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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一，小巨魔的村落与他离家的原因 & & 故事一开始很简单，试想一下：奥格瑞玛郊外的红土上，森金村摇摇欲坠却又坦露着永不磨灭的决心，这足以证明它无论何时都是巨魔最贴心的家园。巨魔们在村里村外游走，漫不经心地瞅着旁人，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早些年，他们闭关自守，在部落的关怀下自给自足，日子过得清苦但也无欲无求。可自从部落施行了种族经济开放政策，这种原始的生活就被彻底改变了。& & 首先不得不承认，种族间的商业交流的确改善了森林巨魔们的生活。他们不再只吃野猪和老虎，还尝到了银松森林的狼肉，甚至听说了银月城皇家特供的龙鹰卵卧酥山狮；詹苏尔引进了达纳苏斯酸菜饼作为新的鱼饵，并企图以此垂钓厚壳龙虾人；村子原本清冷的市场渐渐热闹起来，泰塔希和她对面的杂货商克瓦埃以前总是心平气和地聊着老公和孩子，现在却为生意忙得不可开交。自从克瓦埃打破垄断，开始兜售面粉和甜香料，泰塔希就再也不能跟她客气了。两个人开始想尽办法，表现出市场竞争的雏形。要不是孩子还小，泰塔希觉得自己真应该去当个旅行商人。 & &“糟糕透的一天！”泰塔希一进帐篷就嘟囔着，女巨魔独有的沙哑声放大后，仿佛夹杂着地精机械的轰鸣，“克瓦埃那个老女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秩序！”她一屁股坐到地上，躺下又坐起来，“甜香料，面粉……压低价格也就罢了，真不知道她从哪儿知道的，美味风蛇，那是什么东西，只有愚蠢的巨魔才会喜欢那种食物……”她突然发现儿子在一堆头骨后面注视着自己，赶紧压低了声说，“这简直败坏了传统！”& &“这简直破坏了传统！”泰塔希的丈夫大喊着走进小帐篷，这是个中等身材的巨魔，獠牙也不威猛。认识泰塔希的时候，他自称尤尔松，从南边的村子来，家乡闹着饥荒，父母都死于饥饿。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南边根本没有什么村子，巨魔历史上根本没有过任何饥荒，而且他们饿不死。尽管如此，泰塔希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温和的獠牙，当然，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这简直破坏了传统。”尤尔松生气时，眼睛会变红，“没人听我的劝告了，猎人们都开始用枪，你们知道的，那种会喷火的东西，射击时轰轰作响。”他扭头，仿佛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弓箭才是森林巨魔的骄傲，手持弓箭的荣耀感……让我们对猎物造成致命的伤害，火枪真应该见鬼去，可他们还是在用，这些破玩意儿……简直破坏了传统！”& & 父母都沉默下来，怒气未消地瞅着孩子。小巨魔今年刚满12岁，凡事还有些懵懂。孩子出生的时候，夫妻俩给他取名苏拉恩，意思是白天的冰。孩子6岁那年，父母又听从巫医的建议，把他的名字改为了吉加萨，意为闪光的金子。巫医说孩子将来迟早会成为巨魔的英雄，虽然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可尤尔松和泰塔希总是对此深信不疑。& & 尤尔松这些年来忙着筹建一个猎人团队（猎人们经常组织起来，以众力去捕猎一些个人难以驯服的野兽），猎物或换取的金钱先由领导者抽出一部分，其他成员则平分余额。这种私人团体（有些种族称之为公会）近来才开始在巨魔们的世界里出现，而过去，只有尤金才有资格组织大型捕猎。尤尔松现在感到压力很大，因为筹建这样一个大型组织需要不菲的花费，而他们家的积蓄少得可怜。泰塔希的店铺生意一直很好，虽然市场在变化，但她的老字号招牌总算留住了大部分消费者。为了丈夫的事业，她变本加厉地想办法扩大销售规模，也同更多的杂货生产人建立了友谊。前几年，她还总是不遗余力地支持尤尔松，可最近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尤尔松的团队迟迟无法完善，泰塔希的杂货生意却越来越好，她甚至开始考虑聘请雇员。若不是克瓦埃那个老女巨魔，泰塔希肯定能控制住森金的杂货市场了。当妻子在事业上超越丈夫，一个传统家庭往往会丧失和谐，这绝非危言耸听。泰塔希开始认为丈夫的团队是个吸金的无底洞，尤尔松显然察觉到了妻子的变化，这让他更加焦虑和忧愁：为了筹建捕猎公会，他已经负债累累。他既感到对不住妻儿，又对未来充满了向往。自打泰塔希不再对他言听计从，他就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坚持事业。他可真是个坚强的巨魔。& &“你看看你，尤尔松！你是个男巨魔，可你除了会躺着发愣，还会干些什么！我总是对母亲说，我嫁了个好巨魔，一个有种的男巨魔——哈——你也算是？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得罪了哈卡，哎呀……让我找了这样一个没用的家伙。你能不能打起精神，努力！努力！努力！哼，我在外面累得脚都软了，你倒好，在家里睡大觉，我还要烧水做饭洗刷。啊——哦——我真是瞎了眼！”& & 泰塔希说这些的时候，尤尔松往昔的气概便又要丧失一些。他只好默不作声地、一如既往地躺着发愣。并非懒惰，他只是在考虑如何填补已有的亏空，并尽量减少债务。最近一段时间，公会有了不少的起色，他们已经能够在贫瘠之地捕猎雷角犀牛和珍贵的长颈鹿，事情总算还有希望。泰塔希说得累了，就会心平气和地烧水或是洗刷打扫，还时不时地来一句：& &“我可真是过够了。”& & & & 父母的谈话时常让吉加萨感受到无形的压力。父亲的焦虑感染他，母亲不时的暴躁让他压抑。每当父母从外面回来，即便不发脾气，他也总是刻意地想去讨好他们。他没有安全感，有时候他只是想让父母安静下来，大家开心地谈论某件事，可这简单的要求也是奢望。久了，小巨魔逐渐表现出情感的缺失，继而是表达能力的缺失。他越来越沉默，骨子里又藏着无处宣泄的热情。他因此开始用暴躁去表达真实的自己，这或许是生命的本能。但同时，危机感又让他对每个人都温和有礼，尽管他不愿意相信别人。& & 父母希望他将来成为一名魔法师，就是当下最时髦的行当之一。许多年前，古尔丹和耐奥祖的堕落让兽人认识到了魔法的可怕。森林巨魔在沃金带领下重新加入部落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深受影响，对魔法表现出明显的抵触。可自从种族间的开放政策施行，许多巨魔就迷恋上了魔法，魔法也开始将巨魔们的生活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然而，魔法给艾泽拉斯带来文明的同时，也被环保人士认为污染环境，并且这一观点近来越发深入人心。研究表明，冰霜法术将施法者附近的热量转移，而法术本身不消耗任何热量，整个法术过程就是一个对外界产生热量的过程；而火焰法术的施放需要消耗大量氧气，同时制造一些有损臭氧层的气体化合物，这两种魔法的广泛使用，被认为是造成艾泽拉斯世界逐渐变暖的直接原因。众所周知，所有魔法——包括冰霜与火焰——均以奥术魔法为基础，因此奥术魔法被谴责最深。& & 为此，近年来，在兽人领袖萨尔和牛头人大酋长凯恩血蹄的努力下，部落各个种族领导层签署了一系列公约维护艾泽拉斯公民权益、造福子孙后代，如《魔法不扩散公约》《冰霜与火焰限制新九条》《奥格瑞玛环境保护法》等。然而，巨魔们并不喜欢这些条约。很久以前，强大的巨魔帝国阿曼尼和古拉巴什被醉心于魔法的暗夜精灵击败，数千年文明毁于一旦。整个种族开始了漫长的动荡生活。后来，兽人、被遗忘者和高等精灵凭借对魔法的运用而发展壮大，只有巨魔还单纯地信仰巫医与萨满教义。而今，魔法刚刚开始改善这个古老种族的处境，部落就开始限制相关行为，巨魔们认为这不公平，因而不仅不遵守沃金亲笔签下的公约，反而将魔法更加壮大起来。 & &“儿子，打起精神来！你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巨魔法师。”父母的叮嘱与期望时刻萦绕在小巨魔耳边，小巨魔却对这一热门行业毫无兴趣。某个寂静的黄昏，小巨魔站在暗矛海滩上，望着远方的回音群岛，几个杂乱的文字瞬间涌上心头，待它们重新拼凑，似乎有了某种韵律：& && && && && && && && && && && & 瑞影流梭揽海蟹，& && && && && && && && && && && & 余夕寂寞返回音。& & 这种韵律带来的奇妙感觉，远胜于森金村原有的那些诗歌。吉加萨陶醉在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中，待回过神，他想起无尽之海的传说，想起巨魔历史的沧海桑田：&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御风俯瞰无尽海，& && && && && && && && && && && &只见苍茫与森金。 & &从那以后，小巨魔心中便充满了这种新奇的韵律，整日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他因此更感孤独。魔法老师安苏瓦发现吉加萨学习越来越不用功，就悄悄告诉了泰塔希，那天晚上，泰塔希又忍不住发了脾气。&&“你这个坏小子！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她拽着小巨魔的胳膊，就像拽住一个小偷，“你对得起我和你父亲吗？我本来以为我的家庭里会诞生一个伟大的魔法师，一个伟大的！瞧瞧啊，这就是魔法师的样子嘛……”& &吉加萨默不作声，但是眼中显然噙着泪花，僵持了一会儿，泪被咽了回去。尤尔松过了好久才插嘴。&&“好了，泰塔。”他亲密地叫妻子，“也许孩子的兴趣不在这儿呢，就任由他发展……对吧吉加？你是个有理想的小巨魔……”&&“尤尔松，你给我闭嘴！”妻子提高了嗓门，“他这辈子注定要成为魔法师，这样才能光耀门楣，光宗耀祖！什么理想都比不上一名魔法师的自豪感！小子，吉加萨，小巨魔！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安苏瓦老师再向我告状，你就别想再进这个家门了！”&&“泰塔，孩子还小……”&&“我说了让你闭嘴，尤尔松。”泰塔希又燃起了新的怒火，“你不比他好到哪儿去，你的上进心呢？你活跃的小脑袋呢？算了吧尤尔松，既然你觉得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就带着这个小冤家走，我自己能过得好好的，比任何时候都好！你们爷俩都这么不争气，这可真让我伤心。”她似乎突然伤感了，“什么都不如意，这就是生活？”& & 尤尔松不住叹气：“这可不就是生活，这就是生活。哪有一切如意的呢……”& &“我不想听了，尤尔松。”火又燃了起来，“滚回你的公会去吧，但愿你能填饱肚子！孩子你别想带走，他要当个合格的魔法师，谁都改变不了！”& & 吉加萨擦掉隐约的泪花，眼前的情景让他心中的诗脱口而出：& && && && && && && && && && & “万家灯火暖，& && && && && && && && && && && &一人孤欲悲。”& & 泰塔希愣住了，她听着儿子的喃喃自语，突然觉得憎恨。没错，她想起来了，克瓦埃那个疯婆子制作美味风蛇的时候，也会这么念叨。& &“听听啊——”她难过得要哭出来了，“啊呀呀——这孩子都说了些什么呀！这是不祥的咒语，是诅咒！听着尤尔松，咱们不能不管他。我觉得应该找个魔法师给他看看了。”& &“找个巫医吧……”& &“必须找个巫医！”妻子同意了丈夫的建议，不住地抖动孩子的身体，仿佛能驱走他灵魂中的恶魔，“哎呀，我可怜的吉加萨，你怎么学了这些邪门歪道！都怪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克瓦埃那个女人，她的美味风蛇，已经严重打击了我的生意，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泰塔希转眼间就泣不成声了，“你得好起来！” & & 父母带吉加萨找到了巫医，并详细描述了吉加萨身上的诅咒。老巫医眯着双眼，用木柄在大锅里搅拌几下。& &“这似乎不是个诅咒。”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讲述，“虽然你们不能完整地描述他的话，但我想这可能跟巨魔历史上的一种诗歌体裁有关。远在精灵种族出现之前，巨魔两大帝国阿曼尼和古拉巴什统治着未裂开的整个大陆。那时，两个帝国协同作战，与冷酷无情的亚基虫族发生了艾泽拉斯世界上的第一场战争。亚基虫族是一个残暴却拥有智慧的种族，它们意图消灭卡利姆多上一切非昆虫类生物。两大巨魔帝国联手，面对它们也几乎不敌。可是后来，亚基帝国居然一分为二，一部分逃往北方，建立了艾兹卓-尼鲁布城邦，一部分逃往南部虫穴，由泰坦克苏恩领导，建立了安其拉帝国。没人知道巨魔如何迫使虫族退却。大部分巨魔认为是巨魔的顽强在意志上战胜了虫族，也有人认为是巨魔的后人——暗夜精灵从中协助，更有人认为是某位英雄力挽狂澜……众说纷纭。”& &“诸多传说已经不起考证，但相传，一位伟大的诗人在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大锅中的液体沸腾起来，老巫医使劲嗅了嗅，“一位名叫杜瑟尔赞的巨魔，历史并未对其作详细记录，但他却出现在一些传说和文学作品中。有一小部分历史学家相信，他奇特的诗歌体，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使得巨魔与亚基虫族达成了停战协议。这种传说中的诗歌体，如今零星分布在全世界，偶尔还能寻觅到蛛丝马迹。比如美味风蛇食谱上的咒语，据说就是这种力量的残余。而你们的儿子，很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学习到了这种诗歌……”& & 老巫医嘶嘶地笑着，泰塔希和尤尔松却觉得恶心和毛骨悚然。这个物质年代，没有人愿意相信什么诗歌和传说了。泰塔希和尤尔松在这件事上出人意料地达成了共识：巫医为了制造经济效益而将一些传说与吉加萨牵强附会，而明智的夫妻俩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通过某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学习到了上古的诗歌？”& &“笼统地说，可以这么认为……”& &“嘿嘿……”泰塔希狡黠地笑着，“这一点儿都不好笑，巫医。啧啧……我敢肯定这是个诅咒，要不就是哈卡对这孩子不用功的惩罚。您用不着讨好我们，说这孩子天赋异禀，完全没有那回事。但我仍然以他为骄傲……”& &“泰塔，礼貌点儿。”尤尔松轻声嘱咐。& &“是克瓦埃？是克瓦埃！”泰塔希几乎已经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克瓦埃不仅要搞垮我，还用恶心的美味风蛇诅咒我的家人！”& & 巫医叹了口气，泰塔希似乎有点儿难为情了，“您说吧——至少您的故事不错——”她支吾着说，“您应该有少许酬劳。”& & 尤尔松掏出钱袋，妻子却赶忙阻止了他，顺便狠掐了一下他的脊梁。老巫医显然是见惯了，摇摇头说：“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孩子吧。” & & 那天晚上，小巨魔一夜都未合眼，半夜里，他听到了母亲哭泣的声音和喃喃自语。& &“妈妈，我现在多需要你给我一点儿温暖呀，尤尔松他不争气，现在连小吉加也学起了旁门左道，但我敢肯定是克瓦埃和她的美味风蛇坑了这孩子。噢，妈妈，您同我一起祈求哈卡吧，虽然我并不清楚哈卡是好是坏，可现在我需要帮助！”泰塔希已经无法更悲伤了，她依稀记得出嫁时母亲的叮嘱，“您说过的，要是丈夫不能保护家庭，就得靠自己。您看吧，尤尔松是个好男巨魔，可他不会帮我去找克瓦埃问个明白——他不是那种积极上进的人。”她抽泣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实上，我也需要弄到美味风蛇的食谱，尽管上面充满咒语，可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啊！没有食谱，我的店铺就要敌不过对手了。您的在天之灵可能不明白，妈妈，森金村这些年来变化太大了，我是说市场经济。”& & 吉加萨辗转反侧，直到母亲在泪光中打起轻鼾。小巨魔也偷偷落泪了，他很少表达情感，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帮母亲得到美味风蛇的食谱。他轻轻起身，走到帐篷的另一侧，胡乱翻出几件衣服，用粗绳子捆成一个疙瘩，便悄悄出了家门。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欣赏到森金的夜景，尤其是如此晴朗的夜空，几朵云轻描淡写，把持着群星的光束，地面上，三月的风把杜隆塔尔的砂石打磨得像鹅卵，空气中流动着白天少有的湿润，赤裸的草堆里，隐约传来窸窣。& && && && && && && && && && &&&邀风入凉夜，& && && && && && && && && && &&&草色会光青。& && && && && && && && && && && &不问意何去，& && && && && && && && && && && &倾心云笼星。& & 默念完新的诗篇，吉加萨发觉周围的景致更加清新，一切都反射着月的微光，一股莫名的能量四下流窜。小巨魔心情从未这么好过，他暗自揣度，觉得应该先弄清楚美味风蛇食谱从何而来。很快他就拿定了主意：既然克瓦埃阿姨有这食谱，她一定能知道食谱是怎么来的。森金村不大，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克瓦埃的家，发现克瓦埃的小女儿在门外的石头后面偷偷练习魔法。小女孩名叫苏辛瑞，是魔法老师安苏瓦的得意门生，吉加萨没跟她说过话，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搭讪。& &“你好——”他支支吾吾地说，“你在干什么？”& & 苏辛瑞停下动作，舒展着手臂，疑惑地瞧着小男孩。& &“嘿——你也是安苏瓦老师的学生——”& &“我叫吉加萨。”& &“那个差等生——”小女孩嘲笑道，“你什么都不会。”& & 小巨魔不吭声地看着她，苏辛瑞下意识地回避凝视，随后摊开了双手。& &“好吧，我开玩笑的，你这么晚到这儿来，吉……萨，有什么事吗？”& &“是吉加萨！”小男孩强调说，“你一定知道从哪儿能弄到美味风蛇食谱吧？”& &“哈哈！”苏辛瑞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小獠牙露着寒光，“我妈妈早就说了，你妈妈会认输的，你是代表你妈妈来求救的？呃——居然选了这么个时候……”& &“不是，我妈妈不会认输的，她是最好的杂货商！事实上，我代表她来告诉你们，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能制作美味风蛇。”& &“瞧瞧，迅猛龙始终藏不住尖牙，装可怜的野猪人总要露出尾巴。你一定想知道那食谱从哪儿来对吧？”& &“我只是需要知道它在哪儿——”吉加萨不想说下去了，“你不会告诉我，可我仍然找得到！”& & 苏辛瑞眨巴着眼睛，把弄了两根紫色小辫子，语气突然温和起来。& &“嘿嘿嘿——你别着急，如果真的知道食谱的确切位置，它就不会这么神秘了。实际上，我们都不知道它在哪儿，呃——我只知道能在西边的某处找到线索。”& &“谢谢。”吉加萨转身就想走。& &“真是个急性子。”苏辛瑞叫住他，打量了一番，“你不会魔法——呃——我是说人多力量大，也许你会会需要我的帮助？”& &“你想要帮我？”小男孩有点儿意外，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女巨魔都是善变的，也许这句话应验得正是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 & & & 小女孩没有再说什么，拉起吉加萨的手朝西走去，吉加萨挣扎了一下，竟然顺从了她的指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穿越了一条浅溪，跨过一根倒地的粗壮枯木，来到一片山谷面前。月光逐渐暗淡，伴随着似怨恨的风，咿呀的怪叫从山谷深处传来，让吉加萨心里发毛。& &“食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嘿，听着。”苏辛瑞一脸严肃地说，“我说了我也不知道食谱到底在哪儿，只知道这个地方是往西的必经之路——假如你还想找食谱——”& &“好吧好吧……”吉加萨支吾着，深吸了一口气，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想起母亲的哭泣，顿时有了勇气。四下流窜着凄冷的风，如一双巧手，仿佛要把两个孩子的骨头拆出来。莫名的怪叫不断在山谷中回荡，不知是不是风声。小巨魔沉思片刻，心中又浮现出诗歌：& && && && && && && && && & “烈风虎视凄人谷，& && && && && && && && && && &隐怒无状但闻声。& && && && && && && && && && &正思慈母心愈碎，& && && && && && && && && && &初生无畏意难平。”& & 仿佛某种神秘力量作祟，嚎叫的风顿时安息了，山谷中透着幽静，隐约有了亮光，仔细听去，似乎有什么在吱吱作响。两人摸索着挪了几步，四下开始亮堂起来。顺着吱吱声，他们看到燃烧的篝火，潮湿的木柴噼啪地响。一小拨科卡尔半人马奴隶围卧在火旁打鼾，其中一个略显高大，手中还握着木制弓箭，显然是个小头领，这样的半人马在科卡尔氏族中被称为前锋。两个小巨魔不敢做声，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继续前进。路过一顶科卡尔的破帐篷，苏辛瑞努努嘴，示意应该进去看看。帐篷由树枝和泥土搭成，如半人马的智慧一般拙劣。地上铺着整张虎皮——也许是熊皮——但是附近并没有熊出没，几个泥土罐子横竖乱躺在角落，另一侧放置着一个还算精细的木盒——居然是打开的，一张羊皮纸蜷缩在里面。& &“是食谱……”吉加萨激动地喊了出来，苏辛瑞赶忙捂住他的嘴，眼神中充满抱怨。吉加萨止住声，急切地打开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低等通用语，科卡尔氏族大部分子民只会使用这种语言。& &“这不是美味风蛇的食谱。”他小声说道。& &“没错。”苏辛瑞点点头，把图纸舒展开，铺在地上，双手开始窜起小火焰，火焰在她胸前汇集，逐渐形成一个球状火团。火球顺着创造者的旨意，轻松击中了目标，羊皮纸皱着脸被烧掉了，苏辛瑞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们继续静悄悄地前进，又连续闯进两顶敞篷，每顶帐篷里面都有一卷蜷缩在木盒里的羊皮纸，而苏辛瑞也总是做着同样的事。等她烧掉了第三张，似乎觉得轻松了很多。吉加萨也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不是去找食谱……”& &“嘿，听着。”小女孩压低了声音说，“这也算是做好事了，科卡尔氏族的野心膨胀，已经开始侵犯森金的神圣领土。如果你还算是森金的一员，就会支持我做的事。”& &“我听说过，他们敌不过牛头人，所以把目光投给了弱小的我们。”& &“我们不会继续弱小下去，所以才要摧毁他们的进攻计划。”& &“就在那些羊皮纸上？”吉加萨总算明白了，“没有那些低等文字，他们就会乱成一团。”& &“有你的一份功劳，但是听着，这里可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苏辛瑞说着朝外走去，险些踩到一个科卡尔努力的尾巴，那条小尾巴摆动了几下，荡起微尘。苏辛瑞惊慌地捂住鼻子，“天哪！我对这潮湿的泥土过敏！”& & 话音未落，她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附近的半人马纷纷睁开睡眼，露出白日里的凶残，当他们发现是两个小巨魔惊扰了他们的美梦，这凶残就更加溢于言表。他们咿呀地怪叫着，更多同伴醒来，数不清的半人马把两个孩子团团围住，更多的篝火被点亮。& &“天哪！”苏辛瑞惊叫道，“听说半人马从不留俘虏，我们完了！”& &“也许他们会放了咱们……”& &“醒醒吧男孩！”苏辛瑞惊叫着抱怨，“这都怪你，压不住自己的声音，那条尾巴才会动弹！”& & 吉加萨不想争辩什么，苏辛瑞突然使用闪现术离开了半人马的包围，闪现术是很难掌握的魔法，安苏瓦老师的学生里，只有苏辛瑞学到了一些皮毛。吉加萨恐惧地蜷缩在包围中，很快他想到了妈妈，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片刻，半人马群后方传来一阵骚动，苏辛瑞被抓了回来，看来她的闪现术也仅仅限于形式。苏辛瑞哭丧着脸，又是恐惧又是绝望。一只科卡尔前锋把她扔到吉加萨旁边，跟刚才的神气活现比起来，这个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死了！死定了！死于无情的半人马，吃掉自己父亲，半神和石头公主生的野杂种！”& &“他们听不懂……”& &“我得承认——”苏辛瑞哭着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帮你找那食谱，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它在哪儿，那该死的食谱！”& &“你从没想过帮我，而我却帮了你！”& &“看看这结局吧……”苏辛瑞伤心极了，“如果我们就这么死了，我需要对着你和哈卡做个忏悔：我带上你来，只是为了发生意外时让你吸引住这群怪物，自己用闪现术逃掉。现在我忏悔完了，吉加萨，吉加，我不该利用你，把你拉进来……而且我的闪现术——最多是个幌子罢了！”& &“这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别告诉我仅仅是为了森金——虽然刚认识，但我知道你不是——”& &“我不是那种人！”苏辛瑞的声音沙哑了，“安苏瓦老师说，要是有人能毁掉科卡尔前锋们的作战计划，他就把这个人推荐到银月城魔法学院去……”& & 吉加萨无比难过，他从来不曾如此精心地为自己着想，生活中，他一直为了父母而活，他们不关心他，甚至经常连食物都没时间给亲爱的儿子准备，他们不了解他，逼迫他学习自己一窍不通的东西，还异想天开地认为孩子是这方面的天才。可吉加萨就是这么爱着父亲和母亲，除了他们，只有那个空荡荡的家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小巨魔伤心地想起从前的一切，因而更加伤心。& &“别伤心了吉加萨。”苏辛瑞靠近他说，“说实话，都是我害了你，如果咱们有来生，我就当你的妻子做补偿……”& & 吉加萨却突然平静下来，这让他自己深感意外，很快，片段式的字符在他脑中恰当地拼凑。& && && && && && && && && &&&迷谷奇缘陷愁思，& && && && && && && && && &&&唯憾今生无相知。& && && && && && && && && &&&莫道此世报来世，& && && && && && && && && &&&但愿光返人不识。& & 世界瞬间掺杂了模糊，至少山谷中的一切略显出扭曲容貌，仿佛正经受着某种神秘力量的搅拌。小巨魔意识逐渐淡漠，隐约听到另一种诗歌传来：& && && && && && && && && &“时光停歇，& && && && && && && && && &&&是谁吞噬恩泽？& && && && && && && && && &&&但愿不识，& && && && && && && && && &&&人海亦阡陌蹉跎。& && && && && && && && && &&&且听逝者婆娑，& && && && && && && && && &&&且盼知己缘多。& && && && && && && && && &&&光阴无错。”& & 吉加萨最后看到的，是一缕黑色的长发。& &“想找美味风蛇食谱，就到贫瘠之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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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到贫瘠之地去
& & 吉加萨意识恢复时，身边围满了巨魔。没等睁眼，他就从同族们的谈论中得知，全靠苏辛瑞的努力，科卡尔氏族的进攻计划书被完全烧毁，那些模样古怪的生物也相继从栖身的山谷撤离。周围沸腾着对苏辛瑞的褒扬，掺杂着对吉加萨这个拖油瓶的不屑，那些言论让小巨魔觉得：要不是他拖泥带水帮倒忙，苏辛瑞一个人肯定就能把半人马驱赶到凄凉之地老家去。安苏瓦老师更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辞，对他的得意门生大加赞赏。
& &“这就是巨魔的未来，这就是巨魔的希望！”他措辞华丽而故作平静，搂起一身泥土的苏辛瑞，小女巨魔还在微微发抖，“科卡尔氏族野心勃勃，却遭挫折。半人马的先遣军——凭良心说——被苏辛瑞一人瓦解！尽管我们都知道这异常艰难，但是她做到了！我们的小英雄！”
& & 吉加萨挣扎几下，被粗暴地拽了起来，手臂生疼，伴随着未散的晕眩，他又倒了下去，巨魔们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
& &“看这个小男孩——”
& &“弱不禁风，难成大器。”
& &“他怎么会是个巨魔？”
& & 更糟糕的是，目光穿过嘲笑的包围，小巨魔看见父母正在一侧，试图向安苏瓦老师证明什么。
& &“瞧瞧他一身的伤啊——”泰塔希心疼地说道，“这是他历经磨难的铁证啊！安苏瓦老师，您不觉得他也是有功劳的吗？”
& &“很遗憾女士……”
& &“绕过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现在，我的孩子受了伤，而您却一心向着那个姑娘！”
& &“这个姑娘是块好料。”
& &“这我管不着，我们担心的是儿子，他受了罪，还得接受嘲笑！”
& & 安苏瓦老师止不住地叹息。
& &“我也心疼这孩子——这是真话——可他甚至连魔法一级证书都没拿到，而苏辛瑞不久前已经拿到了六级。”
& & 这句话让泰塔希的态度彻底改变了，她开始有点儿竭斯底里。
& &“您是个蠢货！要是您的孩子几乎战死，您也会嘲笑他弱小吗？”
& &“够了泰塔。”尤尔松赶忙拉住妻子，一面向安苏瓦老师道歉，“您别理会她，有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并非针对谁——”
& &“我能理解。”安苏瓦老师心平气和地答道，“可如今的艾泽拉斯，一点平凡的能力和努力比不上投机取巧换来的一纸证书，至少对孩子们来说是这样。可能您不相信，联盟那边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 & 尤尔松叹了口气，创建公会的艰辛让他学会了忍耐无奈，可眼下受伤害的毕竟不是自己而是儿子，他免不了要讨还几句。
& &“您瞧着吧，这孩子会有出息的。”
& &“祝你们好运。”安苏瓦老师礼貌地说，像个优雅的人类绅士。早些年的游历让他学到了很多，可他并未大彻大悟，反倒更加现实和世故。他是森金村最先认识到魔法力量的巨魔，也是第一位魔法师。凭借老练的社会经验，他创办了森金唯一的魔法学校，并借此巩固了自己在暗矛氏族中的地位。他深谙处世之道，能应付各种深浅的人际关系。
& &“这孩子会有出息的。”尤尔松说。
& &“祝您好运，也祝福这孩子。”
& & 整整一天，泰塔希都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有时候甚至动也不动。尤尔松懒得理她，对男性来说，个人的奋斗至关重要，而女性的生活和事业却完全建立在人际关系与社会承认上。现在，小巨魔遭受到巨魔社会的耻笑，对泰塔希来说，孩子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可尤尔松却不这么认为。奋斗的经使他意识到，尽管人际关系和社会承认不可或缺，但对男性而言，只要肯努力，事业就会缓慢上升直到蒸蒸日上。因此关于儿子，夫妻俩未能达成共识。
& & 吉加萨感觉疲惫极了，可先前经历的嘲笑，加上母亲现下的状态，让他时刻提心吊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端坐着，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除了恐惧和迷茫，他能记起的，只有晃过眼前的黑发。接着是同样用通用语吟诵的现代诗歌，他默念着，却想起另一番耳语。
& &“想找美味风蛇食谱，就到贫瘠之地来……”
& & 这让他顿时有了力气，更深刻的体验浮现在脑海。他依稀记得，那动听女声吟诵的诗歌，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使得当时的一切都归于平静。苏辛瑞和自己是如何逃离险境的，他不得而知，不过他猜测与那诗歌有关。
& & 到了傍晚，尤尔松亲自烤制了丰盛的野猪火腿，诱人的香气让沉默的泰塔希也不得不侧目。吉加萨轻轻掰下一块最鲜美的骨肉，递到母亲跟前。
& &“您还是吃点儿东西吧。”
& &“走开。”泰塔希语气平静得可怕，“快拿开。”
& &“您吃点儿吧……”
& &“拿开——”
& &“您还是吃点儿东西的好，都一整天了……”
& &“滚开！”泰塔希突然对着儿子吼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没你这个儿子！”
& &“你怎么跟孩子说话呢！”尤尔松展现出在妻子面前少有的气概，厉声说道，“孩子没有什么错！”
& &“滚开！”
& &“别太过分了！”
& &“滚开！”泰塔希又吼了一声，接着哭了起来，她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巨魔。年轻时，尤尔松刚刚跟她相处，就发觉了这一点。青涩的爱情，他对她百般呵护，总是想尽办法弄懂她的心思。可后来他渐渐明白，对男巨魔来说，理解胜过关怀，对女巨魔却恰恰相反：要多爱护她，而不要试图理解她的一切。可再倔强的巨魔也有软弱的地方，有时这软弱会因景而生，有时因情而生，反正总有放开的时候。每逢如此，尤尔松都会把她搂在怀里。
& &“相信我泰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待他们都平静下来，小巨魔早已没了踪影。对孩子来说，最大的伤害无异于父母的打骂或冷漠，于吉加萨而言尤为如此。父母长年忙于事业，无暇顾及他的心灵，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想从父母那儿博取安全感，哪怕博取一些同情。今天的事让他愧对父母，也让他明白，只有自己有了出息，他们才会真正理解他。奇怪的是，他这次没有偷偷哭泣，心中反倒充满了勇气。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到贫瘠之地去，如果找到了美味风蛇食谱，母亲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有了这个念头，他就更加坚定了前往贫瘠之地的决心。他决定不辞而别，一来他无法面对父母，二来他此时不愿理睬父母。从今早起，某些时候，他居然开始怨恨他们。心灵是奇怪的东西，并不像物质那样有律可循，爱不一定换来被爱，仇恨却常酝不了情。小巨魔被心的直觉指引着，准备走向远方。
& & 过了村口，吉加萨遇见了狼骑兵科尔和希亚什，他们整日往返于试炼谷和奥格瑞玛之间，替年幼的勇士们给部落知名猎人送信，顺便维护一路上的治安。小巨魔随父母去过几次剃刀岭，那是个比森金繁华的镇子，路上总能碰到这两名信使，他们看上去总那么快乐。
& &“这个傍晚红油油！”
& &“这个傍晚凉飕飕！”
& & 他们笑哈哈地跟小巨魔打了招呼，小巨魔也被感染，稍微忘却了烦恼，朝他们远去的背影挥手。他回望已分别的森金，那里熟悉的一切：晚霞沉寂的巨石，村头凸显的一片裸子植物，已经模糊不见的回音群岛，第一次产生了乡愁。可身为巨魔的他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一狠心决定不再回首。三月的杜隆塔尔气候宜人，吉加萨被海风推搡着，徒步走到了剃刀岭，天已经黑了。这个镇子处在一个丁字路口上，拥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尽管杜隆塔尔如今洋溢着和谐，但奥戈尼尔o魂痕，一位伟大的兽人战士，还是被派遣至此，奉命调查火刃氏族的秘密，同时抵御野猪人和提拉加德城堡的人类海军残党的进攻。剃刀岭人口不足森金的两倍，但要繁华得多。在小巨魔眼中，没有比这里的议事厅更高大的建筑了，它几乎高耸入云，有巨魔说里面驻扎着魂痕和众多技艺高超的训练师，吉加萨从未进去过。兽人地洞——这种合防御与居住功用为一体的建筑，无处不在，彰显着兽人的狂野性格。镇子最西边矗立着一座水泥加固的箭塔，直指野猪人的前哨。
& & 虽然来过不少次，可小巨魔还是迷路了，他约莫着找到镇子里的旅店，怯生生走了进去。兽人的圆顶建筑里熙熙嚷嚷，有兽人，有巨魔，有牛头人，一个酒桌前还围坐着几个地精——吉加萨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个种族——但他此时敢肯定他们就是那种生物。除了地精，其他种族不分彼此，混坐在一起，兽人们热情高歌，巨魔多是嘶哑谈笑，牛头人瞪着眼睛，模样可笑至极。旅店老板格罗斯克是个和善的兽人，至少看上去如此。
& &“嗨！小家伙！你这个小巨魔，想要喝一杯吗？听我说，酒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耶纳基o黑臂老弟酿制的杜隆塔尔红土——没错，我们就这么叫它。你要来一大杯杜隆塔尔红土吗？嗨，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 &“吉加萨。”
& &“好的，别担心吉加萨。咱们是盟友了，而且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巨魔，你是初生牛犊——呃——不畏虎。”
& &“我想问个路”
& &“好的吉加。”
& & 格罗斯克拍拍小巨魔的肩膀，吉加萨从未跟兽人说过这么多话，何况这位老板的通用语掺进了太多奥格瑞玛口音，让他觉得很不习惯。
& &“我想到贫瘠之地去。”
& &“噢，这孩子想到贫瘠之地去！”店主朝地精们喊道，“他想要一个人去！”
& & 地精们尖声笑着，说了一些生硬的通用语。
& &“你去贫瘠之地干什么，孩子？”其中一个打量着小巨魔问道。
& &“冒险——也许吧——寻找一些东西——”
& &“寻找什么？”地精咄咄逼人的语气，叫人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 &“这是个秘密。”小巨魔说。
& &“好样的吉加。”格罗斯克哈哈大笑，旅店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地精们也笑了起来，笑的含义不尽相同，“你是个坏小子，居然能逃过地精的盘问，嗯？来喝上一口杜隆塔尔红土吧，部落的勇士应该去冒险，尤其是你这样的初生牛犊。你前途无量，来一口吧。”
& & 小巨魔端起酒杯唆了一口，眼泪险些呛了出来。
& &“这东西——”他呲着牙停顿一下，“真带劲儿。”
& &“他说这东西真带劲儿！小巨魔说你的杜隆塔尔红土真带劲儿！黑臂老弟，你也喜欢‘带劲儿’这个词儿吧！我说吉加老弟，你时运不错，这个地精商队正要到灰谷去，路过贫瘠之地，假如你真的想去冒险，我就让他们把你带上。”格罗斯克瞅着地精们，“多喝几杯吧，今天我请客，你们就把这孩子带到贫瘠之地去。”
& &“欣然应允。”商队头领眨巴着眼睛，没准儿在算计什么，他走到小巨魔身边，脱下手套，把手递了过去，“有了格罗斯克老板这顿酒，您就是我们的客人了。在下考林o瑞格，热砂贸易亲王麾下，乐意为您效劳。”
& &“您……您好。”
& &“请别介意，我们将称您吉加萨阁下，一定使您宾至如归。要不是行程紧凑，我真该多喝几杯红土，免费的……红土。”
& &“杜隆塔尔红土。”旅店老板补充说。
& &“没错，美味的杜隆塔尔——红土——我想说，这酒可真是太——带劲儿了。”商队领袖睁大眼睛瞧着和善的老兽人，“请别介意，这酒真是太好了，用一个词形容，也许是赞不绝口。”
& &“承蒙夸奖，这都得多谢耶纳基o黑臂老弟……”
& &“我是说这酒真的不该埋没。它真是太美妙了。”
& & 格罗斯克显然对地精们并不十分了解，没能读懂话中奥义，他不仅和善，而且老实，是个地道的兽人。
& &“瑞格阁下，这就要离开了？”
&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考林o瑞格终于忍不住了，“临行前，请允许我带走一些杜隆塔尔红土，您知道，路过钢鬃氏族的领地可不轻松，尤其是带着个孩子。另外，这种美酒早晚是要扬名的，权当为其宣传吧。”
& & 老板和酿酒师都答应了地精的请求，几个结实的兽人把两桶美酒搬上商队的骆驼车，吉加萨也坐了上去。夜色深沉，骆驼们却很有精神，抵着脑袋呼噜呼噜地叫个没完。拜别了剃刀岭，商队开始向西疾驶，这个晚上月明星稀，把路上的风景衬得格外荒凉宁静。部落的篝火在道路两旁默默燃烧，几棵枯树勉强顶起稀疏的黄叶，像是残破了的华盖。前方勾勒出怒水河桥的轮廓，地精们知道，野猪人前哨就在附近。吉加萨有了些困意，困意却又引发了诗意，面对景色，他总有发不完的感慨。
& && && && && && && && && & “孤月盈枯木，
& && && && && && && && && && &乡愁若点星。
& && && && && && && && && && &沙荒匀大漠，
& && && && && && && && && && &逢夜飞鸟惊。
& && && && && && && && && && &望叹未卜路，
& && && && && && && && && && &默然脚步轻。
& && && && && && && && && && &此去何日返？
& && && && && && && && && && &诗间已远行。”
& & 地精们悠然地听着，骆驼们放慢了脚步，月光在枯木上蜿蜒曲折，熠熠生辉，道旁的篝火相继熄灭，顺着车队行进的方向，微风起伏，杜隆塔尔西部更显空旷。很快，路旁的篝火再度燃起，地精们都打起精神，因为野猪人的营地到了。
& &“这是个小坎。”考林o瑞格嘱咐说，“看我眼色行事。”
& & 骆驼被几个手持武器的野猪人拦下，胖乎乎的家伙们在车外哼哧哼哧地说着什么，瑞格从车中探出个脑袋来，举起双手，做出友善的表态。
& &“请问有人会说通用语么？你们好。”
& & 一个野猪人走上前去，一把把商队领袖拽了下来，他是个强壮的野猪人战士，浑身散发着力量美感。
& &“说。”这个野猪人费力地哼哧了一句。
& &“您弄疼我了。”瑞格没好气地说道，“在下考林o瑞格，热砂亲王麾下，奔走于卡利姆多。我们与贵部也有不疏之交，比如您佩戴的利剑，没准儿就是我们从海对岸弄来的，您瞧啊，和您强壮的灵魂相比，匹配得无以伦比！”
& & 野猪人们似乎都听懂了梗概，纷纷哼哧着，最强壮的那个抽出利剑，指着地精的胸膛，地精惊叫一声，轻轻摸了摸剑锋。野猪人朝车子里瞧了一眼，显然是看到了小巨魔。
& &“部落的，杂种！”他愤怒地吼道，伸手要去拉那个孩子。瑞格赶忙拽了他一下，自己差点摔倒。野猪人头子把地精推到车后，拿剑指向老瑞格的喉咙，商队领袖脸色惨白，但很快就用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 &“利剑配英雄！”他故作惊讶地喊道，“您一定就是能征服奥格瑞玛的那个英雄！”
& &“整个杜隆塔尔——”野猪人说，“都是我们的领土。”
& &“当然都是您的领土。”瑞格把野猪人的武器推开，随即敲敲身边的车子。车里的地精打开车门，一大桶杜隆塔尔红土滚了出去，“瞧瞧吧，剃刀岭佳酿，杜隆塔尔红土，您不知道，弄到这些可不容易。”
& &“你们去剃刀岭——做生意？”
& &“当然——不是！”地精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偷来的，我们跟兽人，那些粗鲁的家伙，势不两立！他们甚至发誓，要杀光地精，因为我们和贵部是未成约的盟友。”
& & 野猪人都哼哧地笑了，地精们如释重负。那个强壮的野猪人拍拍考林o瑞格阁下的小肩膀，一只手把酒桶举了起来，手下们哼哧着欢呼，簇拥战利品离去。
& &“奥格瑞玛是我们的！”
& &“整个杜隆塔尔——”
& &“都是我们的——”
& &“还有暴风王国……”
& &“悲哀的种族。”接下来的途中，瑞格不住感叹说，“一桶酒，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能征服的种族，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他转过来问吉加萨，“小巨魔，没吓着你吧？”
& & 小巨魔摇摇头，欲言又止，他听说地精是贪婪的，甚至会为了一袋金子出卖同伴，可方才的经历却显示出了考林o瑞格的仗义，他不禁自言自语。
& &“那些都是谣传……”
& &“不，不，我的朋友——”瑞格显然是看穿了小巨魔的心思，“关于地精的贪婪，也许有些夸大，可那些说法不欠真实。我父亲曾经为了艾泽拉斯黑铁矿在卡利姆多的经营权，逼迫我母亲和荆齿城码头的持股人睡觉，这样的事在地精的世界里时有发生。”
& &“希望你不会瞧不起我，孩子。没有地精是不渴望金钱的，但道德无伦最终发生在我的家庭，使我开始思考敝族唯利是图的传统。很显然，利益和道德很多时候是冲突的，但我一直都试图寻找利益与道德的平衡点。比如刚才，我可以把你交出去，可我交了一桶酒，保住了你，当然，我还剩下一桶酒。想想看吧，格罗斯克老板损失了两桶杜隆塔尔红土，野猪人得到了一桶，我也得到了一桶，而你安全通过了野猪人的盘查——因此，格罗斯克老板赚到了你的人情——这是个长远的投资，当然，他未必是这么想的，在他觉得，只要帮助了盟友，一切物质损失都值得，那些热忱的家伙甚至轻易地愿意付出生命。至此，不仅谁都没有损失，我的商队和野猪人还都有了收获。这就是利益在艾泽拉斯产生的方式，也是我所追求的平衡。”
& & 小巨魔一头雾水。
& &“也许你没听懂，小巨魔。”商队领袖说道，“但是你该下车了，过了怒水河，就到了你的贫瘠之地，一桶酒换来的行程就此结束，咱们两讫了，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 & 接下来的事完全出乎小巨魔的意料，善良的考林o瑞格阁下命令手下把客人从车中扔了出去，因为小巨魔每在贫瘠之地多乘一米，他就觉得要多损失一米的路费。吉加萨总算见识了真实的地精。天已微亮，炎热的贫瘠之地此刻最宜人。小巨魔听到怒水河流淌的哗哗声，默默念叨起来：
& && && && && && && && && && &&&临桥闻怒水，
& && && && && && && && && && &&&急湍几时休。
& && && && && && && && && && &&&若得点滴泪，
& && && && && && && && && && &&&不叫悲长流。
& & 这一次，小巨魔明显觉察到了四周流窜的能量，怒水河逐渐停止流动，天空仿佛凝出了雨滴，对贫瘠之地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几万年前，燃烧军团的大举入侵彻底改变了此地的岩床，森林变沙漠的神话，随着永恒之井的爆炸，被深埋于此。小巨魔回过神，怒水河又流淌起来，他顿觉释然，连日来的疲惫席卷而来，晕眩的感觉侵占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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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三，美味风蛇的传说与四月诗歌联盟
& & 在经历了人生第二次昏迷后，小巨魔又经历了第二次苏醒，可他太疲惫了，没等弄清楚周围环境，就又陷入了沉睡。旅店老板伯兰德o草风显然发现了这一点，放下扫把走到旅店里侧的餐桌前，一个黑头发的女血精灵端坐在那儿，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岁月多少蚀去些风韵，使她显出十足的沉静。血精灵很少出现在贫瘠之地——何况是十字路口的旅店里，对于不常出门的伯兰德来说，眼前可是个稀罕的物种，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 &“那孩子醒了。”他稍后说道，“又睡了过去。”
& & 血精灵点点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须臾，她起身走到旅店的壁床前，看到小巨魔额头上微微冒汗。
& &“拿些冰来，这孩子适应不了燥热。”
& &“要我说，您为什么不给他寒冰护体。”伯兰德一边取来冰块一边说，“那样效果可能会更好。”
& &“魔法勿滥用。”血精灵引用了一句谚语，也不知牛头人是否听懂，“而且没有魔法师会把如此危险的增益法术施加给他人，不是谁都能承受。”
& & 旅店老板用最原始的方法把冰磨碎，灌进水袋里，递给血精灵。四十多岁的血精灵很懂得照顾孩子，她用水袋轻轻拭过吉加萨的小脑袋，又倒出些碎冰敷在他的喉部和眼皮。小巨魔微微扭头，随后呼哧呼哧地喘气，僵持片刻，总算醒了过来。
& &“真热——”他模糊地说着，睁开了眼睛，“这是什么地方？”
& &“大地母亲护佑着你。这里是贫瘠之地，十字路口的旅店，我是伯兰德o草风，这位是把你带来的希兰o御冰者。”旅店老板介绍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现在是第三个上午了。”
& & 接下来是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小巨魔只觉人生有太多意外，也有太多惊喜。他想起巨魔有句俗语叫“灾祸即生命”，也许是“生命即灾难”，不管怎么说，此刻的他，已经与这句话情投意合，紧紧相拥。他感叹自己沉睡之久，顿觉精神振奋，方才的疲惫顷刻消散。紧接着一阵炎热袭来，他已经勉强习惯了这种酷热，就在睡梦中。等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但无法确定究竟。
& &“你之前似乎消耗了不少精力——”希兰o御冰者告诉小巨魔，“使我吃惊的是，这种高强度的消耗，我以前只是在学习召唤水元素时才经历过，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在你身上，看来你经历了很多——挫折——也许吧……”
& &“没准儿是个诅咒呢？”旅店老板插嘴说。
& & 小巨魔也无法确定，自打第一次在半人马营地昏迷后，他时刻都有将要昏迷的预感，有时他觉得自己天生羸弱，但他内心不愿接受这个观点。他跟母亲一样倔强，但隐藏得更深。希兰o御冰者平静得出奇，仿佛对吉加萨了如指掌。她踱了几步，悄悄给伯兰德使了个眼色，牛头人识趣地走开了。血精灵开始打量吉加萨，像是在赏析一尊珍宝，小巨魔觉得眼前的这个生物眼中，纠缠了太多复杂，却又深不见底，免不了心生敬畏。
& &“您从银月城来？”吉加萨以前见过一个血精灵，那是在剃刀岭的集市上，也是个中年女性，她自称来自魔法王国银月城。他记得苏辛瑞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推荐到银月城魔法学校，不久前她总算如愿以偿。
& &“那是我的家乡。”希兰微笑着说，“但一般我会告诉别人，我来自魔法王国达拉然，如今她在美丽的北极。”
& &“她？”
& &“我们习惯这么称呼她，达拉然，一个信仰魔法的巨大城市。”
& & 吉加萨觉得苏辛瑞真应该到达拉然去，虽然他对达拉然的认识仅局限于希兰的一句话，但已经几乎能想象到苏辛瑞站在城市前震惊的样子了。他充满活力地从床上跳下来，舒展拳脚，老实说，他有点喜欢昏迷过后的感觉了。
& &“我真不明白。”伯兰德o草风拿着扫把走过来说，“一个小巨魔，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到贫瘠之地来。你那粉嫩的小皮肤，太阳会把你烤熟的。”
& &“我从森金村来。”小巨魔骄傲地自我介绍，“一个很美的地方，我出来冒险，因为我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是笨蛋和懦夫。”
& &“哦哦。”牛头人浓重的鼻音说，“你可真有志气，如今，部落的风气可不太好，大家的志气都被消磨了。”
& &“那么你想怎么冒险？”血精灵问道。
& & 吉加萨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不是来冒险的，他只是来寻找美味风蛇食谱，好向巨魔同胞们证明自己是个强者，同时宽慰母亲受伤的心灵。至于冒险，他只是听说过这个词，而且这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什么是冒险？与怪物搏斗？结交各种厉害或者不厉害的人物？抑或是挖到某件宝贝？吉加萨也不能确定，他想，冒险要做的那些事，都可以在寻找食谱的过程中做到，如此说来，寻找食谱就是冒险，于是他对之前的搪塞之词开始感到心安理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弄清楚美味风蛇食谱所在，然后拿到手里，最后回家。小巨魔这么计划着，皆大欢喜的结局。
& &“您知道在哪儿能得到美味风蛇食谱么？”小巨魔仰着脑袋，瞧着希兰o御冰者，他觉得这个血精灵女人值得信赖，“我来就是为了找到它。”
& &“哦，哈哈，这个你得问我。”伯兰德老板总是忍不住插嘴，“贫瘠之地上有无数的探险者，多半是为了寻找那传说中的食谱。”
& &“都是来找食谱的？”小巨魔吃了一惊，“他们要食谱干什么？”
& &“食谱拥有巨大的商业价值。”牛头人说起话来带着哞哞声，“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价值，但千百年来，探险者们一直在坚持对这食谱的探索。据传，上古时代，阿曼尼帝国和古拉巴什帝国与虫族决战，已露败迹。一位名叫杜瑟尔赞的神秘巨魔，带着他在羊皮纸上写就的诗篇，出现在战场上。他将诗篇吟唱，巨魔和虫族纷纷缴械，仿佛成为了那诗歌的仆从。上古之神、虫族领袖克苏恩不愿放弃征服艾泽拉斯世界的野心，与主和的艾兹卓o尼鲁布派发生冲突，虫族自此一分为二，再也无力撼动巨魔的统治。杜瑟尔赞浩瀚的羊皮卷被某种奇异的能量吞噬，撕扯，四散于整个大陆。如今，人们都相信，只有美味风蛇食谱上的断章，才是真正拥有杜瑟尔赞能量的诗篇，而那种食谱所产生的效果，也的确令人震撼……”
& &“像毒品一样，欲罢不能。”希兰问道，“你为什么要那食谱？”
& &“为了我的妈妈。”小巨魔把前因后果一股脑说了出来，他还从未如此信任过某人或某些人。他的小脑袋思考起来一点儿也不慢，他想，既然有那么多探险者都在寻找食谱，那食谱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找到。可是克瓦埃阿姨却有一份，她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想到此，他不免感到不服气，自己比不上苏辛瑞有本事，为什么连妈妈也比不上克瓦埃呢。
& &“你暂且休息吧，孩子。”希兰轻抚巨魔的小脑袋说，“这种事急不来，我或许能帮帮你呢。”
& &“可是时间紧迫。”吉加萨坐下说，“我妈妈的杂货铺撑不了多久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杂货铺还能撑多久。
& & 于是，傍晚未至，天稍稍凉一点儿的时候，希兰o御冰者挥舞着她的法杖，带着小巨魔和他美好的愿望出发了。临行前，伯兰德老板又嘱咐了几句，话说杜瑟尔赞的诗章零星飘落在整个艾泽拉斯世界，为什么偏偏只有贫瘠之地的食谱才拥有能量呢？牛头人的解释是，当年燃烧军团入侵时，不知萨格拉斯运用了何种力量，将丰沃温润的此地灼烧为贫瘠之地，同时也点燃了当时还显而易见的卷轴残章。据说，燃烧军团本能焚毁一切的火焰，却无论如何都焚烧不了那些诗篇，而那些诗篇经历了怒火的洗礼，似乎陷入了某种善与恶编织的矛盾中，开始散发无穷的能量，同时学会了隐藏自己。最后，伯兰德老板的嘱咐是，不要接近镇子西南方的那片绿洲和山丘，尤其是某个传出凄厉哀嚎的山洞。
& & 可事情总是不按想象中那样顺利进行，希兰o御冰者，一位强大的精灵法师，在判断方向这件事上却显得可怜兮兮，也就是传说中的路痴。出门没多久，他们就踏入一片茂密的灌木，高耸入天的裸子植物，衬着贫瘠之地的霞色，好像拥抱的情人，正窃语此地无尽的秘密。希兰带小巨魔毫无顾忌地行进，很快看到前方出现的绿洲，几匹斑马逃脱着迅猛龙的追赶。一阵阴冷的风不知从何而来，让小巨魔瑟瑟发抖。希兰o御冰者对寒冷毫无知觉，迎着风的来处走动。他们穿过一片在岸上蔓延很远的水草，看到一座起伏的山，山脚下隐藏很深的巨大洞穴，某种凄厉的音调四下蹦跶，像是与悔恨有关的呐喊。血精灵还在不住走动，小巨魔拽拽她的衣角，两人停了下来。
& &“恐怕——”吉加萨谨慎地说道，“这就是牛头人老板说的那个山洞。”
& &“哀嚎的洞穴。”希兰定义道，语气很肯定，“你不觉得——”她对着小巨魔说，“美味风蛇的食谱很有可能在这种地方吗？”
& &“可伯兰德老板他说……”
& &“好心有时会帮倒忙，你得相信内心的选择。”
& &“也许吧。”吉加萨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也许该进去看看？”
& & 接下来的道路变得崎岖，洞穴越来越低矮拥挤，岩壁上布满细缝，隐约透着腐烂的味道。越深邃，越阴冷，希兰和吉加萨看到一些迅猛龙，这些迅猛龙不同于草原上的那些，眼神中似乎有某种凶恶的东西。它们在远处不安地跳跃，小巨魔能感觉它们在觊觎自己，只是害怕拥有魔法力量的希兰。血精灵也知道这一点，把吉加萨拽得更紧了。路过一处地下水溢成的水池，希兰挥动法杖，把水冻成了结实的冰。吉加萨从冰上走过时，感觉冰面下有什么在蠕动。穿过水池，洞穴忽然宽广高大起来，展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风貌，被地下水侵蚀的钟乳石温和地垂在洞顶，更多的地下水池映入眼帘，顺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小巨魔看到许多草绿色的生物在水边蠕动，一边发出哼唧的声音。
& &“软泥怪。”希兰告诉小巨魔，“潮湿的地方总有这些恶心的东西，最可怕的是，艾泽拉斯到处是潮湿的地方。”
& &“它们也只是为了生存。”小巨魔抬头说，“每种环境里总要有些生命的。”
& & 两人继续前行，小心翼翼地跨过一座石桥，他们发现深处别有洞天。空旷的地下，道路曲折，仿若迷宫。绕过一面厚墙，远处是一座悬在空中的巨大环形石桥，石桥尽头的拱门大概通向更远更深处。两人放慢脚步，听到火焰吱吱燃烧的声音。再绕过一面低矮的石墙，他们看到三个牛头人和一个暗夜精灵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
& &“我们有客人来了。”
& & 暗夜精灵起身，三个牛头人也随即站了起来。潮湿的木柴还在劈啪作响，让吉加萨不禁回想起身陷半人马营地的夜晚。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些熟悉的东西在晃动，等他好不容易注意到希兰的黑色长发，希兰已经先开口了。
& &“我把这孩子带来了。”血精灵搂着小巨魔说，“你们等很久了吧。”
& &“你跟这孩子说了吗？”一个年迈的牛头人问，他的胡子扎起来，有点像苏辛瑞的辫子。
& &“还没。”希兰解释说，“没有时间说那么多，但我相信这孩子会成功的。”
& & 虽然并不明白希兰和这些人的关系，但小巨魔猜测自己已经中了某个圈套。小时候，泰塔希总是吓唬调皮的儿子，说卡利姆多上有些巨魔贩子，专门绑架年幼的巨魔，让他们到远离家乡的地方做苦力，抑或是训练成战争机器——天知道，在和平的杜隆塔尔之外，有多少地方在打仗呢。稍微长大些，吉加萨开始怀疑，母亲那些说法只是为了吓唬自己。而现在，他又回忆起母亲的话，顿觉如谆谆教诲，泰塔希简直像个慈母。可一切都晚了，小巨魔没有想着逃跑，因为跑不掉，他只是提高了警惕，想听听和蔼可亲的血精灵的解释。
&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年迈的牛头人又问。
& &“吉加萨，在巨魔语里是——”
& &“闪光的金子。”暗夜精灵抢过话，每个字都带着显而易见的乐观，“我们都很通晓巨魔语，虽然一开始学起来很难，可谁愿意让这充满力量的语言消失呢。”
& &“前几天，是您救了我和苏辛瑞？”小巨魔望着希兰。
& &“我以为你不记得。”希兰解释说，“好吧吉加萨，有些事情必须要你知道。”
&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就从那天晚上说起。”希兰说，“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被半人马包围，你在情急之下，居然吟唱出了让时间倒转的诗。我一直在调查你，所以那晚我在现场，担心出乱子，就用我的诗打断了你对时间的干涉，你知道这有多累嘛。然后，你昏迷了，我把你和你的女朋友带了回去……”
& &“那不是我的女朋友。”小巨魔想了想说，“只是一个——认识的人。”
& &“姑且不管。”希兰凝视着小巨魔的双眼，认真地说，“吉加萨，老实说，你是怎么学会写那种体裁的诗歌的？”
& &“就是——自己就会了。”
& & 三个牛头人和一个暗夜精灵露出明显的欣喜若狂，他们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
& &“我可以理解为天赋么？或者是——”希兰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家族的传统？”
& &“我们家没这个传统，爸爸妈妈希望我成为一名魔法师，好光宗耀祖，可我太笨了。”
& &“你会成为家族的骄傲。”年轻的女牛头人说，“希兰女士，你是否已经决定引荐这孩子了？”
& &“吉加萨。”希兰o御冰者，此刻显出十足的领袖气质，郑重地向小巨魔询问道，“你愿意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努力么？”
& &“不不。”一直沉默着的另一位牛头人打断了希兰的发问，“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像对其他成员一样对他。”
& & 希兰认同了这话，让小巨魔和大家都先坐下，她有更多的话要告诉小巨魔，在“引荐”他之前。
& &“艾泽拉斯世界又一次濒临战争。”她沉重地说，“曾经，虫族的入侵，燃烧军团的肆虐，都没能让这个世界覆灭，而今，联盟和部落间潜伏的导火索，却很可能诱发一场足以毁灭艾泽拉斯的内部战争……数万年来，这个世界的生物中，绝大多数都曾陷入某种狂热，或因为信仰和宗教，或因为利益与生存。但也总有一部分生物，他们懂得战争是必然，也因此更珍惜和向往不易的和平。当年，杜瑟尔赞用他的诗歌感染生物们的心灵，使得涂炭生灵的战争被制止，从那以后，就有了这么一个组织，或者这个组织的雏形：一些懂得诗歌的人联合起来，希望以诗歌感化更多的种族，试图延长和平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发现，杜瑟尔赞的诗歌不仅仅用真情动人，而且真的拥有某种能量，这能量完全不同于奥术魔法和萨满魔法，也不是巫医法术，是一种很清澈的力量，与大自然交流的某种语言。”
& & 小巨魔细心听着，想起自己对诗歌的领悟，觉得不可思议。
& &“相传，杜瑟尔赞是有后人的，这个家族的所有巨魔，都在四月出生，他们的灵魂中蕴藏着着强大的诗歌力量。为了阻止艾泽拉斯内部的新战争，我们成立了一个组织，试图收集杜瑟尔赞的所有诗歌残章，并关注四月出生的孩子，以找到杜瑟尔赞的后人。因此，我们自称‘四月诗歌联盟’。”
& &“我——是四月出生的。”小巨魔支支吾吾地说，“可我不是杜瑟尔赞的后人。”
& &“那不重要。”希兰解释说，“有时我们相信，杜瑟尔赞的灵魂会以新的方式寄托于艾泽拉斯世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找到灵魂所在。”
& & 小巨魔紧张万分。
& &“是时候了。”老牛头人站了起来，两位年轻的也起身，暗夜精灵敏捷地跳上附近的石墙，四处张望。
& &“他们都在沉睡。”她告诉石墙下的生物们，“不会有什么阻碍。”
& &“孩子。”老牛头人很激动，简直要热泪盈眶，“希望你可以尝试，一项并不容易的任务。”
& &“一位强大的德鲁伊，拥有杜瑟尔赞的一卷残章，也就是你所说的美味风蛇的完整食谱。”希兰对小巨魔解释说，“你的心灵纯净，因而能避开噩梦的污染，所以我们想让你进入那位德鲁伊的梦境——他如今被腐蚀了。”
& & 小巨魔瑟瑟发抖，可为了能得到美味风蛇图纸，他决心按照希兰说的做。何况，这图纸还是“完整”的，也就是说，克瓦埃阿姨得到的只是残缺不全的罢了。想到这儿，他有了渴望，想看到母亲兴高采烈的样子，父亲的愁眉或许也会因此舒卷呢。
& & 他们绕过环形石桥，洞的深处弥漫着腐烂的臭味，一些冰冷的暗夜精灵正陷于沉睡。他们走过石桥尽头的拱门，看到一块闪动着能量的巨石。
& &“翡翠梦境。”年迈的牛头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我回来了。”
& &“孩子，接下来是一场艰难的僵持。”希兰说道，“你会通过这个连接点进入翡翠梦境，见到被噩梦纠缠的德鲁伊，我们则会为你保驾护航，确保你肉体的安全。在这之前，你得知道和你并肩作战的都是谁。”
& &“我是哈缪尔o符文图腾。”年迈的牛头人说，“我是个不够勇敢的德鲁伊，纳拉雷克斯的遭遇消磨了我的斗志，但是看到你，这斗志又被昂扬了。”
& &“我是纳拉o蛮鬃，很荣幸和你一起，为净化贫瘠之地而努力。”女牛头人抚摸了巨魔的小脑袋。
& &“纳尔帕克。”喜欢沉默的牛头人说，“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 &“叫我厄布鲁。”女暗夜精灵冲小巨魔笑着，“他们都说我对未来太乐观，你让我的乐观有了依靠。”
& &“希兰o御冰者。”血精灵把法杖紧紧握住，“作为四月诗歌联盟的领导者，将为拯救艾泽拉斯付出一切！”
& & 小巨魔被引导着，触摸闪动的巨石，顷刻间，一些胡言乱语灌入他的脑海，周围的一切都飞速流逝，一阵紫色和绿色纠缠的雾气四下弥漫，很快，小巨魔看到头顶出现的灰色天空，巨大的漩涡扭曲着一切。希兰和其他几个人都模糊不见，但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耳语。
& &“准备好——”希兰遥远的声音传来，“尖牙德鲁伊很快就会感觉到能量的异动。”
& & 小巨魔却看到一片宁静与祥和，茂盛的苔藓爬满岩壁，方才的恶臭转为清新，令他精神振奋。不久，他发觉自己置身一片紫雾缭绕的密林，天空被枝叶遮盖，但阳光清明的感觉穿透一切，小巨魔能感觉到。他试着走动，有些轻飘飘。拨开门帘般的垂地长枝，天空突然变得灰暗，这灰暗又不断下沉，很快压抑得小巨魔透不过气来。他听到母亲的责骂从某处传来，中间还夹杂着父亲的叹息，一个自称巨魔贩子的生物——也是个巨魔——想要把他绑起来。
& &“不——”吉加萨费力地喊道。
& & 环境明暗交替着，最后停留在灰色的幕布里。一个老迈的暗夜精灵——假如他的面容不那么扭曲——出现在小巨魔的视野里，紧闭双眼。之前不断变动的幻境，此刻平静下来，仿佛沉醉于某种力量。小巨魔突然有了诗意，想为这难得的见闻留下记忆。
& && && && && && && && && && &“肆景怀深意，
& && && && && && && && && && &&&雾色乱假真。”
& & 未及作出后两句，一阵奇异的能量就席卷而来。老暗夜精灵睁开双眼，惊异地望着小巨魔，周围的一切又变得扭曲，如同暗夜精灵刚才的面容。他的面容此刻却不再扭曲，而是归于一种习惯性的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到希望，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 &“你是谁！”老暗夜精灵斥责说，“为什么要点燃这个梦！我还在为净化而努力，厄布鲁取代不了我……”
& &“我只是——来寻找一位德鲁伊。”
& &“在噩梦里，不要吟唱杜瑟尔赞的诗篇！”暗夜精灵继续斥责，“噩梦会感知到你的力量，然后——吞噬！”
& &“我来寻找一位德鲁伊。”小巨魔突然回想起希兰的话，“这里是——您的梦境？”
& &“是你我的梦境。”对方答道，“你也许还理解不了翡翠梦境的意义，但是，我或许就是你要找的德鲁伊。”
& &“纳拉——雷克斯？”
& &“纳拉雷克斯，我只是他的梦。”德鲁伊说道，“我是自己的梦，噩梦，黑色吞噬了一切，趁着我理智，孩子，有些东西你要带给我的伙伴们。”
& &“什么？”
& & 德鲁伊从梦中取出一张残破的羊皮纸，深邃的能量跃然纸上，卷轴仿佛有自我的意识，四处溜达着，很快就注意到小巨魔。卷轴似乎对小巨魔很感兴趣，把一股清凉的力量萦绕在他身旁，它想与小巨魔交流什么，但小巨魔无法领会它的示意。梦中的德鲁伊瞪大双眼，瞧着小巨魔和卷轴的融洽。
& &“看来就是你了。”他仿佛清醒过来，虽然仍是个梦，“孩子，我知道一些秘密，在告诉你之前，你必须得听我把话说完。”
& & 小巨魔握住卷轴点点头，卷轴在他手中显得很温顺。
& &“当年，燃烧军团把一片沃土焚烧为贫瘠之地。”德鲁伊开始回忆，“我奉命前来调查，并试图让此地恢复生机。很快，我和我的伙伴们注意到此处，一个充满蒸汽裂缝的天然溶洞，每当泉水喷发，都会发出长长的哀嚎声。我和我的伙伴坚信，这些地下泉水是拯救贫瘠之地的唯一希望。我们开始寻找途径，翡翠梦境的力量显然足以完成我们的计划。但当我们建立起与翡翠梦境的连接时，却悲哀地发现，此地在梦境中的影像，是一片不知缘何而生的噩梦。很快，噩梦的倒影成真，现实被梦腐蚀。”说到此，德鲁伊有些老泪纵横，“温和的泉水变得腐臭充满毒性，曾经温顺的动物变得凶残，可爱的软泥怪被赋予了攻击性，而我自己——也被困在翡翠梦境的边缘——既无法获取力量，也无力返回现实。但我知道，在现实中，我的伙伴们也多半被噩梦侵扰，忘却了我们存在的意义。看到昔日的德鲁伊变得邪恶，让我多么不堪！”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得看得到希望。”
& &“我曾经看不到希望。”德鲁伊靠近小巨魔，“这卷羊皮纸，是我在梦境中相依为命的伙伴，它是有生命的。我曾经在梦中得到一个暗示，能够得到这卷羊皮纸眷顾的人，会是艾泽拉斯世界的新希望，或许你就是那个人，小巨魔。我的未来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也许都是我的错，被困于无时间的梦境中，也是我该得到的惩罚。孩子，忘记一切吧，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你和你的伙伴们，做你们该做的事吧。”
& & 羊皮卷轴乖巧地依偎在吉加萨怀里，小巨魔能感觉到它灵魂的温度。一股清新的感觉袭来，吉加萨睁开双眼，看到希兰和其他生物关切地望着他。
& &“把卷轴给我吧，孩子。”希兰o御冰者伸出双手。
& & 吉加萨把卷轴递过去，卷轴却对希兰很抵触，拼命挣脱，一个劲往小巨魔怀里钻。
& &“把卷轴给希兰吧。”厄布鲁抚摸着小巨魔。
& &“给我吧。”希兰又一次说道，伸手去拽卷轴，卷轴恐惧地缩成一团，“过来吧孩子！”
& & 希兰厉声喊着，把卷轴拽到手中。
& & 小巨魔又一次睁开眼睛，看到希兰和其他生物关切地望着自己，卷轴却不见了。
& &“见到纳拉雷克斯了？”希兰问道，“他没有把卷轴给你？”
& &“我——”小巨魔奇怪地望着希兰，“刚才您不是要过去了？”
& &“噩梦。”哈缪尔o符文图腾说，“恐怕是梦境把这孩子欺骗了。”
& &“梦里——”小巨魔感到恐惧，“我现在还是在梦里么？”
& &“这里已经是现实。”希兰把小巨魔拉到身边，对其他人说，“噩梦本身不会严密到能欺骗凡人，一定有什么力量干扰了梦境。”
& &“为的是夺取卷轴？”暗夜精灵厄布鲁飞身跃上高出，看到一个模样古怪的生物远远逃逸，“在那儿！那个巨魔和食人魔的杂交后代！”她飞身跳跃，向那个生物追过去，一直到洞穴出口。其他几个人也跟过去，但那奇怪的生物还是消失不见了。
& &“是兄弟会！”希兰挥舞着法杖说，“杜瑟尔赞兄弟会！”
& &“他显然是向北方去了。”哈缪尔o符文图腾哞哞地说着，抓起一片细沙，细沙从他指缝间洒落，“灰谷正酝酿着一场战事。”
& &“看来不得不到战歌前线去了。”希兰拉着小巨魔的胳膊，“吉加萨，不知道你在梦境中知晓了什么，但现在，四月诗歌联盟需要你的帮助。”
& & 即便希兰o御冰者不说这些，小巨魔也不想就这么回到村子里，要知道，苏辛瑞去了银月城魔法学院，父亲在他耳边叹息，母亲在他身边抱怨，所有巨魔都认为他是个没用的拖油瓶。他可不愿意过那些没希望的生活。此刻，他万分想念纳拉雷克斯给他的羊皮卷轴，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他却能感觉到，自己和卷轴之间有份仿如隔世的感情。自己弄丢了朋友，当然要把它找回来，虽然前路茫茫，但希望从未磨灭。
& & 贫瘠之地的夜色朦胧，一股疲惫蒸腾弥散，但吉加萨和希兰，已经踏上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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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四，杜瑟尔赞兄弟会
& & 灰谷的植被高大浓密，在夜晚尤为如此。吉加萨跟随希兰步行在羊肠小道上，并不觉得疲惫。希兰对灰谷的路似乎很熟，她非常清楚地知道每个分岔口的去向，每条路两侧的物种和温湿，以及他们要去的名叫阿斯特兰纳的小镇如何到达。一路上，她摘了几种果实给小巨魔解渴，有种紫色浆果是小巨魔最喜欢的。他们遇到过一棵高大的古树，他来回走动，惊扰到几头熊，希兰跟他打了招呼，他便招呼他们停下，说要讲述自己两百多年前的一些见闻，希兰以赶路为由拒绝了他的好意。小巨魔从血精灵口中得知，只要不佩戴武器，古树对任何生物都是友好的，除了部落的伐木工。行程过半，途径一条溪流的时候，他们碰到几只饮水的树妖。这些纳萨留斯的姊妹很单纯，除了树以外什么都不懂。她们嘻哈地谈论水中各自的倒影，并热情地给希兰和小巨魔指路。
& & 到达阿斯特兰纳时，天似乎已经蒙蒙亮，但浓密的树冠遮住一切，只有星星点点的晨曦从叶间滑落。一条溪流环绕小镇，像个柔情的怀抱，把一切都安抚得宁静祥和。阿斯特兰纳像个月光下的美人：恬静、安然又神秘。静谧温馨的气息灌注到小巨魔鼻子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急忙捂上嘴，生怕破坏了梦幻。希兰牵着小巨魔走向城镇深处，这里的街道比森金的宽阔许多，也更平整干净。许多房门顶上悬挂或镶嵌着暗夜精灵的徽记，那被某些种族称之为三尖镖的武器，植物和夜刃豹隐没其中，时而浮现，叫人心生敬畏。偶尔会从某个角落里发出一阵微光，久久不散，希兰告诉小巨魔，这大概是死去的暗夜精灵幻化为灵魂，回来看望生前的家人。
& & 血精灵带着吉加萨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屋里的陈设有些奇怪，都是小巨魔没见过的。他似乎觉得很累，躺到一张棉布毯子上睡着了。不久，他又被一阵对话唤醒。屋里进来一名暗夜精灵男子，看去比希兰年轻。他的头发是吉加萨从未见过的红棕色，绑在一起，像极了森金村的一种水果。
& &“这孩子醒了。”希兰看着小巨魔说，“他现在是我们的一员。”
& &“你好，小巨魔。”男精灵很和气地蹲在吉加萨身边，把手搭在他肩上，眼睛微微发亮，“我是希尔奥o雨夜，诗歌联盟的接头人——”
& &“四月诗歌联盟。”希兰用强调的语气说，“以前曾经存在过‘诗歌联盟’这个组织，咱们必须与之区别开。”
& &“当然。”希尔奥弓着身子，“小巨魔，欢迎你进入四月诗歌联盟的大家庭，以后在灰谷，我会尽一切帮助你们的。”
& &“希尔奥是个出色的潜行者，他最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踪，是个跟踪和刺探的高手。”
& &“您好，我叫吉加萨，是个巨魔。”吉加萨这么说着，觉得这话很傻，于是又补了一句，“是从森金来的巨魔。”
& &“这孩子很不简单。”希兰对暗夜精灵说，“他进入了纳拉雷克斯的梦境，得到了杜瑟尔赞残章的青睐，但那卷轴被抢走了。”
& &“杜瑟尔赞兄弟会干的？”
& &“正是。”
& &“范姆丽尔？”
& &“正是。”希兰说道，“我们跟随她的足迹到了灰谷，他们的意图很明确了，他们要挑起灰谷的战事。”
& &“这可能有点儿麻烦。”希尔奥沉重地踱了几步，“我还没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你。”
& &“略有耳闻。”
& & 长久以来，碎木岗哨的兽人与雇佣地精，以战歌伐木场为中心肆意砍伐灰谷的森林，这引起了暗夜精灵与灰谷其他一些生物的愤怒。在灰谷南部，暗夜精灵建立了银翼要塞，试图长期对抗兽人的滥伐。双方在灰谷颇有战意，但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冲突。
& &“不久前，银翼要塞的德蒙o银翼将军收到碎木岗哨的兽人领袖加戈o碎木一封私下的书信，兽人在信中表示了友好，希望通过签订协议缓解双方的矛盾。”潜行者话锋一转，“就在和平曙光悄悄升起之时，银翼将军却暴毙于住所，他死之前刚刚与兽人信使见过面，暗夜精灵把矛头指向兽人，认为所谓友好只是个阴谋。现在，双方又燃起了导火线，战事一触即发。”
& & 希兰不安地踱步，她跟银翼将军还算熟络，跟加戈o碎木也打过交道，她甚至还知道，这两个人年轻时曾跟随同一位战士学习格斗技巧——这似乎也正是两位颇有私交的原因之一。银翼将军近来身体健康，从未有过任何隐疾，而碎木也不可能做出派人暗杀的事，那绝不是兽人的性格，况且对象还是他的老朋友。想过这些，希兰几乎可以肯定，银翼将军的死，一定又是出自杜瑟尔赞兄弟会之手。
& & 但希兰毕竟有了些年纪，还是能沉得住气。她走到窗前，窗沿爬满月光，一时间，她想起了多年以前在太阳之井对抗阿尔萨斯的父亲和哥哥，竟然分了心。也许是累了，她宽慰自己，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银翼将军的死，并未直接导致暗夜精灵和兽人开战，那么，杜瑟尔赞兄弟会一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 &“为了挑起战争，他们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 &“这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希尔奥犹豫了一阵子，“但我并不能十分肯定这消息的可靠。据说，杜瑟尔赞兄弟会的下个目标，是莱恩。”
& &“莱恩o狼行者？”希兰显然很意外，“对阿斯特兰纳头领的刺杀？”
& &“我不能十分肯定。”希尔奥强调说，“我是从其他一些潜行者那里听来的，你知道，他们与我们未必站在一起……”
& & 希兰o御冰者冷静下来，揣度这消息的真实性。事实上，许多人都知道，阿斯特兰纳的领袖，莱恩o狼行者是位好战分子和激进的种族主义者。玛法里奥派他镇守前线要镇不无考虑——至少他不会在与兽人的交涉中吃亏。莱恩曾多次扬言要消灭兽人这种低劣的种族，他的存在使得阿斯特兰纳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偏执好战的心。如果真的要挑起争端，杜瑟尔赞兄弟会应该同莱恩合作，而不该刺杀他。但是，血精灵转念又想，也许莱恩的死才更能唤起阿斯特兰纳战士的斗志呢。
& & 无论如何，希兰都要见见莱恩。三个人刚走出门，就听到一阵警示的号角吹响，议政厅附近传来嘈杂的争斗声。希兰要求小巨魔躲在屋子里，自己和希尔奥赶往议政厅去了。令她欣慰的是，莱恩o狼行者灵活的身影很快出现，几个身影环绕纠缠其周。希兰和希尔奥迅速加入了战斗，见对方想要撤离，希兰o御冰者闪烁进人群，用冰魔法冻住几个。莱恩o狼行者大吼一声，一剑破开了一个敌人的脚踝，希尔奥瞄准这个敌人的腰部给予了致命一击，可怜的敌人只挣扎一会儿，就彻底倒了下去。
& &“你这个蠢货！”阿斯特兰纳的领袖对着潜行者吼道，“我已经断了他的筋，你却杀了他！”
& &“抱歉。”希尔奥耸耸肩，“职业习惯。”
& &“让你的职业习惯见鬼去吧。”莱恩转身向着希兰，语气温和了一点儿，“那么，女士，你怎么会到此呢，你让我感到寒冷。”
& &“我追踪杜瑟尔赞兄弟会至此。”希兰收起法杖，寒冰能量逐渐消散，“他们想要挑起灰谷的战事。”
& &“你是说刚刚的刺客来自这个所谓的兄弟会？”莱恩不屑地说道，一面把剑重重地插在地上，“也不过如此，真是浪得虚名。”
& &“未必是他们。”希兰毫不避讳地说，“如果你不幸遇难，灰谷的局势反而不会那么紧张吧。”
& &“哈嘿。”莱恩尴尬地笑道，“女士，你的话从未好听过，不过的确是事实。不管刺客到底是谁，我都不能继续忍受兽人对森林的滥伐了。阿斯特兰纳全民皆兵，失去领袖的银翼兵团也愿意听从我的指挥，要不了多久，那些企图对抗大自然的低等种族就要在灰谷消失了。”
& &“听我说，莱恩先生，战争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 &“但至少能从表面上解决问题。”
& &“也许你想听听我们的计划。”
& &“你们？”莱恩嘲笑说，“诗歌联盟？也许你不相信，女士，和平不是空中楼阁，没有战争的铺垫，就没有暂时的和平。”
& &“我们追求长久的和平。”希兰说，“就如同杜瑟尔赞当年做的那样。”
& &“你还太年轻，女士。”莱恩回应道，“你对这个世界的规律还知之甚少，我没有功夫跟你继续争辩。”
& &“我带来一个孩子，他进入了纳拉雷克斯的梦境。”
& & 莱恩似乎吃了一惊，要知道，纳拉雷克斯的梦魇是可怕的，翡翠梦境的力量在现实与梦境边缘尤为强大，普通生命不可能承受得了。
& &“他出来了么？见到纳拉雷克斯了？”
& &“没错。”希兰点点头，“纳拉雷克斯把卷轴给了他，但是梦境里，杜瑟尔赞兄弟会的成员又把卷轴抢走了。”
& & 这就更让莱恩吃惊了。纳拉雷克斯刚刚身陷梦境边缘时，他和其他一些暗夜精灵曾经尝试过接触，但都无功而返。许多年前，纳拉雷克斯曾出现在这位战士的梦境中，并且清楚地告诉他，自己被困于梦境，是因为一卷羊皮卷轴的干扰，卷轴有种神秘的能量。起初，纳拉雷克斯以为自己能驾驭这种力量，但最终他绝望地发现，这力量并不钟情于他。他在梦境中不断得到启示，并且得以与卷轴沟通。卷轴背负着一个秘密，但纳拉雷克斯并不十分知晓这个秘密，他只是陪着卷轴等待，等待一个能得到卷轴认同的生命到来。而这个生命，将会慢慢揭开卷轴所背负的秘密，并且改变艾泽拉斯世界的现状。
& & 这就来了？
& & 莱恩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希兰所说的孩子。到了驿所，小巨魔却没了踪影。莱恩开始怀疑希兰所说的孩子是否真实存在，或许那只是血精灵的谎言。虽然希尔奥也在一旁作证，但莱恩o狼行者还是悻悻地离开了。希兰这才下意识地感觉自己中了圈套。
& & 吉加萨眼上的厚绷带被解下，他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凸凹的草地上，零星的萤火虫随心飘荡，青草伴着微风刷刷作响，那感觉说不上是冰冷还是惬意。不久前，希兰和希尔奥刚刚离开，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抱住，眼睛被蒙上绷带——可能是某种毛料做的绷带。他想到了巨魔贩子，但又觉得在远离森金的地方不可能有人从事这种行当。绑架者把他抗在身上，敏捷地跳跃离开。
& & 他着实被吓着了，等稍微平静些，才听到周围喧闹的声音。
& &“哟呵，这就是那个小巨魔？”
& &“范姆丽尔，你妹妹跟你一样难看！”
& &“这个小巨魔在咱们这儿也算是最正常的了。”
& &“胡说，老大比他漂亮多了！”
& &“得了吧，他就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 &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又迅速停止，周围也安静下来，青草依然刷刷作响。吉加萨恢复了正常的视觉，看到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属于他的白色战马和主人一样昂着头，嘶嘶地低声叫。周围还有很多生物，有些长相奇特。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吉加萨知道那应该被叫做食人魔——却长着两个巨魔脑袋，也许还是一男一女。一个露着白骨的生物，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被遗忘者，仅有的皮肉紧贴骨头，瘦弱得叫人心生怜悯。一个野猪人拄着拐杖，眼睛梦着黑布，带着一只青色的软泥怪。一个又矮又胖的女士背着猎枪，脸上有种发自内心的忧郁和孤僻。一头雪白的熊趴在一旁，眼睛咕噜噜地转。
& &“这就是那个小家伙吗？”骑士翻身下马，剑鞘闪着寒光。
& &“是。”长着两个巨魔脑袋的家伙应声说，那的确是一男一女两个巨魔脑袋，说话的是男性脑袋，女性脑袋似乎睡着了。
& &“做得好，范姆丽尔。”骑士夸赞道，一面走到小巨魔身边，小巨魔紧张地微微发抖，骑士显然觉察到了这一点，“瞧瞧这孩子，他肯定从没见过人类的样子。”
& &“我见过。”吉加萨回答说，“森金村北面就有一个人类堡垒，里面的人类有时还会到森金附近打猎。”
& &“普罗德摩尔的残兵，真可怜。”人类骑士坐在小巨魔身边，“这么说，你对我没什么好感了？”
& & 小巨魔不动声色。
& &“好吧，啰嗦不是我们的风格。”骑士认真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德克达瑞，是杜瑟尔赞兄弟会的一员，负责兄弟会的任务安排和人员调整……”
& &“我们习惯叫他老大。”被遗忘者沙哑的声音说，更显得他瘦骨嶙峋。
& &“这称呼并不符合骑士精神。”人类对被遗忘者说，“不过我很欣然接受，各位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从你开始，里尔。”
& & 被遗忘者点点头：“名字是里尔，我是个有思想的死人，但很遗憾，我手无缚鸡之力，实在给被遗忘者丢脸。”
& &“我是范姆丽尔。”双头生物只说了一句就打住，指着低矮的胖女士说，“米辛o银枪，一位出色的猎人。”
& &“那头熊是你的宠物么？”吉加萨弱弱地问道。
& &“我真是受够了！”雪白的熊突然像其他生物一样坐了起来，开口说话了，“我讨厌跟矮人大妈一起，我总是被当成宠物！我在冬泉谷的老乡也不接受我，是啊，谁会认为一只天生会说话的熊是个正儿八经的熊，我的老乡们只会哞哞叫！我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所谓的什么伊安，那像是一头熊的名字吗？说起冬泉谷，我和矮人大妈就是在那儿认识的，她爱抚我，让我觉得恶心！”
& & 米辛o银枪给了伊安一个白眼。
& &“再说说这位吧。”伊安很健谈，“这位野猪人老先生，眼睛先天性失明，而且天生没有舌头，噢，拜托，我们俩该换换！不能理解的是，他居然能听懂我们的通用语，你说这是不是个奇迹？”
& & 野猪人拄着拐杖，用手抚摸软泥怪，软泥怪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
& &“他这是向你问好呢。”会说话的熊接着说，“忘了告诉你，这位老先生叫智髯，旁边是他的小伙伴，你可以叫它小宝。”
& &“嗯，很好。”德克达瑞骑士说，“伊安的口才一向这么棒，我应该介绍你去暴风城当查税官，但又总是担心你被关进动物园，你知道，动物园园长有些朋友热衷于吃熊掌……不说这些了，那么小巨魔，你了解我们了么？”
& & 吉加萨点点头。
& &“听说你进入了纳拉雷克斯的梦境，还得到了杜瑟尔赞的残章？”
& & 吉加萨继续点头。
& &“听着孩子。”人类骑士慷慨地说道，“你的命运是属于杜瑟尔赞兄弟会的！我们引你到灰谷，又引开那个血精灵法师，就是为了能和你见上一面。杜瑟尔赞兄弟会有着远大而高尚的理想，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用我们的共同努力实现这些理想吗？”
& & 德克达瑞向小巨魔伸出右手。小巨魔却只记得希兰o御冰者说过，杜瑟尔赞兄弟会一心想要挑起战争。
&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兄弟会领袖再次问道。
& & 小巨魔摇摇头。
& &“噢！够了！让一切都见鬼去吧！”优雅的骑士突然展现出暴躁的一面，把剑拔出鞘，狠狠地插在地上，“什么和平！只有杀掉那些战争狂才能凸显正义！”
& &“噢！快阻止他！”雪白的伊安叫道，“把这可怜的高等生物拉住，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 &“杀光那些不听话的人！”德克达瑞疯狂地吼道，“你这个小巨魔，赶紧滚出我的视线！真应该一剑砍下你的小脑袋，装在范姆丽尔身上，她就是三口之家了！啊哈哈！”
& &“老大，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伊安想要盖过老大的嗓门，“赶快把旧事忘掉，这不是我们的风格！”
& &“你快走。”范姆丽尔对小巨魔说，“快走。”
& & 小巨魔还愣在原地的时候，杜瑟尔赞兄弟会就消失在了远方，青草依旧刷刷作响，让小巨魔觉得无尽悲凉。他只是出来寻找美味风蛇的图纸而已，这些人的恩怨不该归他管。他此刻只是想念远方的父母和森金的玩伴，还有那个扎着辫子，永远为自己感到无比骄傲的苏辛瑞。他们都在哪儿呢？虽然很伤心，可吉加萨就是倔强地不肯掉泪。他背靠一棵树坐着，看着萤火虫玩闹，心底又有了诗歌：
& && && && && && && && && && &&&“银风捕萤火，
& && && && && && && && && && && & 昨日恍如歌。
& && && && && && && && && && && & 温情今犹在，
& && && && && && && && && && && & 只是无处说。”
& & 伴着小巨魔的诗，周围的萤火虫仿佛有了灵性，纷纷聚集到他周围。小巨魔心底温暖起来，父母仿佛出现在萤火虫的光芒里，还有苏辛瑞，还有森金村中央的小池塘。又一阵风吹过，一切都随着萤火虫散去了。
& & 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号角声，很快，相反方向，更为低沉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是震天的战鼓作响，小巨魔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震颤。渐渐地，动物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时而轻快，时而沉重。金属碰撞的声音逐渐清晰，喊叫声和吼声混作一团。大地颤抖，让小巨魔几乎无法站起身。不远处的一片丘陵上，火光聚集，小巨魔谨慎地走去，藏在一处深厚的草丛里。扒开草丛，他看到了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震撼的场景。
& & 数以万计的暗夜精灵和兽人对峙。暗夜精灵多数骑着黑色的夜刃豹，身着轻便盔甲，但有一部分则穿着更为厚重的银色铠甲。最前面的兽人骑着庞大的科多兽，像山一样高大，另一些骑着矫健的狼——包括雪白的霜狼，但大多数兽人还是徒步。暗夜精灵的武器基本都是三尖镖和弓箭，少数骑兵配着重剑。兽人的武器则不拘一格，棍棒，重剑，双手锤，盾牌与长枪，等等，应有尽有。在暗夜精灵阵营的侧面和后方，还能看到一些高大的古树，他们用自己的躯干做武器，似乎跃跃欲试。兽人的阵营中则夹杂着一些地精的身影，他们虽然个头矮小，但机械化的装备在这情境中格外显眼。
& & 双方阵营中各自走出一个战士。兽人战士叫加戈o碎木，他拖着一个硕大的战锤，走到部队前方，望着敌方阵营，神情坚毅。莱恩o狼行者代表暗夜精灵出阵，实现了多年的开战愿望，他自然十分得意。
& &“长久以来——”莱恩抬高声音，“粗鲁的兽人和雇佣地精为了利益，不惜破坏灰谷的自然平衡，所有崇尚自然与和谐的生命对此都忍耐已久！为了实现不可告人的野心，卑劣的兽人居然做出刺杀的下流勾当，德蒙o银翼将军不幸罹难。现在，新仇旧恨，是时候一起**了！”
& & 碎木把战锤扛在肩上，均匀呼吸。他身后，兽人士兵眼中的怒火已经剧烈燃烧起来，似乎将要蔓延到灰谷的每一个角落。
& &“莱恩o狼行者——”这位出色的兽人战士把战锤举起，“如今的兽人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战争真的开启，我们也绝不逃避。”他挥舞起战锤，“为了部落！”
& &“为了部落！”兽人阵营里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强壮的士兵们如决堤之势，奔向敌人。
& & 与此同时，莱恩o狼行者挥舞巨剑，指向奔腾而来的兽人，不失慷慨地高喊道：
& &“与艾露恩同在！”
& & 一瞬间，喊杀声混成一片。很快，两军相接，鲜血四溅，与熊熊烈火辉映着，把整个天空都染个暗红。科多兽轻易践踏渺小的精灵，高大的古树与之战成一团。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