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并不会我打中多少她就拿到多少 这个记忆碎片到底谁是凶手分享到底是怎么分段?

LOL 为什么老不给符石碎片说是随机给我打了快20局了还不给,发出s也没有,求解答_百度知道LOL海克斯科技系统传送门怎么开? 如何提高获得符石碎片几率 如何获得免费符石?
7月26日,LOL海克斯科技系统技巧,符石比传送门更难得。LOL海克斯科技系统相信很多玩家都已经了解过了,LOL传送门基本上得到S就一定会给的,但是符文碎片却不是那么容易获取,到底如何才能获取更多的碎片呢?
海克斯系统解读:获得什么:英雄,守卫眼,限定皮肤! 注意事项: 至于如何皮肤获得的具体机制就不用我过多阐述了,简而言之就是碎片合成,我们要了解的是如何获得“钥匙跟”,也就是如何开启更多的传送门,来尽快的获取限定皮肤。
有限的传送门: 每个英雄在每个赛季,注意是每一个赛季,都只能凭借高的评分获得一个传送门,也就是说你只用自己会玩的英雄是不能重复获得传送门的,这样可以让各位玩家开拓自身的英雄池,为了梦寐以求的限定皮肤,少年,开发你“132”个英雄吧! 得到过传送门的英雄头像会有一个金框,并且会提示你已经获得传送门,便于玩家更好的区别跟选择。
每周的重置: 每周每个玩家都只能获得4个传送门,也就是说不管你玩多少英雄达到了S-评分以上,你每周也只能获得4个传送门,每当你获得了一个传送门,每周的传送门存储位就会减少一个,新的一周才会重新获得传送门存储位置。
符石的获得: 通过测试发现,碎片的获得几率远远低于传送门的获得几率。理论上来说获得传送门的几率是“100%”的,只要你使用任意英雄达到了S-及S-以上的评分就可以获得该英雄的传送门,但是符石碎片获得的几率更低,如何提高获得符石碎片的几率也是尽快开启传送门获得限定皮肤的关键所在。
策略分析:先易后难: “每一个英雄都只能获得一个传送门”,所谓先易后难,便是从自己最擅长的英雄开始,往往你玩的更溜的英雄获得S评分的几率更高。轻松获得你擅长英雄的传送门之后,再逐渐考虑其他英雄。 而其他英雄的选择,我们同样可以采取“先易后难”的法则,先将一些操作难度低,比较容易混评分的英雄拿出来,那些操作难度高的可以适当延后,尤其是那些“秀翻全场”的英雄,请将他们暂时在英雄联盟里面“删除”! 开黑最佳: 传送门跟符石开黑获得的几率更高,以上测试就是笔者自身单刷所得,我们可以看到,数局比赛,就仅仅获得了两个符石碎片,只能干巴巴的望着四个传送门不能开启,因此选择和你的基友一起开黑,可以极大的提高符石碎片的获得几率。 炎炎夏日来袭,不如选择泳池派对系列皮肤跟基友们一起征战召唤师峡谷吧。
匹配优先: 相比气氛紧张的排位,轻松愉悦的匹配更加适合刷英雄的评分,往往匹配的玩家都不会像排位一样那么谨慎,我们在选择自己不擅长的英雄时更适合进行匹配对局。
终极大招:以强带弱 分段较高的玩家可以邀请分段很低的玩家进行匹配,这样一来匹配的对手往往会比较弱,作为一名“荣耀”玩家的你还不赶快秀起来?如果你自身的段位不够高也不要紧,你可以邀请那些没打不过排位,甚至是未满级的玩家一起匹配,这样对手的实力同样会很低,更便于你打出S-以上的评分,从而更快的获得传送门跟碎片。
【版权提示】中商情报网倡导尊重与保护知识产权。如发现本站文章存在版权问题,烦请联系、5,我们将及时沟通与处理。
中商情报网扫一扫、与您一起发现数据的价值
每日融资简报扫一扫、掌握资本市场最新情报
中商情报网始终聚焦科技、互联网+、创业、财经、产经大数据等,目前在全国财经网站中排名居前,旗下中商产业研究院专注产业经济细分市场研究,中商可以为用您提供一手的市场数据和高价值的商业资讯,欢迎沟通交流合作!
广告、内容合作请点这里:
askci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商情报网版权所有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粤B2-lol符石碎片开黑几率怎么增加_百度知道【新作】冷恋中_八一中学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28,198贴子:
【新作】冷恋中
1楼度。不定期更新。原本打算暑假再写,但是现在真心按捺不住了。一定会写完,但什么时候写完就不知道了。再加上好多地方还没来得及取材。本质上是言情小说,但是是用推理的方法写的。我尽力想让它称为一篇推理小说,但是没有办法……
随后会放制作过程
此帖对国内两位新生代男...
一年一届的中国金鸡百花...
@丨周慧敏丨 大声告诉...
【ID】腐海无涯不回头 ...
万众期待的第33届大众百...
  日,乔...
其实我觉得学历也就只有...
先总结: 上世纪九十年代...
最近微微一笑很倾城出来...
据说还要打遍全中国的初...
贯彻一贯拆开了、嚼烂了...
一.陈月轩
距离那个人转到一班去,已经有三天了。
K中学的高中部有两个实验班,第一实验班是一班,是当初结合中考成绩和分班考试选拔出的最优秀的学生,而我所在的二班,则是被称为次实验班的,聚集了那些能力不及一班,但又比普通班优秀的学生的班级。
许岚,这个名字,在我最初进到班级里看到名册时,还以为是男生的名字。然而她身上的确具有一些男性才有的优秀品质,比如干净利落的办事风格和不带任何娇作意味的话语。她的同样让人感到清爽。没有,而是从额头中间分开,直直的顺下来,直到颈部。在这样一个一本率不到百分之十的中学,不烫发,不染发,倒是相当难得的。
然而在这一次的期中考试中,她竟从年级三十几名进步到第三名,被一班班主任所看重,进入到这个充满精英的环境中学习。这实在出乎我意料。
升到高二之后,一班学理,二班学文。
作为最后一批的学生,我原本期望在学理的她能再高一结束时再转走。我后悔自己没有赶上下一届的文理不分科,这样的话,我们就大概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吧?
她就像迷,使我如此着魔。
一个月前,她婉言谢绝了我的告白。在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害羞的低着头,使我无法看到那清秀的脸庞上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我久久伫立在她的桌前,直到上课铃响起,才隐藏住自己的如痴如狂,走到她身后的自己座位上坐下。
我喜欢她的沉稳和安静。
说起来,依诺曾说过他暗中喜欢着许岚呢。
和依诺的关系已经淡化了很多,远不及上学期那样亲密。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班主任来到班里告诉我们,第三节的研学课将改为去学校礼堂开年级大会。研学课一般是作为班会课来使用的,就这学期来说,开学到现在,加上开题报告的那一节才上过三次正式课。
一时间,班中怨声载道,毕竟端正的坐在礼堂椅子上一节课乃至更长时间是学生们并不情愿的事情。 “可能这次也是年级表彰会吧。”我拿着显眼的黄色,在教室后黑板上写着今天的数学作业,猜测着,这么说了出来。
名为欣喜的浓雾在心中悄然扩散开来。表彰会的话,一定会见到她吧?
但是在进入礼堂,看到上面鲜红的“K中学国防知识讲座”时,我终于无奈的撇过脸,随便找了一个班级的座位坐下。二班的座位靠着礼堂的右侧墙壁,而一班则正好靠着左侧墙壁。远远的看到她坐在那一头的座位上,不时与身旁的人交谈着什么,脸上的愉快神情仿佛在向我炫耀着她已经融入了新的集体中。不过,终归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我期待着能够在她偶尔望向这边时对上她的眼神,但她似乎铁了心,不曾看向曾经的班级一眼。
五分钟后,依诺从礼堂唯一开着的左侧门走了进来。这个时候,班级的前面座位已经被全部占满,他只有走上二班的最后一排座位坐下。我猜不出向来赶早不赶晚的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在这种大型活动中险些迟到。大概一分钟后,我隐约的听见窗外其他年级的上课铃已经打响。讲台前的年级组长看似很焦急的样子,快步走到教导主任面前说了几句什么。之后,教导主任走上讲台,手拿话筒郑重的宣布,国防讲座的XX教授要晚几分钟到场,所以在此之前,先举行年级表彰大会。我回头看向坐在那一排最外侧的依诺。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露在外面的那条腿正在剧烈的抖动着,我想如果自己坐在他的旁边,大概也能看到他额头左侧的头帘的颤动吧。尽管这样,他的表情却意外的镇定,看起来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首先上台的是年级前三名。从一班的座位中走出了三个学生,许岚是最后走出来的,她的脚步,她的站姿,她的所有,都好比和我谈话那样的冷静。她的脸上流露出微微的笑容,拿着奖状的手背上,是小麦色的皮肤。遗憾的是,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对着摄像头。三人下台后,教导主任念出的是单科年级状元的名字。而大屏幕上最后一行的“政治”的冒号后面,写着的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的名字。“周依诺。”教导主任拿着话筒喊道。依诺便从座位上站起,深深的低着头,以平常略微驼背的姿势在学生们的注视中来到讲台前。然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的左侧头帘因为下台阶而晃动了一下。他的头帘是与众不同的,以额头中间为分界线,左侧已经十分接近眼睛,而右侧距离眉毛却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听他的朋友说,这似乎是期中考试的前一晚,他自己对着镜子,用剪刀剪断的。
K中学高一时的政治考试,并不像理科那样大规模的复习,在复习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透露些原题或相似体型的题,而是考前两周时在书上画下必考的知识点。而学生需要做的,就是在老师“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题会考填空”的声音下,把已经被删减的为数不多的知识点背下来。对于自己的政治成绩,我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尽管平常极其讨厌说大话空话,但只要一转到政治学习上,所有的大话空话就好像会随口说出来一般,犹如写作时灵感不断在脑中涌现,真是讽刺。即便如此,能够拿到年级最高分的依诺也是相当厉害的呢。可以确信的是,依诺为许岚的离开而难过过,但此时,他的心情应该是十分愉悦的吧。我和依诺的上一次长时间交谈是在两周前,那是在体育课上,教的内容已经学完,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和他说了自己告白失败的事情,然而使我惊讶的是,他竟说自己也喜欢许岚,而且从上学期期中就开始喜欢了。而他的感情隐藏的实在精彩,我没有看出任何他对她的好感。“我看你们好像没有说过几句话吧?”我向他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两个学期加起来说过的话应该不超过五句。”依诺用拇指和食指绕着左眼上方的头帘,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为什么不告白?”显然,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些棘手。大概沉默了五秒钟,他才给出答案。“我喜欢她的原因很复杂,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晚上在QQ上说。现在只能这么说,我所谓的‘喜欢’,并不是爱,我喜欢的是她的样子,她的肉体,所以没有资格向她告白。”依诺的目光转向了在操场另一头的许岚——一班和二班是一起上体育课的。“我讨厌那些把女性当玩物的人渣,所以我希望能够创造一种纯粹的,圣洁的爱情。不然的话找女朋友又和找小姐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给我插嘴的时间,这么说道。
“没错,你说的太对了。”
实际上,我同意的只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只不过之前的话也是一种对待情感的态度,而每个人的态度不同是很正常的,我也没有理由劝他去改变。何况,这种完美的爱情,如果真的能够创造出来,对男女双方也应当是极为有益的。
那次聊天的结果,终究是因为我把话题转到了情书上而夺得了谈话的主导权,为他再次讲述了一下自己初中时的‘情感史’。之所以说是第二次,是因为早在上学期,两人关系好时,我就委托他帮自己把这些经历写到他自己的小说中。进入高中之前,我希望能在将来当一个作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似乎明白了真正可以当作家的是什么人。自己善于去写短小精悍的随笔,杂感,乃至情书,反而对于长篇大论束手无策,连一些真实的经历都无法写成小说。如果说依诺适合当作家的话,那么我大概是适合成为诗人的人。而诗人相比作家,则要多一份痴狂与疯癫,敢于尝试,敢于追求。依诺在外人看来是冒着气泡的碳酸饮料,内心却是无风之时镜般平滑的湖水。而我看起来似乎要比依诺稳重一些,内心却是比起碳酸饮料不知躁动多少倍的烈酒。初二时,出于打发时间的目的,我乘车随校美术社团去山西画画,就在那个时候,我结识了她,那是同许岚一般,身上散发着“谜”这一引人遐想的气质的女孩。然而不同于许岚的是,她的身体很轻灵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娇弱。一天吃午饭时,两人偶然坐到一起,长时间的沉寂之后,我终于无法忍受猪食一般的饭菜,骂出声来。然而立刻,她的声音也随之飘进我的耳中。“原来你也会骂人啊。”
大概是看我戴着眼镜,又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真的把我当成了有着绅士风度的什么人,才造成了“不会骂人”的错觉吧。只不过这饭菜实在难以入口,我想大概真正的绅士用勺子尝上一口,也会破口大骂吧。
饭菜依旧是难吃,旅程依旧是无聊,但我们彼此却有了印象。
再后来,坐火车去胡适故居,她的座位正好在我的后面。“你色吗?”声音在嘈杂的车厢中显得十分飘渺。
她问了我很多很多问题,但我却只记得这一个。虽然是人之本性,但却觉得这小小的记忆碎片实在对不起她。
她也许并不知道,在我的眼中,自己是那么的漂亮。我扭过头深深一笑,之所以说是深深,是因为我的嘴有些大。“我看看到哪儿了……哦……胡适故居……你知道胡适吗……我读了《胡适自传》……”滔滔不绝的讲述,以及安静的聆听,构成了喧闹车厢之外的第二世界,一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胡适自传》,真想不到给人一种漫不经心感觉的她还读过这么正经的书,我自己也只不过是读读散漫的《唐诗并不如烟》罢了。 “哦,其实我也喜欢历史。” “天哪,你……太让我惊讶了。” “嗯,只不过没有你那么专业。
我们谈论的话题如同此刻窗外的景色般不断的变化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问道。 “诶,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她边说边把头埋在车座上,我顿时觉得她双臂摊开的姿态竟是如此的魅力。我小心翼翼的上身前倾,闻不到一缕香气。我痴醉于古典女子的美感,也喜爱一些女性漫不经心的状态。然而此时眼前的她,与我并不值得炫耀的身高不相上下,年龄相仿的女孩,却有一种鲜有的味道。难道是细细品味出的恬淡吗?我不知道。
说起来,许岚与她,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是有几分相似的。
我真的喜欢许岚吗?
我眼中的“许岚”,真的就代表着“许岚”这一个体,而不是什么人的思念和味道?
自过后两人分手以来,我就试图去寻找与忘记了名字的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在晚饭之后主动来到我的房间。与我住在一起的一个初一的乖宝贝,知趣的走出了房门。我至今也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房间的,然而那时也无心去想,因为一碗方便面已经被她友好的递了过来。
“给你,方便面,你不是说你饿了吗?”
“哦,好。”
为什么在那样一个温存的场景之下,我接过方便面却平静的像接过父亲手里递过来的家中的筷子呢?
“一会儿见。”
我才发现,她的酒窝真美。
“好的。”
我终于也符合常理的笑了,脸大概也有些合理的红了吧。
那一次的回忆太过刻骨铭心,甚至于很久以后,我的脑海中仍能时常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一个男孩坐在这头,一个女孩坐在那头,窗帘似乎是有意半掩着的,一缕缕霞光从缝隙中照进房间,恰使男孩和女孩都能看见对方的轮廓。整个房间除了低语,还是讨论历史书的,不加长的低语,再无杂音。
我已记不清她的相貌。不,并不是记不清,而是那个原本熟悉的轮廓被一个新的面貌所替代,促使我望不到它原本的样子。
开学初时,许岚并不认识我。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她们根本不是同一人。
随心所欲去追求的爱,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大概像依诺那样,在弄清这份感情的实质之前,绝不会去贸然追求对方,才是最明智的吧?
我看过他的日记,那似乎是为了研学才特意去写的。写过日记后,他会把日记发到QQ空间中,供想阅览的人去阅览。在第一篇日记中他就说过,他所写的日记,只记录表象之后的实质,而且是自己做所作为之下的实质。依诺把“解析实质”这一行为称作“解剖”。
我记得第一篇日记发表的时间是二月八号,距离第二学期开学还有七天的时候。
大概在一周前,他忽然发表了一篇关于爱情的日记。这是极不寻常的。他曾说过绝不轻易去触碰爱情,无论是现实还是文字,因为他根本没有接触过爱情。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依诺是绝不会轻易写的。
他动摇了立场,亦或是放弃了“冷静恋爱”的主张?
依诺有些慵懒的站在讲台上,起初,他的目光游移不定,甚至于有些慌张。最终,那个视线停在了一个人身上。
第一章完。
,简称研学,是高中社会实践中的一项重要任务,关系到一个学生的学分是否拿满,是否能拿到高中毕业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并不清楚其他中学对于研学的要求,只知道K中学的研学是要求每个小组做一个选题的。
对于繁忙的高中生活来说,研学无疑是个大累赘。需要确立选题,做开题报告,然后调查,研究,最后得出结论,做一个结题报告。这是非常考验团队协作能力和一个小组的的,然而对于初次做研学的高一学生来说,做成研学却是非常困难的。
去年十月份,班主任要求我们每个小组选定一个研学课题。当时的研学组长还不是依诺,而是一个在我看来更懂得的人。她首先让我们每个人说一个希望研究的课题,最终选取了一个“每个人都不太喜欢”,但却是“每个人都不讨厌”的课题:中国传统服饰。
大概是因为班主任在讲解研学怎么做时引用了北京传统小吃的例子,所以当时五个组中有三个组都选取了传统相关的话题。左边常瑾的那组干脆直接用传统小吃作为课题,而右边的那组倒是颇有些文艺范,选了音乐相关的课题。
从那以后,一直到期末考试后讲评试卷那天,研学才在某种意义上有了些进展。实际上,直到依诺真正把结题报告做出来之前,我还觉得他所作的决定只是那天的一时冲动。
那天中午,我和依诺因为一些事情排到了年级打饭队伍的最后。那个时候,班里吃饭快的人差不多已经把饭吃完了。我走在依诺的前面,刚刚跨进班门,就听到有人在叫依诺的名字,回过头去,发现语文课代表气喘吁吁的站在打饭时就满脸阴沉的依诺面前。
依诺的餐盘正举到胸口。语文课代表原本就身材矮小,因劳累而略微弯下腰后,头就只能到餐盘的位置了。
“气死我了!你语文得了班级第一!”她抓着依诺端着餐盘的左手臂说道。虽然这么说着,她的脸上却显现出很开心的笑容。文静的女生大多是笑不漏齿的,然而她却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这样笑并不好看,但她自己不在意这一点。从初中开始她就是那样了呢,面对什么都是那么乐观,就算收到别人的恐吓信也照样置之不理。依诺的餐盘一抖,险些将菜撒掉。他比她更放肆的笑起来,笑过之后,也不忘对告知自己喜讯的她道一声谢谢。她责怪着他分数又超过了自己好几分,他却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拈着左眼上方的头帘,对她报以憨厚的笑。这样的情景,不知为何,总让我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不过,能在这次期中考试期间开始正式交往,也是拜之前双方之间的好感所赐吧。
也许是欣喜让他对自己能力的判断失误,吃过饭后,他立刻去了办公室,告诉班主任,他要换掉我们组的研学课题,并且将在第二学期开学后将开题报告重新做出来。而我们所有人则直到开学才知道课题被替换的事情。寒假期间,依诺完成了他的一部小说,完成的当天下午,他就用QQ把小说给我发了过来,说这里面我是主要人物之一,希望我能看一遍。这是部写实小说,以至于几乎其中的每一件事,我都可以在这一学期的回忆中把它找出来。只是,我并不认识里面的女主角,她看起来明显不是班中的人。而依照里面的叙述,她也不是依诺的小学或初中同学。依诺在小说中是这样描写两人关系的。女主角是男主角的幼儿园同学,两人在幼儿园时有过一些快乐的时光,将要毕业时,因为小学已被双方家长决定好,所以两人约定,要一起上I中学。小升初时,男主角觉得约定已经无关紧要,所以没有上I中学。女主角也因为不是北京人,考虑到将来的学业,也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终于在高中时,两人通过拜读对方的小说,希望进一步交流,加上了对方的QQ。但这时的两人并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幼儿园同学。故事的结局是,男主角最终因对女主角才华的嫉妒和怨恨,因某种原因犯下了杀人罪。
然而在询问依诺这是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时,他却说,都是真事,但幼儿园的是一个人,高中时的又是一个人,而他可以确定,两人绝无任何联系。
依诺在现实中并未能见到她的容貌,只有幸听过她的声音。出于写作需要,依诺不得不为她安排了一个他熟悉的人的面孔。
这个人就是许岚。
无论结局如何,后来的感情发展如何,两人的关系都是在幼儿园时就确立下来的,是上天注定的,在交往之前,两人的命运就已经有了数个交集点。这难道不很奇妙吗?
诚然,这个主线之外的故事在小说中自有它的重要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依诺对于这种“奇妙”如痴如狂,不然,他大概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这本身并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但依诺却因为这个原因,爱上了带有许岚面貌的,小说中的女主角。
一个人喜欢自己小说中的人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依诺却对向沐浴着文字之水的她报以男女之间的爱,他开始庆幸自己在没有设定出女主角这个人物时,就把男主角的一切完全按照自己来写。他沉迷于爱中无法自拔,但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完整的出现在面前,说,笑,亦或是用手指拨弄着乌黑的发梢——这是虚幻中的人物。然而依诺却在写作时无意中为名为爱的浑浊流水中灌入了一缕清泉,他把现实中许岚的容貌套在了这个虚幻的人身上,使得它有了可以思念的实体。
但是,在教室里说笑的许岚并不等于那个女主角,依诺纵使再迷恋那个人,也在“许岚并不是她”这一问题上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许岚不具有那个人的性格,经历,以及两人值得怀念的过去。
依诺并不把这样的感情当做“爱”。所以他并不去追求许岚,只是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概也是这部小说,让他最终决定一人扛起研学的大旗,去做自己希望研究的课题吧。
小说的主题是校园欺凌,而依诺选定的研学课题也是欺凌。
那时的依诺正处于研究的最初阶段,抱着对初中的强烈怨恨,他不能客观的看待整个问题,导致我们之后的交流出现了很多分歧。
第二学期开始后,全组都知道了依诺只征求了组长意见就擅自改变研学课题的事情。我拍着桌子站起来和他争辩,但他的固执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最终,他说服了除我之外的其他同学,而这样一来,我的争辩也就已经不具备意义了。
我跟他说,研学是小组的事情,是团队合作的事情,一个人包揽就是剥夺了其他人对于研学的各种权利。大家没有享受研学之中的乐趣,研学做完了也没有得到任何能力的提升,那还有什么意义?
“每个人的学分到时候都会让他们拿到,其他就不要干涉我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来反驳我。
当其他组员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时,他笑着告诉他们,所有事情都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干成,所以不用他们操心。
这之后还引发了一个小误会,不过没过多长时间就被解开了。起因是我以为依诺上学期临近期末时辞退卫生委员职务是为了做研学,而如果从那时候就开始筹备,到了第二学期开学才只有这么点进展,那“一个人做”也只不过是妄想罢了。后来问过他才知道,当初辞退卫生委员职务是因为事情太过繁忙,想静下心来学习,并不是为了什么研学。
第一学期开学两周时,第一任卫生委员常瑾就是以事情繁忙的理由辞退职务的,当时的副卫生委员依诺则自告奋勇要求成为正卫生委员。他制作出的新值日表得到了老师的赞赏,可能因为对比起来依诺相对常瑾要更能干一些,加之常瑾行事要略微高调一些,所以班主任对于常瑾的印象远比依诺差的多。
不过,身为语文课代表,还在语文课上看这种事,纵使是再好的老师也产生不了什么好感吧。
第二学期三月底,依诺用一个周末的时间自己制作出了研学的调查问卷。早在第二学期开学初,他就在和到处宣扬自己要制作一个不记名的调查问卷,并且因为涉及到了个人隐私,所以每个填写卷子的人都可以得到一个10元电影券的奖励。这个计划到底是没有实行,最终只是以组内七个人,以及依诺QQ上的几个好友填写后糊弄结了事。依诺后来还有点惋惜的说,自己家长之前收到的几十张电影券算是窝着用不了了。
问他为什么不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他却只是说嫌麻烦。
真的只是嫌麻烦吗?
开题报告做出来之后,我和依诺几乎每周五都会去咖啡馆里交流。一是平常两人都没有足够的事情,二是我们不希望自己的真心话被班里的其他人听到。
等会儿,怎么置顶了
第一次时,我们去的是一个第二天就要关店的咖啡店。自己原先去过一两次,那是在当代商城的六楼,从电梯下来后,首先是一道狭长的过道,右侧是白墙,左侧则是一个店面不大的咖啡店。占了咖啡店大概一半面积的月牙形柜台右侧是六张桌子,前后各有着橙黄色的长座。然而并不像之前听服务员说的“人不多”那样,我所见到的景象是每个长座上都坐上了人。
“悬。”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加快步伐走向柜台,然后毕恭毕敬的向柜台的服务员问着是否有空座——他一向都是那么有礼貌。得知没有空座时,我转向依诺,愧疚之感在心中扩散。
“是我失策了,明天六楼的所有店都要拆,所以今天的人很多,平常真的没有什么人,对不起……”
然而我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站在身后服务员充满歉意的询问我们,是否愿意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她可以再拿来一个小。所谓角落,是店的玻璃墙和旁边的长座所挤出的,不到一米的狭窄空隙。一个小沙发和一张并不大的圆桌被放置在这个空隙中。
“行吗?”我问他。
于是服务员把和角落里样式相同的小搬来,放置在圆桌的另一边。在他不断的道歉声中,我们把各自的书包放在地下。
“你说……既然来都来了,那是不是得点点什么啊。”
依诺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张还没有普通单线本大的菜单,选了一种连我都不认识的咖啡。而我照例点了热牛奶。
“依诺,你对咖啡很有研究?”
“不不不,我以前没来过咖啡店,所以觉得来了就得点咖啡。”
大概五分钟后,在我们的谈话逐渐进入正题时,咖啡和牛奶都被端了上来。我把盛着牛奶的杯子拿起后一饮而尽,而依诺象征性的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咖啡,把糖倒入其中后缓慢的抿了一口。
“真苦。”
尽管之后时常就会有两人间的交流,但我总觉得那次交流是最有价值的。我们互相袒露了心中所想,再也无所顾忌。我们从幼儿园谈到高中,最终把话题转向了上。
被欺凌之后,会自卑,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也会想要变得比所有人都优秀吧?
我无法理解依诺的这种矛盾的观点。
从这次交流中,我也明白了依诺为研学所付出的努力。他从二月份开始就将每天自己经历的事情写到日记中,但不注重写事情,而是自己对于事情表现出的态度和想法,以及这种态度和想法产生的原因,这样的求根问底,甚至可以追溯到幼儿园时发生的一件事。
他希望能够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要搞明白它,搞清楚它。那些没有经历过欺凌的政府高官,纵使有这个想法,也没有办法分析的这么透彻。经历过欺凌的人,往往也没有这个心思去揭自己伤疤。能这么分析的应该只有我了。”
他分析这些事情,并非只为了研学,也是为了写作,能够为自己的写作寻找素材。
“你就这么想当英雄吗?”
“算是有一些吧,如果成了呼风唤雨的英雄的话,就可以让那些不把欺凌者当人看的人明白你我经受过的痛苦。”
“这些东西根本无所谓,欺凌本来就不是痛苦,是游戏啊,双方的游戏。不过这个游戏不是你想玩就能玩想不玩就不玩的,是强制性的。游戏随时可能开始,其实你也不必做好玩游戏的准备。开始了,你就玩。除了游戏结束后身上会多几道伤痕,淤青,身边多了几句嘲笑的话,还会有和正常游戏不同的地方?既然这样就享受它好了,他们玩你也玩,他们快乐,你也可以让自己快乐。老师不是说做事在于过程不在结果吗?多加几道伤痕也没有关系,你自己开心就好。这可是代入感超强的游戏啊,有什么理由不去享受它?”
依诺已不像一开始交流时那样急躁了,他静静的喝着咖啡,听着我讲述着自己的看法。话音落下后,半响,他终于开了口。 “你跟我说这些是没有用的。因为刚才也说了,我进入高中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感受到过欺凌。但是看到你,看到其他个别人受到欺凌,不被公平对待的时候,我很难过很伤心。我现在也知道了你们根本不在意,但是我在意,我在意啊!他们侮辱你,就像在侮辱我,他们对你拳打脚踢,我觉得就像自己的身体在承受这些。”
随即就是沉默。
那次交流是如何结束的,我已经记不得了。
时间转眼到了期中考试,这个时候,研学实际上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的,但第一天考完后,依诺破天荒的没有用QQ法信息,而是给我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构想,期中之后就可以计划去实施。
我一向不认同他研学上的构想,若是连他自己都加上疯狂这一形容词,就更不会认同了。 “啊对了,别挂,还有件事。”
依诺沉默了几秒钟,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吞吞吐吐的把话说了出来。 “我……恋爱了,和常瑾……她先向我告白的,然后我同意了……”
不小心把笔记也给弄上去了……电脑已经关了明天再改吧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还是祝贺了他。依诺绝不会随意开这种玩笑,而且这样的语气也绝不可能是玩笑。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存在玩笑了。无论什么事都会坦诚的告知对方,不会害怕被对方笑话,我们时常争吵,但正因为可以了解到对方真实的想法,才会争吵。第二天.“要吃吗?”我向左转过头,看到常瑾站在依诺的后面,左手提着她的保温,右手端着一小碗盛出来的西兰花炒虾仁。翠绿中点缀着几点白粉相见的虾肉,对于刚刚经历过政治考试,做完六十余道长题干的枯燥题目后的人,光是眼睛看就是相当难得的视觉享受了。学校今天中午的饭大多又偏偏是以黑棕色为主的肉片,虽然大,却不如小碗里的美食更能调起人的食欲。“不吃。依诺简单利落的回绝了她的请求。K中学每个学生在期中期末考试时的考场都是由上次大考的名次决定的。一班到五班,再加上生物实验室,一共六个考场。一,二班作为最好的两个班,每个考场只允许坐不到三十人,而剩下的桌椅,自然要移到教室外面,靠着墙壁整齐的排成一排。我和依诺在三次大考中也每次都主动提出把自己的桌椅搬到外面。打过饭后,我们仿佛同桌一样坐在对方的身边,等到午饭结束,我们也会坐在桌子上面,把脚搭在椅子靠背上开始中午的复习。“真不吃?”“真不吃真不吃。”依诺又把身子向她的方向转了稍许,摇着头摆出为难的神色说着。摇头的时候,他左侧大幅度摆动的长头帘与右侧保持在原位的短头帘结合起来十分别扭。这是他的习惯,每次考前一定要把一侧的头帘剪短,似乎是为了祈求更优秀的成绩。大概是因为上次考试的效果很显著,就一直用了下去吧。“不行,你必须吃!”她睁大眼睛看着依诺,好像有些生气。“我在学校真的,从来都不吃别人东西。”“你们吃不吃?”常瑾看起来并不十分失落,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情。于是像往常一样,她询问其他坐在外面的人是否愿意尝一尝这样和学校饭菜风格不同的美食。她的饭量相当小,而带来的饭大部分也是分享给其他人吃。很快,小碗里的食物,以及里的饭菜都被其他学生你一人我一口的吃完了。除此之外,这一天之中他们没有说过任何话。依诺在我们班考试,而常瑾在五班考试,碰面的机会比较少,说话少也是必然的,但这之后这种情况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
第三天的考试只有上午两科。考完回班之后,先是班主任简短的讲了讲春游注意事项,然后由语文课代表常瑾通报了语文老师希望找两个人去给卷子合分一事。
期中考试刚刚结束,明天又是春游,没有任何额外的作业,几乎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早些回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回应如此请求的,大概只有那一两个所谓的喜欢讨好老师的学生吧。
班主任宣布放学后,我把发下来的春游通知快速的放进书包,抬起头时,却发现常瑾正拉着依诺的衣袖向教室门口走去,依诺经过的时候,我发现他看似有些无奈的表情中隐隐约约有些喜悦掺杂其中,也许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并不如此。但若真是这样,恐怕我要更捉摸不透“爱”为何物了。明明是应当敞开心扉,坦诚相待的一种感情,却总要做些略微细心一些就能识破的无意义伪装。做给身旁的人看?亦或是……
和他说过再见后,我背着书包离开了学校。
春游的地点是北京欢乐谷。
班主任在去之前让我们自己组成了几个小组,每组三到五人,由于比较容易走散,老师规定每个组必须集体行动。依诺一开始就被他的几个朋友拉进了组,而当我向他们表明自己希望和依诺一组的意图时,那几个人都显出为难的神情,只有依诺把我叫到一边,悄声告诉我,他们并不希望我加入,并且对此表示十分抱歉。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嘛。
毕竟,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用依诺对于研学中的词汇来讲,就是“班级地位低”。
但是,为了能交到更多的“朋友”,从而去阿谀奉承,去寻求和别人一样的爱好,这样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做。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想要朋友,还是想要坚持你自己心中希望坚守的东西?” “我都想要。”那次交流之中,两人又是几乎争吵起来,依诺大概想在争吵还未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时将名为矛盾的火苗扑灭,便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希望尽快把这个话题结束。 “这两项对于你来说是冲突的,所以只能选一项。” “那还是不要朋友了。”并未经过深思熟虑,我这样答道。
真的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吗?
不,早在三年前,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的事实时,我就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当时的确是已经做好了没有任何朋友的准备。能在高中遇到依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也许这样形容有些不贴切,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
进入占地面积相当大的欢乐谷后,我未能和依诺碰上一次面。我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依诺也是。按理说,他应当比身体素质极差的我更能享受这次春游才是,但下午集合时,他的表情却略微有些闷闷不乐。
也许是考试成绩的缘故吧。前一天下午,他在空间上发表了自己语文作文得了班级最低分的说说,并且略带讽刺口吻的炫耀无人可以达到他的那种程度,合分一事看起来让他很受打击。最拿手的科目考成这样,无论是谁也会难受吧。
欢乐谷之行结束了,在我看来,也只是亲眼见到了一些危险刺激的游戏而已。我和一位因身材过于肥胖而无法参与进游戏之中的同学坐在长凳上,吃着饼干,薯片,以及园里售卖的昂贵的沙冰。非要说的话,只是中午时另一组的陈月轩坐到自己旁边,迫使自己的眼睛从手机游戏上离开。
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后,他拿出了自己的看起来价值相当高的平板,点开了相册中的第一张照片。那是一幅沙画,沙盘自身发出的暗绿色光芒在沙盘旁的黑暗衬托下充斥着幽谧的气氛。左下角是一束盆栽,上面长着四颗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个占据了沙盘的大部分的相框挂在盆栽右侧。相框中有树,有鸟,有路灯,一个男孩背着些什么站在女孩的右侧,一个长发女孩身着长裙站立在男孩左侧,两人的手交汇于一点,身旁是向着远方延伸的铁路。最引人注目的是相框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约有盆栽四分之一大的文字:
“许岚我想你”
“怎么样?我画的。”
“啊……”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把视线移开,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挺不错的……恩。”
他喜欢许岚这件事,因为他的这类举动,大概已经人众皆知了吧。
其实有时候,身体素质差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真的符合游戏的要求,从高空中掉落下来也并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些释然了。
周末回来之后,照例是讲评试卷,年级表彰会,只是两周后,依诺做出的结题报告,却实在让我瞠目结舌。 “用自己生命做成的结题报告”,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正确的呢。第二章完。
已经完成了二分之一,基本上不可能弃坑了。
爱情是什么呢?
诗人,画家,作家都对此有着不同的理解。
但是实际上,学生时代的爱情与成年后的爱情并不能算作同一种事物。学生时代爱情就像肥皂泡那样,朦胧,虚幻,但也脆弱。成年后的爱情掺杂了太多的名利和私欲,到那个时候,“爱”不过是为了人这种高等生物繁殖后代而必须做的义务了吧?当一种事物成为你不得不去做的义务的时候,它也就是失去了本身的朦胧之感,扯开薄纱向人们走来的同时,露出她丑陋而狰狞的面貌。
如果说天真是孩童时代的特权,那么理想和恋爱应当算作学生时代的特权。拥有了固定工作的人极少去思考理想一事,恋爱则更甚,踏入婚姻殿堂的人若是再去思考,便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正因为并不能看清它们的本质,透过朦胧的表象,我们只有去想象它的美好,这才造成了学生们对于不切实际的理想和恋爱的疯狂追求。
这个时期的“爱”是神秘的,有时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一个按照理性思考绝对不会喜欢上的人。
自己的初恋是和初中的一个男生,一个丑陋到长时间注视他的脸都会觉得略微反胃的男生。如果不是他的成绩相当优秀,恐怕也会像贾宇那样没有任何朋友,成为全班人欺负的对象吧。
在我看来,班里的那些人也就是一帮打雷不下雨的家伙,欺软怕硬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示弱罢了。
从不参与这种事情,大概也是我对他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吧。
那天的体育课,男生的老师临时有事,宣布整节课自由活动。大概二十分钟后,女生的体育老师也提前结束了上课内容。这时候我偶然瞥见操场角落里,几乎全班的男生都聚集在一起围着什么东西,而他则坐在不远处的地上,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我向来没有凑热闹的习惯,只是跟自己的几个朋友就地闲聊起来,直至下课。
第二天,除了贾宇,他,和极少数几个没有参与进去的同学之外,其他男生全部都受到了处分。处分原因是殴打同学。那些人在老师走后,把贾宇逼到一个角落里,用校服蒙住他的脑袋,对他拳打脚踢。这么做的原因?他们从不需要这些。硬要说的话,就是“快感”吧。大多数男性都是这样令人厌恶,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壮而做出愚蠢至极的事情,而他们自己往往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意识不到自己的愚蠢。初三上学期,我和他分手了。仅仅是因为有点累了,不想维持这种关系了。啊,自己还真是随便呢。自那之后,我就尽力避免和他说话,但想要交流的欲望却日益强烈。我在他走出教室后,两手抓着门框探出头去看他远去的背影,当他回头时,又像做贼一样将头收回教室里。然而这种煎熬终于在高中之后有所缓解。
第一次认识周依诺是在开学前一天,竞选班委的时候。说是竞选,实际上只是老师征求同学后指定某个同学,而这个同学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无法拒绝的。“别这么早就下定论嘛,先干一段时间再说。”班主任说完后,对我露出十分信任的笑容。
只是因为军训时床铺是女生中最整洁的,所以就适合当卫生委员,这是什么逻辑?
“对了,咱班还有一个男生也是军训时候卫生方面做的最好的,他来当副卫生委员,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商量。”
刚刚听到这句话时,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可以把大部分的工作推给那个人。但是之后编写值日表时,这个男生,也就是依诺,实在让我大跌眼镜。大概是为了加快我们工作的速度,班主任把我们两个都叫到办公室后说道,在排出值日表之前,所有的值日项目都要由我们两个负责,言下之意就是明天必须拿一个值日表出来。
“没事,慢慢排,等熟悉了谁是谁之后再排也不晚,”依诺用抹布仔细的在窗户玻璃上擦了几下,而后靠近那片透明,似乎在查看自己是否将脏物擦下去,“这之前值日我做就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脸上没有一丝厌恶。
军训的时候,有一个去年没有军训,今年和新高一一起补训的高二学兄住在他的下铺,而他由于个子不高的缘故,被排到了男生队伍的第一个,也因此在分配宿舍时补到了三班的宿舍里,没能和其他的本班同学住在一起。曾经问过那个住在依诺下铺,和他关系很好的学兄,他却说,依诺并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既然不是热心,那么一定是单纯的喜欢做值日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做值日的人。自然,如果他有着什么其他的考虑……讨好同学和老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根本用不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而且看他的样子,和军训几天见到时和他人谈话的情景,依诺并不怎么像喜欢讨好他人的学生。
九月,开学了。
烦心事不止一件,除了折腾到十二点才排出的值日表实行的并不顺利之外,自己还在不经意间惹出了一个麻烦。
一个男生,取其形势拼音开头字母,就叫F吧。身材微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戴着方形镜片的眼镜。长相虽不能算作初衷,但话语中却时时刻刻带着点花花公子的味道,他也因此有着不错的人缘。自然,是女生的。
我与他原本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因为家中掌厨的是自己,所以每天放学后都要到学校墙外的那一条被卖菜店铺和商贩占满的小路上买些做菜的材料。小路虽窄,但并不短,以我的速度大概五分钟才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而这也是F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我们也就因此获得了五分钟左右一起结伴回家的机会,加之小路的左侧就是学校的外墙,楼上的同学可以看到下面的状况。“常瑾和F是男女朋友关系”“常瑾和F在交往”之类的话便层出不穷。那些觉得只有八卦才能让自己迅速融入新的集体的人终于获得了大显身手的机会,而伴随着它们的,就是一个凭空虚造出来的“男朋友”。
到了十月份,这些话语才开始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九月十三日,我辞去了卫生委员的职务,准确的说,是因为依诺的主动上位而被挤下来的。不过对于完全没有管理方面才能的我来说,这实在事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那是在两次排出的值日表都实行的不太顺利之后。
依诺成为正卫生委员后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收集了全班同学回家所需的时间,以便安排晚上的值日。二是在我的值日表的基础上,修改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排出了新的值日表。而这张值日表,一直实行到这学期期末,依诺主动辞退职务的那天。
之后,班主任表示了对于这件事的高度赞扬,据说十月份的一天中午还送给了他一袋来历不明(依诺所说)的葡萄。同学似乎也都记住了依诺的功劳,在他之后根本没有什么作为的情况下,依旧在第二学期期末前的“劳动之星”的评选中给了他极高的票数。
我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看法,只为自己能够离开繁琐的事务而感到庆幸。
除此之外,依诺还在短短一个月的学习中表现出了他惊人的背诵能力,至少在我看来,那是“惊人”的。
高一学的第一篇课文是《烛之武退秦师》,一共五段,每段字数相当,而老师只要求背诵三,四段。第二天默写时,同学们怨声载道,只有少数人埋头快速的写着。规定的时间到了,那几个人都交上了自己的默写纸。
作为刚刚上任不久的语文课代表,我有幸看到了依诺的默写纸。工工整整的字迹,加上《烛之武退秦师》的全文,让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召集了自己小组的所有人,提议每人在纸上模仿微博评论的方式写一句评论,然后在默写纸发回后,看依诺的神情。同样吃惊的其他人同意了我的提案,都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感受。而我也在上面表达了自己对于依诺的仰慕。
是的,这种仰慕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依诺看到自己的默写纸后,马上把前座的贾宇叫过来说起什么来。而他那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则让我感受到了仰慕他人的快乐。
十月二日,上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漫展。
租来的COS服一天前就已经送到了,先前的漫展租过几次,现在已经有了经验,所以较为合身。然而依诺也会去漫展的消息则是临近十一放假才知道的。一是由于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无从交换对方的信息,二是因为九月初时班级里有同学主动询问了将要参加十一漫展的人,并且集体给他们买了票,而那时的依诺却也没有跟着大家一起买票。
后来才知道,他是准备和高二的那个学兄一起去的。据说他和那个学兄,以及学兄的两位好友排了四个小时的队才入场,而自己班的那些人则是找了个机会插队到了前面,一个多小时就进了场。这才导致了两拨人一上午都没有碰面。直到那天下午两点,我才偶然看到了他的身影。那时他和那几个人正从一个轻小说的摊位离开,朝我的方向走来。直到他今天穿着纯黑色的牛仔裤,我才发觉他的身材实际上很瘦。也许是走在最后一个的缘故,他没能认出我,眼神仍在四处的望着,时不时用手指着他人COS的角色,和学兄笑着说上几句。“周依诺!”就在他从身边经过时,我大声叫住了他。“诶?你是?哦……常瑾?”他上下打量着我的COS服,但却未曾看过我的眼睛。过了好几秒种,他才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似的慌忙的把那个上学背的气垫书包从肩上放下来,翻找了一阵,又苦笑不得的一拍脑门,用左手在淡灰色的外套里掏出相机。我对于相机并不太熟悉,只知道那是并不高级的小型相机。“等等等等我照一张。”他按着相机的手正不断颤抖着。 “恩。”
无从得知,在那个颤抖的镜头中,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期中考试之后,是高中的第一次家长会。在这次家长会上,班主任要求纪律委员,卫生委员这些班委每人写一篇感言,简略的说一下这半学期来纪律,卫生这类事务进展如何。自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那次的期中考试自己成绩很差,尽管艺考生不必要求什么好成绩,但被班主任单独叫到办公室“长谈”还是让母亲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但那天回家后,母亲却意外的高兴,原因就是依诺的那篇感言。
其他班委写的感言,少则两三百字,最多的也未超过一千,依诺却写了将近两千字。我并没有亲身听到他的讲话,但母亲却把内容向我复述了一遍。
依诺并未像其他班委那样直述事件,而是表扬了两个同学,并且在阐述表扬的原因时自然的带出事件。那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当时的副卫生委员贾宇。
表扬贾宇的理由是工作极其认真,而表扬我的原因则是制作了最初的值日表。
这使得我对那篇感想有了兴趣,后来,在他与朋友们散步的时候,我发现了那篇感想——就放在桌上,上面还有些圈划的痕迹,旁边搁着一根笔帽插在后面的红笔。好奇心驱使我翻看起来写自己的那些内容。
大部分内容都与母亲复述的无异,然而母亲似乎疏漏了对我的那一段总结: “结果,如此一个比我更有才干和能力的同学后来被辞退了职务,而老师也把所有的功劳都加在我身上。
我不愿讲客套话,常瑾同学从一开始就不对卫生组的工作有过太多好感,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正因如此,她的严谨认真才得以体现,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厌恶的事情做好,甚至做到接近成功,想必她的心态是极其乐观,而工作态度也是十分负责的。”
这,是真心的吗?
他的想法,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不愿把不属于自己的功劳加在身上?
我不认为他是在对自己的表示好感,因为这些陈述是相对客观的。然而这又不是绝对客观的陈述,它更像是文学作品的创作,多多少少带有着作者的主观感情。班主任所说的“感想”大概是类似于工作报告的东西,其他班委也是按照这个意思写的。而依诺的感想,却已经脱离了工作报告的范畴。
但,不管怎样,他是不讨厌我的。这样就好,只是这样就好,仰慕一个人,只是看到了他优秀的地方,而忽略了他的缺点,这样的感情距离“爱”是极其遥远的,爱需要理解,而我不理解他,他也不曾理解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爱”融入自己对他的思考中的呢?我不知道。
发现了世界的扭曲点。写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女主的名字好怪啊。后来一想这他喵的不是大长今吗果断换了一个,原来的太别扭了。从下次更新开始改名字请各位注意……
前几天宽带坏了没法更新。————————依诺的语文成绩一向很好,最重要的是他每次课下的作文作业都会写上非常多的字。他每次写过后,都会发到自己的QQ空间上,而等到回到学校交到我这里的时候,却又比发上去的改善了不少地方。每次看到他的作文时,总有一种想要和他竞争的欲望,大概是因为初中时作文时常拿年级第一吧。后来与他交流时,才知道原来他初中时作文也拿过几次年级第一。
尽管如此,在得知他期末考试时语文得了班级第一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吃惊的。
公布期末成绩的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那是其他同学拿了班级第一,乃至年级第一时都没有过的,但不过是个巧合而已。在语文老师说出依诺的名次以及分数时,他的一个朋友偶然问了一句,那年级最高多少分啊?
老师说出了一个只比依诺成绩高一分的分数。
我根本不知道最先鼓掌的是谁,依诺对此也是一头雾水,总之,班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依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应该还没有习惯如此热烈的祝贺。
那时候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情感,略带些嫉妒,更多的是羡慕,但我却没有任何希望以他为目标,不断上进的情感,只是单纯的觉得依诺很厉害,很了不起。就好像自己一人坐在半山腰的石凳上喝着淡茶,看着那些仍在努力的人冲着爬上山顶的他挥手,无论那些人是羡慕,怨恨,亦或是不满,无奈,都与我无关。静静的看着山顶的他,从心底祝福着,把自己所见的景色溶进茶中,就是幸福了。
我们组的研究性学习课题是传统小吃,但是直到第一学期期末也没有什么进展。其他组基本上也都是这个情况,毕竟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嘛。
第二学期开始一周后,班主任给全班展示了依诺所在的组所作的研学开题报告。听老师说,他们组是这学期重新确立的课题。
校园欺凌……吗?
是不是和他们组中的贾宇有关呢?
同窗三年,但他心中的所思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依旧没有搞清楚。
开题报告做的相当精美,但其中我只记得相当少的一部分文字,例如稍微有趣些的各国治理实例,以及和后来几个组做出的开题不同的一个环节:新概念提出。
对于那些被欺凌者来说,脱离了欺凌,获得了新生后的生活才是最难熬的。
这就是他所提出的新概念。
贾宇在班里虽然时常因为怪异的举动而遭到同学的区别对待,但初中那样的欺凌是绝没有过的,就连和他动手的人也根本没有,应当算是基本脱离欺凌了。提出这个概念的会不会是他呢?
直到和依诺开始交往后,我才知道了这个研学开题报告的主要撰写者是谁。
每个班级都有一两个虚荣的同学,他们往往会通过任何方式显示自己的才能——哪怕是他们不擅长,甚至完全没有接触过的。
V同学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班的音乐课之前是三十分钟的大课间,而音乐老师也绝不会早于上课一分钟到达音乐教室。因此,时常走到那栋楼的三层,就可以听到四层开着门的音乐教师传来的钢琴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V同学便霸占了琴座上的位置,他总是上一节的下课铃一响就跑到音乐教室,从旁边的柜子里随便翻出一本钢琴书,伸出一根手指,照着上面的谱子一点一点的按下去。不制止他的原因,大概是其他人都戴着耳机和手机,听不到那声音了吧。
那天,我和自己的一个朋友坐在音乐教室的角落里,两人无言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说,假装没有听到那不堪入耳的琴声。几分钟后,噪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着些忧伤的,琴键被按压而发出的接连不断的旋律。以往听过的伤感钢琴曲都是如海般的深沉,波涛般的起伏,然而现在的琴声却全然没有大起大落的感情,与其说是海,不如说是平静的湖面被小雨敲打出数个水纹。也不单调,可以听得出是双手在弹,除主旋律外还有着伴奏。诱惑使我抬起头,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演奏者,寻找着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源头。
如果说V同学的琴声是煎熬的话,那么这个演奏者的琴声就是享受。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妙感受,似乎有电流通过全身,急切的想要看到,想要知道……
依诺转过头,视线并未和我对上,坐在钢琴凳上的他是在和自己的一个朋友说着些什么。
被他拯救了,从难以入耳的噪音中拯救出来。
回家吃饭时说起这件事,尽管自己没有意识到言语中流露出的好感,但母亲却打趣说,你花痴吧?
依诺也算是母亲除了初中的那个人外,唯一认识的男生。母亲对自己学校的琐事并不敏感,如果她牢牢记住了一个人,那只能说明自己提起这个人的次数太多。
期中考试两周前。
勇敢的反抗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己的权利被侵害了,就应该向对方夺回来,而不是懦弱的躲在角落。
被路过的中年男人不小心泼上一身雪碧后,许岚的脸上浮现出畏惧的神色。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衣服上被泼洒到的位置。
“哎别走啊,泼了人家一身雪碧你还没道歉呢,欺负人呢是吧!”
中年人不情愿的扭过头,我看到他半睁着的眼睛。道歉过后,仿佛逃离般快走出了我们的视线,同时不忘把空的雪碧瓶抛到墙角
还未恐惧到使被许岚拉住的手颤抖不止的程度,但如果他回身扇过来一耳光,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补偿,我们所得到的只是一句包含不了多少诚意的道歉而已。
仅仅是忽然萌生出一种想要保护许岚的奇怪感情而已。
两个女孩子,一个中年人,这肯定是被欺负了啊,不能让她被欺负。这么想着,做出了那种冒险的事情,说出了那些冒险的话。
许岚在之后感谢了我。但如果不要求那人道歉,许岚也绝不会因此降低对自己的好感。“保护”“帮助”“拯救”这种情感,是不是都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呢?
第二学期已经过了将近一半,依旧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只是考试一周前他做出的举动让我极为不解。
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依诺发怒,他似乎属于那种性格十分平和的人。也许他某一次的发怒,自己并不在场。但我并不认为如此关注依诺的自己会察觉不到某次可能存在的发怒的迹象。那一周,依诺那组换到了窗边,依诺坐在他们组的第七个,而我坐在他右边小组的第六个,正和坐在依诺前面的,他的朋友聊着自己初中的一些琐事。依诺戴着他的白色入耳耳机,正在专心致志的默写期中考试的古文之一《劝学》,然而专心却渐渐转变为焦躁不安,看他不时小声骂上一两句的状态,似乎默写并不怎么顺利。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砸到地面上的巨响。顺着散落在地上的书看去,依诺的桌子已经底朝天的倒在一旁,而他正在用双手捡着那些散落的课本。他看起来相当的激动,以至于手不能准确的抓住课本,导致几本书要好几次才能扔回桌上。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同学,所以把桌子掀翻抛出的,应当只有他一人。帮助他一起捡回课本后,他用极快的语速向我说了声谢谢。他的朋友们也纷纷来到他身旁,关切的询问着出了什么事。“没什么,没事。” 再三询问后,他其中一个朋友忽然说道,是不是因为默写不顺利才导致发怒的,依诺也终于承认,他原本背的十分熟练的《劝学》,经过一个月,几乎忘的差不多了。加之下周又要考到这篇古文,一气之下就掀翻了桌子。 我第一次了解到,他原来是这么不能承受打击的人。
语文考试一向被安排在考试的第一天。当天的考试结束后,我凭借语文课代表的特权,来到普通学生不得进入的阅卷教室,询问老师自己的成绩。 语文老师的脸色并不很好,她在一摞卷子中翻找几下,而后抽出两张,啪的按在桌上,怒气冲冲的告诉我,自己错了一道绝不应该错的题。
古文阅读中有这样一道题,消除文中一小段话的标点,让考生为这段话划分句读。答题纸上只有这一段没有标点的字,并没有题目,而我因为只看了答题纸,把标点符号填在了字中间,所以扣掉了全分,而这几乎是宣告了自己与依诺较量语文分数的失败。
“啊什么啊,全年级加上你就俩人这么写错了。”
头脑中闪过一个极其微小的可能性,然而这个可能性在数秒之后就得到了准确无误的验证。
“周依诺和你,你们俩人……唉,怎么就不看一眼卷子呢……”
我没有见过任何因为默契而告白的人,但自己已经被这种奇妙的默契所折服。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因默契而告白的人呢?无暇顾及,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好感,将这份心意传给依诺。没有半点的犹豫,自己点开了他的QQ头像,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很快,他回了信息,应该是接到信息是就拿着手机。“我要跟你告白。”“你是不是语文卷子古文分段那题用的标点符号?”我接着用颤抖的手指打出这行字。明明没有必要确认,但就好比就算看到了自己某次考试的高分,还会感到怀疑,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一般,我问道。 几秒后,他打出了一段省略号,随后询问这道题是否能够得分。“终于有人陪我作伴了,咱们年级就我们两个错。” 打出这行字时自己按错了一个键,大概是因为手指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了吧。 “哦。”
他的感情好像逐渐平静起来,不如刚得知自己错题时那样激动了。
“哦什么哦,你这回分可能没有我高了。”
“没事,反正期中考试又不影响分班。”
就这么迟钝吗?
“真是的,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收回刚才的告白。”
“原来那个还生效啊?”
不知为何,透过冰冷的文字,我仍能够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屏幕对面的他的感情。
“逗你玩还不知道配合一下啊?”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又一个省略号,在学校也是,他并不擅长通过对话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是告白吧,你逗的我很开心。”也许是感觉自己被耍,有些恼怒,他丢下一句“复习去了”,便再无回话。“别复习了。”我回复道。十分钟后,当躺在床上的自己将要进入睡眠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明天把丢的这几分挣回来不可以吗?”“别啊。”“为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用手指按下屏幕上的字母。“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低那么一点点,,我心里都会舒坦很多。”“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笑)。” 他回复道。但我从未见过他在聊天中用“(笑)”这样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偏偏在这一句话中使用,是有什么用意呢?笑有很多种,他指的又是哪一种?仅凭一个字是无法判定的。这样一个字,反而使我有些动摇了。是在刻意强调“恋爱”还是刻意忽略“恋爱”?这回换到自己打出省略号了。网上聊天,其最重要的优点,在我看来,就是不知所措时,可以用省略号延缓下一次说话的时间。我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开朗的人不会用到它,然而……“也对啊,我已经给你告白了。” 在忽略了“笑”字后,我这样回复。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又不会答应我,认真和不认真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实话,自己从未期望过他能够同意自己的告白。对于自己来说,能将好感传递给他已经足够。 “我第一次被人告白,如果是认真的话,那就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打算接受吗? “那你可得好好记着你的第一次是我的。”我加上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是认真的?” “当然。” “那就不要用这种会引起误会的说法啊。”
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但我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好像初中时一直期盼着中考的结束,但真正结束的那一天,却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迷茫之中。 “既然已经成这种关系了,那就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这件事咱班里我只和贾宇说过。” 打破沉默的是他。“我妈和校长是很好的朋友,副校长的儿子初中又和我一个班,两人关系还可以,所以……” 我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为了不让自己对他的深入理解有任何偏差,我尽力不去从这句没有说完的话上引申更多不确定的事情。“我不应该进二班的。”“那又如何?”“所以我的学习能力完全不如你们。”“可事实是你的成绩比班里大多数人都好啊。”“我这是尽全力了,他们很多人根本没有认真过。”“那又如何?” 他就是抱着这种心态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吗? “在我看来你比他们强多了。”“不。”他一定没有把话说完,但我不想给他说完的机会,我不愿意在听这些贬低自己的话语了,这些文字让我握紧了拳头。“我最后还是要被那些人超过的。”“我很崇拜你的!” 两条信息几乎同时发出,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有……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们超越你。我说你行你就行,废什么话!” 对面的回复依旧是省略号。“你很吸引我,就像就像简奥斯汀有一部小说傲慢与偏见里的一句话一样。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我喜欢背诵一些自己喜欢的小说语段。这段话原本时两年前时背过的,然而沉睡的记忆今日却因为他而苏醒过来。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凌晨。听和他同考场的人说,第二天早上的政治考试,他没答多长时间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最后一科考完后,语文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叫来一个人一起合分。似乎再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了,到了教室,班主任宣布放学后,我拉住他就往办公室走。他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而后便随着我的步伐向前走起来。
他几乎什么事情都依着我,除了最开始时提出的两条“规则”。第一,不允许向任何人炫耀两人正在交往一事,更不许“秀恩爱”。第二,两人之间绝不许说任何甜言蜜语,只需讨论价值观和文学相关的问题,或者是对某人的看法。
简直就是在把爱情当作一个游戏一样呢。
他对此的解释是,自己初中时十分厌恶那些炫耀自己有男女朋友的人,更恨透了所谓的甜言蜜语,认为这是在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一个取乐的工具,根本不是纯洁的爱情。果然,第二天,他并没有吃我带到学校的饭菜。尽管并不是专门为他做的,但却也是自己的心血。如果他能吃上一口,哪怕只是一口,我都不会觉得如此失落。不知为何联想到了辛辛苦苦为丈夫做了菜然而对方却因加班没能品尝的新婚妻子。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是啊,自己和他绝不会成为这种关系,两人都不是因为结婚而恋爱的,所以这种情景一定不会出现。那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恋爱的呢?再次嘲笑起自己,居然会在如此愚蠢的问题上纠结万分。当然是“喜欢”啊。我喜欢他,所以向他告白。他也喜欢我,所以接受了我的告白。就是这么简单,但愿……从欢乐谷回来后的两周中,依诺究竟得到了多少老师的表扬,我已经数不清了。但每一次的表扬,都加深着自己对于他的愧疚。他是优秀的,在交往之前自己就这么确信着,而这个优秀的他,在期中考试后,变得更加优秀。那么的安分,善良,那种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却发生在身上……我把头埋到双臂上,继续读着那本没有读完的小说,耳边依旧是对于依诺的表扬:“看看依诺他们组的结题报告,你们至少要做成这样,才能给学分……”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使我的脑袋炸裂般的疼痛。大概是一天中看手机的时间太多了吧。放学后,自己从朋友那里知道了依诺结题报告的一些内容。调查问卷,访谈几个项目都是中规中矩,案例分析却足足有一万三千字,而且似乎是写一个人的。他到底对这个人了解的有多深入啊?贾宇的座位空着,他收拾书包的速度一向很快。依诺曾对我说过他们组研学的课题。所有的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不是跟那个“校园欺凌”有关呢?第三章完。这是我写过的小说里最差的一个章节,没有之一……如果不是必须在721之前赶完,真心可以把这章好好写上一个月
状态回来了四.周依诺
我曾一直想为自己的高中军训写一篇小说,然而一是记忆已经模糊了很多,二是没有时间,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正式落笔,只不过有个简单的构思而已。
迫切的想写出军训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军训是自己脱离堕落的转折点。转变的原因,自然是军训中所有同学的友好相处,并无十分具体的事件,我向来认为那种一件事使人心态有了大转变的情况是一派胡言。但是,所有的转变,都应当有一个开始,有一个起点,可能这件事并没有对我有多大影响,却推动了转变的开始。
自己当时军训的书包里除了必备的衣物和洗漱工具,便是没有写完的小说,军训的地点是河北怀来,要从北京的城区坐车到那里,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小说的作用除了在新班级确立自己的地位外,还有打发时间一项。
但是小说的写作绝不是时刻都十分愉快的,否则,小说写作就不会是一种断断续续的事情了。我只是考虑到这样可以炫耀自己的写作才能,却没有深虑这种方法是否能够有效的打发时间。
在第三次把写作的大本合起来无奈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很开朗很阳光的声音,一听就是处在和自己不同世界的人说出的。
我低着头转过去,看见一本淡蓝色封皮的言情小说被一直白皙的手友好的递了过来。文学作品中若是形容女子的手,“白皙”和“修长”一词连用是比较常见的。但是她的手大概是要打破这个常见的定律了——很小的手,看起来并不十分美观的短指头。再仔细看时,那白皙似乎更应归为婴儿初生时那种纯净的白。
说起来,她平常倒是很喜欢打趣说自己很纯洁呢。
我缓缓抬起头来,看见书的主人……所穿的浅草色T恤。我是绝不敢望向陌生女性的脸或眼睛的,那时是这样,现在也是。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那就看会儿吧。” “没事,不看,谢谢。”
看陌生人的书,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加之自己对言情小说没有任何兴趣,便简单的拒绝了对方。
自己的座位右边是空座,在被拒绝后,她询问我是否能讲那个座位作为她放书的地方。我同意了,她又把几本看起来相当厚的言情小说放到我身边。
“真的无聊了就看看,没事。”
谢过她的好意后,自己继续投入到无味的写作当中。不时向着座位的那头瞟上几眼,希望能在她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时,好好端详一下她的模样。
当她和旁边的同学开心的说这些什么时,我趁机让视线停留在她同意白皙的脸上。圆脸,说胖是不很合适的,丰满,大概是最恰当的形容她的词汇了。眼睛很大,五官给人的感觉也非常舒服,只有笑的时候整张脸会变得扭曲,因而十分难看。后来与她接触深了才感叹,假如失去了这种特有的笑,她身上的魅力定会减少一半。这是与她的个性相符合的。她不是什么性情高雅的淑女,更像是一个纯真的,无忧无虑的孩童。
我并不认为一见钟情是愚蠢的,但当时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喜欢上她。比起自己对于“喜欢”的特殊定义和高标准,“没有资格”似乎是最主要的原因。
她是第一个在学校与我说话的同学。在那之后,数不清的人主动和我聊天,交流。原先惧怕着在这个满是“学霸”的实验班里会收到排挤,这时才觉得这班级,这学校有些可爱了。
八月三十一日返校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当选了副卫生委员,也许是巧合吧,她居然是正卫生委员。
一起工作无疑是个煎熬。在自己没有资格喜欢上一个人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一个人,这将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我是不敢想象的。
那天因为要进行军训汇报彩排的缘故,下午还要再回到学校。学校提前发了通知,自己书包里也塞进了面包,饼干,但是却因为没有拿出来而一直饿到了晚上。
当所有同学都成群结伴的走出教室后,独自拿出面包来吃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干脆用不饿这种借口来掩盖吧。
自己原本就是最下等的人,没有与任何人结伴的资格,没有与任何人成为朋友的资格。自己是托关系进来的,托关系进到实验班的,所以没有理由要求任何事情。
“排出值日表之前,所有的值日都由你们负责。”
初中时我曾多次逃过值日,因为我不欠那个令人厌恶的班级任何东西,但现在不同。
升入高二后,全校只会有二班一个文科班,而报文科的人数绝不止一个班中的三十多人。到时候,我凭借什么留在这个优秀的班级? “这次可以帮他进去,但是下一次真的要靠他自己了。”
校长让母亲把这句话转告给了我,意在鼓励我进入二班后努力学习。
但是,当时的我觉得自己是没有任何希望的,能够不在分班前的考试中被踢出去,就是万幸了。怀着侥幸心理,以及唯一的一丝希望,我把真实的自己伪装起来,开始作一个“好学生”,尽力去讨好老师,希望到时候能因此被留下。
值日表?用它干什么?如果我做满满一年的值日,班主任会不会让我留在二班呢?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初中以后自己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做起值日。
看着她因桌上的值日表而闷闷不乐,自己竟萌生出一种阻碍她工作的冲动。自己没有资格喜欢别人,所以自己以后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尽管如此,在开学几天后听到她和班里某个男生正在交往的传言后,还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但也正因如此,自己彻底放弃了对她的追求。既然已经放弃,为何不让她成为自己讨好的媒介之一呢?
转眼之间,自己就已经是正卫生委员了,而且得到了班主任的高度赞扬。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师越来越多的赞扬,却并未让我在班里的人际关系变差。没有任何一个同学把我叫做老师的走狗,自己更是在一个月中交到了初中三年都没有交到的知己,也就是贾宇。
初中时,K中学副校长的儿子曾经邀请我去漫展,我拒绝了他,却说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他只是自己的普通朋友,而自己这种班级里的狗和大家去到那种地方,会影响大家心情的。有时间去漫展,不如把时间花费在写作上,写作是初中时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
似乎只有碰到和自己同类的人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敞开心扉,去接受他的邀请。
那时的我疑心学兄和自己是有着同样的经历的人,所以在九月三十日那天接受了他去漫展的请求。
“会不会有很多人去啊?”
而他似乎看穿了我心底的一切那样回答道,除我们之外只有两个人,而且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后来才知道,他们班的人也组织了一个一起去的队伍,学兄像我一样,也没有跟着一起去买票。
漫展那天下午,我见到了常悠悠。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后,自己看到的,是在熟悉的面孔上,责备而又不失温柔的表情——对我而言,她那种难看的笑便是表达温柔的方式。纯白色遮阳帽下那张可爱的圆脸上似乎没有化什么妆。穿COS服而不怎么化妆的人,自己倒是第一次见。深棕色的卷型假发从她的脸颊两侧垂下,直到腰间一个直径十五公分左右的淡粉色花状装饰旁。奶油色的长裙几乎拖到地上,使我看不见她的鞋子。仔细打量,倒颇有些高贵妇人的模样,然而她的身高和笑颜破坏了本应美好的气氛,却恰恰显示出一种纯真带来的失误,失误导致的别样美感。
意识到应该拍照是几秒钟之后的事情。“拍照就是对COSER的一种赞美。”我记得学兄在刚进场时这么说过。
喵了个咪的,名字又忘了改回来了……算了,等发完之后弄个完善版搁到二楼楼中楼里。昨天晚上也检查出了前面不少错别字
一学期期末考试前,自己的优势一直都只有语文一科,所以自暑假时,就对高中语文的学习有着极大的重视。曾在军训时问过住在自己下铺的学兄,高中的古文怎么学?学兄的回答则是,书本上所有的古文都全篇背诵。
也许是减负的缘故,等到自己真正学到那些课文时,老师都只是要求背诵其中的几段。自己在暑假十多天的努力眼看就要化为泡影,而在默写时以最快的速度默下全文,也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失去的时间永远找不回来。
自己不应该在小说之外的方面比其他人优秀。
这句话几乎伴随了自己半年的高中生活。
值日表而带来的表扬多的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期中考试后几天,老师又要求每个班干部总结,反思一下半学期来的工作。的确应当反思了,自己原本不是那么优秀的人,却得到了与努力不符的成绩,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误会吗?
常悠悠明明付出了比自己多的不知多少倍的努力,却只落得个这样的结果,难道不应该为她“平反”吗?
那次的报告也就应运而生。
说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以成绩留在二班的呢?
具体时间已经记不大清,但期末考试几周前以“占用学习时间为由”辞退了卫生委员的职务也是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期中考试由年级二百多名跃到年级九十多名,自己已经有了相当的自信心。
从那时起就对每次考试的成绩十分在意,所以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对着镜子拿起剪刀剪断了自己右侧的半边头帘,并且在QQ空间里说道,如果被踢出二班,就把左侧的头帘都剪掉。
之所以用头帘作为赌注,是因为它对于我的意义是非凡的。
回想自己最开始留头帘的动机,应该是创造出一个与初中截然不同的新形象。看人先看脸,的确,寒假初中几个人小聚时,因为发型改变的缘故,有个同学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为什么要创造与初中不同的新形象?
把自己和初中彻底划清界限,是这样没错吧?
为什么要和初中彻底划清界限?
因为不想回忆起那段时光?
除此之外,应该就是来自心底的恐惧吧。
自己在中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更残酷的校园生活的准备。一个走出过国家主席的学校都是如此,还有哪里可以成为我的避难所?
但是,其实我是害怕着的,我害怕遇到这一切。
头帘这种东西,越长越好,最好长到遮住眼睛,挡住他人的视线。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呢。
明明抵触着孤独,却刻意把自己锁在班级的角落,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就算是在美好的高中生活中,我也因为初中的事情而无法全部放开自己。
期末考试后讲评试卷那天,本应是最愉快的,却因为中午的一些事情让自己的心情变糟。在某种意义上,为我通报成绩的常悠悠倒是把自己从不愉快中拉出来的功臣呢。
在K中学,打饭时插队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情。那天中午让贾宇插队到自己身后时,一个健壮的男生拽住了他的衣领。
“谁让你插队的?”
这个刚才同样通过插队而进到靠前位置的人这么说道。
“他。”贾宇指了指我。
“他是什么人啊?”
那个人的眼睛半睁着,摆明了想要向贾宇找茬。
什么人?我竟无言以对。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学而已。
那么,如果是已经成名的作家呢?
我是作家XXX,你想把他怎么样?
这样的话,就能保护他了吧。
“跟你没关系。”
两人看起来相互认识,我猜测他们是初中的同学。
无助和痛苦占据了身体里的每个角落。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法,只有紧紧抓住贾宇的手臂,向着远处的队尾走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无意义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帘,我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贾宇,这么想到。
贾宇是和我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所以我总是把他当作朋友之外的一个特殊存在,硬要说的话,就是另一个自己。
帮助他,就是帮助自己。
他快乐,就是自己快乐。
他受到欺凌,就是自己受到欺凌。
我不喜欢把耳机开的很大声,就算是需要隔绝所有干扰安静的写作业时,也顶多开到第二个音量,毕竟我不希望自己的听力下降的那么快。
但我却因此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而且,偏偏是她,偏偏是出自常悠悠之口。她和我的朋友谈论着贾宇初中被欺凌的事情时,我发觉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
在我的认知中,所谓本能,是游离于知识和思想之外的一个概念。好比小时候并不懂事,但是看到母亲过于劳累时,会主动从她手中接过扫帚打扫一样。由本能做出的事件不存在思考。
没有任何人在这件事中,是绝对抱有恶意的。如果说错误,那么或许都是在我身上。我听到了不想听到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后的一分钟,把整个课桌搬起,用力砸下去,以至于书本散落一地。
然后呢?有人安慰我,有人关切的询问我生气的缘故,甚至还有好心人帮我捡起书本——越是这样,越是对我好,越是矛盾,对比越是强烈,越是气愤。欣慰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帮我捡起书本的不是别人,就是叙述那个事件的她。
我的地位已经和初中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是,我接受不了,对我的友好态度,以及对他的……
“体育课,老师不在,他被全班男生用校服蒙住头打……后来被制止,有些人受了处分……”
至于别的听众,有听个乐的,有去由此想些事情的,但估计没有其他人像我这样,脑中会浮现出相应的景象。
自己本身没有遭受过如此严重的欺凌,但是初中时的大操场,那片经常发生着欺凌与被欺凌事件的树荫,我看到了他。叫骂,哭喊,汗水,泪水,我几乎能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我很害怕。但这种思考没有办法停止,只有无限的延伸,我抓起一撮头发,狠心揪上一把,但是疼痛反而加重了身临其境的感受。我仿佛就是站在众人身后的旁观者——就算真的回到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自己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我拯救不了他。
想去拯救,是本能,是理所当然的。
似乎明白先前自己坚决反对欺凌的执着劲是哪里来的了。
自己已经比初中时要理智多了。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摔课桌前把里面的手机拿出来,还体现在,没有放纵这份本能。这份本能持续下去的话,美好的现实就会崩坏。纵使再憎恨欺凌,也要保证自己的现实是美好的,这也就是人最下贱的地方。
其实他是不需要拯救的。
从头到尾只有我在胡乱的操心。
对方拥有远比自己初中更开明的心态,所以不会感受到欺凌带给他的痛苦。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去担心他,便不会有任何人因欺凌而痛苦。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必须要去担心,必须要去愤怒,否则……
又要用本能回答了。
这算是什么答案?因欺凌而痛苦的只有胡思乱想的旁观者?而旁观者的愤怒却是无法被抑制的?
初中的时候,自己特别喜欢做梦,因为在现实里,人有三六九等,然而梦中却不同,所有人拥有着同样的权利,可以随意去做任何想干的事情。
第二学期期中考试的第一天晚上,一个比梦还要美好的女孩真正进入了我的世界。在她向自己告白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要创造一种绝不庸俗的完美感情。我见识过太多在谈恋爱时把女性当做玩物的人,甚至于有些人谈恋爱的初衷就是获得这些会说话的玩物。我不希望变成他们那样,但是初中时的自己是没有变成他们那样的资本的。没有人会喜欢一只把自己关在教室角落里鸟笼里的乌鸦。当升入高中七个月,终于拥有这种资本的时候,一直以来的满溢的感情终于洪流般的爆发出来。如同在写作上喜好将能力不及自己的人踩在脚下那样,我希望所有被自己视为人渣的男性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谈恋爱。真正的谈恋爱,应当注重心的交流,而不是肉体的接触,它应该是纯洁无垢,不带任何获取利益的想法的。所有的一切,其出发点一定是双方之间被称作“爱”的感情。
贴吧热议榜
使用签名档&&
保存至快速回贴}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matlab 分段函数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