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 这个奥杜尔副本里面怎么走蜘蛛网怎么爬上去啊 有图

我和一个黑木耳相亲的故事
&& 毕业了,下岗了,整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每天六点起床,踏着晨雾,穿过群打拳练剑的老头老太,帮劳苦上班的父母买下早饭。便什么也没有的干了……
  没人说话,没人搭理,没人交流,没人谈心。自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闷闷的屋子里。看着炫富,嘲笑,下限的帖子。数着擦着云端飞过的飞机,倾听着墙外隆隆的拖拉机声。觉得自己成了个孤独的蘑菇。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发着霉……
  也许所谓的时间便是看着白云苍狗,日生日落吧……
  心中潜伏着许多苦闷与无奈,却没有地方宣泄。想在贴吧里写点什么,但总是敲上一段又删的干干净净。自己点燃根烟,轻轻吸了两口,便放在烟缸边上看它慢慢自己燃烧。袅袅的烟雾从燃烧的烟草里飘出,不一会就被吹散在了空气里。
  父母总会抽空跟我说说话,但每每看到越积越多的烟蔕,聊天总会变成争吵。最后总以重重的关门声作为结束。
  我一个人走出屋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墙边,直到看到父母窗前的灯暗下去,我才会悄悄进去。
  日子过得混沌而没有起伏。
  对了,谁有工作,记得告诉我一声。
  直到一个平淡无奇的星期六,我正在偷用着从网上买的,据说正宗女14黑丝,围在脖子里,尝试做窒息式自慰。楼下响起了开门声。
  蹬蹬的脚步随着母亲特有的粗嗓门传到了我发鸣的耳朵里。
  快点,穿好点,去见个姑娘啊……
  当时,我就有点愣住了,把黑丝解了下来,扔到了抽屉里,关掉三俗的界面。
  开始茫然无措起来。
  自从毕业后,三次元世界的妹子已经如同月球背面一样,在我的世界里。存在却不可以看到。
  我尝试的洗了洗枯燥的头发,然后从衣柜里掏出早已发出重重樟脑球味的衣服。试着对着镜子比划起来。发现不论哪件。都把我衬托的庸然无味。
我最后只能撇撇嘴,换上了最少皱纹的一件,套上早已不怎么穿的棉袜,踩着运动鞋,拿走了母亲扔给我的小五百块钱和一张两百的超市购物卡以及数不尽的唠叨与叮嘱。
  踏着自己的影子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种回归人间的感觉。
  所谓相亲,其实就是女问房问车问工作,男的陪笑陪吃*河蟹*天。
  不知道中间人收了母亲的多少好处,给了蛆虫般的我这么一个送钱的机会。
  我揉揉鼻子,进到了这家不大,但却挺安静的茶餐厅。里面的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姑娘正聚在一起喝着奶茶,写着作业。而服务员穿着早就掉色的套装在那凑着聊天。
  我环顾起四周,找了个带沙发的地方随意坐上。
  先生,你要点什么?
  嗯,把那个新周刊拿给我就没什么事了……
  其实自小就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而且从没什么改的觉悟,除了跟年迈的外婆说上几句时,其他人总能在跟我聊天后激发起回到过去,让我爸把我射到墙上的冲动。
  当然,如果可以,我爸也是这么想的。在那年,他哼嗤哼嗤抱着母亲,快活的做着欢快活塞运动时,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会生出我这么一个东西来吧。
  所以各位,行房需谨慎,不带套前,一定要算上一卦…
  嗯,也许前文已经太枯燥乏味了……我试着写写正题……那就是正当我看着去年奔驰出的最新款轿车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带动了一大片的门口风铃响动的声音,就这么飘入了我眼前。
  时至秋末,她依旧穿着黑丝袜与带着无数孔洞的夏装,露出里面的紫色胸罩。但却又不甘不愿的披着件白色风衣。脸上的妆一看就是昨天的。除非是她傻到白天就去酒吧鬼混。
  我叹了口气,用书遮住了脸。
  李子秋,当年大学时有名的公共汽车,基本所有高富帅的副驾驶座她都爬上去过。甚至在校园小范围流传过她的被子三年没动过的伟大历史。
  今天,她来干嘛?昨晚喝酒太多,来这醒醒脑?我在书后面正胡思乱想着。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根手指把我的书拉了下来。两只化开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两秒,从她嘴里冒出一句果然是你。便就这样,我两的相亲开始了……
  有房没?她摇着铁勺在深褐色的咖啡里搅拌起来。我好心帮她叫来杯花茶,但还是被她换成了最贵的蓝山。
  有,爸妈的。我继续看着书,不愿理会她坐在那里的悻悻做态,她也没愿搭理我,掏出款贴满了水钻的手机自顾嗯了起来。
  嗯,然后就是长久的相对无言,毕竟大家的底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反而可以说的就少的多了。
  我试着换了个姿势,以求坐的更舒服点,看着她还在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的又嘴上犯起错来。
  恩,怎么想到来相亲的?以前的那些高富帅呢?我说到这,倒也不怕她拿咖啡泼我,毕竟就那小杯,也就是两口的事。
  什么高富帅?她终于从宽大的屏幕前抬起了头,一脸困惑的看起我。
  我也懒得和她解释,直接掰着手指说出了名字。
  哦,那些啊,也就是跟我玩玩,到了结婚定居时,才不会要死过人的房子呢。她无所谓的又拿起手机,但估计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过了吧,又小心的把手机放到了坤包里。
  恩,我倒是不怎么在乎死没死过人,但是别告诉我,最后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是块墓地啊……
  墓地到也不是,嗯,反正到时候你肯定不用像敬菩萨般那样敬我。我知道自己什么货色,所以没那么多要求。这次也是特意挑了个低点的,这么说你不生气吧?她说完整个人陷到了沙发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嗯,我没意见。我看了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奈的又翻起书来。
  她扭了扭水蛇般的腰,露出腹部一大块的洁白肌肤,同时开始绕有兴趣的看起了我的反应。
  那时,我正在研究头顶的吊灯,白白错过了欣赏的机会。
  她看我没反应,凑到了我面前,又手指勾住了我下巴,晃了下脑袋,把擦着粉色唇彩的嘴唇贴到了我耳边,悄悄说起话来,嗯,咱俩也算成功了,要不姐带你打个炮去?
  我从吊灯上回过神来,把视线拉到了她不小心露出的那块雪白上,好好欣赏了一番,把自己的脸缩了回去。
  嗯,不用了,谢谢。我冲她摇了摇头。
  她一脸的惊愕,没想到我竟然是这种态度。
  我坐回到舒服的沙发里,嘲她笑了笑,把手中的花茶递给了她,她愣了下,接了过去。不情不愿的畷了口。
  嗯,其实我是这样想的,你看看对不对。
  她点点头,示意我接着往下说,手在空中优雅的挥了挥,叫来了正闲的没事干的服务员。点了又一杯花茶。
  那个,还是不要玫瑰的,换成杭白菊的吧。我把手点到了她手下的三格图片上。她一脸的不解。
  嗯,玫瑰花茶大早上的喝容易醉茶。我解释道。
  那就要玫瑰花的了。她重重点了点选单。
  我自讨没趣的做了回去,恨自己还是会看到美女就不由得心生所谓的怜惜。但看着她终于愿意看着我说话了,倒也算开心了起来。但是那些话,就不知道怎么讲了。
  你倒是说啊,她看我只是看着她,没吭声,有点急了,催促了起来。
  我捏了捏嗓子,喝了口水,开始问她,嗯,你是不是觉得你刚才满不在乎的样子很能彰显得你坚强的内心?就是平日宝马香包相伴,但最后相亲还得选我这样的,所以会理直气壮的把缺点全拖出来,然后冷冷看我的反应。如果我说话稍微重点,你就可以大加鞭遢一番?
  嗯,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用手沾了点咖啡,在桌子上胡乱抹了起来,另一支手挥了挥,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嗯,其实有的人比较简单,脑海中只有一个观点。比如在学校贴吧上,有的什么问题都爱地域下,或者总是秀着下限。
  生活里,差不多也是这样,有的信奉金钱万能,然后自己又确实有钱。就这样,把那些没脑子的吸引到自己周围。但有这种想法却没实力的只能怨天尤人,就像学校里那个晚上摆地摊的那个,总是说有了钱会如何如何左拥右抱什么的,害得女生都不敢往他那蹭。
  然后有的人信奉所谓的权利,就像学校里那些辅导员,恨不得在办公室里铺张床,挂上奖学金多少一次,助学金多少一次的标语。当然也有搞笑的,某个学生会的仗着主人,居然也在尝到甜头后想睡某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还有就是靠身体吃饭的了,在学校有名牌,有车接送,旷多少课说下就好了。就认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好色。其实不知道越是这么想,就越是痛苦。因为她自己不知道,这样下去,到底是别人占了便宜还是自己占了。最后活到最后,脑袋里就只剩这么个想法了。而且最悲剧的是,有的人不吃这套,那她就会觉得自己根本一点用也……
  你说够没?她掰着勺子,两道眉毛快要立起来了,嘴唇咬到了牙齿里。
  嗯,说完了,喝茶吧……
  不喝了,没事我就走了……
  嗯,坐下吧,你没看到外面下起雨了吗?
  所谓的秋雨连绵,平添萧瑟说的不过是没带伞的行人被丝状的细雨搞得没了情绪,反倒是屋里的人看着窗户上慢慢结起的一层雾,引起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思绪。
  她坐在对面,先是用手涂抹着窗户,写些零乱的英文单词。然后就是画出个电视机的样子,把窗外正发生的交通事故当成了场现场直播。
  慢慢的,雨没有了停下来的意思。水洼里开始出现大大小小密集的气泡,被亮起的霓虹灯照的五彩缤纷了会,便破碎在了水洼边上。
  嗯,无聊吧,你玩手机吧,没事的。我轻轻朝着正在对着外面发愣的她说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下头,没有扎紧的发丝落到了她耳边。她用手抱住了自己,躺到了沙发边上。
  我把上衣脱下,闻了闻,扔给了她。她自己用手扒拉着盖上了。
  慢慢的,指针滑到了正午的点上,早已要跟吧台生根连在一起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拿出菜单,问起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摇摇头,示意她去问李,没发现沙发上,李早就睡熟了过去,盖上的衣服随着呼吸声,有序起伏了起来,快要滑到地上了。
  我探过身,帮她重新盖好了,示意着服务员等会再来。
  现在几点了,她懒懒散散的问起我话来,但估计她刚醒,脑袋还晕着,一抬手就揉花了眼影,把自己搓成了个熊猫。
  嗯,快12点了,吃点什么不?我也不知道,看着丑了点的她,心情反而和顺了许多,老老实实的答起她的话来。嗯,你最好去洗把脸,脸上妆开了,
  她打开那个有着清晰纹落的坤包,拿出小镜子照了照,居然笑了起来,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嗯,我去洗把脸,然后别吃西餐了,我估计你也是穷人一个,我带你吃面去吧。
  嗯,那里有盖浇吗?我不爱吃面。我揉了揉太阳穴,一本正经的问起她来。
  服务员在那不情不愿的收了钱,就低下头干她自己的事情去了。剩下的几个人终于把目光投到了李子秋身上,毕竟穿的少的美女,是个人都爱看。
  “欢迎下次再来。”迎宾的那个满脸痘痘的男生拉开了门。风铃又渐渐响开了,雨丝夹带着清清的水汽铺面而来。
  她嘟了嘟嘴,示意我冲到对面看有没有卖伞的地方。我没搭理她,只是看着顺着下水道流四处飘动的水泡,心中发出声叹息。
  有时候,所谓命运,就是这雨中的点点气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聚到一起,或者裂了开来。我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下,这里是所谓的新城区,铺满整面墙的玻璃,宽敞的街道,连垃圾桶都分成两个,一个绿色,一个橙色。
  一辆宝马匆匆从我们面前驶了过去,里面坐着的那个戴墨镜女子让李子秋莫名烦躁了起来。
  火红色的小牛皮鞋重重的踢到了水洼上。怎么了?我问道,小心的避开了她。
  卖早了,不行啊!她别过头,不愿再说点什么。
  恩,好了,别生气,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拍了拍她,递给她口袋里一直塞着的玉溪。她看也没看,就用两根带着硕大假钻石的戒指的手夹住了,叼在了嘴里,把头凑到我嘴边,问我要起火来。
  我本想又一次性打火机帮她的,但看她这样,也就直接把燃烧的烟嘴凑了过去。这样,也算种接吻吧。我心里想着,却没说出来。
  烟,就那么慢慢弥散开来,空气都是股呛人的味道。
  她轻巧的吐出了一个小小的眼圈,便把烟放了下来,用手指晃了晃。怎么,不是男生都不让女生抽烟吗?她扣了扣自己发紫的嘴角,前言不搭后语的吐出话来。
  恩,跟你没那么多虚的。我随口应了句,心里想的却是其实*河蟹*都不知道见过你的多少了,真的没必要把你当成个姑娘。李子秋在我心中,算是很美了,但是不用评价貌若天仙,或者清秀脱俗的虚词。直接想到一次500,包夜800,就可以让人心里如明镜一般亮堂。
  走吧,我带你吃东西去吧,你看雨小下来了。她把只抽到一半的烟扔到了一边的花坛里,裹紧了我给她的衣服,走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下。我跟到了她后面,看着远方露出的淡淡蓝色,也就不在乎雨还会怎么下了。
  她从后面扭过头来,开始絮絮叨叨的讲些过去学校里的光荣历史。我也不置可否的听着,从街角的柳树上扯过根枯黄的树枝,抽打起白色的桥柱,上面蹲着的石狮早已被弄得伤痕累累。
  对了,我想问你啊,你还记得学校里那个方便面姑娘不?她拦在了桥头,前面有几个行人正在为什么事面红耳赤的吵着。她估计思量要不要去看下。记得啊,就是那个给箱方便面就让上的姑娘吧?以前我们还商量要不要试着包月呢,怎么了?
  死了呗,学费没交上,毕业证没拿到,自己拎了个凳子,把脖子挂到了篮球框下。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清走了。为什么挂篮球框底下啊?死到校长室门口多好啊。
  谁知道啊,估计喜欢过某个打篮球的吧。走吧,别看热闹了,我有点饿了。
  李子秋就这样慢慢拉着我走着,我也由着她拉着。
  但她总是绕着泥泞处踏过去,原本诱惑的黑丝上沾上了许多点状的泥点。
  找点好路走吧。我在后面劝着她,
  没有车坐,走哪里不是一样啊……她笑了笑了笑,踏上了湿漉漉的水泥路
  我两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她在前,我在后。隔得距离就是手臂的长度。她无聊的伸出手指一点点跳跃着触摸着身边的一切,然后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她站到车水马龙的路口处对我指了指,“就是那个餐馆了,路边的,我很够意思吧。”
  我点点头,看着汽车溅着水坑疾驰而过,才拉起她的手,走了过去。说是路边摊,其实也就是一个灶台加上两张桌子。
  深黄色的蒸笼在股股的冒着热气。原材料盛在四方的塑料盒中,被小心的盖上了薄纸。
  老板是一个中年人,看到我们来了,憨厚的笑了笑,满是皱纹的手拎出大把的肉洒在了锅里,油烟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她捡了张还算干净的凳子,招呼着坐了下来。
  自己则站在我旁边,小心的拿起块抹布,擦起油腻腻的桌子来。
  我尝了口热乎乎的饭,吞了下去,“不是很好吃吗。”她在那吃的倒是酣畅淋漓,小巧的嘴巴不停的吧唧着。“将就点吧,我爸下岗了,出来做吃的也就这水平。”
  “这是你爸?”我有点惊讶起来,后来细细一想,确实,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跟她一样放肆。“我去打个招呼吧?”我试着想站起身来,被她在桌底轻轻踢了下。
  “别了,他耳朵以前在工厂干活时受了伤,现在还有点背。带你到这是让你看看还可不可以。不行的话,吃完这饭你就走吧,不要告诉以前同学就好了。”“恩?什么行不行?我没那么狗眼看人低,至少现在我还家里蹲着,比你父亲差多了。”我又往嘴里塞了口饭,里面的肉因为放的太多而有点油腻。”她冲我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吃起自己的面来。里面的葱花随着油滴飘着。
  沉闷的空气里,客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照着李子秋的眼神,付了钱,看她的意思,是不想在还没成之前,让我与她的家庭有任何交集。
  我也理所当然的听了她的建议。毕竟自尊心这东西,谁都会有。她能带着我来这,也算是狠狠撕下了自己的面子。
  我搓了搓手,想着牵她,但看着她洁白如玉却瘦骨嶙嶙的胳膊,又不免的把手垂了下来。她问我下午想去哪里逛逛,我当然是听她的安排。毕竟她知道这个城市,哪里适合我们。
  她随手拦下了辆的,不等我开门就钻了进去。说的地方自然是我没听过的。看着她洗去妆容而显得平庸的脸和憔悴的样子,看到车窗外明码标着价的店铺或四门大敞或欲拒还迎。
  也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些高府帅赶着趟的离她而去了。毕竟,这个社会,不说门当户对吧,至少如果男的可以靠卖菊花挣得个五毛一块的,也是会有很多忠贞烈夫前仆后继,乐此不疲的。
  她领我去的是家KTV,楼下只有三架白色透明玻璃造的升降梯。今天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人不是很多,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显得清冷萧条。
  金色壁灯上刻着的西方小天使自顾自的乐呵呵笑着。大大的价目表自然让人看得脸红心跳。至于里面,就显得没什么意思了,灯光黑暗的基本看不清路,音乐声从门缝中不住的透了出来。还有那压抑的住了喘息声。
  紫色的旋转灯在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地毯上画上大大小小的光圈。公主与王子一脸恭敬的站在门边,等着服务。高挑的旗袍下两条黑色的蕾丝带在半空中不住的晃荡着,十五公分的高跟发出蹬蹬的声音。
  请跟我来,一个服务员打着是六道摺的蝴蝶结拦到了她面前,露出副耍帅的笑容,没想到被李子秋一把推了开,很是轻蔑的笑了笑,自顾的领着我走到前面去了。你知道这种人叫什么不?她的声音,即使在不断的音乐声中也显得有点大。
  兔儿爷呗,都是说吐了的笑话了。bingo,她很是开心,露出牙齿笑了起来,推开了一道我们享有三小时控制权的木质门。
  你知道吗?当我还相信所谓的爱情时,做的最傻的事就是跟个兔儿爷花前月下了两个月,最后怀孕了都掏不出钱,只能关机的懦弱东西。恩,你自己遇人不善,有什么办法。
  “恩,你有什么想唱的吗?每次去KTV你都不怎么开口,这次就我们两个,试着唱唱吧。”她把麦克风扔给了我,自己坐到亮闪闪的屏幕前选起歌来。“我唱歌很难听的,听你唱就好了。”我把麦克风扔到沙发一边,打开了灯,五颜六色的光芒安静的洒了下来,我脚下的影子也缓缓绕着我旋转。
  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晃了两下,倒出最后两根烟,递给她一支。自己的那根试着举着打火机点燃了起来。看着她一脸颓废的抽着烟,傻乎乎的看着屏幕里那深红的日落与树影摇曳,看着白色的水晶鞋和灿烂的玫瑰花,不由得也为她心痛了下。
  重庆那群死不掉的余孽在那高声唱着红歌,无端惹着我们这些新人发笑。却不知道每天吃饭,洗澡,逛商场里哼着的爱情还有多少人相信。大四时看着情侣痛哭流涕的分着手,我总是很鄙夷的从旁边走过去。
  如果真的相爱,在一起就好了,不就是害怕把自己耽误了吗?李子秋拿起话筒哼了声,说不出的沙哑。
  “昨晚唱多了。”“那就休息吧,纯当听歌就好了。”我倒是更喜欢听些原唱。
  她把头枕到了我肩上,摸了摸我的胡渣子,笑了下。“如果相亲成了,不知道是什么样?”
  “反正你是没钱来这里了。”“那家里呢?”她又重新坐直了,估计看我没什么反应吧。不好意思再像对别的男人一样对我吧。
  “再说吧”我试着离她坐远了点,因为我不喜欢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总是勾搭着我的鼻子。
  喝酒不?她还是止不住的拿起了话筒,站到了47寸的电视前轻声哼了起来,原本的秋衣被她脱到了一边,随着节奏开始妖娆的舞动起自己的身躯。但是没有一群男人的喝彩与欢呼,总是感觉,很寂寞吧。
  还好,我还是像以前那样窝在角落里,随手鼓起了掌,手按在控制板上,叫来了服务员。
  恩?你喝什么?我问着开始渗出汗来的李子秋,发丝被粘在了她清瘦的脸庞上。恩,啤酒就好了,你呢?我不知道你喝什么啊?她拢起头发,随手掏出个橡皮筋扎起头发来,看的旁边的服务员不自觉的把眼睛落到了她那细长的脖子上。
  恩,来半打吧,谢谢了。我挥挥手把那个有点翘起下半身的家伙唤了出去。以后,不要这么诱惑人,很麻烦的。我跟她说道,但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用。
  果然,一句有吗就让我不知再说什么了。
  屋子里响着的音乐声被调小了,灯也给关上,只看得见屏幕里的歌手正动情的把嘴一张一合。屋子里,我和她各自拿着瓶子吹着,互相对着对方坐着,试着拿着发出浅绿色光芒的啤酒瓶横摆出一道围墙。
  整个桌子湿湿的,被啤酒的泡沫弄得滑溜溜。她扯出面纸擦了擦手,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往后坐了坐,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有没有还像以前那样红扑扑的,惹得坐在她旁边的高府帅亲了一口又一口。
  恩,对了,大学四年你就没谈过一场恋爱吗?说实话,当时我们不是帮你介绍过几个了吗?就没你想上的?她伸出手,拿空了半瓶的瓶子对着我的酒瓶碰了下,示意我不要停住喝。
  泡沫从颈口涌了出来,顺着光滑的玻璃流到了我手上。没有,你知道的,现在女生都是什么眼光。与其假惺惺的说着情与爱,还不如找个校外站在灯下的,便宜,也不见得多不干净。
  恩,那你找过几个?她很有兴趣的凑到我跟前问了起来。我没理她,自顾自的喝起来了。
  她,李子秋,顺着空荡荡的座椅爬到了我身边。旁边的一团燥热不敢让我看她,只能假模假样的给自己灌着酒,苦涩的酒水顺着干渴的喉咙流到肚子里,只有火辣辣的一阵阵痛。
  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善于喝酒的人,所以,每次狂欢后,看着他们癫狂的醉态是我。扶着他们华美衣服下楼的是我,帮他们开车,送他们回校或是宾馆的也是我。但是,他们醉过后总是忘记,前夜的狂欢在何处何时,只有身边躺着的娇躯能够提醒他们。甚至不知道每次结账后,我都会多拿出一百,塞到自己干瘪的口袋里。
  大学时,我做的是有点类似千鸟的角色,帮他们理清舌头上的残渣,顺便糊个半饱,毕竟每年一万八的学费确实对我父母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他们还是会说,好好上就会有出息。
  我好好上了,出息却找不到我。恩,我接过她递到我嘴边的酒瓶,嗅到了瓶口处唇彩的淡淡草莓香,把最后点液体灌到嘴里
  喂,还有酒没?她醉醺醺的爬到了我身上,遮不住大腿的下摆摇曳到了我腿边。
  我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握着酒瓶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浅浅笑了下。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才知道在厚厚的眼线和睫毛下面,她得眼睛还是很亮的。她轻轻捅了我一下,这个姿势虽然看过很多次,但是实际操作却显得格外艰难。
  我把酒瓶隔着中间那窄窄的距离,竖在她嘴边。她没肯接,直接亲了过来,本来让我头疼的酒精味,不知道怎么变得这么好闻。
  我抱住她,放到了身边,恩,不用这样的。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她舔了下嘴唇,把领口拉了下来,怎么,不想上吗?那每次为什么都那么看着我?别装什么君子了!我也就是让你验下货!
  我站在黑暗里,盯着她诱惑的样子,想到自己每次跟她们见面,总会不由得盯住她的傻样,不禁叹气起来。那个李子秋,真的,你不是货物,而且,我那不是想上你,我是,怎么说呢,喜欢吧。
  酒瓶倒到了地下,她在那嗤嗤的笑的直不起腰来。
  喂,那这次还真是缘分啊,她看着在那一动不动的我,啪的下打开了灯。照的我无可遁形。
  头一次,看清楚了她的样子,满脸是愤怒?还是委屈?
  恩,没有这次相亲的话,是不是你会把这句表白闷死在心底啊?之所以你现在会说,是不是觉得我会答应啊?恩?你发现其实我没有男的真心喜欢,家庭情况一塌糊涂,就指望我会迷途知返?爱上你吗?我告诉你,你是做梦,我就是嫁给你,也不可能爱上你这种人的。永远只会跟在别人背后捡便宜,什么事都要看别人的喜欢,活的根本就不像个人。她说完,动了动,冷冷打量起了我,然后把眼神又放到了电视上。
  那你呢?不也是靠着屁股过上了段衣食无忧的日子。没想到一直想的美好画面被她毫不留情的摔了个粉碎,第一次感到耻辱的味道。我想要摔门而去,但看着她的样子,却怎么也迈不出步来。
  吵一场吧,吵一场说不定就可以安心把过去放下了吧。
  梦醒来也就不是梦了,备胎做完就可以有恃无恐的去玩乐人间了。我盯着她,指望她嘴里吐出轻薄的词语,但换来的只是寂静。
  她慢慢站起身,推开我,走了出去。我伸出手,想要拉,只感到空气从指间滑落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如蛛网般密布的通道里。别的房间还在那里情爱火热。
  我这里早就冰封了一片。
  我呆滞的回到了房里,把声音调大了,自己拿起话筒不成调的试着唱了起来。她的小包在地上躺着,我却没空去发现。
  有时候说默泪,就是指的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流泪。
  的确,我有什么资格向她表白呢?
  不论怎么样,她的青春都随着浓烈的香水,活在了阳光底下,而我只是躲在最暗贪恋着她的美貌。
  这次相亲,也只是一场她不得已的闹剧,我错在以为我还能承当她的不幸。
  我望着上方依旧旋转着的彩灯,身上被射得星星点点。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唱下去,嘴巴张着,眼眶涩涩的,却忘了泪水怎么滴下去。我看着屏幕里的人郎才女貌,在车上放肆的笑着,向着一片青葱驶去。
  不由得恨起周围的一切。没钱真的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我想了想,关上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索然无味。
  关上灯,走了出去,跟回来拿包的李子秋撞了个满怀。
  她试着避开我,从我旁边沉默的走过,我却做了今天的第二件错事。我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了她。
  “你想干嘛?”她没有挣扎,很平静的问了起来。“就给我抱下吧,恩,也许这次后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嗅了嗅一直很想闻的发香,发现也不过如此。
  曾今看起来那么苗条的身材,里面都是硌的人发疼的骨头。“这个你都不用担心,我妈也来电话了,问我觉得你怎么样。”
  “怎么样?”“我说比较老实。恩,可以松开手了吧。”
  她不安的扭动了下,我把手贴到了她柔软肚子上,那里,有她为着一个高府帅纹的纹身。
  屋里黑洞洞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松开手,也许不能接受因为现实,而送到我身边的她吧。
  我想,也许备胎都是我这样的吧,默默无闻,老实本分,只不过我的命比较好点,捡到了个被别人蹂躏过无数次的皮囊,被从一个垃圾桶扔到了另一个垃圾桶。最后自己洗了洗,补了补,找到了个老实本分,准备过完下半生吧。
  她轻轻叹了声,用手笼住了我,垂下一向高昂着的头。脑袋上夹着的蝴蝶别针可笑的借着外面的些许光亮摇着点点星芒。
  我借着所谓的酒劲,在她脖子上,浅浅的吻了下,便放开了她。她摸黑找到了地上的包,也没说话,就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恩,我做错的事,还是有报应的,你说是不是?”在等电梯时,她仰起头,用种古怪的语气问了起来。“什么意思?”
  “如果是别的男的,也许我可以提出种种无理要求,最后在婚床上用自行车糊弄过去,但是没想到是你,呵呵,基本四年都是你看到的,我一点优势也没了。”她用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刚刚被我亲到的地方,踏进了电梯。
  玻璃窗外,是夕阳里镶嵌着无数高楼大厦,直直耸立的避雷针刺破了如火的云彩。“其实你可以再找个的。”我虽然这么说,但怎么也放不开已经轻轻一握就成了瘾的细手。
  “谁让你傻乎乎的最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呢,也许,再试着面对别的男人时,就还要猜测试验他们到底是爱着我的年龄,还是我这个人。对你,就没有好担心的了。四年,你居然只是看着我,你是不是那里不行啊。”她调侃了起来,钢缆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下来。夕阳与云彩慢慢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黄色,出现在一大片,一大片的玻璃幕墙上。丝丝凉意不自觉的传到了皮肤上,让一个又一个小疙瘩冒出了头来。
  “恩,其实也不是,只是脑海里,依旧还是军训时,你站在那棵柳树下,叉着腰,大口大口喝水的清纯样子。那时候,你的头发都湿着,披在了你身后,很好看的。”“是啊,辅导员那时候也觉得我好看,硬拉着还什么都不懂的我到了个乱糟糟的酒店里谈大学规划和人生理想。我到了晚上才知道,所谓的理想什么的,就是根又黑又短的JB,丑陋的不行。却还是竖在你眼前。”
  “当时怎么不告他的?”我没想到事实是这样,觉得一切都变得丑陋起来,血气慢慢的涌到了头顶。“那时候傻呗,而且怎么敢啊,一手拿着热乎乎的国家助学金,一边还有着为人师表之类的破道理,呵呵,1但是错的还是我,倒霉也是我,至于他,他现在不是当了党委书记了吗?”
  我试着抱了下她,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在这个热闹的市中心街上。所见的就是车水马龙,乌烟瘴气。原本刚被秋雨浇的凌翠的绿化带转眼就蒙上了层灰尘,在那默默站立着,等着工人将他们的枝杈剪平。
  “晚上你什么安排?”她买了跟蓝色的棉花糖,问起我来。“没有,回家写东西吧。你呢?”她把大半的棉花糖塞到了我嘴里,差点让我喜极而泣,毕竟,备胎转正的感觉还算不错吧。
  “恩,去移动做晚上的接线员,你写什么呢?”她瞅了瞅旁边宾客满门的澳门海底捞,快步走了过去。我拉住了她,向那里走去。“难得第一次见面,恩,我写小说呢,一天五千字,一月五百,给自己赚点月卡钱和零食钱。”
  门里热气腾腾的,各式各样,在灯下散着水淋淋亮光的底料铺满在了洁白的绒布上,等着人去拾取。
  外面满是为着生计奔波的人,骑着自行车或挤着公交。
  而一辆辆汽车则不慌不忙的堵在路口,调着精心设计的头,钻到一个个富丽堂皇的门厅里。就比如现在,我两就跟整个金紫色的格局毫不相容,虽然李子秋穿着紫色的胸罩,我带着紫色的钥匙扣,但看的出的寒酸气,连服务员都不愿绕着从我们这里走过。
  我们没有在意,依旧吃的很开心,筷子搅着逐渐发黄的各式叶子,抢着往嘴里送去。“恩,我问你啊,你怎么大学四年就没透露出一点喜欢我的意思,说不定我厌倦了,就选了你。”她摸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把筷子立起来敲平,放到了瓷质筷架上,打趣起我来。
  我往她碗里夹了块刚刚怎么也找不到的鱿鱼,想了想,“恩,你还是适合这种生活,恩,那时跟了我,反而是委屈你了。说实话,还是喜欢你穿着名牌,戴着发光的耳环,从名车里弯腰钻出的样子。”“恩,也不是,哎,很难讲的。对了,几次他们没空,让你去接我,为什么都让我坐后面?”
  “恩,副驾驶上出事的时候最危险吧,其实,还有不是自己的车,就怎么也不好意思炫耀。”她点点头,拾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旁边桌子上的人喝红了眼,站了起来,大声吆起拳来。
  很大的对比啊。
  有个解开了上衣第四个扣子的胖公务员跌跌撞撞的就走了过来,举起手里的白酒就要跟正安心吃东西的李子秋碰杯。
  不小心洒出了半杯,洒到了刚要入嘴的菜上。“那个,跟你女朋友交个朋友,小兄弟没意见吧。”他一低头,就是焦黄的牙齿和臭熏熏的大嘴。肥大的手掌就要往李子秋的身上蹭。
  看着他桌上的都是一脸的无赖,再看看四周都是看热闹的表情,我也算无语了,示意她也就碰杯吧,因为他椅子上压着的那个麻黄色资料袋,真的不是我们烦的起的。李子秋鄙视的看了眼我,把正烧的沸腾的锅子用火锅勺从电磁炉推到了桌边,挡住了那人八月怀胎的肚子,勉强举起了手上的果汁碰了一下。
  那人却不乐意,硬是把自己的酒杯往李子秋脸上蹭,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围观人的乐趣更大了,都被提住了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
  锅子里的气泡咕噜咕噜的把白沫推到了边上。李子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恩,喝掉吧,人家也是真心想交朋友,叔叔,你干土税辛苦啊,等会我也敬你杯。”我朝他拢了拢手。“呵呵,哎,你怎么知道我是土税的啊?你是?”那个胖子伸出了半截的酒杯又缩了回来,把浑浊的眼睛回转看到了我身上。
  “呵呵,谁不知道你们土税福利好啊,人手一个公文包都是LV的,你看你那桌都是啊。”其实这些都是那些高富帅告诉我的,他们顺口一说我也就是顺口一记。“呵呵,我先敬敬你,你是?”他把肥大的腰转到了我这边,整张脸油光乱闪.
  “我爸在审计局开给领导开小车,恩,我敬敬叔叔。”他跟我都笑了起来,说不出的搞笑。其实我爸哪里进过审计局啊,我随口编编,他也不知道什么,只是最后终于少了李子秋的事。
  那家伙坐回去后,招呼服务员帮我们免了单,还傻子样的朝我们打起招呼,我也只能朝李子秋耸耸肩。这个社会,不是谁骗着谁啊。
  (注:现在南方,审计局现在直接主管财税与土地一块,所以给领导开小车的人往往是打开腐败大门的第一个口子,有钱大家一起赚,就是现在的官僚体制。而且,书记以上的人基本在各大饭店吃饭都是签单的,所以给朋友免单就更是常见,反正是公家的钱,到时一起算就好了,不花白不花。)
  当我送着她回家后,已经差不多十点钟了。
  一个人默默走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大街上,看着路边的黄色照明灯把自己的影子缩小又拉长,确实是无聊的很。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到了她的号码,想按下绿色键却又没有那么大胆。
  我把手凑到鼻子那嗅了嗅,可以闻到她身上香水的味道。虽然淡,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我自己想想,居然不由得一个人在马路上笑了起来。
  旁边骑车经过的高中生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看我,便继续和旁边的同学说起话来。
  我挠挠头,期盼着她能发个短信来。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上,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回到家,父母早就熟睡过去了。
  我一个人从抽屉里掏出烟盒,站到窗台上抽起烟来。
  外面挺黑的,风也刮的人直起鸡皮疙瘩。但只有这样,才能吹静些我那早已开了锅的脑子。
  手机就摆在了窄窄的水泥护栏上,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了一体,怎么也不肯亮起来。直到我脚边已经散落了几个烟蔕,我才叹了口气,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晚安,我像以往那样发了条短信。便去洗刷去了。
  等我回来时,手机短信箱里多了条信息:我在吃苹果,明天带点电影来看吧,嘿嘿。我爸妈听说你在写东西,很看好你哦……今天你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我向后仰到了床里,抓着手机,不肯丢掉。
  一大早,我妈就让我拎着一大堆的礼物去李子秋家里,
  华丽的包装盒里并没有装多少东西,就像现在人的脑袋。新买的衣服的僵硬着,让我穿着浑身不爽。父母殷切的叮嘱着我,教导着我做事做人的规矩,他们总是这样的满怀信心,让我不得不叹息,挤出很多笑容,敷衍着他们的期待。
  现在像个人的,做的往往不是人的做的事。他们知道,却不肯我去学。我背着陪了我三年的笔记本,挤着公交,来到了李子秋家里。
  一路上的老头老太鹤发忠颜的谈论着各自的疾病和国家的新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入土为安。给我门这群人让出位置来。
  灰尘布满的窗外,清洁工正扫着大片的落叶,哗哗哗作响。牛乳般的晨雾随着汽车尾气的进攻,慢慢退缩到了小巷中,渐不可闻。
  天空倒是蓝的出奇,云彩像是与天融为了一体,西边还可以看到月亮的淡白色影子。我踏下车子,站到了站台上,看到了李子秋妈妈。
  长的和李子秋很像,只是被时间谋杀了美丽。
  恩,当然她伸出手把礼物推脱了几下还是收下了,但一听到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不由得脸色还是变了变。我爸是出租车司机,我妈开了个小区里的超市,也就是卖卖烟酒杂货。我低着头,恭敬的答道。
  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露了出来,酒窝被老人斑填去了一部分,松弛皮肤下的嘴咧了咧。
  是啊,毕竟这两样我还能接班。她热情的招呼着我挤进狭窄的楼梯。旁边堆满了上个世纪的杂物,比如烧煤用的那种东西,还有麦乳精的罐子,不知多久没见过太阳了,黑沉沉的一片。小市民拎着菜篮和包热情的李子秋的妈妈打着招呼,但眯条成缝的眼睛还是老是往我这瞟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逃难似的跟着李子秋妈妈挤进了屋子,外面的弹簧门发出两声巨大的动静。李子秋难得穿的朴素的,正踩在板凳上,大口大口喝着粥,整个房间里是绿色的,上了霉的感觉。
  她冲我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朝我看看,很满意我终于刮掉了胡子。
  终于在她妈手机亮了几次蓝光,响了几次后。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两,去为了糊口,工作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李子秋两个人,我坐在弹簧沙发里,看着她忙东忙西,不由得笑了笑。自嘲起来。毕竟,我是第一个进到她屋子的人吧,那些高富帅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顶多进过她的身体。
  李子秋很蛮横的从我包里拿出了电脑,放到了桌上,打开了,但是桌子上没有三线孔的插头。  她想了想,招呼我把插头插到了床边,脱下了灰色的绒毛裤子,露出蓝白条纹的内裤和白嫩的大腿,把身子钻进了被子里。我先是尴尬了下,后来想到看到的这内裤其实也不比她穿过的超短裙短多少,也就没那么多心理障碍了,但是只是傻傻的坐在她对面。气氛很是尴尬。
  “你就在那坐着吧,真是服了你了。”她绕过笔记本,冲我竖了个中指。“这个,我衣服刚刚挤了公交的,不是很干净。你自己看吧,我坐着挺好的。”我很局促不安,其实心里,经过了那么多事,看过那么多事后,还是觉得她是干净纯洁的,她扔给我让我帮她记笔记的笔和本子也是干净的,她穿过的亮光闪闪的演出服也是干净的,四年里我生日她戏谑着送我的小玩偶更是干净的。
  我看着她的闺床,上面是粉色的维尼熊被子。她的秀发散开在了被立起的枕头上,说不出的神秘好看。我问她要不要喝水,便拿走了桌上的玻璃杯,走了出去。
  她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在身后笑的咯咯咯的。
  她指挥着我泡了牛奶,帮她拿了饼干,然后让我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打开床头灯,关上房门,最后拍了拍身边的被子,示意我挤进来。“恩,时间凑巧的话也就这两个月的事,上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她朝我诱惑的勾了勾手指。
  我愣了下,很不好意思的脱下裤子,钻了进去,里面不是很暖和,她的身体很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靠了过来,把腿翘到了我腿上,很像以前她喝醉酒,不小心的情形。
  我的肩膀不自觉的歪了下,被她用枕头托住了。“恩,那个,李子秋,传说你三年没动过被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我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抱住了她的胳膊,她没有反抗。
  “哪有,你们男人一生顶多1.5升可乐,你以为我是铁做的B啊,真是的。”电脑里,入殓师的妻子温柔的抱住了他的丈夫,春天野草被风拂过的大提琴声响了起来。
  脑里的电影几乎被她翻了个遍,她总是很不耐心的看了几分钟,就被她跳了过去。画面一帧帧的飞速流逝着。从出生到消亡,从开始到结束。都消失在了她黑色的眼眸中。
  我摇了摇她,“恩,好好看部吧,现在九点了,正好可以看完一部。”她很不老实的用手捏了下我的肚子:“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现在跟男人躺床上,就是不自觉想起艹,根本提不起兴趣做别的事。”
  她把头凑了过来,嘴唇上的轮廓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恩,应该不算吧,就像提到拆迁,人们往往想到的就是*河蟹*,你说,这难道是那些*河蟹*者的错吗?”
  她把头缩了回去,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很满意我的回答。
  她也许真的打不起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看电影的兴趣吧,把头伏到了被子上,让我帮她掏起耳朵来。小小的水晶般,透明耳朵轮廓上,扎上了七八个大小的孔,看的人伤感。
  她舒服的扭了扭,被子的身子像是水蛇般伸展开。我不敢乱动,唯恐她被耳扒伤到,她在我的大腿上,轻轻笑了下。
  “恩,如果结婚,你在乎我被那么多男的上过吗?或者,是你现在还不敢说。你坦白的告诉我下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她把头偏了过来,洁白的脸如刚被剥开的鸡蛋,让人不忍去触碰。“恩,其实,我也一直想说这件事的,是我对不起你。”我低着头对她说道,恩,看到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了看她屋子里,三合板做成的家具和随意放着的不菲却过季的包和衣服,不由得把手穿过了她的脖子,搂住了她。“如果我有钱的话,也许就可以帮你出学费,帮你买这些名牌的包和衣服,带你开心的旅游。让你不必为了这些而走马灯样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如果我有钱,我肯定会一开学的时候,好好的对你好,怎么也不离开你。那样,你也不会有这种问题,你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愣愣的盯着看了我会,轻柔的一笑,“你有钱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你这么说,我还是挺开心的。恩,希望你快点有钱吧。”她也用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抬起身想亲亲我,却被我抢了先。我是个古怪的人,所以这些想法总是埋在了心底,不知跟谁去讲。
  每当宿舍里的男生边批判着现在女生的要房要车,一边赤着脚,吃着火腿肠对着电脑里的女优YY时,我就很不舒服。
  我们总是喜欢把怒火和责骂对准比自己弱势的群体,趾高气昂的从道德讲到历史,从国外讲到未来。
  但如果外国的房价跟中国的一样,我相信,肯定是不一样的结果。我们自己不敢去争,去申诉,去抵制,不敢再走回大街上跟别的国家的人一样,甩越来越无耻的权贵两个耳光。
  我们不敢向利益者讲权利与义务。却能一致把怒火对准同样受压迫的同胞。用越来越臭气熏天的道德扔到对方身上。
  我不是很相信,如果房价低到了它该呆的位置上,如果教育中的必读书目改为飘,安娜,呼啸。还会有那么多的埋怨与争吵,演绎出那么多的故事。我们自己无能,自己就向着金钱与暴力低头,哪里有什么理由指责别人。
  我低下头看看李子秋,她在我怀中,显得很安静。
  她在我怀里扭动了下,直起了身来,像摸小狗样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把头伸了过去,亲了亲她的脸。不由得想到我大三生日那天,摆着的整桌的菜,只是为了见见她。
  她那时来了,只是开玩笑般从钥匙扣里解下了一个娃娃,抱了我下,就像现在我亲她一样,碰了碰我的脸。然后钻到了外面的宝马车里。飞奔而去。
  得不到心痛,得到的有恃无恐。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手摸了摸我。
  她拉过把的手,按到了键盘上,让我帮着选电影。
  看着离我只有十公分的她的脸,能够闻到她身上真的香味。其实她的脸凑近看,原来也有小小的斑点和粉刺,额迹上有颗小小的黑痣,点在上面。不再是那么完美无瑕。
  但,真的让我看的真实,她的睫毛微颤着,鼻翼缓缓的翕动,嘴边还有刚才亲亲时流下的液体,被她用手背擦干了。
  我不再胡思乱想,把她抱到了我怀里。不论怎么样,只要她愿意和我在一起,不论她以前做过什么,怎么看我,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我爱了她四年,从春到冬,从午夜到正午,从她爱上第一个人到离开最后一个人。我都只是沉默,把玫瑰藏在身后。现在,能够在一起,我对她能够多好一点,也算不会辜负了我的四年。
  备胎的心思其实都一样,我又看看她,她在我心中还是当年的那个她。
  现在的情况也算不错吧,我自己安慰的笑了起来,被她重重拍了下头,“你傻啊,不会倒掉啊。”她朝我骂道,嘟着嘴,重新用瘦弱的胳膊把我抱紧了。
  “恩,那个好几百呢,据说,我确实挺好奇的。呵呵,都过去了,没事了。”我不愿再说话了,所谓言多必失吧。
  我把目光投到了那经典画面上,暴力与啪啪声交织在了一起。鲜血扑满了整个洁白后背,让不知情的女的感觉很爽。我装作对这段很感兴趣,看的很仔细。她看到这段,也是相当感兴趣,浑身抖着,长长的指甲透过T恤,刺到了我肉里。
  她的腿有点发烫了,靠到了我腿上,如手指点到含羞草,不自主的让我起了反应。
  李子秋捂住了我的嘴,爬到了我的身上,两条青葱般的腿夹紧了我的腰。
  电脑随着被子滑到了床边,掉了下去,耳机插口一下子松了,里面响起了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我瞪大眼睛,想要推开她,却又不想,整个脑袋都陷到了香香的枕头里。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卖豆腐,收废品的会喊两声,从远处传来。
  玻璃瓶中的游鱼仍在悠闲的吐着气泡,一摇一摆的游着。上个世界的弹簧床慢慢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她的指甲整个掐到了我的肉里,数不清的痛与舒服。
  “这个算是我还你的债。”她咬牙切齿的说着,胸口香汗淋漓,洁白如玉的两团肉随着节奏摇摆着,嘴唇被咬的快要红透,滴下血来。
  我摆摆头,把她从我上面放下,搂住了她,扯过被子,把她裹紧,慢慢从她身体里探了出来。
  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哼声,自觉羞愧的咬住了我的肩膀,
  其实后背早已被她抓的生疼,但还是忍住了,“恩,不要这种,而且在你床上,不好。”我也不懂该怎么说,只能吐出了这几个字。
  她咬的更起劲了,直到我推了推她,才从我身上爬了下去,“哼,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以后没这么好的事了,知道不?”她背过身,露出了一大片光滑的肌肤。
  我想着抱抱她,却被她无情的推开了。
  “我困了,别烦我。自己没解决完自己去厕所。”她嘟嘟囔囔的说着,却又用脚碰了碰我。
  我爬起来,穿好衣服,捡起电脑给桌上的鱼放起动画来。
  她见我半天没了动静,回头看到我无所谓的样子,瞪大了眼睛想要发怒,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扬起了嘴角。
  “你会烧饭吗?中午我不想出去吃。”
  “有方便面没?”
  “有方便面,要你烧什么菜啊?”
  我跟李子秋大口吃着好不容易整出来的中饭,互相推搡着把烧焦的茄子往对方碗里夹,一边互相戏谑着对方。
  大学里,本来可以说话的机会就有很多,但每次不是她喝醉了就是别的高富帅在场,
  她喝了口鱼汤,眉头皱成了一簇,端起桌边的醋就不要命的倒了进去。整个乳白色的浓汤变成了黑漆漆一团。
  我无奈的低下头,自罚了一大碗,差点吐了出来。
  “就你这烧饭水平,还想娶老婆?”她敲了敲碗边,一脸的不屑。
  我拿起勺子就敲了下她的头,“就你那把冻鱼拿出来的解冻的样子,居然拿开水去浇,也算一绝吧,恩,不过,你要的话,我学就是了。我妈做饭不错的。”
  她咬了咬筷子,点了点头,“恩,你妈好接触吗?到时候结婚是不是住到你家去啊。”说着,夹着一大块鱼肉放到了饭上。
  “还好吧,反正你还是你,该怎么穿就怎么穿,打扮什么的也该没事,”
  她终于露出了好久不见猥琐的笑容,眼睛眯成了条缝:“真的吗?没骗我吗?”
  “恩,她比你新潮,就怕到时候她用你的化妆品,没事吧?”“没事,没事,我可以教她,我还知道淘宝哪里有卖便宜的地方,你家那小超市进不进这些东西啊?”
  “不进~~没办法。”我悄悄打量起她的神色,果然一下子变得很是失落,无聊的哦了一声。“等你嫁进来后,说不定就进了。”我抬头摸了摸她的脸,依旧被她毫不留情的推开了。
  “谁说嫁给你了,真是的,连工作也没有。”
  我咬住了筷子,看了看她,“对不起,恩,我也想过工作,要不我去做个司机吧,反正我拿到A证了,活动下的应该可以去做货运那块。”“那工资高不高啊?”她把头伸了过来,一脸的疑惑,看的我有点难过。
  我搅了搅那难喝的汤,喝了口,觉得酸涩感带着几根看不见的鱼刺,卡在了嗓子口。
  “挺高的,在高速上跑,私活接的也算多吧。”我向她耐心解释了起来。
  她摇摇头,坐了回去,拿下了还在我还在手上抓着的汤勺“那不用了,你看你能不能做个出租车司机什么的,我受不了一个人睡,而且高速上挺容易出事的,我可不想~~哎~~你干嘛呢?”
  我掏出了手机,给我爸拨通了电话:“爸,恩,你看看你那开出租的还有空位吗?我想试着接下班~~”“你这么急干吗?”
  "那样你就没理由跑掉了,恩,我会试着不让你过差的。"
  她点了点头,喂了我口她炒的鸡蛋,里面放的居然是糖,但也算好吃吧。我自己想着。
  吃完饭,必须是我洗碗收拾,她叼着根烟,站在我旁边,打开了抽油烟机,吸了起来,烟尘浮动翻滚着,飘到了风扇里。“等会。”她把烟塞进了我嘴里,跳着从角落里拿出了太太乐鸡精的围兜,帮我绕在了身上。
  “还挺好看的。”她反手拍在了我的屁股上,弹了两下,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一把伸出还沾着泡沫的手,不顾她的尖叫,把她抵到了沾满了花花绿绿贴画的冰箱上,从她微凉的脖子上,开始亲了起来。她使劲拍打了我两下,就环住了我的腰,“怎么,温饱思那什么?”
  “哪里~~逗你玩呢?”我一时也觉得失态,松开了她,继续走过去洗起锅子来。她不知足的又靠近了我,拍起我来。
  下午就没有什么事了,我两困在窄小的屋子里,闷得很慌。
  我试着拉着她冷冷的手走到街上。她依旧穿的那么靓丽,光彩动人,那个在屋子里平凡吃饭的女生再也找不到了,让我走在她身边很不习惯。虽然别人会给我投来羡慕的眼神。宽敞的马路上,人还是那么多,司机不耐烦的摁开喇叭,催促着眼前的行人。乞讨的每隔几十步就会出现,血淋淋的撕开自己伤口,呈现在无动于衷的行人面前。有人扔进去几粒硬币,就是一阵阵的磕头。
  她踏着黑色的高跟直直的往前走着,不愿往地下投下一眼。
  旁边透明光亮的玻璃窗上无一例外贴着打折,优惠,酬宾。只有高档的店前,大门紧闭,但大大的发光字体还是吸引住了所有走过人的眼光。我们辛苦的赚钱,在混沌的花掉,颓废的消磨着时光,不知道从生到死都能得到些什么。只有不知何年何月买的物品堆在柜子底下,安静的发着霉。
  “去哪里?”我问了下,帮她买了杯奶茶,她不要喝,“忘了,你都只是喝咖啡的。”
  “听说IPONE4出来了,看下不?”她拉了拉我。我点点头,朝那个被拥挤的水泄不通的地方走去。门口排满了长长的人海。里面什么人都有,但都显得兴高采烈。
  如果是科技引领时尚的话,那不如给每个人做个额叶切除手术。
  国人的脑子一般都不怎么用,只是跟随者别人的脚步。
  当然这句话,自然也包括我和李子秋。里面的陈设很简洁,买东西也很简单。
  交钱,拿货,包装盒甚至都不必拆开来。
  有人一买就是五六个,刷卡机嘟嘟的响着。
  当然,也看到有人拿着信封,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不是很红的钞票,交给穿着苹果logo衣服的服务员。
  “我们出去吧,恩,上次看到王强用的,挺好玩的。这次就是来看下。”她凑到了我的耳边悄悄说起话来。身后的穿着一身名牌的小姑娘,带着大大的墨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两,身材是****,但总带着一股轻薄劲,**总是随着侧身露出一片来,上面绣着蝴蝶的纹身。
  我想了想,算了下卡里还有多少钱,半年自己光靠打字,也算赚了有五千多了,可以买那个柜子里放着的白色的吧。我拉住了她想要往外走的脚步,她很不好意思的站到了我旁边。
  出来后,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买了个兔子耳朵样的保护膜,拿在手里不停把玩了起来。我看了下,发现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也许集齐什么金光闪闪的IPOD,ITOCH七个,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吧。
  她低着头玩着,连路也不愿好好走了,我只能拉着她,不知还该去哪。
  恩,确实,现在的五千,在很多人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工资或者一次出门的补贴。
  相对于两万一平的房,三万一个的包,四万一次的医院,这手机难得算是人人可以拿来炫耀的奢侈品。个个拿着,手里点播着鸟或者水果。
  我自然不会和她说这些,看着她小小的手快要握不住手机了,不由得笑了。
  以前送她东西,第二天她总会把钱还给我,这次终于可以不用了。
  外面有点冷,秋风扫着落叶。围绕着我们的大楼好像变成了青色,云彩夹在大楼缝隙里,看不到整个的样子。
  她终于把手机塞回了包里,拉着我的手闲散的逛了起来,自行车整齐的摆在前面。她来了兴趣,硬要跳着,跨着从里面走过去。
  一片梧桐叶落在了一个歪着的车筐里,她捡了起来,拿着叶梗把玩了下,就拿出手机照着,上面有所谓的风霜岁月和虫蛀的痕迹,她取了个很文艺的名字,发到了网上。
  恩,也许只有人没钱的时候才会搞文艺吧。我有点觉得也许让她跟着我是种错误。
  美人总该配壮士,现在的壮士不外乎钱把腰围得圆圆的,虎躯一震,就有辆昂贵的车开到了身边。
  一辆公交车挤着,从路口打着弯的绕了进来,上面有着靓丽的美女和鲜艳的字体。一群人互相推搡着,大包小包的,朝那个小小的门里挤了过去。
  黑色的尾气不住的从后面排了出来。
  “恩,记得你以前说过要买红色的宝马Z4的,恩,现在貌似有点不现实了。”我摸了摸她的秀发,在手上打了个卷,顺着拉到她耳边。
  她魅媚的向我摇了摇她耳边小天使的耳环,上面的翅膀在颤抖中扑棱了几下,然后把手插到了我口袋里,抱住了我,“恩,有的话说过你就忘了吧,因为我自己毕业后,坐在咯人的凳子上,看着身边并不比我差多少的姑娘在那里口干舌燥的夜以继日的接着电话,被骂了还得笑嘻嘻的跟人道歉,我就差不多把我说过的给忘了。你看看当年一起玩的,有几个嫁的出去了,不是还在酒吧混日子就是傻子样的缠着别人不放,哎,我都25了,真的快老了。”她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站满了人的公交车。
  “我其实现在真的挺后悔的,为了个假包就把对我一直不错的第一个给毫不留情的给甩了,然后就为了那些现在早就穿不出去的衣服啊,包啊,留不住的旅行,被一个又一个男的扑到在了床上。自己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多有魅力。  根本就不想想你们是这么说着我,纳,公共汽车。被人上了又上,外表看着还光鲜的,里面早就脏透了。你其实没必要对我…”她漫无表情的说着自己,看不到痛心的感觉,只是用手轻轻敲着五步一棵的树干,指关节骨一点点红了起来,上面粘了些褐色的树屑。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默不作声的拉过她的手,也没有抱起她来安慰。
  这些事,没想到她先说了,我,其实,心中并不懂怎么办。
  一辆蓝白相交的献血车停在了广场上,鲜血光荣的四个大字没人愿意靠近。
  我盯着看了看,那孤零零就停在那的献血车,因为郭美美或者其他原因而都贴着急缺血的标志的板子,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拉着她站住了。“其实,那个时候说你是公交车的,往往是些很挫的男的和女的。至于我,恩,还是那句话,不是太在乎。
  恩,其实在这个社会吧,你也不必懊悔或者在乎什么,毕竟你没有真正害过谁。
  就说那些家里整天迎来送往,却害了很多人的当官家里,是不是也像公车?
  然后讲着马哲和被篡改的历史,散播着仇恨与虚伪崇高的大礼堂,还有许多义务五毛去听,是不是也像公车?还有我家附近那个韩国人开的工厂,一件衣服利润300,却只给十小时工作的工人每天55块钱,却还是每天搜着身,也像公车吧?他们才是真的丑陋无耻。
  哎,所有人都追着钱跑,你这样其实算不上什么的,好了,别想了,再去看看别的了吧。”
  我拉着她想要去看看别的,却被她拉了回来。“恩,但我还不是害了你?恩,四年了,你估计很不好过吧。”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帮我拍了拍衣服,我一时语塞住了。
  我跟她没有再说话,她装作不在乎的从包中拿出了烟,递给了我根,帮我点燃,自己的用手拢着,打起火来。旁边的一个大妈走过,鄙夷的看了眼,又拎着鸡蛋走了。李子秋毫不客气的对着大妈的肥胖后背竖了个中指。
  一辆黑色凌志停到了我们面前的露天广场上,从车里走出了个西装整齐的青年,绕过车头,到另一面帮副驾驶里坐着人开起门来,但看着背影却是很熟悉。我有点愣住了,回头看了看李子秋,她的烟垂在了指间,掉到了地上,摔得火星溅了下。
  他也看到了我们,笑眯眯的朝我招了招手,牵着个穿着浅灰色套裙的姑娘走了过来。有着暗哑光泽的灰色貂裘围脖围在了那盈盈一握的肩上,衬的柳黛一样的眉格外端庄秀丽。
  “喂,新阳,你真不够意思啊,打了好多电话喊你出来聚会,你都不肯。原来是跟李子秋好上了啊。李子秋,新阳他人不错吧?走,一起去吃个饭去,恩,这是我未婚妻,杨子月。”他大大咧咧的站在我面前,狠狠拍了拍我肩膀,眼睛笑得很是灿烂,
  “恩,老婆,这是我大学同学,好兄弟新阳,走,新阳,吃个饭去吧。”他伸出手就要把我往店里拉,手上的手表不小心咯到了我。“不用了,我们刚刚吃了出来,恩,谢啦。”李子秋站在我旁边摇了摇头,眼巴巴的看了我下。
  “下次有机会吧,我这不是工作还没找到吗?不好意思来找你们。恩,一找到工作我就去跟你们团圆。”我顺着李子秋的意思摆了摆手,拒绝开来。
  他是李子秋的第四任男友,跟我关系一直很不错,对李子秋也很体贴,当时我还祝福过他两。
  可惜后来他要出国,他两也不得不和平分了手,倒是和他的关系一直没怎么断,因为他酷爱魔兽,总是需要个懂点英语的陪他半夜两点去刷下副本。而李子秋也有很多话相对他说。
  “老婆,那我和我兄弟去抽个烟聊下啊,恩,就抽这一次,你们两个姑娘随便聊下,很快的。”他朝他的未婚妻笑了笑,摸了摸她圆润如玉的胳膊,就拉着我走到了一边的树下,背过身子,朝我挤眉弄眼起来。
  “新阳,不错啊,乘虚而入啊,就知道你一直都是在假正经,李子秋的那个腰晃起来,还有舌头,真是~~不过我跟你说,这个姑娘可虚荣了,最好艹完扔,然后跟我一样,找个没开包的最后好好过,对了,我未婚妻不错吧?”他没注意我的脸色,一直自顾的讲着,手上的表里的钻,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恩,她父母该是很有文化吧?杨子月这名字,就是一句古诗,杨柳子规鸣月夜的缩写啊,你小子有福啊。”我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抽起他递来的烟,跟他一起吞云吐雾。“我回国后,我老子就把我弄进了他下面一个局里,现在都是副局长了,然后立马找人给我介绍了她,说实话,确实不错,什么都会,脾气也好,对我真是没话说,还让我戒烟,父母都是在大学当教授,我啊,这辈子算是知足了。”他点点头,显然很满意现在的日子,一片落叶掉到了他肩膀上,我帮他抚了下去。
  “对了,你现在还没工作啊?正好,来我局里吧,有事帮我开车,没事陪我玩wow还有其他的,正好我办公室门一关就什么都听不见,而且艾泽死啦那里开80,有的我们玩的。我跟你说啊,局里那帮穷小子自以为自己当上了公务员,就怎么也看我不顺,不爽死我了。哼,也不想想他们其实就是我爸的一条狗。你来,我们按大学的方法,整死那帮孙子。”他看我快要抽到烟屁股了,把整盒的烟塞到了我口袋里,推了我下,笑着等着我回答。“恩,好,我没问题啊,求之不得呢。不过这样是不是对你不好啊。我看你先把婚结了,这样,你就算已婚干部了,那时候给你配司机才没人嚼舌根,恩,你说呢?”我心里想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但只能这样敷衍着。
  他朝我竖了下大拇指,“还是你想的对,你牛B,我下个月结婚,你给我过来啊,恩,别带上李子秋,我看她就烦,一股子那什么劲。”
  当他牵着杨子月的手走进饭店后,一边的李子秋走了过来,推了推还站在树下的我,“他说什么了?”“恩,他祝福我两了,呵呵,挺不错的人啊,也难怪当初你看上他,还让我去他单位开车呢。走吧,你也饿了,我带你吃东西去。”我拉起她冰凉的手,塞到我怀里,走出了那片凋零的树荫。
  口袋里的那盒烟被我捏成了一团。找了个就近的垃圾桶,扔了进去。
  其实我对她们,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更多的是怜悯,我知道很多黑木耳爱房爱车,爱名车香包,但是李子秋不是这样的。
  我曾今抱着李子秋坐在寒冷的医院走廊里,只有两盏灯为我们冷冷的亮着。
  那时候差不多是零下五度吧,时间是凌晨三点。偌大的走廊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呼吸飘在空气中,是白雾的一团。
  她那时候因为频繁的堕胎而突然子宫大出血,大晚上的,穿的很单薄,裤子上都是血,但宿舍里没有一个女生愿意送她,因为她有好包,但她们没有。只有我陪着她,等着迟迟不肯睡醒的医生。
  我跟她围着我那个买大了一号的棉袄,向她不停的讲着笑话,不停摇她,抱着她不让她发抖,不让她睡着。那时候,真的很担心她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死掉。我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真的是眼里含泪,背着她抹到墙上。然后努力笑给她看。
  可是,第二天她的高富帅来看她时,我只能默默站在另一个病房里,透过小小的一个窗子。看着高富帅对她体贴入微,端茶送水。
  她吃着那只被高富帅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还是笑的很甜,脸色苍白的终于有点血色。
  而我只能不停的拿手捶着墙,不敢开门揍那个小子一顿。手上都是血,衣服上还有她的血迹。
  我只能那么看着她。
  我是一大早被她赶出来的,那时候一整晚都是我跟她抱在一起,因为天冷吧。那小床挤死我们了,就因为我没钱去租另一张病床的钱。她把我赶出来,只是因为她害怕他来时,撞到我不好解释。我永远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是因为高富帅的爱情是如水晶一样透明而敏感的。
  高富帅最后给她留下了五千,被她还清了一半的学费,没有拿一点去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至于为什么她交不起学费,却没有补助,只是因为她父母还有份微微可以糊口的工作。
  这是街道办的那个大妈说的,她更是在我们出门时说过:“小姑娘,长这么漂亮,干嘛要上学不去嫁个有钱男人啊。”
  好笑吧,这就是社会。当权者掠夺了一起,却派他们的儿子来到穷苦者身边装好人。
  我们所有的理想往往因为一句话而打得粉碎,我们纠结的看着一切,想要挣脱却真的是越陷越深。
  苍天真的无眼,不怜穷苦世人,只是像是顽童般拎起我们,晃了晃,就把我们摔到地上。
  李子秋站在里面人头攒动的店外,对着我看了看,挑起了眉毛。“是不是,看到他就想到那次晚上在医院的事了?”
  “恩,是啊,那时候你可搓了,我也是。”我握住了她的手,还是冰凉的,这是上次事故后留下的病根,也不懂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我把她的手举了起来,放到了嘴边,呵起气来。
  她一把挣开了我的手,白了我眼,挤了进去,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跟上了她的脚步。
  为什么店里的东西比家里的好吃,只因为加了许多伤人心肺的味精。
  为什么店里的温度大过外面的秋风,只因为堵住了飘飘荡荡的蒸汽。
  李子秋坐在虚构出木纹的塑料桌边,匀着还滚烫的米线,里面的碧绿葱花浮起又按下。
  她呆呆看着外面,一半黑暗,一半依旧深红。路上行驶的汽车亮起了灯,照的白朗一片。
  她从水雾中回过了头,朝我笑了下,便开始吃了起来,
  旁边人来人往,但我的眼里只有她。
  李子秋终于从热乎的汤汤水水中抬起了头,看了看我还满着的碗里,疑惑的问了起来:“怎么不吃?”
  “恩,你秀色可餐吧,呵呵。”但其实,还是因为刚刚的那番对话而伤心着,不知道真的等跟李子秋结婚后,还能怎么再面对他,还有那帮所谓的兄弟。因为,他们或许比我更要知道李子秋的一切。或许会在我两离开后而笑的前俯后仰。或许真的会像大家说的那样,对我说该怎么做才能让李子秋在床上变得听话而且媚态横生。
  李子秋透过我假装的微笑看出了点我的心事,慢慢推开了碗,站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啊,等下啊。”
  “恩。”我无心应道,用手拿起了一次性筷子,看了看她的,又看了看我的,果真,她的,已经脏了。
  李子秋消失在了我背后拥挤的人群中,我看了看窗外,已经漆黑的一片。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高楼的巨大身影。只有从地上射向天空的巨大探照灯,充当着几个月亮。匆匆闪过,飞机上的红灯,扮演着流星。
  我的手机响了,是李子秋的短信,我给她的署名是未来老婆,上面只有这么一句话:“别来找我了,我发现,其实我早就配不上任何一个男的,更不用说爱了四年我的你。”我打开又关上手机,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
  “那个,你还吃吗?”一个男的领着他老婆或者女朋友,在我身边和蔼的问了起来,我茫然的让出了座位,走回了冰冷的大街。
  第二天,我就从同学手中收到了那个iphone4的盒子,她下的软件还没有删,那个粉色兔子外套还静静躺在下面,等着人重新把它俩安放到一起。
  我试着给她拨电话,但真的也许被她设置成了来电阻止。我上门找她,但大门总是关的紧紧的,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家。我也去过他爸的摊位前,但走到对面路口,又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难道,真的要把她强留在我身边才好吗?也许,让她从新找个,会好很多吧。”我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在街上百无聊赖的逛着,知道饿的时候才会坐上公车回到自己的家。
  没几天,我爸就给了我辆出租车钥匙,是家里需要人照顾的宋伯的,爸爸要我晚上偷偷的去拉客,因为我没有营业证,我看着他日渐苍老的样子,不由得把那天副局长让我去他局里开车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听了超级开心,连着三天让我奶奶去庙里面烧了高香,谢了菩萨。
  每天晚上,差不多十点吧,我都会开着宋伯的车,来到大学门口,等着一拨拨的客人。
  因为这个时候,总是很多幸福的情侣牵着手,拥抱着,走出来。
  男的总是绅士的打开门,女的总是很不好意思的钻进去。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迫不可待的相拥,热吻,有几个胆大的甚至会躲到我椅子背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每次都会绕着远路,加收着自己编的燃油费一元,而且如果是十七元一角,对方递来二十,我只会找人家一元。我甚至跟一家还可以,但是比较偏僻的,靠着学校的宾馆订了协议。我拉来一对情侣,人家会给我二十的提成。
  没过几天,我就有钱买紫南京抽了,我网上游戏的装备也从绿色变成了黄色。除了变瘦了点,一切都变得很好,步入了正规。
  但是,在夜色里开车,我总是在红绿灯前会惆怅,陷入恼人的沉思中。
  我总是幻想着李子秋会晃晃悠悠的,醉醺醺的拍着我旁边的车窗,然后我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最后,我一脸对不起的把学生赶下车。
  我无时无刻不希望她出现在我行驶的路线上。我止不住的会看着路两旁热闹喧哗的酒店,酒吧,KTV,希望李子秋从里面,穿着亮闪闪的衣服走出来。
  过了两个星期,我终于忍不住了,从她空间里密密麻麻的相册中拣出一张军训时的,拿到店里打印,用红绳穿了个孔,做成护身符的样子。在每晚出车时挂到反光镜上,把毛大背头的样子遮住。然后在收车时,再取下来。
  这天晚上,我依旧等在了学校门口。这是我跟李子秋的母校。
  当然,她除了那大理石什么搭成的皇宫一样的大门,从里到外都流露出一种后妈气质。
  我无聊的坐在车里,拿着高科技的代名词翻看着她的主页,从很久前就没了更新。
  最近一张是毕业时的,黑色的学士服下,她张狂的露出白皙的长腿,色迷迷的看着她最后一任男朋友,下面写着“无论如何,我吃定你了。”留言板上满是酸溜溜的祝福与嬉笑。
  我叹了口气,数不清是第几次给她打电话了。当然,她自然不会接,但唯一值得让我开心的是,她还没忘了我,否则怎么一会是正在通话,一会是无人接听,一会又是空号呢?她肯定也看到了我的号码,操作过。
  一对情侣走上了车,昏暗下看不出他们的长相,只知道好像在闹矛盾,男的不住的抱着女朋友,嘀咕着什么,女的则摆着脸不愿听。
  “去哪?”我低下头问了起来,故意装的什么都不关心。
“恩,去个近的地方吧,可以休息的就好了。”男的说完又转身劝起他身边的女朋友了。
  我呢,则又多了二十。发动汽车,碾着地上的碎石子,我驶上了空旷的大街。路边是新换上的路灯,太阳能的,一个角优雅的指向天空。
  这是由我们的副局长亲自操办,为了文明城市评选而特意上马的,明亮的灯光即使在黑夜里都显得有点晃眼。而我则知道,它里面的灯泡每半年就得换一次,一次就是一辆莲花。
  反正他未婚妻的莲花已经到手了。我边想,边掏了掏耳朵。发现后面两人已经化在了一起。不由得笑了笑,挂上了五档。
  送完这对,我加紧往回开,准备在多赚一笔。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亮了起来。
  “是李子秋!”我赶忙看看后视镜没人,靠边刹住了车,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了起来。
  “喂,喂,李子秋,什么事?”我朝着里面焦急的问道。
  一个男的声音暴躁的传了出来:“喂,是那什么新阳吗?你老婆喝醉了,没钱结账,你过来下。我们这要打烊了。XX路XX酒吧,快点。”
  “恩,恩,来了。”我放下电话,掏出钱包看了下,只有零散的两百。看到不远处有家建行的自动取钞机灯还亮着,连忙开了过去。掏出唯一还有钱的工行卡,插了进去。
  当我驮着李子秋出酒吧门时,早是午夜了。她浑身发着热,嘴里早就听不清嘀咕什么了。
我把她放倒在了车后座,看着她单薄的衣衫不整,发髻横插在浓密的头发里,不由得叹出气来。
  “新阳,还是你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我,显得很不情愿。“我妈硬拿着我手机,逼我把你号码改成了老公。真是的。”
  我没心思听她说什么,把衣服脱了下来,帮她披好。又拉出后座上的安全带把她的上半身放了进去。所做的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再没有一个同样醉醺醺的男人。
  我亮起大灯,照亮了前面。终于可以透过车窗,从一栋稍矮的大楼边看到半个角的月亮。
  它上面有着大大小小,淡淡的斑点,还有着淡白色的颜色,如后座上她不化妆的脸。可还没等到我看清,一片云就飘来遮住了。
  出租车穿过街道,我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不能再送她回宿舍,或者去宾馆。更不用说醉醺醺的送她回家。
  这一次,终于轮到我最决定了。可我一点都不开心。
  我拉着她,停在了我妈的店门口,打开上面锈迹斑斑的卷帘门,把她抱了下去。
  里面有我妈在我上大学时,为了多赚几块钱,熬夜看店留下的被褥,行军床什么的,而且柜台前还有水,应该可以凑合这么一晚吧。
  本来想带李子秋回我家的,但实在是害怕被父母看到她这样,所以只能来这了。
  我打开日光灯开关,头顶的那盏跟我一般年纪大得灯闪了几下,照亮了旁边结着的细细蜘蛛网。
  李子秋好奇的从我怀中睁开了眼,摇着小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周围,“我渴。”她嘴里酒气很重,也不知道是和谁喝的这么凶,或者就是单纯和自己过不去吧。
  我把她往里屋搬去,磕磕撞撞的碰到了些零零散散的饼干箱子什么的,她却说完就睡得安稳了下去。
  我忍不住低下头,用嘴碰了碰她面颊,“别了,明天吧,胃里痛。”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推了推我,就不吭声了。
  我大声咳嗽起来,想要止住些什么东西流出来。
  还好她没被我惊醒,我把她放到了行军床上,把被子拿出来帮她盖上了。
  她不舒服的动了几下,就安稳的卧着了,我悄悄从柜台上取出瓶矿泉水,拉了把凳子坐到了她旁边,关上了灯。
  灯,它是一点点的暗下去的,外面气温应该挺低的,我把水塞到了自己怀里,果然很冷。
  屋子里一点点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本来想拿出手机看看脑残的网络小说里面精彩热闹的画面的,但她好像很怕光,从被子里伸出了手,挡在了自己眼前。于是我最后一点可以干的事就没了。
  唯有帮她不切实际的暖着水,希望我的体温有五十度,这样她要喝水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冷而真的伤到胃了。
  暖着暖着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她突然睁开了眼,摇了摇正在打着盹的我。
  “我难受”她咳了两声。
  我把水拿了出来,给她拧开了盖子。她摆了摆手,推了回去。
  她什么也没干,就那么傻乎乎的看着我,时不时咳嗽一两声。
  “恩,今天谢谢你了。”她终于突然开口和我说起了话来。
  “没事。”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一句话的笑话。我知道那一句话是什么了。”
  “恩,是什么?”那是很老的一个笑话,在她某个不开心的日子里讲的,没想到她还记得。
  她开始断断续续的把那个笑话讲了出来。
  多年前,一个朋友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把我笑翻了,后来由于肚子太疼进了医院。医生给我做手术前,问我
为什么笑成这样,我就讲给他听。他听后狂笑不止,最后竟然笑死了。
  我被送上了法庭。法官让我把那个笑话讲出来,由陪审团判定是否与过失杀人的事实要件符合,我要求签订免责合同。法官宣布休庭,一天后重新开庭,宣布接纳我的意见。于是,我当庭把那个笑话讲了出来,结果有人笑得敲桌子,有人笑得在地上打滚。后来,当天所有听到这个笑话的人都笑死了。
  我瞬间成了名人,各路记者纷纷要求采访我,我知道这笑话讲出去可能构成公共侵害,于是对着镜头,我含糊地说了一番话,大意就是:“理由永远是谎言,信仰永远是自慰。”节目播出后,引起巨大反响。可没想到,有一天,几个神秘便衣闯进我的卧室,把我连拖带拽拉到一个黑屋子里。过了好久,一束强光照到我脸上。我勉强睁开眼睛,惊呆了,坐在我面前的人是目前惟一与我一样家喻户晓的人——总统。
  总统大致交待了抓我的目的,很简单:把这个笑话录下来,然后送到敌对者那儿,笑死他。我只好答应他的要求,同时提出此笑话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可针对平民。总统答应了。
  两星期后,总统宣布已经掌握了那个笑话的关键技术,并且在沙漠地区试用成功。这在国际间引起轩然大波,很多国家惊慌失措,国际军事学家将此命名为“笑威慑”。就在此时,东方一个国家突然宣布也掌握了该笑话,原来给我讲笑话的那哥们投靠了该国。于是,我们之间形成了“笑威慑平衡”。
  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这本来就是个没尾的笑话,哪里有这么一句话。
  她拿出了手,握住了我,说出了那句话。
  “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愣了愣,跟着她笑了起来。是啊,这句话确实很搞笑。“我又相信爱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我的心情。
  “你还相信吗?”我突然止住了笑,低头问起她。
  “恩,其实我一直没睡的着,只是难过的半闭着眼,现在,我有点信了。”
  她抬起头冲我笑了起来。
  现在,我真的相信爱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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