样的。“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山洞呢”?小红自言自语的说,心想这一带的地貌自己颇为熟悉,因为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里有山洞呢。小虎听没了动静,又听姐姐说话了,立马回头朝山洞看了一眼,表情很吃惊,问道:“姐姐,这里咋出了一个山洞呀,里面咋还有灯光呀?”听弟弟这么一说,小红又看了看,还真是,心想以前见过不少山洞,也进去玩过,里面都是黑乎乎的,有光亮的山洞还是头一次见到,而且洞口边缘很整齐,还是方的,真是太奇怪了。两个人就这样对着山洞发起呆来,半分钟后小虎低声说:“姐姐,咱们快回家吧,电视上演的妖怪都是住在山洞里,这山洞里会不会有妖怪啊?会不会吃了我啊?我害怕”。听弟弟这么一说,小红神情开始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弟弟说有妖怪,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妖怪嘛,但是这山洞也太奇怪了,心想平日里我胆子够大了,这梁山附近什么样的山洞我没钻过,自己就是活着的梁山山洞大百科全书,男孩子不敢去的自己都敢去,只是这山洞怎么会发光呢?而且只看到洞口有光,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真是奇怪;还有,那个石门那么重怎么会自己往上升呢?小红越想越不对劲,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对着小虎说:“咱们走”。正要扭头走人,耳边又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有人?小红警觉的望了一下四周,无人啊,又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的来源,是从那个山洞里传出来的。这下小红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想拉着弟弟跑但脚和腿在打哆嗦,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小虎更是抱住姐姐闭上眼睛不敢说话。终于,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洞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小红面露惧色,眼睛盯着人影仔细再看,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个女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女生正朝自己缓缓走过来,女生身后的石门此时又动了,只是这次是轰轰的往下移动,不一会儿,这石门就把山洞堵住了,悬崖壁上和原先没出现山洞时又一样了。那个人之所以说是女生,是因为看此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此女生约模一米七零的个头,身材纤细,肌肤雪白细嫩,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一身白衣,甚是好看,但是仔细看来,这身白衣显然是古装啊,和现代人的衣着不大一样,有点像古装电视剧女主角穿的衣服,再看那女生的头发宛如瀑布一般,乌黑发亮,头饰、发型也与现代人不大一样,倒有几分古天乐版《神雕侠侣》里小龙女的造型。
  小红见是一位比自己大点的女生,紧张的心情得以暂时舒缓,看这女生也在同时打量着自己和弟弟,而且面带笑容,心想这位女生这么漂亮,看着也面善,一定不是坏人吧,为什么从山洞里出来?难道是爬山迷了路,误入山洞?不猜了,我还是先给人家打个招呼吧,于是小红对着那女生说:“你......好......”怎么变结巴了?可能刚才吓的吧,那位女生笑了笑说:“小妹子,没吓着你们俩吧”?小虎听到说话声了,睁开了眼睛,回头一看,大声喊道:“哇......仙女,是西游记里的仙女出来了吗?姐姐”。小红听弟弟这么一喊,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是啊,这女生美若天仙,真的像极了电视剧中的仙女,若放在我们学校里肯定是校花啦,怪不得弟弟这么说,只是这样说人家太唐突了,太没礼貌了,于是连忙堵住弟弟的嘴,笑嘻嘻的对着那女生说:“你不要见怪,他还小不懂事,呵呵。”那女生又笑了笑说:“没事的,你的弟弟很可爱。”看到对方这么平易近人,刚才还吓的砰砰跳的心脏也缓了下来,小红为自己的胆量小感到羞愧,心想这位女生应该是附近拍电视剧或电影的演员了,梁山是座古文化名城,经常会有穿着古人衣服的演员来此演出,真是自己吓自己,太丢人了。“小妹子,小弟弟,你们莫怕,我不是坏人,看你们像是吓着了,小妹子我问你你芳龄几何啊”?芳龄是什么意思?是指年龄吧,大概是吧,小红想了想也学着说:“我今年十五岁了,你呢?你的芳龄是多少啊”?“我比你大三岁,我叫柳梦瑶,你叫我柳姐姐吧?小妹子芳名是甚么”?小红见这位女生亲切的称呼为自己的姐姐,心中自是欢喜,只是,说话太文言文了,小红回道:“柳姐姐,我叫周楚红,你叫我小红就可以了,这是小虎,我弟弟。”小红低下头来对小虎说:“小虎,快叫柳姐姐。”小虎只是冲着柳梦瑶做鬼脸和傻笑。  先前紧张的气氛彻底消失了,小红能为认识这位柳姐姐感到很高兴,这位姐姐很亲切,和她说话也很愉快,她不但漂亮,而且气质非凡,在平日生活中还没见过这样的人,这位柳姐姐和前面想到的小龙女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个小龙女气质冷若冰霜,是个冷美人,而眼前的这位姐姐气质就暖和多了,感觉很阳光。小红问道:“柳姐姐,你是演员吧,在拍电视剧或电影吧?我怎么没看到其他演员呢?你怎么从山洞里出来了呢?你这是迷路了吗”?只见柳梦瑶若有所思,回道:“不,不是的,小红妹子,我想问你一下现在是何历日?可还是明朝?”“何历日?什么意思?是指现在是哪年哪月吗?姐姐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是公元2000年的6月;明朝?不,现在不是明朝了,明朝早就过去了,我从历史书上学过,大约过去了五六百年了吧,大概是吧。”小红被柳梦瑶这么一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难到这位姐姐失忆了?于是关心的问道:“柳姐姐,你失忆了吗?怎么现在是哪一年都忘了啊?你是不是头部受过伤啊?”小红平日看电视剧多,知道人如果头部受到撞击伤害,会导致人暂时或永久性失去记忆。只见柳姐姐并不急于回答,而是轻轻的向南走了几步,抬头望了望四周,神情暗淡下来,眉心紧锁,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想不到我这一睡居然六百年过去了,爹娘何在?啸哥哥何在?啸哥哥,瑶儿来找你来了,你在哪儿”?然后不再言语,只是眼泪如雨点般落下。小红听完心中更是疑惑了,见柳姐姐泪水涟涟,想必这位姐姐一定有伤心处,而自己平日里最爱打报不平,爱管闭事,乐于助人,于是问道:“柳姐姐,你有什么伤心事吗?可不可以给我这个刚认识的妹妹说一说啊,说不定我能帮你分忧呢?”柳梦瑶从衣袖里拿出一白色手帕擦拭泪水,对着小红说道:“小红妹子,你真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我怕讲出来会吓着你和你的弟弟,你还愿意听吗?”“柳姐姐,我的胆子可大了,一些男生都没有我的胆量大,有同学给我取外号叫我假小子呢,姐姐你说吧,我不怕,至于小虎么?好办”。小红对着小虎说:“小虎,乖,去摘柿子和黄瓜去,多摘些给这位柳姐姐吃。”小虎听完便屁颠颠的摘柿子、黄瓜去了。“姐姐,这儿有个石椅,咱们坐着聊吧,站着太累了”。小红指着南边不远处的石椅说道。随后两个人坐在石椅上,柳梦瑶沉思了一会,凝重的对着小红说:“小红妹子,你可知道,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六百年前的明朝。这样算来,我已经六百多岁了。”听到这里,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小红还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怎,怎么可能,你,姐姐你是从明朝来的,你这是在开玩笑吗?六百多岁了?我的天那!我看姐姐如十八岁少女一般”。“不,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在说实情,你还愿意听下去吗?”柳梦瑶诚恳的对小红说道。看着柳姐姐一脸严肃的样子,小红知道她并非在开玩笑,心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这位柳姐姐也太奇怪了,感觉自己大脑都快转不过来了。这种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发生的情节居然被自己碰到了,我这是在作梦么?今天的事真是应了那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话啊。“姐姐问你话呢?你怎么在发呆啊?”柳梦瑶又问。原来自己刚才呆住了还不知道,小红赶快说:“不好意思,刚才听柳姐姐说自己来自明朝,太神奇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我很愿意听姐姐的故事,请姐姐讲下去吧”。“我不是在讲故事,我是在讲我的身世,我的亲身经历,我知道这些事情你可能很难相信,我会慢慢地解释给你听,好不好”?柳梦瑶又道。小红用两手托住自己的脸,微笑着对柳姐姐说:“好的姐姐,你说吧,我洗耳恭听。”于是,在这片核桃林中,在这悬崖底下,菜园之旁,柳梦瑶把自己的故事与刚结识的小红妹子细细的道来。
  公元1398年,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病逝于应天府,享年71岁,庙号太祖,谥号高皇帝,其皇太孙朱允炆继皇帝位,改年号建文,时年21岁。朱允炆与性格严明,偏好诛杀的爷爷朱元璋不同,朱允炆生性腼腆,脾气温和,对百姓广施仁政,致力于发展民生,朝廷上下一片政通人和的朝气景象。这应天府是大明朝京城,地处江南,景色秀丽多姿,府内高耸楼阁林立,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城内店铺林立,贸易兴隆,早市、夜市昼夜相连,酒楼、茶馆、瓦子等错落有致。  我们的女主角柳梦瑶就生活在明朝的这个政治中心应天府,时年12岁,其父柳世聪是当朝翰林院侍讲学士,官职从五品,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小纲,小梦瑶五岁,小纲的母亲就是柳梦瑶的后娘姓冯名婵。为什么是后娘呢?亲娘哪儿去了?原来柳梦瑶年幼时母亲周明月身患疾病,早早去世了,母亲什么模样柳梦瑶也只有模糊的记忆。父亲柳世聪为人刚正不阿,聪明正直、为官也颇为清廉、大公无私,家里府院算不上大,也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和家具,处处显得朴素普通,姐弟两人的穿着也是简朴的很,在外面游玩时外人常怀疑这俩人是否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虽然吃穿住上如此简单,但是柳世聪对一双儿女的教育却丝毫不含乎,管教也相当严格,聘请当地知名教书先生教授两人功课,以致于柳梦瑶小小年纪却琴棋书画样样优秀,说其是小才女也不为过。虽然才十二岁,但是此时的小梦瑶却有姻缘在身,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让我们细细道来吧。  原来在十二年前,柳世聪时年二十七岁,带着怀胎六月的妻子周明月回娘家济南府,为什么有了身孕,周明月还要挺着大肚子走这千里之路呢?原来三日前,接到娘家来信,信中说父亲得了重病,怕是就要不行了。于是,柳世聪携妻子起身前往济南府去探望病重的岳父大人。当时正值七月,酷热难当,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同行的只有一车夫老李,是花钱顾来的。经过十天左右,一行人走到山东济宁附近,不巧赶上连阴天,大雨下下停停,路上那是泥泥泞泞,马车也只能走走停停,有时雨下的太大,根本无法赶路,夫妇两人和老李只能暂住客栈,等雨停了再行上路。这一天,一行人辗转来到一处平原地,这儿离黄河不远,大约有十里来路,七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可以看到太阳,天上云彩也是白色的,转眼间,黑风四起,太阳不见了,云彩也由白色转变为黑色,且又多又厚。“看样子又要下了,这季节真是雨多啊,夫人你身体没事吧?”柳世聪关切的问妻子。心想若不是收到妻子娘家说岳父大人病重病危的来信,也不至于让夫人挺着大肚子走这么一趟,眼看这大雨涟涟,路上又颠颠簸簸,真担心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测啊,但是人已经走到济宁了,离济南府不过还有三四百里地,只能咬着牙关走下去了。周明月笑着说:“相公放心,我没事,看这天又要下雨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先躲躲雨吧?”“好的夫人,我这就给车夫老李说”柳世聪拉开车帘对着车夫说道:“老李,看这天还得下,咱们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吧。”老李点了点头答应,马上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但是环顾四周,这里是荒郊野外又地处平原,哪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啊,除了树就是黄土地。找了半天,老李找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遂挥动马鞭将马车驶到大槐树下,刚停下车子大雨点就哗哗地落下来了。三人只好在此避雨,柳世聪约摸着这雨下一会就会小了,等小了或停了后再跟前几日那样继续赶路,谁知这雨居然下了三个时辰都不见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眼看快到傍晚了,天色也越来越暗,三个人心里也焦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三人隐约发现西北方向有一些人影朝这边走来,越走越近,过了会儿仔细一看,人还不少,这些人神色慌张,步履匆匆,又过了会,来的人越来越多,有老有少,有步行的有骑马的。三人感到越发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逃难来的,这批人是听说了因连日暴雨,西北五十里处的黄河有决堤的地方,开始是个小口子,后来越来越大,已淹死不少人家,怕洪水来了躲不过,才慌忙携家带口的逃难来了。三人听罢脸色大变,刚要驾车随难民南去,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叫:“不好了!洪水过来啦!大伙快逃命啊”!三人朝西北望去,果然,隐约看到有一黑色水墙正朝这边滚滚而来,洪水来的太快,西北远处的难民已被洪水吞没。柳世聪此时心中万分焦虑,怎么办?怎么办?难到等死不成?看那洪水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冲到这里来,怎么办?怎么躲?眼看自己与妻子就要葬身在这洪水之下,急得冷汗淋淋,危机时刻,柳世聪看了下眼前的这棵大槐树,心生一计,何不上树躲避洪水?于是赶快对老李说道:“快,老李,你我二人快把夫人架到树上去。”三人立刻下马车,柳世聪和老李合力将周明月连拉带推的弄上了一处较粗的枝杆上,周明月抱紧树枝使身体尽量保持平衡,然后,沈世聪将比自己年纪大的多的老李也推到了树上,老李抱住另一处枝杆,洪水越来越近了,淹没的逃难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处是惨叫声,哭喊声。柳世聪喊其他逃难的人上树躲避洪水,但是没人听他的只是死板的朝南狂奔,无奈之下只好自己爬上大槐树,刚在树上站稳这洪水就冲过来了。
  洪水的第一波大浪凶猛的很,大浪扑向树上三人,柳世聪死死的抱住妻子和一处较粗的枝杆,使出了平生之力才没有被第一波大浪冲走,大浪过去,洪水稍许平缓,柳世聪发现树上的老李不见了,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定是刚才的大浪给冲走了,恐怕已凶多吉少了。柳世聪和夫人紧紧抱在一块,虽然站立在树上,但是两人的腿却泡在流动的洪水中,稍有不慎,便会被这洪水冲走,洪水已淹没树干,好在这棵大槐树的树干粗犷,能抗的住这大水。两人全身湿透,幸亏现在是七月天,这水也算不上冷只是凉凉的感觉。就这样,夫妇两人在树上支撑着。到了晚上,柳世聪见妻子越发憔悴,脸色愈来愈苍白,甚是心痛,关切的问道:“夫人,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下去吗?我想这洪水退了咱们一定会有救的,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也要坚持下去啊。”“相公你放心,我还行,真希望老天能开开眼,救救我们吧,还有这未出世的孩子。”周明月虽然这样说,但是她感觉自己身体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心想父亲病危,虽自己有身孕,但是做女儿的一定要尽孝道去看望父亲,信中说父亲此番病重之际,仍对自己念念不忘,但愿还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虽然此行千里,困难多多,但未曾想过会遇上如此大难,现如今情形恐怕凶多吉少,看来父亲大人要白发人先送黑发人了,只是可怜我这还未出世的孩子。想虽是这样想,但不能给相公这么说,看他一副坚定不放弃的的样子,自己只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了。夫妻二人彼此相互扶持,相互鼓励,这样在洪水的侵泡下度过了漫长的一晚,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雨停了,天也慢慢放晴了,可以看到太阳从东边慢慢的升起来了。柳世聪看到洪水流速减缓,水位也低了,现在在脚下两尺的地方,再看看妻子的状况很不乐观,脸色苍白,几愈昏厥,真是让人心急如焚啊,只是现在洪水还未完全退却,若是现在下去肯定会被大水冲走,但是如果等到洪水完全退去再离开此地,恐怕妻子支撑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呢?  俗话说吉人自有天象,柳世聪放眼望去,北面似乎有一艘船时隐时现,难到是我眼花了?定睛再看,还真是一艘船。柳世聪对妻子说道:“夫人,咱们有救了?看,那边有一艘船。”周明月睁开眼睛吃力的朝相公手指的方向望去,还真有一艘船,但是自己太虚弱了,说不出话来。柳世聪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向那艘船喊话求救,船上的人也听到了在向这边招手,船越驶越近,可以看到船上有两人一男一女皆很年轻,身后各背一把宝剑,一看便是习武之人。见那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女子面容俏丽,带着一丝英气,光彩照人。男子持桨把船撑近树下方并把船停稳,两人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周明月接到船上,先后柳世聪从树上下到船上,正欲向船上两人致谢,忽见夫人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在船上,柳世聪赶紧扶住夫人,让其慢慢的躺在船上,只见夫人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已然昏死过去,任柳世聪大声呼喊也没有反应,这可吓坏了他。“这位兄台,别急,我孩子他娘懂些江湖医术,你让她瞧瞧怎么样”?船上的男子说话了。柳世聪对着船上的两人拜了一拜:“多谢二位搭求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请您夫人救救我家娘子吧。”船上女子不等柳世聪说完迅速为周明月诊脉,过了片刻,女子对柳世聪说道:“您夫人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昏迷过去,快将夫人挪至船舱,盖上里面的棉被,我再喂她喝点水吃些干粮,应该会有好转。”于是三人合力将周明月慢慢的抬到船舱,盖上了棉被,那女子便去准备吃的喝的去了,看着船上二人为夫人忙前忙后,柳世聪心中甚是感激,忽然想到还未问及对方姓名,于是赶快向二人说道:“在下真是失礼,还未请教两位恩人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船上男子说话了:“这位兄台,不必客气,想必你也一夜没有吃饭吧,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在这边一边吃些东西一边聊好不好?”说着船上男子把食物和酒摆在一平桌上,邀请柳世聪坐下,于是,船上女子在试着给周明月喂水喝,柳世聪和船上男子坐下来,边吃饭边喝酒边聊了起来,言谈之中两人各自介绍了自家身世。原来船上男子叫张青云,女子叫王玉雪,是一对夫妻,在应天府经营一家镖局,镖局规模不大,也就夫妻两个人,张青云年方二十五,王玉雪小其两岁,有个三岁的儿子叫张紫啸,平日里夫妻二人走南闯北,儿子呢就由在应天府的奶奶抚养。这一次镖局接的是由应天府护送至济宁的生意,送完镖后启程返回应天府,不想遇上这洪水,洪水袭来时两人正好走在一个城镇上,他们运用轻功跳上一房顶才算躲过一劫。那城镇原本离湖泊很近,船只众多,虽被洪水冲坏不少,但有些船还是保留完好,两人用盘缠买下一艘船,带上干粮和水,撑船向南方驶去,恰巧遇到了在树上躲避洪水的柳世聪夫妇;柳世聪则讲述了自己在苦读诗书,准备考个功名,报效国家,两个人把酒言欢。半个时辰之后,周明月慢慢睁开双眼,醒了过来,王玉雪连忙拿来干粮喂其吃了一些,稍许,周明月的脸色也好看多了,柳世聪向周明月介绍了眼前的这两位救命恩人,周明月谢过两位恩人,四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两个时辰过去之后,终于看到了陆地,上了岸,寻问当地人得知,洪水朝东边流去了,往南的地方再无洪水。两对夫妇知道这场洪水之劫终于过去了,皆松了一口气,而且能为彼此认识对方都很高兴,张青云问柳世聪:“柳兄,你夫妻二人有何打算,可打算和我一同回应天府?”被张青云这么一问,柳世聪陷入沉思之中,是啊,去济南府不大可能了,有洪水档道,刚从鬼门关里过来一趟那是不能再去了,就是能去妻子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了,至于岳父那边等我们回到应天府,给他们去封书信说明原因,我想岳父那边也不会怪罪我俩的,现在只好先回应天府了。柳世聪找来妻子商议了一下,周明月为了保住孩子也同意回应天府,只是两人想到所带财物都被洪水连同马车冲走了,现已身无一文,如果一同回应天府一定会连累张青云夫妇二人的,柳世聪对着二人答道:“张兄弟,我们打算回应天府,只是......”“太好了,能与你们结伴同行了。”张青云笑着说道。王玉雪也连连称是。柳世聪面露难色,继续说道:“与你们同行我们也很高兴,只是怕会拖累了你们,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二人现在身无分文,跟要饭的叫花子差不多了,你们已经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们了,我们怎么好再拖累你们。”“柳兄哪里的话,你这么说就是看不起人了,我虽是个粗人,但你们现在有难,我怎么会袖手旁观,难不成你们文雅之士看不上我们这种跑江湖的武夫,不屑与我们同行么?”见张青云言语诚恳,柳世聪连忙说道:“不是的,张兄弟你别误会,兄弟的救命之恩还未报答,怎么会轻视你们,好吧,我们愿与你夫妻二人一同前往应天府,回去后定当好好酬谢两位搭求之恩。”张青云摆了摆手答道:“不用酬谢,你看,你我同为应天府人,却在这个地方能认识那真是难得的缘份,要是柳兄能看的起在下,咱们交个朋友如何?”柳世聪立刻答道:“好兄弟,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两人互相抱拳致敬,两位夫人也施礼互敬。四人休息片刻,张青云租了辆马车,买足了吃的喝的,又给满身泥泞的柳世聪夫妇一人购置了一身新衣裳,四人谈笑风声的驾着马车前往应天府去了。  回到应天府后,柳世聪待妻子身体安稳,买了诸多礼品,同妻子一道去了青云镖局拜访两位恩人,张青云热情款待。两家一来二往,交情日益深厚。一个月后柳世聪科举中第考得举人,开始了仕途之路,又过两月,周明月产下一女,取名梦瑶,柳家可谓是双喜临门,前来柳家贺喜的人络绎不绝。这一日,张青云携夫人也前来贺喜,寒暄过后,柳世聪吩咐下人茶水伺候,对张青云说道:“上天垂爱,赐我一女,我有一些想法打算说给二位一听,不知你们可愿听否?”张青云道:“柳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且听兄的就是。”柳世聪笑着说:“我此时得一小女,青云弟正好有一三岁公子,我们何不将一双儿女结为良缘,成其百年好合?”周明月随后说道:“是呀,我跟相公这几天一直在商量此事,我们都有此意,两个孩子结成娃娃亲,我们两家那是亲上加亲哪,呵呵,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听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完,张青云夫妇心中甚是喜悦,只是眼见柳世聪高中举人,仕途无量,将来必定为官从政,而自己只是个跑江湖为生的武夫,地位相差实在太大,心中先喜后忧,回道:“柳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将来你家小女若下嫁于我家,怕是委曲了你家小女,误了她大好的前程,我们这种江湖为生的人只怕是高攀不起啊。”王玉雪也连连点头同意,说道:“我知道大哥和嫂子是一片美意,但如青云所说,我们地位卑微,小儿根本配不上你家小姐,还请大哥和嫂子谅解。”柳世聪站了起来,诚恳的对张夫妇二人说道:“你们这是哪里的话,你们夫妻二人义薄云天,为人善良,能与你家结为亲家是我柳家三生有幸,也是小女梦瑶的福气,我看你家公子眉清目秀,懂事乖巧,长大之后必成大器。”见柳世聪言语诚恳,张青云夫妇知不好再推辞,方欣然接受。就这样,小小的张紫啸和更小柳梦瑶的就结成了娃娃亲。  时间慢慢的过,两个小孩子也在慢慢的长大,在张柳两家相互来往中,两个小孩子也是经常粘在一起玩,玩什么呢?无非就是呢巴啦,捉捉鸟啦,抓抓鱼啦,张家附近的小孩多,因此张紫啸经常拉着小自己三岁的柳梦瑶去和其他小孩子玩,经常玩的天昏地暗,不到天黑不回家。小梦瑶三岁那年,家中生了变故,她娘周明月身染重病,虽多方求医诊治但最后还是撒手人间。从此,三岁的柳梦瑶便没了娘,柳世聪遭此打击精神不振,再加上官职在身无瑕照顾小梦瑶,小梦瑶的奶奶柳老夫人已年近七十,身体也不好,无力照看小梦瑶,张青云夫妇得知柳家突遭不幸,也甚是难过,王玉雪更是可怜没有了娘的小梦瑶,遂向柳家提议将小梦瑶接到自家住,反正也是未来的儿媳妇,早进家门晚进家门不都是得来么,柳世聪无奈只得同意,因此小梦瑶就在张家住了下来。王玉雪对梦瑶百般疼爱,悉心照料丝毫不亚于儿子,张紫啸也知道柳梦瑶没了娘,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让着她,在外面玩的时候,如果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欺负她,紫啸就出手保护她。  这样又过了两年,小梦瑶奶奶病重,一天,躺在床上养病的柳老夫人对在身边服侍的柳世聪说:“儿啊,娘这一病不知还能不能好起来,要是好不了,娘就要走了,但走之前我有一事放心不下,你能答应娘吗?”柳世聪哭着说道:“娘,您会好起来的,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儿子听娘的。”“梦瑶这孩子命苦啊,这么小就没了娘,我又一身老病,也照顾不了她,张家好心收留,这都两年了,总不能一直在人家待着吧,不能再麻烦人家了。以前我常劝你再娶,你总是说对梦瑶她娘念念不忘,不想再娶,我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你答应我给梦瑶找个娘吧,好不好?这是我的一块心病啊,否则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啊。”听娘吃力的说完柳世聪跪下说道:“儿子听娘的便是。”
  柳世聪是个孝子,花掉积蓄寻便名医给娘治病,柳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又过了半年身体已无大碍。于是柳老夫人开始张落儿子的婚事,在亲朋友好友的搓和下,三十三岁的柳世聪再娶一人,姓冯名婵,年方二十,这冯婵面容俏丽,出身于书香世家所以文采不错,在之前与柳世聪的接触中,两人颇有共同语言,虽然年龄上相差甚大,家中也因此反对,但是冯婵很欣赏柳世聪的才华和为人,冯婵冲破了丛丛困难,用自己的智慧说服了反对的家人,才与柳世聪结为夫妇。两人婚后把小梦瑶接了回来,小梦瑶这时已经快六岁了,因为在张家只顾贪玩,疏于管教,增长了不少野性,看爹爹给自己找了一个后娘,心中甚是抗拒,对这个后娘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故意刁难,要么对后娘无故发脾气,要么时常对着爹爹说后娘的坏话,冯婵并不与小梦瑶计较,对她始终和谒可亲,衣食住行照顾的很是周全。慢慢的,小梦瑶对后娘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不再那么敌视这个后娘了,冯婵知识渊博,每天都坚持教梦瑶一些知识功课,慢慢的,小梦瑶和这个后娘也无话不谈了。一年后,冯婵为柳家产下一男娃,取名守纲。  时间的轮盘转到了公元1400年,当朝皇帝朱允炆继位已快两年,此时的朱允炆每日为前方战事所困扰,以致于身心交瘁,疲惫不堪。原来当年明太祖朱元璋还在世的时候,把儿孙分封到各地做藩王,藩王势力日益膨胀,对朝廷渐渐构成威胁。朱允炆继位之初,听取亲信大臣建议,开始考虑怎样增强自己的权力,同时又削弱诸封建王国的权力,朱允炆与亲信大臣齐泰、黄子澄等采取一系列削藩措施,决定先削那些力量较小的藩王,利用或有或无的罪名,对那些弱小的藩王采取激烈的行动。  周王朱橚是第一个倒台的,接着另外四个王子也垮了下来,代王朱桂,湘王朱柏,齐王朱榑,以及岷王朱楩。一年之内在五个举足轻重的藩封被废,之后,燕王朱棣便成了下一个目标,朝廷认为他是最棘手的敌人,力量也是最强大,所以放在了最后,行动上很缓慢、小心谨慎,可是这样犯了兵家大忌,给了燕王充分的集结部队和作战准备的时间。燕王朱棣与年轻、单纯、缺乏谋略的侄子朱允炆正好相反,他为人老炼,富有心机,精于谋略,又善于笼络人心,身边也是人才济济。  当建文帝以为准备妥当了,便秘密下令擒拿朱棣,但没有成功,1399年8月,燕王借口要清除朝廷里的奸佞官员,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靖难”,拥兵反抗,战争爆发,一时间,赤地千里,白骨露野,大明朝不见了以前太平景象,诸多百姓受战争牵连,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  公元1400年初,朝廷和燕王之间的血腥战争已持续了半年,仍不见半点停歇的迹象,战事此时还未波及到应天府,对府里的百姓生活影响还不算大,府里来了很多躲避战乱的难民,这些难民多数伦为乞丐,衣衫褴褛,甚是可怜。  时年三月,此时的柳梦瑶快满一十四岁了,柳家有女初长成,梦瑶已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纤细高挑、外表清丽、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了,用一首诗形容现在的她最合适了“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梦瑶的奶奶半年前感染重症风寒,虽然柳世聪和夫人冯婵竭心尽力的侍候,又多方求医诊治,但是柳老夫人最后还是驾鹤西去,柳家上上下下无不哀痛涕零,丧事过后,柳世聪在家丁忧三年,不问朝政。  在张青云和夫人王玉雪的帮助下,经营得体,规模也越来越大,十多年来基本没有过失镖,加上张青云为人豪迈,品质端正,武功又高,在应天府这一行业中信誉很高,青云镖局位列四大镖局之首。其儿张紫啸时年一十七岁,已经由当年的孩童成长为少年郎,人长的高高的,有些偏瘦,模样眉目清秀,性格敦厚,待人诚恳,和他爹一样为人慷慨,好交朋友。因为从小跟着爹习武,所以经常以武会友,结交了很多朋友。其爹张青云广收门徒,陆陆续续的收了七位徒弟,张紫啸与这七位徒弟交情甚好,于是义结金兰,成为生死兄弟,他排行老六。这八人中,大哥为黄子浩,二十六岁,为人宽厚朴实,武功一般,平日里帮师父调度人员,管理物质,算的上半个管家;二哥韩天磊,二十五岁,武艺最精,是八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一般重要的走镖张青云都带着他;三哥王志泽,二十五岁,轻功最好,最善长飞檐走壁,侦查路途前方状况;四哥马浩南,二十三岁,能文能武,是个才子;五哥马浩宇,十九岁,善长做饭和炒菜,和马浩南是亲兄弟;七弟赵文龙,十七岁,文采很好,原是一位书生,因屡考不中,弃文学武;八弟陆靖琪,十六岁,最小也最淘气,是本地人,家里的独子,家境殷实,有多处宅院。前面五个结义哥哥,小时候有的是流浪儿,有的是小乞丐,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被张青云夫妇好心收留,抚养成人,七弟八弟则是慕名而来,拜张青云为师的。如果说张青云是镖局的顶梁柱,那么这八个青年俊才就是镖局的中流砥柱,人称“青云八虎”。  张紫啸和柳梦瑶的联系从未间断,两人也从儿时的玩伴关系,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转变成了朦朦胧胧、单纯清涩的爱慕关系。  这一日,张紫啸随父亲走镖归来,骑马约出梦瑶游玩,梦瑶也牵着一匹小黑马出来。这就奇怪了,只懂琴棋书画的小梦瑶怎么会有马呢?原来半年前,梦瑶看到紫啸催马扬鞭,飞奔向前,英姿飒爽,很是威风,所以想让紫啸教自己学骑马,紫啸起初担心她会摔伤拒绝了她,但梦瑶不依不挠,加上巧言善辨,紫啸实在说不过她,方才教授于她,给她挑了一匹性格温驯的小黑马,梦瑶还真是学马的料,没过几日,居然学会了。
  两人骑马穿过热闹喧哗的街道,来到经常游玩的一处无名山谷,这里人烟稀少,景色怡人。山谷里绿草如荫,鸟儿的歌声充斥在山谷间,唤醒郁郁苍苍的大树,山涧间、岩石上、小溪旁、树林中,瀑布倾泻而下,如丝带、如长发、如轻烟。两人将马拴于一树下,并排走在一处小溪旁。“啸哥哥,你这一走就是半月有余,你可在外面有遇到好玩的地方,说来让瑶儿听听。”梦瑶见紫啸一路上闷闷不乐,少有言语,边走边笑着开口问道。张紫啸停止了脚步,愁眉苦脸的看着梦瑶,沉重的说道:“梦瑶,恐怕我要离开你很长一段时间了”。梦瑶听罢,轻咬嘴唇,关切的问:“啸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张紫啸慢慢地答道:“这一次走镖,半路上遇到了劫镖车的土匪,爹和我还有几位哥哥奋力相拼,保住了镖车,人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过后爹见我武功平平,远不及我那几位哥哥,甚至连最小的八弟都不如,觉得以现在的武功修为,将来难堪重任,于是想让我到山西太原去修习武功,那里有爹爹的师兄刘云鹤,武功修为远在爹之上,要是能拜他为师,武功一定能大有长进。爹已写好书信,要我后天就携书信起程山西太原,拜刘云鹤为师。”梦瑶听罢忙问道:“那要去多久,何时才能回来?”张紫啸长叹一声,道:“要两到三年吧”。梦瑶听罢,想到需这么长时间才能再见到啸哥哥,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心中既失落又万般不舍,本想问问他可不可以不去,转念一想,张叔叔此番让啸哥哥学武历炼也是好意,古人不是说了么“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多学些功夫总不是坏事,遂压制住心里的伤感,强颜欢笑,说:“啸哥哥,莫要叹息,这是一件好事,你不必忧虑,你放心的去就是,等去了那边,你要好好珍重身体,莫要受伤才是。”  虽说张紫啸与柳梦瑶日久生情,相互爱慕,但两人往来之间只是在言谈举止上关心对方而已,彼此心照不宣,并没有互诉衷肠,表明心迹过。柳梦瑶是个女儿家,自是不会主动言明,张紫啸倒是有好几次想表明心迹,但每次脸憋的通红,心跳的厉害,话到嘴边也还是开不了口,为这事气极了自己,自己的嘴怎么就那么笨呢?眼下,张紫啸意识到,自己再不表明心迹就要晚了,虽然娘说过自己和梦瑶有婚约,但世事无常,梦瑶这么漂亮,喜欢她的公子哥多了去了,万一我走这几年梦瑶成了别人的新娘子,那我会痛苦一辈子的,不行,今天我豁出去了,必须说出来。  张紫啸想到这里,伸出双手,猛的拉住梦瑶的手,神色凝重的盯着梦瑶,梦瑶被这一拉,心中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又是害羞,看啸哥哥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手掌发抖,似要开口说话,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道:“啸哥哥,你想说甚么?你慢慢的说。”此时,张紫啸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用尽浑身力气方才出声,说道:“梦瑶...我要你长大做我媳妇...我要娶你...这辈子...我只对你好”。终于把话说出来了,太累了,平时打架也没这么累过,脸上、头上怎么出这么多汗?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不行,张紫啸转念又想:我是说出来了,但是不知梦瑶听后是啥意思,万一她说不喜欢我呢?万一她只是当我是哥哥呢?想到这里,张紫啸神情又紧张起来了,心脏又开始砰砰跳的厉害。梦瑶听啸哥哥吃力的说完这些话,这些在以前不知幻想了多少次的话,感觉自己似乎是在睡梦中:这是在做梦么?我掐掐我的手指,是疼的,真的不是梦,啸哥哥真的对我这么说了,脸怎么那么热,手一摸,很烫,我的脸一定很红吧?不能让啸哥哥看到我害羞的样子,梦瑶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紫啸,心中慌作一团,低声细语地说:“啸哥哥,你今天真坏,净欺负人...谁要作你的媳妇儿”。这前半句,张紫啸听的清清楚楚,唯独这后半句他竖起耳朵也没听清说的什么,忙问道:“梦瑶,你后面说的甚么?我没听清楚;还有,你对我说的话是怎么想的”?此时的梦瑶心里就像有一只小兔子般在突突跳,方才那一句“谁要作你的媳妇儿”,自己是想让啸哥哥听到又怕啸哥哥信以为真,又不想让啸哥哥听到,所以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啸哥哥今日表白,梦瑶心里没有半点思想准备,虽然心中欢喜,感触颇多,只是身为一个女儿家该如何回他?一时间想不出,怔在那里,低头拨弄手指。张紫啸见梦瑶不言不语,依然背对自己,又见她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煞是好看,想看看她正面模样,哪知他看左边梦瑶转脸向右,他看右边梦瑶转脸向左,就是不让他看,张紫啸知她害羞,呵呵的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儿,梦瑶转过身来,脸若桃花,两眸深情凝望着紫啸,喃喃道:“啸哥哥,你放心去太原修习武功去吧,我等你,等你回来。”“你这意思是同意做我媳妇了么?”张紫啸眼睛一亮忙笑着问道,梦瑶没有言语,默默的点了点头。“太好啦!梦瑶要做我新娘子啦!梦瑶要做我媳妇啦!”张紫啸兴奋的举着胳膊跳了起来,抬头对着天上大喊大叫。梦瑶看啸哥哥开心的样子,也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愉悦,跟着他展颜欢笑起来。  两人手拉着手继续往前走,稍许,走到一片绿草地,草地中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张紫啸来了兴致,对着梦瑶说道:“我后天就要走了,你可不可以再舞剑一次让我饱饱眼福,你以前舞剑的样子好看极了”。柳梦瑶怎么会舞剑呢?原来她半年前跟张紫啸学会骑马后,不依不饶,又要跟着他学习剑术,紫啸欣然答应,只是梦瑶虽然聪慧,但是没有练武根基,招式学得很快,却是没有半点力道,与其说舞剑,倒不如说是拿着剑跳舞更合适。“好啊,只是见你也没有带剑,拿什么舞呢”?梦瑶愉快的答应了紫啸的请求,“没事,这难不倒我,我拿树枝给你做个木剑即可”,说完便飞身上树,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了个较粗较直的树枝,下树后再用匕首或削或割,制作起木剑来,梦瑶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又稍许,一把木剑制成,张紫啸将剑递予梦瑶,梦瑶接过剑,与紫啸相视而笑,说道:“啸哥哥,那我就献丑了,要是舞的不好,不许笑话我啊”。梦瑶轻轻走进草丛中,玉手持剑而立,运用所学招式,在这鲜花绿草丛中舞蹈起来,只见她手腕轻轻旋转,木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影与柔弱的身影相融合,更显得身形袅娜娉婷,伴随着轻盈的舞步,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远处,聚集了片片蝴蝶,往这个方向飞来,陪伴着梦瑶一起舞剑......
  站在不远处的张紫啸看的如痴如醉,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我一定要把今日的梦瑶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就算我在太原那边见不着她,我也会在心里找到她的样子,张紫啸在心里自言自语。一柱香的功夫,梦瑶舞剑完毕,一边擦试脸上汉珠一边雀跃的来到紫啸身边,紫啸一时忘形,说道:“梦瑶你跳舞跳的真好看。”梦瑶听罢小嘴一撅,柳眉倒竖,似嗔似怨的说:“啸哥哥你真坏,今个儿又拿人家取笑,人家这是在舞剑,不,是在练剑,哪里是什么跳舞啊,我不跟你玩了。”说完便起身扑蝴蝶去了,张紫啸知道梦瑶是在假生气,遂会心一笑,也跟着她一道去捉那蝴蝶去了......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张紫啸拉着梦瑶在一山涧处看夕阳,梦瑶想到就要和啸哥哥分别了,心中万般不舍,喃喃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啸哥哥,你看这夕阳多美啊,我真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古人道: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现在能体会到古人的心情了,想必你走以后,我也是这般心情。”张紫啸看了看梦瑶,见她眸中含泪,知她对自己不舍,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呢?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正欲开口,见梦瑶又说道:“啸哥哥,后天你走的时候我想去送送你,好么?我还要送你一件东西”。张紫啸心里暖暖的,点头答应了梦瑶的请求,并说道:“我也没舍好送你的,这把木剑就当我走之前送你的礼物吧,我走以后,你如果乏了,累了就在家中舞舞剑,解解闷。”梦瑶拿着木剑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家里担心。”紫啸看了看天色已晚,对梦瑶说道。随后,两人骑马离开了这山谷,回家去了。  梦瑶回到家中后,再也无法抑制住伤心的情绪,在自己屋中哭泣起来,正好冯婵路过她屋,听到哭声,忙赶来问其原因,梦瑶如实相告,冯婵将梦瑶搂在怀里,笑着说:“我的孩儿长大了,长成一个懂事的大姑娘了,呵呵,知道疼人了,莫要再哭了,再哭,把眼睛哭坏了你的啸哥哥就不要你了”。梦瑶知后娘是在劝自己,在跟自己开玩笑,一会儿就破涕为笑了。  那边,张青云在教导张紫啸到太原后拜刘云鹤为师的各种细节,以及要和那里的人处好关系等等,王玉雪在为儿子准备或薄或厚的衣服,路上的盘缠、食物还有各种跌打药、伤寒药、甚至还有蛇毒解药,真是细心备至。对于青云让儿子出走习武这事,王玉雪开始是反对的,一是从小到大儿子从没独自离开过,心里不舍;二是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儿子遇上战乱,横遭不测自己也不想活了。但是张青云跟她言明此去的利害关系,她也只得无奈答应,后来和张青云商议此行的路线,决定让儿子避开有战乱的北方,先往比较安全的西边走,然后再转行往北,到达太原。张紫啸的七位结义兄弟也没闲着,纷纷过来,有送貂皮大衣的,有来送美酒的,有来送美食的,有来送宝剑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第二天晚上,七位兄弟设宴给张紫啸送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几位义兄弟一致决议:明日一起西出城门为张紫啸送行,此时紫啸已有三分醉意,向几位兄长、兄弟诉说梦瑶明日也来此给自己送行,义兄弟们听罢知两位好事近了,遂拿他俩开起了玩笑,有称梦瑶为弟妹的,有称嫂子的,有祝他俩百年好合的,还有祝他俩早生贵子的,说什么的都有,好不执闹。虽然张紫啸喝的酒不少,醉意满满,但还是想到:幸亏梦瑶没在这里,不然的话,以她的性子听到这些玩笑还不得羞死,呵呵。七弟八弟甚是淘气,一人喊六哥,一人喊新郎倌,给张紫啸灌酒喝,把他灌得醉意朦朦,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紫啸背上娘给自己准备好的包袱,牵着马,准备出行,除了七位义兄弟外,前来给紫啸送行的还有一位朋友,此人姓秦名暮轩,二十岁,是紫啸在外面结交的好朋友,人长的眉清目秀、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秦暮轩为人慷慨仗义,现在是府衙里的捕快,听说他要去太原,便来送行,并带了一壶美酒送予张紫啸。一行人走至镖局门口,张紫啸拜别完爹娘正欲转身,见梦瑶步履轻盈的走了过来,这次她没有骑小黑马,步行了三四里路从家里赶来,柳梦瑶拜见过张青云夫妇后,随一行人朝应天府西城门走去,一路上梦瑶沉默不语,步履沉重,心里想着若是时光能慢点过多好呀,那样就可以多看几眼啸哥哥了。半晌,一行人走出西城门不远,张紫啸转身向众人抱拳致敬,朗声说道:“诸位兄弟,你们能来给我送行,我张紫啸在此谢过了,请大家回去吧,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大哥黄子浩说道:“六弟,你此行路上可要小心谨慎,若遇到战事,一定要速速躲开,切莫迟疑”。二哥说道:“六弟,你放心的去吧,家里师父和师娘有我们七个照顾,你不用惦记着家里。”紫啸听罢连道多声谢谢。秦暮轩拿出一封书信,上前一步说道:“紫啸弟弟,我在太原正巧有一位朋友,此人姓名和住址我均写在这封信中,你在太原时若有难处,可以找这位朋友,你只要提我的姓名,这位朋友一定会倾囊相助的”。张紫啸谢过秦暮轩,并接过他递来的书信。八弟陆靖琪调皮的笑着说道:“咱们少说两句吧,让给六哥和嫂子说说话吧,他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吧”。“是啊是啊!让他们小两口聊去吧,我们别在这傻站着啦,大伙儿退后啦!哈哈。”二哥接过话茬笑着喊道。七个兄弟和秦暮轩向后走去,退到了西城门口处。
  张紫啸和柳梦瑶相视而立,梦瑶被刚才两位哥哥一闹害羞极了,只见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脸颊泛起一片红晕,纤弱的小手掩脸不见。张紫啸笑呵呵的说道:“梦瑶,我走啦,你不看看我吗?再不看我就见不着了”。说完张紫啸见梦瑶非但不抬头,反倒见她嘤嘤的哭泣起来,头低的更甚了,张紫啸知她伤心不舍,忙伸手给她擦试眼泪,安慰她说道:“是我不会说话,你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梦瑶慢慢的抬起头来,脸上泪水潸然,从身上取出一洁白手帕,喃喃道:“你将这手帕拿去,这手帕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你可懂我的心思?”“我懂,梦瑶,我懂你的心思,我会记着你对我的好”。紫啸接过手帕回道,他又观察了一下这个手帕,手帕右上角有一瑶字,想必是梦瑶绣上去的,紫啸将手帕小心的叠好放在荷包里,对着梦瑶又说道:“梦瑶,你回去吧,让几位兄长护送你回去吧。”张紫啸虽然心中亦不舍梦瑶,但继续说下去恐怕自己也会落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果再不离去,真要落泪了。梦瑶眼中满是不舍,幽幽地说道:“你可还有什么心愿,但妨说出来吧”。张紫啸低头想了想,梦瑶是大家伙公认的才女,平时自己最爱听梦瑶吟诗诵词,于是回道:“梦瑶,我想在走之前,听你再给我吟一首诗,行么”?梦瑶默默的点了点头,含情脉脉的望着啸哥哥,幽然道:“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在梦瑶的吟诵声中,张紫啸纵身上马,缓缓西去,马儿似乎很理解主人的心情,走得不快不慢,走出约百丈,张紫啸回首望了望远处的八位兄弟朋友,又望了望愈来愈远的梦瑶,鼻梁一酸,一股热泪顺流而下,连忙转头掩面,大喝一声:“驾”!挥动马鞭,马儿长啸一声,四蹄翻腾,绝尘而去......  送走了啸哥哥后的梦瑶很长一段时间里沉浸在失落和忧伤里,好在后娘冯婵善解人心,经常开导她,她才慢慢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一天,梦瑶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诗、书、琴、棋、画是学了不少,但是将来和啸哥哥在一起时,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又能帮得了他多少忙呢?不行,我得学些实用的,学什么呢?对了,我平素里最担忧他受伤,但是习武之人受伤那是在所难免的,我何不研读一些医书,将来可以给他诊治伤情,开开药方什么的,那样,对啸哥呵来说,瑶儿也是个有用之人了,呵呵,就这么办。于是梦瑶开始在家里寻找医书,结果一本没找到,梦瑶有办法,心想父亲是翰林院学士,让父亲从皇宫内借几本医书应当不是难事,遂为此事央求父亲,父亲柳世聪问明原因后欣然答应,几日后借来诸多医书,其中有《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千金方》。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很难看到的宝贵医书,梦瑶谢过父亲后抱着这些医书研读去了。日复一日,梦瑶完全沉浸在学海之中,她的医学知识也越来越充实……  那边,张紫啸一路风尘仆仆,按照爹娘指定的路线,西走安徽,途经河南,然后转道向北,一个多月后到达山西太原,在路上,有时行至晚上实在找不到客栈,就大地为床,星辰为被,长途跋涉难免颠簸劳顿,着实辛苦,人瘦了一大圈,脸因风吹日晒的黑了许多。初到太原,紫啸发现此处和天水成碧、秀丽多姿的江南不同,这里地处黄土高原,丘陵纵横,山环水绕,地形复杂,经常起风沙,空气也较为干燥。听说这里民风质朴厚道、淳朴勤俭,也有彪悍豪爽的一面。  紫啸在太原多方打听,辗转找到刘云鹤所执掌的恒山门,听父亲说过恒山门是山西有名的武学门派,当年父亲年轻时就是慕名而来拜师学武的,那时刘云鹤是父亲的师兄,武学造诣极高,人品也是甚好,是师父指定的接班人,师父仙逝后刘云鹤成为恒山门的掌门人,广收门徒。到达恒山门后,张紫啸拜见刘云鹤,只见此人约摸五十岁,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不怒而威,让人肃然起敬。紫啸拿出父亲给予的书信,说明来意,刘云鹤对这位远到而来的师弟后人很是惊喜,因为他和师弟张青云常有书信来往,以前师弟倒是提过想让小儿张紫啸来跟自己修习武艺,自己也欣然答应,但是战事一起弄的天下不太平,以为这事作罢,没成想乱事出英雄,居然独自一人找来了,对他的勇气很是欣赏。遂立马收张紫啸为徒,张紫啸向刘云鹤跪下磕了三个头,正式拜他为师。刘云鹤将张紫啸安置好住处,并把他介绍给了恒山门里一干人等。刘云鹤见张紫啸长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材,又是师弟的后人,想将自己平生所学全数教予张紫啸,对他平日里习武均细心,耐心教导,生活上也吩咐家人对他细心照顾,没多时日,张紫啸武功进步很大。  刘云鹤有一女儿,叫芷菡,人长的明艳动人、玲珑剔透、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平日里爱穿一身浅绿色衣裳,刘芷菡今年芳龄十六,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因人长的漂亮,又是掌门千金,方圆百里前来说媒的人那是络绎不绝,但是刘芷菡心高气傲,见过那些公子哥后,没一个看中的。  那一日,张紫啸前来拜师学习武艺,刘芷菡见他长相俊美,秀气中透露着刚毅,身材修长高挑却不粗犷,言谈举止优雅得体,习起武来也是英姿飒爽,慢慢的被他吸引住了,见多了这里的粗汉莽夫,张紫啸让她眼前一亮,又慢慢的起了爱慕之心,和他走的愈来愈近,对他生活中处处关心、关照。刚来没几天时,张紫啸水土不服,北方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着了凉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病倒在床,是刘芷菡给躺在床上的紫啸煎药喂药,一日三餐也是她亲自端来喂其吃下,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没过几日,紫啸的身体得以痊愈。张紫啸对她也有了好感,只是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从未有半点非分之想,日思夜想的只有那远在天边的柳梦瑶,时常拿出梦瑶送予的白色手帕,见物思人,又不敢看久了,怕弄脏了。
  过了些时日,张紫啸偶然看到好友秦暮轩临别时送予的书信,想起他说过在太原有一位朋友,张紫啸素来喜欢结交朋友,俗话说朋友的朋友亦是朋友,他想主动拜访人家,于是拆信阅读,信里说这位朋友名叫陈奎山,今年十九岁,也是习武之人,还说此人义薄云天,曾在秦暮轩落难之时出手救过他。张紫啸看过书信后,很钦佩这位未曾谋面的朋友,于是一天,买了些礼品,按信上的地址,主动登门拜访陈奎山。见了面后,张紫啸见此人其貌不扬,说丑陋也不为过,但他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以长相判定别人好和坏。又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想必武功也不错。陈奎山初见张紫啸时感到惊讶,后来一听说是好友秦暮轩介绍来的朋友,于是热情洋溢的摆酒设宴,两人边喝酒边聊天,颇为投机。后来陈奎山经常去恒山门去找张紫啸切磋武艺,于是两人越来越熟,成了好朋友。  又过了些时日,刘云鹤见张紫啸武功进展虽大,但离自己期望的目标还相差甚远,于是对他管教更加严格,经常天不亮就叫醒他习武炼功,虽然平常生活中,师父刘云鹤待紫啸不错,但是在练武时,刘云鹤那是对徒弟轻则骂,重则罚,紫啸也没少吃苦头,只能咬紧牙关,迎难直上。  一日,几个新招式张紫啸怎么也学不会,练不好,刘师父勃然大怒,将紫啸锁到柴房里受罚,一天一夜不许吃饭。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困意袭来,但是肚子实在饿的慌,后来居然饿的浑身出汗,四肢颤抖,心想怎么会这样,以前在家里饿肚子时也没这样过,奇怪。正想到这里,忽的到柴房大门处有动静,紫啸提高警惕,走过去从门缝里看外面情况,外面有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师妹刘芷菡,芷菡细声说明来意,她是看爹爹房里灯灭了,想必他一定睡了,便去厨房拿了些干粮和水来给紫啸送饭来了,紫啸连声谢谢,从门缝处接过了干粮和水,芷菡便悄悄回去了。紫啸坐在地上一边吃一边想到:芷菡师妹对自己真是不错,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师父脾气飘忽不定,时而亲切慈祥,时而爆跳如雷,挨骂受罚已成家常便饭,几位师兄对自己也是不怎么待见,唯有师妹这里,还能感受到些许温暖;不知梦瑶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定要刻苦练好武功,才能早日学成归去见到她。  日复一日,在自己夜以继日的勤学苦练下,不管是招式套路,还是轻功步法,或是刀剑兵器,紫啸都是突飞猛进,进步神速。几位刘云鹤的徒弟,也就是张紫啸的几位师兄,见师父对他如此器重,甚至教他一些从所未见的招式,心生妒忌,再加上自己倾慕的师妹刘芷菡一改平日里骄傲冰冷,面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就像丢了魂魄一样,百般温柔体贴照顾,几位师兄更是由忌生恨,经常背地里刁难,喝斥,甚至欺负他。张紫啸不予他们一般见识,不管是被骂也好,被打也罢,都不予以计较。  这一日,趁师父外出,几位师兄以切磋武艺的名义胁迫紫啸来到附近的一处小树林,见四下无人,几位师兄一起上来便打他,紫啸只得处处躲避防守,但是他们人多,武功又在自己之上,所以不管他怎么躲,怎么防都难免被打中,要么是肚子上挨一拳,要么是后背踢一脚,这些师兄也是狡猾,不打脸,也不打手和脚,想必是怕打坏了让师父知道后挨罚吧。紫啸一边招架一边在想:这里的人真是够彪悍,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几位师兄?真是想不通,以前问师兄他们也不说,算了,我借这样的机会练练如何防守吧。想是这样想,但是被打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好在这些师兄们只是在泄愤,并未使全力,下死手。这样一柱香的功夫过后,紫啸渐渐体力不支,一时躲闪不及,后心处被二师兄王兆光飞身一脚重重的踢中,紫啸惨叫一声,向前扑倒,头正巧撞到一棵树上,顿时鲜血直流,躺在地上,头上、胸口皆疼痛欲裂,不断的痛苦呻吟,众师兄傻了眼,呆立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师妹刘芷菡在不远处路过,听到小树林里有打斗声,即刻赶过来一看究竟,方才那一暮正巧看到,刘芷菡不及多想,即刻飞奔到紫啸的身边,将他搀扶在怀里,低着头,用手捂住头部伤口,让血不再流出,痛心的问道:“啸师哥,你怎么样,头痛不痛?你说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啊”。紫啸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没事...没事...”。芷菡方才抬起头来目视几位师兄,只见她蛾眉倒蹙,凤眼圆睁,粉面带煞的叫道:“你们几个!还是男人吗?!五六个人打一个,好卑鄙无耻!”大师兄曹刚见事情败露,又怕师妹到师父跟前告状,于是笑吟吟的说道:“师妹,你消消气,你是误会了,我们几个是在和啸师弟切磋武艺,刚才二师弟一时失手伤了啸师弟,我替他向啸师弟和芷菡师妹陪个不是”。众师兄随声附合,二师兄王兆光又假惺惺的笑着说道:“啸师弟,都怪为兄的不好,一时大意,伤到了你,你可要向师妹解释清楚,刚才我们确是在切磋武艺啊,别让师妹误会了,怪罪于我们,你说是吧?”看着几位师兄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的作为,紫啸心里深感厌恶,师父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有这样一帮子徒弟,但是这事自己不想闹大,也不想惊动师父,所以对师妹说:“师妹,师兄们说的不错,是我技艺不精,莫怪他人。”刘芷菡搀扶啸师哥站起来,慢慢的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怒视众师兄,厉声喊道:“你们几个听好了!别以为我刘芷菡是个瞎子,今天这样的事,若要让我再撞见,绝不会轻饶你们几个,我打不过你们,我让爹爹治你们,哼!”随后刘芷菡搀扶啸师哥走到了家里,给他敷药止血,又包扎好了伤口。师父刘云鹤回来后见紫啸头上有伤,忙问缘由,紫啸只道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碰破头而已,并未说其他。此事过后,众师兄对紫啸的行为有所收敛。
  一日,二徒弟王兆光在附近山上不慎被毒蛇咬伤,被人抬下来时已是呼吸微弱,脸色铁青,眼看人马上就要不行了,师父刘云鹤马上派人去药铺取解毒药,但是离这最近的药铺也得四五里地,不知还来得急否?刘云鹤和众徒弟焦急万分,此时,张紫啸想到临行前娘给自己准备的药中有解蛇毒的药,于是飞奔去找,拿来即刻给二师兄外用的敷上,内用的用水喂其服下,半晌,脸色转好,呼吸均匀,人已无大碍。过后,众师兄为张紫啸不计前嫌,慷慨仗义救人而折服,纷纷心生愧疚,于是前去给张紫啸赔礼道歉,希望他既往不咎,张紫啸说没有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愿意向几位师兄请教、切磋武功。此后,众师兄对张紫啸的态度也好转起来。  又过了半年,师妹刘芷菡对张紫啸的感情逐步升温,已在心里认定了他,甚至有非他不嫁的念头,只是见他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不热也不冷,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又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一连几日,茶饭不思、愁眉不展。父亲刘云鹤不是个粗人,对女儿的心思早就看在眼里,明在心里,这两年来自己为女儿的婚事没少犯愁,来说媒的不少,只是女儿眼界太高看不上,自己也不能强求她什么。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女儿居然主动看上了徒儿张紫啸。再看看这位爱徒,一来长相自不必说,能把一向自命清高的宝贝女儿痴迷成这样的人,张紫啸还是第一个;二来把女儿许配给他,可以和师弟结为亲家;三来紫啸心肠仁义,对自己那是尊敬的很,和几位师兄处得也不错,人品那是没得说,自己又膝下无子,将来可以把掌门之位放心传给他。想到这里,刘云鹤会心的笑了起来。  一天清晨,他把女儿叫到屋里来,关切的问道:“闺女啊,见你几日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不妨对爹爹说一说”。刘芷菡性格直爽,虽在紫啸面前羞羞答答,但和别人特别是爹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慢慢答道:“爹爹,孩儿心里住了一个人,赶也赶不走,忘也忘不掉,甚是烦恼”。“是你那个新来的师兄张紫啸吧”?刘云鹤问道。刘芷菡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脸红的如一朵桃花。刘云鹤又说:“女儿长大了,该嫁人了,菡儿你的眼光不错嘛,为爹的也很欣赏他,你可向他挑明了心思”?“女儿哪里好意思开口问人家,爹爹尽取笑人家”。刘芷菡含羞带笑的回道。“那好吧,为爹的替你问问我那徒儿,听听他是什么意思,若他对你有情,我予他父亲书信一封,则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完婚,这样了了我的一桩心愿,对九泉之下的你娘也算有个交待。你看好不好?”刘云鹤笑着对女儿说道。刘芷菡莞尔一笑,道:“全凭爹爹做主”。说完她便掩面小跑出屋了。  翌日,刘云鹤特地把几位徒弟支开,仅留下张紫啸一人,把他叫到外屋来,说道:“徒儿,你来这儿已有半年多了,为师的今天有件事要与你说下,想听听你的想法”。此时,刘芷菡偷偷的钻到了屋里的侧厢房,与外屋仅有一墙之隔,竖起耳朵,偷听他俩对话。张紫啸回师父道:“师父,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弟子张紫啸一定竭心尽力”。刘云鹤笑着说道:“你也看到了,我那个女儿芷菡,今年十六了,小你一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为师的对你很是器重,你要是有意,我可以把她许配给你,让你们永结同心,你意下如何啊”?在隔壁偷听的刘芷菡听到这里,心里像有个小兔子般在跳,心想不知道啸师哥会怎么样回答呢,会同意呢?还是会拒绝呢?真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正想捂耳朵,又听到啸师哥说话了:“师父,若是其他事,弟子一定答应,并尽力做好,为有此事,弟子万不能答应,还请师父原谅”。刘云鹤问了一下缘由,于是张紫啸把自己从小就有婚约的事实详细的给师父解释了一遍。刘云鹤叹了一声气,说道:“婚姻大事,要听命于父母,你没有错,不用说原谅不原谅的话,你出去吧”。张紫啸行礼辞别了师父后出屋去了。隔壁的刘芷菡未等他们说完,已潸然泪下,只是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来,怕让他俩听到。她虽然很伤心,但看张紫啸这么信守婚约,感情那么专一,对他的爱慕之情没有半点减少,她心里想:如果我加倍对啸师哥好,说不定有一天她会喜欢上我,我不可以就此放弃。所以此后的日子,刘芷菡依然对张紫啸百般的好,希望能感化他那颗对自己冰冷的心。  就这样,在师父的关爱教导中,在与师兄或好友陈奎山的切磋武艺中,在师妹芷菡的万般钟爱中,张紫啸在这远离家乡的太原度过了第二个年头。此时,正值三月,整整两年了,张紫啸此时的武功与刚来时已有天嚷之别,在切磋中有些师兄都已不是他的对手。他对爹娘,对梦瑶的思念与日俱增,武功方面已基本上达到了父亲当初的要求,遂萌发了回家的念头。促使他想尽快回去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师妹刘芷菡,为什么是她呢?刘芷菡对张紫啸的好,他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只是,对她的好实在是无以为报,师妹越对他好,他越觉得对不起人家,他也知道师妹在等他回心转意,但是自己心里只有梦瑶啊,这两年有数不清的人来给师妹说媒,都被她拒绝了,师妹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人家了,只有我速速离开,师妹才能找到她自己的幸福。想到这里,张紫啸书信一封寄往青云镖局,信中他希望爹娘能同意自己回去,没过多久,收到了爹娘的回信,在信里同意了他的请求。遂向师父提出了回家的请求,刘云鹤知道自己先前的打算全然落空了,无奈只好答应了。
  过了一日,师妹刘芷菡将张紫啸约到那无人的小树林,刘芷菡在前面轻轻的走,张紫啸在后面慢慢地跟,走着走着,紫啸隐约听到师妹哭泣抽噎的声音,连忙向前几步追过她,见她已泪水潸然,单手轻轻捂住嘴,不想哭出声音来,紫啸心生怜惜,忙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芷菡擦试脸上泪水,抬起头,似怨似嗔的望着紫啸,轻声说道:“啸师哥,听爹爹说你要回家了,是真的么?”紫啸点了点头。芷菡听罢再度落泪,泪如雨下,轻咬着嘴唇,眸中似有万般幽怨的望着紫啸,道:“啸师哥,你好无情啊!你的心是铁打的么,是冰山砌的么?菡儿的心现在都要碎了,我苦苦等你两年,你就这么绝然绝情的离开我了么?你的心就没有半点对我的温存么?我真为我自己感到不值啊!...唔唔唔...唔......”。张紫啸看到师妹伤心痛哭,心中亦是痛苦,回想这两年,师妹对自己的百般好、千般好均历历在目,不曾忘却半分,自己就是铁打的心也动容了,就是冰山砌的心也被融化了,只是自己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呀。他无奈的回道:“菡儿师妹,床榻喂药之恩不曾忘,柴房送饭之恩不曾忘,被打解围之恩不曾忘,受伤敷药之恩更不曾忘,我不是个木头,师妹对我的好,我都劳记心中,只是,你对我的好,这辈子紫啸无以为报。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世,不管是做牛做马,还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张紫啸都将涌泉相报......”芷菡连忙用手轻轻捂住紫啸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眸中万般柔情,柔声说道:“我不要你做甚么牛马,也不让你去那刀山火海,如果有来世,若我们还能相遇,你可会守护我一生?不让我再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听到这儿,张紫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行热泪落下?是啊,如果今生没有遇到梦瑶,面对如此痴情于自己的师妹,恐怕早已动容、动心了。遂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菡儿师妹,会的,我会的。”刘芷菡见紫啸居然为自己落泪了,还点头同意了自己的心愿,自己那颗冰凉欲碎的心渐渐有了温度,哭声渐小,又想到必是婚约的缘故,啸师哥才不能对自己动心,所以刚才的怨恨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想到他即将离自己而去,心中万般不舍。张紫啸又道:“我走以后,如果师妹遇到心仪的人,可不要再错过了,选个好人家,嫁了吧。”刘芷菡依然眸中含泪,黯然道:“你来之前,我好孤单,心中好冰凉,你来之后的这两年里,我心里宛如春天般的温暖,你走之后,你让我如何忘得了你?我的心里如何再住进另外的人?你走之后,我和那孤魂野鬼又有甚么区别?!啸师哥,你莫要劝我了,倒是你,我放心不下,你在路上可千万要珍重自己,莫要出甚么意外。希望你走以后莫要忘了菡儿,莫要忘了远方还有一个心碎的人,在默默关注着你。”张紫啸回道:“师妹,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都不会,如果将来还有机会,我会来看望师父,还有你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刘芷菡点了点头,两人缓缓离开了小树林。  翌日,张紫啸打理好行李,就要离开太原了,师父刘云鹤和几位师兄、还有好友陈奎山来给紫啸送行,紫啸未见师妹芷菡前来,想必是她是不愿见到这伤心的离别吧,一行人把张紫啸送至太原南城门口,张紫啸很感激这两年来师父对自己的教导和关怀,眼里含着泪给师父跪下磕了三个头,说道:“师父,紫啸将来一定抽身前来看望您老人家,您对弟子的大恩大德我永记在心,师父若将来有用的着弟子的地方,弟子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师父和众位师兄都请回去吧,紫啸走了”。刘云鹤心里不舍爱徒,说道:“紫啸啊,路上注意身体啊,小心别着凉,回家后替我向你爹娘问个好。”说完后刘云鹤动容的流泪了。张紫啸又和众师兄、好友陈奎山一一告别,然后缓缓骑上马,向众人抱拳行礼,动容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紫啸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挥马往南奔去了,走了大约两百丈,不禁回首一望,见南城门的城墙上站着一绿衣女子,仔细一看,居然是师妹刘芷菡,原来芷菡师妹早已提前来到城门上,为自己送行,此时隐约可以看到师妹一边掩面哭泣,一边在朝向自己挥手,张紫啸不忍再看,遂挥动马鞭,策马奔腾,向着南方,向着阔别两年的家乡奔去了。  话说在张紫啸赴山西太原学武练功的两年里,朝廷的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战事起初,人们对燕王朱棣的叛乱战争都不看好,以为这不是以卵击石么,地方武装怎么能和朝廷军队相抗衡呢?燕王的军队只有区区十万人;除了他的封地北京之外,他也没有能够控制任何其他领土。而应天的建文帝朝廷有一支三倍于燕王军队的常备军,拥有全国的经济,后勤源源不断,兵力号称百万。朝野上下都觉得这场战事将以燕王朱棣的失败而很快结束,但是事实却与人们所期望的大不相同。燕王的领导能力、高素质的军队非建文帝朱允炆可比,起初燕王处于守势,建文朝廷处于攻势,但是经过朱元璋大肆杀戮功臣宿将,此时朝廷也无能争善战的大将可用,军队因为了常年不打仗,兵力孱弱、内部松懈,加上建文帝朱允炆缺乏谋略,在战事和人事安排上接连犯错,对燕王的战争输多胜少。随着战争的延续,燕王善谋略、懂攻伐,慢慢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开始转守为攻,很快,战事朝着对建文朝廷不利的方向发展,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建文朝廷眼看岌岌可危。公元1402年正月,燕王朱棣亲自率师南下,誓要直捣黄龙,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战事进展顺利,得知战况的应天百姓无不惊魂错愕,有钱的富商大户怕战事殃及纷纷逃往别处,而大多数穷苦老百姓只得听天由命,应天府里到处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这边,张紫啸经过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应天的家—青云镖局,拜见过爹娘,一家人齐乐融融,众师兄弟见紫啸平安归来也是喜笑颜开,两年不见了,那是分外亲切。张青云想试练一下儿子,看看紫啸武功进展如何,所以午饭过后,吩咐紫啸和众徒弟比试一番,先上场的是八徒弟陆靖琪,在两年前,众徒弟也常常切磋,张紫啸和陆靖琪的切磋中往往是输多胜少,排名末端,而如今紫啸的进步能有多少呢?大家都很期待,因此都站立一旁注视他俩。切磋开始,紫啸使出两年来所学功夫,步伐快捷,拳脚凌厉,才两个回合就把陆靖琪打倒在地,众人无不对紫啸刮目相看。张青云看紫啸进步不小,遂又吩咐八人中武功最高的二徒弟韩天磊上场,心想若儿子若能接的住韩天磊的三四招便很满足了,众师兄弟也基本是这么想的,都觉得韩天磊必胜无疑,紫啸这两年虽然学武进步不小,但这些师兄弟也没闲着啊,都在进步着呢。切磋开始,韩天磊是攻方,紫啸则守,韩天磊善于使拳,其出拳速度快,而且变化多端,加上腿脚的配合,一般人很难全身而退,但这次攻势一一被紫啸闪速躲开,未伤毫毛,韩天磊有些吃惊,遂使出全力,攻伐渐快,依然不能击中紫啸,片刻,紫啸开始转守为攻,抓住师哥攻击空隙,展开反击,韩天磊只得转为防守,哪知紫啸拳脚配合有序,拳击上方,腿扫下盘,韩天磊节节败退,被紫啸击中背部、腿部若干次,明显处于下峰,后紫啸因连日奔波劳顿,身体疲惫不堪,来家后又未来的及休息,体力渐渐不支,两人打成平手。众人皆大惊,没想到紫啸两年不见,武功修为已达到如此境界,众师兄弟皆服,其父张青云也笑逐颜开,心中颇感欣慰。晚上,诸位兄弟给紫啸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第二天一早,紫啸骑马前往柳府前去见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梦瑶,一柱香的功夫,紫啸到了柳家,柳府管家请他进了府内堂屋,柳世聪不在家,柳夫人冯婵接待了紫啸,紫啸给柳夫人行过礼后,说明了来意想见见梦瑶,柳夫人告诉他梦瑶一大早就去栖霞寺许愿去了,她劝也劝不了留也留不住,梦瑶非去不可,紫啸听完后拜别柳夫人出府去了。  张紫啸此行扑空,心中怅然若失,又闻柳夫人述说梦瑶独自一人外出,心中生忧,她不知世道险恶,若是遇上贼人怎办,方才柳夫人道明梦瑶去栖霞寺许愿,我一定要寻到她才是,想到此处即刻上马,挥动马鞭,绝尘而去。  栖霞山位于应天府东北处,又名摄山,被誉为“金陵第一明秀山”,南朝时山中建有“栖霞精舍”,因此得名,栖霞山素有“六朝胜迹”之称,历史上曾有五王十四帝登临栖霞山,历史古迹遗址80多处,荟萃了宗教文化、帝王文化、绿色文化、名人明俗文化、地质文化、石刻文化、茶文化。千年古刹、佛学“三论宗”祖庭、佛教“四大丛林”之一的古栖霞寺就座落在栖霞山西麓,三面环山,北临长江,是中国四大名刹之一,佛教“三论宗”的发源地,南北朝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南朝时期与鸡鸣寺、定山寺齐名。栖霞寺始建于南齐永明七年(489年),梁僧朗于此大弘三论教义,被称为江南三论宗初祖,隋文帝杨坚于八十三州造舍利塔,其立舍利塔诏以蒋州栖霞寺为首。唐代时称功德寺,规模浩大,与山东长清的灵岩寺、湖北当阳市的玉泉寺、浙江天台的国清寺,并称天下四大丛林。  约摸一个时辰,张紫啸来到栖霞山下,将马拴于一驿站,即刻上山,来到栖霞寺找寻,栖霞寺内前来上香许愿还愿的善男信女甚多,找寻半天未果,再次扑空心中甚是焦虑,加上行走疾速,身上已是大汗淋淋。张紫啸两年未见梦瑶,昔日种种情愫如翻江倒海般滚滚而来,涌现在脑海,对其思念之苦日积月累,化作愁肠百结,楚楚作痛,望眼欲穿恨不能即刻将梦瑶握在手中。紫啸寻思:是路上错过了?或是许愿完毕返回了?山中寺院众多,我再去侧峰找找,遂疾步跨出寺院,跃上一树巅四下眺望,见西部一侧峰处有一白衣人影,能隐约看出是个姑娘,但离甚远看不清相貌,张紫啸心想:梦瑶平素里最爱穿白色衣裳,莫非是她?不及多想,立马跃下树来飞奔而去。片刻,离那人愈来愈近,放缓脚步,只看那女子约摸十六七岁年纪,为一少女,见那少女罗裙飘曳,一身白色衣裙随风送香,娇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恰如出水芙蓉;细致乌黑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犹如瀑布一般;袅娜的纤腰不禁风霜,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宛如仙子般脱俗气质,以致于动人心魄,摄人心魂。那少女目望远方,似若有所思,再走近,已可看清面貌,这少女正是二年未见的柳梦瑶,梦瑶并未察觉有人走近,依然远眺远方,张紫啸心中思绪万千,呆呆的站立一旁,不想惊扰这醉人画面,眼前的梦瑶比二年前更加美艳动人,只见她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洁白更胜无瑕冬雪;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双瞳好似盈盈秋水,楚楚可怜。二年不见,梦瑶已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好似下凡天仙。梦瑶觉察附近有人,猛然回首,先惊后喜,口还未开,那泪珠儿却不争气的从眼中跌落,喃喃道:“啸哥哥,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么?”张紫啸好似魂魄未归,依然呆立不语。见紫啸不言不语,眼眸发呆,柳梦瑶急速上前几步,忧心问道:“啸哥哥,是我呀,我是梦瑶啊,你不识得我啦?你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么?”连问几遍,张紫啸方才从如痴似梦的状态中醒来,知方才失态了,脸羞的通红,回道:“梦瑶,你...不...我...我寻你来了,你...你为何独自一人来此,太...让人忧心了。”怎么说话结巴了?平素里自己虽然不善言谈,但说话倒也有条不紊,这会儿说话怎变得不好使了呢?太丢了人,脸羞的更红了。梦瑶眸中含泪,但见紫啸无碍,心中欢喜,脸色亦转红如桃花,更加楚楚动人,答道:“啸哥哥,我来栖霞寺为爹爹许愿,乞求平安来了,还有......”“还有甚么?”见梦瑶不再言语,背过脸去只是低头摆弄手指,张紫啸忙问道。梦瑶细声道:“我知啸哥哥快回来了,便也为你许了些愿,愿你安康,愿你平安归来。”听梦瑶说来此为自己许愿,张紫啸心中一阵暖流袭来,本想因其独个外出责怪几句却难以开口。梦瑶转过身来见紫啸表情怪怪的,遂眼珠灵动,嫣然一笑,道:“看你平安归来,想必是我方才许了愿,感动了上天,显了灵,你可要谢我?”见梦瑶笑了,在跟自己玩笑,知以前那个灵动活泼的丫头又回来了,紫啸笑着回道:“好啊,梦瑶,你说,如何谢你?”梦瑶继续轻轻道:“我哪里是要你谢我,你若有心就陪我说说话吧,啸哥哥,你可知道你走之后,瑶儿的心思无人可说,无处可说,爹爹每日奔波无暇顾及我,后娘只知教我功课其它一概不说,我苦闷之余将自己的心思与马儿说,与星星说,与月亮说;外出时与鸟儿说,与鱼儿说,与山涧的草儿说,花儿说,树儿说,就是无法与你说...呜...呜...呜........”说着说着竟梨花带雨般的哭泣起来。见梦瑶转眼哭成泪美人儿,张紫啸连忙拿出二年前梦瑶赠予的白色手帕,帮其擦拭眼泪,心中慌作一团不知说甚么好。梦瑶接过手帕,见手帕洁白如初,没有半点泥泞沾染,擦试眼泪,强颜欢笑,道:“后来心中闷的荒,我照着你的模样捏了一个面人儿,每日将自己心思诉说于它,今日回去之后我将这面人儿拿予你看,你可要夸我手巧还是不巧?你看,光顾说自个儿了,啸哥哥你在那边过的可好,武功可有长进?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起过瑶儿?”张紫啸见梦瑶不再哭泣,心里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朗朗答道:“我在那边刘师父对我甚好,把平生所学悉数教授于我,不曾有半点保留,只是刚去那会儿,因为见不着你心中怅然若失,练武时时常分心,没少挨骂受罚,后被刘师父骂醒,好男儿不应当只顾儿女情长,唯有练好武功,有一番作为,才能与你相配,才能护你。后奋发蹈厉、勇猛精进、取得些许成绩。”听啸哥哥言罢,知他成熟不少,又细细地观察他,比起二年前,啸哥哥个头长高了些,臂膀比先前宽了,身子也显得壮实了,知他已不是昨日那个少年郎了,已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大人了。想到这里,梦瑶的脸又羞羞的红了,心中砰砰的跳,只顾自个儿摆弄手指头,低头不再言语。此时的柳梦瑶正是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张紫啸抬头见天已近晌午,问道:“梦瑶,来时我听柳夫人说你骑马而来,你将马拴在哪里了?咱们骑马回去吧,免得你家里担心,你骑的可是我前年送你的小黑马?”梦瑶答道:“正是小黑马,你走之后,我每日悉心照料,它也长大了不少呢,我把它拴在了山下的一间驿站里,我们先不着急走,我还有一事想问啸哥哥,不说出来我心里堵得慌。”见梦瑶眉心紧锁,似有难言之隐,张紫啸关切的问道:“你且说来,我仔细听就是。”梦瑶抬起头来,两眸深情的望着紫啸,轻轻说道:“啸哥哥,一年前,我十五岁生辰那一天,爹爹告诉我原来你我从小就有婚约,你可知晓?”张紫啸连忙道:“我知道的,从小我娘就与我说过这事,我当时听后欢喜的不得了。”梦瑶又问:“那你为何不与我说起此事?就我一人闷在骨子里,毫不知情。”张紫啸摸了摸头,解释道:“我原以为你早知道此事,就没有和你说过,原来你才知道,我真是愚钝,也没有想起过问问你,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你对这婚约有意见么?”梦瑶依然一付心事丛丛的样子,低声细语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况且又是啸哥哥,我本该欢喜,但听你方才一说,你自小便知这婚约,你平素里对我的好,是这婚约的缘故吧,倘若没有这婚约,你是否对我没有这般好?”“不,不是的,我平素里对你的好岂是假的?我的心里从小就只有你。”张紫啸恨不能把心挖出来让梦瑶看看,但自己嘴笨,只冒出这一句来,本想再解释一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梦瑶继续喃喃道:“倘若与你有婚约的是另一位女子,你是否弃我而去......另娶她人?”话未说完,两条泪水在脸颊上垂下,又嘤嘤的哭泣起来。张紫啸从没见梦瑶如此伤心过,上前紧握住梦瑶的双手,凝望着梦瑶,朗声说道:“倘若真如你所言,你我之间没有这婚约,我也是非你不娶;倘若如你所言,和我有婚约的另有其人,那我去求父母解除婚约,成全你和我;倘若上天硬要拆散你我,那我就去这栖霞寺出家,当那和尚......”梦瑶忙用手轻轻捂住紫啸的嘴,喃喃道:“你这痴人,我只是试你一试,你怎么尽是说些胡话来了,你若落发为僧,我便常伴青灯,削发为尼,你看好还是不好?”听罢,张紫啸再度用力紧握住梦瑶的双手,毅然决决道:“是我嘴太笨,不会说话,但是我说的话是真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张紫啸这辈子只对你好,只陪你白头到老,要是你还不信,我这就对老天爷发誓......”说着便举起右手,正欲起誓,嘴又被梦瑶的手轻轻捂住,梦瑶低声细语地说:“你这痴人,我信你便是,莫要起甚什么誓言,且罢,从今个儿以后,我愿与啸哥哥共度此生,永不分离,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啸哥哥,你今后莫要负我,你若负我,我便从这栖霞山峰之上跃下,再不入这红尘半步。”张紫啸神情庄重,激动的说道:“梦瑶,你听好了,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永远护着你,永远对你好,永远作你的啸哥哥!”见紫啸态度、神情皆是认真,没有半点轻浮、儿戏,柳梦瑶知自己没有看错人,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心结解开了,自是破涕为笑,笑颜重开。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此时的柳梦瑶更是美的如沉鱼落雁,美的如闭月羞花,美的让张紫啸耀眼生花。两人不再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如痴如醉的站在那里,彼此含情脉脉、两两相望,任凭时光如泉水般淼淼而过。从远处望去,这两人与山间美景融为一体,更像是一幅美艳绝伦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两只黄鹂鸟在紫啸和梦瑶身边飞来飞去,许久不见离开,并不断的发出“滴丽丽”的叫声,紫啸指着黄鹂鸟对梦瑶说:“看!你把黄鹂鸟都引过来啦,这鸟儿都为你倾倒了!”紫啸复又说道:“梦瑶,你真美,你比两年前更美,像仙女一样美。”梦瑶被这一夸霞飞双颊,微微低头,轻轻说道:“瑶儿长的像仙女啊?我真的这么好看吗?啸哥哥可曾见过仙女?”紫啸使劲点点头,觉察不对,又使劲摇摇头,用手挠着头,苦笑道:“我没见过什么仙女,但是梦瑶你就是我心中的仙女。你真的很好看,只是我脑子里文墨少,嘴又笨,想不出好的词汇形容你的美。”梦瑶看着啸哥哥一副窘迫的样子,捂着嘴咯咯地偷笑。紫啸又说道:“哎呀!光顾说话了,都过晌午了,咱们下山去吧,找个客栈填饱肚子先,梦瑶,你说呢?”梦瑶嫣然一笑,回道:“啸哥哥,你这一说我还真感到饿了呢,好吧,瑶儿就依你,咱们走吧。”说完,两人便手拉着手,一边欣赏着栖霞山美景,一边缓步下山去了。  下山路上,俩人有说有笑形影相随,紫啸感觉心中似有一暖炉,久久温烤如沐春风,又好似喝了蜂蜜一般甜美,只是这温暖和甜美感,远不及此时心中感觉一二,但又拿不出文字详加描述这种感觉,这种生平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紫啸心想上一次两人即将离别,虽互述衷肠,但心里更多的是不舍与心酸,而这一次,梦瑶就在自己身边,阔别重逢,如梦似幻,却又那么真实。又想到:自己实在太幸运,上天把梦瑶赐给我,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爱惜她,保护她,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想到这里,紫啸右手拉着梦瑶,左手弯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群山兴奋的大声喊道:“梦瑶!!!...这辈子!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梦瑶!!!...我会呵护你!...守护你!...一生一世!!!”紫啸的喊声让很多行人驻足观看,梦瑶看到紫啸深情的一喊,心中暖意绵绵,甚是感动,又见众多行人正在注视他俩、议论他俩,顷刻间脸又羞的通红,遂拉着紫啸一路小跑,奔下山去了。
  稍许,两人来到山下,到驿站的马棚内牵出各自的马,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见近处有一客栈,走过去一看,门牌上写着“仙霞客栈”四个大字,这座客栈规模不小,共有三楼,其中一二楼是酒店,三楼是客房。紫啸看到这间客栈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客栈内生意火爆,客聚如潮,便问梦瑶:“你看这里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吃些东西?”梦瑶点了点头,于两人将马拴在客栈的马棚里,穿过门厅来到客栈内部,见大厅内大约有二三十桌,皆客喧如沸,似乎看不到空位,一店小二前来接待,小二告诉他俩一楼已经爆满,只有二楼有空地。紫啸只好带着梦瑶去了二楼,小二在最里边角落里给他俩找了一空桌,这个桌子正好临近窗户,坐下后紫啸觉的在大厅就餐有点委曲了梦瑶,便问道:“梦瑶,这里太喧闹了,要不咱们去那边的单间厢房吧?那里环境好些。”梦瑶细声回道:“爹爹行事最爱朴素,平素里也常教导我和弟弟不可骄泰奢侈,咱俩在这里即可,莫要破费。”小二又问他俩点些什么菜,喝些甚么酒,梦瑶只点了二盘小菜,一荤一素,二碗米饭,给紫啸要了一壶清酒。紫啸看了看临桌,见那人多的桌子上菜肴多则十几盘,人少的桌子上也少则五六盘,遂想为梦瑶再加几道菜,被梦瑶好言劝止,紫啸付了钱,小二下去了。客栈里人满为患,厨子有点忙不过来,上菜的速度很慢,紫啸和梦瑶只好一边喝茶一边等饭菜。半杯茶饮下,紫啸忽然想到,两匹马儿已经半天没有喂草料了,待会回家时要是饿得走不动路就麻烦了,于是对梦瑶说:“我去楼下让小二给咱们的马儿准备些草料,我去喂喂它们,你先在这里等着,要是饭菜上来了你就先吃,不用等我。”梦瑶回道:“啸哥哥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等你回来一块儿吃。”于是,紫啸告别梦瑶下楼去了,留下梦瑶一人坐在窗边欣赏外面风景。  梦瑶的出现,让在二楼吃饭喝酒的近百号人眼前一亮,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时不时往梦瑶这边瞅两眼,有老汉偷看时被老伴发现骂老不正经的,有年轻男子盯着梦瑶发呆被老婆发现扇耳光的,有整桌的人为梦瑶的美貌倾倒起哄的,有故意大声说话想引起梦瑶注意的,有对着梦瑶吟诗的,有吹口哨的......这不起眼的角落俨然成了厅堂的焦点,这些人的举动梦瑶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不为所动,片刻,小二上来了菜,梦瑶继续等紫啸前来一块吃。  这时,有一青年男子从一楼楼梯走上来,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身材高大魁梧,这男子在店小二毕恭毕敬的指引下,正往二楼厢房走去,见这男子手持一铁扇,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显得雍容华贵,这穿着和大厅内近百十号人相比,相得格外扎眼。再看}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江南红箭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