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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被人下药送到男人床上，还生下一个孩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过日子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生活。
　　这其实是一场浩劫。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沈晨就找到我。
　　我们的关系不好，几乎算是死对头。
　　她是我的舍友，却总是把不同的男生带到宿舍来，当然是偷偷的。我一直忍耐，直到我的一千块被偷走。
　　我家没有什么钱，这一千块是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而那个时候，只有沈晨和他的新男友在。
　　我告诉了老师，她受到了处分。从此以后，我们的梁子是彻底地结下了。
　　但是现在，沈晨找到了我，对我说：“容嘉和，大家都要高中毕业了，我不想跟人结仇，让你以后想起我就恨我，不如这样，我请你去KTV唱歌，当初你的钱确实是我偷的，对不起，我想要有所弥补，行不行？”
　　她说的真诚，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一直都看着我，让我顿时就不忍心了。几乎没有犹豫的，我就问她：“什么时候，在哪里？”
　　“明天晚上，到乱舞春秋KTV，在怀回路上，我在那里等你。我还叫了其他同学，到时候也让他们做个见证，咱俩就不再交恶了。”
　　这个故事的开端就是源于我对她的信任。我早该清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那样的人，不会不害我。
　　我到了怀回路的乱舞春秋，沈晨在门口等我，见我来了，把我带到一个包间里面，结果，那里没有别人。
　　我问她：“其余的人呢？你不是还叫了其他同学吗？”
　　“是啊，不过他们还没有来，你先等一等，我给你倒一杯果汁。”
　　我记得那是一杯苹果汁，鲜榨的，味道鲜美。我很快就喝完了一杯，然后她又给我加了一杯，再然后，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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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装潢十分豪华的房间里，我看着天花板，上面吊着一个圆形的巨大的水晶灯，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太过陌生，我至今十八年的生命里，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好福气，能有钱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而我一转头，是一个男人的脸。
　　我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尖叫起来。
　　他在我的大喊大叫里面被弄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帅气逼人的脸在我的眼前持续放大，然后我看见他皱起了眉头。
　　我浑身上下什么衣服都没有，而下身惨不忍睹，床单上面被我们弄得一塌糊涂，皱皱巴巴地搅在了一起，还有那枚刺目的血迹。
　　没有任何的侥幸，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知道了之后就只是哭。
他看着我，眉头皱的更是厉害了，然后我听见他说：“你这么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昨天对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都没有意识到我很小吗？”
　　“我昨天喝醉了。”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我朋友买来的吗？”
　　“什么叫你朋友买来的，我昨天应该在KTV里，我的同学请客让我们去唱歌。她……”
　　我瞬间不说话了。他看着我，似乎有疑惑。
　　我明白了，是沈晨，是那杯苹果汁，龟孙子给我下了药，让我昏迷了过去，然后把我送到了这个男人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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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声不吭地找全部都被仍在地下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穿上，整个过程中他就看着我，一动不动。
　　等我终于穿好了，准备就去找沈晨算账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了，他对我说：“喂，你要不要钱？”
　　我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深吸了一口气，我对他说：“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朋友买来的什么妓女，我被人下了药送到你床上，我才十八岁，前天高考刚结束，而你，我可以告你强奸的。”
　　可是我再也没有见到沈晨。
　　直到后来，陈朝远来找我，才告诉了我一切。
　　陈朝远就是那个男人。
　　他告诉我，沈晨的哥哥沈雁专门做中间生意，有人想要小姐，他就能够安排到小姐。
　　陈朝远的朋友是他的常客。
那天陈朝远失恋，原本预计要结婚的女朋友却不受到他家里人的接受，跟他提出了分手，他失恋心情不好，有人劝他说：“治疗一个女人给你带来的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另一个女人来慰藉。朝远，上一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哥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这一次让哥哥给你安排一次，保证有一个让你满意的礼物。”
　　沈雁被他找到，要求的就是要一个干净的未经人事的姑娘。
　　男人们下流地总是有着处女情节。
　　但是沈雁手里没有，就问沈晨，她有没有认识的人想要做这一行的，对方给的报酬非常多，五万块，他可以分一半给她。
　　沈晨先是说没有，但是很快，她又找到了沈雁，说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来做。
　　这个人就是我。她带着对我从未消去过的仇恨，亲手设下了陷阱，让我跌入这万劫不复之渊。
　　陈朝远跟我说的时候，我们坐在街角的广场上，成群的鸽子忽然从我的眼前飞过，暂时地遮住了一些阳光。
　　我对他说：“你能找到她吗？”
　　“谁？”
　　“沈晨。”
　　“你想做什么？”
　　“我想杀了她。”
“别这样。”他想了想说：“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犯一个更大的错误，这样你的代价会比她要大得多。这不值得。”
　　“那我该怎么办？”我看着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该怎么办？我才十八岁，第一次是要留给最喜欢的人的，为什么会是你？我为什么要承担她犯下的错误的结果？”
　　他没有劝我，就让我哭，等我哭得累了才开口：“这是我的名片，你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如果有什么你需要我帮忙的，你就打电话给我。”
　　震惊一直都让我无法平复，我却粗心大意，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我忘了买事后的避孕药了。
发现自己怀孕是因为月经迟迟不来，然后一个突然的想法就闯了进来，我的脑袋里最先浮现的就是那天早晨醒来，在那张凌乱的床上，我们一夜缠绵之后的景象。
　　我吓了一跳，赶紧下去买验孕棒。
　　却不敢在附近的地方买，身怕有熟悉的人看见了，对我横加指点。
　　我记得自己做了接近半个钟头的公交车，到了一家巷子里面并不起眼的药店买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而那个时候，那个女老板看着我的眼神，就是那种明了的，微微鄙夷的，不赞同的样子。
　　我怀孕了。
估计有后续，强势占楼。然后呢？
翻遍了自己所有的柜子口袋，我只找到了一百多块，这样的钱根本不够我打胎的。
　　我更是没有勇气去偷我爸妈的钱，他们对金钱有超乎常人的敏锐的直觉，如果我拿了，不是小数目，一定会被发现的。
　　我几乎是发抖地找到了他的电话。
　　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他的名片，陈朝远，名片很漂亮，黑色的磨砂卡，上面只有一个凹凸的签名，和一串号码，再无其他。
　　我却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常人，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只有有钱人才会有那样的兴致去拿一个女人来治愈另一个女人带来的伤痛。
他们把什么都不会当一回事。
　　但是此时我却不得不依赖他。
　　陈朝远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他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我没有手机，在楼下的电话自助电话亭里面，我听见自己慌乱的声音：“陈朝远，我是容嘉和，我好像怀孕了。”
　　他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他开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车里面下来的时候，我的心一直在快速地跳动。
　　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颗颗重磅炸弹，向我毫不留情地投掷下来。
　　让我体无完肤。
　　他二话没说，拉了我就上车，一路飞奔到医院，这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为我检查的，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一直在我和陈朝远之间来回地游移，那里面有万千言语，没有说出口。
　　等待结果的时候，我们并排坐在外面的走廊里面，他突然起身到窗口，从口袋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我走过去，对他说：“能不能也给我一支烟，我手抖，心里慌得很。”
　　他看了看我，然后递给我一根烟，又给我点上。
　　第一支烟的味道。
却没有让我猛烈地咳嗽或者是不适应，许是他的烟太好，并不呛人。但是我在这气息里面，终究是冷静了下来。
　　结果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慌乱了，我对他说：“我早就已经确定了，这个结果不过是最后一奢望，希望是我之前出了岔子弄错了，现在看来，我果然还是没有那样的运气。”
　　“你要怎么做？”
　　“当然是打掉他，难道我要生下来吗？”我觉得真是不可理喻，十八岁生孩子，让人家怎么看？
　　“我的高考成绩已经下来了，我可以上一个很好的一本，我会把这个孩子打掉，然后离开这里，去外地念书，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遇见你。”
　　“好。”他点头。“我没有钱，你能不能替我安排一下。”
　　“好。”他点头。
我等待着他的安排，并填好了自己的志愿书，只等着确定。几天之后，陈朝远打电话给我说：“明天你就去做手术吧。我去接你。”
　　我妈回来的时候，我爸还没有回来，赌场是他们共同的家，他们在那里的时间远远地超过了在家里面。
　　她看了看我：“你考得怎么样了？”
　　“一本。”我说了一个分数。
　　她皱着眉头问我：“这个分数很好吗？”
　　“还可以，我在我们班里第四名。”我所在的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强化班。
　　她点了点头，不再问我，自顾自地去睡觉。
　　我松了一口气。
他们从小就不管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面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让他们知道眼下这件最棘手的事情。
　　我会死的很惨的。虽然这件事情原本的错，并不在我。
　　陈朝远给我打电话，我匆忙地下了楼。临走时候看了看我妈的卧室，她还在睡觉，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开。
　　我已经认识了他的车，径直地上去，车里却是乌烟瘴气，他不知道抽了几支烟。
　　果然这个孩子的存在，是我们各自的烦恼。
　　我以为他会把我带到医院去，没有想到，他却又在我们之前见面的街角公园停了车。
　　我不解地看着他，带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容嘉和，你下车，我们聊一聊。”
我跟着他下车，坐在了公园的椅子上，清晨的露气印在了木椅子的表面，我坐上去，觉得一阵冰凉。
　　正想着要不要拿出纸巾来擦一擦，他这个时候开口对我说：“容嘉和，这个孩子，你生下来吧。”
　　这个孩子，你生下来吧……
　　我站了起来，几乎是冷笑着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即将上大学，不过刚成年，就要为你生下一个孩子？”
　　我转身就要走，他不愿意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一场手术的钱，如果找曾经的同学去借，应该还是可以凑齐的，实在不济，就真的告诉我爸妈，大不了被打个半死，总好过真的去生下一个孩子。
手腕却被人拉住，我回头瞪他：“放手，陈朝远你给我放手。”
　　“我没有在开玩笑，容嘉和，我真的需要这个孩子。”
　　“需要你妈的大头鬼，滚你丫的，想孩子想疯了吧，要是真的想要一个种，你反正有钱，随便找一个女人每天在家里练习生孩子，你爱找谁找谁，不过不要来烦我。”
　　“我给你钱，很多钱。”
　　我真想抽死他。
　　可是他下一秒说：“你爸妈喜欢赌博吧，你知不知道他们差了多少的外债，他们借的可是高利贷，你们家有钱还吗？如果没有，你要怎么办？你爸妈要怎么办？”
　　“你说什么？”
　　“你如果不信，就回家问一问，问问他们是不是差了很多钱，如果是的，有没有能力偿还？”
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却还在睡觉，我走过去，推醒了她，她翻了个身，咒骂了一句，继续睡觉。我还是再推她。
　　“你烦不烦哪，什么事情啊？”
　　“你们是不是借了高利贷了？”
　　“你怎么知道？”她神色突然戒备起来：“不会是要钱的找上门来了吧？不是还没有到期了吗？”
　　“你么真的借了高利贷？”
　　她不耐烦起来：“下注总是要有底金的，没有钱那怎么能行呢？你爸爸不是一直都在场子里吗，他最近手气不错，这一次压了大的，一定能够翻本的，到时候，我们不就是有钱还了。还有你，我听人说大学的学费很多，你又是个没有手脚的，自己没有本事挣钱，不都是要我们养活着，不然你去上学？你上个屁！”
　　我听了手脚冰冷。几乎是无力地走到了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即使是冒着热气的热水也没有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些。
　　我从来没有那样难过过。
果然还是出了事情。我运气不好，我爸也不是一个运气好的人，他所有的钱都输光了，几乎是白着一张脸回家的。
　　我躲在门后面，听着他们在商议怎么离开这里的事情。
　　离开这里？又要去哪里？万一被追到了要怎么样？那些个开地下钱庄的人，哪个不是拿着真家伙的，如果被逮到了，缺胳膊少腿的，不过是常有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连我都知道，他们如何能够不知，只是赌博是一场无底洞，他们明明是知道的，还是不顾一切地往下跳，反反复复地挣扎其中。
　　陈朝远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去找他，他让我去找他的地方，是一个看着就高级的小区，电梯一路向上，我在十九层下去。
　　一层楼却只有一户人家，我按了门铃，他把我放进去，门又被关上。上一次我还可以大义凛然地指责他在痴心妄想，这一次却不得不是我求他。
“你想好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个孩子？”
　　“你真想知道。”
　　“我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利。”
　　“我女朋友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现在不能怀孕，我家里人不能接受她不能怀孕的事情，逼着她跟我分手，但是我不想分手，我想跟她结婚。”
　　“所以，你要一个孩子，来应付你的家人，然后，跟你喜欢的人结婚。而我，正好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生下他，你就带走他，他就是你们的孩子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面居然有赞许：“果然是高材生，就是不一样，一点就通。我知道你为难，但是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生下来这个孩子，我答应你，不会再和你联系，怎么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上你的大学。”
　　“我即将入学了，那怎么办？”
　　“你在哪个学校，我去帮你办一年的修学手续，你放心，这会是一个秘密，我一定处理的很好，让人以为你只是一个生了病的学生。”
　　我当然相信他可以做到这一点，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我说不，只能颓废地点了点头。
　　他送我回家。
　　然后他停了车，对我说：“走，我跟你一起上去，你带路。”
赠子之韶华，俾以青年纯洁之躬，饫尝青春之甘美。
这个时候我却又犹豫了起来：“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上去？”
　　他用那种“你说的是废话吗”的眼神看着我说：“不然呢，你一个人跟他们说？说你怀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现在要生下来。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我不再说话，带着他往楼上走。
　　我们住的地方是老城区里的老公寓，外面的墙上还长着蔓延成片的爬山虎，墙壁的颜色斑驳陆离，年代已久。
　　上了楼梯，一路上都是些盆盆桶桶，杂乱无章。但是这样的路我走了十几年，早就烂熟于心。
　　但是我却被绊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在我后面接住了我，我就掉下楼去了。
　　“你小心一些，这条路你应该很熟悉的才对。”
　　“是这样，不过我心里想着事儿。”
　　他没再说话，到了门口的时候，他才说：“容嘉和，你别怕。我会跟你爸妈解释清楚的。”
　　（她们家自然是没有这么老的房子的，可能现在都很少找到有爬山虎的房子了，不过要是真的有也挺好看，不过楼道里却是东西多…）
我掏了钥匙开门，一打开，客厅里坐着的就是我的爸妈，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不少东西，看来是真的准备逃走了。
　　然后他们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准确的说，是看见了我身后的陈朝远。
　　我从来没有带过男孩子回来，而陈朝远，他一看就不是男孩子，他比我大不少。
　　“容嘉和，这是谁啊？”我爸皱着眉头问我。
　　“他是陈朝远。他有话要跟你们说。”
　　我心里顿时有些慌乱。对他说：“你不是要跟我爸妈说些话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到房间里面去了。”
　　然后落荒而逃，砰地一下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把耳朵贴在房门边上，仔细地听他们说些什么，然后我听见我爸突然地咒骂：“你个畜生！”
　　（具体说了什么确实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爸当时的反应其实比我写的还要大……想一想要是这个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爸就要把我给揍死，然后把他给揍死……）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见墙上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年轻的，少不经事的，仓皇的样子。像一只可笑的仓鼠，在受到惊吓时候的措手不及的模样。
　　那一个瞬间，我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房间里的窗户开着，窗台上放着一盆叶子有些泛黄的吊兰，我想越过那个吊兰，跳下去。
　　但是这个想法在下一秒被制止了。
　　外面突然没有了动静。我凑过去，仔细地听着，就是听不到一点儿声响。
　　他对我爸妈说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沉默？
　　终于按捺不住，我打开门出去，他们三个人一起看我，然后我看见我爸妈眼睛里面的挣扎，那样的挣扎，就让我瞬间地原谅了他们从前的冷漠，他们其实应该是爱我的，不然不会这样难过。
　　陈朝远说：“我知道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我是不会为难她，如果她现在打胎，对身体也是伤害很大的，甚至以后可能不容易再怀孕了，你们应该也不会希望那样。这个孩子会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一定好好地照顾他，而容嘉和，她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再被打扰。”
　　（……你觉得真的不再被打扰吗？）
他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对我们说：“我临时有些急事，我的电话容嘉和是有的，你们决定好了，就打给我。”
　　他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我目送他离开。
　　原本就不大的房子里，却因为几个人都不说话而显得愈发地沉重和压抑，我咬了咬嘴唇，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妈突然冲过来，二话不说地甩给了我几个嘴巴子。
　　我的脸顺势火辣辣的，疼得要死，但是却奇怪地不想哭，反而觉得很爽，这样才对，让我感觉到疼一下，才会真实一些。
　　“你才多大的人啊，本事了是吧，学人家出去做鸡，跟男人上床，都是谁教你的啊，说啊！”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被人下了药了。”
　　“你是傻子啊，这么大人了还被人下药给迷了，说出去脸还要不要了啊？”
她推开了我，坐在沙发上面，双手捂着脸，我看见眼泪从她的手指缝隙里面慢慢地渗透了出来。
　　我爸开始抽烟，他抽得太猛，自己咳嗽了起来，然后灭了烟，站起来问我：“你怎么想的啊，你要是愿意生就生吧，反正他帮我们还钱，你大学四年的生活费还包了，我们就不用担心受怕的了。”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个老瘪三，卖闺女也不是这样卖的啊。”我妈红着眼睛咒骂起来。
　　“我卖闺女？”我爸怒极了反而笑了，指着我的手指不停地在抖动：“你问问她自己，她把人能够带回来，说明她自己已经同意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客厅里面响起，因为紧张，有些颤音，但是却还是很清楚：“我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我住在他之前让我去找他的那个高层公寓里面，我家附近都是熟人，如果让人看见之后我大了肚子，以后也不用再做人了。
　　陈朝远找了一个四十几岁的帮佣来照顾我，我叫她程阿姨，她的话不多，做事情很利索。闲聊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以前在陈家大宅做事的，照顾陈朝远的奶奶，不过老人家几年前去世了。
　　“老夫人去世了之后，我家里也有些事情，我就离开了陈家，这回二少找到我，问我有没有继续做事的想法，我就来了。”
　　“二少？他们家，很有钱吧？”
　　程阿姨不解地看着我：“你不知道？”言下之意，你不知道还帮人家生孩子？
　　我因为这话再次感到羞耻，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都是什么有钱公子的情人之类的想法，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其实跟那些人差不多，拿着钱，出卖身体。有什么区别？
　　从前的容嘉和总是对那样的风尘女子唾弃鄙夷，可是当有些事情真正的发生在了我自己的身上，又拿什么来说人家的不好？
“陈家是开家族企业公司的，做得非常大，几年前就已经在深市和沪市同时上市了。”
　　我心里暗暗吃惊，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望族，难怪一定要求他有个孩子呢。
　　心里又叹气，这样也好，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至于吃苦，一定会被当做宝贝宠着的。
　　我几乎足不出户，因为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这个屋子里面度过。
　　我妈妈来看我，说陈朝远已经把他们的债务都给还清了，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都不看我的脸，低着头，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待的时间也不长。
　　有一次我送她到门口，她说：“你别送了，直到你生孩子之前，我也不想来了，来一次，我心里就难受一次。反正有人照顾你，你自己保重吧。”
　　有些伤疤，随着时间淡化不见，有些伤疤，就像是在水里反复地浸泡，慢慢地溃烂，溃烂在我年轻的心底。
wang:46wang:46wang:46wang:46wang:46
再见到陈朝远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他对我说：“去医院复查一下，看看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准备一下吧。”
　　我这个时候害喜害得特别的厉害，他的车开的一向都很快，我只觉得胃子里面翻江蹈海，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哇的一下子，都吐了出来。
　　秽物连我自己都觉得作呕，他的脸色自然更是不好看了，他把我送到一家私人医院，把我交到一个医生的手里：“你帮她查一查，我去去就来。”
　　等我再上车的时候，那里的秽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车子里一片清新。
　　他对我说：“孩子一切正常，不过你还是要多加注意，最好经常出去走走，老是窝在房子里坐着，对胎儿并不是很好。”
　　我没有说话，他应该也意识到我的忧虑，所以叹了一口气说：“算了，随你的便吧。”
回到房子里，他跟程阿姨说几句话就走了，我快步走进洗手间里，趴在马桶上面就吐，吐了好久，终于把心口恶心的感觉给抑制住了。
　　预产期前几天，他又把我送到了那家私人医院，我在忐忑不安的情绪里面，等待着这个孩子的诞生，是个男孩，绕了一圈脐带，我要破腹产。
　　虽然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但是一想到他要从我的肚子里面被拿出来，我还是心里发慌，我开始夜里睡不着觉，医生来看我，说这样的状态不行，不利于孩子的顺利生产。
　　我开始逼着自己睡觉。
　　预产期的前两天，一个晚上，我还是睡不着，又不敢动，就这样挺着个肚子横躺着。有人轻轻地推门进来。
　　我闭上了眼睛，假意睡着，我以为是查房的护士，我不想听查房护士的唠叨，结果这个人看了看我，没有走开。
他走近我，没有开灯，我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我一阵紧张，但是更加地不敢出一声大气，怕被他发现，如果不是病房里面太过安静，我也不会听到他那声几乎是幻觉般的叹息。
　　这个男人似乎掌握了一切，他也会有惆怅的时候吗？
　　我更加不敢动。好在他并没有待多久，就走了，房门再次被关上，我在黑暗里面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角流了一滴眼泪。
　　我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是夜里面，外面的雨下的特别的大，春去夏来，却仍然有些浅薄的凉意在夜里蔓延。
　　我觉得很痛，比每一次孩子在肚子里动的时候都要痛，仿佛能够穿透我的身体。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医生问陈朝远要不要进去，我大声地说不，他的掌心全是汗水，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你加油。”
门被关上，他被阻拦在产房外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后悔了，我想要他进来，却不能再开口。
　　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生了足足有八斤，不过我只跟他在一起一天。
　　第二天他就被抱走了。
　　我问陈朝远，他叫什么名字。他摇摇头：“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要不要告诉你？”
　　“不用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来找我，不要食言了。”
　　“好。”
　　我在医院又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虽然孩子生的大，我却还是很瘦，生完了孩子，也不像一般孕妇那样比较丰腴，我回家坐月子，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陈朝远和那个孩子。
我是一个带有沉重秘密往事的人。
　　刚到大学的时候，我总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虽然身边的人都是同龄人，但是我就是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不是一个干净纯粹的小姑娘了。
　　所以，如你所见，我有一种几乎羞耻感的自卑。
　　好在我的舍友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并没有对我的大多数沉默表示异议，反而鼓励我多多出去走动。她们总说：“容嘉和，你这样内向可不行。我们出去玩吧。”
　　久而久之，我就跟他们一起出去，参加社团，聚会，反正也认识到了很多朋友。
　　我觉得自己最幸运的一件事情就是我遇见了叶泽。
叶泽成了我后来的男朋友。
　　他是我的老乡，我们都是A市人（暂且说A市吧），是在我们系和计算机系的联谊会上认识的。
　　说起来是都是A市的，再加上他帮过我们宿舍的女生修过电脑，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我对他第一印象很好。
　　他温和，爱笑，助人为乐。反正很阳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比较阴暗的人，所以看到这样阳光的叶泽就忍不住跟他在一起了。
　　他追求我，我也不是矫情的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摆谱，反正也没怎么耽误就答应了。
　　这样在一起快两年，有一次大家一起出去度假，在酒店的时候，都是情侣一间房，都是大学生嘛，大家都比较开放，我和叶泽，也是自然而然的，就被分到了一间房里。
当时边上住的就是我们的一队人里面的一对情侣，我这里刚洗过澡，就听见那边动静不小。
　　我们也没有什么钱，住的旅馆不是什么好的旅馆，反正大家都明白的，就是那种隔音效果非常不好的。
　　我跟叶泽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
　　他晚上其实喝了不少酒的，我躺到他身边的时候，心跳都加速了……
　　他也慢慢地靠近我，伸手搂住我。
　　我当时就想，不然就给他了吧，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又是我喜欢的人，也没有关系。
　　但是真正他碰我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地就想到了陈朝远，想到了那个醒来的早上，我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陌上男人的床上的场景，这场景让我发抖。
叶泽一碰我，我就发抖，他于是不再逼我，对我说：“容嘉和你放松，我不那个了，你别害怕。”
　　他那晚上抱着我睡了一夜，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那天之后，我更加地喜欢叶泽了，因为觉得他是一个靠谱的好男人，让人安心。
　　可是，他要出国了。我不能阻止他的大好前程，所以我没有异议，他拉着我去学校天台对天发誓，大声地说：“我一定不会变心，只喜欢容嘉和一个人，等我学成回国了，就去找她，然后我们结婚。”
　　我信了他的话。他是一个值得相信的好人。
　　他要走了，我决定对他敞开心扉。
他那个时候为了拿国外大学的OFFER，为了好好念书不受到总是打游戏的舍友的影响，就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临行前的有一天，我们在那个房子里，一直做爱。
　　我记得自己的汗水一直在流，沿着我的脸庞，流进脖子里，我们交缠在一起，像是什么？两棵相互攀爬的藤蔓植物。
　　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随着情欲的浓而渐渐引诱着我，让我沦陷。
　　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想要我，但是我一直都心存抗拒，可是现在他要走了，这样一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不想有遗憾，所以我同意了。
　　虽然疼痛，但是相比于上一次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一次是给自己喜欢人，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并没有计较我不是处女这件事情，他是一个思想很包容的人，而且一直都接触西方的文化，因此绝口不提。
　　我十分感谢他的体谅。
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去机场送他。我是一个憎恶分别的人，太悲伤了，该说的话已经说过，而且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随时可以联系。
　　他走之后不久，我毕业，回到A市。
　　在A市最好的一个中学育德高中教书，成为了一个语文老师。
　　当教师是一个很有成就感的职业，我算是一个比较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吧，因为重点中学里面，很多的老师都是严厉甚至说是苛刻的。
　　我对学生比较宽容，不喜欢布置硬性的作业，有时候偶然听到学生跟别班的孩子夸我，我觉得自己十分的圆满。
那场五年前的苦难，我以为就此以后，就会像当初陈朝远跟我说的那个样子，不再踏足我的生活，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所以，自欺欺人一般，我刻意地去遗忘。去自我催眠。
　　我每天和叶泽视频，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
　　直到，陈朝远带着那个孩子，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一样，再次打开了我的生活的大门，让我无处遁形。
　　所谓的不再相见，不过是生活给予我的，短暂的假象。
教高一的学生总是有些好处，高一是最不紧张的一年了，学生周六周日都不用补课，晚自习也不用任课老师值班，我每天准时去上课，下课了就可以回家了。
　　工作轻松，工资优渥，怎么看，都是让人羡慕的，我也很知足。
　　我现在住在玲珑小区，老房子拆迁了，拿了两套房子，我父母一套，我一套，不住在一起。
　　我要回家的时候，教研组的王老师叫住我说：“小容啊，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啊，你家不是住在玲珑小区吗，附近是不是有一家花茉莉蛋糕房，我闺女特别喜欢他们家的蛋糕，她明儿过生日，你去他们家帮我预定一个生日蛋糕呗，上面写生日快乐就行了。至于送货地址就是咱们学校。”
　　我当然说：“没问题。”
我有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每天上下班就是这辆车来回，花茉莉就在离我们小区不远的地方，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许是从小穷惯了，反正不大知道享福。
　　我一进去，里面的服务生就迎上来问我要什么，我把王老师的要求告诉了他，然后问了价格，啧啧，一个蛋糕那么贵，我就想，要是我的话，肯定舍不得给我以后的孩子买这样贵的的东西。
　　留了地址，就准备走。
　　结果这个时候进来两个人，一大一小，我起先没有注意，是觉得对面的人似乎在看我，我就抬起头看了看他。
　　这一看不打紧，我就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白了。
　　是陈朝远，五年未见的陈朝远。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西瓜头，还背着一个蓝色的小书包。
　　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因为，我猜到了这个孩子，他也许，就是我生下来的。
刚才还在想，要是以后自己有一个孩子，肯定不会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吃，可是我似乎真的忘记了，我是真的有过一个孩子的。
　　五年前的下大雨的夜里，撕碎身体一样的疼痛，陈朝远的潮湿的手，关上的白色的手术室的门，这些零星的片段让我的记忆一下子又鲜活了起来，我心里一阵无措。
　　陈朝远比我镇定多了，他神情冷静地开口道：“容嘉和，好久不见了，你回来了？”
　　他还能够记住我的名字？真是不容易。
　　我也只能笑笑：“是啊，好久不见了，我现在回到A城工作。”
　　“哦？是吗？都工作了，是做什么的？”
　　“语文老师。”
　　“真么好，人民教师啊，恭喜恭喜。”他想了想，还是对东东说：“东东，叫人，这个阿姨是爸爸的一个朋友。”
　　小孩子抬起头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我听见自己说：“你好，你叫东东？”
　　“是啊。不过我的大名叫做陈继东。”
　　“陈继东……”我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对陈朝远说：“我还有事，那么就……”
　　“好，你先走吧，再见。”
　　“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
　　可是推开了门，我拿好车子准备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在骑上车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小的身影。
　　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像他这样可爱吗，还是，只有他这样可爱。真的，那个孩子，看着非常地乖。
　　而我看东东的时候，陈朝远也突然看到了我，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一踩脚下，落荒而逃。
时间带着假象流淌。
　　我洗了澡，墙上的钟敲了八下，洗过了头，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穿好衣服，透过雾气看自己的身体，年轻的，美好的。
　　像是什么？一朵娇艳的玫瑰？
　　我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容嘉和，一切终将过去，你不要怕，不要怕。
　　随便地套上了睡衣，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开始和叶泽视频。
　　前面是不是忘了说了，叶泽是在英国深造的。
　　异国恋情对我们的影响不是很大，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视频聊天，这里的八点，那里的十二点。
　　果然，没过一会儿，叶泽就出现在屏幕上了，习惯性地眨了眨眼睛，他对我说：“容老师好。”
“叶同学好。”
　　“我要向你汇报一件事情。你听完了一定大受感动。”
　　“你说吧。我听着呢。”
　　“昨天晚上有一个腿长脸白的女同学问我，愿不愿意跟她have sex？被我义正言辞拒绝了，你看我为了你洁身自好，你是不是要表扬我啊。”
　　“你真棒。”
　　“容老师还是教语文的，词汇怎么这样缺乏？”
　　“叶同学，请你适可而止。”
　　“哎，嘉和，不过我真的是想你了，你看你今天还穿的这样性感来诱惑我，是不是让我看得见摸不着？”
　　“谁诱惑你了，是你自己每天脑子里都是sex……”
　　聊完了天，我又看了一部电影，最后在欧洲电影冗长的字幕里面发呆，又想起来那个孩子。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我十几岁生下一个儿子，然后像逃亡一样地去了北京，然后我疯狂地麻痹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可是生活就是尼玛喜欢跟你开玩笑。
　　我又见到了他们。
　　如果叶泽知道我是有一个孩子，他会怎么想呢？
　　这个想法让我吓了一跳，原本有了睡意的眼睛也突然睁大了。
睁开眼睛，手心全是汗。
　　最近学校里面却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一个高三的女生怀孕了。她自己都提前没有意识到，学校每年都有固定的体检，是那个时候被查出来的。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同是语文组的一个高三的老师咂咂嘴吧说：“现在的孩子啊不得了，小小年纪都知道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了，现在还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是在学校里面被查出的，人人都知道了，以后啊，怕是也不大好做人了。”
　　“我见过那个姑娘，长得还真是挺好看的，是不是叫夏畅天？”
　　“是啊，就是她，成绩也挺好的，还是强化班的呢，原本她班主任还指望她上名牌呢，现在还有什么盼头，我看啊，不被退学都是好事了。”
我听了这话，却自己心里心虚，夏畅天是这个样子，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我其实是记得这个孩子，因为她跟我住在一个小区里，她也认得我，每次在外面遇见了，总是会笑着打招呼说老师好。
　　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会遇见她。夏畅天一个人坐在小区的椅子上，身上还穿着学校的白衬衫，风里面，被吹得鼓鼓的，头发也都吹散了。
　　我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但是这个时候，鬼使神差地，我还是走到了夏畅天的身边，坐下来，对她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夏畅天看了看我，对我说：“老师，你听说我的事情了？”
　　“听说了，你怎么处理的？”
　　“今天，我妈陪着我去了医院，把孩子打掉了。”
“恩，这样也好，孩子没了，你以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是很好吗？”
　　“老师觉得，事到如今，我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就算我能够自己这样，别的人，看我的时候，又怎么会像过去一样呢？”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是会犯错误的，谁没有那种不清醒的时候呢，老师也犯过错误，比你犯的错误，更加地让人觉得不可原谅，可是我如今还是过得很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可以，你也可以的。”
　　“我觉得很难过，以为这样子就是爱情，可是当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离我远远的，仿佛我是饿虎豺狼。”
　　“你没有跟人说起，他是谁？”
　　她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妈都要把我打死了，我也没有说，往后，更加是不会说的。”
“你害怕吗？”
　　“恩，我怕。”
　　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我一直都活在所有人的期望里面，可是如今，大家都是对我十分地失望，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我看着这个姑娘，就仿佛是看到五年前的自己，一个人躲在楼下的电话亭里面给陈朝远打电话，那个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想要把自己给隐藏起来，最好让全世界都不要看到我。
　　而如今，时光荏苒，再回首看那段不堪的过往，更是觉得艰难。
　　我伸出手握住夏畅天的手：“不要怕，往前走，走一步是一步，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十分的难熬，但是过日子嘛，本来就是要熬的，熬过去了，也就什么都好了。”
　　这样的话，却仿佛，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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