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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是有分别的墙外桃短暂而不现实,延长时日,桃花玩水,正是农历三,四月份,桃花水汛,乐不思归。 桃花运程,也分正桃花偏桃花,也即是墙内桃花与墙外桃花,当然正偏,迷途知,季节,你必钉有一段艳遇邹 咏 衡谶语: 采药天台路转迷 桃花玩水赋佳期 春风啼鸟多情意 寄语刘郎算归期释义,也幸亏春风中的啼鸟,是她的规劝和筛醒,才使你适时地猛省过来让你记起了社会责任和家庭的责任,怀着一颗负疚的心赶家中。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步步登高,渐入佳境登高过程中,你却误入歧途转折迷失,这就免不了要走一段弯道,令你飘飘然,必遭背运,你这一段艳遇,还是好汉! 春风,另一种理解就是命令,使命:
你的人生之路,好比天台山去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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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一盒烟就可以了 有些事一箱也不够 主要是这事它不值那价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p&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某个星际流浪文明在一个红矮星系上发现了人类留下的石碑。&br&这个石碑放在行星背面,太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在一片平整的岩石基座上,是一个长方体的光滑方碑。&br&由于宇宙已经步入暮年,红矮星所在的银河系早已分崩离析成一片稀薄的淡雾,恒星间的距离变得非常遥远,再狂暴的天体爆发掀起的高能粒子的浪潮,传到这里时也已经是无关痛痒的涟漪。所以长方石碑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几乎和建造时一样,静静的躺在基座上等待发现者的到来。&br&星际流浪文明——一个硅基大圆球,在宇宙中漂泊了上百亿年,已经习惯了用微弱星光的能量缓慢的思考。所以它只调用了很小一部分计算能力,以稍高于普通人的智力打量这个方碑。&br&这个方碑由碳原子以非常规整的形式紧密的排列组成,比钻石还坚硬,然而并没有刻下任何记号。&br&流浪文明来了点兴趣,它考察过很多文明留下的墓碑,很多都试图留下一些名言警句,然而别的文明根本不可能对这些寥寥几句文字产生任何同理心。倒是看起来越简洁的墓碑,往往要传递的信息越丰富,以至于没办法通过蚀刻的方式表达到墓碑表面。&br&它仔细扫描了墓碑的断面,并没有发现自动化的设备,也没有发现单个碳原子内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br&忽然,一个进程跳出来,提醒它发现了信息传递的途径。原来石碑是以简单的几何形式传递信息的。&br&以石碑某一条边作为一个单位长度,可以得出石碑六个表面的对角线长度是三个无理数,人类文明以这三个无限不循环的无理数,储藏理论上无限丰富的信息。&br&当然了,工艺有极限,石碑的精度最多不过达到原子级别,人类一共只能在这三个无理数中蕴含几十GB的信息。&br&如果以四进制为准的话,其中两个无理数都以相同的一组数字作为开头,然后这组数字出现在几乎同样长的位数之后,两组相同的数字中间,都夹着大概十来GB的信息。可以看出这两组信息有着微妙的对称关系,有几十个相同的周期变化,很多数据在两组中都同时重复出现,就像是同一首歌的不同变调。&br&另外一个无理数与前两个无理数在形式上完全不同,它的开头是一个简短的自译解系统,然后紧跟着大概1GB的三进制数据。&/p&&p&刚发现人类的自译解系统的时候,流浪文明不以为然的想起自己曾遭遇过的成千上万个墓碑,那些熬不过漫长时间损耗和光椎隔离的文明,总是试图用别人可以接受的宇宙共识来解释自己的感受,其实他们哪能体会到别人和他们身体构造、以及文明面貌的天差地别,以至于别人根本很难理解他们的主观感受。见得多了,流浪文明觉得别人的历史就是累赘,犯不着浪费宝贵的计算资源去理解。&/p&&p&然而,人类的自译解系统很不一样,简单到让流浪文明一目了然,因为那就是一个元素周期表。而那个三进制数据,对应着一个三维结构,利用元素周期表就可以把这个三维结构还原成一个三维物体。&/p&&p&开始有点意思了。流浪文明想。它马上用原子级的3d打印机把这个三维物体打印出来。这是一个有机物组成的小球,小到在打印出来的一瞬间就冻结在平整的岩石基座上。流浪文明等了很久,也没看到这个碳基小球有什么动静。&/p&&p&流浪想了很久,进行了成千上万次尝试,终于,它意识到那个碳基小球很可能是一种和它一样的生命。它跑到行星面向红矮星太阳的那一面,在那里有永远蒸腾着漫天水雾的海洋。太阳正下方的云层厚达几万米,云层下方的海水温度似乎能够让碳基小球拥有一定活性,既不太快氧化或变质,也不会冻成冰块。&/p&&p&如它所愿,碳基小球的外层结构和海水产生了可控的物质交换。但没过几天,这个小球就维持不了这种活动,慢慢的僵死过去。流浪文明懊恼的想,这真是一种脆弱的生物,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它尝试着生产出亿万个这种生物投入大海,或者是把这些生物按照某种方式组合在一起,然而都不起作用,这种碳基生物根本没有起码的自持能力。&/p&&p&流浪文明观察着碳基小球的构造,它意识到,在小球内部存在一个空缺的位置,而这个位置才是碳基生物的核心。&br&它读取出另外两个无理数里的四进制数据,在数据开头简短的索引里,它利用元素周期表查到那是两组碱基对拼接成的大分子。&br&在碳基小球里的空缺只能容纳其中一组大分子,它把其中一组23对大分子放进去后,又经过了漫长的环境调试,才让这个细胞能够成活。&br&流浪文明无比惊讶的看到,这个细胞一分为二,然后不断分裂,在dna的控制下,千万个细胞分化出越来越复杂的组件。这种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三个无理数里蕴含的几十GB的信息量。这对于它这种单一生命体来说是无法想象的。&br&在海岸边上留下几百个发育到不同程度的胚胎、胎儿残骸后,从它制造的人造子宫里,终于孕育出一个人类。&/p&&p&第一声啼哭响起,他让它完全慌了神,因为它完全不知道怎么让这个脆弱的生物生存下来。它跟踪着他的所有体征:心跳、呼吸、神经冲动、肠胃蠕动…………似乎人体的每一个数据都有着深意,它被如此复杂的生物吓得手足无措,直到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它才意识到,这个生物并不能靠消化无机物为生。他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哭闹,把手指放到嘴中吮吸,这才提示它把蛋白质脂肪混合成的液体灌到他嘴中。&/p&&p&小孩在流浪文明的哺育下一天天成长起来,当他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它模糊的身影后,每次它这个漂浮着的大球靠近他时都会听到某种声音,也就是提醒它他饿了,或是冷了。&br&流浪文明尝试过调用自己的所有进程来进行计算,以至于它消化了红矮星系里的另外一个小行星,然后摊薄成几十个行星直径的大圆伞,为了获取更多光能来增加计算能力,它贴近红矮星的火海到差点无法逃出引力井,然而也没办法用计算模拟出人类的生长历程。&/p&&p&所以,它只能跌跌撞撞的抚育着小孩慢慢长大,在这个过程中,它甚至忘了要继续往前赶路,因为每种智慧生物共有的欲望——好奇心紧紧抓住了它,让它忍不住想看看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及复活的人类会带给它什么信息。&/p&&p&流浪文明注意到,小孩从人造子宫生出来后,形态才最终稳定下来。在他出生前那9个月的生长过程中,胚胎的各个部分并不是同时生长的,而是按照不同基因段激活的先后次序呈现出形态的巨大变化,因此胚胎看起来像是从原始渐变到复杂的很多个物种,这些物种似乎都有一定完整性,能够对应到不同的生存环境。比如适应微观环境的球状微生物、长着双鳍可以在海水里划水的长条状鱼类、四肢短小长着鳃裂在陆地与海洋结合处活动的两栖类,拖着长尾巴在陆地上四肢着地爬行的爬行动物……胚胎一直发育到第4个月,才能依稀看出最终的人的形态。&/p&&p&流浪文明陷入了沉思,这种胚胎形态的不断演化,一定包含着宝贵信息——这很有可能揭示出,人类的DNA并不只是对应着人这一个物种,而是千千万万个其它物种。这不只是一颗种子,而是千万颗不同的种子。&/p&&p&在流浪文明反复测试DNA的时候,小孩长大了。他的身体很健康,但它却对他越来越感到失望。它从他迷惘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智慧的影子。他的大脑空无一物,过了哺乳期以后,他连进食和站立行走这些基本技能都要依靠流浪者的指导,更不用说用语言和动作与流浪者有稍微复杂一点的交流。他只是每天浑浑噩噩的在海边走来走去,或是直接躺在地上瞪大眼仰望笼罩着半个星球的云雾。他并没有像它预计的那样,在某天醒来后忽然向它讲述起人类的沧桑历史。&/p&&p&它读取过很多其它文明留下的墓碑,虽然很难理解墓碑上的大部分信息,但可以看出绝大多数群体文明的个体,都能够在再生的过程中获取前世的记忆。而像流浪者这种单一个体的文明,记忆更是具有很强的连贯性。&/p&&p&从胚胎的发育过程看起来,人很有可能是一种群体生物,也许他们的记忆是储存在集体意识里?流浪者想到还有另外一组DNA没有发育成人,所以它认为答案一定是要至少两个不同人类才能够完整的。&/p&&p&&br&&/p&&p&没有黑夜,也没有日落,潮汐锁定的行星上没有可以计算时间流逝的参照。在某个云海退去的时刻,第一个人类在海边醒过来,还处于童年的他,看到地平线上庞大的红矮星在海洋的上方占据了整个视野,红色的火海上翻滚着耀斑和黑子,近的像是人会马上掉到里面化为灰烬。前方的大海、沙滩、后方向两边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的岩石高山,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立体感,万物浸泡在红色的阳光里,像是一片片红色的剪影。&/p&&p&他被这壮观的景色震慑住了,但他模糊的意识只让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p&&p&直到他听到附近的一声啼哭——第一个他以外的人类声音,像一股风吹走了他脑海中混沌世界的迷雾。&/p&&p&一个女婴躺在半球形的流浪者的怀中,从海水中升起,来到他的跟前。他拨开自己蓬乱的头发,在触到女婴的一瞬间,他的手就被她的小手抓住了。这让他第一次笑了起来。&/p&&p&&br&&/p&&p&流浪者看着这两个人类,这两个有些许微妙不同的生物。它还不知道人类在生理上为什么要有这些不同,但就在女婴来到世界上的第一天,他就找到了自我意识,那么这种设计一定是具有它无法理解的深意。&/p&&p&&br&&/p&&p&流浪者开始忙碌起来,他看到它升向天空,然后像一道光一样奔向远方。它以快到人眼没法捕捉的速度沿着海滩设立起万亿个人造子宫和培养皿。海滩沿着星球的明暗交界线绕了一个圈,圈一侧朝阳的半球覆盖着几万米高的海洋高山(海洋被红矮星吸引得高高隆起),它在海水里找到制造生物的水和矿物原料。大风从海洋高山的山顶涌向高空,又在明暗分界线的后方下沉涌回海滩,这个流动着的温暖湿润的大气层就成为它制造生物的温房。&/p&&p&流浪者注意到,人类DNA有接近90%的部分既不组成有用的器官,也没有激活其它基因,也不参与调节身体的任何一项机能,也就是说,基因的一大部分是“没有用”的。它很自然的想到,在人类胚胎发育的过程中,那无数种有别于人类的其它物种,可以借助这些“没有用”的基因发育成完整的个体。&/p&&p&当她已经长大到可以和他在沙滩边上玩耍的时候,流浪者已经通过消化背阳面的高山,成长为一个悬浮在行星明暗交界线上的细环。它从环上垂下亿万根触手,料理着摆放在浅海边上的无数人造子宫。每天都从这些子宫里走出、游出千奇百怪的物种。流浪者已经对拼贴DNA片段的游戏着了迷,因为它不可能知道这些片段的对应关系,所以还原出地球物种的方法就只能是几乎无限多次的试错,去用随机拼接出的DNA培育出生物。&/p&&p&(人类的进化树上有成千上万次分叉,人类的DNA就包含了每个分叉节点所对应的每一个原始物种。只不过在人类正常的发育中原始物种的基因不参与表达,而近亲结婚可能会激活这些原始基因,产生返祖现象)&/p&&p&这个唯一的方法成功率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从子宫里走出的生物经常是奇怪到难以名状。有拖着像山一样光滑身躯的巨兽,也有胡乱生长的像礁石一样的海洋生物,还有披着海藻乱发到处游走的大蛇。也有一些根本没有完整的身躯,只是一个大大的肉体圆球裂着一条小缝,或是一堆缠绕在一起的长着利爪和牙齿的肢体。&/p&&p&流浪者彻底对那个不起眼石碑叹服了。区区几十G数据,就有着这么多种可能性。&/p&&p&海水被风带动着起伏不已,时时刻刻把那些失败的作品推上海滩,形成一条环绕整个星球的肉体的山丘。直到有一天,它无意中从垃圾基因中翻出几千个字节,拼贴到线粒体基因上,形成可以进行光合作用的叶绿素,然后嫁接到某种原始的植物DNA片段(这些片段也许是因为反转录病毒感染到哺乳动物的祖先身上的)上,形成一种能够扎根在肉山上的森林。&/p&&p&从这个浩大的工程里,流浪者体会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思考方式。以往它都是用自己的硅基硬件进行运算,而现在,它是用DNA生成的程序,加载到广袤的充满随机性的自然界中完成运算。&/p&&p&第一个人类不明白,一直照顾着他的流浪者为什么不再陪在他身边。为了躲避海边尸骨发出的恶臭,他和她搬到了山顶上的一个洞穴里。每天早上醒来,他们会发现洞口放着一天的食物,从洞口外的平台可以看到流浪者横跨天际的雄伟身躯,它依然在挥舞着触手忙碌的继续自己的工作&/p&&p&那两个人类慢慢长大,男人的四肢变得粗壮,体毛变得浓密。女人的胸脯高高隆起,身体的曲线变得修长柔和。就在流浪者完成手中的浩大工程的时候,他们的小孩出生了。&/p&&p&流浪者收回亿万根触手,缩成一个小球来到洞穴里为她接生。它像曾经抱着他们一样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它领着他们来到洞穴外面的平台上,从平台俯瞰下去,那就是它留给他们最后的礼物了。&/p&&p&&br&&/p&&p&从半山腰蔓延到海边的茂密森林,一直跟着明暗交界线往左右延伸到远方。在森林里夹杂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和各种果实以及穿行其间的野兽。越过森林,远处的海里有大型的海兽露出像小岛一样的头颅,在海里游弋的鱼不时跳出水面露出白色的肚皮。海洋的深处,一群群大鸟正展翅向云海里飞去。&/p&&p&&br&&/p&&p&在红矮星硕大的火海之上,大风在高空把一层层条状的半透明云浪吹向后方,流浪者把怀里的婴儿轻轻的交到女人的手上,男人和女人依偎在一起,充满希望的看着眼前的景象。&/p&&p&流浪者静静的漂浮了一会,然后用自己的语言在心里和他们道了别。它已经明白地球发生过的波澜壮阔的生物进化史了,在那几十亿年岁月,最早出现在沸水里的无机自养的细菌,怎么一步步演化为眼前这两个拥有高度智慧的人类。&/p&&p&它甚至弄明白了这个石碑为什么会矗立在这里——为什么这个石碑会出现在远离人类母星的一个陌生行星上?人类想通过这个石碑得到什么?&/p&&p&&br&&/p&&p&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将要离开他们。&/p&&p&流浪者在他们身后缓缓朝天空升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触电似的转过身,然后徒劳的朝天空挥舞着双手,却抓不到它越来越远去的身影。&/p&&p&他发了疯一样对着天空大声吼叫,直到她惊恐的抓住他的手臂。他顺着她的指示朝下看去,看到了长长的环绕了整个星球的森林里,不停的有人群朝外走出。&/p&&p&这些人大部分和他们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有的身躯庞大、有的却像个侏儒。有的人前额扁平下颌突出,四肢粗壮。有的人却长着大得出奇的脑袋,四肢纤细得只能勉强支撑自己站立行走。&/p&&p&山下的人们脸上挂着各色诡异的神情,那些神情可以解读为饥饿、寒冷、痛苦、恐慌、残忍、贪婪……这些人群聚拢到了山脚下,他们身上挂着伤痕和鲜血,拖着疲惫的脚步,身后传来森林里凶猛野兽的嚎叫。&/p&&p&山下的人们抬起头,他们看到了山顶那仅有的可以容身的舒适洞穴,于是他们缓慢而又坚定的朝山上爬去。当他们爬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了洞穴平台上站立着的宛若天神的两个人。所有的男人都注意到了由最完美基因发育出的那个女人,于是在他们眼神里都露出了赤裸裸的欲望。他们不再有任何迟疑,越来越快的朝上爬去。&/p&&p&山顶的男人用手紧紧拽住他的爱人。他看了看身后,那是星球永远处于黑夜的背面,一片永远飘着二氧化碳雪花的苦寒荒原。&/p&&p&他用力把抱着小孩的她推向逃往山后的小道,然后站到山顶平台的边缘,独自面向马上要涌上来的黑压压的人潮。&/p&&p&流浪者的身影已经化为一颗微小的星星消失在了天空深处。就在这个绝望的时刻,山顶上的男人往后踏了一步,踩到了一块石头。他望向脚下石头的一瞬间,脑海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画面。一直以来,食物总是自动出现,生活的一切都有流浪者料理,在他脑海中石头只是不能吃的没有意义的物质,可是到了现在,他终于在一瞬间发现了石头的真正用途。&/p&&p&于是他快速的把周围的石头聚拢到平台的边缘,一直堆到他觉得数量差不多够用为止。&/p&&p&然后他把一块大石头高高的举过头顶,朝山下的人潮掷去。&/p&&p&&br&&/p&&p&于是,这个星球上的人类第一次学会了使用工具,人类的第一次战争也就开始了。&/p&&p&&br&&/p&&p&——————————&/p&&p&&br&&/p&&p&流浪者再次启程,朝宇宙深处继续进发。&/p&&p&宇宙已经到了暮年,空间仍然以光速在四维空间里膨胀。银河系早已被拉伸得烟消云散,曾经孕育万物的明亮恒星早已熄灭,就连银河系庞大的中心黑洞也已蒸发殆尽。宇宙中最后适宜生存的星球已经成为了一个个孤岛,恒星之间的距离比人类第一次从地球上进化出文明时还要远上百倍,有机生命几乎不可能接触到另外一个文明,他们头顶上的星空,稀疏暗淡得几近黑暗。&/p&&p&红矮星是最后幸存下来的天体,它们仍然会上万亿年的燃烧下去。这个时间已经远远的超出大多数文明的寿命,只有流浪者这种习惯了孤独的单一生命体,才能跨越长到无法想象的岁月,从一颗恒星来到另外一颗恒星,翻捡留在那里的墓碑。&/p&&p&为了度过漫长的旅程,它关闭了几乎所有的进程,只留下了一点点意识,用以回味在那个红矮星上发现的人类文明。&/p&&p&地球生物不停的演化了几十亿年,然而到了人类文明,进化的脚步戛然而止。人类建立了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他们步入了星空,但他们却没有勇气继续改变自己的肉体。自从拥有了一定智力后,他们的DNA再也没有改变过。&/p&&p&他们放弃了身体上的进化,只是把石碑立在遥远的红矮星系。在不愿进化的人类文明消失了之后,在遥远的时间彼岸,由流浪者帮助重启进化的脚步。&/p&&p&这也不错,流浪者心想。很久以后它关闭了自己的意识沉沉睡去,在这段长达几十亿年的梦境中,它仿佛看到了随着它流浪的脚步,人类的文明重新绽放在每一个红矮星附近的星球上。&/p&&p&————全文完&/p&&p&&br&&/p&&p&&br&&/p&&p&克拉克的石碑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的石碑之所以震撼,就在于神秘感。造物主就这么把石碑扔在那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真的很难想象,所以才有魅力。&/p&&p&致永远的克拉克&/p&&p&&br&&/p&&p&(如果喜欢这篇小文,各位可以到我的专栏——&b&&a href=&https://zhuanlan.zhihu.com/snowtree& class=&internal&&雪树的科幻世界&/a&&/b&做客,如果关注我的专栏的朋友够多,我考虑试试连载一篇中篇小说。)&/p&&p&本文为原创作品,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作者和链接&/p&&p&相关:&/p&&p&&b&&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songshuhui.net/archives/52003&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科学松鼠会 - 画鱼不成反类人?海克尔和重演论的纠结故事&i class=&icon-external&&&/i&&/a&&/b&&/p&&p&&b&&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songshuhui.net/archives/55225& class=& wrap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第一颗被确认的宜居星球?&i class=&icon-external&&&/i&&/a&&/b&&/p&&p&——————&/p&&p&170921更新&/p&&p&《环形山上的米娅》开始在专栏连载&/p&&p&希望各位喜欢&/p&
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某个星际流浪文明在一个红矮星系上发现了人类留下的石碑。 这个石碑放在行星背面,太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在一片平整的岩石基座上,是一个长方体的光滑方碑。 由于宇宙已经步入暮年,红矮星所在的银河系早已分崩离析成一片稀薄的淡雾,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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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少年捡到了一盏神灯。少年:您好,请问您是灯神吗?灯神:是的,我是。少年:您可以帮我实现愿望对吧?灯神:没错。少年:那太好了,那我现在就许愿了。灯神:你说吧。少年:我想要一百万。灯神:没问题。灯神邪魅一笑,准备抬手实现少年的愿望。少年:…
&p&命灯.重修完 (1)&/p&&p&世上有三种命灯。&/p&&br&&p&以肋骨铸为灯身,将筋脉揉成灯芯,用血肉熬成灯油,是为,命灯。&/p&&br&&p&我叫姬长生,是一个命灯师。&/p&&br&&p&师傅说,我们这一脉,修的是魂灯。&/p&&br&&p&我见过师傅将恶人的魂魄拘进灯中,用灯火焚烧,那个精壮的男子顷刻之间犹如大病一场,面容消瘦,不成人形。&/p&&br&&p&也见过师傅为别人诊魂,那人常年有心痛的毛病,师傅便把他的魂魄取了出来,用手指在对应的位置划开一道口子,剔出里面的糟粕,他便疼痛尽消,只是心口处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线。&/p&&br&&p&我见过命灯的种种神异,却都神异不过谈及我左手中七星胎记,谈及我的身世时,师傅脸上捉摸不定的神色。&/p&&br&&p&他常常躺在礁石上大口饮酒,手中把玩一枚簪子。有时他喝多了假酒,便会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只是从来不提我的身世。&/p&&br&&p&每当我问他时,他总是望着远方绵延的北海,一言不语。&/p&&br&&p&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遥遥海面上,一根根通天贯地的天柱巍然而立。&/p&&br&&p&(2)&/p&&p&九岁那年,师傅亲手为我点燃命灯。灯火飘摇间,似乎我的生命从此与这盏命灯紧紧相连。&/p&&br&&p&我抬起头,清晰地看到了师傅的三魂七魄。&/p&&br&&p&师傅老了,他的魂魄似乎更加苍老,就像他的那盏命灯,灯焰微暗,不知何时熄灭。&/p&&p&我那时年少,只看到命灯师的种种神异,却没有看到师傅眼中那抹难解之色。&/p&&br&&p&他说:“长生,命灯师一脉有违天和,难有长寿,你既踏上这条道路,以后红尘万丈,就不可贪恋了。”&/p&&br&&p&我点头。&/p&&br&&p&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师傅的命灯。&/p&&br&&p&(3)&/p&&p&光阴流逝,一晃就是六年。&/p&&br&&p&或许我天生就适合修炼命灯,六年来,我每日研修命灯之术,实力与日俱增。&/p&&br&&p&只是师傅一日一日显得越发苍老,他喝醉的时间越来越长,把玩那枚簪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p&&br&&p&那天他喝的大醉,胡言乱语道:“长生,你可知这世上有命灯几种?”&/p&&br&&p&我说:“三种。”&/p&&br&&p&师傅点点头:“我们这一脉,讲究的是以魂为灯,度不灭者久之。如果你以后仗之为祸人间,便有风火大劫,不得善终...”&/p&&br&&p&那晚,他絮絮叨叨的和我说了很多,只是关于我手中的七星胎记,关于我的身世,他还是不肯多说。&/p&&br&&p&那晚,我坐在海边,看了一夜星火流光,北海波涛浩汤,直到东方一轮大日照破长空,师傅才醒来。&/p&&br&&p&他站在岩上沉默良久,唤我过去,沉声道:“长生,你学艺六载,也是该出海了。我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枚玉簪是当年一位故人送我,今天我把它转送给你。当你遇到危险时,它会救你一命。”&/p&&br&&p&我自是明白玉簪对师傅的重要,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对这个如师如父的男子说些什么,心中莫名酸楚,只能含糊的点头应道。&/p&&br&&p&师傅负手而去,身子略微佝偻,灰发在风中翻舞,一道声音遥遥传来:&/p&&br&&p&“长生,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去极北神京王城吧。”&/p&&br&&p&(4)&/p&&p&天上繁星海上灯,流光灯彩照神京。&/p&&br&&p&说的便是北海第一城,神京王城。&/p&&br&&p&北海广大无边,岛屿无数,其中最大莫过于神鲸岛,愚人相传乃是上古一头神鲸所化。而神京王城便坐落在此。&/p&&br&&p&城中有万盏长明灯,常年燃烧,灯火不绝,即便是夜晚也亮如白昼。&/p&&br&&p&再加上此岛旁边不远便是北海最奇特的景象——天柱,所以周围百里海域无波无浪,引得无数海商云集,人流如潮。&/p&&br&&p&“刚刚不是讲到三十年前,一代刀神李木鱼,于昆仑之巅对决天下第一剑道之主荆十方,那一战,昆仑之巅被生生削去三百丈...”&/p&&br&&p&我坐在一艘商船内部,看着一个海商坐在人群之中,高谈阔论,谈笑中指点天下英雄。&/p&&br&&p&他说的是中州的事迹,距北海遥遥万里,常人一生难至,不时引得周围人阵阵惊叹。&/p&&p&那人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不由得越加兴奋地畅畅而谈,干脆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起来。&/p&&br&&p&就在这时,船舱猛地一下震荡,那个海商狠狠跌倒在地上,舱外传来惊恐的喊声,隐约听到什么“人头灯笼”...&/p&&br&&p&我心中一动,顺着慌乱的人群来到甲板上。&/p&&br&&p&只看到约莫几十丈外的海面上,晃晃悠悠的漂浮着十几个大红灯笼,那些灯笼下面长着一尺长的根须,正缓缓向这艘船靠近,说不出的诡异。&/p&&br&&p&(5)&/p&&p&商船附近海面上,还有不少水手在捕捞鱼虾,看见这种诡异的灯笼,一个个疯狂的跳进海中,往大船游来。&/p&&br&&p&那些灯笼速度更快,飘飞到他们的头顶,根须乱舞,将他们的头紧紧包裹起来,一起沉入海中。&/p&&br&&p&下一刻,那些水手重新浮出海面,只是原本头的位置变成一顶硕大的红灯笼,脖颈处还残留几根长须,在水面上来回拍打。&/p&&br&&p&然后,那些“灯笼人”以更快的速度从水中划浪而来...&/p&&br&&p&船上的水手行商似乎早就见过这种诡异的人头灯笼,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自发组织人手站在甲板边缘拿着武器准备应对。&/p&&br&&p&只是他们每个人头上都套着一个亵裤,也不知是不是防那些吃人头的灯笼,看起来颇为滑稽。&/p&&br&&p&而天边,几盏还没有吃到人头的灯笼也已飘飞而来。&/p&&br&&p&船上箭矢四飞,有的人头灯笼被强弩击中,散成两半,但那些灯笼根须交缠,摇摇晃晃继续飘飞而起,只是灯笼内那抹灯焰黯淡了点。&/p&&br&&p&我看着这些诡异的人头灯笼,心中波涛动荡,隐隐猜到那种早已灭绝的命灯,只是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细想,将腰间的命灯取出,便要挺身而出。&/p&&br&&p&(6)&/p&&p&就在这时,船体猛地一沉,几头灯笼人攀着船壁纵身一跃,跳起三丈高远,直接越过甲板边缘拿着武器的水手。&/p&&br&&p&它们浑身肌肉大筋如蟒蛇般根根纠缠,咆哮着向人群扑来。有些胆大的忙不迭掏出黑狗血、黑驴蹄子,朱砂符往它们身上掷去。&/p&&br&&p&一个灰衣小厮,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脚底一滑跌倒在地,他慌慌张张想爬回人群中,几头灯笼人已经泰山压顶而来...&/p&&br&&p&“人有三魂,命分七魄,摄魂勾魄!”&/p&&br&&p&灯火摇晃,呲呲作响。&/p&&br&&p&那几头灯笼人狠狠坠在船板上,它们头顶天门处,几道扭曲变形的虚影挣扎着被拉扯出来。&/p&&br&&p&我拘出它们魂魄,看着那些怪异的魂体在空中奋力挣扎,心思转动,手中的命灯微微发凉,灯油晃荡着下降了一丝。&/p&&br&&p&下一刻,灯火熊熊,那些灯笼人的魂魄通体燃起蔚蓝色火焰,它们的身体不甘的发出咆哮,化为灰烬。&/p&&br&&p&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对付那几头人头灯笼。但手中命灯不知为何灯焰四散,隐隐有种不受控制之感。&/p&&br&&p&心中微震,这种状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p&&br&&p&与此同时几个赶来的水手,很快将那几盏人头灯笼打落在地,倒上猛火油,一把火燃为灰烬。&/p&&br&&p&我看着他们这么轻易的将人头灯笼燃为灰烬,眸光微闪,这些人头灯笼看起来相当难缠,怎么会...&/p&&br&&p&而船上的人只看到一场大祸就此消弭,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在人群中弥漫,欢呼声不绝。&/p&&br&&p&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那么一丝畏惧与躲避。&/p&&br&&p&我独立良久,静静看他们狂欢热闹,心中却是突然想到师傅对我说的那句红尘万丈,从此便不可贪恋了。&/p&&br&&p&耸耸肩,转身准备回舱休息。&/p&&br&&p&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大人,你,你是命灯师吗?”&/p&&br&&p&(7)&/p&&p&我回头望去,是那个灰衣小厮,小心地站在一边。&/p&&br&&p&我轻轻点头,看到那个小厮眼神瞄着我腰间的命灯,口中欲言又止。心中微动,与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低声道:“你有什么事便说出来吧。”&/p&&br&&p&他犹自低着头,轻声道:“大人,之前多亏您出手相救。以前我们出海时遇到这种东西,往往要死很多人...”&/p&&br&&p&他说到这里,身子微微颤抖,似乎还在害怕什么。&/p&&br&&p&“这种人头灯笼,在这片海域经常出现吗?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br&&p&我口中斟酌着问道。&/p&&br&&p&那个小厮说:“很久了,大概是从几年前就出现了,谁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了,只是有谣言称...”他说到这里又止口不说了,只是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p&&br&&p&我看到这个小厮如此害怕,再联想到之前那些人看到我使用命灯时眼中的异色,心中已经了然。&/p&&br&&p&命灯师一脉拥有种种玄异,若拥之者心存邪念,便是祸乱之源。当年传下三种命灯之术的先人为了防止这一天,是以每种命灯都有各自的禁忌。只是看那人百无禁忌,也不知他?她所握的命灯禁忌是什么。&/p&&br&&p&心思百转,我凝神看着那个小厮,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在,便保你们平安无事。而且我看你魂魄与常人相比更为强大,也不是短命之相。”&/p&&br&&p&想了想又道:“我叫姬长生,你若不嫌弃便称我长生大哥吧,还不知你叫什么?”&/p&&br&&p&“长生...”那个小厮低声念了两遍,道:“长生大哥,我叫方唐。”&/p&&br&&p&(8)&/p&&p&海上的日子漫长,或许因为那种诡异的人头灯笼,我隐隐感觉此次神京王城之行未必会一帆风顺,再加上船上之人知道我命灯师的身份后多有隔阂,每日除了日常饮食便一直呆在舱房中温练命灯之术。&/p&&br&&p&只是从那天开始,手中的命灯催动起来时感心余力绌,没有以往血肉相融之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p&&br&&p&倒是方唐没事的时候会来找我,我也会为他展现几个寄物附魂,引魂入梦之类的小把戏。只是对我的命灯,他的眼中似乎总有一抹畏惧,不敢过分靠近。&/p&&br&&p&一路,风平浪静,很快便要见到北海独特的景象——天柱。&/p&&br&&p&这日,方唐一大早便来敲我房门,我和他来到船板之上,隔着栏杆眺望天际边,那隐约的一点。&/p&&br&&p&相传上古之时,北海波涛险恶,常常刮起千丈巨浪,先民铸天柱三千,永镇北海。也有愚人称,三千天柱镇压的不是北海,而是一位谪落的魔仙。&/p&&br&&p&种种说法由来久之,不可考究。只是北海天柱附近百里海域,往往无波无浪,风调雨顺。所以围绕那三千根天柱,通常汇聚了大量的海商贸易往来。&/p&&br&&p&船只又航行了一段,终于临近那根北海天柱。&/p&&br&&p&远远望去,那根天柱通天贯海,巍然而立。&/p&&br&&p&靠得近了,才看到它直径约有十几丈,生根北海,高耸入天,上面雷劈刀砍,携刻着岁月的痕迹,也不知屹立在此多少春秋,一股莫名的沧桑感充盈每个人的心间。&/p&&br&&p&船上不少人看着这恍如神迹的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p&&br&&p&对于生于北海的人来说,天柱默默屹立,护佑北海子民,在他们心中都有一层神圣的意味。&/p&&br&&p&我含笑看着方唐像个孩子一样在那里兴奋地大呼小叫,可就在此时,怀中师傅送我的那枚玉簪,不知为何,滚滚发烫!&/p&&br&&p&(9)&/p&&p&玉簪滚烫,隔着衣服好像就要灼伤我的肌肤。&/p&&br&&p&我脸色微沉,忍着烫手将它取了出来。这枚簪子是师傅送给我的,对我意义非同一般,只是往日从来没有见过它有这般异动,不知今日为何被我拿捏在手中,竟似活物一般隐隐跳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p&&br&&p&与此同时,身边不知为何传来人们的惊呼声,那声音中包含着惊讶,迷茫,绝望等等难以道明的情绪...&/p&&br&&p&天地间,不知从何时起响起一种诡异的律动,心中那份不安越发强烈。&/p&&br&&p&我强自抬头,遥遥望去,只看到那根高不知几许,从上古屹立至今的北海天柱,上面一层层石壁,在缓缓脱落。&/p&&br&&p&石壁掉落在海中,激起波涛动荡,天地惊变!&/p&&br&&p&从海底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出世,一层层巨浪以北海天柱为中心,形成海啸向周围扩散。&/p&&br&&p&“轰!!!”&/p&&br&&p&震天动地的巨响,从天柱内部激爆而出,这一瞬间我的耳朵被震得仿佛失去了听觉,只知道死死地盯着那根天柱,视线所及,一块块巨大的石体从高空轰然砸落!&/p&&br&&p&北海天柱,屹立无尽岁月的北海天柱,竟然在今日,轰然倒塌!!!&/p&&br&&p&(10)&/p&&p&天柱崩塌!北海震荡!&/p&&br&&p&万万斤巨石砸入北海中,卷起巨浪千丈高,向我们这艘船砸来。&/p&&br&&p&船上的海商水手望着这一幕,生死存亡之间,面对这天地伟力,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已经跪在船板上捂面痛哭。&/p&&br&&p&我咬紧牙口,嘴角有丝丝血丝渗出,手中那枚玉簪犹自跳动不止,仿佛在期待什么。&/p&&br&&p&就在这时,重重水雾中,一个飘渺的身影冉冉出现。&/p&&br&&p&那是一个女子。&/p&&br&&p&她一身白衣胜雪,双眸似星,眉弯如月。长发倾泻而下,有七尺之长,在风里浪中缥缈飞舞,美得,不似人间。&/p&&br&&p&发分两端,如有灵性般汇聚在她的面前,那女子盘膝而坐,在巨浪滔天中,以发丝为弦,轻盈而歌:&/p&&br&&p&“灾劫起兮天地崩,古之圣兮纷纷而陨落&/p&&p&谪仙折兮天骄殇,苍生何去兮空悲歌。”&/p&&br&&p&琴声铮铮,歌声激荡。&/p&&br&&p&在她空灵的声音中,滔天的巨浪,狂怒的海啸,乱石飞空,尽皆平静下来。&/p&&br&&p&一曲唱完,那女子缓缓抬头,眸光似乎穿过海面,望向我们这里。&/p&&br&&p&手中的玉簪突然停止跳动,我的手心已经攥出冷汗,她的眸光若有若无在我身上一扫而过,突然,展颜一笑。&/p&&br&&p&那一刻,就算是仙子临世也不过如此。&/p&&br&&p&我心神荡漾了下,看着她起身,脚尖轻点海面,晃荡出圈圈涟漪,芳踪难觅。&/p&&br&&p&(11)&/p&&p&我怔了怔神,看着那个女子突兀出现,又这般鸿飞冥冥,心中不知为何空落落了一块。&/p&&br&&p&而此时海面无风无浪,无波无澜。如果不是原本天柱的位置被大海淹没,空空荡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恍若南柯一梦。&/p&&br&&p&船上还有不少人跪在船板上,痛哭流涕,口中高呼仙子。&/p&&br&&p&旁边一个青衣剑客猛地抽出长剑,哗啦一声把自己一头傲人黑发横中裁断,嘴上喃喃道:“长发为卿留,散发待卿束,千山万水,生生世世,此情不改,此心不悔...”&/p&&br&&p&船只经过这一场惊变,不敢多做停留,加速驶向神京王城。&/p&&br&&p&虽然北海天柱崩塌后大家逃得一难,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大,三千天柱自古以来便屹立于北海,这根天柱的崩塌是偶然,还是惊天动乱的开始,没人知道。&/p&&br&&p&还有那个以发为弦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最重要的是...&/p&&br&&p&我叹了口气,将那枚玉簪再次拿到手中仔细端详,为什么这枚玉簪见到那个女子时会产生异状?师傅说是一位故人赠予,可那位故人到底是什么身份?&/p&&br&&p&心思百转,头乱如麻。似乎眼前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迷雾,再加上诡异的人头灯笼,那种本已灭绝的命灯,还有我的身世,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在神京王城中才能一探真相。&/p&&br&&p&我抬起头,视线尽头,一座巨鲸模样的巨岛已经浮出轮廓,上面一座城池巍然而立,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也可以看到里面灯火摇曳,光照一方。&/p&&br&&p&神京王城,终是到了。&/p&&br&&p&就在这时,远处迎浪破风驶来九艘狼牙大舰,上面皆高树一杆七丈巨幡,幡面用鏊金纹着一个明月当空的图案,在风中猎猎抖动。&/p&&br&&p&(12)&/p&&p&北海商贸兴盛,海商云集,其中有三大商会扛鼎而立,甚至拥有自己的武装护卫,它们分别是摘星、辉月、曦日。来的,应该是其中的辉月商会。&/p&&br&&p&想来,应是他们收到了天柱崩塌的消息。不过无论是派人调查还是隐埋此事,消除影响,无疑会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诸多不便。&/p&&br&&p&毕竟北海天柱,屹立万载,今日一朝崩塌,这个消息传出哪怕天下也要为之动荡!&/p&&br&&p&我暗自思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遍寻不到方唐的踪影,刚刚一场惊变人人心神不定,竟是把他弄丢了。&/p&&br&&p&眼看着那九艘狼牙大舰将我们这艘商船包围起来,甲板落下,一群墨金坚甲的兵士鱼龙而出,时不可待,手中已拿出命灯。&/p&&br&&p&深吸一口气,旋开命灯。&/p&&br&&p&灯火摇曳,我引动自己一魂一魄从天门而出,瞄准一个看起来官阶颇高的人,轻轻漂浮到他的上方,也是多亏他意志不甚坚定,我轻松定住他的三魂,然后分魂附体。&/p&&br&&p&这种分魂附体的手法,可以将自己的魂魄分出一部分控制他人甚至鸟兽,不过如果分魂在外人体内滞留时间太长,就连本体都会浑浑噩噩,最后甚至会魂飞魄散。&/p&&br&&p&我控制那个人大摇大摆的上前拉住本体,找了个借口,要了艘小船直接划向神鲸岛。&/p&&p&一路仗着他腰间的令牌横行无阻,顺利登岛进城,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分魂归体,那人便倒地沉沉睡去。&/p&&br&&p&我心思转动了下,将他腰间的令牌取了下来收入怀中,想了想,又捏着鼻子把他亵裤夹层的一叠银票取了出来。&/p&&br&&p&已经占了他不少好处,便索性将他三魂抽出,把里面一些糟粕剔除,想来足以弥补,然后便施施然走了。&/p&&br&&p&(13)&/p&&p&此时夜色降临,神京王城中走几步便有一盏灯火通明。万灯摇曳,别有一番韵味蕴藏其中。&/p&&br&&p&只是一路遇见的行人皆是神色匆匆,脸上满是阴霾,似有风雨欲来之感。&/p&&br&&p&我心中满是不解,天柱崩塌之事应该还不会传的如此之快,难道这座王城中还有什么诡异不成?&/p&&br&&p&一路边走边想,不知走过几个路口,只见到灯火阑珊处,一个白衣女子婷婷而立,长发犹如拥有生命般,在她身后无风自动,不染尘烟。&/p&&br&&p&竟是北海上,那个以发为弦的女子。&/p&&br&&p&奇怪的是,怀中玉簪此时却毫无异动。&/p&&br&&p&她似是早在等我到来,樱唇微启,声音委婉动听:“还我。”&/p&&br&&p&我心中一动,想到之前遇到她时玉簪的异动,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簪,道:“姑娘,你说的是这枚玉簪吗?”&/p&&br&&p&她看着玉簪时眼中一亮,嗔道:“这是我师传的玉簪,你既然拿了还不还我?”&/p&&br&&p&“师传?”我默默品味她说的话,这枚玉簪是我师傅给我的,说是他故人所赠,难道这个女子与师傅当年的故人有关系吗?&/p&&br&&p&正要开口,她却耐不住性子,欺身便要来夺这枚玉簪。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入手处如软玉温香,不由心神一荡。&/p&&br&&p&下一刻,她眼眸微温,长发如针般向我刺来,我连忙后退几步,看着她已经抚上长发,慌慌张取出腰间命灯,口中喊道:“那个,这位姑娘,刚刚不是有意冒犯你,只是这枚玉簪是我师傅所赠...”&/p&&br&&p&她微微一怔,停下手中动作,轻咬嘴唇道:“你没骗我?”&/p&&br&&p&我连忙正色,与她好好说了一会,总算知道她名叫琴歌。言语中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犹如白纸一张。&/p&&br&&p&只是每当我问她这枚玉簪的来历,她总是避而不谈。&/p&&br&&p&就在这时,远处几匹轻骑绝尘而来,将我和琴歌重重包围起来。&/p&&br&&p&他们皆身着星辰铠甲,领头一人对着周围慌乱的人群冷声道:“摘星商会办事,闲杂人等散开!”&/p&&br&&p&铠甲下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紧紧锁定着我和琴歌,稍有异动便要动手的样子。&/p&&br&&p&琴歌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人,浑然不知人事。而我脸上不动声色,袖子中的手已经悄悄拿捏住腰间的命灯。&/p&&br&&p&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声音遥遥传来:“无需如此,他们都是我的朋友。”&/p&&br&&p&(14)&/p&&p&我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男子一脸笑意而来。&/p&&br&&p&他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之间,脸色白皙,一头黑发肆意飘散在身后,样子极为俊美,甚至带点女子的阴柔味道。&/p&&br&&p&一旁甲士看到他出来,齐声恭敬道:“苏公子。”&/p&&br&&p&那个苏公子轻恩一声,上前拱手,语气甚是亲切:“手下人管教不周,莽撞行事惊扰到两位,还望见谅。”&/p&&br&&p&他嘴角含笑道:“在下人称苏公子,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p&&br&&p&我不动声色从袖子中抽出手,回礼道:“在下姬长生,不知苏公子手下将我们围起来所为何事?”&/p&&br&&p&苏公子似乎浑然不在意我语气中的生疏,轻笑道:“无他,只是之前北海异变,过往船只已被三大商会联合下令停岸禁航,只有一艘商船上出了点小问题...”&/p&&br&&p&他说到这里,眸光轻轻扫了我一眼,我心中一沉,自己毕竟处事还不够老道,白天从商船中逃出便在城中大摇大摆行走,泄了行迹。&/p&&br&&p&苏公子不待我开口,轻笑道:“此事倒也无妨,只是这神京王城中已是风云汇聚之地,两位若要在此停留,便说是我苏公子的朋友,想来这神京王城中也没人敢打扰。”&/p&&br&&p&他轻轻一笑,言语中除了对我的维护之意,还隐隐透出赫人的威严和权重。只是我与这人素未谋面,不知他为何对我这般热切。&/p&&br&&p&想了想,我说:“多谢苏公子一片好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p&&br&&p&“两位初来神京,想必还没有落脚之地。苏某在城南有一处梅庄,风景甚好,若不介意,可先住在那里。”&/p&&br&&p&苏公子嘴角含笑,似乎不经意道:“苏某在这神京王城中也算有点人脉,如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就近帮忙。”&/p&&br&&p&(15)&/p&&p&城南梅庄。&/p&&br&&p&我已经在这个梅庄中住了几天,这个苏公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似乎与三大商会关系密切,但目前来说他也没有流露出恶意,言语中甚至对我颇为亲切。&/p&&br&&p&所以那日他邀请我前来我没有拒绝,也有借他人脉为我打听身世之意。&/p&&br&&p&至于琴歌,或许是因为那枚玉簪的缘故也随我一起前来住下,朝夕相处之下,不知是不是我多想,感觉琴歌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总是明艳三分。&/p&&br&&p&我坐在房间中想着出海以来所遇之事,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委婉动听的琴音,怀中的玉簪隐隐发烫,我心中一动,起身出门。&/p&&br&&p&只见琴歌坐在一株梅树下,以发丝为弦,纤手而奏。&/p&&br&&p&她的琴技近乎艺,近乎道,那株梅树上,无数梅花随着轻盈委婉的琴声,缓缓绽放。我看着她以弦而歌,一时竟是痴了。&/p&&br&&p&这几天我也发现,玉簪只有当琴歌弹琴之时才会有异状显现,不过每当我问她玉簪的事情时,她只是莞尔一笑。&/p&&br&&p&倒是她对我的经历颇感兴趣,没事总要我给她讲小时候的趣事,讲师傅传艺的经历,讲魂灯的种种玄异。&/p&&br&&p&一曲奏完,琴歌似是知道我早就站在一边,笑意盈盈道:“你的身世最近可有线索吗?”&/p&&br&&p&我苦笑着摇摇头,苏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就凭手中的七星胎记,无疑是海底捞针。真不知师傅为何笃定我来到神京王城便能找到自己的身世线索。&/p&&br&&p&琴歌歪着头想了下,说:“那我们一起去神京王城中走走吧,说不定便能找到什么线索呢?”&/p&&br&&p&我心中一动,欣然应许。&/p&&br&&p&(16)&/p&&p&那日才来时行迹匆匆,还没有好好逛逛这北海第一城。&/p&&br&&p&如今走在王城中,眼前除了常年燃烧的万盏灯火,空落落的街道上竟然人迹罕至。这座北海第一城,此时更似一座鬼城。&/p&&br&&p&我和琴歌走了半响竟然遇不到几个行人,心中莫名不安,好容易找了旁边一个摆摊的老头,跟他打听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p&&br&&p&那个老头收下一锭碎银,微眯双眼道:“两位客人,这一段时间世道可是不太平啊,神京王城中凶兆诡异,常有人无故失踪,传言称跟北海上肆虐的邪灯有关...”&/p&&br&&p&琴歌好奇的问道:“北海邪灯?那是什么?”&/p&&br&&p&那个老头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姑娘,你一看就是才来,这段时间神京王城周围大量人头灯笼袭击各种商船,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啊。以前这种东西也就在外海横行,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p&&br&&p&我心中微震,初次出海时遇到那种人头灯笼,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听到它们的踪迹,难道那个背后的存在真的是无所禁忌吗?如此频繁的纵凶为祸,他到底在图谋什么?&/p&&br&&p&那个老头唠唠叨叨的说着:“每晚王城郊区的地底好像有什么巨响,城中有几口枯井还往外咕咕冒血水,很多人都住不下去,拖家带口想要离开,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三大商会封锁了附近的航道,也不知是要准备做什么,唉,风雨欲来啊。”&/p&&br&&p&我又听他说了些城中的事情,心中越发不宁,再无闲逛兴致,拉着琴歌回梅庄,路上琴歌似乎看出我情绪不对,小声的问道:“你知道那个人头灯笼是什么来历吗?”&/p&&br&&p&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人灯的传承者现世了。”&/p&&br&&p&“人灯?”琴歌疑惑的看着我。&/p&&br&&p&“世上有三种命灯,传闻此灯可以将人铸成灯奴邪物,有诸多诡异,早已断了传承,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此灯的消息了。”&/p&&br&&p&我犹豫了下,接着说道:“我所修的,是魂灯,可以操弄魂魄,但人灯的种种能力都是要借助人身来实施,有违天和,这个人也不知为何如此有恃无恐?”&/p&&br&&p&琴歌峨眉微皱,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欲言又止。&/p&&br&&p&我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没事,人灯魂灯各有玄异,如果让我发现这个人,我...”&/p&&br&&p&“你一定会抽取他三魂,看他还敢为祸不~”琴歌眨眨睫毛,接道。&/p&&br&&p&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似乎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消减了不少。&/p&&br&&p&佳人在旁,一路相伴,等我们回到梅庄时,苏公子早已等候在梅庄外。&/p&&br&&p&(17)&/p&&p&我看着他一脸笑意,想到所托之事,心中涌起一点期待,开口道:“苏公子,那日拜托你探寻我身上七星胎记之事,不知...”&/p&&br&&p&他点头:“有点线索。”&/p&&br&&p&苏公子微微一笑,接着说:“长生,这事我也是听别人所说,并不知是真是假。”&/p&&br&&p&我心中大喜,无论怎样,总是有点关于身世的线索,哪怕再荒诞离奇,我也愿意去一探究竟。&/p&&br&&p&“你手上的七星胎记可能与辉月商会方家有关。”&/p&&br&&p&“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怔。辉月商会乃是北海三大商会之一,势力遍及三万里海域,我的身世怎么会与他们扯上联系?&/p&&br&&p&只听苏公子说:“当今辉月商会的掌舵人是一个叫方唐的少年,据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扮成芸芸众生,游戏人间。”&/p&&br&&p&“方唐?”我听着这个名字,心中倒是想起刚出海时,那个略带羞涩的灰衣少年。如果真的是一个人,那也未免太巧合了。&/p&&br&&p&苏公子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笑道:“长生,这些连我当时听来都觉得荒唐离奇呢,如果不对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p&&br&&p&我心中波涛动荡,想了下认真问道:“苏公子,如果我想见到这个方唐应该去哪里呢?”&/p&&br&&p&他沉思片刻,说道:“方唐虽然行踪不定,但他每月初一都会前去城北港口,那里有隐藏着一处海市,是辉月商会旗下的产业。算算时间,也是快了。”&/p&&br&&p&我长舒一口气,第一次感到离我身世之谜很近了。&/p&&br&&p&(18)&/p&&p&海市,是北海独有的一种贸易点。这里蛇龙混杂,北海所有的异宝、密藏乃至情报都可以在这里买得到,只是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海市的入口。&/p&&br&&p&我和琴歌,苏公子三人站在城北港口,等到夜色降临,一艘庞大的货船借着夜色缓缓靠岸。&/p&&br&&p&在苏公子的带领下我们轻松登船,才发现这艘货船船板上竟然是一个颇为庞大的卖场。里面人流穿行,只是大部分人都戴着黑色的斗篷和面纱,隐匿身份。&/p&&br&&p&苏公子还是长发披肩,放荡不羁,浑然一副俗世贵公子的模样。&/p&&br&&p&我扶了扶头顶的斗篷,低声说:“琴歌,你怎么突然想着跟我们一起来这里?”&/p&&br&&p&她的声音如线,轻飘飘传进我的耳朵:“利于弹琴。”&/p&&br&&p&我撇撇嘴,暗自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打量这个海市。心中暗中思量,也不知那个辉月商会的方唐到底什么时候会来?&/p&&br&&p&不知闲逛了多久,我正有些不耐烦时,远处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声:“天呐,百灯夜行!是百灯夜行!”&/p&&br&&p&顺着声音望去,只看到遥遥海面上,不知何时涌出大片鬼雾,遮天蔽地,里面隐隐传来鬼啸之声。&/p&&br&&p&最为诡异的是鬼雾之中,上百点幽暗青焰闪烁跳动,有似活物。&/p&&br&&p&鬼雾蔓延里许,所过之处,海面上涌起大量死鱼死虾。海市上的人似乎见过这种邪物,一个个疯狂的想下船逃遁。&/p&&br&&p&我咬紧牙口,运目望去,只看到鬼雾之中是上百个身穿破旧衣物的死尸,手提一盏冥灯,青焰便是从它们手中所提冥灯中发出,看起来诡异万分。&/p&&br&&p&死尸提灯,百灯夜行。&/p&&br&&p&我眉头紧锁,那些死尸体内的生魂被人用特殊手法活炼在体内,到底是多么恶毒的心肠才能炼出这种邪物,让人死后魂魄也不得安宁?&/p&&br&&p&我下意识去看了眼苏公子,却愕然发现他不知何时消失了。&/p&&br&&p&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身后传来一声琴音,我回头,只见琴歌轻咬嘴唇,手指紧紧捏着发丝,似乎对这种邪物格外厌恶,她说:“那就是人灯控制的邪物吗?”&/p&&br&&p&见我点头,她作势就要以弦弹奏,但这时鬼啸声大作,前方海面那片鬼雾如潮水般向这处海市蔓延过来!&/p&&br&&p&琴歌听到这种鬼啸声,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我从来没见过她这种样子,心中不自觉大乱,连忙搀扶住她,问道:“你没事吧琴歌?”&/p&&br&&p&“这种声音好难受,让我心绪不宁。”她峨眉微皱,怔怔的看着迎面而来的鬼雾,迟疑道:“似乎,可以克制我。”&/p&&br&&p&我来不及多想,仔细确认几遍她没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站在她身前看向汹涌而来的鬼雾,取出腰间命灯。&/p&&br&&p&(19)&/p&&p&魂灯渡魂,既然是有形魂魄,便受魂灯克制。&/p&&br&&p&我看着眼前死尸提灯,百灯夜行的场景,耳中听到鬼啸之声,心中一股戾火莫名生出,手中的命灯似乎感受到我的心意,灯焰跳动间,似乎比往日更显璀璨。&/p&&br&&p&一股莫名的律动随着灯焰跳动的频率在海面上回荡,身后有几个人离得太近,魂魄薄弱的缓缓瘫倒在地,仿佛入睡了一般。&/p&&br&&p&鬼啸声更大,夹杂在风中迎面而来。&/p&&br&&p&我心忧这种声音对琴歌的影响,手中的灯焰随风而涨,由一指长化作数丈高,宛如一条火蛇,呲呲燃烧。&/p&&br&&p&“引魂入梦!”&/p&&br&&p&随着我的话语,那些提灯死尸体内的生魂犹如沉睡般,一个个陷入混沌,只是剩余的死尸依然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的向海市涌来。&/p&&br&&p&我眉头微皱,这种百灯夜行的规模,跟师傅当初向我描述的略微有点不同。&/p&&br&&p&船上的人群乱作一团,疯狂的朝出口涌去,可出口极窄,大部分人绝望之下纷纷抽出武器,决然准备放手一搏。&/p&&br&&p&我正准备再度催动魂灯克敌,可灯焰一阵晃动,往日血肉相融的魂灯,在这一刻竟然像他人之物,完全催动不了。&/p&&br&&p&我一时没有提防,心血反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内心的惶恐更甚,当日初次出海时,遇到人头灯笼后便有这种魂灯无法催动的情况,怎么现在还会出现?&br&&/p&&br&&p&而此时,那上百具死尸手提冥灯,灯火幽幽,仿佛幽灵般漂浮在海面上,速度似缓实急,离这处海市只有短短十丈距离。&/p&&br&&p&身边不知何时刮起大风,一道尖锐的琴音骤然响起。琴声如有形之物,划破层层水浪,将那片鬼雾一分为二,可是鬼雾如同活物,下一刻又聚拢在一起,里面鬼啸之声越发尖厉。&/p&&br&&p&我艰难的扭头看去,琴歌不知何时盘膝而坐,发丝根根如弦,她素手轻拨,强撑着抚弦助我。看见我关切的目光,嘴角勉强笑了下。&/p&&br&&p&心中莫名悸动,我擦去脸上的血迹,握紧命灯,正准备拼着反噬再行手段,海面突然泛起一个个黑色漩涡,隐隐有流光划过。&/p&&br&&p&与此同时,那些鬼雾死尸好像遇到什么死敌般,纷纷倒退,很快便消失在海面上。&/p&&br&&p&我惊疑的看着这一幕,不过心中更挂念琴歌的状况,犹豫了下,转身查看琴歌的伤势。&/p&&br&&p&就在这时,海市入口响起一阵喧哗,一排排甲士全副武装,从外面赶来。一个衣冠华美的少年,昂首上船。&/p&&br&&p&我还没回头,便已经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魂魄波动。&/p&&br&&p&是方唐。&/p&&br&&p&(20)&/p&&p&心中微动,扭头看去。&/p&&br&&p&如果他的魂魄波动不是让我印象深刻,我真的很难将他与记忆中那个灰衣小厮联系在一起。&/p&&br&&p&方唐脸色阴沉,他对着周围的甲士吩咐了几声,那些甲士纷纷上前,维持海市秩序,他环顾一圈,看到我时眼神惊讶,上前道:“长生大哥。”&/p&&br&&p&我看着这个少年,心中千言万语,想到最后,只是憋出一句:“方唐,好久不见。”&/p&&br&&p&方唐看了眼我身边的琴歌,招呼我们坐到椅子上,诚恳道:“长生大哥,当日在船上我并不是有意隐瞒自己身份,只是天柱崩塌一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们商会船队出城调查,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p&&br&&p&我轻轻点头,看着他亲手为我沏茶。他的手中,没有七星胎记。&/p&&br&&p&我目光透彻,这次又是凝魂细看,甚至动用腰间命灯的能力,自然可以看出他这一身皮肤并没有做过任何手脚。&/p&&br&&p&除了魂魄与常人相比更为强大,一点异状都没有。而就这一点,只要服用一些天材地宝也可以达到。&/p&&br&&p&难道说辉月商会方家,并没有七星胎记?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苏公子在从头到尾骗我了。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p&&br&&p&再加上之前百灯夜行的时候他无故失踪,这个男子就像藏在一层迷雾之中,越发让我捉摸不透。&/p&&br&&p&方唐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状,侃侃而谈:“长生大哥,还没有多谢你今天驱赶这些邪灯,如果不是有你的话可能这处海市就要死伤惨重了。”&/p&&br&&p&我苦笑着摇摇头,嘴上道:“百灯夜行并不是靠我一人之力驱赶,好像有什么异状发生它们才退去。”&/p&&br&&p&方唐沉思片刻,抬头笑道:“那就先不说这个了,北海灯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长生大哥,那日北海天柱异变,三大商会连夜会面,约定明天聚齐船队,一起前往天柱崩塌之地探寻线索。”&/p&&br&&p&他看着我,说:“长生大哥,我明天一早就会出海,你要随我一起吗?”&/p&&br&&p&我默默摇头,七星胎记的线索从我见到方唐便戛然而止,再加上魂灯莫名失控,心中已经心乱如麻,哪有心思管天柱的事情。&/p&&br&&p&又跟方唐坐了一会,我找了个借口带着琴歌离开,这一次,我要去见一个人。&/p&&br&&p&(21)&/p&&p&城南梅庄,灯火摇曳,落梅纷纷。&/p&&br&&p&梅树下,苏公子端坐石桌前,似是在等待我的回来。&/p&&br&&p&琴歌身体不适,已经被我先行安排回房间,我看着苏公子淡然的表情,良久,我说:“我去海市见到了方唐,他的左手中并没有七星胎记。”&/p&&br&&p&苏公子点点头,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这样啊。”&/p&&br&&p&他似乎浑然不在意我见到方唐这件事的结果,他说的对也好错也罢,这个男子好像一点都不挂在心上。&/p&&br&&p&我看他眼中一副毫不在意的感觉,心中莫名焦躁,便开口道:“当时海市上百灯夜行,苏公子你那时去了哪里?。”&/p&&br&&p&“哦?我当时肚子疼,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出恭。”苏公子眉毛轻佻,浑然不在意的样子。&/p&&br&&p&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向他开口,这时一个甲士上前一步在苏公子耳边低语几句,他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但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让我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p&&br&&p&苏公子抬头看着我,嘴角轻笑道:“长生,我还有点事便先走一步了,一会会让手下安排你们今晚的就寝。”说完,转身离去。&/p&&br&&p&我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闪烁,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来越大。&/p&&br&&p&(22)&/p&&p&夜色深沉,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p&&br&&p&联想到之前苏公子的种种诡异地方,百灯夜行,他神秘的消失,也让我越发不明白他的身份和目的。还有最后,甲士跟他说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不安感便如海啸一波波袭来。&/p&&br&&p&如此一个无所顾忌的人,竟然会因为甲士的一番话动容,我隐约感到里面大有问题。&/p&&br&&p&辗转反侧,我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翻起身,接着夜色的掩护,感应着那个甲士的魂魄波动,追魂索魄,很快就在一处偏房找到了他。&/p&&br&&p&我轻轻取出魂灯,灯焰摇晃,将那个甲士的魂魄拘出,双目魂光大作,笔直插入那个甲士魂魄眼中。&/p&&br&&p&还好,这次一切顺利。&/p&&br&&p&“你是谁?”&/p&&br&&p&“司龙涛。”&/p&&br&&p&“苏公子是什么人?”&/p&&br&&p&他的魂魄一阵颤抖,我心中略急,手中的命灯灯焰又暴涨一节,将他魂魄异状压制下来。那个甲士仿佛陷入深沉的梦境中,喃喃道:“摘星商会少主!”&/p&&br&&p&.........&/p&&br&&p&灯焰飘摇间,我和他一问一答,只是每当我问些深入的话题,那个甲士的魂魄总要浮现出挣扎之色,似乎有什么大凶险。&/p&&br&&p&而我的脸色也越发深沉起来。&/p&&br&&p&“白天你跟苏公子说了什么?”问到这里时,那个甲士的魂魄波动的浮动越加强烈,显然此事重大无比,他潜意识在极力反抗。&/p&&br&&p&我眼中魂光暴涨,他的魂魄承受不住,断断续续说着:&/p&&br&&p&“城南......天坑......人灯......万人烛......”&/p&&br&&p&“什么意思?”我心中暗自猜测,正要详细询问,那个甲士的魂魄一阵颤栗,竟然要解体的样子。&/p&&br&&p&我眉头微皱,手上的命灯灯焰还是缓缓歇息下来。&/p&&br&&p&我看着那个甲士重新陷入昏睡中,脸上阴晴不定。运用魂灯搜魂之法,隐隐感觉到这个苏公子隐藏的颇深,尤其是那个甲士最后的那句,似乎将一切指向城南地坑,还有人灯,难道...&/p&&br&&p&我倒吸了口冷气,不敢再细想下去。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轻轻退出房间,借着夜色准备往地坑一去。&/p&&br&&p&房门外,一个白衣身影婷婷而立,似是等我多时。&/p&&br&&p&“琴歌...”我看着这个身影,勉强笑道:“你怎么在这里?”&/p&&br&&p&她的眸光似乎能看穿人心,轻声细语道:“今天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心中焦虑,便暗自随你出来,你打听到什么了吗?”&/p&&br&&p&我犹豫着,还是把所猜测的告诉她,“我现在要去城南看看那个地坑,不然我心难安。”&/p&&br&&p&琴歌轻声道:“我陪你去。”&/p&&br&&p&我心中微颤,“琴歌,你不用这样...” &/p&&br&&p&佳人轻眨睫毛,似笑非笑:“利于弹琴。”&/p&&br&&p&我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眼眶似乎有点湿润,手中握紧那盏命灯,我说:
“好。”&/p&&br&&p&(23)&/p&&p&事不宜迟,趁着夜色的掩盖,我们一路急行,终于远远看到那处天坑。&/p&&br&&p&这里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如果不是偶然得知,我绝对不会发现此处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地陷。方圆百丈的土地凹陷进去,仿佛形成一个盆地,边缘处有一个幽深不可见底的入口。&/p&&br&&p&我看了眼身边的琴歌,她静静看着我,只是眼神中有一丝担忧。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对她笑了下,和她一起进入天坑入口。&/p&&br&&p&天坑外面没有一丝阻碍,里面四通八达,曲径幽深,蜿蜒不知通往何处。&/p&&br&&p&心中隐隐感觉,或许一个惊天秘密就要在我眼前展开。&/p&&br&&p&我催动命灯,将自己的魂魄波动疯狂的扩散开来,去感受这处天坑的具体方位,只感觉无边无际,仿佛贯通整座神京王城底部。&/p&&br&&p&心中冷汗直冒,如果说这处天坑是天然形成也就罢了,如果是人工挖掘,那又是谁将整座神京王城地底掏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p&&br&&p&如果是苏公子,那么他隐藏这么久,到底在图谋什么?&/p&&br&&p&行了不知多远,前面隐隐听到河流的声音,我打起精神,带着琴歌觅声而去。&/p&&br&&p&一条地下暗河在眼前出现,水浪滚滚,只是里面的河水,竟然全部都是血水!&/p&&br&&p&一股寒意从骨子深处渗出,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在这里用人血积聚出整整一条血河出来?又是多狠的心肠,才能做出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情?&/p&&br&&p&我和琴歌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心中的寒意,顺着血河又前行了不知多久,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大殿豁然出现在眼前。&/p&&br&&p&这幽深的地底,竟然有人发动移山之力建造了一座铜殿!&/p&&br&&p&(24)&/p&&p&铜殿两旁铜壁上挂着一盏盏铜灯,似乎是感应到我们的到来,一排排灯火噗噗亮起,将这座大殿照的阴鬼森森。&/p&&br&&p&里面空荡无物,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p&&br&&p&我谨慎地打量着这座铜殿,下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这时静下心来只感觉这一趟未免也太过顺利了,事出无常,便是有妖。&/p&&br&&p&我余光扫过,只见角落处堆满模糊的东西。上前一步,赫然全是人皮!&/p&&br&&p&“人皮...”我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人皮,心中惊疑不定,难道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邪恶存在,便是在这里修炼人灯吗?&/p&&br&&p&我强忍着恶心用手挑起那一具人皮,人皮的模样也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p&&br&&p&我心中一震,又挑起几具人皮,赫然全是一个人的模样。&/p&&br&&p&全部都是方唐的模样。&/p&&br&&p&思绪如麻,心中越发费解。难道说方唐真的是修炼人灯的邪恶存在,可是一直以来苏公子为什么会有那种不寻常的表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一切的真相?还有海市上,百灯夜行无故退去。&/p&&br&&p&脑海中那个人影,背后似乎是无边的黑暗。&/p&&br&&p&就在这时,从大殿上方,突然掉下几个人来。&/p&&br&&p&那些人,不,或者说是人形的怪物,它们每一个都高九尺,浑身没有毛发,通体密布着红色的血肉筋脉,随着它们的行走,一块块暗红色血迹像是灯油般融化在地。&/p&&br&&p&它们,并没有魂魄,咆哮着向我们扑来。&/p&&br&&p&琴歌看到情况不对,盘坐下来,头发分成两端,在她身前漂浮成琴弦模样。&/p&&br&&p&一指划出,整座铜殿竟形成一个巨大的回音,琴音嗡嗡杂乱,将她的发丝崩乱,她嘴角一红,如雪长裙上沾染了一抹血迹,看着触目惊心。&/p&&br&&p&我心疼的扶住她,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我说:“琴歌,你不用尝试了,这座铜殿克制琴道,你不可能在这里弹奏曲子。”&/p&&br&&p&我转头看着这几个人形怪物一步步逼近,我知道没有机会在逃了,而我也不打算逃。&/p&&p&我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肋骨,眼角不知怎么有点湿润,我拿起那盏命灯,灯火摇摆,似乎跳动出一个人影出来。&/p&&br&&p&没有魂魄的造物,神京王城中的人灯,失控的魂灯...&/p&&br&&p&我深深吸了口气,不敢再往下面想。我大笑着将自己的魂魄引出来,决然冲向那几个人形怪物。&/p&&br&&p&魂魄化为链锁,将那几头人形怪物紧紧地锁在一起,它们疯狂的咆哮,我感受到自己魂魄上传来的阵阵剧痛。&/p&&br&&p&就在这时,怀里的玉簪突然发出灼人的热量,手中的命灯,灯焰跳动,我的魂魄猛地被拉取到手中的命灯中。&/p&&br&&p&这是,引魂入梦。&/p&&br&&p&(25)&/p&&p&好长的一个梦啊。&/p&&br&&p&梦中,师傅拉着我的手,从我呀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从我第一次询问师傅我的身世,到师傅传我命灯...&/p&&br&&p&一幕幕,一幕幕。&/p&&br&&p&我看着师傅的身影从遥远的记忆中,缓缓走来。&/p&&br&&p&我看着这个如师如父的男子,看着这个抚育我长大的男子,我笑着问:“师傅,我的身世是什么呢?”&/p&&br&&p&师傅看着我,眼中有着一丝不忍,他说:“长生,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p&&br&&p&这注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p&&br&&p&世上有三种命灯,每种灯都有各自的玄异和禁忌。&/p&&br&&p&有人专修魂灯,魂灯让人操纵魂魄,修魂炼魂,却不能让人长生。&/p&&br&&p&他的方姓好友家族,拥有人灯传承,却因种种原因没有修炼。&/p&&br&&p&人灯能让人变相长生,却只有方姓好友家族血脉才可修炼。他想修炼人灯,谋取长生,便要拥有好友家族的血脉。&/p&&br&&p&于是他想到了魂穿。&/p&&br&&p&分魂附体,不过短短一时,长久便有魂飞魄散之险,魂穿却可让他拥有好友家族的身体血脉,让他成为一个人灯师,驻世长存。&/p&&br&&p&可是魂穿者,注定有风火大劫,不得善终。于是他便把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善恶两分。&/p&&br&&p&恶魂者,因为魂魄不全,不受风火大劫,百无禁忌,灭了方姓好友一族之人,魂穿到一个十五岁孩子的身体,夺取家业,借此修炼人灯,容颜不老。&/p&&br&&p&善魂者,因为良知未泯,救下方姓好友唯一的血裔,隐姓埋名,从此抚养那个孩子长大。&/p&&br&&p&可是善恶两魂本源于一体,恶魂修炼人灯,广造杀戮,力量一日一日茁大,此长彼消,善魂知道不用多久自己就会消散于世间。&/p&&br&&p&当初那人研究出魂魄两分之法时,便设下后手,善魂恶魂不能自相残杀,否则违者一方就会自我消散,那么恶魂便可再无桎梏,无人能制。&/p&&br&&p&所以善魂想了个办法,去消灭恶魂。&/p&&br&&p&于是在那个孩子九岁那年,他将自己的命灯给予那个孩子,教导他修炼魂灯。可是魂灯若给予别人,自己便会身死,所以他最后一次使用命灯时,用七星续命灯法,为自己延寿六载。&/p&&br&&p&六年后,他催促那个孩子出海寻找身世。他知道恶魂一定会魂魄感应,前来寻找那盏命灯。便把自己的残魂寄托在灯中。&/p&&br&&p&只要善恶两魂合一,便会引动风火大劫。&/p&&br&&p&十五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把火,一阵风,就没了,空落落个大地,真干净。&/p&&br&&p&然后我出海,在船上之时就见到了恶魂,便是方唐。所以后来我使用魂灯,往往格外吃力,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命灯。&/p&&br&&p&但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一切真相。&/p&&br&&p&我听完之后,已经是泪流满面。我说:“师傅,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p&&br&&p&师傅的眼中有着慈爱,有着痛苦,唯独没有后悔。他说:“长生,你说,只要师傅知道,便全部告诉你。”&/p&&br&&p&我说:“那枚玉簪到底是什么来历?”&/p&&br&&p&师傅怔了半响,说:“那是你母亲的遗物,她是上代琴女,每代琴女出嫁之时,便会盘发,在自己头发上插上这枚玉簪,示为与人结成双修之谊的标志。”&/p&&br&&p&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说:“人灯修炼技法,便隐藏在玉簪之中,那是你母亲当年留给你的遗物。”&/p&&br&&p&我点头,跪地,我说:“谢谢师傅十五年养育之恩。”&/p&&br&&p&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十五年的血海深仇,便在这一跪中,烟消云散。可我心里的恨呢?我方家满门的血债,又该去向谁讨还?&/p&&br&&p&良久没有回音,我抬头,师傅已经不见踪影。或许是觉得愧疚于我,或许是因为魂魄即将消散,不过都没有关系了。&/p&&br&&p&只有那枚玉簪,静静地浮在空中。&/p&&br&&p&我颤抖着伸出左手,五指,合拢。&/p&&br&&p&在梦境中,在师傅为我造的梦境中,玉簪上浮现出一个个古拙文字,映在半空。&/p&&br&&p&我贪婪的看着这些字,看着这无数阴谋血恨,长生欲望沾满的人灯修炼技法。&/p&&br&&p&第一句赫然映入我眼眸:&/p&&br&&p&人灯者,永无子嗣,寿命尽后魂飞魄散,再无投胎可能!&/p&&br&&p&(26)&/p&&p&我睁开眼,梦中的那些痛啊恨啊,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只是肋骨处隐隐作疼,但再痛又怎么能比得上心中的痛呢。&/p&&br&&p&我低下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看到肌肉筋脉间的丝丝血管,听到血管中潺潺流动的血液声音。&/p&&br&&p&也看到自己的寿命,随着手中新出现的一盏命灯,灯焰燃烧,缓缓流逝。&/p&&br&&p&一句句人灯的技法在我心中流淌而过:&/p&&br&&p&“人灯者,取万人寿命融为灯油,渡己身不灭,谓之长生不老。”&/p&&br&&p&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不动了,那些怪物也没有动静。”&/p&&br&&p&我抹了把眼睛,努力挤出个微笑,转头看向一旁的琴歌。&/p&&br&&p&她的脸色苍白,眼中藏不住关切的在意。&/p&&br&&p&我咬紧牙口,努力想让脸上的表情自然点,我说:“没事,你等着我,等我把这些怪物全部杀完,然后我们就出去。”&/p&&br&&p&我犹豫了下,将玉簪递到她的手中。只是心中猛地一疼,疼到这个让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扭头避开她的眼神,我又怎能对她保证什么,红尘万丈,我这个残身又怎配贪恋呢。&/p&&br&&p&心中又浮现出那个深沉如死渊的黑影,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把这十五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把火,一阵风,化没了。&/p&&br&&p&我扭头,看着那些扭曲的怪物,划破手掌,一滴滴血液顺着手掌,掉进手中那盏崭新的人灯中。&/p&&br&&p&灯焰熊熊燃烧,像我心里憋着的恨一样,恨不得把那些狠毒的野心,肮脏的欲望,沾满血的贪婪,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p&&br&&p&一道道灯焰随着我的念头暴涨,涌入那些怪物身体中,魂灯渡魂,人灯渡人,它们既然已经化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便由我来渡它们。&/p&&br&&p&我看着它们在痛苦地嚎叫中,融化成一地血红色的灯油。&/p&&br&&p&然后我起身,向着铜殿深处,那扇门走去。&/p&&br&&p&推开门,映目处,一根根巨大的蜡烛密密麻麻摆满整座大殿中,映的我眼前一晃,它们每根都有一人高,正好跟蜡芯里那个人形一般大小。&/p&&br&&p&上万根人蜡,高高低低,老老小小。&/p&&br&&p&上万条人命,成全了一人的长生野心。&/p&&br&&p&我深深地看着那些人蜡,想将他们每个人的临死前的表情深深地印记在心中。然后我看到了大殿中央,祭台边,一盏漆黑的命灯正摆在中央,灯焰窜起一人多高,化出一个人的模样。&/p&&br&&p&我看着方唐站在旁边,他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p&&br&&p&我说:“方唐,好久不见。”&/p&&br&&p&万根人蜡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喃喃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走到这里,我在外面埋伏了那么多的机关布置,怎么可能?”&/p&&br&&p&我缓缓举起师傅的魂灯,灯焰照耀的我的脸部有点狰狞。我说:“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p&&br&&p&方唐的魂魄随着手中这盏魂灯的火焰剧烈抖动起来,他看着我手中的魂灯,这盏曾经属于他自己的魂灯,他说:“长生,我的善魂也算对你有过抚育之恩,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都没有去打扰过你,你就真的不念旧情吗?”&/p&&br&&p&我哈哈大笑,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念,我当然念,谢谢你当初诛我全族,谢谢你以这万人性命成就你一人的长生!”&/p&&br&&p&他的魂魄颤抖着,疯狂着,一根根人蜡爆裂开来,里面涌出一个个人形怪物,向我扑来。&/p&&br&&p&“何必呢,你毕竟只是魂穿了一个方家血脉,若论人灯的技巧,又怎能比得上我。”&/p&&br&&p&我淡淡的想着,纵身,一往无前,手中的人灯疯狂的燃烧,一层层灯油在灯火中燃烧殆尽。&/p&&br&&p&等我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身后已经留下了一地血红色灯油,手中我自己的灯油也只剩薄薄一层。借着方唐惊恐的瞳孔,我清晰的看到自己已是满头白发。&/p&&br&&p&那又怎样呢?&/p&&br&&p&我看了他一眼,轻轻将那盏魂灯送入他的魂魄。&/p&&br&&p&我看着师傅的残魂从魂灯中显现出来,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不舍,有解脱,或许还有一丝丝,愧疚。&/p&&br&&p&但我的眼中已经被泪水充满,我的嘴里呜咽着,不知在说些什么。&/p&&br&&p&我看着师傅的魂魄一脸微笑着融入方唐身体中,他们两个的魂魄像灯芯一样纠缠在一起,双魂合一,善恶无间。&/p&&br&&p&一缕细小的青色火苗,从他惊恐的瞳孔中,从他的七窍里,涌了出来,瞬间将他烧成一个火人。&/p&&br&&p&方唐惨叫着,想去拿祭坛上的那盏命灯。可是不知从哪里涌出一阵阴风,围绕着那盏命灯一吹,那盏灯就灭了。&/p&&br&&p&我转身,离开这座铜殿。&/p&&br&&p&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氐愁的对不起,随之是悠久的叹息,然后死寂无声。&/p&&br&&p&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外面不仅有琴歌,还有一个人在等我。&/p&&br&&p&(27)&/p&&p&大殿中,琴歌看着我,她的眼角似乎有那么一点泪痕,我从她清澈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满头白发,看到自己苍老的容貌。&/p&&br&&p&我也看到她那一头灵异的长发,被一根玉簪精巧的插在头上,盘成一个高高的发簪。我眼角止不住有点湿润,我说:“走吧,我们出去,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p&&br&&p&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乖巧的拉住我的手。&/p&&br&&p&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支撑我走完下面的路。&/p&&br&&p&天坑入口遥遥可望,那里是漫天的火光。&/p&&br&&p&数百甲士高举火把,包围了地洞入口。领头的一个人,一身重甲,黑发在风中飘舞,他看到我出来了,上前一步,脸上满是笑意,然后抱拳弯腰。&/p&&br&&p&“恭喜长生,今日手刃仇人,从此与佳人携手成就一段佳话!”&/p&&br&&p&他低着头,我却能借着人灯清晰地看到他左胸处少了那一块肋骨。&/p&&br&&p&手在止不住颤抖。我说:“恭喜苏公子,今日成为辉月商会掌舵人,从此三万里海域唯苏公子马首是瞻!”&/p&&br&&p&苏公子微笑着抬起头,“我已在港口为长生备下大船一艘,可乘此船遨游北海,看尽红尘万丈,山河万千。”&/p&&br&&p&随着他的话语,那数百高举火把的甲士齐刷刷分立两侧,中间一条通道遥遥展开。&/p&&br&&p&我看着他微笑着大步向我走来,擦肩而过,进入天坑中。&/p&&br&&p&琴歌轻轻握紧我的手,我看了一眼琴歌,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然后牵着她的手从这数百甲士包围中,缓步走出。&/p&&br&&p&从这里,可以远远看到港口一艘大船的轮廓。&/p&&br&&p&我拉着琴歌,走向那艘船,走向我们的未来。就在这时,耳边似有一人轻轻一吻,我听到她说:“长生,从今日起,我只为你一人弹曲。”&/p&&br&&p&我转头看向身边的佳人,眼泪再也忍不住,我流着泪,笑着说:“好。”&/p&&br&&p&“从今日起,我带你看尽红尘万丈,余生护你无忧。”&/p&&br&&p&彩蛋:&/p&&p&浩荡北海上,一艘商船中。&/p&&br&&p&一个海商脚踩着船板,痛心疾首说:“你们怎么就不信呢,神京王城旁边那根北海天柱塌了,塌了,你们知道吗?”&/p&&br&&p&“我跟你们说,我当时就在旁边,那是亲眼目睹啊,老大的一根柱子,说塌它就塌了!”&/p&&br&&p&周围看热闹的人呵呵直笑,旁边一位大爷善意的说:“兄弟,你估计是海上航行太久了,有点癫病了,来,听我一句劝,把这碗童子汤喝下去,睡上一觉就妥妥没事了。”&/p&&br&&p&那个海商呼哧一巴掌掀飞那碗童子汤,狠狠呸了一句:“你们竟然敢用看猴子的眼光看着我,我呸!”&/p&&br&&p&此时,远处海面上,一根通天贯海的天柱渐渐显出轮廓,一些水手海商已经跪在船板上看着这处神迹热泪盈眶。&/p&&br&&p&就在这时,天地间,不知从何处响起一种诡异的律动。&/p&&br&&p&在他们惊恐的眼光中,那根天柱,轰然崩塌...&/p&&br&&p&&b& 完。&/b&&/p&&br&&p&故事终有结局,而生活还在继续,下一篇,药师。&/p&&br&&p&我是不再说,一个喜欢写故事的脑洞少年。&/p&&br&&p&可以关注下我的专栏:&a href=&https://zhuanlan.zhihu.com/buzaishuo& class=&internal&&不再说的睡前故事 - 知乎专栏&/a&&br&&/p&&br&&p&下一篇故事想好后会在专栏里发出来让大家看看怎么样。&/p&&br&&p&我们,下一篇再见。&/p&
命灯.重修完 (1)世上有三种命灯。 以肋骨铸为灯身,将筋脉揉成灯芯,用血肉熬成灯油,是为,命灯。 我叫姬长生,是一个命灯师。 师傅说,我们这一脉,修的是魂灯。 我见过师傅将恶人的魂魄拘进灯中,用灯火焚烧,那个精壮的男子顷刻之间犹如大病一场,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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