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一道益智游戏题:单峰白骆驼骆驼群中,一部分睡着了,另一部分醒着。

印度三十天惊魂探险记(更新到七)
印度三十天惊魂探险记(更新到七)
选择,起初只是一种妥协。
一个月的闲时,不多的预算——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在地消费低,签证不算太难,人文自然风景皆有,且只要坐上火车就可以游遍全国,尽管很慢。
除此之外我并不了解,没有特别的热衷也并无特别的厌恶。看过的唯一有关的书籍,是妹尾河童在1972年出版的游记。而我对这里最深的印象不过是舞蛇人、抛饼以及不亚于春晚人海战术的各类歌舞宝莱坞大片。另外“龙象之争”的传闻一直吸引我来这里一探究竟,到底这个潜在的对手,是什么样子?
“还是去吧,我想去。”当我询问我的旅伴小冰时他说。
“可是听起来好不刺激啊,像是度假。”我总觉得用一个月玩有点太多了。
“好吧,那到那可全靠你了。”他摊摊手。
既然选择了就要全力以赴,就算是旅行也不例外——我一下子买了七八本的书籍。史、神话、艺术简史、薄伽梵歌、飞鸟集……而其中梵天、毗湿奴与湿婆的故事看得我神魂颠倒,感慨的神话是如此的浪漫瑰丽,宏大而不失细节逻辑。大到日食月食地震,小到蛇的信为什么会分叉,在神话故事中都有解释。
一系列的疯狂苦读之后,我做好了对肮脏、混乱、缓慢以及一切出其不意的心理准备。出发!
摇头娃娃检察官
夜晚23:00。,英吉拉甘地机场。我们的第一站。
“India~&Incredible&India…”我和小冰相视一笑,一起唱起了被我们誉为“国歌”的这句奇妙的旅游宣传语。一个爬坡音加上一个飘渺的连续半音下降,神秘得简直像是沙漠中出现又消失的蒙面女郎。
这里是非常标准的现代化设施,主色调是土黄色,比首都机场的冰冷地砖和高大无比的铁框多几分暖意。而厕所的男女指示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标志,而是一整面墙的照片,一男一女,身着传统服装,倒是绝对不会走错。并且每个厕所的图竟然都不一样,搞得小冰一直在比来比去看哪个厕所的女人最好看。
另一个新鲜事是,这里设有专门的“Prayer&Room”为伊斯兰教信徒做定时祷告。作为一个被伊斯兰教的蒙兀儿帝国统治五百年的国家,这里有20%以上的伊斯兰教徒也不奇怪。剩下的人基本信仰教,其次还有耆那教、天主教等。而佛教信徒在几乎已经绝迹。但是你很难找到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入关队列上的悬吊式墙壁上,有着数个佛教手势——也可能是教,每一个手势后面都对应着某个梵语。我好奇的做起这些动作。
入关检察官向我微微的晃动右手,示意我过去。
那是个皮肤咖色的中年人,眼镜,两撇胡子,并没有带传统头巾。他只是从眼镜下面瞪着我,什么也没说,我并没有听到之前预习的语“Namaste(你好)”。这句奇妙的语言念出来竟然有几分日语的味道,因为每个音节都可以和日语的拼音完全吻合的对上。对于发音区域狭窄的日语来说是不多见的。
“WHERE?”他翻着护照问我。
他竟然翻不到我的签证,这才反应过来,从不同国家签出的签证似乎是不一样的。于是我帮他翻到那一页。他用极其缓慢的速度翻到那一页,那种一页一页翻得架势就差再沾几下吐沫就可以变成一个十足的农村税务员的形象。然后他用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下我的护照号码,那个速度简直就像是第一次用电脑的大妈。果然是慢半拍的。
几乎过了一两分钟之后,&“Shu&kuriyee”,&我接过护照说。这是我在第一次炫耀印地语,而我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标准的式摇头——这位检察官的脑袋像是被碰了一下的弹簧娃娃的脑袋,晃晃晃之后,频率越来越小。眼镜向上略翻,嘴角提起一丝奇妙的颤动,并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不客气”吗?
由于在旅途中这个动作频频出现,我花了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来了解这个折磨人的神秘肢体语言的所指,但还是没得出结论。在旅行的最后,我忍不住问了一个同行小伙子,他给了我一个还算全面的解释:多数时候这表示,“是的,没问题”;但是它也可以表示“我不确定”和“我不知道”;在一些特定情况下,如果加上一些手势和表情,也可能意思是“不”。
实在是太“全面”了。
“不好!会不会没地铁了!”
我突然想起这茬,关口一路找寻问讯台,却发现他们都下班了。我很慌。没有地铁就意味着,我们刚到德利便要被可怕的阿三司机一路狂宰。来之前在澳洲的姨妈就已经警告我,“阿三司机都坏着呢,我在每次坐车每次被宰,绕路不说,最后还跟你要这个税那个税,其实早都含在车费里了。”
好在一个卖多纳圈的小姑娘帮了我们,道谢之后一路狂奔到地铁闸口。小冰边跑边说,那个在旁边买多纳圈的小伙子一直看我们。那是个穿白衬衫蓝V领的男人,显得非常干净,雅利安血统的赋予了他幽深的眼廓与凝练的睫毛,皮肤也不像其他人那样黑。小冰后来在杂志上发现了他,是模特。哈,我们当时为什么没有向他问路呢。
赶上了车的我们终于踏实了,倒数第二趟车。从机场快线下来,从“New&Delhi&Station”沾换到德里城内的地铁,我几乎傻眼。这简直是地窖一样昏暗,有些墙面还汩汩漏着水,好像我们要坐的不是地铁而是挖煤的矿车。我终于开始相信来之前一篇国人的游记所写的一句话,“做好心理准备,英吉拉甘地机场是唯一的现代化设施。”
目的地:我们的预定好的在Karol&Bagh的“金色奢华”酒店。由于是第一天,我没有敢订太过便宜的酒店,因此竭力想象着这个酒店的奢华,然而出站的景象更像是的。地铁站的安检员售票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搬着大包小包冲下去,还有一家咖啡厅开着,从外观看起来还算现代,但是他们没有WIFI,好在工作人员知道,在前方300米处转弯就是一片酒店区,应该就在那里。
但是他真的不在那里。路上我们还差点踩到一个流浪者。
我们向一个穿着正装衬衫以及外套,却背着学生包的人问路,他也正走向宾馆区,看起来很友好。他问我们是不是来自,我们很惊讶,因为的确小冰来自,打扮很像人。他说他去过那里,很喜欢,接着问我们要不要跟他去看看他的旅店。
那个旅店在一个又一个的旅店中间,门帘大概只有便利店大小。但是门口停着两辆黑色商务车,正有带着黑色头巾的人下车。黑色和红色头巾在都是高种姓的象征。直觉告诉我这里不会便宜,结果一报价我差点没晕过去,4000卢比(大约500元),而的旅店均价大概是600卢比(80元左右)。刚才那个小伙子已经check&in并在电梯口等我们,而我们只好尴尬的跟他告别说,我们在别的地方有预定了。
他肯定很困惑,两个“来自”的人怎么会付不起区区一个快捷酒店钱。
我们就近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店。1200卢比。
在填了很多表格之后,我们被一位弓背的老人领上楼,那个神态很像是被殖民者服务人的假殷情。
于是睡了。
迷魂旧德里
12点起来。觉得这家旅店有些贵,WIFI的信号总是断断续续也让人懊恼。便在LP上找了推荐旅店中最便宜的,地点在旧德里,LP的评价是这样的——
“坐落在Jama&Masjid(大清真寺)南侧的大集市边。你需要提前预定。这里几乎是旧德里城最高预算的旅店,但是你还是不能要求太多。别忘了跟他们要一间最新的房间。”
看了介绍有些顾虑。但是既然来之前信誓旦旦的想“穷游”一把,便不能放松要求。提上箱子便转战旧德里城。我安慰自己,旧德里与只是一个城市的功能分区,好像二环、南城与三环外的区别一样,因此应该区别不大吧。
第一天早餐还在那家作业遇到的咖啡厅里。我吃的MASALA&CHICKEN&SANDWICH(马鸡肉治)。马是料理最常用的香料之一,在这里你可以找到马点心、马鸡蛋、马茶甚至是马味的乐事薯片——我估计老外看到乐事的“宫保鸡丁味”也是同样的SHOCK感。我完全尝不出这个味道是什么,无法用甜和咸来描述。语言在某些时候非常乏力,尤其是听觉、味觉或者嗅觉。就算是味觉描述词很多的中文也是一样。
咖啡厅内有用笔电谈生意的商人、和外国友人闲聊的女人、和我们一样拿着LP的情侣以及一个披着花色米尔披肩的女人。如果没有那扇玻璃门,你会感到这狭小的咖啡厅在世界的任何拥挤地方,、或者。
然而此刻在玻璃门外,三个衣着破布的佝偻少女,五指并拢,用那泥泞的手轻敲着门。那扇工业化的玻璃门似乎坚如,瞬间化作一面湖镜,的人可以看到水下的人,她们伸手触碰,却永远只摸得到幻境。女孩们用浑浊的双目紧盯着我们,眼白和瞳孔都笼罩着灰色的迷雾。她们把手放到嘴前晃动着,似乎示意给他们留点吃的。
她们的杂如鸟穴的头发上,有两朵赤色的扶桑花。
于是我知道,这里是德里。&
关于是否要买一日通票我纠结了很久。
购票只有一个窗口,买票的队伍很长。我们排到了之后却被告知,买一日通票,是要到旁边的特殊事务窗口办理的。于是开始排另一个队,在即将排到的时候,我又转念一想,今天应该去不了太多地方了,还是买单程票吧。便又排回了原来的队伍。
小冰已经无奈了。
Chawri&Bazaar。
其实跟车站只有一站之隔,但已经是旧德里的区域。
出来之后的五岔路口混乱不堪,商贩成群,三轮板车和TUTU(出租摩的)穿梭其间。我差点忘了Bazaar的意思本身就是集市,而不是“时尚芭莎”。这和妹尾河童书中的描述简直如出一辙,各色小贩售卖着甘蔗水、茶、水果,日用品。电线横拉斜拽,乌鸦成群的停落。那些赭石色的房屋像是七扭八歪的排列,但却有一种奇特的美感。唯一的不同是,这里刺鼻的烟尘味、汽油味、辣椒味以及粪骚味夹杂着轰炸过来,让我怀疑我刚才坐的不是地铁而是时空穿梭机。
我从写着天书的广告牌中找到了一出路标,向远望去能看到几个穹顶尖头建筑。Jama&Masjid,我找到你了。
街上的穿着灰暗而飘逸,拉着鲜绿色旅行箱的我们简直像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后悔买如此鲜艳的旅行箱。路边几个白色的小羊羔被拴在藤黄的门前,我不由得驻足拍照。几个追逐的孩子突然冲到我面前抱起羊羔让我拍。小冰催我快走,我们得赶快找到住处。
Jama&Masjid的景色已经近在眼前,我们却顾不上欣赏而岛主找酒店。跟昨天的情况一样,一家又一家名字类似的酒店比邻,只是门帘更小。但是我们怎么都找不到LP上说的那家店。
“大概都差不多,上去看看。”小冰说。
于是我随便冲上一家。门帘后是一个极陡、狭窄又幽暗的楼梯,似乎有70度。抬头便是旅馆的接待台,我只能看到那个人的发梢。爬到一半左边有个门洞,黑羊妈妈带着两个小羊羔修车店中卧着。在这个穆斯林区,想也知道这些小羊羔的可怜命运。
果然房间满了。于是下一家。
下一家也是满的。下一家,下一家……我就这样上上下下跑了十几家都满了。这是什么日子!
已经沿着大清真寺走到东侧的路口。箱子和我都有点坚持不住。
“这里的旅馆都满了,不用进去了。那边有空的旅馆。”路口的一个人说。我马上反映出LP上介绍的各种骗术,告诉你要找的那个旅馆倒闭了,休业了,不再那么便宜了,甚至是拆了着火啦。
果不其然我们沿着这条路还指找到了一家有空房的旅店。我们住在顶楼4层,身着咖色工服的小伙帮我们把行李提上去,他显得特别高兴。似乎是因为能拿到小费。
房间没有窗户,但是推开门便是阳台走廊——这里的确是我想象中的:经文般的侬语叫卖,叮当作响的羊蹄,蜂鸣的TUTU发动机,德里市井奏鸣曲;街道鳞次栉比,三五层的小楼参差不齐,气质,号牌,庙宇的尖顶交叠在一起消失在地平线,耦合色的天空除了乌鸦,竟还有鹰,成群盘旋。这些食腐动物的存在,在一般人看来构成了一种恐惧,而这些雅利安人却和他们构成了一种共生,似乎他们自己也是狼狗,毫不掩饰自己的生存法则,却也互相厮杀。
走廊的拐弯处是员工宿舍,这里没有床和床单只有两张交叠的床垫,对面还有个小小的电视。刚才为我们提箱子的孩子们都挤在这里。
下楼吃饭。却无所适从。
既然是,第一顿就吃咖喱好了。
咖喱都放在一个个锡罐里,毫无卖相。
上来的米饭生冷而硬,颗粒分明。生洋葱的呛味和咖喱的辣味混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强强联合,完全不符合阴阳协调的逻辑。我们自带了金属筷子,以免用他们洗不干净的餐具,更不可能学他们用手。
不过起初我还津津,这也是异文化体验的一部分嘛。
“诶,你有没有觉得这像一种东西。”小冰突然停住了。
“什么啊。”
在他说完我竟然还吃了两口。我真顽强。
我决定来点饮料补贴自己。店员报了几个名字,我都没听懂,不过似乎听到了一个单词“Latte”。便要了拿铁。
可谁想到上来的竟是一杯白色的液体,上下还有明显的分层,渣状沉淀。我的神啊这是什么东西。不管怎样还是决定一试——酸,姜和奶味,膏状的口感和渣状的口感混合在一起,太非人类了。
问了半天店主,这是“Lassi”而不是拿铁。一种式的酸奶。
大概是我们选错店家了吧,我想。
不过后面的一个月都证明我错了。我逐渐理解了当时在蚂蜂窝上一位网友的名言:“每天都有新的难吃。”
由于我们起太晚,找房间又太波折,天色已渐暗。因而决定先步行到最近的红堡。
德里拥有众多世界文化遗产:红堡(Red&Fort),库塔米娜塔(Qutb&Minar),大清真寺(Jama&Masjid)以及胡马雍陵(Humayun’s&tomb),应该是仅次于(六处世界文化遗产)的世界遗产大户城市。不过数量不太说明问题,之类几乎是将全城打包申请的,数量自然就少了。
去红堡又要从集市穿行,这让我想起儿时的小月河早市。区别的的布料常选冷灰色,而他们尽是暖灰及黄色。绘画颜料中便有一种介于橙和黄之间的略深的颜色叫黄。女士的着装很少有现代服装,几乎都是莎莉配披肩。从地毯到切糕,手镯或鲜榨果汁,在街上你都能找到。而动物也和人分享着这物产丰富的集市。旁边的小楼上匍匐着几只猴子。
我们只吃了个奇怪的棒冰冰欺凌,是插在一个个金属凹槽中自制的,似乎配料有糯米,香蕉,姜和不知名的香料。
红堡入场队伍很长,需要安检。外国人有着特殊待遇,可以在另一条队伍进入,但门票价格也是特殊待遇,250卢比(约30元),而人则只需10卢比(约1元)。而外国人的队伍中,女士似乎可以先进,总是有女士被调到我们前面。
有个小贩一直跟着我们,我出于好奇,交流了很久才明白,他是贩售“身份”的,据说只要花50卢比,由他贴上一个国旗的标签,就可以走人省下“不少钱”。
哈哈哈,谁信啊!我又不是人。
红堡是蒙兀尔(又称莫卧儿,Mughal)王朝最后的宫殿之一,由皇帝沙贾汗在1638年建造,基本跟故宫的年龄差不多。沙贾汗几乎是最著名的皇帝,因为他建造了的象征:泰姬马哈陵。
不过拜糟糕的历史教育所赐,大多数人应该没听过这皇帝的名字。何况作为国人,理解的历史是困难的——就算在最辉煌的三大王朝:孔雀王朝,笈多王朝以及蒙兀尔王朝中,半岛从来没有统一过,南部一直处于分离状态;藩王割据严重,看看那些小藩王的宫殿为什么比皇帝的宫殿还要华丽你就能明白;而帝国的都城则是频繁更换。沙贾汗自己建造完毕之后却没能将都城从(泰姬马哈陵所在地)迁到德里(他本命名这座城为沙贾汗巴德)就被他的儿子奥朗泽布软禁在堡中,因而根本没能长期在这里居住。
古城皇宫的建制通常都有强烈的防御功能,红堡也有类似“瓮城”的结构。而瓮城之门,Lahore&Gate,更是意义非凡,1947年第一面国旗便是在这里升起,摆脱了殖民者的统治。
由于穆斯林统治者的信仰,这座古堡的形制和“古”几乎沾不上太多关联。前院的建筑以红砖垒砌,是议事听朝之地;而后院是皇族的私人区域,全以石铸成。这和故宫的前朝后寝的形制如出一辙。但建筑和区域之间,并没有故宫里的砖墙区隔。由于穆斯林建筑禁止出现任何“偶像、圣像”,仅用几何拼贴的装饰让人有点混混欲睡。皇帝寝宫在寝殿的西南方向,不过十几平米,很难想象皇帝住在如此狭窄的房间里。奇怪的是在寝宫之上,本全都是多面反光的玻璃,现已经氧化或脱落。但享受每天对着成千上万个自己睡觉的感觉,实在是于风水和现代心理都不太说得通;寝宫旁有清真寺用于祭拜;还个双层的斗兽场,下层放野兽上层观看,这种习俗获取来自古;两个Pavalion(八角亭)让我想起故宫御花园的四季亭,庭院中最多的似乎是枫树,以及松鼠;我终于明白莫卧儿时期一位画师的一幅松鼠与枫树细密画为何那么生动。
最令人惊讶的应该是眼前的Khas&Mahal,在皇帝寝宫的边的露天澡堂,空间要比寝宫大得多。一个巨大的石浴缸置于该殿中心,廊柱之中。想也知道皇帝在这里享受了多少翻云覆雨。把这里的装饰和议政厅一比较你就明白,果然“洗澡比听政重要”。
北侧的皇妃寝宫现已经改成博物馆,这里的马刀、地毯与细密画都很神奇。
出门之后饿了。我还想坚持尝试新食物,小冰已经有点被吓怕了。因而总是下不了决心走进一家店。红堡外的街道拥挤而混乱。一家麦当劳甜品窗口挤满了人,有的人踮着脚越过前一个人伸手塞钱进去,像是在抢什么灵丹妙药。这和九十年代第一家麦当劳在刚开的场景无异。
走累了的我们决定先歇一会,想向南走把阿育王看完再找家好点的餐厅吃饭。于是停在了一家街角廊桥之下的茶摊。Chai,读音类似茶,是最普及的饮料,其实是奶茶。
“Is&that&sweet?”我问
“Yes,&Yes.&Very&Sweet.&Try.”说着摊主就递过来。
茶在大锅中被舀上来,盛到很小的玻璃杯里——有姜!好烫!我忍着下咽。德里在这个季节确实很冷,我们都穿着最厚的皮衣,因而姜可以保暖;然而在热死人的夏天,他们也喝这种东西吗。
我们挤在一群人群里,他们都上下打量着我们,似乎很好奇。忽然有人给我们让座,我们于是坐在后面靠墙的小板凳上。
“Your&name?”一个不算大的孩子说。
我反应了一下才觉察,是在问我的名字。
“Nice&too&Meet&you”突然又有人窜出来,是个披着白色披肩留着胡子的瘦老头。突然要求跟我们拍照。之前在红堡也有陌生人要求和我们拍照。似乎人特别热衷于此。
他说他来自,是个渔夫,现在是休渔季出来度假,每年都会在全国游玩。遇到外国人的时候则会照两张像留作纪念。现在已经攒了两大本了。
于是我说,也拿我相机找一张吧。
他又叫来旁边的侄子,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儒雅很多的青年。袍子和披肩盖住了他的双臂。
照片照完我回看,这老头竟然斜着眼睛侧目对着相机,看起来很诡吊。
“Where&are&you&going?”他问。
我说我想去看看阿育王,以及在旁片的旧德里车站问问退火车票的事。我来之前为了试验我的信用卡能不能用,提前定了张去的车票,虽然只价值30元,但是还是想看看能不能退,顺便了解下订票流程。
他说他正好有空,可以陪我们同去。
小冰说,跟我用中文说,不用他陪了。我却觉得有个本地人,正好可以帮点忙。反正地图上写,离车站只有500米了。
于是一行四人沿着Hd&Sen&road走着,小冰想买个夹角拖。老头帮他侃了价,开价300的鞋子砍到100卢比一双(约12元)。老头还问我明天要去哪,我说去Qutb&Minar,他说那里很好,但是以前可以登上塔,现在不让了,很可惜。但是如果可以,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紧接着就问我们酒店在哪里,明天什么时候见面。
我想想觉得很麻烦,就敷衍了过去,说“我们还没决定是否去”。
继而走到车站,却找不到书上说的Internation&tourist&Bureau(国际旅游者事务局),老头和那青年跟我解释了一大堆要如何退票的流程,我跑上跑下也找不到对的地方。云里雾里。算了这钱不要了,还是等买了电话卡在网上定吧,我心想。
出了车站我都能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嚎叫,于是那两个人提议去吃饭,指指路边的几辆TUTU车(摩的),似乎想去别的地方吃。他们说这里没什么好吃的。我总觉得去让陌生人带去陌生的地方有点危险,便说,我们就在附近吃吧。
小冰说,没事啊,我们就跟他们吃吧。
我怕里旅店太远不方便,便拿出LP指着问他们,是在这一带吗,他们说是。
于是就上车了。
那个青年坐在前面,我们三个挤在后面,我坐在小冰旁边。的确有点挤。
我跟老头闲谈着,问他去过哪些国家,他说只去过,我觉得也理解。不一会儿他递来两块饼干,说饿了吧先吃点。我礼节性的问他怎么不吃,他说啊,我吃啊,我也在吃。
车已经开了10多分钟,“还没到吗”我问。
“马上,马上就到。”
路上有很多人围在一团烤火。我以为是也是类似清明节烧纸的习俗,老头说,那叫做“Tan”,用来取暖的。的确,来之前我怎么也无法把和寒冷联想在一起。
一路上小冰好像没怎么说话,我转头看他,抱着书包,好像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我推推他,也没有反应。
“喂,你怎么啦?困了?”
他似乎说了几个字,但是又没动嘴。
竟然在出租上睡着了啊?
“喂,别闹啦!醒醒诶!累了不然就先回去吧!”我用力推了几下。
还是没有动静,我有点狐疑。
“小冰!你别闹了!快醒醒嘿!”我这次在他耳边大喊了起来,他竟然还一动不动。
我突然意识到。不妙了。
我摸摸它的呼吸,还在。
这时我已经感到有些乏力,视线模糊,或者说是现在回忆起来记忆模糊。
左侧是一条高架轻轨道,说明离城市还不远。
我镇定下来,用尽所有力气疯狂的大喊——
Stop!Stop&at&the&nearest&subway&station,&we&go&hospital.然后用力退搡着司机。
Soon,&soon.&老头仍说。
前面的青年回过头来,突然看到他脸上的一丝坏笑。
车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口,我想抱着小冰跳下去或者推下去,但是看看右侧飞驰的车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无异于把小冰推向死亡。
He’s&alright.老头竟然说,然后半站起来想跟我换位子。
Shut&up!Stop!The&Driver&STOP!He’s&my&friend!……我疯狂的大喊……但是好像谁都听不到我说话。
世界是那么的静。
当你醒着,而你牵挂的人却睡了。那是多么的痛不欲生。
我感到一阵困乏,来不及考虑一切的恐惧与后果。
闭上眼睛的一刻,我只希望我能活着醒来。
这是哪里……
我在哪里……
混沌的画面。
眼前似乎有管子。
引出橙黄色的水。
却看不清。
意识中没有“我”。
只有一些拧在一起的色块。
滴水的砖墙。胶状黄色液体。
白色衣服的人。
插着管子的鼻子。
好像是我的鼻子。
“It’s&ok.&You&are&just&drizzled.&(没事,你只是被迷晕了)”
我突然能意识到,是管子从我的鼻子抽出来了。
右边盆里的橙色液体,似乎是从我胃里取出的。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What&happened?我问。
Drizzled.&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她太阳穴上划了几个圈圈示意,然后推着车走了。
这里好像是医院……
小冰呢!我突然反应到……
我转头,他躺在旁边的床上,鼻子插着管子。
由于药物的作用,我对在医院的片段完全无法追忆。像是打乱的拼图,破碎的时空。
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渐渐清醒。
小冰醒过来时,似乎他也并没有情绪失控,只是看起来很困。第一句话是“你还好吧”第二句好像是“手机没了。”
我说“没事儿,再买吧。人在就行。”
我已经做好了包括近万元现金全部丢失、直接遣返、丢护照补护照等等的一切心理准备。
我爬起来,踏下去的一刻觉得像是踏在云间,走路似乎也难以控制。但我还是走到旁边的医生面前,他笑着摊手说,
“一切都没问题,你们人没事,只是迷晕了;你们的书包都在,已经都送到酒店了。是出司机送你们回来的。据说酒店的人也看过了,护照什么的都在。”
我心想,也并不知道钱少了多少就是了。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我第一次感到物欲完全消失在我的欲念中。
一个警察走进来,拿出一张纸,让我写下经过。我提起笔却不知道从哪开始。
红堡……茶摊……我逐渐开始串联这些片段。
“Can&you&write&quicker,&my&girl&friend&is&waiting&for&me.”突然一个声音对我说。
“What?”我抬头,确认这个声音来自警察。
“Well,&Can&you&write&QUICKER,&my&girl&friend&is&waiting&for&me&to&dinner.”(你能写快点么,我女友在等我吃饭呢。)
我真想抽他一巴掌。
我走到一个办公室,一男一女的医生围过来,他们解释了半天我听懂了一个词,Free。似乎这次治疗是免费的。
另外他们还说,已经通知了大使馆,他们将会在今晚接我们走,让我们耐心等待。
“现在是几点。”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室外,已不知昼夜。
“下午3点。”年轻的护士说。
“会有副作用吗?”我对自己昏迷成这样还能记得“副作用”这个词感到庆幸。
“不会的,只是迷晕了”她又在头上划了一下,这似乎是刚才的护士。
“经常有人这样被迷晕又被送来吗?”
“Sometimes.”
感谢这家医院。我记下了他们的名字,Arbind&hospital.
然而等到晚上九点,大使馆的人还没来。我已经跑了很多趟办公室,他们说已经联系了请等待,便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工作,毕竟他们已经尽职。
近十点,我又去问,一个大夫告诉我,大使馆说今天不能来了,让我们等到明天。
我说我想今天走。
他说不行,你们必须得等大使馆来接你们才能走。
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兜里歹徒留下的300卢比(30元)。我不想在这里再过一天,甚至还不知道钱、护照和物品丢了多少——我无法信任这里的医生。看看那个警察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和小冰商量,决定逃走。
趁屋子里医生不在,我们蹒跚着走出去,似乎俩人都走不出直线,竟然也扶着墙找到了大门。
医院看起来不小,应该是德里的高档医院。
我们在哪,应该怎么回去。没有LP,没有手机。我只好询问路人。
有个地铁站,就在500米外。他说。
有地铁我们就得救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找到地铁的。小冰一直没怎么说话,我以为他还在为手机闷闷不乐。
“你看。”在地铁上他突然说,指着自己的胸口。
那件墨绿色的衣服,竟然被划了一个口子,非常整齐,看起来是很快的刀。
“你没事吧!有没有划到你,要不要回医院?!”
“没事……有事我刚才就说了。只是后怕。”
到了旅店。老板问我们“Are&you&alright.”
他向我们解释了我们被扔到了德里的郊区路边,是某个出租司机看到我们兜里的旅店名卡,送我们回来的。然后他们又叫车送我们到医院。已经帮我们付了车费。还拿出我的相机,给我看几张照片,是他我们被送回来的样子,其中一张我竟然还睁着眼睛抬着头。他说,你们快去看看东西吧,有没有丢。
我们两人共带了约9000元现金,只丢失了2000元。得益于我们分批装钱。很多放在暗兜里,歹徒没有发现。护照也都在。
小冰丢失手机一部,才用了不到半年。那是他辛苦打工买来的。
而我的相机竟然没丢,他们大概是觉得这么小的相机不值钱;丢了一个电子词典,价值2000元,中日英三语。这他们怎么用呢,难道要学了中文日语去骗人不成?!
另外手电筒没了,大概是他们用来找东西了。
翻完东西坐在旅店的床上的一刻,我们俩都已哑然。但谁也没有哭,也没有笑。没有表情。
似乎又从现实回到了幻境。
想到如果当时我抱着他跳车;如果我反抗;如果我告诉歹徒我们的旅店地址;如果……
我不敢想。
感谢上苍。
让我活着回来。
对应段落一:迷魂旧德里
对应段落四、五:
对应第六章:
对应第七章:德干高原
对应第八章:乌代浦
对应第九章:
对应第十章:焦特普尔
对应第十一章:贾斯梅勒
最后一站:和
最后是食物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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