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和方家是不是孙悟空的结拜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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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老婆是不是女方家里有兄弟是最好的?
那么娶了她以后,儿子有...
躺地上那个………
我先说我吧!我这人大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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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卵,是最不好,分家产的时候女儿靠边站吧,千万别找有兄弟的
要么神经病了,家里的钱,倒贴这个哥哥…
到时打不死你
到时打不死你
有小姨子是最好的
分家产的时候,直接一拳打过来
2017年在职研究生专科报考条件、本科报考条件
有双胞胎小姨子 长得一模一样才是最好的
楼主,你真的很。。。。。。幼稚,现在老一辈都是女儿照顾的,儿子是最后分家底的。他兄弟能自力更生算你运气,如果工作,婚姻,经济等出现问题,你还得帮忙养半个儿子?
不是说有兄弟不能找,只是针对你这个话题,有兄弟是最大最大的硬伤,宁愿找个家里条件很差的。话说,你是水经验的吗?太?。。。。?幼稚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楼主太幼稚了,估计没经历社会个学生吧
宁家看到有兄弟的逃都来伐及了
楼主千万不能找有兄弟的,财产一毛分不到,她父母很可能都是女儿照顾,兄弟过得不好就还得顾兄弟。
得看对方家庭条件怎么样
好则蛋黄,都给儿子了,你老婆什么都没得
看了楼上各位回复我只能说你们思维跳跃的太快,这都能到以后分财产,我就和你们说,以前我也问过我妈这个问题,家里那么多亲戚,为什么我家照顾的最多,我妈只说了一句,老人家活着就尽量对他们好点,尽自己最大努力,希望他们百年后自己不留遗憾。难道是我妈的世界观错了?
独养囡恩最好,就算是两个最好是俩姊妹,否则就别想了
现在接触的小姑娘家也有个哥哥,怎么破?
…出力出钱都是女儿来 房子钱都给儿子 这是我外婆在医院里面 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的…
父母以后最多留点钱,房子肯定给男孩的
上海人还行,外地人你的钱就是他的了。女人有自己不拿出来 钱給家里人特性,然后狂用你的钱,这等于你的钱给她家了
楼上肯定都是经验之谈,但是到底怎么样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楼主感觉没啥脑子的人,一定别找外地人。估计要被玩死的。
到时候 你老婆的兄弟买房结婚 问你借钱 你怎么办 借就是扔水里 不借你老婆和你搞 万一她兄弟有出息 你就会处处被拿来和她比 头都抬不起来 这种事情见多了
傻B,有兄弟烦死,他兄弟是个人才到也算了,结婚什么的你就是个免费抽血机
我个人觉得有兄弟的好一点,第一个就是女方父母再怎么说主要还是兄弟照顾,我爷爷奶奶当时生病的时候,还不是只能我家里承担照顾,尤其卧床的时候才知道儿子的重要性,不孝子有是有,但是我坚信还是孝顺的多数。
最好是独女,接下来有个姐姐,然后是妹妹,最怕是有个哥,最最恐怖就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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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把子兄弟到对方家认亲和对方母亲的一段谈话“孩子,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干妈,其实我们两兄弟走在一起完全是因为爱情”“妈,我当时并不开心”“我一拳给他打翻在地,骑上他,他还要反抗”“因为我想在上面”“最后还是我们共同追求的女孩的男朋友出面,我们才成了兄弟”“她男友是练散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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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悲欢
方家的悲欢
2015年11月底的一天,我收到一个快递,是芜湖书家方石先生寄来的。
约在半个多月前,他在微信上私信我,说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方诗痕100周年纪念画册《百年诗痕》,内容很丰富,想寄我一看。我次日就要去北京,准备和女儿一起去土耳其,便回他说,等我回合肥时再请他寄我。
我是11月26日晚回的合肥,当晚便发消息给他,恳请他把他父亲的纪念画册寄给我。他在次日一早便寄出,只一日,我在家中便收到了。
纪念画册层层包裹,放在一个小纸箱里寄过来。包装之严实,恰也看出了方石兄的为人特点。厚道,靠谱,做事严谨。
其实,我和他交往并不多。约在两年前,方宁方石兄弟在中国科技大学艺术中心办画展,有画家朋友发消息让去看一下,说这个画展很不错,我便一个人跑去看了,看了的确不错,两个房间,一个走廊,挂满了兄弟俩的作品。方石是书法,方宁是水墨画。那个时候的我看了感觉有点震撼,便问展室工作人员,能否讨本作品集?她让我撤展那天再过来,说兄弟俩从芜湖过来,到时候会给你带本画册,并留了我的电话号码。那位工作人员,后来知道就是方石夫人。
两天后,我再度去了科大,老远便看到,他们正在撤展。这便认识了方石方宁兄弟。一谈居然很投机,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画展那天得知他们的父亲当年是个很著名的画家,徐悲鸿的高足,五十年代便是安徽师范大学的美术教授,1957年打成“右派”,坐了二十年牢,1978年平反后只5年就去世了。兄弟俩和这位名画家的父亲,在人生中的交集时间并不长——小时父亲去坐牢,二十年后他回来时兄弟俩都长大了,没几年他又永远消失了。他们的父子情,和常人不太一样吧?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故事。我对他们的人生立即产生了兴趣。
方宁只在此次画展上见过,此后未再见过;方石是写字的,我曾讨他一副字,几个月后他居然裱好送到合肥来,让我感动不已。那天我在一个小饭店里请他夫妇吃饭,边吃边聊。很多都忘了,只记得方石说过,他们家早年一到过年时便挂上徐悲鸿写的一副对子:“一路定天下,千秋争是非”。方家文革中遭遇数次抄家,很多书籍、照片、字画、书信(包括徐悲鸿的)都被抄走了。方石母亲沙月华()是卫校老师,上海东南体专(中国第一所女子体育专科学校)毕业的。长于舞蹈与体育,写得一手好字。沙月华是合肥人,大家闺秀出身,其母李国英系李鸿章大哥李翰章的孙女。他们家就住在四牌楼。当年合肥大半个四牌楼都是他们家的。方石是家里的老四,1953年出生,方宁比他小2岁。方石4岁方宁2岁时,父亲方诗痕被打成“右派”。
方诗恒(亦名诗痕)()淮南方家楼人,祖上方简()是乾隆年间翰林院的国史编修。方诗痕1934年考入苏州美专,师从颜文樑,1936年考入国立中央大学艺术系,师从徐悲鸿。他的同学中,有艾中信、张书旂、孙多慈等人。都是后来画坛了不起的人物。1950年,中央美院刚创办,徐悲鸿便给弟子方诗恒写信,让他到北京中央美院来任教,时方诗恒因患骨结核,不能行走,正在芜湖弋矶山医院住院。那个时候的骨结核是相当难治的一个毛病,死亡率极高。为治他的骨结核,淮南老家已卖掉几个店面、妻子沙月华则卖掉了家中所有的金子。徐悲鸿知道后,同情心大发作,便给芜湖驻军代表洪模写信,请其设法关照医治方诗恒。“顷接安大艺术系当日教授方诗痕君函,不胜恻恻,方君为中大高才之一,成就甚好,今致瘫痪,令人起斯人而有斯疾之叹,如能医愈,实一人才。”
时悲鸿也是病人一个,自四十年代起,他便疾病缠身,他和廖静文的爱情,恰也是凄风苦雨中培养出来的。同为病人,他更能体会学生的痛苦和无奈。
这封信起没起作用呢?方石说,可能还是起一点作用的吧。徐悲鸿当时名气之大,已到了全国士人莫不知之的地步。连齐白石老人家也是靠徐悲鸿的赏识而大名于天下的。至于国中美术圈,更是徐君的影响范围。1954年华东地区美术家协会成立,作为徐悲鸿的著名学生,方诗痕和黄宾虹、傅抱石、林风眠、潘天寿等著名画家一起与会,并被选为常务理事,此时的他身体已渐渐康复,虽然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已能画画,故常被各地邀请作画,如为天津机场大厅作大幅油画,为南京体育馆作油画“女排球手”,为治淮博物馆画《治淮工地》。这一时期他还画了很多领袖像和伟人像,也画了不少国画。在安徽美术圈,似乎无人不知方诗恒。萧龙士和王石岑五十年代初便曾来芜湖找过方诗痕,想到安师大来谋个教职。方诗痕还请他们吃了饭,他看萧龙士带来的作品,都是兰草墨竹,觉得他的画技未免单调些,教学生不能只会这两样,便没用他。但留下了王石岑。后来萧龙士成为安徽最著名的大写意画家。他终生也就画这些,倒也画出了名堂。王石岑则成了美院教授。
方诗痕是徐悲鸿最欣赏的学生之一。这和他上中大时,已先在苏州美专读过2年,基本功扎实有关吧。他和恩师之间还有一个精彩的小故事。1938年,抗日战争时期,南京中央大学迁至重庆。一日,徐悲鸿正在教室上课,忽然警报叫响,日寇飞机将至,学生们差不多都跑光了,唯徐悲鸿仍在教室,方诗痕回首见老师未动,也便留了下来。徐悲鸿问他:你怕不怕?方诗恒说:先生不怕我也不怕!徐悲鸿安慰他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中头彩的!随即俩人铺纸画画,方诗恒画了几竿竹,徐悲鸿为之题款:“诗恒弟此作殊为潇洒,二十七年夏悲鸿欣然题之。”这则故事后来被用在《徐悲鸿》电视剧里。
纪念画册的序是廖静文写的,虽寥寥数言,亦感人至深。序中说,“诗痕不幸历经坎坷,沉冤二十载,身在缧绁而不辍绘事,其意志之坚强殆难想象。平反后重返安徽师范大学执教,热情极未减少年。旋赴东北写生,途经北京,相见倾谈,无片语怨恨……”廖序是用毛笔写的,仔细看她的字,和夫君徐悲鸿的字颇有相像之处,她写的“悲鸿”两字,简直是悲鸿体,甚至比徐悲鸿还徐悲鸿。一个女人年纪轻轻丈夫便去世了,守着两个孩子和一个纪念馆,花一二十年的时间去写一本徐悲鸿传记,她一生都活在徐悲鸿的阴影中,那字能不像吗?就像江青写毛体,没有比之更像的。
方诗痕平反后去东北写生路过北京,便去看望师母廖静文,两人一见面,便泪流不已,情景非常感人,那次廖静文请方诗痕,去四川饭馆吃了饭。纪念画册中除了廖的一篇短序外,还有1984年廖静文给赖少其写的一封信的复印件。时赖少其为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副部长。
“兹有恳者,悲鸿的学生,安徽师范大学教授方诗痕因积劳逝世,他遗留作品三百余幅,家属希望能在合肥举行一次遗作展览,并出版一本画集。诗恒是悲鸿在中央大学艺术系执教时期的学生,他在学生时期的作品便很受悲鸿的赞赏,悲鸿曾购他的一幅水墨肖像画《悲痛之徒》,至今仍藏于悲鸿纪念馆……”她希望赖少其能帮忙承全此事。方诗恒人生中的唯一一次作品展,1985年在安徽省博物馆举办,展览费用因赖少其的批示而被免收。
廖静文给赖少其写信,是家属提出来的要求吗?方石说他们家人并未主动提出,是廖静文听说校方要给方诗恒办一个遗作展并得知家属有此意愿后,自己主动写信给赖少其的。这真令人感动。我对廖静文的认识由此也进了一层。此前看了别人写她的文章和她写徐悲鸿的书,也看过蒋碧薇写的《我与悲鸿》,当然也有我的采访对象提到和她的交往,比如苦孩子出身的工笔画家谢宗君(现在是安徽省美协的秘书长),当年背一麻袋画作到北京徐悲鸿纪念馆找廖静文,廖听说他的故事后,便削了一个苹果给他吃,上楼便写了一张字送给他。这张字也挂在谢宗君的画室里。徐悲鸿的这位夫人真有不少美德,让人敬重。
方诗恒是因何打成右派的?方石说,当时艺术系的学生美术和音乐兼修,简称双轨制,方诗恒为专业培养计,认为这两个专业应该分开,因此向校方提出专业分科与教学改革建议。他还提出安师大艺术系与南京艺术学院合并的建议,以便整合教学资源提高教学水平。就此他被扣上“反对党的教育政策,向党进攻”的荒唐帽子。后来才知道,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更关键。当时系领导就住在学校里,而方诗恒因骨结核导致腿残疾,每天一瘸一拐从校外走到学校上课,学生看不过去,便写大字报批评系领导。方诗痕自然成了运动的“靶子”。
我和方诗恒和方家兄弟,本来也没故事了,自然也不会有这篇文章,可事情就是蹊跷,我次日去看同城漫画家吕士民,一番交谈,居然又扯出了方诗痕。
这吕士民,如今已是大名鼎鼎,而在坊间,却盛传是我把他给“炒”出名的。如何“炒”出名,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给他开过专栏,写过文章,办过读书沙龙,引荐过很多文人给他,发过他不少漫画作品,这都是有过的。而我后来写字画画其实也和他有关系。所以我们俩的关系算是亦师亦友。说不清,扯还乱。这篇文章不说也罢。
话说2015年末,在我出游土耳其期间,由官方出面为他在北京举办了盛大画展,他的“大红袍”精美画册也同步推出,所有一切都由政府买单,他的画展还上了央视新闻联播,这在画家中,享有如此待遇,在安徽他是独一人,在全国,怕也不多见。他的画以“接地气”著称,而我写他的文章“最接地气的画家”居然也拿到了2014年度安徽新闻奖(副刊类)一等奖。写画家的文章满天飞,有拿钱买的文章也有拿画交换的文章,要想获新闻一等奖并不很容易的事。而这篇文章能获奖,恰也是“接地气”的缘故吧?
我一见吕士民,便问他,“你可知道方诗恒?”吕士民轻描淡写地说,“知道,我在白湖农场时便认识他。”在白湖农场认识他?这消息很劲爆,立刻让我兴奋起来。
这白湖农场是劳改农场,安徽人都知道。吕士民六十年代初因画人吃人的漫画而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在劳改队里度过了十几个春秋。他回忆说,1973年,应该是冬天,白湖农场正在修大坝。方诗恒因为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干不了重活,便被安排当记工员。卫校毕业的吕士民则在监狱医院当犯医,他这个“犯医”自由多了,每天背个药箱可以到处巡诊。自从听说有个画家叫方诗恒的也在白湖劳改队里,吕士民便千方百计打听他。这一路打听过来,终于找到了方诗恒。
吕士民1973年冬天见到的方诗恒是个老头子,没有丝毫艺术家风度,戴个老头帽,只露出两只眼睛,因为寒冷全身瑟缩着,坐在大坝上当记工员。有人拉土方过来,他就在本子上划一道杠。收工时再统计一下每个人的劳动量,这就是他当时的工作。吕士民问他,“你就是方诗恒?”方诗恒点点头,他想站起来可腿脚又不方便,吕士民赶紧制止他,他介绍自己说:“我和你一样,也是犯人……。听说你是画家,我也喜欢画画呢。”问他现在可还画吗?方诗恒说不画了。那种地方不适合多说话,吕士民便说他过两天送病人去他们队,还会来看他。临走时,方诗恒问他要了点感冒药。
过两天,吕士民借送病人去他们队部,又去看了方诗恒,这次方诗恒给他画了两张速写,就画在处方纸上。吕士民说方诗恒的速写画得真好,人物形象抓得很精准,他画的是吕士民背着药箱从远方走过来的样子。这次吕士民给方诗恒出了个主意,让他去跟队长说身体不好要去监狱医院看病。吕士民到时会把病情夸大一些,后果说得严重一些,设法让他住上院,好好把身体给休养一下。
不久后方诗恒便住进了监狱医院,成了吕士民的病人。吕士民上夜班,没什么事,便和方诗痕聊天。方诗痕跟他熟了后,就跟他说画坛故事,说他那些没倒霉的画家同学,说孙多慈和吴作人。当然更多的是说他老师徐悲鸿。当然,方诗痕也教吕士民画画。教他画速写,怎么抓人物表情,等等,教了他不少,让吕士民大开眼界。
方诗恒住在监狱医院约有一个月时间,那段时间吕士民常给方诗恒偷偷搞一份夜餐。医生上夜班是有夜餐的,夜餐里往往会有一枚鸡蛋。有时他自己不吃,就给方诗恒吃。他当时想把方诗恒留在厂部里画画。因形势紧张,这事没搞成,一个月后,他们中队送别的病人过来,便把方诗恒给带了回去。此后吕士民便再没见过方诗恒。
吕士民后来去芜湖时也曾经打听过方诗恒,但打听不着,这大约是八十年代末的事。我说,那个时候,方诗恒已经去世了。他是1983年去世的。就在教室里倒下的。说是脑溢血。那个教室其实也是他的画室。因为当时方家的住房条件极其紧张,几口人就挤在两间小房子里,家里没地方画画,方诗恒只好去教室画画。
“其实,方诗恒也应该算你的老师呢?”吕士民一愣,他想了想说,“应该算吧。他是那个时期的特殊老师。”吕士民从书橱里找到一本梅雪峰画册,说梅是他的画画老师,他七八岁时便跟他学画,他翻到最后一页给我们看,那是方诗恒五十年代给梅雪峰画的肖像画。
这梅雪峰也是个很有名气的老画家,安徽画坛“五老”之一。一生也很传奇。他的忠诚粉丝在他老家很有一些,但年轻人多半已经不知道他了。我的微信朋友圈里便有他的再传弟子,偶尔还会看到他们晒出来的梅雪峰的画作,那自然是很好的。而梅画家的画作,我也曾从吕士民先生处借来一看。这些画家名气没大到吴昌硕潘天寿那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程度,他们只活在他们的家人和弟子中间,或者活在历史档案馆和地方志里。自然也活在收藏者中。
却说我那天正在吕士民先生的画室里听他讲述他和方诗恒的故事时,有微信过来,是方石发来的,他说他查了一下,他父亲方诗恒应是方简的六世孙。
这方简在乾隆年间曾两次入朝为官,为人忠义刚直,遭和珅嫉恨打击,后辞官回乡招徒办学。乾隆下江南途径安徽时,多次钦点方简陪同接待。乾隆喜好作诗,曾即兴与方简同赋诗文,其中一次方简居然一气赋诗十首,把乾隆爷狠狠吃了一惊。这位方家祖宗真是好样的。有才气,有胆识,且有血性。
话说方诗痕这位安徽最早的美术教授1957年反右被整,1958年被判7年徒刑,在狱中他递交了无罪申诉材料却因此被加刑三年。1968年服刑期满,被流放至劳改农场直至1979年才平反昭雪。方石1970年曾去利新劳改农场看望过他父亲,但他并不知道父亲曾经在白湖农场呆过。他听说吕士民先生在白湖农场认识他父亲,便希望我牵线搭桥能让他们俩见个面。我联系了吕士民先生,他很乐意见方石。
一周后,方石和夫人谢晓阳女士专程来肥拜访吕士民先生,我还帮他们讨到一张吕士民画作作为纪念。在见吕士民之前,我们仨就在报社边上一家小饭店,边吃边聊,对他们家世我有了更多的了解。我全程做了录音,但后来又没有多少时间整理,这段时间我的精力和兴趣仍然在油画上,从2015年7月开画油画,差不多每个月我总要画出三四张作品出来,这文章之事便扔到了脑后,实在过意不去,才开始写写文章。时隔几个月后,我再来整理这篇文章,也只能捡几个方面写它一写。
方石说,父亲当年考中大时,素描考试是画孙中山,他是第一个交卷。因为他在苏州美专时已打下扎实的素描基础。在中大时,方诗恒在教室里的画桌靠近窗口,光线好,悲鸿先生常在他画桌前作示范教学。徐悲鸿主张中西绘画融合吸收,给方诗恒“常有过份表扬”,为鼓励学生,他甚至还花钱收藏方诗恒一张水墨人物画《悲痛之夜》(现存徐悲鸿纪念馆)。方石说他父亲经常说起徐悲鸿,说先生讲课时充满激情,很容易激动,对学生非常好。方诗恒深受恩师影响,他的为人也颇有乃师之风,也是激情型的画家,对学生充满着热情,深得学生喜欢。当时他被分配住在校外,腿因骨结核留有后遗症,他每天一瘸一拐从校外走到学校来上课,学生都为他鸣不平,大鸣大放时期他们便给系领导贴出大字报,方诗恒后来被打成“右派”是否和这个有关也难说。
徐悲鸿擅画马,方诗恒画马也是一把好手,如果不看署名,会以为是徐大师的作品。他和恩师一直保持密切的通信联系,安师大美术教授、版画家郑震是他解放初期的同事,他在三十年前一篇回忆文章中说,“那几年里,我曾经读过好多封徐悲鸿先生和他的通信,字里行间是那样亲切,流露出爱护、鼓励和期望。(可惜,这批信件后来都散失了。)我还记得,在一次课余的谈笑声中,他拿出一张自己画成而未曾题款的马给我们看,当时,我们都误认为是悲鸿大师的原作。”郑老画家几年前以90高龄去世,他生前写过数篇文章怀念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同事方诗恒,“早年,我和方诗恒先生是比邻而居,我向他学习了许多有益的知识和技巧”,但他几篇文章中都未曾提到一件事,徐悲鸿有一次给方诗恒寄信中夹了一张字,写的是“故君子遵德性而道问学,尽精微而致广大,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语出《中庸》。郑震看了极喜欢,便恳求方诗恒把这张字送给他,方不好回绝,尽管自己很喜欢,也只好送给了他。也因此,这张字躲过了文革中红卫兵的两次抄家。风闻几年前,郑家把这张字挖掉“诗痕弟”三字以50万高价卖掉了。再喜欢的人,也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何况还是50万大钱。
徐悲鸿虽以画名,但其书法也相当了得,当代美术评论家陈传席评价其字为近代第一,认为其书有“篆籀气,很高古”。徐悲鸿为康有为的入室弟子,但他的字中并没有多少老师的影子,而是弥漫了自己的一派气息,既洒脱,又高古,且有文气。据说他很欣赏商周甲骨、钟鼎文字与汉魏碑志、造像字体,且对唐宋遗迹、阁帖及明人草书广泛涉猎,尤其喜欢倪瓒、王铎、傅山等人的字,他对书法很有研究,且不乏高论,“天下有简单事,而为愚人制成复杂,愈远愈失去益远者,中国书法其一端已。”“古人并无‘笔’,更无今日之所谓‘法’”。他有很多独到之见,“尽精微,致广大”既是其短暂一生对自我的高要求,也是对学生的要求。他给方诗恒写这幅字,自有其深刻含义。
有意思的是,方诗恒夫人沙月华收在《百年诗痕》中的唯一一幅书法作品,书写的便是《中庸》的这段话,是她80岁时写下的。老太太喜欢写字,即使是在最困难的岁月中,先生被抓,她一人工资养活全家,仍临池不辍,方家每年过年大门的对子都是她写的,还帮她卫校的很多同事写春联。三子方石从小看母亲写字,深受影响,也便爱上了写字。
徐悲鸿1954年猝然去世后,方家依然和徐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方诗恒1979年平反后便和廖静文取得联系。他去东北写生,特意去北京看望师母。而方诗恒在1983年冬去世后,他的儿子去北京时也都去看望过廖静文,尤其是方宁,他先后去过数次。结婚时去一次,廖静文还送了礼物;后来也是廖静文建议,通过她儿子徐庆平(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研究院院长)的联系,方宁去中央美院读了绘画研修班。方宁在2015年廖静文去世后立即写了一篇纪念文章,怀念这位父亲的师母。
文革中,方家曾遭遇三次抄家,其中红卫兵抄过两次家,抄走了大量书画,方石说至少有上千张画。公安局抄过一次家,抄走了大量珍贵的老照片和书信。“文革”结束后,并无一字一信归还。方家留下的惟一一张画,是张“芭蕉双鸽图”,徐悲鸿画芭蕉,张书旗画双鸽,徐悲鸿题的款:“偶然写蕉未能达意,书旗兄乃画双鸽,顿觉改观,欣幸。”红卫兵抄家时,字画都被抄走了,抄到这张画时,方诗恒夫人沙月华抓着不放,苦苦哀求红卫兵,她说“小将们,这不是‘四旧’,你们打开来看看,这画的是和平鸽,这不是坏东西,和平鸽是我们渴望的是不是?而且这是徐悲鸿大师题的字,这个恳求你们一定不要抄走……”这张画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方家原有很多老照片。1954年华东地区美术家协会成立,方诗恒居然被安排和傅抱石同居一室。他们俩都是徐悲鸿的学生,自然相见甚欢。俩人的合影那是多么珍贵的影像,也被抄走了。至于书信,更是荡然无存。
那次公安局抄家是个什么理由呢?原来方家养了一只鸡,晚上关在笼子里,用木板钉上。一到夜里,这只老母鸡喜欢啄木板,“嘟、嘟嘟、嘟嘟嘟……”,还很有节奏。“文革”期间,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警惕性也特别高,有人听到了以为是“敌台”在“发报”,便汇报到公安局。公安局说我们没有监听到卫校有敌台啊?可密报者说,“有,我们听到了。”于是,公安局深夜出动,到方家来抄家,那次抄家不说挖地三尺,至少也把墙壁敲了敲,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到什么破电台,他们对书画并不感兴趣,只把书信和照片抄走了事,看看可隐藏什么“反动讯息”。说来真是荒唐可笑。
方诗恒夫人沙月华,是个让人很敬佩的女中汉子。她在方诗恒牢改二十年间,一个人带大孩子,还坚持定期去看望方诗恒,除了带吃的给他,每次她都带着孩子去,几个孩子轮流都去看过父亲。方诗恒在二十年间不曾绝望也和夫人对他的爱和鼓励有关。
那天方石夫妇和我说得最多的除了父亲方诗恒,也说了不少母亲和她娘家的故事。事后他还发来一段他整理好的关于母亲的文字给我。
这沙家当年可是合肥的大户。就住在四牌楼。“每到逢年过节,沙家和张家这两个合肥城里的大户人家常有走动往来。母亲印象深刻的是大年初三、四的时候,她的爷爷就带着她和姐姐俩(爷爷最宠这俩孙女)来到张家。爷爷与张治中先生的父亲是世交老友,到一块时品茶论时政聊字画没完。姐妹俩生性好动,尤其是我母亲像男孩一样,和张家的孙子们玩耍起来很疯狂:爬高上梯,舞棍弄棒,从这进房追赶到另一进房,叫喊打闹不停,直到满头满脸大汗。张治中先生操一口合肥腔笑指母亲‘递小骚搭子费砸蛋,鸭时不得歇刻。’
爷爷写一手好字,母亲从小就在爷爷督促下习字碑帖。爷爷偏重喜好邓石如的篆隶,母亲日后书法用笔遒劲,得益于儿时碑帖。”
沙月华这个大家闺秀日后读了中国首个体专,她姐姐则读医科。战时姐妹俩一道,从上海辗转千里,来到陪都重庆,参加了宋美龄等人领导的“中国妇女指导委员会”进行抗日宣传工作。沙月华曾在当时的全国运动会上获得过女子国术(现在叫拳术)单剑极好名次,民族舞蹈跳得也很棒,她经常参加抗日宣传队的演出活动,自然也认识宋美龄。宋女士常邀请这些女青年来家中做客,沙月华曾当面表演过拳术并辅导宋美龄打拳。“文革”后她对儿孙们回忆起她在蒋家的见闻,说她很欣赏并佩服宋美龄女士的气质和风采,她还讲过一个笑话:蒋介石极宠儿子蒋纬国,蒋纬国在家里很霸道。抗战期间蒋介石送蒋纬国到部队锻炼,军衔是上尉连长,蒋纬国一身戎装召集家中所有仆人打招呼:以后有事一律要喊“报告连长”。岂料一仆人搭毛巾拿家什来到蒋纬国面前,刚开口一声“二少爷”,蒋纬国从椅子上迅速跳起来一耳光,仆人被打得连连道歉:“报告连长”……见者无不暗笑。
一个喜欢写字的女子又喜欢拳术,今天看来有点不搭调,其实当时合肥城中几个大户都喜欢子弟习书法并武术拳术。这是当时很时尚的做法。我写过的新安张家,民国初年在北京,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四户人家,都是新派知识分子,他们一起出钱请了一个拳术老师。而不久前刚去世的合肥四姐妹之一的老四张充和,她后来成为当代最著名的书法家,在海内外享有盛名。海外研究中国书法的几位著名学者都深受她影响。张充和是一岁不到时被小祖母从苏州抱到合肥来养的。张充和那个张家也是合肥大户之一。她小祖母从小便给她高价请了一个老师专门教她书法。解放前合肥城虽然不大,只有区区几万人,但在大户人家书法氛围却极其浓厚。
沙家这个大户什么时候被“消灭”的呢?抗战时,合肥沦陷,沙月华父母逃亡外乡双双丧命,兄弟也先后病故,沙家在老四牌楼的房屋财产全毁,沙家大户也因此彻底消失。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合肥人知道这个曾经的“大户”了。
李鸿章发迹后,李氏兄弟是合肥的大户之一。他率领的那帮淮军将领,自然也成了合肥的大户。李氏大户也是抗战期间被“消灭”的。当然,就算有幸存在,到了改朝换代新政府时期,中国的所有大户也都一一不存在了。这是时代的必然。
方家和沙家的故事,也只是历史这道长沙中小小的一朵浪花。被记住的,也只是少数个人的命运罢了。无论悲与欢、离与合,也只是我们试图从个人的命运中撷取一点小小的痕迹,要怎么还原,实在已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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