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莞紫姨　　黑色的夜，总是少不了灯火的点缀。我是这座城市一朵无名的小花。我知道我快要死了，而且还要和旁边这个不认识的男子。　　刚才他们把我和他绑得太紧了，不知道明天报纸上会怎么写？　　“慕容复，你不是想逃婚吗？现在让你和这个半老徐娘一起沉入江底，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我身后的男子看不清容貌，只是感觉他的年纪不会太大。　　“我慕容复，就算是死，也不会娶那个丫头，告诉紫鸾，死心吧。”　　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软些：“各位大爷，我只是一个妈妈桑。你们知道红楼吗？我那里有许多名姑娘，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几位爷，咱们交个朋友。以后你们去，我一定叫最好的姑娘招呼你们……”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说道：“紫姨，谁不知道你呀？你明天就要结婚，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惜有人要你的命。”　　“是谁？”我恨声道，“我紫姨做事，从来滴水不漏。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为首的人摇头：“你知道也无妨。你的未婚夫给你买了份保险。受益人是他的名字。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那个小白脸——陈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紫姨，你年轻时我还捧过你的场呢。只是你未必记得我了。紫姨一生见过的男人，应该比我杀过的男人还多。所以呀，我特别照顾紫姨，把这个慕容家最帅的男人送你陪葬。谁让他不识抬举！”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淡然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其实那些保险在我眼里，真不是什么钱。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家底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我知道你们道上混的注重承诺，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我。我要这么多钱也没用。就当送你了吧。”　　“紫姨，看在你开面的份上，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说吧，要我做什么？”　　“替我把陈益的腿打断，容貌毁去。我要让他像泥一样过完下半生。”刚说完这句，感觉身后的男子身体颤了一下：“你们女人呀。”　　“你们男人呀。”我的心痛地快裂成两半，“陈益，我真没想到他会在乎这些小钱。如果让我做成了最后一笔买卖，我是打算收手的。可惜……慕容复，我们今生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身后的男子点头：“紫姨，我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见到你。我们也许将来有合作的可能也不一定。”　　为首的人问出我的钱后，在我和慕容复的口袋里各放了一块砖头，然后轻轻一推，我和慕容复就向着江底沉去。只是这时，身体突然好紧，仿佛所有的绳子都急速地收缩一般。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　　蒙胧中，我又感觉到身体一松，仿佛又能动了。回头一看，身后的男子已然不在。空荡荡的就剩下几段绳子。刚才一定是慕容复想出什么办法，不是缩骨神功，就是手藏利刃。看来沉入江底的，只有我紫姨一人了。　　正想着，却感觉有人拉我的手臂。我从来没见过容貌如此英俊的男子。他靠近我，半长的头发在水中散开，露出了他光洁的、闪着玉光的额头。眼窝深陷，五官分明。他摇了摇我，见我没有动弹，一张嘴就凑了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感觉一股暖流涌了过来。肺部瞬间就被充满了。他要救我！他居然想要救我！　　我挣扎着，我不想欠男人的情。陈益，我喜欢了十年的陈益。我以为我得到了他，没想到他却这样对我。拿着我的钱去找我手下的小姐，被我捉奸在床后，又以娶我为名，骗了我签了那份保险，还有我所有的财产授权书。我天天给手下的员工培训，告诉她们要小心三条腿生物，为什么到我自己这关，我就过不去了呢？我这么没用的女人，就算是被眼前这个叫慕容复的男子救了，将来还是会死的。我的挣扎让慕容复不解。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而更紧地抱住了我。我在他男性的怀里迷离。男人还值得相信吗？我此刻只想死掉。更多的水泡从我的口鼻溢出。慕容复也慌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他也必死无疑。　　他的眼里闪出不知好歹的眼神。我就是想死，都别拦着我好吗？　　而就在这时，身边突然有了许多水线。那些水线直直地，从我和慕容复的身边掠过。慕容复的眼神充满惊恐。我知道都怪我。也许我不挣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气泡。我欠他的，我会还。　　转过身去，将身体迎向子弹。这群王八蛋，居然怕我们不死，还要向我们的尸体开枪。我护住慕容复，只希望这样俊朗的男子不要像我一样。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至于身体，无所谓了。　　子弹在水里速度慢多了，我的长发披散开来，身上的紫裙旋转出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我的两条长腿若隐若现出来。虽然年近四十，但我保养的还算不错。用脂若凝脂这四个字形容也不过份。我知道，我和慕容复都不会活过明天。但那又怎样呢？一想到明一，陈益那个人会变成瘸子，我就好开心。　　慕容复看着我，张大了眼睛。他是觉得我美吗？随即，胸口一阵巨痛。一颗子弹击中了我。水中开出了一朵血色的小花。血液在水中蔓延，那朵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淡，竟然消失了。也许这就是死亡吧。我闭上了眼睛，身体却感觉被人抱着。　　慕容复，想用我千疮百孔的身体，尽管拿去吧。本来今天晚上，我们应该坐在本市最大的红楼KTV，喝着上好的红酒，谈一下你的军火走私。看来我们是没有缘份了。　　我只是感觉，那双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没有力气，我和他一起向着江底沉去。我们真的要死的。本来是被绑架，结果死成了殉情。千百年后，那些发现我紫姨和慕容复尸体的人会说什么？　　一对因年龄悬殊迫于家庭压力的情侣，在一个午夜双双投江。他们抱得那么紧，一定是爱得够深吧。　　可是我和他今天晚上才认识的。　　脑子晕沉沉，我渐渐停止了思考。世界好安静，白茫茫的一片。一个声音叫着我：“阿紫，阿紫，到时间了。快点回来吧。”　　是谁在叫我？是我妈妈吗？别开我玩笑了。我妈妈为了给弟弟买房子，劝我入的这行。说是一个女孩子家不需要读那么多书，还说做事的时候小心些，让乡亲们知道不好。　　她数着我卖身的票子，不知道笑得多开心。而我呢？只能一杯杯地陪不认识的男人喝酒。这些男人里，就有一个叫陈益的人渣。　　他替我买胃药，替我煲汤，还替我……洗脚。我就是从小太缺爱了，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掏心掏肺的，这是病，得治。如果再有来生，我发誓，我一定不信任男人。我一定，要把所有的男人踩在脚下。　　“阿紫，阿紫……”那个声音越来越大。　　如果真的有阴曹地府，我一定要告那个陈益。简直是陈世美的转世。　　“阿紫，再不醒，师父就要罚你了。”这个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张眼一看，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我面前。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面色白净，举止优雅，一只白色的羽毛扇在他手中来回摇摆着。只有那一头白发，和他的年纪有些不相趁。　　我眼神里露心疼的样子。这孩子不是中、高考学习累的，就是被不良老板逼加班累的。　　“阿紫，你今天怎么了？睡了一觉怎么变傻了？”那男子说道，眼里露着不屑。　　“师父，捡来的小丫头就是不成器。刚教她一点武功，她居然就累昏了。师父，要不然，咱们就把她用来练功好了。”　　那位白衣男子面露不悦：“这丫头虽然小，但是养几年，还是能用的。”　　“师父难道说的是——采阴补阳？”　　白衣男子摇着扇子不语。我的冷汗下来了。武侠小说当年上学时，也看过几本。被采过的女子，非疯即死。我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不过六七岁的模样。一件普通的紫衣服穿在身上。脚下是一柄长剑。刚才一定是那个年轻男子教我练剑。　　“师父，是小谷，不，是小紫天资差。师父是神人，任何人在师父面前，都如萤光烛火。师父光芒与日月同辉。”　　那白衣男子听着十分受用：“虽然阿紫入门时间不长，但悟性还是奇高。摘星子，明天为师要亲自传授阿紫武艺。阿紫，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星宿楼。”　　星宿派？这不是天龙八部里的那个邪教吗？那个白发白衣的男子，我还以为他是白子画。神呢，为什么不让我穿到《花千骨》里？阿紫？阿紫的下场很惨的。将眼珠还给游坦之，而后坠入山崖。我才不要呢！我遇到乔峰，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要是杀不了他，也要离他远远地。　　感觉身后一阵寒意，却是那个被叫做摘星子的人。他恶毒地看着我，像是洞穴里的蛇。我和他错身而过时，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小师妹，别以为学着嘴甜，就能逃过去。星宿派的规矩，等你长大就懂了。你不选我，有你后悔的。”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见我不懂，也不强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大师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张着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他，“师兄可以指点一二吗？”　　“嗯！今天得不到你，你以后也会是我的人。”　　天呢，星宿派还有没有天理了？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我还没有长成呢。他不知道这个幼小的身体里，是一具近四十岁女人的灵魂，而且还是被男人弄得遍体鳞伤的灵魂。可能是我眼里的怒意让他不安，他转身走了。　　我知道，我的战斗还刚刚开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那么我一定会走下去，不管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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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残酷的环境　　其实星宿派的伙食比较前卫。什么油煎蜥蜴、清蒸鳄鱼、青花蛇炖甲鱼（还要摆成很亲热的样子）。我亲切地问过厨师：您知道白素贞吗？他居然说知道。还说青花蛇炖甲鱼就是根据《白蛇传》里的灵感设计而成的。他还悄悄告诉我，师父最喜欢的就是这首白素贞与许仙。　　我从来都不觉得白素贞是一条很贞洁的蛇。毕竟活了一千年，偶尔和喜欢的公蛇发生点什么也可以理解。所以那条甲鱼，我觉得和许官人很配。　　星宿海是寂寞的。每到晚上万赖俱寂，我就会爬到冰冷的砂砾上。经过日光一天的照射，那些砂砾不算太凉，与四周的空气相比，倒有点像是农村的火炕。天上的星星分外明亮。这个年代还没有空气污染。我在想，我会遇到乔峰、虚竹、段誉他们吗？我一个星宿派的烧火丫头，能活到与他们对视的那一天吗？　　都说穿越是件美差，对一个吃货来说，真心不是。我是那么怀念麦当劳、肯德基，还有海底捞、各种串……我都快想死这些美食了。而那深蓝的夜幕，总是会让我出现幻视。我就这样仰望星空，怀念鸡腿。要是让我爬上星宿老仙的位置，我一定要在这个江湖上开一家KFC。话说回来，这一个月，星宿派的厨房用各种方式不断挑战着我的底线。当我看到摘星子将一只小强塞到嘴里，我也面不改色。　　在这里，不是我吃它，就是它吃我。生存只属于强者。想起来这里和东莞的红楼，生存法则是一样的。摘星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我。这种眼神真的很令人讨厌。　　还好师父对我宠爱有加。毕竟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毕竟我这个女孩子嘴还这么甜。这天早上，我用完早饭，跪在师父的脚前，怎么都觉得面前这个男子是白子画。他轻摇着羽扇：“小紫，你觉得为师这把扇子怎么样？”　　“师父的这把扇子，当然是极好极珍贵的了。”我说道，“只是这把扇子——”我故意顿了一下，把星宿老仙的胃口吊了起来，“和师父一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师父，这凡间的一草一木，皆配不是师父的功德。只是阿紫想给师父一个惊喜，但是阿紫人小，怕众师兄不能听从。”　　星宿老仙说道：“那得看是多大的惊喜了。你要是做的好，我让你当大师姐都是可以的。”　　我跪下：“阿紫人小，怎么敢想当大师姐？阿紫只愿时刻陪伴在师父身边，聆听师父教诲。师父给阿紫十个人，阿紫一定给师父一个惊喜。”　　星宿老仙点头：“十个人不算什么。我星宿派最不缺的就是人。说吧，你想要谁？”　　“今天早上新抓来的那十个孩子。我看他们是可用之材。一定让师父开心。”　　一旁的摘星子一听，马上起身道：“师父，那十个孩子是我抓来练功的。”　　“先让阿紫用。阿紫用完了，再给你。”星宿老仙一脸的地屑。我在旁边赶紧说道：“世上哪有什么事，比让师父开心更重要呀？”　　“还是阿紫你会说话。”星宿老仙说道，“摘星子，我知道你不喜欢阿紫。但是我喜欢。要是让我发现你对她有什么举动，玉真子就是你的下场。”　　这一个月，我跟在星宿老怪的后面，等的就是这句话。要知道，身为东莞妈妈桑，对于洗头按脚那一套，简直就是小KASS。我把他当做客人来伺候，星宿老怪何时遇到这种待遇？自然把我当做珠玉。他没想到，简单地推拿几下，居然会让他欲仙欲死。我紫姨就是靠这招立足的。　　有了师父的这句话，我来到了早上关压囚徒的地方。我冷言冷语地对看守说：“这十个孩子归我了。”　　看守知道我是星宿老仙的红人，当然把那十个人放还给我。摘星子在一旁气地直搓手。我一直不敢靠他太近，就是怕他下毒。但我知道在星宿海，没有人敢违抗星宿老仙，这个自负的男人。但今天我不怕他。我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大师兄，阿紫不是故意的。这十个孩子和我有缘，我今天把他们收走了。我告诉你——我——是——成——心——的，哈哈——”　　摘星子在一旁气地直咧嘴：“阿紫，你小心点。你最好永远别离开师父。”　　“你放心。”我冷声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最好离我远些。”　　那十个孩子今天早上被摘星子抓来，摘星子在练一门邪气的功夫。那十个孩子如果不救下来，会比死更惨。我需要他们。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支援军。我把他们接到自己的屋子里，给他们吃的、穿的。　　他们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姐姐，你不用我们练功？”　　“当然。你们现在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们可以回家。”　　这些孩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转瞬间，这些笑容凝固、凋落。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其中一个小些的孩子说道，“摘星子把我们的父母都杀了，房子也烧了。他说，失去孩子的父母痛不欲生。他这样做是慈悲为怀。”　　我没想到摘星子会这么狠。我之所以敢说让他们回家，只是觉得他们找不到家而已。可没想到……“放心，姐姐一定找机会替你们报仇。你们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在星宿海这里活下去。我现在教你们活下去的办法。你们愿意学吗？只有活着，才能为父母报仇。”　　“愿意！愿意！”这些孩子大声说着。他们是我手上的第一批筹码。　　“来来来，跟紫姨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话刚出口，就觉得要糟，把在东莞当妈妈桑的那一套不小心拿出来了。他们又不是我手下的红姑娘？不过这十个小不点真漂亮。可能是东土和西域距离较远，所以产生出的混血儿都优异于常人吧。　　半天的工夫，他们已经唱得八九不离十了。为首的这个孩子，我给起了名字叫萧萧，脸蛋最圆的叫莺莺，皮肤最好的叫燕燕，弹跳力最棒的叫梅梅……总之，有一种加到红楼的感觉。只是他们要讨好的人，并非是往日的达官显贵，而是那个面色阴沉，专爱听漂亮话的丁春秋。　　我把他们叫到星宿派的一个单独的石屋。对外说是要给师父惊喜，实际上我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做我自己的事情。摘星子那老家伙给了我一个剑谱，说是女孩子学剑飘逸些。　　真是天大的笑话，在最阴毒的星宿派学取没用的剑招，就好像是学自由体操将来准备与学跆拳道的对决。最糟的是，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谁让我妈不让我上学呢？我只会加减少，以及看懂网络小说。上面都是繁体字呀！我都绝望了。为今之际，我只能自救了。至于那丁春秋，为了得到他的好感，我费了不少力气。　　先是说他特别像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的人。他紧接着问：“是哪位？”　　幸好我熟读《花千骨》，从第一集讲到第五十集。后面的情节我都记不清子，总之，把这位同穿白衣的师父，描绘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这个爽呀。天天追着我问后面呢？　　我总不能说太监了吧。但要我硬编，你以为我谁呀？我有那能耐，就不当妈妈桑，改行写小说了。我的存货，只够到下个月了。我必须想出新的点子。不过丁春秋也蛮好哄的。那些个什么摘星子、狮吼子，噢，还有那个刚被废去的玉真子，哪个不是专挑好听的说？但他们不懂男人呀。他们说的话，往往是肉麻有余，感性不足。我这个年近四十岁的妈妈桑，可是在男人身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才找到了存活之路。　　我把萧萧带到房间，萧萧与我姐弟相称，我说：“萧萧，姐对你自怎么样？”　　这是我准备让姑娘接客前的客套话。萧萧果然说道：“姐，你想让萧萧做什么？萧萧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乖，这孩子有悟性呀。要是放到现代，至少能当个处级领导什么的。　　我笑道：“你知道星宿派最缺什么？”　　他一头雾水。　　“最缺女孩子呀。我要你们，都扮成女孩子的样子。你们要知道一件事：男人愿意和男人争，却不愿意和女人争。变成女人，是你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萧萧点头：“知道了，姐姐。我现在就变。”　　他说完，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裤子‘嗖’地一声就落了下来。幸好里面穿着内裤。不过话说回来，小孩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见我惊讶的眼神，蓦地摸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下体就是一刀。
　　第三章 玉真子　　吓死本宝宝了。我将手中的烛台一扔，将他的匕首打掉，却点着了他的裤子。我们手忙脚乱地开始了灭火。等火苗熄灭后，我都差点忘了要和他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萧萧，你这孩子性子太急了。我说让你变成女人，不是让你自宫变成太监！”　　“那姐姐要我做什么？”他问道，眼里闪着清澈。　　“很简单。那个摘星子每天晚上都要出去练功。我想看他练的是什么功。想办法废掉他。”我说道，“但是姐姐不会武功。你知道星宿派的那些功夫多变态。要么是活吃毒蛇，要么是让毒蛇咬。总之都是互相伤害的功夫。姐姐不适合练。”　　“那让萧萧来吧。”男孩说道，“萧萧最听姐姐话了。”　　我拿出自制的胭脂水粉，往萧萧的脸上涂抹着，片刻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萧萧本来就长得眉清目秀。这一装扮，更是了的。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女装，让他换上。他刚开始是有些别扭的，但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穿上了。我知道摘星子最喜欢什么。我相信他一定会落入我的圈套。　　我带着萧萧故意走过摘星子的房间。身上是从镇上搜刮来的上等香料。摘星子每日都想着找女童练什么采阴补阳。要不是顾着丁春秋的颜面，早就下手了。他要这些孩子，是打算用采阳补阳的功夫。但我实在是不懂，这男男大法有什么好玩的。当初在东莞的时候，确实有男人们在我那里胡搞。但每次后出来的男人都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告诉萧萧他要做什么后，就一个人向后山爬去。　　来星宿派多时，我知道那里布满石头。如果说唯一能去的，就是一幢石屋。大师兄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去这个石屋，石屋里面有什么？我靠近它时，心情有些紧张。把手放在冰冷的石壁上，只听到一个声音：“摘星子，你别做梦了。化功大法我就算是死，都不会给你的。”　　“你是玉真子？”我失声问道，“就是那个背叛师门的人？”　　“哼！”石屋内的玉真子冷哼，“都是摘星子那厮在师父面前挑拔离间，否则师父也不会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受尽体内毒虫七七四十九日撕咬死去。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救你的人呀。”我让声音尽量柔和一些，“我知道你最想杀的是摘星子。我也确实够讨厌他。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不信你那么好心。”玉真子说道，“每天这个时间都是摘星子来。他今天怎么不来？他每次来，都会拿一些毒虫诱惑我。说我只要告诉他化功大法怎么练，他就放过我。我宁可死也绝不告诉他。”　　“我敬你是条汉子。”我的时间不多了，萧萧如果拖的太久会有危险，“不过我要是你，我就会告诉他。如果他学会了化功大法，第一件事是什么？他那样的人，会甘心做大师兄？虽然你也难逃一死，但你想如果他连丁春秋都不怕，还会在乎你的死活？只要你表现出心甘情愿臣伏于他脚下的样子，摘星子就一定会上当。”　　“想不到摘星子会找你做说客。”玉真子怒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人人都不会防三岁的孩子。如果他真把你当三岁的孩子，你就有一线生机。我想和你联手。我保证摘星子不会杀你。但你也要保证，你出来生要效忠于我。你愿意吗？”　　石屋里静了很久，我算了一下时间，说道：“这是我今天给你带的小礼物。一些毒虫。你可以一边养伤，一边应付摘星子。就凭他的小心仔细，他是不会把石门打开的。我现在就给你扔过去。　　石屋下有一个小口，可以每日里送饭。我疑惑地问：“前任大师兄，这个小口每日里送饭，那你大小便怎么解决？难道也从这个口送出去吗？星宿派这么势力的门派，会有人给你端饭送屎吗？”　　刚说完，手就被人抓住了。从里面居然伸出一只蓝色的手臂。那指甲散着蓝光，仿佛只要被它划破一点，我就会像是中了狂犬病毒一样必死无疑。那只手倒没有什么非份的举动，只是紧紧地握住我。我全身放松，要是死了，我谁也不怪。都怪我太小瞧男人之间的嫉妒了。　　那只手抓了片刻，就放开了我：“小姑娘，你居然身体里没有毒？你身为星宿派的人，怎么不修炼毒法？那些什么尸阴功之类的，可是入门的功夫。”　　“如果我告诉你，我怕这些功练了之后，有损我的花容月貌，前任大师兄信吗？”　　“够了，别前任、前任地叫我。从现在起叫我大师兄！”玉真子有些怒。我太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了。我们夜店里有一个女孩，被男友甩了，天天被人叫‘前任’，都快疯了。我就是要玉真子疯狂。他只有疯狂，才能被我所用。　　“丫头，我相信你。”玉真子说道，“我们这些练邪功的人，人品都不怎么好。你不练邪功，证明你这人还算可以。今天摘星子来了，我就教他化功大法。你想学吗？我可以连你一块教。”　　“我不想学。”我说道，“星宿派的武功我一样都不想学。上学的时候我化学就不及格。我怕那么多瓶瓶罐罐的，弄不清楚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把想救的人害死倒是小事，我怕把自己害死。”　　“你这丫头，还真是够坦诚。”玉真子心情似乎极好，“知道吗？刚才我试图往你身上下毒。但星宿派的顶级毒，只能对同门下。以毒攻毒，让两种毒药在体内崩发，身体受不住两种毒的厮杀，最终让对手受尽内脏撕裂之苦，痛不欲生。但你这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你不需要对付我呀，你真正的敌人是摘星子。”我拢了拢头发，“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以后我每天这个时间都来，把东西给你。还有，摘星子给你的东西你尽量不要用。他一定会防着你，给你下毒的。”　　玉真子冷哼一声：“丫头，不用你提醒。我玉真子当年行走江湖之时，还没有你什么事呢。”　　我笑道：“大师兄说的是。那么我就提前祝大师兄早日出观了。”　　我这次没有提‘前任’，玉真子听着顺耳得多。我见时间不早了，马上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正看到摘星子拉着萧萧，萧萧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问这问那。摘星子的品性我最了解不过了。他早晚会死在女人手里的。　　萧萧看到我，像是见到了亲人。他甩开摘星子的手向我奔过来：“姐姐，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死丫头，我以为你以哪呢，害得我一通乱找。”我拉过萧萧的手，手心里都是冷汗。摘星子见是我，冷哼一声：“原来是你的人，我还以为是师父新收的徒儿呢。”　　“难道师父新收的徒儿，就值得大师兄上心？”我走上前，习惯性在他胸口画圈，“大师兄，阿紫对您实在是仰慕地很呢。”　　“那你——”他有些不解我态度变化如此之快。　　“还不是你的错？天天说什么要杀我练功，把我吓到了。”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师兄，以后你保护阿紫好不好？在星宿派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师父马上要闭观，到时候我就完全倚靠大师兄了。”　　这后面一句话全是肺腑之言，摘星子居然也信了。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了句：“糟了。”就往外跑去。看他向石山的位置奔去，我知道他是去找玉真子。真希望看到丁春秋知道摘星子的野心，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有半个月。我为丁春秋排练的歌舞也差不多了。一切就在今天。今天不是我除去摘星子，就是摘星子除去我。自从我对他示好以后，他天天在我身边晃悠，还偶尔用他的手臂碰我的胸前。我每每躲闪，他都说：“小师妹，大师兄亲自教你武功，你躲什么呀？”　　怪不得他只教我练剑，不教我用毒。师父闭观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我准备地也差不多了。　　我告诉萧萧，叫集其他的孩子，我们复仇的日子到了。小家伙们都很高兴。我知道他们有一半是活不到明天的。但我又能做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为什么不选你死我活？萧萧擦完了粉，问道：“姐姐，我漂亮吗？”　　“漂亮。”我说道，“记着，一会儿尽量离摘星子远些。”我只吩咐了萧萧一人。因为如果所有人都离摘星子远些，那么摘星子就会有提防。这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不能感情用事。萧萧，他实在是太有用了。我怎么舍得他死？他漂亮、聪明，最重要的是对我够忠心。　　师父今天心情特别好，我告诉他，我为他准备的节目已经可以看了。他像个孩子一样雀跃。　　我把师父请到上座，告诉萧萧可以开始了。　　萧萧轻启朱唇，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其他的孩子们纷纷舞动着衣裙。整个星宿派一片莺歌燕舞。他们这些俗人哪见过这阵势？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痴痴地看着这群孩子。
　　第四章 谁是谁的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萧他们的舞曲已接近尾声。最关键的那道菜要上来了。　　我移到丁春秋身边，款款坐下：“师父，今天的舞蹈怎么样？”　　丁春秋一脸的木然。也是，对于一个舞痴来讲，最重要的是如何精尽武艺，而不是看这些花拳秀腿。　　“师父，好戏马上要开始了。”我递过一个神秘的眼神，丁春秋不明所以。　　我拍了两下手，队形迅速地变化起来。那是一种这个时代没有的队形。萧萧眼神里闪过凶狠，再不似以前女子般的柔顺。只听“噗”地破空之声，他们把长裙撕破。　　那些长裙本来就是虚线连结，他们赤裸的双腿露在空气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这十个手里拿着鼓、笛、箫……的女孩子是男孩所扮。就在众人看着大白腿之际，又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众人只见一团白雾。如果是在平时，这群星宿派的高手根本就可以轻易躲过这团白雾。但些旋，他们的眼里只有大白腿，只见他们屏住呼吸，面露凝色。　　用毒的人，若被这三脚猫的毒气所伤，便是笑话。处于白雾之中的狮吼子，更是一个穿天雷加筋斗云。要是他是孙悟空，一定会跳到天边。　　丁春秋此刻，才露出一丁点的笑意：“阿紫，你有心了。”　　“不敢。只为了搏师父一笑。”　　确实挺有意思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星宿派高手，居然被一群男扮女装的小孩子们骗得离席。不过丁春秋的眼神扫过摘星子时，却露出了不满。　　星宿派只有摘星子不动。并非是因为摘星子距离白粉远，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怕这些。话说回来，如果星宿派只允许有一位高手，那么这位高手必须是众人景仰的丁春秋。这个席上，也只有丁春秋才可以巍然不动。任何保持良好坐姿的人，必然会上丁春秋的黑名单。　　果不其然，摘星子突然一扯衣角，衣角应声而裂，摘星子说道：“师父，想不到衣角被桌子压住了。刚才阿紫师妹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毒药呢，原来只是普通的面粉而已。阿紫师妹还真是会和人开玩笑呀。”　　我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这摘星子的应变能力如此之快。他为了避嫌，居然撕了自己的衣服。　　丁春秋看了一眼衣角，脸色却越发凝重：“摘星子，何时学会化衣之力了？”　　摘星子不明所以，丁春秋也不解释，只懒懒地说：“今天为师累了，大家都散了吧。三日之后，是为师的闭观之日。派中大小事仪，都交由大师兄处置。”　　摘星子递给一个要我好看的眼神，看得我心毛。不知道他要想做什么。　　三天，我只有三天时间了。丁春秋并未对摘星子做过多的责罚。而我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派中之人，除了我和萧萧他们，都围在摘星子身边。大师兄长、大师兄短地叫着。我原本以为摘星子那么疑心重的人，会当即杀掉一两个撒面粉的孩子，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我刚要出门，就看到摘星子双手抱胸，似乎等我很久了。　　我没好气地问：“大师兄有何贵干？”　　摘星子笑道：“师父闭观，不一定何时出来，小师妹，如果我告诉师父，你离派出走，你说师父会信吗？”　　“师父他老人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这种雕虫小技，怎么骗得了他老人家？”　　“阿紫小师妹，如果你真的死了，师父他会伤心几天？”摘星子盯着我，眼神深遂地像是告白，“实话告诉你吧，所有人在他眼时，都只是玩物而已。包括我在内。今天你让他老人家高兴了一场。但你别以为事情那么简单。我告诉你，我踮死你，就像是踮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拿起手里的扇子，轻轻地点他的肩头。我是真的不敢碰他身体的任何部位：“大师兄，我能告诉你现在戈壁里没有蚂蚁吗？这里的动物除了蛇就是蜥蜴，想吃块牛、羊肉都不容易。你用脚给我踮死一只蛇或是蜥蜴看看？小心以毒攻毒、毒气攻心。”　　摘星子向后退去：“阿紫师妹，你别指我，真的有些痛？”　　“不会吧。大师兄居然怕痛？真是笑死人了。”我说道，“师父还有三天闭观。也就是说我还有三天。你这三天也尽量小心些。”　　摘星子冷声说道：“你给我老实点，再使什么花样，我一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不理他，说道：“我好累，要睡了。你想一块睡吗？”　　摘星子转身就走。屋子里的萧萧说道：“姐姐，你真的那么狠心吗？如果刚才真的有人杀了我们怎么办？你真的把我们当做蚂蚁了吗？”　　“萧萧，这也许是我唯一的办法了。”我看着萧萧那双清澈的眼睛，“姐姐如果再有一点办法，绝对不会为难你们。你们现在可以走。反正师父还有三天闭观。这三天我可以替你们瞒住。三天过后，这里是摘星子的天下，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你知道，在没有女人的时候，男人也是可以用的。”　　萧萧眼睛充满了恐惧：“姐姐，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其实我们后来也想通了，虽然被你当成炮灰，但如果能为父母报仇，杀了摘星子，我们这条烂命又算什么？反正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我抱着萧萧，我又有什么呢？我的计策现在想起来烂得要命。取悦了丁春秋，却将星宿派从上到下都得罪了。身边虽然有这十个孩子，但别人只要一挥袖，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夜，我抱着萧萧，他冰冷的小手放到我的手上，梦里还说：“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我突然下了决心，不管将来怎样，一定再也不要出卖萧萧。　　我看着窗外的夕阳，突然觉得是过一天少一天。如果在这里死去，我的魂魄会归到哪里？是阴曹地府吗？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没见过慕容复和乔峰、段誉和虚竹。他们又会是什么样？　　如果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好像除了当妈妈桑，什么都不会做。也许在这个北宋年间，开一间天下第一的鸭店也不置可否呢。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什么叫职业病？这就是。　　什么叫敬业爱岗，这也是。　　一夜无语，第二天我醒过来，看到萧萧穿着女孩子的衣服，我说道：“萧萧，节目表演完了，换回男装吧。”　　萧萧摇头：“姐姐，你看到我穿成这样好像很开心，我以后就扮成女装吧。这样也方便服侍你。”　　我总觉得哪里做错了。都说人青春期的时候最关键。无论是直还是弯，都和这时遇到的人有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看着手下一群莺莺燕燕，真有点像回到了红馆。那些我熟悉的岁月。突然间我就坐了起来，我大名鼎鼎的紫姨，怎么会这么容易挂掉？我最擅长什么？当然是挑拔离间了。排名第一的摘星子和排名第二的狮吼子，就像是当年上学时，年级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一样，天生的对头呀。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正想着，却见萧萧说道：“姐姐，狮吼子说有事找姐姐。”我让萧萧把狮吼子请进，却见狮吼子差不多要把门挤破才进来。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就说：“阿紫师妹，今天你算是把我们震到了。”　　“噢？怎么这样讲？”我问道，我好像除了得罪人，什么都没做吧。　　“阿紫师妹，你太自谦了。”狮吼子说道，“我还从没见过星宿派的人一起施展轻功呢。那阵势可真是千年难得一遇。上次还是李秋水……哎呀，不能说。师父说谁说了，就割谁舌头。”狮吼子说完，还吐了一下舌头。　　我笑道：“是李秋水来找无涯子吧。结果发现自己的老情人被丁春秋害了，想杀丁春秋吧。”　　狮吼子露出一个你原来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然后又释然了，可能是觉得我是丁春秋的红人，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紫师妹，其实玉真子师兄有些冤枉。”狮吼子说道，“玉真子师兄何时说过师父坏话？都是摘星子在旁挑拔。他先是跟师父吹嘘，说玉真子天资聪颖。他本来是想这样一说，师父定会嫉妒，害死玉真子大师兄。可谁承想到，师父反而把本门不传之密化功大法传给了玉真子。这下子，摘星子才傻了些。他——”狮吼子的话硬生生停住，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摘星子的声音传来：“狮吼子，你说什么呢？我过来听听。”　　我淡淡地笑，萧萧还是很会办事的。他见狮吼子过来说坏话，自然会跑去告诉摘星子。　　摘星子其实等到师父一闭观，什么事情都是天老大，他老二。但他和丁春秋一样，有一件事沉不住气，怕别人说自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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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来看看不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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