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县哪里有玩的地方玩弹弓的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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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找的内容已被删除[转载]滦州故事二
一、人物传说类
1大老本儿和小老本儿
2韩家坟和钓鱼台
4角儿捐建大觉寺
10高家坟的传说
11芍药仙子
12牛成原来是龟儿子
15九顶凤凰
16双龙闹潭
17鞑靼可风
18拐头止马
19芹山古逸
20佛踏三官
大老本儿和小老本儿
从前,滦州地面流行着这样一句话:“杨柳庄的跑驴儿榛子镇的戏儿,唱皮影的离不开大小老本儿”。意思是说杨柳庄的地秧歌和榛子镇的评戏都很出名,但不管哪唱皮影都必须有大老本和小老本两个人物。那么,什么是大老本和小老本呢?
大老本和小老本都是唱滦州影里的角色,相当于唱成出戏里面管串场的小丑。唱戏的开场之前,或各场的连接处,幕后需要布置场景、演员需要短暂休息或者化装卸妆等等,前台就会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物,这俩人物一出来就会闹个满堂彩,皆因他俩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举手投足都是笑料,那种诙谐幽默能让人笑破肚子。唱影的虽然不需要布置场景和演员化妆,但一样需要串场做其他各种准备工作,这时,影窗户上就会出来一大一小俩影子,大个子的,就叫大老本;小个子的,就叫小老本。他俩出来专为逗看影的乐,不乐不下场。路北,一般叫大小老本儿,路南一般叫大小手谐。说起来,大老本和小老本还真有其人。
相传,从前响水桥那一带有一户穷苦人家,就娘俩,因为父亲死得早,娘哭瞎了眼睛,不能下地干活,靠儿子养活过日子。这儿子是个大个子,从小父亲给它起名大老本。大老本个子虽然很高,但有个毛病,就是腿长胳膊短,不成比例。那腿不是一般的长,胳膊不是一般的短,一看他那比例失调的样子,人们就会忍不住笑起来,别人笑,他也笑,往往他还会来两句笑话:“看啥看?光着屁股不管饭!”要不就来两句自嘲:“起啥哄?外面一脸神经病,里面一肚子糊涂虫!”久了,人们要是有两天看不见他,就觉得空空落落的,缺点啥。
大老本是个乐天派,天生一副诙谐脾气,什么事情到了他那里都可乐。一天到晚没有他不顺心的时候。他家里有几亩薄地,娘没了眼睛,都是他一人没黑到白的下力气苦做,日子虽然艰难,但还不至于挨饿。
这年大旱,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几乎颗粒不收,家家都跑了东北逃荒要饭。就大老本那几亩薄地在陡河边上,大老本日夜从河里挑水浇地,收成却意外的好,打了几顶缸玉米,还多收了一茬好麦子。看着这年的好收成,大老本娘俩都乐开了花。可是眼见得村里人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都是老弱病残,家家断粮,户户断炊,大老本心里不是滋味,就跟瞎娘商量:“咱不能眼看乡亲们饿死,把家里的粮食分了吧!”他娘是个厚道人,从小就教育他善良做人善良作事,一听儿子说的在理,哪有不支持的,就说:“要死大家一块死,死了也能做个好鬼。”就这样,大老本的那几亩薄地救了一村老弱病残们的命。村里人感激他,他却把那只短胳膊一摆笑着说:“你活了一命,我活了一名,不知谁谢谁呢!”
第二年大涝,那雨就跟瓢泼的似的,接连下了七天七夜,陡河决堤,响水桥一带成了汪洋。全村人都向村西的高地郎石台撤退。等大老本把老娘背到郎石台上,村里的水都进了院子。这家喊爷爷还没出来,那家喊奶奶还没见着,哭声震天,就是没人再敢回村,怕被水卷走。大老本见不得这个,心想人命关天这还了得,咱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样想着就下了台,冲进水了,一连往返十几趟,直到把全村所有困在水里的乡亲们都救上台地才算罢休。大老本放下最后一个救出来的老爷爷,正想休息一下的时候,洪水从台半腰哗的冲了过去,大老本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被水卷走了,一头花白的乱发在洪水中时隐时现,偶尔传来绝命的呼喊:“救命……”大老本来不及多想,他推开拦住他的众人,一头扎进了洪水中,直向老奶奶被冲走的方向游去。近了,更近了,可老是够不着老奶奶,总是差那么一蛤蟆毛,老奶奶就又被水卷走。直到大老本几乎筋疲力竭的时候,终于救起了老奶奶,背到背上。他想也不知老奶奶是死是活,总比叫大水冲走没个囫囵尸首强。谁知这时背上的老奶奶发话了:“小伙子,你为啥救我?”大老本吓一跳说:“老奶奶你是人是鬼呀,你老可别吓唬我,我胆小!”老奶奶咯咯笑起来,大老本扭头一瞅,这哪是老奶奶呀,分明一俊俏的大姑娘!不由红了脸说:“我明明救的老奶奶,咋一转脸成大姑娘了?”姑娘仍旧咯咯笑着说:“你心地善良,水龙王派我来给你做媳妇,你愿意吗?”大老本忙说:“使不得使不得,那不成乘人之危了么,万万使不得!”说到这里,大老本就觉得身上一阵轻松,姑娘没了,空中传来两句话:“善有善缘,施主保重!”大老本漂浮在水中喊:“不为善缘,只为救难,你要是菩萨,就多来这地儿转一转!”空中传来几声咯咯的笑声,再没了声息。乡亲们都在郎石台上目睹了刚才这一幕,都说大老本遇到的是菩萨。
洪水退了,河水开始变得清浅,但因河面太宽又浅,既驶不了船也难以搭建浮桥,一直以来,来往行人过河全靠大老本背。他家的几亩薄地都在陡河岸边,他又每天都在地里忙碌,只要有人想过河,打声招呼,他随叫随到。他虽然胳膊短但手却很大,把人背在背上,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再一托,既稳当又滋实。他背人过河纯属自愿,有钱的背,没钱的他也背,一边背人过河一边给人讲笑话,常常笑得人直流眼泪,不知不觉河就过了。每天他都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年。
这天,来了个要过河的,是个腿短胳膊长的人,那胳膊不是一般的长,那腿不是一般的短,和大老本站在一起,简直绝配!更绝的是,这腿短胳膊长的人自称小老本,还叫大老本管他叫哥哥。大老本一看这人就乐了:“兄弟,咱爹妈怎么商量的,给我俩回回炉岂不正好?”小老本不乐意了:“怎么说话那?爹妈要是能回炉还轮到你在这摆活呀!”大老本一看对方不识逗,就不敢再开玩笑。谁知小老本说话了:“兄弟,不是我说你,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不用说穿衣裳费布,光粮食一年就得比我费几斗。”大老本揶揄他:“是呀,比如过河,河水这么浅,可你一进去就没影了,还得我来背你!”俩人就这样一边磕牙一边过河,一会就到了对岸。大老本正要把小老本放下来,小老本说:“兄弟,我落对岸东西了,你还得把我背回去!”大老本说:“瞧你这马虎劲,咋没把小命儿落那儿呀?”小老本说:“背不背吧,净说没用的!”大老本说:“背背,怎么不背?你舍得工夫我还舍不得脚来?”说着笑着又把小老本背回去了。就这样,一连背了好几回,小老本总能找出点理由来,大老本也总是那么耐心的来回背着小老本过河,连旁边的人看了都说:“大老本你傻呀,那就是个找茬的,你咋不把他摔河里呀!”大老本说:“我看这兄弟挺逗,我还没和他逗够呢!”这时小老本说话了:“兄弟,我看你这人挺好,这样,咱俩拜个干哥们成不成?”大老本说:“好呀,说拜就拜,在岸上在水里?”小老本说:“水里也没法拜呀,还不淹死我!”大老本也笑了,这样,到了岸上,二人撮土为香,大老本和小老本就拜了把子。
后来,大老本和小老本就走了,连老娘也带走了,谁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据说,那小老本是菩萨变的,菩萨看到大老本心地善良,经常救人急难,专门化成小老本来点化他,把他们娘俩都度成了仙人,专为帮助别人。谁要遇到急难,一招呼大老本小老本,他们立马就到跟前,有求必应。再后来,滦州城北安各庄有个姓黄的秀才,把这事编成了影卷,大老本和小老本的影响越来越大,请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有时候就难免忙不过来。人们再遇到为难着窄的事,请不到他俩就请影班子唱影,往往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这样,滦州影很快红遍大江南北,成为中国皮影戏的主流。由于大老本和小老本早已深入人心,实际上已经成为驱邪从善的代表,因此每个影班子不管是正规班社还是草台影,只要开台,必把大小老本奉上去,不管演什么影,唱什么剧情,都要出现这两个人物,即使串串场走走台,也要让他们跟观众见一见,一方面表明唱影的就是劝人向善的,另一方面也图个吉利。后来,皮影艺人就把大老本和小老本看作了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的化身,称他们为师兄弟,格外尊重。唱完影后,别的影人都要卸下头茬,唯独不卸大老本和小老本,还把他俩的影人装在影箱最上层,不让他们被其他影人压住挤住,以防二人一不高兴将会流年不利。
久了,大老本和小老本就成了捧笑逗哏的化身。到后来,有没有大老本和小老本出场,就成了滦州影和其他流派的区别之一。
韩家坟和钓鱼台
古卢龙八景中原来有个“钓台月白”,也有人称为“钓台月泊”或“钓台白月”,就在城东南二十五里处,紧靠滦河岸边。后来这个地方划归滦县,这个著名的景观随之成为滦县人的骄傲。&
&燕山蜿蜒到平滦之地已是余脉,这余脉绕过卢龙城逶迤而南,便是大名鼎鼎的汉代飞将军李广箭射石虎的虎头石。虎头石向南连绵数里是一条峡谷,这条峡谷叫安乐峪。由安乐峪曲折向西就是钓台山。钓台山东西横峙,北临滦水,这里还是青龙河和滦河的交汇处,两河激于虎头石下,浪花飞溅,洄水旋流,掉头而南,就是夹雪峰,也叫雪峰岛,是古卢龙八景之一“雪岛闻钟“的所在。河水飞流至此直抵安乐峪山崖,折而西流数百步便是钓鱼台。台东西长十四五丈,南北较阔,半为磐石,基高三丈上下。基东横筑一墙,墙中开门,门边两只巨兽蹲伏。右转西向又有一门,入门北转就到达钓台的顶端,月白楼就建在上面。钓台北面筑有七楹轩室,中间三楹打开门窗即可下俯滦河。西二楹为厨房,东二楹为库房。南面筑楼三楹,楼东西各有一个阁楼,阁楼下层中间为厅堂,厅堂左右各有一楹寝室。堂中设有一座紫檀屏风,由屏后登梯上楼可达顶层,顶层北面围有栏杆,凭栏远眺,山水烟云尽收眼底。明代御史韩应庚不愧人中之灵,选中此地归隐真是独具眼光,月白楼就是他所建的归隐之地。
所谓的“钓台月白”,说的就是“钓鱼台”这个地方和这栋别墅“月白楼”的统称。如今,钓鱼台已成一个小村,这里地处滦河高岸,岸旁石崖峭立,岸上杨柳婆娑,花香鸟语曲径通幽,确是钓鱼归隐的好所在。御史韩应庚辞官后不回老家九百户,偏偏在此地修建“月白楼”,说明韩御史一定是被这里的幽静风光所吸引。卢龙人一向认为,要论风光之美,“卢龙八景”当首推“钓台月白”,确实如此。“钓台月白”依山傍水,一楼飞峙,不要说山明水秀之地,就是在荒山野岭也定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何况八百里滦河自燕山丛中滚滚而来,至此由于地势的原因,却成巨蟒回奔之势,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回旋,然后又慢悠悠流向远方。宽阔平缓的河面上,鸥鸟闲飞,白鱼跳跃;两岸山形起伏,势走蜿蜒;山上树木葱茏,苍岩添绿。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中临台垂钓,赏月登楼,真有飘摇欲仙之慨。
说到在钓鱼台修建“月白楼”的韩应庚,平滦之地的人几乎家喻户晓。应庚,字希白,今滦县九百户村人,于明万历年间高中进士,先推官彰德府,后御史福建道,年仅四十七岁就抱病归隐,来到滦河岸边筑月白楼,以书画自娱,七十四岁而卒。韩应庚归隐这里后曾有一首《钓台》诗:“结榭青山里,栖迟得自由。困来眠小榻,兴到驾轻舟。事业惭鸣凤,生涯叹拙鸠。尘缨何处濯,台下有清流。”说明韩应庚仕途并非一帆风顺,这恐怕与他勘破红尘独善其身有关。晚年他还有一首《台上吟》,抒发的也是仰慕夷齐一心归隐的情怀:“华阳陶隐君,仍号山中宰。我已出世缘,询谋岂堪采。孤竹城边水,阳山顶上薇。并做鱼台供,水香薇亦肥。”这些诗作和他的生平事迹,都记录在《永平府志》里。
& 不过,在老百姓的传说里,韩应庚家还有一个关于风水的故事。
据说韩应庚中了进士后,当初朝廷只给了他一个彰德府的推官做,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检察长、审判长或者二合一之类的,反正官不大。这年他爹死了,按当时风俗,凡是社会上有点勾当的,都要给老人立个新坟。立新坟当然要看风水,韩家就请来了当时滦州城里最有名气的风水先生陈半仙。陈半仙夹着罗盘在韩应庚的家乡九百户绕了三天三夜,也没看出好地方,不是早叫人家占了,就是已叫人家破了。当时韩应庚正在家里丁忧,脑瓜一转说不用在村里找了,到滦河边上找找吧,滦河是咱们这里最大的河流,一定有好风水。这样,陈半仙就跑到滦河边上开始寻找。又找了个月七程,好容易才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说就是它了!陈半仙找的这个地方真不错,由北方飞流而来的滦水至此突然被一座大山阻住,水分两道绕山而行,之后又合二为一悠悠南去。山南经年累月浪打沙埋竟淤成一条形似鲤鱼背样的小平原,当地人称“鲤鱼背”。这里山环水抱鲤鱼嬉戏,有鲤鱼跳龙门之谓。陈半仙指着这个地方说:“这个地儿就是鲤鱼,这座山就是龙门,先考葬在这里,后人光宗耀祖。”一听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韩家一个个喜笑颜开,就要重赏陈半仙。陈半仙说且慢,他又前后左右南先北后的忙活了一阵子,长叹一声说:“风是好风,水是好水,可有一样,如果你们横着埋先人,我就要瞎一只眼,要是竖着埋我就得俩眼全瞎,这是个利人损己之地。”韩家人听说后人能光宗耀祖,都对陈半仙赌咒发誓说:“果真如你所言,你的后半生我们包了!”
陈半仙得了保证,半信半疑的回到家里,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妻儿老小,都埋怨他要钱不要命干了件傻事。陈半仙也后悔不已。
老爹在这里下葬后,这里就被人称作韩家坟。韩应庚也真的开始官运亨通,不久就当上了当朝御史,握监察、掌弹劾,权倾一时。而陈半仙也真瞎了双眼。
瞎了眼睛的陈半仙再不能给人看风水,没了生活来源,只好来找韩应庚。韩应庚也不含糊,很爽快的兑现了当初的诺言,还恭恭敬敬的专把老先生接到京城自己家中来享清福。陈半仙暗自庆幸这眼睛没有白瞎。
可是好景不长,韩应庚的那个管家先就搁不了陈半仙了,他怕日久天长被那人瞎心明的陈半仙顶了,就隔三差五找茬挤兑他。陈半仙是聪明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一天,陈半仙借故到京城绕绕,就一路摸索着回家了。到了家里,陈半仙大哭不止,家人一边安慰他一边报怨他不该给人那样看坟地,损人利己的事情不能干,可这利人损己的事情也不能干。
却说韩应庚那时忙得一塌糊涂,哪有时间总照看陈半仙的事?等到时隔多日管家告诉他说陈半仙失踪了,八成回了老家,韩应庚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把管家痛骂了一顿,又赶忙叫管家拿了一大笔金银给陈半仙送去。谁知这管家是个贪财的,嘴上应承,暗里却把大部分自个贪污下来,剩到陈半仙手里的就寥寥无几了。
韩应庚不送金银还罢,陈半仙一看韩应庚给他带来这点散碎银两,心想这是在羞辱折磨他,拿他当叫花子看了,不由非常愤怒。家人再从旁添油加醋,大骂老韩家恩将仇报太没良心。老先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罢罢罢,我既能给你看风水,我就能给你破风水,让你老韩家得瑟!
第二天,陈半仙便叫家里人到外边散布流言,说韩应庚家的坟地风水快要断了。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京城韩应庚耳朵里,韩应庚心下犯嘀咕,忙命人把陈半仙四抬大轿接到家里,好酒好菜好生伺候,也不说别的。陈半仙知道老韩家的用意,心说你们也不用跟我虚情假意,我上一会当不能再上第二回,里根楞谁都会整,我眼瞎心不瞎!有一天他就跟管家说:“只要在坟地东南方向的钓鱼台上修一幢小楼,压住鲤鱼背,省得鲤鱼打挺,风水照旧。”这管家哪里知道陈半仙用计,屁颠屁颠的找韩应庚报功,把陈半仙说的话学说了一遍。韩应庚也不找陈半仙核对,当下就命管家马上去办,很快,钓鱼台上那幢小楼就建成了。
陈半仙也不在老韩家闲住,找个借口又摸索着回到家里,跟他儿子说:“今夜子时,月明星稀,你悄悄到钓鱼台上钓鱼,到时必有一条赤色金鲤双鳍四目的上来,立刻抠出其中两眼,到鲤鱼背的鱼头位置一左一右埋好,再把金鲤头朝南尾朝北放回滦河,这金鲤一跑,老韩家的风水就泄了,到时,他韩应庚应该摘掉乌纱,我的眼睛也会复明。
当夜子时,陈半仙的儿子果然钓上一条赤色金鲤。按照他爹的嘱咐一一照办后,他就看到刚才还漆黑如墨的韩家坟忽然刷的冒出一道白光,转瞬即逝,就如电光石火一般。他吓得妈呀一声鬼叫,撒腿就跑,一不小心,坠入滦河,再也没有上来。有人说:为人别害人,害人不是人。一生报复心,水鬼拉活人!
从那以后,韩应庚的时运越来越坏。不久,在当朝难以立足的韩应庚干脆辞官罢职,年仅四十七岁就回了老家。到了老家,见到眼睛已经复明的陈半仙他大为惊讶,老哥俩唠起往事,陈半仙无意中把他那管家的事说了,韩应庚才知道都是那个私心的管家坏的事,到家就把那管家羞辱一顿赏以养老重金辞了。那管家是个有廉耻的,悄悄把重金送到陈半仙家中,投了滦河。当日陈半仙眼睛突然重新失明,当夜无疾而终。这正是:一段尴尬事,三条枉命人。身正邪不入,何关风水因!
滦州城西大约二里之遥,有个地方叫教场,顾名思义,定是州兵操练和英雄比武的地方。据说那时候一年两次,叫做“春操”和“秋操”,州兵就在这里集中操练,平时州里有什么重大活动,也在这里进行,就像个露天礼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教场废了,慢慢有了村庄,村庄也没改名字,还叫教场。
相传那一年,隋唐大将秦琼秦叔宝因获罪当朝被充军发配到了这里。当时还没有滦州,滦州地面为右北平郡治所。郡守罗艺身经百战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又非常爱惜人才,一见武艺超群者,定要招揽麾下,大有求才若渴之意。当时北兵侵扰,经常在右北平郡和辽西郡一带城外烧杀掳掠,百姓一夕数惊。两郡郡守又都兵力不足,出兵抗敌,又怕丢了城池;固守城池,又没有办法保护当地百姓,可谓进退维谷之境。罗艺一直想物色一个既忠诚又勇猛的得力干将,苦于没有对象。当下一看罪犯秦琼的相貌举止,就不象个惹事生非的,思忖定是昏庸当朝冤枉了他。再仔细端详,倒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屏退左右,请来夫人,一问,果然不假,秦琼就是那罗夫人多年未见的侄子!姑侄相见,自有一番涕泪交流,罗艺知道这内侄面黄心慈,一身武艺非常了得,特别是那把金锏枪里藏招,连天下第一好汉李元霸也要让他三分。罗艺不由暗暗庆幸,一顿杀威棒没给这内侄伺候上,否则,任是武功再好也得交代了。原来,右北平郡控扼东北咽喉,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形势险要,所有发配至此的各类犯人,都要先挨一顿杀威棒,轻者致残,重者当场毙命。
秦琼感谢姑父不杀之恩,姑父爱惜侄子是个人才,一个想就地报恩,一个想任他为将,二人一拍即合。但罗艺久混衙门,知道水中深浅,为免遭非议,决定在教场开场比武,胜者为将。
告示一出,英雄云集。开场比武这天,天下好汉都来下场应试。教场内外,人山人海,擂台上下,兵戈翻飞。擂主秦琼手执长枪,背靠双锏,胯下一匹黄骠马,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攻擂者连连败北,一连两天没遇对手。大家被秦琼的枪里加锏所震,以为神将下凡。
这时场外来了一人,罗艺一眼看出,这就是当朝驸马尉迟恭。此人封地右北平郡,平日目中无人傲视天下,一身本领难逢敌手,特别是强弓善射,百步开外,箭无虚发。一见这爷来了,罗艺暗暗叫苦:秦琼胜了,此人必不肯善罢干休;秦琼败了,此人怎肯听我指挥?罗艺正在这里犯嘀咕,那边尉迟恭已经提出不能老是比马上功夫,要双方下马比试射箭。秦琼自知箭法不精,但又无法推脱,眉头一皱说:“要射,咱就射飞鸟吧。”意思是当时天空没有飞鸟,想以此搪塞。尉迟恭知道秦琼胆怯,便冷笑一声说:“这有何难,一会儿我要让鹰鹞满天。”说罢命人杀了一只肥羊,把肉块绑在旗杆刁斗之上,不多时,果然乌鹊群飞,争食羊肉,教场上空竟是黑压压一片。
秦琼一见大喜,心想,鸦鹊这么多,我箭法再不济,瞎猫咋还碰不上个死耗子呀!想着不由弓开满月,嗖的一箭就射了出去,只听空中传来嗄嗄两声惨叫,扑楞楞就掉下来两只鹞鹰,而且上下相穿,全从颈项射过。这“一箭双雕”的成语即由此来。众人正在欢呼不止,纷纷盛赞秦琼英雄了得,锏法超群,箭法更是高超,那尉迟恭却冷着脸子从场外拎了一枝箭进来,他拿到罗艺面前说:“罗大人,您看这箭可是秦琼所用?”罗艺不看还罢,一看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秦琼用的是自家箭,箭杆上都刻有“秦”字,而箭射双雕的那把还在场内呢!罗艺正要命人取上,尉迟恭冷冷的说:“不用了,那箭定是你罗家箭,那一箭双雕也是您罗大公子所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罗艺有个儿子叫罗成,自幼练就一手好箭法。只因他性格鲁莽,好打不平,经常惹事生非,这让罗艺夫妇大伤脑筋。这天教场比武,罗艺夫妇怕他出去闯祸,趁他熟睡之际,命人把他锁在屋里,并派家人严加看守。小罗成一觉醒来,听得教场那边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他就知道那里肯定有热闹可看,一问家人,才知道表兄秦琼正在与人比武,罗成一听,心痒难耐,连唬带哄,说服家人给他开了门,带上弓箭就朝教场跑去。
罗成赶到时,正赶上表兄秦琼拉弓搭箭,他知道表兄箭法平平,有心帮他,就趁势偷发了一箭,由于空中鸟儿太多争食,碰巧一箭双雕。
这个细节怎瞒得过心细如发的尉迟恭呢?他略一思忖就发现了奥妙,当场顺着秦琼的箭势一路找去,不但找回了秦琼射出的那枝箭,还顺便发现了藏身人群当中拿着弓箭狂呼乱喊的罗家公子罗成,他马上明白了这箭一定是这个小祖宗射出的,因为罗成箭法出神入化天下皆知无人不晓,尉迟恭岂有不知之理。
且说罗艺见到驸马兴师问罪已觉不妙,远远看到罗成还在那里舞着弓箭欢呼跳跃,心下已经料得十分,他到底久经战阵十分老道,只得压低声音问道:“你待怎样?”尉迟恭傲慢地说:“既然你父子作弊,我也无话可说。这箭也不用比了,我要和秦琼马上见个分晓,生死各由天命!”
罗艺无法,只得叫二人签下生死状,亲自为二人擂鼓助威。尉迟恭使一柄金背大砍刀,背靠双鞭,与那使长枪双锏的秦琼正好匹配,两个英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很快厮杀到一起。从太阳出一直杀到太阳落,不分胜败。改天再战,仍是不分胜负。一连三天,不分高下。罗艺见那尉迟恭并非浪得虚名,不由起了爱惜之心,于是鸣金收兵,宣布尉迟恭为主帅,秦琼为副将,镇守横山口,与右北平郡成掎角之势。二人领命出征,打了很多胜仗,北兵一听罗艺有二人辅佐,好长时间不敢来犯。后来二人又辅佐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击杀了李老大和李老三,让李老二李世民当上了皇帝,开创了贞观盛世。
至今,平滦一带民间,每逢春节挂门神,供奉的都是尉迟恭和秦叔宝二人的画像,认为他们能祛病驱邪,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角儿捐建大觉寺
&出滦州城北关,走四五里路,爬两道坡,就来到横山山怀。这里丛林茂密,泉水叮咚,有座庙宇,当地人叫它"大觉寺"。传说这里建寺之前,是明代兵部尚书高第的读书处,高第高中进士并做了大官后,就把这里捐建成了寺庙,寺中除了供奉佛祖如来,还供奉孔子、关公、薛举人、青阳子道长等,因此说此庙为佛道儒一家的典型也不为过。寺的东面转过山坡就是辽代所修皇家行宫偏凉汀,也是滦州著名十二景之一“偏凉虚阁”,寺的东北部是抱花崖,这里杂花生树,烟岚缭绕,风景更是独特。这座寺庙虽然不大,名声却响,连当年东北少帅张学良还在这里住过十一天,所谓“东北易帜”就是在这里决定的。当然,这座寺庙之所以闻名,还不在这些,很早以前这里就流传着一个神秘的传说。这个传说要从城里的文昌庙说起。
在城厢南关外原来有座文昌庙,文昌庙是供奉文昌帝君的,文昌帝君是管一个地方文事盛衰的神,因此那些读书人家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事关孩子前途命运的事,常到这里来烧香叩头,祈求顺风顺水。南关这座文昌庙没有道士也没有僧人,只有一家姓高的看庙人,靠着看庙的香火,拉扯个孩子。这孩子小名角儿,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惹人喜爱,只是因为家境贫寒,从小就给人家跑腿儿送货什么的,挣些零钱补贴家用。父母贫穷,家里没有读书人,可他自幼识文断字出口成章,邻里都很奇怪,说这孩子天赋异禀,日后必成大器。
实际上生来就会读书的人是没有的,不管通过什么渠道,开始总得有先生教他,循序渐进,才有日后。凡那些说某某生来就怎么怎么的多是笑话,人家当笑话说,你就当笑话听,认不得真,角儿也是如此。
原来这文昌庙庙小香火少,渐渐连看庙的也快请不起了。这庙主就想了个主意,反正那么多的屋子闲着也是闲着,把供奉孔子的那个大屋拾掇出来,办个私塾,一来振兴地方教育事业,二来筹些修缮文庙的经费,三还可以继续请人看着,一举三得。于是就聘了一位薛老先生开馆,招了城关附近不少学生,每日里子曰夫云,依依呀呀书声琅琅,很是热闹。不过学生大多是富家子弟,顶不济也是有吃有喝的人家。终日里为柴米油盐盘算,是没人肯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的。
这角儿一家子就住在庙里东南角的一间仓库里,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好奇的爬窗户偷听人家上课,开始只是好奇,后来这角儿就上了瘾,人家一上课,他就去偷听,连零钱也不去挣了。有一天,父母见他摇头晃脑的熟背《千字文》《百家姓》,暗暗高兴,心想这孩子要能学些知识,总比大字不识的强,也没想着能有多大出息,只是不再给他揽活,也不催促他外出找活干,只是让他每天在这里偷听人家上课。天长日久,谁也不知他肚里装了多少墨水。
一次,先生提问时,谁也回答不出来,窗外的角儿一着急,就大声的说了出来。先生打开窗子一看,见是看庙夫妇的孩子,当时也没说什么。放了学,先生溜达到东南角上找到角儿的父母,闲扯了些年景收成之类没用的,老先生就问了,说这孩子开蒙了没?过去开始上学就是开蒙。角儿父母不好意思的说,开啥蒙诶,连吃的都没着落。先生就对角儿说,你会背些什么呀?角儿骄傲的说,您教过的我都会背!先生一听有门,说那你给我背背《千家诗》里的《天姆吟留别》吧。李白的这首天姥吟是千家诗里比较难的,谁知角儿呱呱呱不打笨的就给背了出来。老先生听他背完,站起来说,明天叫他到馆里来吧,我不收学费。
看庙的夫妇喜出望外,对老先生千恩万谢,老先生摆摆手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角儿,为师送八个字给你:穷有志气,富不骄矜。并当场给角儿取名高第,字登之。后来高第果然出人头地,《明史》载:“万历己丑进士。初
薛老先生是举人出身,满腹经纶又爱惜人才,每天除了让角儿跟大班听课,抽空还给他开小灶。先生尽心,学生尽力,角儿学业一日千里,有时连先生都感到惊讶。
这天,薛老先生放了学,踱到东南角的库房来,对高爸爸说:“角儿聪明绝顶,老朽已经倾囊相授。我意角儿文才已就,武才尚无,应该趁他年轻,如蜂吸蕊,如鼹饮河,再窥武学,这样文武双全,才好报效国家。”高家夫妇忙说:“那敢情好,可到哪儿学去呀?”老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封写好的信,递给高老头,说:“我这里已经修好书信一封,是写给青龙山青阳子道长的,他一定会收留角儿。”高妈妈考虑问题细致,不由说道:“都说穷文富武,向咱这吃了上顿发愁下顿的,上哪儿拆兑钱去呀?”老先生微微一笑说:“一切不劳你们费心,我在信中自有交代,只管叫角儿学去便是。”高爸爸说:“那可多谢了!随即打了个沉吟,老先生眼睛不揉沙子,马上看出名堂,不由问道:“有话直说。”高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膝下只有这一个宝贝嘎达,可这青龙山山高路远,是在那常住还是常来呢?”老先生笑笑说:“就跟在那上学一样,早去晚归,这些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高家夫妇还想说些什么,在旁边一直没言声的角儿已经匍匐在地,给老先生不断叩头,嘴里念念有词:“多谢先生栽培,山高路远我不怕,角儿明天就去青龙山拜师学艺!”
青龙山离滦州城三十里,先生嘱咐角儿每天要寅时出发酉时下山,父母不必相送,不得有误。高家夫妇和角儿谨记在心。第二天角儿早早就起了床,自己摸黑吃了口冷粥喝了碗热水,估摸着酉时已到,收拾收拾就从家里出来了。父母不放心,从后面悄悄跟出来,到了北关那,就见从关帝庙内飘出两盏红灯笼,引着角儿上了路。等角儿父母追过来,角儿和红灯笼早已不见,角儿父母暗暗纳罕,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落体,一天都没把心放到肚子里。赶晚上角儿平安回来,父母拉着他问长文短,角儿不满意的说:“先生都说了不准你们送我,还是送了吧?明个不可以了,否则道长会责罚我!”其它的话也不多说,就去替父母到滦河边上收网去了。每天早上父母在滦河里下粘网,晚上收回,能粘点青条嘎鱼之类的滦河特产,第二天早起北关有个早市,卖些小钱。下网的活都是父亲的事,收网都是角儿的事。这天角儿收网回来大老远就喊:“发财喽发财喽,粘了一条红鲤鱼,好大呀!”滦河红鲤鱼那是给皇上的贡品,只是在偏凉汀那一小块水域才有,平时很少得见,因此价格昂贵。父母一看可不是,赤磷金尾,头大鳍长,足有十几斤重!一家子自是非常欢喜,高妈妈说:“这鱼来的蹊跷,别是我们角儿将来真的要有些出息?”高爸爸讲究实在:“不管角儿有没有出息,明早起准能卖个大价钱!”自此,几乎每次角儿收网,都会粘上红鲤鱼,以致城里几家饭店直接跟高价订货,点名就要他们的红鲤鱼。不用说,角儿父母做的是滦河的生意,无本万利,天长日久,收入已很可观。
高家在滦河东岸原来有块沙滩地,土少石头多,只长旺根草不长庄稼,一直用作坟地。角儿去青龙山学艺这年,不知怎么滦河一场大水,把这二亩坟地淤成百亩良田不说,还从上游冲来好多成型的木材,淤在老高家坟地上,人们都说该着老高家发财,这是“龙发木”啦,老天都给老高家送礼那!龙发木是滦河特有的奇观,往往是上游有大雨,然后发大洪水,把上游山场上伐下的木材冲下来,害了上游木主,便宜了下游百姓。有了这么多的木料,高家父母一商量,角儿这孩子有旺运,手里卖鱼积了点闲钱,在坟地那边盖几间房子吧,将来好给角儿说媳妇。说盖就盖,上梁这天,响晴的天头忽然就大雨如注,转眼雨过天晴艳阳高挂,众人看到梁上有一条金蛇盘绕,转眼不见。于是人们又说这是老高家时来运转雨浇梁,金龙现身盘玉柱,老高家别看现在给人看庙,将来必非等闲人家。
转眼就过了三年,角儿在青龙山学艺已成,临下山青阳子道人送他一口青龙宝剑,嘱他此剑关外削铁,关内斩蛟,可助你平步青云。角儿当时虽然谨记在心,也没太在意。回到家里,把学艺已满的事跟父母说了一遍,父母还惦记着三年前那俩红灯笼的事,就问他那是谁。角儿也莫名其妙,说当时从关帝庙那儿出来两个人,一个黑脸一个红脸,打着灯笼每天接他送他。更奇怪的是,一跟他们走,马上就跟飞起来似地,一会功夫就到了青龙观。角儿也问过他们,可是人家从不搭理他,角儿有一次想偷偷摸摸他们,伸出手去,总有一段距离,眼看着够着了却摸不着。后来习惯了,角儿也就不再发问,只觉得他们一来就不用再害怕走夜路了,心里踏实的很。直到这次临下山,角儿才听到青阳子道长好像向他们道谢,说是多谢关老爷一直以来佑护徒儿,来日徒儿发迹,定要再建庙宇重塑金身等等。
高父高母哎呀一声叫出声来:“北关关帝庙那儿不是红脸关公关云长吗?那黑脸的一定是给他扛刀的周仓!三年来一直是他们相送啊?!”
角儿学艺在身,仍旧勤学苦练,为了图个清静,此时已经衣食无忧的他就到城北五里的横山怀搭建了三间草屋,每日里夜习武,日习文,常年不辍。功夫不负有心人,万历十七年(1589年),角儿在薛举人和青阳子道长的带领下首先通过永平府乡试,高中第一名,而后又参加了京城殿试,得中榜眼。先是任临颍县令;后转户曹,驻守浒墅关;再升大同守备、湖广参议、陕西参议、御史中丞,巡抚大同。大同有个豪绅,名叫乔天蛟,手眼通到魏忠贤,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历任官吏无人敢惹。角儿巡抚这里,日接状纸百件,最后一一查证坐实,迅速将其逮捕。刽子手传说此人铜头铁臂不敢下手,角儿祭青龙剑,亲自监斩,剑锋过处,污血四溅,百姓称其为“高青天”。转而任兵部尚书,经略蓟辽,正巧金兵铁木华带兵来犯,形势危急,角儿拔出青龙宝剑,奋臂一挥,带头冲锋陷阵,于万马军中取了铁木华首级,金兵见主帅被斩,望风而逃。至此,青阳道长说他关外削铁、关内斩蛟一一应验。
角儿晚年卸任回乡,仍念念不忘恩师,便在当年读书处造起寺院,重塑关爷及周仓金像,并供奉薛举人和青阳子道长,寄托思念之情。因高第小名角儿,为了纪念角儿造庙,后人便叫此庙为"大角寺",不知何时改为“大觉寺”,滦州一带“角”“觉”同音。
几百年来,“大觉寺”远近闻名,香火旺盛,直到“文革”破四旧期间毁于一旦,角儿的故事却一代代传了下来。
这个故事说的是别的地方的事,不是平滦一带的,但离这里也不太远,也就多少里的事儿。
说原来那边有个叫沉住的举子,满腹的才华满腹的经纶,按现在的话说要考个清华北大的不成问题。可那时候朝廷光考八股文不说,还走不少下水道,大量人才就被浪费了。所以沉住举子考了几回榜上无名就心灰意懒想到东北做买卖去。
去就去吧,可有一样让沉住举棋不定。说起来这事沉住还不大好意思出口,只在心里装着,不好意思和别人去说。想和爹妈说说吧,爹妈早成了“地下工作者”;想和兄弟姐妹说说吧,可惜自己是根独苗;想和街坊邻居说说吧,又怕被笑掉大牙。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因为自己的妻子。
沉住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妻子,是西庄的,名叫贴儿。贴儿长得眉清目秀小巧玲珑,属于那种人见人爱的那一类。加上贴儿生性风流如一团火,烧着谁谁得趴下。做姑娘的时候爬她墙头跟她厕所追她到小河边庄稼地的男人有的是,不知怎么最后嫁了东庄的沉住。明眼人说贴儿看上了沉住的才学,盲眼人说沉住捡了个破烂。究竟烂不烂,只有沉住最清楚,他要不说,谁说也白搭。
沉住和贴儿新婚燕尔,就被贴儿缠的神魂颠倒日夜迷离,凭感觉,沉住知道贴儿是那种一日不可无男人的女人,一天要没有,玄乎;两天要没有,侧棱;三天要没有,打死她也得出事。从贴儿做起那种事来激情四溢不知餍足沉住就有这个判断。
判断是判断,家里得吃饭。这些年沉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靠变卖二老留下的十几亩地和金银首饰过日子,好端端的日子已经败落了,再不想办法赚钱,眼瞅着要喝西北风。一旦喝上西北风,不但养不住贴儿,自个也得交代了!因此,判断得再准,小两口一商量,还是决定沉住下关东,贴儿留守。
开始沉住想带贴儿一块去,贴儿害怕,说关东的老胡子海了去了,俺长得这么俊,一不留神给人抢了去当压寨夫人,咱俩的缘分就到头了,听说东北还时兴哥几个娶一个媳妇,到时候他们把你给害了,我得伺候哥好几个,还不糟践死!沉住想想贴儿说的血吃呼啦的就是不想去,硬带了去也没意思。再说了,倘会让贴儿说准呢,那还不得悔死!因此,沉住就一个人下了关东。
沉住一去就是五年。五年里沉住淘过金、赶过山、下过煤窑、耍过算盘,吃得苦遭的罪就不用说了,谁去谁知道!钱,倒也挣了一些。在这五年里沉住日里夜里思念贴儿,实在没法,就到那种地方去一趟,关键的时候喊的都是贴儿。五年头上,沉住老是眼皮跳,就觉得再不回家不行了,非回去不可,就打了行李回来了。
餐风露宿,夜住晓行,沉住一天一百多里急急的往家里赶。赶到半月左右终于看到了村口那棵老槐树,沉住高兴啊,恨不得马上就到了家里搂住贴儿睡上她三天三夜!可就在这时沉住多了个心眼,要不人家咋叫举人呢!他想:我这一去就是五年多,贴儿风流成性她守得住空房么?我一大老爷们都憋得嗷嗷叫,她一女人家这多年可怎么过呀?看她对我那黏糊样儿,八成不大地道,没准早就有了野男人。不行,我得再忍一忍,趁着今夜她不知我回家,暗里侦察一回!这样想着,他就先绕到爹娘的坟地,给爹娘上了上坟,磕了几个头,就地一躺歇下来。谁知这一躺就睡过去了。跑了这十几天也太乏了,一睡睡到大天黑。赶他醒来村里都安静下来,只有天上的星子还眨着眼。他立马背起行李摸进村里,悄悄来到自家小院,打开篱笆门就蹑了进去。屋里还亮着灯,有人唠嗑。沉住就躲在窗下偷听。
贴儿说:“大路,我们沉住一去五年连个音儿都没有,要不是你帮忙,这天长大日头的,我真不知道该咋过!”
那个叫大路的男人喘息着说:“没,没啥,人,人不帮人谁帮人?”
贴儿笑道:“也是,白天也帮,黑家也帮,倒便宜了我们沉住。”
沉住在外面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闯进去把那对狗男女从床上捉住宰了他们。可沉住是个读过圣贤书的,于是自然考虑得多些。他想就是自己马上进去捉了奸又会怎样呢?顶多他们身败名裂自己闹个鸡飞蛋打呗,还有什么好处呢!于是,沉住生生的忍住,继续偷听。
大路道:“沉住在外也不容易,他那一把排骨,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到关外不知受啥罪呢!”
贴儿道:“不干也不行哎,要不我俩靠啥生活?这几天我老梦见他,八成他该回来了。”
大路喘息加剧:“哎呀,那我得赶紧找补找补,他要一回来,我就不来了。”
贴儿说:“看你那馋样,你忍得住?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挺对不住沉住的,老觉得他在看着我,你一走我就做噩梦。”
大路说:“他要知道你一个女人家受的那个苦,他就不会怪罪你了。”
贴儿说:“那倒也是。可有几个男人受得了这个呢?男人不在家,女人偷人,知道了不打死也得羞死。”
大路说:“知道还干?”
贴儿说:“实在忍不住啊,我不忍了三年多么?”
大路笑了:“忍什么忍,哪如现在快活!”
接下来的谈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沉住难以卒听,轻轻一跺脚,咬牙离开了。
没有别处去,沉住又绕回爹娘的坟地,好歹囫囵了一宿,乱马交枪的他想了很多,最后决定还是忍为上策。一个弱女子,能够在家里苦熬三年已属不易,听话音她心里还有我,不如遮着个脸皮夫还是夫,妻还是妻,待我略施小计,给她一个警告,让她此后一刀两断就是。
日头爷儿都上来老高了,迷瞪了一会儿的沉住才慢腾腾的回到家里来。贴儿一见五年未归的丈夫真的回来了,高兴的上来就是一口,沉住也不说话,把她抱起来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互相扒去衣服,就先办了好事。事毕,贴儿爬起来忙着给沉住张罗饭菜,沉住依然躺在床上瞄着出出进进一片忙活的贴儿,发现几年未见,贴儿倒是一点不显老,反而越发的水灵了,丰满了,性感了,这样的女人留着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难怪她总有男人想着!贴儿一边高高兴兴的忙活着一边问这问那,沉住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忽然就问:“贴儿,我一去五年不回家,你没干对不起我的事吧?”
贴儿暗地里脸一红就说:“干了,天天干,谁叫你不回家呢,谁忍得着?”
她这一说,倒把沉住一时噎住,沉默片刻,贴儿突然咯咯咯的笑起来:“瞧你那小气样儿,我俩那么好,我能干对不起你的事么,放心吧我的亲亲!”说着还乍撒着正在和面的两手跑过来狠劲往沉住脸上嘬了一口。
沉住暗道,大概所有对不起男人的女人都有这手,就是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这种事情的!幸好昨天我多长了个心眼,要不戴了绿帽子还以为老婆多贞洁呢!于是笑笑说道:“其实你干没干,我一看你面相就知道。”
贴儿心里一惊,嘴上却说:“骗人,你有那本事?我不信!”
沉住说:“这几年在东北我遇到一位异人,那相面的本事出神入化,特别是对偷汉子的女人一看便知。我花了五块大洋他才教给我这一手。”
贴儿扯别的:“五块大洋啊,那得买多少花布呀?哎,你咋没给我买花布呀?都给外边的女人了吧?真的,这多年在外边找没找相好的呀,说给我听听。”
沉住一见她扯别的,知道她心乱了,就说:“少扯蛋,过来,让我看看你究竟红杏出墙了没有!”
贴儿心里没底,就说:“没正行儿,没见我正忙着那?等黑家到了被窝里,敞开你看!”
沉住坚持:“说看就看,先别忙活啦。我还不饿。你不过来,就是不敢,你不敢,就是干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贴儿没词了,只得走过来说:“知道你又馋了,那也得先吃饭那!好,看吧看吧看吧,看你还能看出花来?”
沉住装模作样的看看贴儿左边的脸,又看看她右边的脸,趁机在她鲜嫩的嘴唇上又亲了一口,然后说道:“左边脸艳如朝霞,说明房事常发;右边脸赛如桃花,说明夜夜做那;左眼含情脉脉,说明汉子来过;右眼斜波带露,说明来人叫做大路。对不对呀?”
&贴儿一见丈夫真的能相出面来,不敢隐瞒,只得把自己几年来如何不容易,如何请大路帮忙,如何被大路趁机得手,如何一发而不可收,如何夜夜做的夫妻之事一一道来,最后哭着说:“念在我们夫妻一场恩重如山,就原谅为妻的这一次吧,以后和那大路一刀两断,再也不会来往了!”
沉住故作沉吟一会儿才说:“念在我外出五年你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暂且饶你一回,如不悔改,你自会了断。”
趁着贴儿哭得梨花带雨,沉住又忍不住和她亲热了一回,才放开她继续做饭去了。
沉住下关东五年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小村,大路自然知趣,一次也没有来找过贴儿。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沉住心想:不行,这二人明来暗去至少有二年之好,岂是说断就断的?我还得试试她!这天,他忽然对贴儿说:“连日来只顾与你亲热,竟忘了一件大事,我要去趟滦州城里给人家捎个信儿,山高路远,后天才能回来。我走后你关紧门户,不要再出事端。”贴儿连连答应,还嘱咐沉住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说走就走,沉住专拣人多的地方走,正好看见大路在杂货铺那闲扯,就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就便把自己要出去几天的事说了,然后还是隐蔽到爹娘的坟地里睡觉,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迤逦摸到自家窗下的柴禾栏子里躲起来。
果然不久,大路就悄悄地钻进院子,轻轻去扣屋门,并小声喊道:“贴儿是我,我是大路,亲亲快开门,我都等不及了!”
贴儿在屋里说:“咱不早就说好了么,我丈夫一回来咱就断了,你怎么还来呀?”
大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说断就断啊,我受不了!亲亲,你就放我进去吧,做做就走。”
贴儿说:“不行,我丈夫不在,没人垦荒,我就是忍得,地里也忍不得,因此和你好上。现在我丈夫已经回来,有人垦荒了,不用再忍,你休得啰嗦,我不会再和你来往!”
大路说:“最狠不过妇人心,事情一过翻脸不认人!”
贴儿有些不忍:“我会记着你对我的恩情,在心底记你一辈子。等下辈子再还你吧!”
大路还不死心 ,央求道:“说什么也得让我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来了。”
贴儿说:“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让你这一回,还会有第二回,第三回,永远没个餍足的时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再说了,俺男人会相面,一相就知道我偷没偷汉,偷的是谁,我再也不敢了!”
大路不甘心:“不行,我不能白来一回,要不,我赶明儿就把咱俩的事情捅出去,捅的全村都知道,爱咋咋!”
这是贴儿的软肋,屋里贴儿沉默了。
躲在柴禾栏子偷听的沉住差点跑出来揪住那恬不知耻的大路拼命,正在这时,贴儿笑了一下说话了:“大路,我爱你是个大男人,对我贴儿一个弱女子有同情心,帮了我许多忙,可是冲着今天你这句话,我看不起你!好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为了保护我男人的名誉。可是以后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你一走我就上吊!你瞧量着办吧!你要说宁可我上吊也要进来,那我就开门任你进来,你看如何?”
贴儿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沉住被深深地感动了,那边大路也沉默了。良久,大路说:“让我隔着窗户摸摸你吧,摸完就走。”
一会儿,沉住就听见有窗纸撕裂的声音。不久,就听见大路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沉住一回来就对贴儿说:“看你脸上又泛桃花,这两夜大路又来着吧?”
贴儿心里有底,说什么也不承认。
沉住装模作样的又左右端详了一阵贴儿的脸,说:“你这脸一会冷一会热,隔着窗纸摸了摸。”
贴儿只得承认:“他是来过,我也是叫他摸了摸,不过我没开门。”
沉住又说:“摸了左手摸右手,只是没叫摸胸脯。”
贴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叫一声:“好你个骗子,我掐死你,你偷听来着!”
沉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风卷残云般抱起贴儿,跑到床上去了。
出滦州城向北走大约五、六公里左右,傍滦河岸边有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名叫佛洞山,当地也有叫窟窿山的。因为这座山体中空,里面有很多洞穴,长满石笋、石幔等,属于喀斯特地貌,故名。山顶上有一块巨石,巨石上刻有“蔡珽读书处”等字。这蔡珽是何方人士?他为何在此读书?读书是为了进仕,他可有功名?可有事迹?
查遍永平旧志和滦州旧志,对蔡珽本人大都语焉不详,比较详细的倒是一些民间传说。
说的是有一年辽西才子蔡珽进京赶考,走到永平地面,被一伙蒙面强盗抢去盘缠又推下悬崖,本要置他于死地,谁知被一棵大树挂住,遇一猎户把他救走。那蔡珽丢了盘缠,一是进不了京城参加考试,二是无颜回家面见父母,三是受了惊吓大病一场误了考期,万般无奈,承蒙猎户好意,就在猎户家中住了下来。那猎户孤身一人,见他整天闷闷不乐,就经常劝他:“大丈夫早晚成事,错过今年还有后年,你不如跟我先一起打猎,也积攒几个小钱,等下次再考,没准荣登榜首,让你爹娘高兴哩!”有猎户经常从旁劝说,加上蔡珽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就安心的向老猎户学习狩猎知识,不久就能独立外出狩猎了,而且竟有很多时候比老猎户的收获还多。只是到后来蔡珽才知道,那是老猎户去了赶围的角色,把猎物都有意赶到了蔡珽的枪口上。蔡珽自是有感于心,铭记肺腑。过个个月其程,老猎户就带蔡珽到滦州城去一次,把猎物换了银两,再置办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生活必需品。换的银两老猎户都让蔡珽自己放一个兜里藏起来。
转眼就是两年过去了,又到了大考之期。这一天,老猎户叫蔡珽把自己的银两拿出来,看了看太少,就有把自己的多年积蓄拿出来递给他说:“凑在一起也有三十两银子了,由此进京加上大考花费,虽然不多,也差不很多。此去要是能考上呢,就好好当个好官,少贪多干;要是考不上呢,愿意回来咱爷俩还继续打猎。”说着爷俩洒泪而别。
蔡珽这三年除了和猎户学习打猎每晚苦读到深夜,自觉学习精进很有心得,没想到三场考罢,到了发榜之日,竟是名落孙山!蔡珽想到前途暗淡又赔了猎户许多银两,自觉无颜见人,又急又火,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睡在锦罗帐里,一床红绸大被暖在身上,红烛高烧,满屋雪亮。床前坐着一位老者,六十多岁年纪,一身富贵打扮。一位年龄相仿的老妇人从旁而立,想必是那老者的夫人。二老正瞅着他微笑哩!见他醒来,那老者赶忙微笑着说:“谢天谢地,公子终于醒了!”那老夫人也笑着说:“请问公子,你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父母可在?可有妻室家小?为何昏倒街头?今后有何打算?”看样子这老夫人还有一百个以上的问题要问,却被老者笑着截住:“夫人,你这么多问题叫人家怎么答复,来日方长,日后便知,公子既然醒了,就先在老夫这里歇息一些时日,等将养调息的好了,再作打算不迟,公子你看如何?”蔡珽不过一时急火攻心所致,并无大碍。现在清醒过来,大觉惭愧,连声谢过,起身就要走,被那老者轻轻按住:“公子急火攻心,身子自然虚弱,老夫略懂岐黄之术,已嘱下人在彼煎药,待服了老夫三剂药汤再走不迟,来人那,把熬好的汤药端来伺候。”话音刚落,有丫鬟端来汤药,二老看着蔡珽喝了,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那老者道:“一日一剂,还有两剂。公子先安心将息,如有需要,身边自有听使之人,尽管吩咐就是。老朽夫妇暂且告退。”说着,不等蔡珽起身相送,出门自去了。看到二老有那么多贴身丫鬟一路相随,蔡珽一脑子雾水,心想这是什么地方,老者派头如此之大,他为什么救我来此,是我又遇见贵人了么?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蔡珽所幸放下心来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见他醒了,马上就有一个小厮端来一盆净水和一条新毛巾,另一个小厮托着一叠任他选择的各种衣服,请他更衣沐浴。他赶紧摆摆手说:“我穿自带的衣服即可。”那小厮为难的说:“这是我家老爷的规矩,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一句话说得蔡珽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梳洗已毕,又有一小厮端了个大托盘进来,热腾腾一罐白米粥,一碟油煎小黄鱼,一盘笼屉小包子,外加两个蛤蟆吞蜜。蔡珽腹中正饿,见了这许多好吃的,本想狼吞虎咽,又怕被人笑话,只得挑挑拣拣吃了几样,感觉半饱,不敢再吃,就放了碗筷。小厮们见他吃好了,麻利收了东西打扫干净去了。
略停片刻,蔡珽本想过去上房向二老请安顺致谢意,没想到二老竟自来了,还带来一位闭月羞花般的小姐,一看就是温柔贤惠之人。四人分宾主坐定,一一介绍,那小姐果然是二老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小名大灵。这老者姓胡,富甲京城,本是辽西人士,说起来还和蔡珽是同乡呢!正好老夫人也姓蔡,二老就以内侄称之,越发显得亲近。京城发榜这天,胡员外有事外出,正好遇到一群人正在看榜,就见一个举子模样的当场昏倒,胡员外是个大善人,当即命人把他抬到家中,悉心调治,使其很快康复。胡员外积德行善惯了,救了蔡珽倒不怎么在意,而蔡珽是读书人,知道滴水之恩当报涌泉的道理,因此四人越谈越投机。胡员外就说:“蔡公子十年寒窗渴望求取功名,此乃人之大事,老朽十分感佩!只是再赴秋闱还需两年,公子若肯屈尊,可否暂留寒舍,帮我处理一些杂事,按月发你薪水,闲来温习功课,如何?”蔡珽正是求之不得,岂有不应之理!当下说定,蔡珽就在胡员外家中住了下来。
说是帮助胡员外处理一些杂事,其实胡员外内有管家,外有掌柜,平时只是随胡员外见一些达官显贵三教九流罢了,偶尔和胡小姐讨论一些诸子百家,都是满腹经纶之人,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时间不长,满城都知道胡员外给小姐选了一位乘龙快婿,老成持重,学富五车,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只是瞒了蔡珽和小姐两人。
不觉秋风又起黄叶早落,大比之期到了。.这天胡员外命人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单请蔡珽一人,夫人和小姐作陪,丫鬟小厮外面伺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员外见夫人不断使着眼色,马上会意的端起酒杯说道:“蔡公子两年来帮我料理家事心细如发处理周全,老朽一家非常感激。眼看大比在即,有件事情想和贤侄商量,就是你大灵妹妹眼高于顶,婚配无缘,只想嫁你,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才听心里高兴嘴上不说,慌忙站起身来一揖到地:“想我家境贫寒学业无成怎敢高攀富甲京城的伯父大人!怕是委屈了大灵妹妹,故此万难从命!”胡员外忙说:“家里人不必多礼坐下讲话。贤侄刚才提到门厅高低的问题,我正要和你说明此事。想我胡某也是苦出身,经过若干年的打拼才有今日。俗话说人无千日好家无两代穷,只看个人有没有志气!我看蔡公子相貌堂堂精明强干,比非池中之物。退一步话说,即使你再考不中,就帮我料理这偌大家业也是一桩正事!你妹妹大灵和我老两口都不是那等嫌贫爱富之人,不管你家境如何,也不管你能否考上,这个女婿我们是选定你了!”夫人也连忙从旁加油点火说:“正是正是,就是你了,你要一点头,明日就把你们的婚事办了!”蔡珽心里乐得心花怒放,嘴上还想唱唱高调,可是偷偷看了一眼大灵小姐,见她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话到嘴边,不由就说成了:“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说着,跪倒地上就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
胡员外老两口哈哈大笑,胡小姐羞得以手掩面偷着乐,胡夫人就催问婚礼之事,胡员外说:“大比在即马上结婚太过仓促,不如考完之后再选良辰佳日从容准备。”夫人说“也好。”一家四口尽欢方散。
三考易过,揭榜艰难。这一天蔡珽正在家中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心神不定,忽听府门外人喊马嘶敲锣打鼓,原来是朝中报喜的到了,那名报喜太监禀告:“金榜未发,大喜先报,请钦点头名状元蔡珽接旨。”一听这个,呼啦一下子胡府上下跪了一院子的人。只听差官高声念道:“殿前御试,蔡珽相貌堂堂,学富五车,文章篇篇华章,字字锦绣,钦点头名状元郎。赐夸官三日,圣券一册,钦此。谢恩!”
程序走过,胡员外封了大包的银两赏赐报喜的大队人马,好容易打发走了这帮人,又来了朝中不少文武官员,来巴结的,来笼络的,来求赏的,来探讯的,等等,各色人等,蔡珽和胡员外一家鞍前马后的接待伺候。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渐渐安定下来。一家四口高兴呀,再摆酒宴,全府放假三天,给状元郎庆功!&&&
第二天朝廷圣旨下,任命蔡珽为辽东辽西两省八府巡按,赐尚方宝剑,代天巡狩,即日启程。
美中不足,本来想即可操办蔡珽和胡小姐的新婚盛典,看来已没有时间,胡员外只得顺时就势,先叫二人结婚,巡狩回来再举办婚礼。小两口新婚燕尔,说不尽的海誓山盟,道不尽的恩恩爱爱,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不觉已是天明,蔡珽忽然说道:“娘子,我要带你一同巡狩,你可愿意?”胡小姐正是求之不得,马上搂住他一个长吻,二人畅怀大笑。
蔡珽不但是八府巡按,而且是新科状元,巡狩自当与众不同。单是预备的那仪仗规模就大了一般巡抚好多。蔡珽见状,马上上奏朝廷,只说新科状元寸功未立,不宜到处招摇,只带一文一武两个副官和几个随从护着娘子的一乘小轿就奔滦州、山海关方向下来。
走到平滦交界之地,忽听前面一声呐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原来是一群在偏山占山为王的强盗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獐头鼠目形象猥琐,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别看此人瘦小枯干,却有一身惊人的本领,蔡珽的武官上去没几个回合就被他取了首级。剩下的随从包括那个文官呜嗷一声就作鸟兽散了,只把八府巡按和新娘子扔在路边。那帮强盗一哄而上,夺了小轿就往山上跑,蔡珽就在后面追,被那獐头鼠目之人当头拦住,嘿嘿奸笑道:“我要娶她做个压寨夫人,干你什么事?老子今天已经杀了一个,不想再杀,还不快滚,惹的老子兴起,连你一起收拾了!”蔡珽骂道:“我把你千刀万剐的土匪,敢抢八府巡按的夫人,还敢杀害朝廷命官,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我有御赐尚方宝剑在此,还不跪下!”谁知那獐头鼠目奸笑一声:“嘿嘿,今天你赶着了,爷爷我叫吉黄狗,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可我老姑是当今皇上的爱妃,她说不叫皇上上,皇上就得干出凉气!慢说你八府巡按,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也得让我三分!你既是八府巡按,你老婆定然不错,正好让老子我尝个新鲜!哈哈哈!”说罢一阵狂笑。气的蔡珽七窍生烟,哇哇怪叫。一摆手,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赶来大队人马,顷刻把偏山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个自称吉黄狗的头目被一箭射死。用不多时,偏山山寨已破,大小强盗无一漏网,全部被生擒活捉。蔡珽一声令下,名人一把火把这牢固的山寨烧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这个土匪头目吉黄狗确实有一老姑为当今皇上的宠妃,而且这宠妃和当朝权奸宦官曹吉祥还暗中勾结,把持朝政,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坑害百姓,官民怨愤。当朝皇帝早知偏山一带匪患猖獗,还与爱妃大有牵连,当地官府无能为力,皇帝早想派得力之人查实此案秉公办理,只是碍于爱妃耳目众多难以成事,因此趁开考之年新科状元殿前策试之机,面授机宜,命蔡珽便宜行事。蔡珽早在出宫之前就以调动人马埋伏在偏山一带待命,自己却已低调之名少带随从,正是想一探偏山匪患是否属实。不想活该这帮强盗气数已尽,撞在了新科状元的枪口上。
蔡珽率领大队人马鞭敲金蹬响口唱凯歌还,回朝复命,并奏了那皇帝爱妃和曹吉祥一本,本想为朝廷除掉两个祸害。不想那皇帝虽想剿贼,却又离不开权阉曹吉祥,新科状元哪知皇帝如此心理!就被那曹吉祥反奏一本,当庭割去八府巡按头衔,收回尚方宝剑,削职为民。算来蔡珽的巡按头衔只带了十几天。
蔡珽无官一身轻,回到胡员外家里。胡员外隆重接待姑爷,席间劝道:“我知你功名心重,所以一力促成你科考得中。现在你到官场打了个滚,知道道儿有多黑、水有多浑了吧?何如经商务农做些根本,置些田产积些资金,做个万年牢的员外郎来的惬意!也好,从今往后,你就帮我把那百十个田庄和商铺打点起来,我也老了,该让你们年轻人练吧练吧了!”谁知蔡珽笑笑说:“多谢老泰山美意,小婿不胜感激之至!只是小婿志不在经商务农,如今对于科考也看得淡了,我想中华大国代有权奸,乃国家体制、国民素质所至耳!小婿想就此别过岳父母大人,带大灵回归老家著书立说,启迪民智,方不枉来此一生矣!”胡员外是开明之人,一见贤婿说得有理,欣然同意。翁婿情投意合,推杯换盏,至醉方罢。
不日,蔡珽就要带上夫人回辽西老家了,临行,胡员外夫妇准备了很多金银细软要给小两口带上,蔡珽一力推辞,最后只带了一些生活必须品。临行,胡员外忽然神秘的对他说:“你们夫妇回到老家,要是能遇上鲤鱼上树、人戴铁帽子的话,不要悲伤,那多半是你们的福分。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便知。”小夫妻连连点头。
蔡珽小夫妻雇了一辆驴车,拉上简单的包裹,就奔辽西走了下来。前赶后赶,赶到家里,正赶上父亲到外乡讨饭刚刚回家,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老人头上顶了一个破铁锅,肩上挂了一串草鞋,一脸的疲惫之色。蔡珽一见老父亲偌大年纪,还在逃荒要饭,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跪地膝行至老父亲面前,一把拉住老父亲的手哭道:“爹呀,您的不孝儿终于回来了,您再也不用要饭了,儿子养得活您了!我那苦命的爹呀!”说着大放悲声。蔡珽的父亲一看多年杳无音信的儿子突然回来了,先是惊愕,再是欢喜,接着两行老泪潸然而下,一把搂住儿子痛哭失声。一旁的大灵也陪着掉了一回眼泪,忽然想到付清的临行嘱咐就劝道:“爹爹、相公,不要哭坏了身子,父亲临行之时不是说过我们见了鲤鱼上树人带铁帽子是福吗?”蔡珽哭道:“这与我爹何干?”大灵说:“你看爹爹头戴铁锅那不是铁帽子吗?爹又肩挂草鞋一串那不就是鲤鱼上树吗?”蔡珽一想也是,随即给父亲擦干眼泪,又把大灵介绍给父亲,父亲一看儿子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回家,别提多高兴了。一家三口方才转悲为喜,互相搀扶着进了家门。
婆婆早已亡故,从此,大灵一改富家小姐的身份,每日里起早贪晚操持一家子的吃穿,让那丈夫专心著述,让那辛劳半生的公公安享晚年。谁知公公没福享受,不到一年无疾而终。蔡珽夫妻就把老父亲葬在蔡家坟那块族人的老坟地。奇怪的是,那些打墓子的人在开挖的时候,见那墓底有块四外隆起中间凹下的连山石,当时也没在意,当棺材落下去的时候,听到有轰然之声,才想到那块巨石可能有蹊跷。后来蔡家果然出了很多大富大贵之人。
埋葬了老父亲,蔡珽和夫人一商量,很少的几个钱卖了破烂不堪的老宅,小两口就搬到了佛洞山上居住。谁也不知他们吃什么穿什么,谁也不知他们怎么生活,只知道山顶那几间草屋每夜的灯光不熄,在暗夜里能够照射出很远。在滦河里往来穿梭的船只,都把那里的灯光作为航标来利用。
蔡珽夫妇都很高寿,他们本是明末清初的人,可很多人据说到了民国期间还和他们见过面,夫妇俩仙风道骨气宇不凡,谈的多是嘉靖年间的事。
后来,夫妇俩不知所终,只在他们居住过的那块岩石上刻下:“蔡珽读书处”五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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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蚰蜒精
  蚰蜒俗称“钱串子”、“草鞋虫”、“地蜈蚣”等,也有的地方叫“香油虫”、“草鞋底”、“百足虫”等。蚰蜒体短而微扁,棕黄色,全身分十五节,每节有足一对,最后一对足特长,这些足极易脱落,毒颚大,触角长,气门在背中央。蚰蜒一般体长在25毫米左右、爬行时每对足很协调,遇惊动即立刻逃脱。它的头部后面有一对钩状颚足,颚足末端成爪状,爪的顶端有毒腺开口,能分泌毒液,触及人体皮肤后即可致局部疱疹,令人刺痛难受。体形细小的有时能侵入人体而出现假寄生的现象。例如厚股蚰蜒能侵入小儿的生殖道内,从而引起剧烈的疼痛。蚰蜒喜欢栖息在房屋内外阴湿处如腐叶间、朽木下、瓦砾中,爬行在墙壁、蚊帐、阁楼、床铺底下,捕食蜘蛛等小昆虫类,我国常见的为花蚰蜒,或称大蚰蜒,在农学上视为益虫。可由于蚰蜒体貌不端,看起来令人厌恶,碰上它让人胆寒,因此人类对它基本没有好感,于是出现不少扁它的故事和传说。
&这里说的是滦州城里有户大户人家,老两口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姑娘名叫蔓儿。因为家里条件好,老两口又只有这么一个宝儿,在婚事上不免挑挑拣拣,一来二去,就过了婚嫁之年,成为老姑娘。说是老姑娘,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如今的姑娘都四十了还自称小女子,可那时不同,多数到十七八岁就结婚了,超过二十就有紧迫感,等到二十二三岁,好歹也要嫁了。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蔓儿虽未和父母成仇,可自己是真正心急如焚,但凡有个对眼照的,也赶紧把自己嫁出去。遗憾的是,过去蔓儿挑花了眼,现在没人敢上前,干着急也没用。事情往往坏在这上面,凡事别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出错,错一般还是大错!蔓儿已是成熟女子,不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有欲望,心魔一侵,百魔俱入。
就在一个月明星稀之夜,窗外有淡淡的花香,窗前有斑驳的花影,蔓儿独自一人端坐绣楼之上,呆呆的想着心事。蔓儿手头捧着一本《西厢记》,刚刚看过张生邂逅崔莺莺那一段,蔓儿不觉心头有些潮热,脸上有些羞红,暗想自己怎么没有崔莺莺的福分,庙里呆着就有风流小生前来幽会,那多爽歪歪呀!一边想着美事,一边抱怨自己命薄,渐渐垂下泪来。
这时,有一阵风过,似有一粒沙子迷了眼,待蔓儿小姐睁开眼时,已有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立在面前。蔓儿知道门是关着的,而窗子由于天热是开着的,可自己就坐在窗前,门未开,也未见来人从窗子爬进来呀!蔓儿不由大惊,倏地一下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喝道:“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恁得大胆竟敢擅闯闺房?非偷即抢绝非善良之辈,还不快滚!”只见来人极其潇洒的深施一礼曼声说道:“未曾有约夤夜前来使小姐受惊了,请受本公子一拜!小姐请放宽心,我游某并非鸡鸣狗盗之辈,而是东村游老员外的独生公子游燕是也。久慕姑娘芳名,今夜不揣冒昧前来一会,还望小姐谅之!”蔓儿一见来人剑眉朗目举止潇洒顾盼风流,先就爱了三分;又见他谈吐文雅彬彬有礼没有粗俗之举爱就多了三分。刚一见面已有六分爱意哪里还肯深究其里?就脸上红了一红,心头热了一热,膝头一软回了个礼道:“既如此,公子且请自坐,待小女子马上看茶。”
两杯香茗,一对玉人,畅谈良宵,都有相见恨晚之意。一个有备而来,一个早怀春意,说着唠着,先是两双手变成了一双手,后是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再后来就团在一起滚到床上去了。此后每天夜里游公子准时赶到,蔓儿极力承欢,两人就如久旱逢甘霖、饿虎得肥肉,恨不得都把对方系在腰带上才好,夜夜嫌夜短,天天恨天长,如此已非一日。
这一天,二人欢愉之后,蔓儿轻声问道:“敢问游公子可把咱们的事情向家严禀告没有?几时请媒妁上门?几时放定?几时迎娶贱妾呀?”游公子打了个沉说:“你我两情相悦,何必在乎名分之想?就这样相亲相爱岂不乐乎?”蔓儿一惊说:“虽然两情相悦,也要明媒正娶才是。如此偷偷摸摸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要早作打算。”游公子抱紧她,贴着她耳根悄声说:“遵命就是,小娘子但放宽心,明天我回去就央媒人前来找你父母说和,你看怎样?”蔓儿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这一夜蔓儿打起精神,千娇百媚,让那游公子要死要活飘飘欲仙,二人缠满到鸡鸣时分方罢。
岂料又是若干天过去了,游公子的大媒一直未见踪影,蔓儿开始忧心忡忡。这天那游公子来后就要抱着蔓儿求欢,蔓儿用力把他推开,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公子你看,你我只顾偷欢,腹中已有胎孕,如何是好?”游公子一看,可不是,不细看还不知道,伸手一摸已有起伏之相,不由大喜道:“小娘子已身怀陆甲,可喜可贺,我们就要做爹娘啦,应该庆祝才是!”蔓儿说:“庆祝什么呀,我正发愁呢!你大媒不来,叫我如何面对爹娘?眼看就要出丑,我还有何面目见人?”说着,蔓儿嘤嘤哭了起来。游公子好生安慰,并保证即日要请媒妁登门下聘,蔓儿这才转啼为欢,继续恩恩爱爱。
谁知每晚游公子都只图快活不提下聘之事,蔓儿心急如焚但毫无办法,又爱着游公子俊朗的外貌和非凡的床上手段,只好由之任之。
这一夜,蔓儿母亲起来小解,忽闻后楼小姐房间似有男人说话之声,心里吃了一惊,又不敢惊动老爷子,就一个人扒在后窗户上悄悄观察。直到天微微发亮,第一声鸡啼之后,就见从小姐的门缝里爬出一只小虫子,越到外面越大,大到一丈多长,胳膊粗细,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蚰蜒!只见那蚰蜒几个弯转曲折,向两楼中间那个柴火棚子去了,转瞬不见。
这一惊非同小可!蔓儿母亲差点没从后窗上掉下来!赶紧叫醒老爷子,把刚才这一惊人发现如实相告,老爷子拍拍脑袋说:“闺女这是叫蚰蜒精迷上了,这可咋好!你看清楚了?”老娘子一拍炕沿说:“咋没看清吔,那么长,那么粗,吓死人了,眼瞅着从闺女屋里出来的,爬咱柴棚子去了!”老爷子说:“先别声张,今天晚上咱再观察观察,可别伤了闺女的心,那么大了,经不起动静!”
到了晚上,蔓儿父母早早躲在后窗上偷看闺女楼上的动静,更鼓刚敲一响,就见柴火棚子那里爬出一条黑黄黑黄的巨大蚰蜒来,老爷子看了一哆嗦,差点没叫出声来,赶紧用手堵住了嘴巴。那大蚰蜒刷刷很快就爬到闺女的门边,一晃就不见了。老两口马上蹑手蹑脚来到闺女的卧室,悄悄往里一瞧,哪里有什么蚰蜒,分明是一风流男子,正向女儿求欢哩!老两口赶紧闭上眼睛一步步下得楼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知怎样才挪到屋里,眼泪就都流下来了。越是不敢放声大哭越是悲悲切切,这一宿就没睡过。
  好容易挨到天亮,老两口一商量,听说北门外黄龙观内有个一脸麻子的黄老道善于降鬼驱魔,何不请他来试试。于是饭也不吃脸也不洗老两口就奔黄龙观来了。还没到那里,在一个胡同口就碰到黄老道正好提了一壶无根茶过来,老两口赶紧把黄老道拉到僻静处,把来意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黄老道放下无根茶,掐指念咒算了一遍,脸显凝重之色“哎呀”一声说:“不好,这蚰蜒已有千年道行,我只有八百年,不是它的对手。刚才我算遍城厢各路神佛,这蚰蜒精难逢敌手。我看不如这样,任凭那孽畜再缠巴小姐一些时日,日久生厌,自会去了,省的许多麻烦。”老两口一听说:“这怎么行呢?好歹还不被那妖精取了性命,求道长无论如何要救小女一命!”那道长看老两口言辞恳切,就说:“也好,今晚我就勉为其难试试看吧!不过有言在先,如果我敌他不过,你们不可再枉自找人,这蚰蜒道行高深鲜有敌手,不要枉搭了许多人的性命!另外,一旦我有所不敌,那蚰蜒必要吸我骨髓,你二老可举火吓它,吓跑之后,火速把我送回黄龙观,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会死无葬身之地!”老两口一一答复。黄老道提起无根茶自去了。
到了晚上,那黄老道如约前来,手持一把桃木剑,在后院上好三炷香,又在柴火棚子挂起几道纸符,然后按天机,走八卦,挥动宝剑舞了一阵,也没见那蚰蜒出来,忽然就口吐白沫倒地不醒。老两口一看事情果然不谐,也顾不得蚰蜒不蚰蜒了,拽起黄老道就跑,一直把黄老道拖到黄龙观,又喂了些水,黄老道才慢慢清醒过来,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说:“二位施主快去吧,贫道要好好休息一阵,要不是二老来得快,恐怕我早成那精怪的腹中之物了!”&&&
老两口回到家里,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蔓儿小姐,蔓儿小姐赶紧跑过来一看,父母都已哭成泪人。一问缘由,父母把事情真相一一告知,蔓儿早吓得呆若木鸡。半晌才扑到母亲怀里哭出声来:“娘,可怜女儿已身怀有孕,这可如何是好?我命休矣!”
三人哭了一阵,老爷子忽然说:“发昏当不了该死,不行,我要上青龙山找来文大师,我不信黄老道的话,邪不压正,哪有治不了的妖怪!”说走就走,老爷子当天就赶到青龙山延古寺找到大和尚来文大师,把来意说了一遍。来文大师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这蚰蜒成精之事小事耳,关键是贵府千金心魔事大,要尽早许配一好人家,妖魔不除自去。可那蚰蜒精竟能变化成黄老道骗过你们,也算有些本领了!”老爷子惊问:“怎么?那黄老道是蚰蜒精所变?”来文大师笑道:“那黄老道日前已经坐化,目前停厝延古寺内,怎么你们竟然不知?”老爷子惊叹的摇摇头:“多年来我已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成了行尸走肉了,哪里知道!”来文大师摇摇头道:“既在俗世,就应俗礼,俗而不俗,反受其害。也罢,降妖除魔乃佛门之本,老衲就与施主走一遭,便宜行事吧!”
来文大师随老爷子来到府上,也不念经也不诅咒,只叫蔓儿母亲预备一桶香油,为蔓儿选一静室,如此这般。又叫蔓儿父亲弄来一只三年以上的纯黑公鸡,如此这般。来文大师自己则静坐院内,以观后效。
原来,蚰蜒最喜香油,蚰蜒嗅觉极其灵敏,十丈之内,能识猪油;十尺之内,能识羊油;一尺之内,能识狗油;而百丈之内,能识香油!来文大师叫蔓儿母亲预备香油,就是叫其母把香油倒在盆内,让蔓儿稳坐其上,可堕其胎。其母如法炮制,果然,蔓儿腹中所孕蚰蜒尽数从其下体钻出,掉在香油盆里。蔓儿隆起的肚皮很快就复原如初。
不说来文大师顺利解决了蔓儿的肚子问题,再说那蚰蜒精早已闻到刺鼻的香油味,馋涎欲滴,再也忍耐不住,哧溜溜从柴火棚子爬出来就向小姐绣楼爬去,刚到院中,蔓儿父亲怀中的纯种黑公鸡早就觑见,嘎嘎嘎一阵兴奋地怪叫,从那人怀里一下子挣脱出来哗啦一下子张开双翅向那蚰蜒精扑去!那蚰蜒精眼睛都红了,高高的翘起尾巴抬起斗大的头部,张口就向黑公鸡的胸部咬来,黑公鸡两只铁爪如沟,一下子就把那蚰蜒精的大头踹开,趁着蚰蜒精尚未回头之际,突然跳到蚰蜒精的背上,张开长喙,冲着蚰蜒精那铜铃似的大眼就是一啄,连眼球带血丝全部啄出,一口吞了。那蚰蜒精痛的嘶嘶惨叫一声,一个猛力翻滚,把黑公鸡滚到地上,就势一缠,堪堪缠住,谁知那黑公鸡趁势又把蚰蜒精的另一只眼睛啄住,狠劲一扯,眼球扯出,又是一口吞了。蚰蜒精失了两只眼睛,早已痛得没了力气,放开黑公鸡便逃。黑公鸡越战越勇,那肯放过,只听一阵咯咯咯乱叫,就从院内院外飞来各种公鸡母鸡,一起上阵,一会功夫,就把那好大一只蚰蜒精全部吞掉,皮毛不剩。
原来这公鸡就是蚰蜒的克星,无论多大的蚰蜒,到了公鸡面前,都只有逃命的份。来文大师正是懂得这个道理,才一战而胜。
来文大师见这里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起身就走。蔓儿一家三口千恩万谢,老爷子拿出百两黄金相赠,来文大师将手一推,说道:“出家人无牵无挂,要这许多银两作甚?万物皆空,万物皆喜,蔓儿一家善自珍重,贫僧告退。”说着,扬长而去。
不久,在青龙山延古寺旁边,新起了一座然规模庞大的尼姑庵,名叫“有延庵”,名字怪怪的,不知起自何人之手。只说那庵主名叫水月,俗名蔓儿。
古老的滦河滩上,曾经住过这么一家子,男人力大无穷,媳妇小巧玲珑,两口子男耕女织,靠种着几亩河滩地过日子。跟前有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既懂事又听话,一家子虽然不富裕,但过得其乐融融。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年发大水,滦河下稍被冲走好几个村庄,那人死得多了去啦,这两口子也被洪水冲走了,再没有回来,只抛下他们那十五六岁的儿子抱着一棵大柳树活了下来。
因为儿子是在滦河滩的柳树行子生的,所以爹娘给他取名柳行。
  洪水过去了,柳行要侍弄这几亩河滩地,这是爹娘忙活了一辈子积攒下的全部家当。可要在这几亩河滩地上要粮食真不容易,那地是块漏荒地,一到雨季,地就淹了;一到旱季,地就干了;一到冬春两季,大粒沙子就把地给盖了。打把粮食,真叫虎口夺食。乡亲们都说,柳行啊,别守着那块漏荒地啦,你爹娘忙活了一辈子也没吃过一顿饱饭,你找点别的活路干吧,兴许还能闹个肚圆。
  柳行说:“好歹这地是爹娘给我留下的,不能在我手里撂荒了,看好吧!”他一边感谢人家的好意,一边下了死力在这块地里苦做。
  柳行决心改造这块漏荒地。他先在靠河边垒上高高的石埝,又把地里的沙石全部清出了底,露出河淤泥,然后从别处运来一筐一筐的好土,一直干了一冬一春,不管黑夜白天,反正是一睁眼吃口饭就干,终于,这块漏荒地被他改造好了。
地改造好了,种庄稼的季节也错过去了。柳行虽然跟着爹娘干惯了农活,可爹娘在世他也没操过心,不知道还能种些什么,就去请教村里的老寿星,老寿星告诉他,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不种豌豆就种荞麦,你种豌豆吧,荞麦是山地好种,豌豆是老天爷专们给河滩地遭灾的老百姓准备的,还好侍弄。
  柳行听了老寿星的话,就向老寿星租了些种子,在那片地里种下了豌豆。
  只要功夫勤,土里能生金,一点不假。柳行干惯了活路,一天到晚不到看不见干活的时候他不休息,间苗呀,除草呀,施肥呀,耠青呀,眼瞅着那豌豆地长起来了,黑绿黑绿的,看着就有劲。
转眼到了豌豆开花的季节,那些金黄色的小花,像一嘟噜一嘟噜的蝴蝶结,密密实实的挤着一串又一串,招惹的蜂飞蝶舞,煞是好看。老寿星告诉柳行,豌豆花开得多,结的豆子就多,今年你请好吧,准是一个大丰收!
乡亲们有时候从这里过,看到这块漏荒地给柳行侍弄得这么好,都夸柳行人小心大,比他爹娘有出息,谁都不看好的漏荒地竟让他给拾掇成了粮仓!有位大婶看到柳行一天到晚扎在地里,逗他:“柳行,赶明儿和豌豆结婚吧,那豌豆姑娘美着哩,要不要大婶给你提个亲呀!”
  柳行不好意思:“大婶,就爱拿俺穷开心,柳行这么穷,哪里娶得起媳妇。”
  大婶笑道:“那可没准儿,一年穷,二年富,三年开个大当铺,谁也不敢说谁一辈子总穷一辈子总富是不是?柳行,像你这么勤俭能干,连仙女都待见你!”大婶没心没肺的笑着走了,柳行心想,要是真有个豌豆仙子给我做老婆该多美呀,可惜俺不是董永!
  这天晚上天儿特别好,蓝幽幽的天幕上密匝匝的星子眨着眼睛,大月亮透过柳梢子悠悠的晃着,那滦河水悄悄地流着,白天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豌豆地里只有一星半个寻花晚归的也不知是蜂子还是蝶子还在嗡嗡着,累了一天的柳行一直腰,“忒儿”的一声就飞走了,整个滦河滩马上都寂静下来。柳行搓搓手,转了个身,这是他要回家的习惯性标志。
  这一转身,就转出故事来了!柳行发现在不远处那片最茂盛的豌豆地里,立着一个人影,好像还是个大闺女。柳行以为自己在地里猫腰干活时间久了眼花了那,揉揉眼再看,可不是真有个大姑娘,打远瞅那姑娘还忒好看,小巧玲珑的个子,好像还望着他笑那!柳行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赶紧转身想走开,谁知那姑娘说活了:“柳行哥,忙什么去呀?等等我跟你有话说!”柳行只得停下来,望着那闺女说:“姑娘,你是哪的人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呀?过路的还是迷路的呀?”那姑娘象飘着的一样移过来,咯咯笑着说:“柳行哥,我既不是过路的也不是迷路的,我就是这块地里的!”柳行也被那开朗的姑娘逗乐了:“我地里可不出姑娘,我地里都长的豌豆!”姑娘很快来到面前,柳行看清了:人家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啊,个子虽然不高,但比例非常匀称,属于小巧婀娜那种,特别是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笑不说话,一笑俩酒窝,迷死人了!柳行不敢多瞧人家,正自紧张,那姑娘咯咯笑着说:“是呀,你地里都长的豌豆,我就是你一天天精心八意照顾的豌豆姑娘!我看你一天到晚长在这里,把一颗心思都放在我们身上,好感动,特地来看看你,想就手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
柳行心直口快:“姑娘快别那么说,我精心侍弄这块地,是为了多打把豌豆多吃口饭,要不然,谁不知道呆着舒坦啊,你说是不是豌豆姑娘?”
姑娘听了咯咯笑:“柳行哥,你可真直率!就是你又直率又勤俭,本姑娘才待见你,才不揣冒昧,深夜前来相会!”
  柳行这时才觉得奇怪,就问道:“豌豆姑娘你真的假的?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豌豆姑娘啊,别是哪家闺女闲着没事寻我开心的吧?”
姑娘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哥哥你真逗,哪家姑娘这么大胆,敢深夜找个大小伙子幽会滦河滩啊,净瞎扯!”
柳行还是不信:“我不信我还能种出豌豆姑娘来,打死我也不信!”
姑娘正色和他说道:“大凡一个人心地十分善良诚恳,他又对侍弄的对象倾注全部感情和心血,机缘巧合,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比如我,我本是你苦心孤诣精心劳作的结晶,我们天天耳鬓厮磨衣带接触,日久生情,情有所感,感而生动,动而有机,机缘巧合,正好月圆蜂走,于是我来了,哥哥幸勿见怪!我真的是你精心培育出来的豌豆姑娘!”
  柳行虽然还心下生疑,但他却愿意这是真的,于是他说:“豌豆姑娘,我不管你到底真假,你能深夜跑来见我,我都十分感激。请问豌豆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
  豌豆姑娘点点头说:“当真有一件十分紧要的大事要找哥哥商量,明天丑时将会有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雨,届时滦河暴涨,洪浪滔天,可怜你辛辛苦苦垒起的大埝和这些丰收在望的豌豆都会毁于一旦,我怕你到时候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特来告知哥哥,万勿悲伤,洪水过后,继续把大埝垒起,以后百年之内栽种豌豆,可保连年丰收。时间紧迫,哥哥早作打算,先搬到别处逃生去吧!”
柳行一听就急了:“姑娘真的假的?我这亲自垒起的大埝坚固无比,不说万年牢也不至于一冲就毁吧?”
豌豆姑娘道:“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也罢,真假明夜便知,但你明夜一定要在丑时之前离开滦河滩,否则性命难保!”
柳行忙说:“我信我信,可是姑娘,洪水一来,姑娘怎么办?”
姑娘苦笑笑:“其实这次洪水是滦河老妖做的孽,他看我生得好看,定要抢我为妻,我宁死不从,他就要兴风作浪让你埝毁人亡到时不怕我不就范。可那老妖阴狠奸毒,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怎肯委身于他!到时再说吧,大不了拼他一死,万事皆休!”
柳行说:“想姑娘万金之躯,被老妖所毁岂不可惜!就没有个制服老妖的办法?”
姑娘叹道:“那老妖十分厉害,凡人岂是对手?不过,老妖也有个罩门,捅了他的罩门,自然就灭了他的威风。可是要捅他的罩门,那可十分危险!”
柳行忙问:“老妖罩门在哪里?怎么捅?”
姑娘道:“老妖的罩门就在他的眼睛上,只要捅瞎他一只眼,洪水自然改道,顺着老河滩就溜走了,你的大埝和豌豆可保无虞,本姑娘也可得以保全。不过,要捅瞎他的眼绝非易事,一不小心,就被他吞了性命!”
柳行一听有办法,眼里放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急忙说道:“我那豌豆和大埝都在其次,大不了从头再来,姑娘性命攸关,哥哥在所不辞!一定要把那老妖眼睛弄瞎,使他不能再危害乡里!姑娘你就说吧,怎么办?”
姑娘打个沉吟:“如果白白搭上哥哥一条性命,小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万万使不得!”
柳行急道:“那老妖逆天行道危害四方早就该死,我只身斗那老妖,绝非只为我们自己,就死而无憾!”
姑娘说道:“既如此,哥哥只需如此这般就是。”说着凑近柳行耳边,把那制服老妖的办法说了一遍,柳行连连点头称是。末了,姑娘说:“关键是要胆大心细,临阵不慌,一招制敌。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哥哥切记!”
柳行说:“姑娘尽管放心,你请好吧!”
姑娘微微一笑:“哥哥保重,后会有期!”说完已无踪影。
  第二天白天还是很好的天气,入夜突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柳行早早的就立在自己亲手垒起的大埝上,手持一柄平时在滦河揷鱼的两股钢叉,滦河在脚下咆哮,暴雨在头上倾洒,一阵强似一阵的狂风像要把他卷走似的,一条接一条的闪电像要把他抽死。可是柳行挺身而立毫不退缩,他两手紧握钢揷,面向上游,但等滦河老妖前来受决一死战!
丑时刚至,只听上游一声惊心动魄的长啸,就如野牛撞山一般,稀溜溜哗啦啦,令人肝胆俱裂。随着这一声长长的嘶吼,山一般的巨浪像一面大墙般齐刷刷奔涌而至,一路房倒屋塌山崩地裂,一搂粗的大树连根拔起,巨浪中间,老妖那张洋洋得意的面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绝对不会想到还敢有人大胆抗拒它这排山倒海的力量!眼看着那道不值一哂的大埝就要付之东流,那位美丽的豌豆姑娘就要投怀送抱,滦河老妖太高兴了,它大吼一声“我来啦”哗一下普天而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立在大埝上的柳行一跃而起,挥动钢叉奋力向滦河老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刺去,只听“扑哧”一声,钢叉稳稳的刺入滦河老妖的双眼!滦河老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和他作对,等他发觉有什么东西刺来的时候,双眼已被钢叉刺中,老妖惨叫一声,血流如注,什么也看不到了,回身便逃!
顿时,乌云散尽,暴雨骤止,狂风霄遁,一轮明月遥挂南天之上,大地一片银光。刚才还狂浪翻滚的滦河又恢复了常态,平静的在脚边流淌,世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朦胧的夜空里,忽然听到柳行一声大喊:“我们胜利啦,胜利啦!滦河老妖被我赶跑啦!”
身后传来豌豆姑娘一声轻唤:“柳行哥哥,你真行,那老妖一下被你刺瞎双眼,再也不能危害滦河两岸了,你为这方乡亲们除了一大害呀!”
柳行说:“豌豆姑娘,多谢你的指点,要不是你告诉我老妖的罩门所在,现在除掉的就是我们了!”
  豌豆姑娘笑了,说:“哥哥,你不但淳朴善良,而且勇敢无畏,你是天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还救了我的命,我该拿什么感谢你呢?”
  柳行不说话,只是瞅着豌豆姑娘笑,豌豆有些害羞的说:“你不说话,我就走了!”说着扭身就走,被柳行一把扯住:“再也不叫你走了!”豌豆姑娘转过身来深情的说:“说又不说,走又不叫走,到底要干什么呀?”
柳行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要你天天给我洗衣做饭,成吗?”
豌豆什么也没说,无声的笑了。
第二天,柳行和豌豆姑娘就在乡亲们的祝福声中举行了婚礼。婚后小两口幸福美满自不必说。单说婚后不久的一天傍晚,刚刚吃过饭,豌豆姑娘忽然心神不定起来,柳行觉得奇怪,就问:“怎么了坐立不安的?”豌豆低头沉思了一会说:“我总感觉今晚好像要出什么事,又不知道究竟怎样,故而不安。”
柳行笑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它呢,咱睡觉吧!”
睡到半夜,狂风骤起,窗外象有千百头老牛吼叫一般。柳行惦记着那片豌豆地,一骨碌爬起来开门就扑进风里。豌豆姑娘也惊醒了,紧跟着跑出来。柳行推她回去,她说什么也不肯。柳行无奈,只得牵着她的手一路同行。大风越来越猛烈,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柳行忽觉手上一松,一个黄色的怪物从身边倏然而过,再找豌豆姑娘已经去无踪迹。一会儿风定沙隐,已是天亮云开,再看豌豆地已成一道沙山。
  柳行感觉豌豆姑娘一定是被沙山掩埋起来了,抄起一把铁锨就奋力挖起沙来,从太阳起挖到太阳落,豌豆姑娘踪影不见,眼看爱妻生还无望,柳行不禁悲从中来,把铁锨一扔,一屁股坐在那里痛哭失声。
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到沙山上,竟滴出一个深深的小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小洞中跳出一只只有豌豆大小的金蛤蟆,金蛤蟆虽小但金光四射,奇的是那金蛤蟆跳到柳行的肩膀上说话了:“柳行柳行,豌豆皇上;要救豌豆,挖沙十丈!”
柳行见了说话的金蛤蟆不由擦擦眼泪说:“蛤蟆大哥,你是说豌豆姑娘还埋在沙山里面?”金蛤蟆点点头说:“滦河老妖被你赶跑后,滦河套里新来个沙打魔王,比滦河老妖更加恶霸,哪里有好地就祸害哪里,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追,老百姓苦不堪言。都说你是个降妖除魔的好汉,这沙打魔王就在你这沙山里,正要祸害你的豌豆姑娘呢,你快把这沙打魔王除掉吧!记着,那沙打魔王的罩门在头顶,你手中的铁锹是最好的武器。”说着,金蛤蟆跳进小洞里不见了。
柳行一听,急如星火,挥动手中铁锹,哗哗哗的开始向那道沙山开战!原来人到急处,会发挥出巨大的能量,那道沙山顷刻越来越小,除掉的沙子顺着哗哗的滦河水流走了,不到一刻工夫,常人需要数年才能搬走的那道沙山只剩中间一角。柳行正要一鼓作气除掉最后那坨沙子,忽然飞沙四溅,跳出一个黄色的怪物,柳行忽然记起金蛤蟆的提醒,也来不及多想,用尽浑身力气,挥起大铁锹,狠劲向那跃起的怪物头顶拍去,只听一声惨叫,怪物噗刺一声,黄雾弥漫,化为无形。黄雾散处,看样子倒地不醒的豌豆姑娘渐渐显现出来。
柳行除掉沙打魔王,从地上一把抱起豌豆姑娘,一叠声的呼喊着:“小妹小妹醒醒啊醒醒啊!”
半晌,豌豆姑娘才苏醒过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我这是在哪里呀?”
柳行喜极而泣:“豌豆,你吓死我了,你可不能死呀!”
豌豆姑娘倒在柳行怀里喃喃着:“我们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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