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高斯投影坐标系里又出现了影影错错的催命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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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他曾在我手心里,轻轻写过: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我心如乱撞,仓惶抬眼却撞入他眸底的儒雅,他说:“诗名是你的名字。”我叫雨玲,姐姐逃婚,我被迫陷入一场充满家暴的婚姻中。我离家出走,重遇了姐姐,才得知她嫁给了一个文化产业的大亨,秦弈。我以保姆的身份,住进了他们的家,却又被姐夫怀疑是姐姐安排来勾引他,避免他在外沾花惹草的女人。可他为何会这样看待姐姐?日日相对,我日渐觉得他与姐姐之间越来越疏离;夜夜相邻,我愈发感受到姐夫心中藏着一份深深的情。为什么,在他光鲜的外表下,却总能让我感受到一点感伤?  我窥探了他心里的秘密,却无法将他眉心抚平,他走近了我的心里,我却无法取代他记忆里那个深藏的‘她’,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爱上了他——我的姐夫。
(此文乃步摇佳人、紫竹佳人携手共著。好基友,一辈子~~)
标签: 现代都市 言情 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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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开始更新的时候会早上9点日更。露中恋。HE。】
  大四,毕业在即。果栀发现,好多东西需要整理,书本也是,男朋友也是。
  好多东西都没办法带走。
  要搁别人就去宿舍楼下摆跳蚤市场卖掉了,但她要找工作,并没有时间,就只发了个帖子拜托一个学妹帮她组织“付邮送”。书本也交代给那个学妹自己挑了,毕竟是直系,以后会用得上。
  明明下午2点就回了宿舍,但单单是把四六级考试耳机之类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打包好,就已经是晚上了。
  对她而言那些都是需要谨慎对待的东西,因为盒子里装着的那些,是她4年来的青春。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该丢的丢,留不住的就坦然送走。
  去阳台洗了把脸,果栀掏出手机来看时间。但点亮屏幕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时间,而是一条新消息。
  「灰灰:猜你的小男朋友又在做什么?」
  又是告状吗?果栀皱了皱眉,划开手机屏幕。微信图标的左上角标着大大的鲜红色“19”,不只是灰灰,今天有不少人给她发微信消息。点开最上面一条,俨然是一张照片。
  一男一女,亲密相拥。
  男生背对着镜头,所以只能看见女生的长相。同时还能看见的,是女生面对镜头时得意的笑容。应该是本来就知道在偷拍的。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了。果栀微微叹一口气,她今天实在着急面试,倒是忘记这件事了。
  故事里的主人公在选择安定的时候,通常都能遇到好人呢。她果然不够聪明吧,学着别人将就了一次,却遭遇了男朋友和第三者的买一送一。
  脱下白衬衫,随意换了一条裙子下楼,看见楼下有人在卖武汉特色小吃,果栀就称了一小袋鸭脖。没有吃晚饭,饿了。
  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分手……果栀慢慢走着,晚风也慢慢吹着,她的头发丝被吹起来,裙角也微微地扬起来。
  “嗨,果栀,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在校门口有人对她打招呼。果栀抬头一看,原来是2班的女生,于是微笑致意,“是啊,去叶理大。”叶川理工大学就在对面,意思是她不会走远。
  “去干嘛?”虽然跟她只是点头之交,但女生貌似是个耐不住八卦的人,顺口就问了出来。
  “去分个手。”果栀诚实地回答。
  “……”同学当场呆住了。
  果栀怕麻烦,没有给她问其他问题的机会,摆了摆手,赶紧走了。
  叶川理工大学,13号公寓,她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来找苏武,还是第一次。
  因为苏武是12级的学弟,所以他们都说苏武是她的“小”男朋友。她实际上还要比他小上两岁,但好像不重要了。因为他真的如众人所愿,变得……好幼稚。
  苏武跟她一样是叶大学生,但是他非得要把房子租到叶理大,还是13号公寓……她因为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搭理他。
  迄今为止已经交往过3个月了。
  其实他也没有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追求举动,只是花了一整个月每天锲而不舍地出现在她的宿舍楼下,送早餐。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收下他的早餐,但是宿舍里的姑娘看着这个“痴心”学弟每天被宿管阿姨追赶,实在坐不住了,扬言要把她这个不知足的祸害拖出去丢掉才好。
  被室友推出去,她重复一开始就对他说过的话:“我不喜欢你。”
  但是苏武坚持,“你先跟我交往看看,没准就喜欢我了。”
  苏武有着高高的个子,以及一张平凡得扔进工科男生中间就没人认得出来的脸。此刻,这张脸上的神情格外真挚。
  他的眼睛简直在闪着光,好认真好认真的样子,她看着他那一副认真的神情,忽然就一头栽进了回忆里。她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人,想起了那人深刻的模样,和悲伤的眼神,也想起来当初自己说的话——“我们没有可能的。”
  “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吗?”
  “难道你还惦记着前男友吗?”
  记忆和现实,两个声音分离开来。果栀这才回过神。对啊,面前的这个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他们没有哪一点相像。
  “没有。”苏武所知道的前男友,已经是很远的一件事了。
  “那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给一个机会吗?为什么她觉得,不是苏武需要机会,而是她自己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故事里的主人公啊,虽然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但是愿意重新开始的话,至少可以拥有比较平淡的幸福。
  她要不就将就着交往试试,万一失败了……嗯,反正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那么深刻的感情了——
  “嗯。”
  苏武马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过了几秒钟大概又意识到不对,激动起来,似乎是想要走过来拥抱她,但也许是被她装出来的淡定脸吓住了,迈出半步又停了,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很憨厚地笑了。
  于是就真的在一起了。刚开始还算平静,后来情况却变了……他总会跟她发脾气,总会挑剔她的毛病,总会嫌弃她太冷淡不爱她,最常翻出来说的,就是她的过去。后来为了气她,还搬进了13号公寓。
  此前种种,就算是出|轨,果栀真的都没有觉得难过……也许因为真的对苏武没有感觉,所以从来没有被戳过心窝。他为了气她搬到那里,才让她觉得,这段「关系」该是时候结束了。
  果栀从电梯走出来,就听到了笑声。拐角之后是走廊,在那里苏武搂着一个女生,那个照片里的女生正娇俏地对他笑,两个人鼻子蹭鼻子。
  看起来还蛮温馨幸福的。
  本来想要跟他们翻脸的果栀停下了。
  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踮着脚尖去爱一个人,一定很辛苦。跟她相处的几个月里连原本憨厚的苏武也变得那么尖锐。而现在,他好像是准备放弃了,好像也很开心,不会再纠缠她了。
  ——各得其所,不就是她一开始所想要的吗?别再过去,别把自己的风度丢掉了。
  漆黑的夜幕下,繁星点点。
  果栀拎着那一袋鸭脖,一个人「若无其事」地从13号公寓走出来。
  一边啃鸭脖一边编辑短信:
  「我们,分手吧。」
  终于彼此解脱了。发完短信之后果栀就把手机关机:暂时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可是,当手机屏幕的光线一点点熄灭,她的胃也跟着抽搐起来。
  ——她一定是被鸭脖辣到了。可是,眼睛为什么也这么难受……
  没人看到的拐角,果栀蹲下来,按住自己的胃,泪水忽然就不受控制了。
  那个傻瓜,现在是不是也跟苏武一样,是不是有自己的幸福了?
  布莱恩。布莱恩。
  ☆、Thanks to Tolstoy 01
  去宿管阿姨那里领了钥匙,果栀回到宿舍。
  小学妹效率很高,已经把东西搬走了。本来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住,宿舍更空旷了。室友们现在散落全国,不到论文答辩是不会回来的。
  回到自己桌前,果栀发现了一个快递件,定睛一看,居然还是盖着海关印的国际快运,俄罗斯寄来的。
  果栀骤然胸闷起来。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有点颤抖地撕开封皮,一张卡片掉到了地上。
  果栀捡起来,却久久不敢看。傻站了10多分钟,几乎可以听见时间流动的声音。最后还是去了阳台,吹着风慢慢把卡片展开。
  「果栀小姐:
  我们定于4月25日11时假座叶川酒店宝石厅举行婚宴,届时恭请光临。
  邢亦翔谨邀
  原来不是他。无法忽视的失落感浮上心头,但是,果栀也真的松了一口气。
  不对,邢亦翔?他要结婚了?!
  邢亦翔……果栀还记得这个长得酷似权相宇的学弟。当初他失恋的时候,她安慰过他。后来她失恋了,他又回过头来请她吃饭。两个人建立了“革命”友情,直到有一天,他问她,是不是该去俄罗斯找回自己喜欢的人……
  果栀把手机开机,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的提醒叮叮叮往上冒。没有功夫也没有心思去看,她直接翻出来邢亦翔以前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份快件隔了一个月才到她的手里,但是,好歹赶上了。
  “嘟嘟……普利维尔特(你好)?”
  “我是果栀,我收到了请柬。”
  “果栀学姐?!”男声有点兴奋:“你今天才收到吗?我可是老早给你打电话了没打通,换号也不告诉我!”
  “……微信、企鹅、VK、邮箱?哪一样不能联系?”
  “你哪一样没换?!”
  “……”是啊,她哪一样没换?
  周六,果栀提前来到叶川酒店。
  花团锦簇,杯盏鲜妍,看样子会是场盛宴。
  已经来了很多人,但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果栀有点无所适从,不过,她才进去,就被人拉到了一边。是本该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西装革履的新郎邢亦翔。
  “你不是应该跟新娘在一起吗?”
  “待会要去接,我在这里等人。”
  “谁?”
  “你。”
  果栀会心笑起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他:“新婚礼物。”
  “我可以期待一下吗?”邢亦翔接过去晃了晃,又说:“我就怕了你人不来给我塞钱。”
  “可以,”果栀好笑,“我要是土豪的话,一定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两个人对视一眼,却又觉得惆怅。果栀跟他说自己要先走了,邢亦翔忙拉住她,“你就不好奇新娘是谁吗?”
  果栀缓缓说道:“你要是想要让我知道,电话里就会说了。”
  “不,我之所以卖关子,就是希望你今天能够过来。”
  果栀叹一口气,把邢亦翔的手推开:“待会要是见了苏武,我会很尴尬的。你只要明白,不管新娘是谁,我都是真心祝福你……”
  “学姐,我没邀请他。”邢亦翔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恳求,“你们的事我都听姚舜宇说了……我当初就阻止小武追你,但是他不听我的……总之,这场婚礼少不了你,学姐!”
  果栀不做声。
  邢亦翔好像觉得有戏,再接再厉:“我爸妈好久没见你都想你呢,待会你就挨他们坐好不好?”
  当初邢亦翔爸妈是不准他出国的,是她帮了邢亦翔很大的忙。果栀想,大概不管新娘是谁,对于邢亦翔来说,都是她一手促成的缘分。所以他才会坚持说,要她留下来参加婚礼吧。
  既然苏武不来,那她也没有什么离开闹不愉快的理由了。这么想之后果栀的态度松下来,“我跟叔叔阿姨坐会不合礼数。”
  一听这话,邢亦翔眉开眼笑,“哪有什么不合礼数的,这位子还是我家母上安排的呢!”
  挨着家长坐,果栀不是不拘束。但是双方家长语言不通的时候,她还能用半吊子的俄语给翻译两句。这让拉着她的手的邢亦翔妈妈,更欢喜了。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婚礼举行两场,一场中式,一场俄式。
  婚礼这么繁琐的仪式还不要厌其烦地举行,可以看出来新郎新娘多幸福了。真是令人羡慕。
  见到新娘,果栀彻底明白了邢亦翔坚持让她留下来的原因。浓眉大眼,高鼻深目,那披着婚纱拿着捧花的新娘,不就是当初让邢亦翔日思夜想的尤娜吗?她今天格外地美。
  他成功了。把她追回来了。
  果栀又感到胸闷。
  看着新郎新娘在主持人的祷词下交换戒指,果栀觉得很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迷了眼,刺得她眼睛生疼。好在旁边的人都在抹眼泪,她擦眼睛的动作并不突兀,只是胸口闷得疼。新郎带着新娘下来敬酒的时候,果栀借口要去洗手间。
  透明但是味道很重的液体伴随着一身惊呼淋了她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
  果栀推开椅子大概低头看了一眼,余光里见到了白色纱裙,已经清楚了过失者的新娘身份。抬起头还没有说没关系,尤娜又指着她发出了一声惊呼:“是你!”
  这种语气,好像并不喜悦?果栀不解,但还是友好地对她扯嘴角笑:“新婚快乐,尤娜,好久不见了。”
  尤娜没接话,张皇地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过了一会她看向邢亦翔,手上指着果栀:“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种针对的语气,不能说不明显。家长们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邢亦翔妈妈的脸沉下来,邢亦翔更是,“你说什么呢?她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这里是新婚酒宴。果栀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闹不愉快,轻声说:“不好意思,我还是走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再私下解决吧。
  “那她又是什么人,尼的?”她又是你的什么人。
  新娘的质问还在继续,四周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过来。果栀只觉得无地遁形。
  “她是我朋友!”这个问题似乎问得邢亦翔有点烦躁:“没有她,我们就没有今天!”
  “不是朋友了,坏朋友!不见她。”已经不是朋友了,是个坏朋友,不想见到她。新娘尤娜语气倔强,眼角滚出一滴豆大的泪水。
  不愧是战斗民族的女孩子,连眼泪都这么彪悍。
  尤娜的爸妈已经站起来了。邢亦翔爸爸连忙跟着站起来说好话。
  不等邢亦翔挽留,果栀拿好自己的包低头就走。路过邢亦翔身边的时候,又被邢亦翔抓住了手臂,“学姐你别理她。”
  果栀只注意到周围议论的声音,有人说她是专门来抢新郎的,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想砸场子。”天地良心,她和邢亦翔是无辜的,尤娜都可以作证。
  但是,此时此刻,尤娜听到了邢亦翔维护果栀的话,她哪里受得了,“要她,不,要我!”
  要她?不,只有邢亦翔和果栀能听懂这别扭的中文了——“你要维护她,就别和我结婚。”
  其实这样的质问放在哪都挺不合适的。对邢亦翔来说,一边是对自己有恩的好朋友,一边是自己认为可爱的新婚妻子。来这么一出,他只能选妻子,因为果栀会理解他。但是选完之后,以后只要见到尤娜就会想起“无、理、取、闹”四个大字。
  果栀被泼得一身酒气,而且被邢亦翔拽着,完全下不来台。今天之后,她丢脸丢大发,邢亦翔也欠她大发了。
  现场的气氛僵持着,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邢亦翔做选择。
  邢亦翔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
  “哟,”一个女声忽然传过来。
  在这样的氛围里,不能说不引人注目。
  厅门自动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那人身形颀长,从逆光里一步一步踩着红毯走到闹剧中央,风度无可比拟。
  她说,“新婚快乐。”话一出口却带上了讽刺效果:“我是来接果栀栀的。学弟你今天,只要牵好你的新娘就好了,OK?”&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02
  来的人是文学之,果栀大学期间或者说这一辈子最好的——损友。
  她们好久没见面了,换做平时,果栀肯定是要扑到她身上去的。但是现在,场合不对,很不对。
  邢亦翔狼狈地松了手,放果栀走的时候,轻声说:“对不起。”
  果栀也不说没关系,只是冲邢亦翔爸妈点了点头,跟文学之一起出去了。尤娜“作”了一场,安静下来,脸上的泪痕也显得很狼狈。
  宾客们很有眼力见地开始说笑,试图把这场闹剧揭过。宝石厅马上热闹起来,但是气氛,好像怎么恢复都不对味。
  果栀挽着文学之的胳膊,出了宝石厅,就把脑袋搁到了文学之的肩膀上。她今天可该委屈了呢。
  文学之很够意思地让果栀靠着,还伸手帮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无奈地说:“你这个包子。”
  果栀一听这话就不对劲了,顺手就去掐文学之的腰。文学之往边上闪,果栀就甩着小提包追上去。两个人打打闹闹,笑意也染上脸颊,阳光都变亮了几分。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酒店门口的那辆宾利车。车里后座上摆着一束花,还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上握着一个小礼品盒,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果栀的方向,很久,很久。
  等到果栀跟文学之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地下停车场上的拐角,他才慢慢回过头来,对着前面说,“交代你的事情……”六个字,停下。
  “是,”副驾驶上的男人回头恭谨地说,“已经安排人去做了。”
  男人又侧过头,看着窗外。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副驾驶上的男人斟酌着提醒:“您,不是还要参加婚礼吗?”
  “不去了。”把小礼盒随手甩在后座上,男人闭上了眼睛。
  “是。”
  周末两天,果栀过得很欢畅。通常都是这样,只要有文学之在,果栀就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聊得不知日夜晨昏。
  “话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啊,我还以为要等你到论文答辩呢。”
  文学之嫌弃她,“还不是为了你,想接你一起回上海呗。”
  文学之已经在逐渐接手她叔叔的公司,她一直想要果栀跟她一起去上海。但是果栀从来就没答应过。
  “啊,我已经在找工作了,”果栀睁着眼睛,看着投到天花板上的浅青色走廊光影,“如果能在叶川找到合适的工作的话……”
  “还想留在这破地方缅怀伤情?”文学之悠悠地叹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答应跟苏武在一起是放下了呢。虽然苏武实在不咋地。”
  “话说回来除了钱苏武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文学之又补充,“就他那样还抛弃你出|轨我也是醉了。”
  憨厚。木讷。没有浪漫细胞。脾气很坏。家里是暴发户。追女孩子的手段也是老套的「送早餐秀痴情」,直到某天看到他买了一堆果栀前任穿过的鞋子,全系男生一人送一双,大家才知道他是「有钱人」。
  果栀一开始不知道他是“高富X”,现在文学之提起来,她只是苦笑:
  “就当是给我上了一课,也算是给了你一个例子,让我们知道,将就是真的不会幸福的。”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文学之一见果栀要说服她就受不了,尽管她心里明白果栀就是那么想的,“你能忍,我不能忍,苏武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你要找他去干吗?”果栀不太想,因为她也不希望跟苏武再有交集了,“还是别了吧,我觉得现在才是各得其所。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伤了他很多次……”
  “果栀栀,他是不是没跟你说分手就去勾搭妹子了?”
  “……是。”
  “他追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会耐心等你?”
  “……有。”
  “那不就成了,这点耐心和诚信都没有,还敢每天在楼下喊大喇叭骚|扰你,要不是我远在上海你会跟他纠结3个月?这种男的浪费你一天时间都嫌多好吗?!你不用再劝我了。”
  文学之的话,果栀觉得有道理。可是,当初答应交往的人是她自己啊。自己做错的选择,不是应该自己接受后果吗?现在怪苏武又能怎么样?只会更加纠缠不清。她可一点也不希望苏武回来啊。
  果栀知道文学之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劝也劝不住,只能使出杀手锏:“你要是去找苏武,我就去找宋时京。”
  文学之猛然翻身看着果栀:“你——”
  黑暗中,果栀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不似说谎。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末了,文学之气急,挟着被子又猛然翻过身去。
  果栀也跟她犟,转过身跟她背对背,不再说话。
  美好的周末结束了。而且还结束得很彻底。文学之虽然没有搬回自己的宿舍,但也跟果栀冷战,不说话。周一上午,果栀陆陆续续接到各大公司的面试反馈。
  「亲爱的果栀小姐:
  您好!首先非常感谢您来参加我们公司的笔试和面试,我们对您的情况非常满意,也觉得您非常地优秀。但是,您面试的职位目前已经招满了,非常遗憾。据了解MG公司近日也在招聘职员,以您的资质,建议可以去试一试。
  XX公司
  日。」
  同样的反馈还有很多……一个上午,她就被57家公司拒了!毕业季投简历果栀自然也是海投的,她自己也不记得投了多少,只是见到招文职的都试了一试。现在她不用数了,一共投了57家!
  果栀上招聘网看过了,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公司也给她发了拒信。他们的言辞都很委婉,到后面还好心地给了她建议。这年头的HR都这么人性化了?可是一个人陆续被拒绝57次,再怎么人性化都得崩溃吧。
  一个人运气差能差到什么程度?
  她真是要吐血三升倒地不起。几乎所有的拒信里都提到了MG公司,可是果栀一点也提不起劲来关注了。
  手机铃音响起,果栀没气没力地接起来:“喂?”
  “喂,是果栀小姐吗?”
  这个称呼……是哪家公司吗?果栀瞬间打起了精神,直起腰来:“是的,您好。”
  “我们正式地通知您,您已经被我们公司录用了。”
  “真的吗?谢谢!”果栀舒一口气:“那我什么时候过去上班呢?”
  “星期八。”
  “好的,”刚答应下,果栀就发现了不对劲,“星期八?”
  电话那头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果栀瞬间听清嗓音明白了她的身份,火冒三丈:“陈、菲、菲!”
  “噗……学姐你听出来了呀?”
  “你喜欢什么死法?”
  “别啊,我这不是看你在找工作怕你烦心才逗你的嘛,噗。”电话那头的灰灰听到果栀叫她本名,想到果栀炸毛的样子,更想笑了,勉勉强强把话说完:“噗,学姐,杨麦老师让你过来。”
  围绕在果栀的头顶的火焰忽然熄灭了,“时间地点。”
  “文院2楼办公室,现在。”
  果栀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就往外跑。锁了门,到了楼下看到门禁才想起来学生卡没带,于是靠脸闯了关。
  气喘吁吁地到达目的地,害怕不礼貌,在走廊上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才去敲门。
  “进。”
  果栀依言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的杨麦一看到她就露出了笑容,“是果栀啊,找地方坐吧。”
  说是这么说,果栀倒没有真的随便坐下,只是站到他的办公桌前面。从跟在他身后问能不能考他的研究生开始,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这段时间里,她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了。但是——
  “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问你一句,研究生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清楚了,杨老师。我不打算念研究生了。”面对自己尊敬的老师,果栀有点惭愧。怎么说呢,她当初真的是很想继续研究俄国文学的,但是现在……
  “果栀,虽然你没有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但当初的保研名额,我给你留了一个。”杨麦循循善诱,“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就害怕搞研究,等读完书,你会拥有更好的知识水平和就业平台的。”
  “老师,我已经在找工作了。”果栀的声音更低了。
  以前觉得不被关心会难过,原来,有这么多人在为她考虑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件伤感的事情。文学之为她考虑,想让她毕业了去上海。杨麦老师也在为她为她考虑,想让她留在学校念研究生……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了。
  “哎,”见说不动果栀,杨麦叹了一口气:“我就算是再看好你,这名额到底也是有限的。如果你错过这一次,就真的没有了。而且,工作不好找吧?”
  “就算是我们叶川大学的学生,本科出去没经验的,哪个好公司会直接给你好职位,还不是得从底层做起?”
  果栀咬了咬唇。
  “老师看重你,所以才跟你说这么多。读研究生不会害了你。再说了,你实在想自食其力,读书的时候出去找兼职积累工作经验,老师也不会拦着你不是?”
  果栀不做声。杨麦说完之后也顿了顿,过了一会,他从抽屉里把一本什么书拿了出来。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你的毕业设计我已经看完了。”
  他把手里的书递给她。
  果栀双手接过去,感觉封面上熟悉的字有点烫手。
  “在这本书里,你的见解很独特,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的?”
  他不提研究生了?果栀把书夹在身侧,有些释怀地微笑,“是因为当时正要研究《安娜卡列尼娜》,所以我觉得,是托尔斯泰带给我的灵感和缘分。”
  “你的文字功底很好,表达很流畅,还是不错的。但是,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嗯。”果栀点头。
  “这是一出喜剧,故事里的人都有了相对好的结局。”杨麦握着笔,又开始指点江山:“如果是悲剧的话,可以收到更好的文学表达效果。”
  “老师,”果栀的手指紧扣书本,“另一出结局我也写过。”
  杨麦抬起头来,认真看着她。
  “可能是悲剧‘创作’的原因吧,我写起来很沮丧。既然是文学艺术,还是给他们一个好结局吧。”果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手指有微微的颤抖。
  她深深鞠了一躬离开。
  杨麦低头写字,过了很久忽然想起来,果栀在阐述研究价值的时候好像说过,那本书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
  果栀走在阳光里。校道旁的樟树早就抽了嫩芽,灌木丛更是尽情舒展枝桠,绿得沁人心脾。
  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古人是这么形容的。
  果栀把书拿到身前,闻到了油墨的味道,她的手指又开始轻颤。
  ——《谢谢,托尔斯泰》
  缓缓翻开书页,回忆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03
  接到文学之电话之前,果栀正在自习室写论文。
  「论俄国文学的厚重与传承。」划掉。
  「浅析古今俄国文学中展现的婚恋观变化。」划掉。
  「俄罗斯人的浪漫与追求。」划掉。
  一张纸又废了,果栀只好翻页,再拿出下一张。
  明明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写起来那么难。今天《外国文学史》三节连上,是一门很重要的课。但是杨麦老师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说这学期不考试只写论文。
  她鼓起勇气跟老师说自己等这门课很久了,论文会好好写以后考他门下的研究生。文学院院长,杨麦老师难得地没有匆匆走开,而是停下来问她,论文方向是什么,研究方法是什么。
  “我想写俄国文学,从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入手,比较分析……”
  杨麦老师打断了她的话,“你把题目定得太大,讨论的东西势必会很空泛。就说俄国文学吧,你研究的资料从哪里来?”
  “我会多去图书馆看书,对比分析古今文献资料……”
  杨麦老师又一次截过话头,“书要看,但不是全部。你要是真想写俄国文学,就创新一点,去观察了解当代俄罗斯人的生活,研究他们的文学来源。这样才能写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说实话,果栀觉得杨麦在敷衍她。她上哪去研究俄罗斯当代生活去,研究古典文学不就可以了吗?
  讪笑着,杨麦却语重心长地丢给她一句,“你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可以准备。从一开始就定下了目标,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批评了她选题空泛,也给了她难于登天的研究计划,但杨麦老师还是留下了肯定!果栀顿时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从进学校开始,她就一直想考他门下的研究生,跟着他一起做研究。现在好像是有希望了?!
  果栀回去就上网搜索了俄罗斯的资料,尤其关注了一下各大论坛。比起写成具体文章的资料,网友们讨论的东西也许能带给她更多灵感。
  看了两页,果栀的笑容僵下来。
  「暴力」「离婚率50%」「傲慢」「酗酒」「拖沓」
  合上电脑,她就去了自习室。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会对俄国文学感兴趣的。
  好像是因为悲伤。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觉得俄罗斯有一股强大的悲伤气质。每次翻到俄国著作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一种弥漫在心头化不开的悲伤。分离的悲伤,战后重建的悲伤,不被欧洲认可,孤独的悲伤。因为这个念头在里面,每一次看完书,她的惆怅都是久久不散。
  其实网友们批评的那些俄罗斯特点,如果戴上一层悲伤的滤镜去看,一切又会不一样吧。
  文学之打电话让她救急,说是去校道上找她。
  果栀一点也不拖延,把草稿和书收进书包里就出了门。虽然文学之这人在她心目中已经完全和没信用挂钩了,虽然她猜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果栀找到了文学之说的那条校道,目光很快锁定一个背对着她的长裙女生,以及女生用一根木簪来盘头发的后脑勺。文学之最近又在走森系扮文艺呢,就这样开学的时候还骗了好多学弟学妹,他们都误会她是西藏人……
  然后果栀看到了那位跟文学之站在一起的男生。
  路灯下看不清楚长相,只能看到他的窄脸,路灯投在他脸上的深深的阴影,以及遮了他半张脸的小络腮胡。对于那种胡子,不久前她在微博上看到有人留过。而微博上那个人据说是都帅得被逐出国境了……
  果栀认识他,也认识他的小胡子。两天前,跟文学之去大学城中心的商业街的时候,就见到小胡子男生在一个小摊子面前买水果。
  当时果栀也是新奇,捣捣文学之的胳膊,说,跟微博热门上的帅哥长得好像啊。
  文学之也是眼前一亮,当时就拉着果栀去问小帅哥要号码。果栀心里趴满ORZ,因为文学之也是个“有夫之妇”了,这么勾搭人家实在不好。
  但是,在文学之跟他交流不畅的时候,旁边的果栀还是没忍住帮了一把,让小胡子男生听懂了“Number”这个单词。
  她以为事情不会往下发展。没想到文学之还把小胡子男生给约出来了。
  小胡子男生手脚并用地在说些什么,文学之也伸手比划,语气结结巴巴。然后小胡子露出一个极其困惑的神情,不好意思地说,“Pardon?”再说一次?
  果栀真心不好意思走过去。
  琢磨着开溜,还没有迈动脚步,烦躁得左张又望的文学之已经发现了她——“果栀栀!”
  果栀走过去,装作才看到他们:“What’s wrong?”怎么啦?
  大概是觉得找到救兵,文学之直舒了口气,挽起她的手臂解释说,“在微信上聊得挺好的,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交流了。哦对了,他叫马伽。”
  原来已经交换过姓名了吗?好吧,这是废话,之之不是说他们在微信上聊过了吗?果栀抿出一抹笑来。也许是因为听到了点名,小胡子男生也对她笑了笑。
  这个笑容格外单纯,也有点让人不忍心。那天要号码的时候,隐约听到他说自己是俄罗斯人。来这边上学,想要交朋友是人之常情吧,语言不通也一定很痛苦吧。果栀被一个笑容打败,扶额,“你要不带他去喝点东西吧。”
  文学之愣了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她,“可是他听不懂我说什么。”
  果栀有点想笑。让你平时不好好学习!她扭头看向马伽,微笑:“你介意去喝点东西吗?奶茶什么的。”
  自认英语发音标准的果栀没有想到,马伽也听不懂她说的。他很有礼貌地笑,微微侧了头,“Pardon?”再说一次……
  果栀终于明白文学之为什么会被问得满头大汗了。她把手握成拳头,模仿杯子,做了一个喝水的姿势。
  马伽终于点头表示理解了,三个人又去篮球场背面的奶茶店。
  一路上果栀尝试跟他说话,但是都以失败告终。马伽不会说英语,也听不懂英语,只能把自己的话用翻译软件翻译成英语给果栀看。果栀再翻译给文学之听……
  甩脱了沟通包袱的文学之倒是兴致很高地拉着马伽合影。路上,奶茶店,只要文学之把脸凑过去,马伽就很识相地呲牙咧嘴笑。
  果栀表示一点也不好玩,等到她自己的奶茶见底的时候,默默抱着自己的单肩包去结账。马伽貌似明白了她的意思,抢着去给钱了。
  看着他的背影,果栀跟文学之说,“我想回宿舍看书了。”
  “别啊,你已经那么宅了,”文学之不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马伽还请你喝了奶茶,好歹也要把他送回去吧,万一他不认得路呢?!”
  果栀默默忍住没吐槽。好吧,看在奶茶的份上。
  马伽在一个公交站之隔的叶川理工大学留学,叶川理工大学的大门要走过公交车站穿过商业街,才会到。这意味着果栀又要跟他瞎扯一路……
  就在她耐心要告罄的时候,马伽扯开嘴角,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Thank you.”
  真会利用别人的愧疚心啊。果栀偏过头小声嘀咕,这时候文学之挤到他们中间去,活泛起来:“Follow me.”
  他们两个人并排走着,文学之竖起大拇指跟夸他帅。马伽依旧听不懂,但是文学之果断地拿过他的手机,在翻译器里输入“handsome”,马伽顿时羞涩起来。果栀落后一步。看着他们的背影,果栀想,如果马伽在一年后遇到文学之,没准他们可以拥有一段故事。
  或者是在文学之认识宋时京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她的视线,马伽回了头。于是果栀又从嘴角抿出一抹微笑,夸他:“You are handsome.”
  马伽笑容越来越大,“Thanks.You are very beautiful.”
  那边文学之又开始拍着胸脯说自己“漂亮”,又教马伽说“漂亮”。
  毫无营养的对话,毫无节操的文学之。
  正无聊,却发现迎面走过来一群“马伽”。3个男生4个女生,每个人都长得又高又好看,轮廓深刻,惹眼得很。
  显然他们认识马伽,一见面就开始打招呼。每个女生都是那么妍丽大方,是很容易让人自卑的人。也因为这样,看在果栀眼里就都变成了甲乙丙丁。
  棒球帽反戴穿着黄色短T的男生有一张活泼英俊的脸,只是表情有点欠奉,看着有点嚣张倨傲。浅棕头发的男生也长得很精神,可是好像有些害羞。最让果栀注意的,是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笑容绅士文雅的男生。
  果栀今天穿着的白色上衣,跟那个男生穿的是一样的款式,但是颜色刚好反过来。
  怎么说呢?竟然在这个世界上遇见了跟她一样审美的人。竟然不约而同地穿上了“情侣装”。
  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10个人一遇上,便围成了一个圈。所有人笑着打招呼,这种情况下都是各自报名字,每报一个名字文学之就把他们的名字翻译成汉语教给他们:害羞的男生Tony——托尼;女生甲叫茉莉花;深棕头发文雅的安森奥特简称安森;马伽、女生乙、丙,分别是玫瑰花和桃花;高傲的布莱恩还是——布莱恩。
  轮到文学之自己,她开心地说:“My name is Zhizhi.”她叫之之。
  果栀看她给她们一个个取外号,醉得不行不行,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英语名,轮到她的时候脱口而出,“I am Zhizhi two.”她也是“之之”,栀子花的栀。
  “Zhizhi2?”之之二号?果栀正关注的安森这么问。
  果栀真没有想到他会关心,只好瞎扯:“You can be Zhizhi3.”你也可以是之之三号啊。
  这么排下来,所有人都懂了。同名嘛。
  然后大家都笑起来。
  其实果栀没有找到笑点,他们是觉得所有中国人都叫“之之”吗?
  布莱恩不在状态,他见大家都在笑,侧头对安森支了个询问的眼神。安森在他耳边小声地解释些什么,然后他也后知后觉地笑起来。灯光下他的笑容耀眼,浅色的睫毛扑闪,眼睛明亮有神而且唇红齿白,这男生才真的很是美丽啊。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们交头接耳叽里呱啦地说话,果栀一点也听不懂。就这样准备散了。
  也就这会儿,文学之偷偷拉了果栀的衣服,对果栀道,“你去问布莱恩要号码。”
  又要勾搭人家?果栀这就好笑了:“为什么是我?”
  “要是我去问,时京知道了会生气的。”大概是觉得果栀轻易不会答应,文学之软硬兼施地对果栀说:“你忘了我给你做的那么多好吃的了吗?”
  “你忘了你考试快挂科的时候我给你剪的复习资料了吗?”
  “你忘了……”
  “……”够了,你自己去吧……我不说,你家时京和猪都不会知道的!
  可是,文学之说的都是事实。果栀也头脑发热了,忐忑了一会,一把叫住了刚刚道完别散了的离自己最近的男生,“Wait——”
  所有人都止住了脚步,安森回过头来。
  果栀将错就错:“你可以告诉你的号码吗?”
  安森十分温和地笑起来,那笑容令人安心。倒是旁边的人眼神各异,表情有点揶揄地等着他们。果栀深深觉得她脸都丢光了。
  直到果栀拿出手机,安森才对她的问题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号码。”他也掏出手机翻啊翻,竟然翻出来他自己的号码了。和名字存在一起。大概就是用来跟别人交换的。
  用手机存了之后,不忘初衷的果栀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举动。
  她指着布莱恩,问安森:“还有他的。”
  周围的人表情变得花花绿绿的,果栀心里有浓重的窘迫感。这世上有隐形斗篷吗,能给她一个吗?安森愣了一会,还真的又在手机上翻了起来。按捺住崩溃的冲动,果栀把布莱恩的号码输入到拨号框,没存。
  然后众人就做鸟兽散。马伽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果栀想,她的节操,貌似已经碎了一地了。
  把手机上交给文学之,果栀想,她再也不要遇见这些人了。&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04
  回学校,文学之很兴奋摇着果栀的胳膊,说:“黄头发那个,长得好出挑,带出去玩肯定好有面子!”
  没有仔细琢磨文学之的用词,听她讨论“黄头发”,果栀对号入座想了想布莱恩倨傲的神情,顿时摇了摇头。果栀忍不住想到那个被她乌龙地要号码却没有生气的人,于是说:“我觉得安森给人的感觉会更好吧。”
  文学之兴奋地建议:“不如我们一人‘拿下’一个吧。”
  果栀只当她开玩笑,顺势接口:“好是好,你现在又不怕你们家宋时京知道了吗?”
  文学之的笑脸垮下来,“是啊,给他知道了怎么办,”她苦哈哈地说,“他跟室友去打球了,我跟他约在校门口见的。”
  果栀不说话。既然跟宋时京有约,为什么还要把小胡子马伽约出来聊天?
  不过关于马伽的事情刚想了个开头,果栀就不想往下琢磨了,她自己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对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估计坏到太平洋了……
  文学之把手机还给果栀,看着前面说,“果栀栀,其实我现在想他想得要绕操场跑三圈。”
  果栀扭头看着她。她分明很平静啊,这是要跑三圈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你没有恋爱过,所以不懂。”文学之把手捂到自己胸口,转过头来跟果栀对视,“这里抓心挠肝,已经跑了一晚上的火车了。”
  “真肉麻。”果栀小声说。
  回到宿舍的时候,果栀又把草稿拿出来。这一次,却是被一股疑惑的愁绪笼罩。
  她想到了“抓心挠肝”的文学之和宋时京见面的样子——
  “等很久了吗?”
  “还好。”
  “我送你回宿舍吧。”
  “行。”
  “还好。”两个字。“行。”一个字。想念了对方一晚上不是该有说不完的话吗?怎么一见到宋时京,之之就开启全盘冷淡模式只剩3个字能说了?果栀拿笔蹭自己头发,半天都想不通原因。
  算了,也许真的是因为她没有恋爱过,不懂吧。
  后来两天,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期开始的补课。上课的时候,文学之比谁都正经。倒是果栀,不自觉就心不在焉起来。文学之推了她好几下。
  鬼使神差地,果栀小声问:“你有跟布莱恩聊天吗?”
  文学之这就好笑了,“你还关心这个?”
  果栀耸耸肩,悻悻地扭回头,低头在书上划重点。
  文学之看着她,嘴角渐渐弯起来。等下课,她去楼下自动贩售机买了两听可乐,把其中一听递给趴在栏杆上的果栀,自己背靠着栏杆:“天晓得你是怎么要的号码,我只找到了安森的。”
  “呃……”果栀无奈。这脸是白丢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只存在拨号框里,估计开关机一回就没了。
  “然后我就只加了安森的微信。”文学之小抿一口可乐。
  原来还有下文?果栀转过身,看着文学之,可乐罐弄得她满手都是水,但她浑然不觉。
  果栀不用出声,文学之就知道她想什么了。看她那紧张的小样!文学之啧一声,“你们该不是见一次面就对上眼了吧?”
  “不是你自己说要找他们一起玩吗?”果栀下意识却有气无力地反驳。
  “那我现在改主意了还不行?”文学之有点憋不住笑了,她又喝一口可乐,假装不经意地说:“那个安森还真的跟我聊天了。”
  果栀悄悄竖起耳朵。
  上课铃声就在这时响起。文学之笑着拍拍她的头,进教室了。
  什么嘛。
  上课的时候,文学之依然“一本正经”地听课,但是给她传过来一张纸条:
  「那个安森啊,一直问我是不是之之2号。XD」
  果栀骤然心头一跳。不等她回复,文学之的纸条又过来了:
  「我说我不是,他好像蛮失落。」
  「他好像在等你主动联系,但是……」
  “但是”她一直没有联系过,之后就没有然后了。中午文学之去跟宋时京一起吃饭,果栀自己去食堂打包饭菜。
  因为果栀饭点清奇,有时吃得很早,有时候是下午两三点所有人都走光的时候来。所以时不时能跟这些食堂阿姨聊聊天,阿姨见是她,多夹了半块鸡柳来细细地拌。
  他好像在等你跟他联系。没有觉得她要号码的举动太随便,而是在等她联系吗?这个念头一直窜上心头。等拌饭的时候,果栀找出来安森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Hi」
  「Hi:)」
  一点也没有让她等,果栀几乎是一瞬间就收到了回复。
  这让她鼓起勇气来跟他继续聊天:「我是果栀,你前两天遇到的女生,你还记得我吗?」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的,之之二号,对吗?」
  他真的记得她。果栀心底有着来不及掩饰的欣喜。接过打包的饭,她很开朗地对食堂窗口说谢谢阿姨么么哒……
  食堂阿姨笑眯了眼睛。边上负责拌饭的大叔也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
  果栀不记得她是怎么回的宿舍了,满心满意只有她的手机和短信。想说YES,在编辑短信的时候,还没有发出去,安森的短信又过来了。
  「你是哪里的人?」
  「湖南,离这里有点远。」
  「酷,我来自罗斯托夫。20岁了,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年纪吗?」
  问女孩子的年纪是不礼貌的,不过安森是自报年纪之后才问的她……虽然狐疑不已,果栀还是如实回复:「18」
  两个人一聊起来就没有停顿过。安森在果栀问他全名的时候告诉果栀,只要叫他Anthan就好了。果栀回到宿舍一边吃饭又换了个话题跟他聊: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的?」
  「一个星期以前,你可以加我微信吗?」
  Wechat……果栀还真的加了。爬上床还抱着手机,聊着聊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又来了好几条消息。
  「你可以帮助我学汉语吗?」
  「可以,这事简单。」
  原来,因为两个人翻来覆去地聊,所以仅仅是一天时间,就已经把对方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安森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是中文系的,于是就让她教他中文。她也爽快地答应了。
  比起跟马伽磕磕巴巴地交流,遇上这样一个英文好的俄罗斯人还真的是很愉快啊……
  床下传来室友的声音:“果果,你待会出门吗?”
  “呃,应该不吧。”果栀迟钝地回答。
  “那我们不带钥匙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吗?”
  “没有。”果栀把手搁在肚子上,很神奇,中午的时候一半午饭都没有吃完,可现在却一点饿感都没有。
  “那好吧。”室友关门的时候,又对着床上的果栀说——“今天玩了一天手机了,笑个没完,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
  这样的吐槽在她们宿舍里互相之间不能更常见,果栀也没有在意,嬉皮笑脸地想要混过去。
  谁知道,一秒之后御姐宿舍长的声音响起来:“没准是桃花开了。”
  “……”桃花吗?
  室友们回来的时候宿舍一片漆黑。果栀已经下了床,蜷着腿坐在自己椅子上,呲牙咧嘴对着泛蓝光的手机屏幕笑得不亦乐乎。说是不带钥匙,但是宿舍长手里是常备钥匙的。这直接导致她们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么惊悚的画面。
  “正常吗?”
  “不正常。”宿舍长也跟着摇头。
  “咱们报警吧。”
  “不,”宿舍长痛心疾首地牵住旁边人的手,“阻止”道:“对我们果果来说还是正常的。”
  果栀顺手抄起一个抱枕扔过去。室友大喊着暴力可耻就抓着抱枕就来跟果栀打枕头仗,宿舍长趁着果栀防范前线就绕到果栀身后来挠痒痒。
  一群人闹得鸡飞狗跳,棉絮飞扬。
  窗外阴阴沉沉,狂风骤雨都从阳台上打进来了。一伙人为了收衣服才停战,果栀歇下来发现安森给她发来了大大的问号,而她在那之前给安森发了好几段语音消息。
  怎么回事?!
  她颤抖地点开语音,俨然是她自己蛇精病一样魔性值满格的笑声。
  于是,此刻果栀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第一次见面要号码要俩就算了,现在她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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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UID &精华1&帖子22839&财富158737 &积分54284 &在线时间422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Oo2. 找到亲人
  那个女人从马路的对面走来,我只能看到她的侧面,
  她的打扮在人**中已是十分的显眼,一席栗色的卷发落在肩膀一侧,她的手举着放在她的耳边,我能看到头发的间隙中那粉红色的手机,还有她无名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很闪,那浓密的头发根本挡不住那样闪耀的光泽。
  是姐姐?!
  这个想法从我脑中迸出,我忐忑着,却更激动着。双脚像是不受控制般朝那个身影跑去。
  跌跌撞撞,擦过人**,不知道撞了多少人,就连过马路,都能听到了身后的咒骂声,
  可是我顾不了,虽然光鲜亮丽的装扮让我十分不不确定,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生姐姐,我应该不会认错!
  终于她在一个转角处停了下来,将耳边的手机放下。左顾右盼,看着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她这是要乘坐计程车?!!
  我心中一紧,不可以,如果她走了,我要到哪里去找她?!我加快了脚步,朝她的方向跑去。
  只见一辆计程车在她的面前停下,她走过去将车门打开。
  刹那间,我一个箭步跑过去,借着惯性按住了那刚刚开了一点点的车门,喘着大气转头对上此时带着怒气又有些不解的脸。
  是她,真的是她,是那个已经离家相别两年的姐姐。
  “姐姐”我含着泪,哽咽着,
  我看到她带着怒意的双眸变得清明,眼眶渐渐地湿润了,那被口红涂抹的红唇轻启,“雨玲”。
  相认之后姐姐就带着我去了一个公园,我们坐在长椅上,我跟她讲述了她走之后我的点点滴滴,我的遭遇,
  说着说着,泪也跟着落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这些日子以来的坚强,这一刻,终于还是崩塌了。
  “畜生!”听完了我的讲述后,姐姐咬着牙恨恨地骂着,“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声,茫然地望着她,
  面对着我的沉默,姐姐心疼地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没想到我走了后,你竟然遭了这么多罪。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我摇了摇头,“不关姐姐的事,我不想回去,可想到爸妈,也不知道萧家人会怎么对他们…………”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看着姐姐脸上浅露的纠结,我心中有些感动。
  我知道她是在我的事情犯愁,能遇到她真的太好了,至少我觉得我不再是一个人。
  “姐姐,你现在过得怎样?”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
  听到我的话,姐姐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丝的尴尬,看着我,笑了笑,“我过得很好,已经嫁人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开心极了,看着姐姐脸上掩藏不住的幸福,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不管怎样我们俩姐妹至少有一个人过得幸福,这已经很好了,可是姐姐为什么嫁人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心中不免疑惑…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姐姐连忙接起电话,“喂,哦,不好意思,我刚刚出了点事,我现在马上就来……甜甜没事吧……那就好,麻烦老师了,我现在已经在路上,就快到了……恩恩,好的。谢谢谢谢。”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看了我一眼,想了下,跟我说道,“不然,你来我那住吧。”
  我一怔,“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
  看着姐姐的装束,可以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好,而我的出现会不会……
  ☆、Oo3. 去姐姐家做保姆
  “确实有点不方便。”姐姐有点为难地说道,“你来我家做保姆,你看怎么样?”
  “保姆?”
  “是的,他跟他前妻有个女儿,叫甜甜,现在有五岁了。我要带她,家里虽然有月嫂,但还是自家人让我放心一点,你只管一日三餐,打扫下卫生就好了,活也不重,我到时候和我老公说说,就住在我家!”
  闻言,我心里五味俱全!
  姐姐能收留,我自是开心,可是就算以她妹妹的身份住在她家,我也是可以给他们干活,寄人篱下,我也不会白吃白住!
  姐姐既然提到保姆,那便是不想公开我的身份,我心里有点儿难受,
  或许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姐姐有些尴尬地理了理头发,小声对我说,“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是从农村来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农村人的家世已让姐姐成了负担,又或许,我还没真正意识到,身份的差距,已深嵌在她们的潜意识里,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已悄然的改变着些什么。
  姐姐说:“他很有钱,我担心他会嫌弃我的身份,再加上当时是在逃婚,所以,我骗了他。”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终有些不耐,“好了,我也不强迫你,你要是觉得在我家做保姆太委屈,那就算了。”说罢,提着包就要站起来。
  “不是的,”
  我抓住她的胳膊,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我只是没想到她的幸福是用谎言堆积起来的,但仔细一想,或许是没有安全感。
  姐姐看了我一眼,叹了声气,“好了,我现在要去接甜甜,如果你真的愿意过来,就跟我一起去吧。我给你买件衣服换上,你这幅模样,我当时看着都没认出是你!”
  姐姐给我买了件普通的白色t恤,又带着我去了化妆品点,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香水,最后她随手拿了一瓶很精致的香水,喷在我的身上,那个味道有些刺鼻,但是姐姐说味道重些能去掉我身上的味道。
  之后又在理发店里,简单地给我洗了个头,还没吹,就赶着到幼儿园去了。
  幼儿园很高档,我跟着姐姐往里走着,在一个教室门口,“璐璐阿姨!”
  伴着甜甜的声音,一个穿着粉红的蕾丝花裙,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跑了出来,抱着姐姐的大腿,撒着娇。
  姐姐跟老师寒暄了两句便带着甜甜走出幼儿园,看得出来她们俩的关系很好。俨然就是一对亲母女的模样。
  由于姐姐没有介绍我,我也只好跟在她们的身后。
  走到校门口,甜甜左望望右望望,“露露阿姨,爸爸人呢?”
  “你爸爸在公司开会,赶不过来。下次再带你去海洋公园玩。”姐姐蹲下身来,哄着正嘟着嘴的甜甜。
  甜甜低着头,满脸的不乐意,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看着姐姐,望着旁边,却不经意间跟我对上了。
  “她是谁啊?”甜甜奇怪地看着我。
  姐姐看了我一眼,又恢复了笑容,对甜甜说道,“哦,她是我们家新来的保姆。你可以叫她雨玲阿姨。”
  ☆、Oo4. 姐夫的沉默
  “……”甜甜睁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姐姐看着孩子眼里的一丝好奇,她连忙抱起甜甜:“家里有人帮忙,这样露露阿姨就有更多的时间带甜甜出去玩了。”
  “哦哦,太好了!”刚刚才暗下去的双眸,立刻亮了起来,肉嘟嘟的小手欢乐地拍着。
  姐姐看着我笑了一下,我的心也缓了下来。
  姐姐拦了一辆出租车,等她们坐进去后,我也跟着坐进去,可我还没坐好,甜甜便大声嚷道,“什么味道啊?好难闻,让她出去!”
  我楞了,很尴尬,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为了赶时间,姐姐也只是买了一瓶香水,喷在我的身上,好遮住我身上的异味,谁知还是让人嫌弃了。
  姐姐见我比较尴尬,于是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再拦一辆车子,跟着她们走。
  就这样,我一直与她们保持着距离。
  直到我怯怯地走到她们家门口,便听到甜甜欢快的声音,“爸爸!”
  甜甜的爸爸,
  是姐夫?
  门没有落锁,我将头探了过去,姐姐站在我的面前,我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宠溺的抱起甜甜,让孩子坐在他的腿上,无意间望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款式很简约。
  “不是说公司开会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姐姐向姐夫走了过去,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听到男人醇厚的声音,“临时有事,会议取消了。”回答简单明了,可让人感觉不太好接近!
  “爸爸,你说好了带我去海洋公园玩。带我去嘛。”
  “甜甜乖,爸爸今天有些累了,这个周末,爸爸腾出时间再带妞妞去海洋公园玩一整天,好不好?”
  甜甜想了想,还是乖巧的点头:“那好吧。记住,是一整天哦。打钩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姐姐和甜甜打着小钩钩,虽然被姐姐挡住了大半,但我能体会得到甜甜对姐姐的喜欢。
  “保姆呢?”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我,被甜甜的话立刻拉了回来。
  “什么保姆?”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一点情绪。
  只看到姐姐挪了挪身子,回过头看着我,而姐夫的面容,却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是一张英俊的脸庞,狭长的双眸正微眯着向我看来,只见他薄唇轻启,“她是谁?”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却让我莫名地紧张起来。
  “哦,她是我请来的保姆。”姐姐解释着,赶紧向我看来,“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啊。”
  听到姐姐的话,我晃过神来,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地下都是锃亮地大理石,我脱了鞋再往里面走,一股沁凉从脚底窜了上来,但我的心却是扑通扑通直跳,
  终于,我走到了姐姐身后,保持了一点点距离,抬起眸时,余光对上姐姐一丝不耐的神色,让我的心里有了些歉意。
  确实,我好像给姐姐带来了不少麻烦。
  姐姐恢复了原本的笑容,转过身对姐夫说道,“这是我请来的保姆!”
  男人依旧没说话,目光从我的脸上慢慢往下巡视着。
  姐姐赶紧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朝男人礼貌的点了点头:“您好!我叫李雨玲!”我的声音有点颤,是出于本能的紧张。
  “你从哪里找来的?”姐夫并没有回答我,却转过视线,对姐姐问道。
  “是这样的,她是我老家过来的,想在这边找点事做,但是初中文化,学历不高又很难找工作,家里人特意给我打声招呼,让我能照顾就照顾下。我想着上次请的那个月嫂,做事让我太满意,这女孩是我老乡,做事我更放心一些,所以就让她在我们家做……”
  “可她身上好难闻。”甜甜捂着鼻子说着。
  虽说童言无忌,但是被她这样说来,我确实很尴尬。我低着头,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洗个澡就好了,可能是白天在外面太奔波,弄得身上有些汗味。”
  姐姐努力地为我掩饰着,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此时她的帮忙,让我的心,稍稍泛起了一丝暖意。
  过了几秒钟,姐夫终于说道,“家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Oo5. 我没衣服穿
  “家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话音落下,就看到姐夫抱着甜甜从一旁的蜿蜒的楼梯走了上去,期间没有看过我们一眼。
  顺着他的背影,扫过四周,我猛然发现,这个家真的很大,粉墙、地砖还有家具都是白色的色调,显得清雅而端庄,却也给这个宽敞的空间增添了一丝冷清的氛围。
  “你姐夫就是这样,家里的事都有我张罗着。”
  我朝姐姐笑了笑,不过那个男人给我的第一印象确实有点冷!
  姐姐顺道握起我的手:“你是我妹妹,我知道这样做很委屈你,可是姐姐也没办法,能做的只能让你在我身边,至少不会在外面给人骗了!”她意味深长的抚了抚我的手:“你能明白吗?”
  我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却也点头。我懂她的意思,姐姐的患得患失是害怕失去,我余光瞥过屋里的装饰,姐姐能拥有眼前的一切,实则不容易。
  “我知道!”我淡笑过:“我会保守我们间的关系。”
  姐姐此刻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将我带到之前月嫂的房间,
  在二楼最边的位置,从门或许就能看得出来我的房间和他们所住的差别,但是里面还是很宽敞的,依旧是白色的色调,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简洁清爽。
  这里已经被月嫂整理干净,刚刚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姐姐就打过电话,让月嫂回去,工资找天加倍给。
  其实我的心理有点儿内疚,不过姐姐说那个人有地方住,她儿子读大学了,自己又退了休,才在外打点工。
  想想,的确我更需要这份活儿。
  “这个房子确实小了点,不过之前月嫂就是住在这里,我如果给你换房间,我担心他会多想,所以……”姐姐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她的为难,于是笑着打断了她。
  “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谢谢你,姐姐。”
  谁知我话音刚落,一只手掌便捂住了我的嘴巴,“雨玲,记住,在这里,你只能叫我**,听清楚了没!”
  面对她的低斥,我怔楞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稍稍松了口气,捂着我嘴的右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今晚记得洗个澡,这个房间没有浴室,你要到楼下那个浴室里去洗,顺便把衣服也洗了,要是甜甜还排斥你,估计你在这也呆也当不成。还有,你要少接触甜甜,她的大**脾气有些重,不要让她再对你反感了。知道吗?”
  “嗯。”我有些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想想刚刚甜甜的反应,想想以后的相处,确实,少接触点会更好。
  姐姐见我应下,转身就要出去。
  “姐…….”我刚一出声,立刻止住,看到她猛然回头有些生气的神色,我知道我刚刚又犯忌了。
  “小……**。”
  我小声地吐出这两个字,却比我想象中更加的艰难。一股酸涩的味道在胸间弥漫开来,只是我必须强忍着,因为我知道姐姐有她的苦衷!
  “还有什么事吗?”姐姐听到我的称呼,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我没衣服换。”我小声地说着我难堪地处境。刚刚在路上,姐姐只买了一件t恤给我,当场就换下了,旧的衣服也已经丢了。
  姐姐明显一怔,估计也是想到了我的情况:“当时我应该多买两件的,可是我又不能把我的衣服借给你穿,你知道的,我现在一点风险都不敢冒。我现在心七上八下的……”
  说完,我跟她都陷入了沉默,几秒钟后,她突然想到:“这样吧,你今晚趁我们睡觉了后,再去洗,浴室里有浴巾,你就将就一晚。这个天气衣服很快就会干的,明天我再带你去买新衣服。”
  “……”
  “好了,就这么定了。今晚的晚餐我来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会把你的饭菜带给你的。”
  说完,她安抚地笑了笑,便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0o6 猝不及防地碰撞
  姐姐走了后,我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我两手空空,并没有带任何的衣物,也不需要整理什么。
  我打量着房间,这里的摆设很简单,一个衣柜,梳妆台和一张大床,床很大,至少比以前我家里的床大很多。
  床上纯白的被褥整整齐齐地铺着,没有一丝褶皱,我走在床边,用指尖轻轻触碰,丝滑绵软的触觉,让我心痒,想去感受下它的柔软,却又担心自己还没有清洗的身子会弄脏了这片洁白。
  于是,我走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本来习惯性地要将脚也放上来蜷缩着,这是我在老家的习惯,可在这里……我想想,刚抬起的脚又放在了地上,
  我抬眼,望着镜中的女孩,女孩也静默的看着自己,眼底下散着一缕忧郁,在我二十一年前的人生,我经历过非人的生活,而这一刻,镜中折射着璀璨的光影,更像是一种希望!
  忘记过去,我会好好活下去,一定!
  大约两个小时后,姐姐将晚饭送到了我房间,交代下我的平时的活儿,在我看来其实很简单,打扫卫生和负责中午、晚上的餐食,
  姐姐特意交代,早餐是她来弄,我自己就随意弄点儿,然后去附近的菜场买一日的菜食。
  因为没有新的衣服可换,我只等的姐姐睡后才出来洗澡,然后趁着晚上把身上的衣服洗了,第二天干后就可以穿。
  我在屋里打听着屋外的动静,直到很静,我才单独出来,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去,我不敢开灯,担心亮光会打扰到他们。
  于是,我摸着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找浴室。
  幸好客厅很宽敞,没太多的障碍物,再加上客厅的一侧是落地窗,外面的月光洒了进来,我还是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些家具的影子。
  浴室是在客厅的角落,姐姐的主卧里是有单独的浴室,我才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和我想象中太不一样!
  虽然是客浴,但装修仍旧豪华,水的热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让人暖呼呼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温暖的水花里,那一刻终于放下所有疲惫和戒备。
  关掉花洒,我将自己擦干净,身上还留有清香,头发湿漉漉的还有水珠。我用台子上的浴巾裹着自己,
  我本来就属于偏瘦型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外漂泊,好像又瘦了不少,浴巾被我裹了两圈。
  但是浴巾的宽度,只能勉强遮住我的si密之处,不过我想着他们也都睡着,应该没什么关系!
  打开浴室门,将头伸了出来,探了探,客厅里还是黑的,而且依旧很静。
  于是,我加快了步伐,在黑暗中摸索着,此时我是背光,眼前仍是昏暗,我伸着双手探着路,原本以为会没事,脚步也就快了很多,谁知,“嘭”的一下,我撞到了一个硬物。
  “嘶”我吃痛的蹙眉,疼痛让我倒吸着一口气,跌倒在身后的沙发。
  沙发只到我的腰部,因为撞上它,我的身子不由得向前倾着,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我将脚微微抬起,大拇指动了动,终于让那猛然而来的疼意渐渐缓和了些。就在我准备站直继续摸索的时候。
  “叮……”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一簇微光在黑暗中燃起,
  ☆、0o7 撞上姐夫
  叮……
  一簇微光在我身旁燃起,借着那黑暗中闪耀的火光,我看到那冷俊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晦暗不明的表情,在那跳跃的火光下,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和寒意。
  硶薄的红唇抿着一只雪茄,在火光中点燃,
  叮……又是一声,火光消逝在黑暗之中,我只能隐隐地看着面前的黑影,还有那清晰的一点红色的星火。
  鼻尖传来了浓浓的烟气,我皱了皱眉,在我的印象里,萧石也喜欢抽烟,每次身上都充满着烟酒糜烂的味道,让人恶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烟气充斥着我胸口,却不是刺鼻,而是一种令人说不清的缭绕,回神时,我才猛然察觉,我撞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姐夫?!
  意识自己的唐突,我连忙站直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没吭声。
  此时的我身上只裹着一块浴巾,我以为这么晚了,他们都睡了,没想到撞遇到这样的窘境。
  我有些局促不安,从未有过的尴尬,让我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乱意:“先生……”
  而当我出声时,我才发现,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见他没吭声,我心里更是尴尬:“我的房间里没有浴室,我以为你们都睡着了,真的没想到先生会在这里,刚刚是我不小心撞上的……”
  “过来。”
  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打断了我语无伦次的解释。
  我一怔,过去?
  我的手不由得将胸口的浴巾拢了拢,虽然那个人是我的姐夫,可是对我来说还是个很陌生的男人,我现在这副模样过去确实不妥,却还是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我不想把同样的话再讲两遍。”平淡冷漠的语气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波澜不惊,但我听得出他的不耐。
  “……”我顿了顿:“抱歉我确实很不礼貌!”
  “呵……”男人轻嗤笑了一声,我看不清他,却再此刻发现那烟气里夹着一股酒味,他喝酒了?!
  这才让我连忙警惕起,心里萌生了害怕,我突然想起了萧石,也是这样酒醉轻佻的笑,也是这样黑漆漆里,让人恐慌,我攥着浴巾的手一紧,没想到男人点亮了落地灯。
  沙发四处亮起,我被突然的亮光,刺的眯了眯眸,再张开眼睛时,才看清他随意的倚坐在沙发里,有些醉意的巡过我,他轻挑眉:“你喜欢站着?”虽然是问话,可更多的带着压迫感!
  可我并没有动身,只见他深深的吸着雪茄,吞吐着烟雾,缭绕着他的面容。我低头,只以手背抵着嘴边:“咳……咳……”即便是轻微的咳嗽,在静默里仍显唐突,我更担心的要是姐姐醒来,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我斗胆的说了句:“先生,你喝酒了,我给您倒杯温水吧!”
  话音未落,只见姐夫身子微微前倾,将手中的雪茄伸向桌子上的烟灰缸,捻熄。
  ☆、Oo8. 强吻(荐)
  姐夫倾身,将雪茄熄灭,他缓缓抬眼看我,嘴边还有浅笑:“不用,陪我喝一杯就好!”
  他的声音很淡,但是带着深深的穿透力,在静谧的空间里,却透着刺骨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我立马提起警惕。
  他目光扫过那洋酒,我顺道望去,就连酒瓶也很考究、漂亮,像是琥珀色的水晶,很是惊艳。
  他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喝酒是最基本的,别告诉我你不会。”他的笑意加深。
  喝酒是最基本的?!我很疑惑,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那时我光着脚丫站在大理石砖上,已感觉那样的凉意从我的脚底直窜而上,不经意我对上他的眼睛,我不由一颤,
  他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样清亮,随着那嘴角渐深的笑,那眼里也参透着一点点的嘲意。
  我不敢直视他,眼睛就看着他的衬衣,很白,袖口是翻叠过来,用很精美的袖口穿过固定,料质和款式也是十分服帖,有质感,穿在他身上,让我感觉到什么是优雅。
  可我感觉他的目光和他的声音一样,带着无形的穿透力,他从上至下,将我扫了一遍,突然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卷入沙发里,顺势将我压下,我的心快碰跳到嗓子眼,不安仓惶的看着他。
  他却用手掂了掂我湿漉漉的发,清凉的水珠就滴落在我脸边,很凉,而他的呼吸却热烫。
  我不安的望着他,却见他目光落在我胸前,裹着的浴巾已有些松懈,而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玩味的看着我:“怎么,是想让我来喂你?”
  我皱眉,双手已攥紧着浴巾,生怕这个时候就松落了下来。
  “先生。”我小心翼翼:“您醉了。”
  然而,他却醉意的笑着:“醉了不更好?!”轻声的笑音里,还有一丝让人无法读懂的殇:“不然白费了你们这么多心血。还让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演戏。”
  演戏?!我倒吸一口气,他的双眸越来越涣散,越来越朦胧,深深地让人读不懂。
  说罢,他微抬身取过酒杯,右手顺道撑在沙发上,身子又向我倾了过来,那是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可又能退到哪里,我的背后硬抵着线条起伏的沙发扶手。
  “喝了它。”突然,他眸带厉色,冷冷地命令道,我没任何回应,他扳开我的嘴,毫不犹豫地灌入我口里。
  我的脑子里已乱成了一团麻,昏暗里有种阴深深的恐惧,每次萧石喝酒后,我都会条件反射陷入那种害怕里,心里的阴影像是此刻的幽暗,张牙舞爪的布着我心口,我不知道我眼睛已惊慌的睁大,那酒液已猛地灌进我嘴里,突如其来的辛辣在唇齿里翻滚,我像是被压进了水里,仿佛经历溺水的痛苦:“咳……咳……”
  我挥舞双手,拼命挣脱,猛地推开酒杯,就在那一瞬,洋酒啪的洒了他一身。
  他白色的衬衣上湿了一片,我睁大眼睛看着,还没缓过神,便感觉到一只手用力地捏住了我的下颚,一记有力的吻迎面而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
  ☆、Oo9. 对不起,我喝醉了(荐)
  我拉回思绪,双手胡乱的推他,却引来他的不耐,他的一只手牵制住我的双手,越过我的头顶,对我进行着更为猛烈的侵占。
  这样的姿势,让我半露的胸部更加靠近了他,挣扎间,浴巾越发的松散。
  而他衣冠整齐,这种无形地对比让我愈发的屈辱。我根本什么都反抗不了。感受着他身体向我压来,我能感受到他的另一只手在我的大腿上揉着我的皮肤,
  我惊恐地想要叫出声,却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他的舌头伸了进来,在我的口腔内尽情地搅弄着,我有些愣住了,萧石从来没亲过我的嘴,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更感觉那个湿滑的东西要勾卷着我的舌头,
  我脑袋忽然一片空白,仅有的空气在一点一点地被他侵蚀着,我不忘最后的挣扎,却被他结实的身子压制的不得动弹,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他为什么这样,又凭什么?那一刻只有泪水能宣泄着我现在的无助。
  直到我以为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地松开。
  感受到新鲜空气,我大口地呼吸着,他也趴在我的身上低喘着,像是刚刚并没有发泄完心中的怒气般。彼此间的气息交错着,此起彼伏的胸脯却贴得更加紧密。
  他长指轻抚着我的脸颊,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他的手指很冷,透进我的毛孔中。
  我好想躲,可是身子被压制的我根本就动弹不了,我想唤醒他,可是言语到了嘴边,我根本就不敢开口,恐惧与无助令我失措的颤抖。
  “你在哭?”他轻柔地问道,很轻、很淡,让人毛骨悚然:“为什么哭?不过是来卖的,你有什么资格哭?!”终于,他忍不住低吼着!
  来卖的?
  我惊恐地望过,屈辱感油然而生,泪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汹涌而下。
  “可是,她却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低哑的声音似一种蛊惑,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朦胧中,我隐约看到他皱紧的眉间,透着浓浓地哀伤和无奈。
  终于,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背对着我,却低着头,像是在凝视着什么。
  “对不起,今晚,我喝醉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恢复到今天下午见到他时的冷静和温润,好似刚刚坐在这里的人是另外一个人般。
  只见他弯下腰,从茶几上拾起一张泛黄的小照片,我看不到照片上的内容。
  只看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放进了衬衣的口袋,掌心覆在上面。这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这样的动作,像是一种怀念。
  然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有一瞬,之后他望都没有望我一眼,便独自上楼回到他的房间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直到看着他的背影在昏暗的视线中越行越远。我才敢相信他走了,我也安全了。
  然而刚刚的一切,就像是空寂的夜晚中一场若有似无的梦。
  我呆呆地看着桌上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瓶,还有那烟灰缸里东倒西歪的烟蒂,我的思绪像这样紊乱的呼吸一样乱了……
  ☆、Oo10. 姐姐与姐夫
  我呆呆地看着桌上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瓶,还有那烟灰缸里东倒西歪的烟蒂,或许只有这些能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我的思绪和呼吸一起乱了,我蜷着身子,闭着眼睛,
  尽管他跟我说了对不起,我麻痹着自己他是酒后不清醒才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但是我忘不了他对我的讽刺。
  更能感受得到他心中有一股愤怒,像是要找到发泄的口子,一碰像是江河决堤。
  后来,我不知道在沙发坐了多久,又什么时候回到的房间,我只将未干的衣服丢在了床边,便一头栽在大床,将被褥紧紧地盖在身上,那股温暖包裹着自己,或许是真的累了,我很快便睡着了。
  那一觉睡的很沉,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白,破晓穿透云层,在天边染得一丝红光,以前流浪的时候,每次会被街道口络绎不绝的声音扰醒,很久未见这样清净的早晨,鸟语花香,倒让我想起村里的日子。
  我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看着对面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半了。
  我一惊,连忙坐起身,柔滑的丝被从胸口处滑落,看到裹着浴巾的自己,经过一晚的折腾,已经有些微微松垮,昨晚的那一幕幕猛然浮现眼前,
  他冷冷的声音,嘲讽的眼神,尖锐的话语,还有那惩罚似吻。
  我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混乱的画面摇散开。
  重新整理了茫然的思绪,我掀开被子下了床,依旧没有穿拖鞋,脚底的冷意让我的隐约还残留的睡意彻底消散。
  捡起地上的衣服,由于昨晚那一场意外,我走进房间,便栽在被窝里睡觉了,本来要拿回房间晾干的衣服,被我一骨碌丢在了地上,如今还泛着潮气。
  可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将衣服通通套在身上。
  我记得姐姐说过,早餐都由她来弄,我可以多睡会,晚点下去。
  我正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门外却传来甜甜的声音。
  “爸爸,下个月我们学校有个朗诵比赛,是要家长一起参加的。你陪我好不好?”
  “爸爸最近有些忙,忙完这阵子,答应你下次一定陪你去……”是姐夫的声音,没有了昨晚的冷漠与霸道,此时却是温文尔雅。
  “又是下次……”女孩的声音里有一丝失望。
  我轻轻开门,望向声音来源处。
  “不然我来陪甜甜参加吧。”是姐姐的声音,我往楼道处走了两步,在角落里隐约看到饭厅里坐在长桌上的三个人,甜甜和姐夫坐在一起,是面对着我的方向,姐姐在他们对面坐着。
  甜甜脸上的失落渐渐被笑意取代,她看着姐姐,“露露阿姨陪我吗?!好啊、好啊……”
  “你们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吗?”姐夫对着姐姐问道,言语中带着一丝温柔。
  “嗯,最近公司在筹备新电影,老总对这事也很重视,我刚刚做制片人,有很多东西还得磨,这段时间也确实有点忙。”姐姐温柔的看向姐夫,伸手抚过他的手背,又浅浅一笑:“但工作归工作,甜甜还小,这个时候更需要有人陪着。换个角度想想,其他孩子的父母都能陪着孩子参加比赛,你让甜甜怎么想?
  你是公司的决策人,很多事情都推脱不了,可我跟你不一样,我还有你,工作和家庭对女人来说,后者才是第一。”
  姐姐的话晓知以理,我有一丝感触,不知姐姐这两年经历了什么,才说得这番话!可我更看的出她对姐夫有依赖。
  ☆、0o11.窥视
  我光着脚丫,躲在拐角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正当我回神想回房间时,却感觉一记目光投射而来,男人瞥看过我的方向,我连忙倚靠在墙壁,心里有些发虚,他没看到我吧!
  接着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你那事吃累不讨好,我养的起你,你不用那么拼命。”他温尔的说道,言语里多少有点宠溺,
  “我不是一直被你养吗?”绵绵的笑音:“好了,不闹你了,不管我混的怎样,你是我男人,但是我不能一直做依附你的女人,那样总有一天你会嫌弃我的。”
  我悄悄的探出脑袋,看着他们俩的目光在空气里交织着,与昨晚相比,他判若两人。想起昨晚他的强吻,我唇瓣里还留有他咬下的一丝痕迹,当时他咬的特别狠重,像是在发泄什么,我眼泪水痛的直泛。
  “注意身体!”姐夫一笑,他笑起来的确好看,成熟男人该有的气质。我不禁怀疑他昨晚为何酗酒?或许,只是酒后胡言。
  之后两人又一来二往的聊了几句,我有一点的羡慕,我的婚姻很不幸,和萧石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嘘寒问暖也不曾有。
  吃完后,姐夫便起身准备出门,而就在这时,正往玄关处走的姐夫,突然停了下来。
  “我忘记拿文件了,你先跟甜甜去车子上等着,我马上就来。”
  “嗯,好的。”姐姐笑着应下,刚要牵着甜甜出去,像是想到什么,又叫住姐夫,“秦弈,”
  ——秦弈?
  姐姐走到姐夫的面前,为他将领带弄好,抚平了一下姐夫身上熨帖的西装,说道,“我今天早上在茶几上看到了酒瓶和烟头,我知道你现在为了公司的事情很烦。但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姐夫笑了笑,握住她的双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似一种安抚,“好,我会注意的。”
  姐姐对着他温婉地笑过,“那我跟甜甜在车上等你,你快点。”
  “嗯。”
  姐夫应下,转身向我这边走来。我一惊,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要到房间里拿文件。我连忙轻步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跑,还好我的房间比较偏,他自顾自地上楼,并没有东张西望,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我。
  看着他一步步上来,我只将门轻掩着,担心关门的声音会被他听到。
  从微小的缝隙中,我看到他往我房门前走过,我屏住呼吸,感觉到他并没有发现我,才稍稍缓一口气。
  不过有点奇怪,昨天姐姐带我上来的时候有提到她的房间在另一边的。我没有继续细想下去,只趁着姐夫进了房间,我赶紧轻轻地把自己的房门关上。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他们知道我刚刚进行了窥视。
  我侧耳贴在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才又一次将门慢慢打开。
  依旧从缝隙中看着四周,确定了他离开了,才放心地把门打开来。
  刚迈出一步,却发现一双拖鞋放在了我房间的门口。我一怔,我确定刚刚进来的时候,是没有的。
  他放的?!
  ☆、0o12.特别的书房
  他放的?!姐姐喊他秦弈,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秦弈……
  我喃喃着,他的名字很简单,却让人有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我看着那双拖鞋,款式很简单,普通的一双棉质拖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没穿鞋,是因为我喜欢光着脚丫,可是,这意味着刚刚他发现我在楼梯处?!
  意识到此,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是尴尬,还有担忧。昨晚他看我有不善之意,今天他又会怎么看我?
  我闷闷的抓了抓脑袋,逼自己不要想太多。穿上那双鞋后,我想我以后得改掉光着脚丫这个坏毛病。
  姐姐、姐夫离开后。我开始一天的工作。路过姐夫刚走进的房间时,那门是半掩的,我推门而入,原来这是他的书房,优雅古典与大气是给我的第一印象。
  尤其那整面墙的书柜,俨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被一道精致的玻璃所隔,晨光泻过,绽出闪耀刺目的光晕,我下意识眯了眯眸,那片书墙像是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一下子兴奋起。
  小时候我就喜欢读书,但家境不好,我和姐姐两个人一起上学,家里负担重。我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后,我就辍学了。但心里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能继续再读下去。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对我来说,真有一种隐约的牵引在吸引着我。
  我缓步走过去,欣赏的目光一览而过,大多是哲学名著,商业经谈,还有一整套的戈尔泰的诗集夹在里面,让我惊讶,他喜欢看诗?!
  我笑了笑,那书墙对面是檀木红的书桌,抛光后清亮的如镜。真皮转椅后,挂着一幅字画,是一只鹰,利爪上抓住一条蛇,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幅画里有寓意,但又说不出,只觉得像那个男人一样像个迷!
  “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沙发旁的电话响起。
  我回过神来,连忙将书房的门关上。
  跑下楼去,拖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很局促和慌乱。
  电话响了很久,我终于赶在最后一刻扑倒了沙发上,拿起电话,
  “喂。”声音有些微喘。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不悦的声音传来,是姐姐的声音。
  “我……”我刚想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算了,我现在跟秦弈送甜甜去幼儿园,待会要去公司。
  家里的事你勤快点,今天早上你晚起了,客厅的桌上还留着酒瓶和烟头,这些事不用我再和你说,摆在面上的赃物,你要第一时间弄干净。”
  “嗯……”我有些尴尬:“姐,是我不太懂规矩,以后我会注意的。”
  姐姐叹了叹:“算了,以后在我身边多学一点,另外,早点去超市买点菜,钱我已经放在我房间的梳妆台上,你自己去拿,两千块,你先拿去,去超市的时候买点你需要用的生活用品,再买几件衣服。”
  我在这边听着她的交代,怎么坐车子去,在哪里下车,去哪个超市方便,都告诉了我,“雨玲,既然在这里住下了,就安安心心地好好做,我们在这些方面都不会亏待你的。”
  我心里一酸,满满的交代和嘱咐,虽然是无微不至,找不到纰漏,可是这种感觉俨然就是一个女主人对自己的佣人所施舍的恩泽。
  ☆、0o13.尘封的老照片(雨玲闯祸)
  不过也对,此时姐夫和甜甜就在她的身边,我跟她的身份就不再属于姐妹。
  我努力地排除着这些杂念,我记得她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大城市,而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能在短短几年内过上如此生活,拥有温暖的家庭,她也一定历经过很多辛酸。
  而我能做的,就是不去破坏她这份安逸。
  第一次进姐姐的房间,我更是惊讶,不仅大,更是富贵,在这个大房子里已不是第一次让我傻眼,漂亮、精致、奢侈,已让我无法描述,床已经铺好,大概是姐姐做的,像我们农村长大的孩子,大都都很勤快,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经常要为爸妈分担家务。
  而从姐姐每天早上都坚持亲自给他们做早餐,就可以看出来她享受着秦太太这个身份时,更要做到妻子的角色。
  我看到梳妆台上一摞崭新的钱,拿在手里又不知什么滋味。匆匆离开后,我便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随后,我又挑了挑t恤,棉质的料子触在手里很软,超市做特价,三十九元两件,我挑了一件白色的,胸口的印花很特别;还挑了一件带着紫色碎花的圆领衫。
  购置花了半上午的时间,我回到家后,先是打理房间,再回姐姐的主卧时,我才发现衣架上挂着一件白衬衣,仔细一看,像是昨晚姐夫穿的那件,我心漏跳一拍,隐隐看见衬衣胸口的位置还落有浅黄的印记,是挣扎间我不小心泼在他身上。我赶紧取下,拿去清新干净。
  他的衬衣十分的精致,不仅料质高档,就连每一处衣线都非常整齐,而那袖扣更似宝蓝色的钻石,衣服的质感绝非不能与我穿的三十九块两件的衣服相提并论。
  我打了温水,小心翼翼将衬衣放在水里浸泡。片刻间,我双手轻揉,再摊开时,才诧异发现衬衣胸口口袋里藏着一张照片!
  我猛然回忆起,昨晚他放开我时,便是弯腰取了这相片,那时他流露着视如珍宝的神色。
  我连忙取出,下意识感觉到自己是否闯了祸,而那老照片被温水和洗涤液浸泡的渐渐软下。
  我用干净的抹布擦净,又赶紧找到吹风机试图吹干,相片慢慢的卷起,干却,直到我看清是相片上女人的面容,我楞住了,因为那女人不是姐姐,却比姐姐更年轻、漂亮!
  我看着,照片上那女人一双清亮的眼眸也在温婉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真美,记得有句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里会透着用语言难以表达的微妙的感情。而她的眼睛里像是汇着一滩清澈的泉,仿佛要滴了出来。
  女人勾唇而笑,连眼角也微微上扬,眼底更是神采奕奕,而她的皮肤像是剥了皮的荔枝,清透的吹弹可破,可是,我刚刚用干抹布擦干时,留下了一道道摩擦的痕迹,也划破了女人美丽的脸庞。
  我翻过照片,试图能将它摊平,又诧异发现照片背后还留有字迹,原本苍劲有力的文字,被温水渐渐模糊,却依稀能够辨别:“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我的心一疼!
  ☆、0o14.你很怕我(1)
  我的心一疼!
  斑驳的字迹诉说着这世间最为无奈的爱情!
  ——“可是,她却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我依稀记得昨夜他在我耳边的呢喃,轻柔更透着悲痛。我隐约记得他炙热的目光盯着茶几上的这张照片,轻轻地放进衬衣的口袋,宽厚的掌心抚着,更像是要揉进他的心里。
  他昨日酗酒,是因为这个女人吗?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姐姐吗?那姐姐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吗?各种的疑问盘旋在我脑海中。
  到底要不要告诉姐姐,我很犹豫,手中拿着那张照片,却像是沉甸甸般,让我踌躇不决!
  我把那张照片悄悄藏了起,一来,照片被我弄毁了,刚来的第一天我就闯了祸,心下已是忐忑不安,我偷偷拿了本书,把照片压在里面试图亚平整,然后在想办法物归原主。二来,有句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照片女的事情我得留个心,找机会旁推侧击问问姐姐,再来思索对策,我压抑着冲动,稳着自己的情绪。就这样怀揣着不安,我将手里的家务活全做完了…………
  直到伴晚的时候,姐姐一家人一同回的家,
  “甜甜,来把鞋换了。”听到姐姐的声音,我连忙赶来,识趣的为他们递上拖鞋,我不觉抬头,只见姐姐朝我笑了笑,早上她就提醒我做事要有点悟性,在她身边多看看多学学,而这个‘悟’字,也真是一场学问,所以后来我渐渐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在这个社会生存,我会特意留意他们平日里的习性,一来以免触碰到他们的禁忌,二来尽量识趣为他们事先准备。
  我为甜甜换上鞋,她还是有点抵触我,姐姐从我手上接过:“甜甜,露露阿姨给你穿,好不好?”
  孩子对我和姐姐的态度是大相径庭。童言无忌,我倒没太放在心上。刚想起身时,我余光瞥见男人缓步而来,那双锃亮的皮鞋落入眼里,他慢条斯理的褪了鞋,好像在等待什么,遇上他,我一下就愣住了,缓缓抬眼,便望见那一双深邃的眸,有的男人是在行为暴力上让你畏惧;而有的男人即便一声不吭,自内而外的威慑和魄力,便想让人急流勇退。而秦弈属于后者!
  我拉回思绪,从鞋柜里拿出那双烟灰色的拖鞋,俯身递在双脚前,男人没有拒绝,整个过程他都是一种俯视的姿态看过我,我没有动身,也没有抬头,倒真像古时候的侍女,直到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才舒了口气,望过他离去的背影,一想到照片的事,我有些噤若寒蝉。
  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是怀揣着不安,像个小偷一样,生怕事情败露,被抓个现行!那天深夜,我如往常一样,洗完衣服以后,回房睡觉,却见餐厅里点着昏暗的射灯,我以为是自己出的差错,忘了关灯,匆匆上前时,才看见秦弈正坐在餐桌前。
  ☆、0o15.你很怕我(2)
  正看到秦弈坐在餐桌前,我惊愕失色,他吓了我一跳,不同于他醉酒那晚,今晚他穿着白色的睡袍,十指优雅的交叉,闲闲的倚靠在实木椅上,我特意巡过餐桌边,没有洋酒和烟灰缸,他不像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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