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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十二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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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第29话 小中尉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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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机械修理兵能做什么,研究、改装、奇思妙想? 一个机甲战士能做什么,机甲战斗、精妙操作、奇拳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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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宙斯爱情史
当一个个对手被征服,当神界的政治格局逐渐稳定,我们的众神之王宙斯,他在公务之余也是要享受下生活的。说起来宙斯同志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他的业余爱好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更让人肃然起敬的是,他在爱好之余还心怀天下,培养出众多的革命接班人,为奥林波斯的长治久安做出了贡献。千百年以来,当凡人们看到神灵做出不符合凡间道德的事时,他们的心被落差抓住,他们的口被愤怒主宰,给宙斯扣上了一顶“荒淫无度”的帽子,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诸神之王在下很大的一盘棋,二奶小蜜同样也可以是棋局的一部分。
宙斯的七个老婆
先来熟悉下宙斯的老婆们吧。宙斯的女人有万万千千,而真正能称为他妻子的人,《神谱》中统计出了七个:
第一个是智慧女神墨提斯,大洋神俄刻阿诺斯之女。他们的结合出于宙斯的政治目的,前文已经讲过。在宙斯上位之后,家族的诅咒让他坐立不安。盖亚和乌兰诺斯告诉宙斯,墨提斯第一个生下的女儿,在力量和智慧两方面都与宙斯相等;第二个将是儿子,他将推翻宙斯,成为下一任众神和人类之王。
儿子,一直是宙斯家族的敏感词,回想起爷爷被父亲阉割的经历,再回忆起父亲被自己关进小黑屋的结局,宙斯的屁股可就坐不住了,蛋也不由隐隐得疼了起来。
为了确保王位,宙斯学起了老爸克洛诺斯,一口把墨提斯吞进了自己肚子。据说墨提斯从此就在宙斯的肚子里安下了家,而宙斯也因此有了墨提斯的智慧,一有事就有肚子里的军师出主意逢凶化吉,从而有了“大智的宙斯”称号。宙斯家族还有一个宿命,就是被吞下的孩子总要回到世间,于是雅典娜后来又从宙斯的头颅中生了出来。
宙斯的第二个老婆是正义女神忒弥斯,十二泰坦之一,按辈份是宙斯的姑妈。宙斯找忒弥斯的实用意义也很明显,正义是通用于神界、冥土、凡间的铁律,谁能够裁决事情正义,谁就相当于拥有了司法权。
忒弥斯大概过于理性,所以感性神经不发达,后来宙斯和赫拉正式结婚,她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仍然站在宙斯的宝座旁履行职责,和赫拉的关系还处得不错。因为她代表了正义与公平,所以就负起了监督众神的会议和凡人公民大会的职责,确保秩序的正常和法律的执行。在《奥德赛》里,奥德修斯的儿子忒勒马科斯召开大会时就说过:“我以奥林波斯的宙斯和忒弥斯的名义,这位女神遣散或召集人间的会议。”而在神界,宙斯的大会也要通过忒弥斯召集,在《伊利亚特》里,宙斯就命令忒弥斯去召集众神前来开会。
大概铁面无私的忒弥斯令人敬畏,所以赫拉也对她没找过什么麻烦,反而比较敬重。在《伊利亚特》第15卷,赫拉勾引宙斯转移他对战场的注意力,事后被痛骂一顿,拉着脸回到奥林波斯。看到天后归来,神明们全都举起酒杯致意,赫拉却一个都没理会,只接过了忒弥斯的酒杯。当忒弥斯问她为何如此惊慌时,赫拉回答道:“忒弥斯女神,这些你根本用不着来问我,你自己也知道他的心如何严峻和暴戾。现在请带领众神开始平等的宫宴。”这段话的潜台词很明显,赫拉和忒弥斯同作为宙斯的女人,对于一些事情自然是不言自明的,不必多问。同时这段话也透露出忒弥斯的地位,神界宴会要在她的带领下开始。
宙斯和忒弥斯先生下了时序三女神,即秩序女神、正义女神与和平女神。后来又生了命运三女神,这三姐妹很有意思,整天就坐在一起玩线团,不过她们玩的可不是普通的线,而是人类的命运线,老大纺线,老二织线,织出的线就显出了人类的命运,老三最调皮,她的工作是剪线,线剪完了人就死了。
据说宙斯给予命运三女神最高的荣誉,就连宙斯的命运也掌握在她们手中——不过这大概是宙斯玩的政治手腕,为的是放出命运不能改变的烟雾。阿波罗的儿子,神医阿斯克勒庇俄斯,用他的医术多次起死回生,就证明了人的命运可以改变。不过他这样做,宙斯肯定不会高兴,这孙子,不是跟爷爷对着干么?所以阿斯克勒庇俄斯最终的命运是被宙斯亲自下手劈死。在《伊利亚特》里,当宙斯看到自己的儿子萨尔佩冬将要丧生时,不由动了救他的念头,然而赫拉说道,萨尔佩冬命定要死,如果宙斯救了他出来的话,那么别的神也可以救出自己的儿子,而在战争中已经死过儿子的人将怨恨他。听了这段一番话,宙斯才作罢。由此可以看出,对于所谓命运,宙斯明里不能乱改,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手脚。
也许是在吞掉墨提斯后,需要再和大洋神族拉拉关系,宙斯的第三个妻子还找了俄刻阿诺斯的女儿,容貌出众的欧律诺墨。按俄耳甫斯教派的说法,欧律诺墨是有过去的人,这事《阿尔戈英雄纪》里的俄耳甫斯唱过:奥林波斯山本来是俄刻阿诺斯家的地盘,欧律诺墨及其老公奥菲翁居住在山上,生活乐无边。可惜那克洛诺斯,蛮横不留情,夺其大屋又夺田。奥菲翁跟他来翻脸,反被一拳来打扁,从此两口子被赶回了大洋,流离失所,居住在海水间。你说这么一来,俄刻阿诺斯家能对克洛诺斯没意见么?后来宙斯打败了克洛诺斯,于是以恩人自居,跑去勾搭了欧律诺墨,生了三个美惠女神,赫西俄德称她们是“顾盼之间含情脉脉,令人销魂荡魄。她们动人之处在于眉毛下的那双眼睛的秋波”。
宙斯的第四个妻子既不是泰坦神族,也不是大洋神族,而是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姐妹——掌管丰收的谷物女神德墨忒尔,和她同床共枕后生下珀耳塞福涅。前面说过,宙斯串通哈迪斯,拐卖了自己的女儿后,德墨忒尔四处寻找,在大地上流浪了很久——这对于宙斯倒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好去找下一个。
不过德墨忒尔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也找起了小白脸,据说她在富饶的克里特一块犁过三次的休耕地上和英雄伊阿西翁欢乐结合,生下了一位好心肠的神祇普路托斯。有说法称所谓犁过三次的休耕地其实是委婉的俄说法,真相是德墨忒尔和伊阿西翁做了三次爱。普路托斯后来走遍陆地和海洋,找到他或者抓住他的人就会发财,跟中国的财神差不多。
通过德墨忒尔,宙斯在凡间确立了季节的更替,从此人类就不能像黄金时代一样,可以不劳而获的等谷物自动生长出来的,他们要耕耘收获,要等待枯荣轮回。从此,人类就要向众神祈求丰产,丰收之后,还要记得感恩。
接下来宙斯找的是十二泰坦之一,记忆女神摩涅莫绪涅,据说他们又在一起连做九夜,“英明的宙斯和她同寝九夜,远离众神躺在她那圣床上。”记忆在古希腊有着特殊的地位,因为在史诗流传的黑暗时代没有文字,众神和英雄的传说要靠诗人们的记忆来维系,能够回忆往昔和预言未来一样神圣。英国学者赫丽生的观点是,原始人思维中超感觉的世界占据着重要地位,这个世界包容着他们对过去的一切记忆、对未来的一切希望和想象,所以对记忆尤为重视。欧里庇得斯悲剧《伊菲革涅亚在陶里克人中》里也说过,在阿波罗占据德尔斐后,大地女神盖亚非常生气,生出众多梦幻,“告诉了很多有死的凡人过去和未来要发生的事”,从而夺去了阿波罗发布预言的荣誉,在这里过去和未来是并列在一起的,也从侧面说明了记忆的地位。
宙斯搞定了记忆女神,这就可能意味着他能篡改人们的记忆,从而留下对自己有利的记录。宙斯和摩涅莫绪涅生下了九个缪斯女神。缪斯女神掌管文艺,讲述神界历史、歌颂宙斯神权的吟游诗人要靠她们赐予灵感,所以现在宙斯想要什么样的历史,就会有什么样的故事了。奥维德《变形记》里就提到过,曾有九姐妹向缪斯们挑战,比赛唱歌,她们唱的是天神的巨人之间的斗争,“给巨人许多不应得的荣誉,而贬低了伟大天神们的事迹”,她们唱到提丰发动进攻时,天神们吓得胆战心惊,宙斯带头跑到了埃及,变成一头雄绵羊。这样的题材自然不会受当裁判的神灵喜欢,九姐妹理所当然的被判输了,缪斯把她们变成了喜鹊,尽管还能叽叽喳喳,但再也不能发表那些渎神的言论了。
宙斯和记忆女神大概只算露水夫妻,就在一起过了九夜,以后再也没见什么消息。
宙斯的下一个目标是泰坦神的女儿,以温柔知名的勒托。神谱中说“勒托也在恋爱中与神盾持有者宙斯结合”,可见她对宙斯动了真情。然而就在勒托怀上了宙斯的骨肉之际,噩耗传来,宙斯竟然和自己的姐妹——赫拉大婚了!赫拉将勒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派出大蛇追杀,勒托在颠沛流离中生下了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这些将在后面讲到。
赫拉是宙斯的第七个妻子,同时也是最终被公认的宙斯正妻。宙斯家族的特点是最后出来的往往是老大,克洛诺斯和宙斯最晚出生当上了神王,赫拉最晚到了却成了大奶。赫拉的容貌自然也是美貌动人,要不宙斯这个老淫虫不可能动心。同时赫拉的神力也很强大,据说在女神中也是名列前茅。宙斯和赫拉的婚礼非常隆重,众神都到场送了礼物。后来,赫拉生下了青春女神赫柏、战神阿瑞斯、生育女神爱勒提亚、火神赫菲斯托斯等神灵。看起来,这对名副其实的神仙眷属将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然而事实告诉我们,真相并非如此,宙斯和赫拉从此像亿万凡间夫妻一样,走上了彼此折磨的道路,尤其是赫拉,慢慢的成了一个变态。这不由让人想到,宙斯用潘多拉给人类制造苦难,是不是就是在模仿赫拉呢……
盘点这几位妻子,不难发现,宙斯找老婆很具实用性。墨提斯带来了智慧;命运三女神加强了对众神和人类的监控;德墨忒尔带来的季节更替使得凡人不得不向诸神祈求感恩;记忆女神摩涅莫绪涅生下的缪斯女神们建立了宙斯的宣传部门五毛队伍;而赫拉则使得宙斯的奥林波斯神族内部联系进一步巩固,实力进一步加强。
宙斯的儿子呢?
介绍完宙斯的几位妻子,这里就要插段话了。有个现象不知道有人注意到没有,请听题:宙斯的第一个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
  我们来盘点一下:
  第一个老婆墨提斯,只留下了一个女儿雅典娜,为了避免生出儿子,宙斯把她一口吞掉了。请注意这一情节,在墨提斯之后,宙斯的几个老婆就都没生过儿子。
  第二个老婆忒提斯生的是时序三女神和命运三女神,一共六个女儿。
  第三个老婆欧律涅墨生的是美惠三女神。
  第四个老婆德墨忒尔只生了珀尔塞福涅一个女儿。
  第五个老婆生出的是缪斯九女神,整整九个女儿。
直到第六个老婆勒托,才生出了阿波罗这个儿子,接下了赫拉才生了阿瑞斯和赫菲斯托斯。也就是说,宙斯一直生了二十个女儿才有了儿子!这正常吗?这可能吗?众神之王生不出一个儿子,他有这么悲催吗?他会这么点背吗?
只要我们抚今追昔,好好回忆宙斯的家族历史,抚摸宙斯的敏感带,掀起历史的遮羞布,就不难得出结论,真相只有一个!
回首第一个老婆墨提斯的命运,宙斯为了干掉没出生的儿子,连吃掉老婆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那么对于生出来的儿子,他又会怎么样呢?
爷爷乌兰诺斯、父亲克洛诺斯的做法明明白白,就是把他做掉。乌兰诺斯把儿子们关起来,克洛诺斯是直接吃掉。而宙斯又干掉了多少个儿子呢?他是像乌兰诺斯那样,将儿子永远囚禁,还是像克洛诺斯那样,直接把他们吞到肚子里?我们永远也不能得知真相了。
现在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阿波罗能成为宙斯第一个出生的儿子,因为勒托被妒忌的赫拉追到了天涯海角,跑出了宙斯的势力范围,在自己姐姐变成的岛上才生出了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如果她还呆在宙斯身边,等待阿波罗的将是什么命运?
这个真相实在是太黑暗了。
在古代的众多史诗中,诗人们记录下了宙斯的儿女顺序,却从来没对此事发出过疑问。赫西俄德、荷马,这些诗人都是一代天才,他们没有发现此事的蹊跷么?这当然有可能是因为惧怕泄密被宙斯报复,但也不要忘了,很多诗人本来就是宙斯的五毛,接受神宣部缪斯们的领导,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秉笔直书?
后来赫拉生的儿子保住了。这一可能因为宙斯和赫拉的婚礼动静太大,生孩子太多人盯着;也有可能是赫拉过于强悍,宙斯碰不到孩子。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很重要,赫拉生的儿子都比较废,阿瑞斯是个弱智加废柴,赫菲斯托斯有残疾,都对王位产生不了威胁。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说,透过礼教的文字,看到的是“吃人”二字,从而发出了“救救孩子”的呐喊。而今天我们透过神话史诗,似乎仍然能看到“吃人”二字,而那些被吃掉的神之子,却再也不可能获救……
宙斯与赫拉之婚姻的悲剧
宙斯最终的正妻是自己的姐妹赫拉。前文说过克洛诺斯把五个儿女吞进了肚里,但有的说法也说他只吃男孩不吃女孩,于是赫拉就被放过了,瑞亚把她寄养在了大洋神俄刻阿诺斯那里。按荷马的说法,宙斯和赫拉在克洛诺斯掌权的时候就已经暗通款曲、初试云雨;还有一种说法是宙斯在推翻老爹后才追求的赫拉,一开始赫拉还不愿意,宙斯就变身为一只羽毛被打湿的布谷鸟,一头扑到赫拉怀里。赫拉看着小鸟冷的哆里哆嗦挺可怜,就任凭它上了二垒,然而等到夜深人静,宙斯现出原形,一下子就轻松得手了。
生米煮成熟饭,赫拉失去贞洁,这下就只能从了宙斯了。据说赫拉因为心有不甘,就向宙斯提出要求——婚事必须大操大办,请来所有神明,确定她的正妻地位。宙斯那时候大概还很喜欢赫拉,于是就痛快的答应了。据说在举办完婚礼后,宙斯和赫拉的洞房之夜延续了三百年,充分显示了众神之王的男性雄风。
从两人的爱情经历看,宙斯一开始肯定是喜欢赫拉的。然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两人的感情很快就走向了破裂。这也难怪,宙斯过于风流整天玩女人,赫拉却痛恨出轨行为,时间一长肯定起冲突。
前面说过,宙斯的婚姻很多都带着政治意图。几个老婆都增强了自己的实力,而和凡间女子生下的英雄们也都必然选择效忠。然而领导这盘很大的棋,一般人都是看不懂的,赫拉自然是其中一个。就算宙斯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她也不会信的,只会说这是宙斯为了搞女人编出的借口。
于是我们看到,赫拉在名分上虽然取得了大奶的名分,也从而成为了婚姻的保护神,然而可悲的是,虽然是婚姻的保护神,她赫拉却连自己的婚姻也保护不了,整天生活在对宙斯的监控和对二奶的追杀、对私生子的迫害之中。
综合来看,宙斯和赫拉的婚姻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算新婚阶段,两人感情尚好,生了几个孩子,但也慢慢出现了裂痕;第二个是宙斯的偷吃阶段,总是偷偷摸摸的出去搞婚外情,然而还知道避着赫拉,在赫拉面前也知道自己理亏;第三个阶段就是家暴阶段了,宙斯开始无视赫拉的存在,赤裸裸的四处找女人,还经常玩起家庭暴力。
在新婚阶段,宙斯应该和赫拉处的挺好。因为赫拉也是著名的美女一个,史诗里描写她总是用“牛眼的赫拉”、“白臂的赫拉”等形容词。这里的牛眼和中国人说的不一样,我们说的牛眼是指眼大无神不好看,古希腊人说的牛眼却是美人的一项重要指标,相当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意思。按照我的理解,赫拉的“牛眼”应该和“赵薇般的大眼睛”差不多。不过宙斯这家伙花心,家里的老婆再漂亮,时间一长也会审美疲劳,两口子慢慢的就跟万千凡人夫妻一样,三天两头就要吵上一架了。
两人有据可考的第一次纠纷大概是宙斯生雅典娜的时期。前面说过,宙斯吞下了怀孕的墨提斯,雅典娜就在宙斯身体上发育成长,最终从脑袋里蹦了出来。赫拉一看这可不行,你都跟我结婚了,怎么还和前妻生孩子?估计赫拉跟宙斯当时吵了不少次,但她又拿宙斯没办法,拿雅典娜出气也不行,因为希腊众神出生都是见风长,嗖的一下就成年了,雅典娜有名的战神,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打过。赫拉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时间一长憋出毛病了,生出一个孩子来。
大概因为火气太盛的原因,这个孩子生出来就是火神赫菲斯托斯。也许还因为这股火气全是邪火,所以赫菲斯托斯生成了个歪瓜裂枣的模样,丑的不行。这下该宙斯不乐意了,我虽然自己生了孩子,但那是前妻早就怀上的,只不过借腹生子一下,作为天上人间第一个生孩子的男人,老子我还有一份荣耀在呢。你现在倒好,不明不白的生出个孩子来,老实交代,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据说宙斯当时又发挥了SM的特长,将赫拉捆在铁椅上,逼着她对斯堤克斯的河水发誓。可是宙斯再逼问,赫拉也坚持说这孩子就是老娘一个人生下来的,你爱认不认,这孩子都要管你叫爹。就这么着,赫菲斯托斯总算在名分上成了宙斯家的一员,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从来没被宙斯待见过。
不过赫菲斯托斯这孩子虽然长得丑,心眼倒不算坏,尤其跟母亲感情挺好。后来又一次宙斯要处罚赫拉,别人都不敢上来劝,只有赫菲斯托斯不顾个人安危,扑了上来要救,宙斯一看就没好气,心想这熊孩子还真积极,于是提起赫菲斯托斯的腿就从天上给扔了下去,一下子把赫菲斯托斯摔了个半死,幸好有海中女神忒提斯相救,这才保住了小命。可是等伤养好了后,赫菲斯托斯的一条腿却再也不能正常走路了,变成了一个跛子。
还有一次争吵是成人向的,争论的焦点是做爱的时候男人女人谁更享受,赫拉说肯定是男人更爽,宙斯却坚持女人更hign,两人吵得互不相让。
这次吵架乍一看有些无厘头,然而双方其实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结论是男人更爽,那么赫拉会说这就是宙斯不忠于自己的原因,为了性欲才去找女人,接着就可以大作发挥。而如果结论是女人更爽的话,宙斯就会说自己的主要目的是生下神的后代而已,让那些女人这么爽,老子完全是学雷锋啊!
两人吵不出一个结果,最后一致同意找个裁判。他们找到的人后来很有名,叫做忒瑞西阿斯,是唯一一个既做过男人又做过女人的人。据说他年轻时曾在库勒涅山上看到两蛇交配,杀掉了雄蛇,于是从男人变成了女人。七年之后,她又走在这座山上,再一次看到了两蛇交配的场景,这次杀掉了雌蛇,于是又从女人变成了男人。想必变女人这七年忒瑞西阿斯也没闲着,换位体验到了异性的快感,所以宙斯才找到他来做裁判。
在判决的时候,忒瑞西阿斯的结论是:如果将做爱的快感分成十分,那么女人将会享受九成,男人只享受到一成。这个结果让赫拉非常生气,为了惩罚忒瑞西阿斯,便将他眼睛弄瞎了。然而仁德的宙斯不会忘记忒瑞西阿斯给自己的帮助,又赐予他长寿和他占卜之术。所以在希腊神话中忒瑞西阿斯是有名的长寿先知,前后经历了七代人,做出了很多著名的预言。
古希腊作家鲍塞尼阿斯还记录过赫拉和宙斯的一次争吵。当时赫拉气得离家出走,搁一般男人,要想找回老婆的话,估计就要赔礼道歉,好好哄着老婆回来,说不定还要在丈人丈母娘那里做检讨。然而宙斯人家是众神之王兼大情圣,著名的妇女问题专家,对女性心理可是一清二楚。他根本没有去找赫拉,而是做了个木头的的假新娘,放在牛车上,用帷幔罩起来,然后赶着牛车到处跑,说自己要娶这个新老婆回去。赫拉一听就妒火中烧,再也呆不住了,赶快跑回奥林波斯。然而掀开车帘一看,发现只是一个木偶,心中这块石头不由落了地,转怒为喜,又和宙斯重归于好。由此看来,在这对夫妻的永恒战争中,还要数宙斯智高一筹。
宙斯与赫拉之偷情游击战
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宙斯和赫拉的关系越来越不和谐,于是很快就到了偷吃阶段。在结婚之前,宙斯在天界游龙戏凤,到处留情,结婚之后赫拉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方面宙斯自己不方便,另一方面那些神女们也轻易不敢造次,于是宙斯转变了战略重心,改为在凡间寻花问柳了。
不过宙斯虽然疯狂搞外遇,但心里还清楚自己理亏,于是干什么也都藏着掖着。而赫拉也提高了警惕,每天都要监视宙斯干什么去了。从宙斯的历史来看,宙斯是屡败屡战,越挫越勇,不断开发出新的手段;而赫拉也是与时俱进,时刻警惕着宙斯的新花招。两人上演了一出出游击与围剿、潜伏与谍战的情感大片。
伊娥是宙斯最早找上的凡间女子之一,她的美貌在奥林波斯山上的众神中都很出名。据说只要她在地面上出现,众神的眼睛就会直勾勾的看过来,久久不愿离去。在这些眼睛中,自然会有一双是大色狼宙斯的。
这时的宙斯经验还不丰富,大概是为了玩浪漫,又为了防止赫拉发现,便变出了一团云雾把自己和伊娥罩住。宋玉《高唐赋》有云:“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宙斯泡妞时总喜欢变出云雾,后来推到达那厄时还化身为金雨,看来在把妹这种事上,古今中外的风流汉子们不论人神,都领悟到了“云雨”二字的奥妙。
然而云雾再浪漫,在实际操作上很容易搞成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当时赫拉找不到宙斯,便举目往地面上寻找,咦,好好的怎么会有一团云雾?马上就生了疑心,于是运起法力驱散云雾,果然发现了宙斯。
要是凡人的话,这时肯定就被抓现行,可宙斯是众神之王,那反应和心理素质可不是吹的,他瞬间就把伊娥变成了一头白牛。但这还是瞒不过赫拉的心思,青天白日的,宙斯怎么会没事干跑下凡间跟一头牛玩?虽然宙斯生性淫荡,不管神女凡女甚至男人都喜欢,但还没到玩人兽的地步啊。
于是赫拉假意称赞,说亲爱的这头牛很漂亮,送给我当宠物玩好不好?宙斯心想,如果连一头牛都不舍得,赫拉肯定会起疑心,只好乖乖交了出去。
赫拉牵回牛后,马上就关进了牛圈,再命令百目巨人阿尔戈斯看守了起来。赫拉这次捉奸无疑是成功的,而宙斯好事还没办完就被搅了局,心里肯定是火烧火燎。于是后来又费了很多周章,让儿子赫尔墨斯出手,杀死阿尔戈斯,放出了伊娥。
赫拉看到阿尔戈斯被杀,勃然大怒,派出了一只巨大的牛虻追杀伊娥,使得她在恐惧中跑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最后来到高加索山上,碰到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得到了一番指点,于是去了埃及,这才稳定了下来。后来伊娥生下宙斯之子厄帕福斯,做了埃及第一任国王,她也被埃及人供奉为神。
伊娥的故事在欧洲一直很著名,后来人们用宙斯的罗马名字朱庇特命名了太阳系的最大行星—木星,木星的卫星木卫一就用伊娥的名字Io来命名了。不过在好莱坞的电影《诸神之战》中,又将伊娥处理成了宙斯的使者,还故意让人联想她和宙斯之子珀尔修斯会有一腿,这就有些扯了。
伊娥这事给了宙斯很大的教训,办事一定不能张扬,你看故作浪漫弄起云雾,结果就是装逼被雷劈啊!宙斯看上的下一个女人是腓尼基国王的女儿欧罗巴,怎么才能把她搞到手呢?他这次没有兴云布雾,而是把自己变成了一头公牛。所谓兵不厌诈,赫拉上次抓了宙斯的牛,大概会想宙斯不可能犯同样的错误。谁能想到宙斯不把妹子变母牛了,却把自己变成了一头公牛,继续在人兽恋的路上走下去呢?而且这次的宙斯也今非昔比,看到赫尔墨斯在营救伊娥时的得力表现,他决定重用这个儿子,就让他来当把妹助手吧。
于是在泡欧罗巴这次,宙斯的战略战术焕然一新。古往今来,伟大人物们总能在很多事情上取得一致认识。宙斯这次就认真贯彻了“兵民是胜利之本”的原则,认识到了坚持群众路线才能取得胜利,于是在欧罗巴公主和女伴们在海边游玩时,他让赫尔墨斯赶来一帮群众——普通的凡牛,自己混在中间,从而有效掩盖了行踪,此所谓“人民群众是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也。
宙斯身为众神之王,变成的公牛也是仪表堂堂,按奥维德《变形记》里的描述,它的颜色就像足迹没有践踏过的白雪一样,带雨的南风还没有把它吹化;形状完美的犄角就像经过巧匠雕琢,比珍珠还要晶莹洁净;最吸引人的还是它的眼神,安详而又和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
欧罗巴看到此头帅牛,立刻就被吸引了,忙采了一把野花去喂。宙斯心中高兴,玩起了情调,并没有去尝野花,而是亲了亲姑娘的手。看到公牛如此乖觉,欧罗巴打消了戒心,不由抚摸起了它。这下宙斯更来劲了,一个翻身躺倒在沙地上,凸出自己的胸膛让姑娘拍打——动物和人嬉戏时露出肚皮乃是信任的表示,因为腹部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部位。
身为众神之王,如此卖萌必然是可耻的,可惜欧罗巴就是吃这一套。看到公牛这么喜欢自己,她不由越玩越开心,把手中花环往牛犄角上一套,翻身就骑了上去。这下正中宙斯下怀,他趁姑娘不注意,一点一点挪着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大海之中。欧罗巴抬头四望,这才害怕起来,然而这时已经由不得他了,宙斯一口气游到了克里特岛——这里是宙斯出生的地方,他地方熟,哪里好藏身可是一清二楚。
于是就在这个岛上,宙斯和欧罗巴成就了好事,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被赫拉发现。后来欧罗巴生了三个儿子——弥诺斯、拉达曼提斯和萨耳珀冬,前两个成了冥界判官,而欧罗巴后来也成了大洲的名字,木卫二的名字也因她而来。为了纪念这次成功,宙斯将自己变成的公牛形象升上天空,这就是金牛座的来历。
在希罗多德的《历史》中,欧罗巴和伊娥等宙斯的情人都成了现实存在过的人物,而一起的起因源自一场购物引发的纠纷:按波斯人的说法,最早的肇事者是腓尼基人。这个民族以经商和航海著名,从海蚌中提取紫色颜料的技术就由他们发明。在古希腊,紫色服饰因其成本过高,一般人根本买不起,从而成了上流人士显示财富与身份的奢侈品。用今天的话来说,腓尼基人走在了时尚与流行的尖端。
有一次,一支腓尼基船队来到希腊的阿尔戈斯,摆出货物搭了个临时商场,吸引了许多当地人来购物。伊娥是国王伊那科斯的女儿,刚开始她大概自重身份,还没去和普通人挤在一起逛街。过了五六天,眼看货物都要卖完了,伊娥有点端不住了,就带了一帮女人前来扫货。然而这帮腓尼基人不是良善之辈,眼看要收摊走了了,来了一大群姑娘,这个机会不能放过。于是众人一商量,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把伊娥等女人劫上船就跑路了。于是从这件事开始,希腊人和腓尼基人就结下了梁子。
此事之后,又有一群希腊人在腓尼基的推罗登陆,劫走了国王的女儿欧罗巴,这样就报复了腓尼基人对伊娥的抢劫。然而后来希腊人又犯下了第二次不义之行,有一群人乘着一条长船来到科尔齐斯,又劫走了国王的女儿美狄亚——这应该就是阿尔戈英雄们的故事。国王派了使者前往希腊要求赔偿损失并送还公主,希腊人却说,既然当初伊娥被劫他们没得到赔偿,那么这次也不准备给科尔奇斯人任何赔偿了。
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希腊人的态度给人留下话柄。于是在下面的一代人里,特洛伊国王普利阿摩斯的儿子帕里斯知道了这件事后,就想从希腊给自己抢一个女人,最终如愿得到了海伦。当希腊人派来使者后,特洛伊人提起了美狄亚被劫的事实,说你们希腊人人品有问题啊,只是要求别人赔偿,自己却不赔偿别人,双重标准是可耻的。于是谈判破裂,接下来就发生了特洛伊之战。
对于此事,波斯人扮理智评论说:抢夺妇女,自然是一件坏人干的勾当,可是事实很明显,如果妇女们自己不愿意的话,她们是不可能被硬抢走的。因此在事后处心积虑的报复是愚蠢的,明智的人是不会对这样的妇女介意的。在希腊人把妇女拐跑时,他们亚洲人根本不当做一回事,希腊人却因为一个女人纠集起一支大军侵入亚细亚,所以自此以后,他们就要把希腊人看做敌人了,因为波斯人把整个亚细亚都看做自己的地盘。
和波斯人的“强奸自愿论”不同,腓尼基人的说法要撇清的是他们在伊娥事件上的责任。腓尼基人说,什么强奸不强奸的,我们根本就没用强好不好,我们腓尼基人都是高帅富,打动一两个姑娘的心不在话下。伊娥早就和停在阿尔戈斯的一条船的船主有了来往,发现自己怀孕后,害怕被父母发觉,这才跟着情人私奔的。
这几种说法各执一词,形成了一道罗生门,现在已经难以分辨真假。希罗多德记录下来的这些说法,反映了古希腊的一种思想潮流,就是将神话故事合理化、历史化,这方面以公元前4世纪左右的欧赫墨罗斯最为著名。19世纪后随着爱琴考古的进展,这种“神话是乔装改扮的历史”的观点也曾盛行一时,被称为“欧赫墨罗斯主义”。
宙斯和欧罗巴家族的故事还没有完,宙斯又看上了欧罗巴的哥哥卡德摩斯的女儿赛墨勒。宙斯把妹一般玩的都是闪电战,一夜露水夫妻之后就跑路。从不拖泥带水,很少儿女情长。颇有些一击中的、飘然远逸的武林高手风采。然而在塞墨勒这里,宙斯却好像颇为动情。他变作一个美少年,和塞墨勒幽会了很长时间,长到赫拉能够从容出准备一条毒计。
据说赫拉当时变成了变成赛墨勒奶妈的样子。在希腊神话里,奶妈一般是女主角们的心腹,所以赫拉没费多少功夫,轻松打听到了宙斯和塞墨勒之恋的细节。听到宙斯已经向塞墨勒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赫拉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公主你不知道外面社会上的险恶,现在的男人专会骗人,那个自称宙斯的家伙估计就是个骗子,他再来的时候,你就要求看他的真面目,如果他不敢给你看,那就肯定有问题!塞墨勒一听觉得有道理,决心试探一下情郎,然而她不知道,凡人是不能承受众神之王真容的显现的。
于是再一次和宙斯相会时,赛墨勒撒起娇来,问起了一个女人们千百年来的永恒问题:“你到底爱不爱我?”宙斯这时对赛墨勒正上着心,连忙回答说爱。赛墨勒又继续问了一个经典问题:“那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宙斯心想老子是众神之王,你能提出什么要求,就算摘星星摘月亮老子不也能办到?于是又痛快的答应了。赛墨勒又说出了第三句经典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撒谎,那你要发誓!”话说到这个份上,宙斯就算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不好抵赖了,于是只好发誓说,不管赛墨勒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要答应。
赛墨勒这才说出真正目的,她要看到宙斯的真面目。听到这个问题,宙斯震惊了。原来,宙斯作为雷电之神,显现的时候必然带着雷电霹雳,那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天雷滚滚在身边,凡人在场的话是活不过几秒的。宙斯于是请求赛墨勒收回要求,然而这却让公主觉得他更像水货,更加坚持要求。宙斯自己就是誓言之神,不能违反誓言,无奈之下,只好显出本身。于是顷刻之间,马上电闪雷鸣、霹雳大作,忒拜的王宫着起大火,可怜的赛墨勒公主也在火中丧命,宙斯只抢救下了她腹中的胎儿,就是后来的酒神狄奥尼索斯。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赫拉取得了胜利,烧死了宙斯还在热恋中的情人,然而从此也在宙斯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随着两人斗争的激烈,宙斯不断开发着新的偷情方式,通过各种变身来逃过赫拉的监视。有个叫阿索波斯的河神有二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其中最漂亮的叫埃癸娜,宙斯就变成一只苍鹰,从云中直扑下来,抓着埃癸娜就走,一直飞到很远的岛屿上成就了好事,后来生下儿子埃阿科斯,也就是后来的冥府三判官之一。在长期的斗争中,宙斯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我国革命群众在战争年代开发出了地雷战、地道战等多种作战方式,让敌人难以防范,而宙斯的变化方式也同样让赫拉防不胜防。比如他曾经变作一阵金雨,漏入达那厄的闺房成就好事,最后生下了伟大的英雄珀尔修斯,就是《诸神之战》的那位主角。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十步把一女,千里不留行!这样赫拉怎么监控得了他呢?
不过这还不算最有创意的,最有创意的还要数宙斯变性泡妞那次,变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阿尔忒弥斯。话说在阿尔忒弥斯的随从中,有一位叫卡利斯托的姑娘,她发誓终身不嫁,一辈子跟随女神。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纯洁的姑娘却被阿尔忒弥斯的的色狼老爹看上了。因为卡利斯托看见男人就跑,宙斯就变成了阿尔忒弥斯的样子和她结合。这个可怜的姑娘,人道未开,对于那方面的事情是一点也不懂,想来宙斯骗她很容易:“小卡卡,你对我一直很虔诚,今天我要传你一套神功。来,把衣服脱了,我们要贴在一起才能修炼。你要闭上眼睛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睁开眼,不要乱动,要不就会走火入魔害到我!”
宙斯临幸过后,卡利斯托就怀孕了,她唯恐阿尔忒弥斯知道这事,一点也不敢声张。然而有一天,阿尔忒弥斯带着仙女们到了一条溪流旁,大家一起下水洗澡,只有卡利斯托不愿意脱衣服,众女仙就嘻嘻哈哈的上来一起扒掉了她的衣服,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卡利斯托的肚子已经大了。阿尔忒弥斯一怒之下,就驱逐了卡利斯托。想来也是,卡利斯托本来是她的丫环,现在一下成了后妈,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怀着孕的卡利斯托有家难回,只好在山林中流浪,最后生下了儿子阿尔卡斯。然而他的悲剧没有尽头,赫拉又找到了她,将她变成了一只母熊。后来阿尔卡斯被外祖父收养,长大后继承了王位。有一天,他在宙斯的圣林里看到了一只母熊,便拿着长矛追了上去。这只母熊就是卡利斯托,她看到自己的儿子不由自主就迎了上来。就在阿尔卡斯正要扔出矛头的关头,宙斯把母子俩升上天空变成了星座,卡利斯托是大熊星座,阿尔卡斯就变成了牧夫座中最明亮的大角星,意思是“熊的保护者”。然而赫拉还是不愿意放过这母子俩,她不许大洋河收留她们,让她们永不停止的围绕着北极星转。到了近代,天文学家们又用卡利斯托的名字命名了木卫四。
这样争争吵吵很多年,宙斯终于有些厌倦了。在赫拉克勒斯出生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阿尔克墨涅是珀尔修斯的孙女,因此算起辈分来就是宙斯的重孙女,宙斯看上了她,要进行祖孙合体创造大英雄的计划。阿尔克墨涅的老公叫安菲特律翁,当时领兵打仗在外,宙斯就变成了安菲特律翁的样子,李代桃僵暗度陈仓,很方便的和阿尔克墨涅上了床。为了尽情享受,宙斯还布置太阳神、月神和睡眠神,让那一夜变得三倍长。想当年宙斯和赫拉新婚,一夜长达三百年,现在找外遇也搞起了这一套,赫拉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而且以往宙斯偷情都是偷偷摸摸,这次却如此大弄,肯定是不把赫拉放在眼里了。宙斯得手之后非常得意,在阿尔克墨涅生下他的儿子前,对众神吹嘘说:“一位伟大的英雄将在今天诞生,他将统治他的所有亲人,即我儿子珀尔修斯的后裔。”如此当众宣扬,完全就是对赫拉赤裸裸的挑衅了。
于是赫拉克勒斯也就成了宙斯和赫拉冲突的焦点,他的一生,同时也是宙斯赫拉偷情游击战的高潮。
在此必须要介绍一下赫拉的两手准备。她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一方面组建怪兽军团,一方面和夜神家族发展关系。这些资源主要被她用在了迫害小三及其子女身上,赫拉克勒斯就是最为关注的对象。
怪兽军团里最早出场的是皮同,这是大地所生的一条巨蟒,赫拉指使它追杀怀孕的勒托,最后死于阿波罗的箭下。
赫拉克勒斯成人后,欧律斯透斯在赫拉的指使下对他进行了疯狂迫害,所谓十二大功的头两件意图很明显:第一件是除掉涅墨亚的狮子,第二件是杀死九头蛇许德拉,这两头怪兽都是提丰的后代,也都被赫拉抚养长大,同时它们身上也有相似的无敌属性——涅墨亚的狮子刀枪不入,九头蛇许德拉永生不死。所以这两件差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赫拉克勒斯去送死,可惜在宙斯的神意保佑之下,赫拉克勒斯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扒下狮皮做了盔甲,让赫拉当了一回提供装备的运输大队长。
怪兽军团里还有一头蛇妖拉冬,它是盖亚和海神蓬托斯之子。赫拉和宙斯结婚时,盖亚送了一棵金苹果树作为礼物。古代农业科技不发达,就算是众神也不会移植技术,所以金苹果树就没有种到奥林波斯,而是留在了它生长的地方——世界边缘的圣园里,而这棵树的守卫之一,就是可怕的蛇妖拉冬,最终同样死于赫拉克勒斯手下。
夜神家族在前面创世的部分提过,他们和宙斯的奥林波斯神族一直保持着距离,《伊利亚特》里说过,就连宙斯自己对夜神也颇为忌惮。赫拉怎么和夜神家族建立起关系已不可考,我们只能看到她多次利用夜神家族成员来达成目的:金苹果圣园的看守除了拉冬,还有赫斯佩里德斯姐妹,她们正是夜神之女。取金苹果是赫拉克勒斯十二大功的第十一件,也许是看前面这么多招数都搞不死他,怪物都变成了赫拉克勒斯的经验值,赫拉着了急,这才让他去赴怪兽军团和夜神家族联合把守的死地。可惜赫拉克勒斯虽然外表粗豪,却非弱智莽汉,他杀死拉冬,又骗得阿特拉斯取来金苹果,又一次成功完成任务。
赫拉克勒斯完成十二大功后,赫拉气急败坏,决定从精神上狠狠打击他。于是她召来夜神家族的疯狂神,让赫拉克勒斯发疯,杀死了妻子和儿子,酿成了一出悲剧。此事在欧里庇得斯悲剧《疯狂的赫拉克勒斯》中有过详细讲述。
后来赫拉克勒斯远征特洛伊后返航,赫拉又找来夜神家族的睡神,让宙斯沉沉睡去,她在海上掀起狂风大浪,企图将赫拉克勒斯淹死。可惜赫拉克勒斯福大命大,又一次躲过劫难。宙斯醒后震怒异常,“在宫中把诸神到处抛掷”,睡神跑到夜神那里躲避,才躲过了宙斯的盛怒。
也就是在这次事件中,宙斯开始对赫拉实行家庭暴力了。
宙斯与赫拉之家庭暴力阶段
凡人的婚姻中有个名词叫“七年之痒”,是指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太长,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希腊众神本来就和凡人同形同性,婚姻中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一铁律。
在宙斯和赫拉婚姻的初期,宙斯一是对赫拉的名分有所敬畏,二是对赫拉也有一些感情,所以干点什么事还藏着掖着,起了纠纷也让着她。但是时间一长,赫拉再美也有审美疲劳,而且宙斯整天被她找事,还弄死他正在热恋中的小蜜,心里渐渐的就由爱转恨了。
有一件事能充分说明宙斯对赫拉的感情到了何种地步。拉庇泰人的国王伊克西翁,在结婚前曾答应给老丈人一大笔彩礼,然而在老丈人来收钱的时候,他却设计让老头跌到火坑里烧死了。杀人的人需要有人给净罪,但是伊克西翁杀害的是亲属,所以没有人愿意干这事。后来伊克西翁求到了宙斯,没想到众神之王很答应得非常痛快,不仅给他净了罪,还带他来到奥林波斯参加众神的宴会。
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是匪夷所思、前无古人,因为无数凡间虔诚高尚的英雄和国王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这事也很好解释,其实宙斯看上了伊克西翁的老婆狄亚,让伊克西翁来到奥林波斯,正是那调虎离山之计。狄亚后来生了个英雄叫佩里托俄斯,是希腊神话里一位著名的二逼青年。
话说伊克西翁到了奥林波斯山上很不老实,他色胆包天,居然开始追求赫拉。古希腊有部恶搞诸神的经典叫《路吉阿诺斯对话集》,也有译为《卢奇安对话集》、《琉善对话集》什么的,其中记录了这个求爱故事,说伊克西翁老是在众神的宴会上对赫拉眉目传情,在没人的地方甚至还会跪下来表白。赫拉不胜骚扰,跑去向宙斯告状,没想到宙斯却很宽宏大量,说凡人到了天上,看见女神的面容和身姿,于是陷入恋爱,这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恋爱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话说独占心理乃是男女关系中的铁律,宙斯却对伊克西翁一点也不生气,看来他对赫拉是一点也不上心了。估计就算伊克西翁向他提出换妻,他也会觉得没啥。
接下来宙斯还出了一个馊主意:用云做一个和赫拉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送去让伊克西翁爽一爽,以解他相思之苦。赫拉听了当然不答应,就算是个充气娃娃,那也是自己的模样,伊克西翁抱着它的时候照样会认为是和自己做爱,虽然肉体上没吃啥亏,但这精神上的强奸也让人难以接受啊。但是宙斯最终不管赫拉的反对,还是把假赫拉送了出去。伊克西翁当时和这个充气娃娃都做了什么,典籍中没有见到记载,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这个高级充气娃娃最后还生了孩子,就是半人马种族,因为是云生下来的,也被称为“云雾子孙”。
不过后来伊克西翁还是受到了惩罚,在地狱里被绑在轮子上面受刑。但是他的罪名不是对赫拉不敬,而是享受了充气娃娃之后,本来暗爽就得了,他非要出去大嘴巴,吹嘘自己和宙斯的老婆如何如何了,这才是他受刑的真正原因。
这档子事还有后话。宙斯和伊克西翁老婆狄亚生的孩子佩里托俄斯后来长大了,也算是一位有实力的英雄,听说忒修斯很厉害,就决定向他挑战,于是故意抢走了忒修斯的牛群,想引他出来一决高低。然而在忒修斯追上来时,佩里托俄斯却呆住了,他发现忒修斯原来是个大帅哥,而且是直击他内心最柔软之处的那种帅,于是他扔下手中的剑,向忒修斯伸出了手,说自己不仅愿意归还牛群,甚至愿意做忒修斯忠诚的奴仆。所谓“缘,妙不可言”,当佩里托俄斯频送秋波的同时,忒修斯也为他的风采所倾倒,两人于是互诉衷肠,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基伴。
不久之后佩里托俄斯结婚,大宴宾客,忒修斯自然位列其中。同时来的还有马人们——他们是伊克西翁和赫拉版充气娃娃生出的后代,而伊克西翁又是佩里托俄斯名义上的父亲,所以也算是一家人。然而这群马人亲戚却不怎么地道,喝醉了就发酒疯,其中一个叫欧律托斯的居然要强抢新娘希波达弥亚,剩下的也都有样学样,一人抢了一个姑娘。英雄们岂能容他们如此嚣张,忒修斯第一个跳了出来,佩里托俄斯等人紧随其后,杀得马人血流成河,没死的躲进山林,再也不敢轻易露面。经过此次战斗,佩里托俄斯和忒修斯的情意自然又深入了几分。
然而佩里托俄斯的婚姻不算美满,因为新娘没过几年就死了。光棍生活让他寂寞难耐,于是又找到了忒修斯,商量去哪里找姑娘。两人很快达成一致,要找就找好的,咱们去抢宙斯的女儿吧。于是两人跑到斯巴达,把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海伦抢了出来。抢完之后问题来了,饥渴的汉子有两个,妹子却只有一位,怎么分呢?两人决定抓阄,结果忒修斯得到了海伦。佩里托俄斯一看心里不平衡了,费这么大劲结果还是光棍,不行我们要再抢一个。忒修斯也够意思,说那就再抢一个呗。既然已经有了萝莉,这次就抢人妻,于是两人将新目标定为冥后珀尔塞福涅。但是冥府岂能像凡间那样任由他们出入,哈迪斯略施小计,就将二人锁在了石头椅子上,再也不能起身。而在此时的地面上,波吕丢克斯兄弟又将海伦抢了回去。后来赫拉克勒斯下冥府,顺手救出了忒修斯,而佩里托俄斯却再也没能上来。
说完这段插曲,再来看宙斯和赫拉,他们之间还有一件事也很出名,那是在著名的巨人之战中,宙斯全家总动员,赫拉自然也上了前线。在激烈的战斗中,巨人珀耳菲里翁气势汹汹地朝赫拉扑了过来,远处的宙斯在奋战之中,不及援手,于是马上运起神力,让珀耳菲里翁心中产生了冲动,想要看清赫拉的真实模样。于是这位巨人冲上去并没有猛下杀手,而是掀起了赫拉的面纱,结果一看这女人眼睛大膀子白,不由淫心大动,撕破了衣服就欲行非礼。就在这当口,宙斯终于腾出手来,一个炸雷把珀耳菲里翁放翻在地。平心而论,宙斯既然能让巨人对赫拉产生非分之想,那应该也能让他产生别的念头,比如跳崖啊裸奔啊挥刀自宫什么的,但宙斯并没有这么做,虽然当时情势紧急,但此事也能反映出,宙斯对于赫拉确实已不尊重,就算牺牲她的色相也不在乎了。
宙斯和赫拉真正撕破脸皮,还是在赫拉克勒斯的故事中。当时宙斯已经昭告众神,说自己的这个儿子将建立伟大的功业,但赫拉就是不愿意小三的儿子也能上位,于是处心积虑的坏赫拉克勒斯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之后,宙斯终于按捺不住了。按荷马史诗里的说法,宙斯又一次采取了捆缚式的SM惩罚手法,他把赫拉双手用金链子绑着吊在半空示众,脚上还挂着两只铁砧。据说当时奥林匹斯圣山上的诸神都被吓住了,没有一个敢走近,只有那个丑儿子赫菲斯托斯护母心切前来相救,还被宙斯提着脚扔下了奥林波斯山。对于心高气傲的赫拉来说,这次的惩罚无疑是奇耻大辱,同时还证明了一件事: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这次刑罚彻底打掉了赫拉的威风,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赫拉一旦要反对宙斯,宙斯就会说,难道你忘了吗?那次我把你吊在天上是什么光景?恩?!然后赫拉就会面色铁青,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好像在此事之后,赫拉就不再敢管寻花问柳的宙斯了。像宙斯搞了勒达生出海伦和波吕丢克斯,赫拉就没有再向勒达母子找过事,只是借特洛伊战争之机下去折腾了一番。
宙斯与赫拉之旧情复燃
赫拉和宙斯本来已经感情破裂,不过在特洛伊战争中又曾旧情复燃一次。然而这次他们可不是因为感情变好,而是赫拉卖弄色相算计了宙斯。
当时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闹翻拒绝出战,宙斯为了让希腊人认识到阿喀琉斯的重要性,便让特洛伊人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这下站在希腊人一方的神灵着急了,波塞冬甚至亲自上阵,为了不让宙斯注意到波塞冬,赫拉决心牺牲自己的色相。
按《伊利亚特》里的描写,赫拉先用神液安布罗西亚洗掉身上的污垢——看来神身上也是会脏的,而安布罗西亚既能当饭吃又能当沐浴液,堪称一专多能,绿色环保之极。接着赫拉又梳妆打扮一番,穿上雅典娜为她缝制的精美长袍,然后就去找阿佛洛狄忒借腰带了——作为爱神,阿佛洛狄忒的腰带里蕴含着无敌的爱情魔力。
不过赫拉的目的是帮希腊人取胜,而阿芙洛狄忒支持的却是特洛伊人,直说的话估计会碰钉子。赫拉于是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去看望俄刻阿诺斯和忒梯斯,这老两口现在感情不和,整天吵架,都不在一张床上睡了,她准备去调解调解。赫拉幼年被俄刻阿诺斯抚养过,感情上比较亲近,这是众神皆知的事情,所以胸大无脑的阿芙洛狄忒也没多想,解下腰带就交给了她。
接下来赫拉又去找了夜神家族的睡神,让他帮忙催眠宙斯,她将以赫菲斯托斯打造的黄金座椅相谢。然而睡神对上次帮忙的后果还记忆犹新,那次赫拉让他催眠宙斯自己去迫害赫拉克勒斯,结果宙斯醒后大发雷霆,若不是夜神相救,他的下场估计比赫菲斯托斯惨多了。于是睡神就对赫拉说,宙斯发火太可怕了,这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奈之下,赫拉只好抛出杀招,说只要睡神帮自己,她就将最年轻的美惠女神——睡眠神一直暗恋的帕西特娅嫁给他。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睡神一听有这等好事,马上将危险抛之脑后,跟着赫拉就去找宙斯了。
当时宙斯正在伊达山顶观战,赫拉假装在他面前路过。由于爱情腰带的魔力,宙斯一看到赫拉就精虫上脑欲火中烧,心中涌起了初夜时的感觉,于是马上叫住她,说你改天再去大洋神那里吧,“现在让我们躺下尽情享受爱欢”。接着宙斯还抒发了心中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说赫拉啊我怎么这么爱你呢?什么伊克西翁的老婆、什么达那厄欧罗巴、什么阿尔克墨涅,我对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爱你这样爱过啊!
赫拉却故作忸怩,说山顶是露天,在这里野战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偷拍传上网好可怕的,我们还不如回宫里去吧。然而宙斯已经按捺不住,赫拉的忸怩更加增添了他的欲火,于是使出拿手好戏——降下一片金云将两人包住,一头就将赫拉扑倒在地。按荷马的描写,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克洛诺斯之子紧紧搂住妻子,大地在他们身下长出繁茂的绿茵,鲜嫩的三叶草,番红花和浓密柔软的风信子,把神王宙斯和神后赫拉托离地面。他们就这样躺着,周围严密地笼罩着美丽的金云,水珠晶莹地滴向地面”
此情此景,可谓浪漫之极。所以我们可以想象,被宙斯泡到的那些妞,大概都度过了这么难忘的一晚。很多姑娘被宙斯抛弃之后仍然毫无怨言,大概也是因为初夜的感觉刻骨铭心吧。
借着宙斯忘情缠绵毫无防备之际,睡眠神就催眠了宙斯。可怜宙斯刚体验了一次永生难忘的激情,结果做着做着却给睡着了,想来人生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此。接着睡眠神又跑去找波塞冬,说宙斯已睡着,你就大干一场吧。于是波塞冬鼓舞了希腊人的军队,向特洛伊人大开杀戒。
宙斯醒来后,自然是大发雷霆,你们不仅骗了老子,还让老子做一半就睡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把赫拉狠狠的骂了一顿,还搬出杀手锏——你忘了上次我把你吊在天上是什么光景?想再来一次吗?赫拉连忙装可怜,说我可没有指使波塞冬,他是自作主张去帮助希腊人,我还想劝他别这样呢,我们都要听宙斯的话啊对不对。看到赫拉态度不错,宙斯这才稍有缓和,说以后在众神的聚会上,你要每次都能这样和我心心相印,就算波塞冬心里想作对,他也只好改变主意是不是?说完宙斯就打发赫拉回了奥林波斯。面对众神的迎接,赫拉装出淡定的微笑,然后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赫拉嘴角挂微笑,黑眉上的额面却显露怏然不悦”。
曾经心高气傲,处处和宙斯作对的赫拉,现在却变得如此低声下气,被宙斯呼来喝去不敢说出半个不字。为了逃避处罚,甚至不惜出卖波塞冬来讨好宙斯。看来现在的赫拉害怕宙斯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次被吊起来打的阴影实在太难摆脱了。
宙斯爱男人之伽倪墨得斯
随着一个个姑娘被拿下,宙斯体验到了两性关系的所有可能,人兽、换妻、蕾丝……玩够了女人之后,宙斯的口味不可避免的转向了男人。前面说过了木卫一、木卫二、木卫四,而木卫三的名字也来自宙斯的情人,不过其特殊之处在于,这位情人是个男性。
话说特洛伊城的名祖特洛斯生了一个儿子叫伽倪墨得斯,也有译为加尼米德的,据说是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男孩。有一天伽倪墨得斯在特洛伊城外的伊达山上放羊,宙斯一见钟情,摇身一变化作巨鹰,抓了这孩子就上了奥林波斯山,白天让他在诸神的宴会上给倒酒,晚上就陪着自己一起睡觉。
《路吉阿诺斯对话集》中记录了宙斯对伽倪墨得斯有多么喜爱:哪怕旁边有再多的众神,宙斯也要先亲伽倪墨得斯一下才接过酒杯,有时候还要玩玩情调,自己先喝一口,递给伽倪墨得斯喝一口,然后自己再拿回来喝一口,而且还要特意从伽倪墨得斯嘴唇碰过的地方去喝,变相的实现接吻。
妒忌的赫拉对此当然也大吃飞醋,然而宙斯的回答是:你要是嫌我喝一次酒接吻一次不够劲,那我就一次打两个KISS好了。这小孩不是女人,又整天陪在宙斯身边不好下手,所以时间一长,赫拉也只好听之任之。
宙斯喜欢伽倪得墨斯到了什么程度?他甚至放下众神之王的权威,陪着伽倪墨得斯一起玩小孩子的游戏。不止一部神话典籍里记载过,伽倪墨得斯最喜欢玩的是羊脚骨游戏,玩法和中国的羊拐差不多。可惜的是,天上小孩子实在太少,只有小爱神厄洛斯会和他一起玩。然而厄洛斯是神,而且最爱恶作剧,伽倪墨得斯怎么也玩不过。史诗《阿尔戈英雄纪》中就曾描写过:“贪婪的厄洛斯已经在左手掌中捧了满满一把羊趾骨,他站在一旁,甜美的粉红色浮现在脸颊两侧。另一个男孩儿则一言不发地趴在旁边,闷闷不乐地,他只剩两个趾骨了,于是便将它们一个接一个抛了出去,还在为厄洛斯的狂喜而愤怒不已。很快他便输给了对手,于是只好无助地走开,两手空空。”
宙斯对伽倪墨得斯无疑是有真情的,为了哄他开心,宙斯竟然不顾形象,一次次放下架子也来陪他玩羊拐。然而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王霸之气的怪蜀黍,却撅着屁股趴地上和小正太一起玩儿童游戏,这场面怎么想怎么滑稽。赫拉多次嘲讽宙斯,说你脸上还长着那么长的胡子,不嫌害臊吗?然而宙斯真爱在心间,一切皆浮云,始终泰然自若。
后来为了纪念他和伽倪墨得斯的真情,宙斯还将伽倪墨得斯化作水瓶座,自己变身的老鹰化作天鹰座。再后来,天文学家便用伽倪墨得斯的名字命名了木卫三,流露出他们对于基佬的恶趣味。
话说宙斯找过很多女性情人,基本都是多多益善始乱终弃,都没有给过奥林波斯的户口,然而唯有对于这个男孩,他却一直不抛弃不放弃从一而终,,其中的内涵值得我们仔细思考。
在对男女情人的态度中,宙斯似乎表现出一个特征,那就是女人面前真汉子,男人面前玩温柔。试看他在泡过的那些女人面前,无不展示出的是他那威武阳刚的雄性风貌,然而面对伽倪墨得斯时,他却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甚至到了曲意逢迎的地步。尤其这种利用酒杯来变相接吻的举动,很像是女性玩暧昧时的作为。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宙斯内心深处有着女性化的一面。
宙斯在生孩子的态度上也能说明这个问题。宙斯身为众神之王,名义上是无所不能,然而有的事他是很难做到的——比如女人的专利生孩子。作为至高无上的神王,怎么会有事情做不到呢?这事渐渐成了宙斯的一个心结。据说宙斯和赫拉有次吵架,赫拉就说至少生孩子这事你比不上我,宙斯一气之下,竟然真的生出了孩子——当然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而是从自己的脑袋里生出了雅典娜。赫拉一看更生气了,我靠你真能自己生啊,行,我也自己生一个,于是独自生出了赫菲斯托斯。对于自己能生出孩子这事,宙斯抱何种态度,史诗和典籍中一直没有记载,但我们大致可以推断,宙斯感觉不错,于是他最爱的孩子之一,就是自己生出来的雅典娜。
后来宙斯又过了一次生孩子的瘾。当塞墨勒中计被烧死后,宙斯抢救出了她肚子里的狄奥尼索斯,然而孩子这时候还没满月,养不活的,怎么办?这时我们看到了母性的伟大,宙斯竟然割开自己的大腿根,将婴儿缝了进去,用自己的血肉滋养他成长。因为孩子缝在大腿里,伤也没好,宙斯走路都不方便了,因此也有了个典故,叫做“跛脚的宙斯”。
后来十月期满,孩子要出生了,宙斯又面临一次痛苦,在大腿上割了一道口子,才把孩子接生出来。由于伤口的疼痛,再加上刚出生的孩子也要照顾,宙斯于是作出了英明的选择——这次他坐起月子了!这事《路吉阿诺斯对话集》里赫尔墨斯也提过,说宙斯因为产痛很不舒服,他要赶快去服侍。
看到这里,我们似乎能理解,宙斯泡卡利斯托那次为什么要变成自己女儿来下手了。在宙斯的心灵深处,女性有着女性化的一面,虽然他贵为神王,不能公然玩异装癖,然而一有合适的机会,这一倾向就会流露出来。不过宙斯身为众神之王,还是有一定品格的,他没有将自己的女性化倾向发展成人妖形态,而是升华成了伟大的母性,这是值得现在的伪娘们好好学习的。
宙斯的遗憾
说了这么多宙斯得手的事情,大家可能以为,大情圣宙斯泡妞是无往而不利,看上谁都手到擒来的吧?事实上,还有两个女神是宙斯费了很大劲却都没搞到手的,这也令宙斯一直对她们耿耿于怀。
第一个是勒托的妹妹阿斯忒里亚,宙斯追她的时候宁死不从,变成一只鹌鹑飞走,宙斯见状又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变成一只鹰紧紧追赶,鹌鹑当然飞的没有鹰快,眼看要被追上,阿斯忒里亚将心一横投入了水中,这才摆脱宙斯的追逼。后来阿斯忒里亚在水中变成一座岛屿,名为俄耳堤癸亚,意即鹌鹑岛,又名“不现岛”阿德罗斯岛,意思指它隐没在水下。再后来勒托被赫拉追逼走投无路,整个世界都没有收留她的地方,姐妹情深的阿斯忒里亚便从水中浮起,让勒托在岛上生下了阿波罗和阿尔忒提斯。后来因为阿波罗成为光明之神,此岛随之成了阿波罗的圣地,也因而改名为“光现岛”德罗斯。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宙斯因此对阿斯忒里亚念念不忘,后来就将这份情意投射到了她的女儿赫卡忒身上,给了赫卡忒世间少有的特权,在前面哈迪斯的故事中有过介绍。
第二位就是海洋女神忒提斯了。宙斯对忒提斯的态度一直是又爱又敬,爱自然不必说了,敬是因为忒提斯曾是他的救命恩人。据荷马史诗等典籍里的记载,那次波塞冬、赫拉、雅典娜等神联合起来造反,眼看已经将宙斯捆绑起来,革命即将成功了,忒提斯却从地下叫来了百手巨人布里阿瑞俄斯,上得奥林波斯山来,也不出手,更不说话,只是往宙斯旁边一坐,造反的众神立即就退缩了,因为百手巨人在泰坦之战中的战斗力他们还记忆犹新,谁也不想被一百块板砖拍脸上。宙斯脱险之后,对忒提斯的爱意无疑又增加了几分。
然而忒提斯又和宙斯以前搞的女人不同,对他有救命之恩,既不好用强又不好意思行骗,只能通过正常交往来增加感情。然而悲催的是,忒提斯对宙斯又没有意思,这不由让宙斯百爪挠心愁肠百结。后来波塞冬也看上了忒提斯,兄弟两人开始了争风吃醋,估计这两大色狼一个监视着一个,所以一时间谁也下不了手去,忒提斯反而一直平安无事。
后来宙斯终于要下定决心,想要拿下忒提斯的时候,普罗米修斯说出了那个埋藏了很久的秘密,原来忒提斯有特异功能,谁和她一起上床,生下的儿子肯定会被父亲更强大。听到这个消息,宙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悬崖勒鸟,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最终忒提斯和英雄珀琉斯结婚,生下了阿喀琉斯,果然是一个比父亲更强大的英雄。
宙斯虽然行动放弃了忒提斯,但心理上还是一直挂念。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神王,怎么能容忍自己有办不到的事情?然而政权被颠覆的危险又让他只能作出放弃。情圣宙斯的内心在煎熬。于是乎,像对赫卡忒一样,他又把对忒提斯的爱映射到了阿喀琉斯身上。荷马在《伊利亚特》中曾经记述了宙斯和忒提斯的一次会面:当时阿喀琉斯被阿伽门农侮辱,老妈忒提斯想要问他出气,便来到宙斯面前,左手抱着宙斯的膝头,右手摸着他的下巴,这是一个祈求的姿势。对于宙斯来说,这是一位自己曾经心动却又得不到的女神,现在却趴在自己的身上,作出祈求的姿态,他的心里会怎样想呢?
忒提斯请求宙斯为阿喀琉斯报复希腊人,让特洛伊人取得胜利,从而让希腊人重视阿喀琉斯。这样一个请求,对于宙斯来说是很过分的,因为这是让众神之王为了一个凡人的面子,去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同时赫拉、波塞冬、雅典等神灵还是希腊人的支持者,宙斯去帮助特洛伊人,他们肯定也不高兴。所以宙斯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默默思考。
于是忒提斯又说道:“诚心答应我,点点头,要不然你就拒绝,你是无所畏惧的:让我知道的很清楚,我在众神的当中是多么不受重视。”这短短几句话,却戳中了宙斯的两个命门,一是说他无所畏惧,不应该害怕别的神灵反对;二是摆出一副自怨自怜的模样,更加激起了宙斯心中的爱惜之情。宙斯果然中招了,他说虽然这事会让赫拉与他为敌,但老子为了你这次豁出去了,我答应你。然而宙斯还是没忘记提醒忒提斯:“你且离开这里,免得被赫拉看见。”
然而这事怎么能瞒过赫拉警惕的眼睛?宙斯和忒提斯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是不知道。于是当着众神的面,赫拉讥笑宙斯道:“狡猾的东西,是哪一位神与你商谈?你总是远远的离开我,对你偷偷地考虑的事情下判断。你从来不高高兴兴地把你心里想做的事情老实告诉我。”
这就是宙斯讨厌赫拉的原因之一,总是当着众神的面让自己没面子。于是宙斯回答说:“赫拉,别想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那会让你难堪,尽管你身为天后。”直接就把赫拉顶了回去,并且告诉赫拉,能让你知道的事,你肯定会第一个知道。不让你知道的事,没事别来瞎打听。
赫拉眼看宙斯板起了脸,只好直接将事情点破,说不就是忒提斯抱着你膝盖在你怀里那事么?我觉得你答应了她,要帮助阿喀琉斯,让希腊人打败仗!赫拉大概以为一下就说中了宙斯的心事,宙斯必然心虚。然而她算错了,以前宙斯和别的女人有事,那是确实有事,所以被赫拉抓了把柄总会有点心虚,但是这次和忒提斯确实是啥都没干,尽管心里也许YY了不少,但他和忒提斯是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的,所以赫拉这副捉奸在床的腔调就让人很不舒服。而且忒提斯刚走,宙斯还没有回味完她的体温和香味,就被赫拉这个婆娘一顿叨叨,浪漫情调顿时就没有了。于是宙斯马上说道,整天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能让我越来越疏远你,如果事情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也是老子我喜欢。现在你丫闭嘴,好好听着我的话,再来多嘴小心我抽你!
看到宙斯真的翻了脸,赫拉不由心惊肉跳,只好乖乖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后来宙斯果然帮助特洛伊人取得胜利,杀的希腊人差点溃败,情急之下,阿伽门农只好向阿喀琉斯赔礼道歉,请他出战,这才成就了阿喀琉斯在特洛伊之战中的威名。
所以不管是阿斯忒里亚还是忒提斯,对这两位他没有得手的女人,宙斯都给予了很多的关注,尤其体现在她们的子女身上。而赫拉作为原配,阿瑞斯和赫菲斯托斯等作为原配的孩子,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可以看出,宙斯对婚外情投入的爱比对自己的妻子更多,而对自己追不到的女人,投入的爱又超过了所有女人。宙斯的这种心态,证明了一条流传千古、颠扑不灭的真理,那就是: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第七部分 阿波罗
宙斯到处风流的结果就是拥有了众多儿女。在这些孩子中,要论最偶像化的明星,还要数阿波罗,他外貌英俊、气质出尘,既有凡人望尘莫及的艺术修养,又有神界冠绝一时的武功修为,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医卜星相无所不能,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所以被人称为“最具希腊气质的神祇”。然而成功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阿波罗的生活中也充满了坎坷,让我们先从他的母亲开始,了解他那五味杂陈的凤凰男人生吧!
阿波罗的母亲勒托,又称拉托娜,算辈份是宙斯的堂姐妹,出身颇为高贵,父亲乃暗与智力之神科俄斯,母亲是月神福柏。宙斯在和记忆女神摩涅莫绪涅春宵九度之后,又诱引了勒托,所以勒托也被称为宙斯的第六任妻子。宙斯一生勾搭了无数女子,然而唯有勒托的故事哀怨又曲折,苦情且悲催,比起琼瑶小说女主角也不遑多让
《神谱》有云:“福柏与科俄斯恋爱结合,怀孕生了爱穿黑色长袍的勒托。勒托性情温和,对人类和不死的神灵都和蔼友善,她一生下来就是如此,在奥林波斯诸神中她是最温柔的。”苏格拉底在柏拉图的《克拉底鲁》篇中也说:“勒托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她是一位仁慈的女神,愿意满足我们的要求,她的名字也许叫勒娑,异乡人经常这样叫她——这样叫似乎指她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和从容的行为方式。”和蔼、友善、温柔、仁慈,再加一袭黑衣,一个楚楚可怜的哀怨女主角形象不由跃然纸上。然而对琼瑶小说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圣女,绝对要被摧残折磨虐到天荒地老。
《神谱》中又说:“勒托也在恋爱中与神盾持有者宙斯结合。”可见勒托是对宙斯是有爱情的。然而现实很快击碎了她的美梦,负心男宙斯把她肚子搞大没几天,就和赫拉结婚了。宙斯和赫拉的婚礼轰动一时,众神皆来祝福,赫拉也由此被公认为宙斯的合法妻子。可怜的勒托,虽然和宙斯发生关系在前,而且还怀上了孩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没有了名份。
按说勒托家世也算显赫,而且已有身孕,是完全有资本去大闹婚礼现场的,然而勒托却没有这么做,善良而温柔的性格让她只能在角落里独自哭泣。唐代韦庄曾有一首《思帝乡》,其中写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勒托的心中,是否也有如此的想法呢?也许她心里想的只有把孩子养大,从此孤独终老吧。
然而故事怎会如此结束,善妒的赫拉,怎能放过勒托?虽然在时间上她比勒托晚,但她以宙斯合法妻子的身份自居,将勒托视为了小三。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她不得不向勒托下手——那就是勒托怀了孕。虽然宙斯现在已经有了一二十个个孩子,但还都是女儿,没有儿子。赫拉若能为神王生下长子,这将是一份了不得的荣誉,同时也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在这个节骨眼上,赫拉怎么会容忍勒托破坏自己的好事?
赫拉的怪兽军团现在派上了用场,她派出一条名为皮同的巨蟒追杀勒托。虽然勒托身为泰坦之女,也有一定战斗力,但身孕无疑妨碍了她的发挥,只能四处躲藏。由于畏惧赫拉的权势,诸神都不敢庇护勒托,最终勒托只能孤身一人亡命天涯,尝够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据说赫拉曾经发誓,要让大地上没有勒托的容身之地,其用心之狠毒可见一斑。幸好勒托的妹妹阿斯忒里亚在逃避宙斯骚扰的时候,跳入水中变成了一座水下岛屿,据说同时宙斯也授意波塞冬进行了帮助,于是海中升起了一座浮岛,这就是后世有名的德罗斯岛,勒托这才有了一块可以生孩子的地方。先生出来的是阿尔忒弥斯,她出生后马上就协助母亲,接生出了弟弟阿波罗,因此她后来也有了分娩之神的称号。
天空一声巨响,英雄闪亮登场,阿波罗终于出世了。虽然我们都知道,重男轻女是不对的,但在万恶的巨社会,男子顶门立户抵御外侮的作用却不可忽视。四个月大的时候,阿波罗就向皮同挑战了,正如俄罗斯大诗人普希金在诗中的描写:“阿波罗紧握在手中的死亡飞箭!终于命中可怕的皮同。”阿波罗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嗖嗖几箭,就将皮同射死,显示了他高超的武力,同时也向世界宣告:勒托的儿子很牛B,要想欺负她,好好想想吧!
然而狠毒的赫拉并不愿意就此住手,她又想出了一条一箭双雕之计。在《阿尔戈英雄纪》中,雅典娜送给伊阿宋一件罩袍,上面就绣出了这个故事:“罩袍上面还绣了光明神阿波罗——他当时尚未成人,还是个大男孩——从面纱下拉出自己的母亲,并勇敢地向巨大的提图俄斯施射——孕育提图俄斯的是神明般的艾拉瑞,但将他带到人世间并哺育他的却是盖亚。”
提图俄斯同样是宙斯的儿子,母亲是一位凡间公主艾拉瑞,又译厄拉拉。由于提图俄斯是一个巨人,艾拉瑞难产而死,宙斯就把刚降生的他托付给了大地女神盖亚。对于这个私生子,赫拉自然也十分痛恨,于是煽动提图俄斯去强暴勒托,这样无论哪边被打败,都可以除掉自己的一个眼中钉。提图俄斯被阿波罗射死后,宙斯知道了这事,也是十分暴怒,这小子竟然敢强暴老子的女人,于是下令让提图俄斯在冥府永不得超生,还有两头大鹫不停啄食他的心肝,下场比普罗米修斯还惨。
自此之后,有了儿子做靠山,勒托终于拨云见日看到了青天,可以安定生活了。随着阿波罗一天天建功立业,勒托也一天天母随子贵。然而勒托并没有因此而猖狂,而是一如既往的低调生活,在奥林波斯的神界政治中很少露面。只有在特洛伊战争那场著名的众神混战之中,沉寂已久的她跟随阿波罗出战,对面的赫尔墨斯还因为她是宙斯的女人,尚未交手就自认失败闪人了。
同样在这场战斗中,勒托还又一次见到了宙斯。当时阿尔忒弥斯被赫拉打败逃走,弓箭散落一地,勒托关心女儿,收拾起弓箭赶忙追赶。然而后来的场景让她呆住了——阿尔忒弥斯正扑在宙斯怀里撒娇哭泣,宙斯也正在慈爱的哄着女儿。在宙斯和赫拉结婚之后,神话中没有记载勒托和他见面的场景,今天的这一幕,无疑对两人都颇为震动。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们是畅叙幽情,还是形同陌路?也许是为尊者讳,也许是惧怕赫拉淫威,荷马没有进一步描写。不过,我们可以根据琼瑶小说,发挥想象来补完:勒托整个人震颤了一下,顿感有无形的利刃在狠狠刺着她那伤痕累累的心,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哀伤的眸子里滑落了下来。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与地,而是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不能说爱你啊!勒托痴痴看着面前这温馨的场景,许久许久,她才抬起泛着泪花的眸子,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气力,颤声说出了一句话:“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勒托吗?”
凤凰男奋斗的第一步——德尔斐
宙斯心里还有没有勒托,我们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至少勒托生下两个孩子时,他可一点没表现出关心。阿波罗一家在得罗斯岛住下来之后,还要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一家三口虽然都是神灵,却只能生活在偏僻的德罗斯岛上,根本进入不了奥林波斯,更没有神庙来祭祀他们。在古代来说,这就相当于贵族和平民的差别,在现代来说,又像城口户口之与农村户口。
现在有一个名词叫“凤凰男”,指的是那些出身贫寒,发愤读书十余年,终于成为“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从而为一个家族蜕变带来希望的男性。根据阿波罗的奋斗经历,我们基本可以判定,他在当时的神界就算是“凤凰男”,因为他从不为人知的小岛中走出,通过自己的奋斗,最终成功登上奥林波斯封神,房子、车子、事业一个都不少,又为家人博取了尊贵的地位,完全符合“凤凰男”的定义。
阿波罗的奋斗史是从占领德尔斐开始的。在希腊神话中,德尔斐是世界的中心。对于德尔斐最早的主人,有的人说是盖亚、有的说是忒弥斯,还有的说是波塞冬,莫衷一是。大概是因为最终被阿波罗抢了地盘,这事比较没面子,新闻就被原来的神给和谐掉,所以造成事实模糊不清吧。
话说当年皮同追杀勒托,直到得罗斯岛出现,皮同就没办法了。因为它追杀勒托是实现赫拉的誓言,让勒托不能在世间任何一块陆地上停留,得罗斯岛是新出现的岛屿,又是一座浮岛脚下无根,所以誓言就失效了。无能无力的皮同只好返回德尔斐,因为它就是这里的守护者。没过多久,初生的阿波罗就赶来此地,杀死了皮同。
杀死皮同之后,阿波罗就占领了德尔斐做为自己的领地。他建起了神庙,这算是他的第一套房子。又建立了神谕,这算他的第一个企业。庙建好了,却没有员工——缺少祭司。阿波罗于是登山望远,看到海中有克里特航海家的船只,他变成海豚跃入蓝色的大海追上船只,又如星星般的跃上船尾,用金竖琴将船引上德尔斐,让航海家们做了神庙里的首批祭司。于是阿波罗的首个根据地就这么建立了,这同时仿佛也在预示了阿波罗之后的发展轨迹:地盘都是白手起家争来的。
德尔斐的历史颇令人寻味。这里最早是大地女神盖亚的神谕所。在埃斯库罗斯的悲剧《复仇女神》开篇,女祭司上场首先说了一段话,说明了德尔斐的源流:
关于预言术,诸神中我首先敬重
  第一预言神盖亚;然后是忒弥斯,
  按照传闻,她在母亲的神托所
  占居第二席;按照女神的意愿,
  非靠任何神强制,另一位泰坦神
  占居第三位,大地的女儿福柏;
  女神把祭坛作为族礼赠给了
福玻斯,有福柏而有这一别称。
由这一段叙述可以看出,德尔斐本就是盖亚的产业,继承预言权的也都是她的泰坦神女儿,宙斯在那里原本是得不到任何崇拜的。德尔斐的预言在古代有很高的地位,却一直由老一代神灵把持,自然成了宙斯的眼中钉,然而盖亚和他渊源又太深,不好撕破脸。现在好了,冒出阿波罗这个愣头青,直接下手抢了过来。那么通过承认阿波罗得到他的效忠,德尔斐无疑就又可划入宙斯的势力范围。于是女祭司接下来又说道:
  宙斯赋予他的心智预言技能,
  使他在预言神中占据第四位,
  他成了洛克西阿斯,父宙斯的预言者。
现在德尔斐就变成了宙斯的神谕发布所,阿波罗也因此得到父亲承认得以步入奥林波斯。因此再看福柏掌权时的那句话就似乎别有深意了:“按照女神的意愿,非靠任何神强制,另一位泰坦神占居第三位,大地的女儿福柏。”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非要强调福柏上台没有靠任何神强制?想必所谓“赠送”给阿波罗的礼物有着不小的隐情吧。阿波罗将福柏的名字略加变形,作为自己的名字示人,是否也因为刚上台时面临服众的问题,需要借助老一辈神的名义,以示自己统治合法性呢?
而在欧里庇得斯的悲剧中,则进一步撕下了德尔斐统治权“和平演变”的面纱,他在悲剧《伊菲革涅亚在陶里克人中》里,通过歌队之口说道:
  勒托的儿子来
  夺去了盖亚之女
  特弥斯神圣的
  宣谕所之后,盖亚
  便生育出了许多夜的梦幻,
  告知了许多有死的凡人
  过去和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在黑夜中睡着的时候。
  大地女神盖亚为女儿
  忿忿不平,便这样夺去了
  福波斯发布预言的荣誉。
这里说的很明白,完全就是新老两代神的权力斗争了。盖亚一怒之下,就让很多凡人能够在梦中看到过去和未来的事情,这样人人皆可预言了,占居神谕所又有何用呢?
阿波罗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他转向宙斯求助:
  于是那捷足的王子
  登上奥林波斯山巅的神殿,
  用孩子的手抱着宙斯的宝座,
  恳求宙斯从他皮提亚的家里
  停止大地女神的忿怒的夜间的梦幻。
  宙斯笑他的儿子来得这么急,
  是为了收取崇拜者丰厚的供献。
  他点点头,
  停止了夜间的声音,
  剥夺了凡人梦中先知的能力,
  把这荣誉归还了洛克西阿斯,
  恢复了凡人对他从那宝座上,向朝拜者唱出的预言歌声.
在这段描述里,宙斯父子合谋夺取德尔斐的过程已经很明确。这不由让人怀疑起所谓“皮同追杀勒托、阿波罗复仇”的说法了,这是否是阿波罗为了增加杀死皮同的说服力而泡制的故事呢?皮同是盖亚的手下,怎么会听从赫拉的吩咐去追杀其情敌?皮同还是德尔斐的守护者,怎么会轻易放下自己的职责,参与不相干的男女关系事件?皮同死在了德尔斐自己家里,这说明它那时肯定没有在追杀勒托,阿波罗却从德罗斯岛不远千里前来,仅仅是为了报仇么?现有神话记载中已经无法提供更详细的答案,我们只能再感叹一声“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了。
像很多凤凰男一样,阿波罗在事业上很成功,德尔斐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德尔斐最重要的业务我们很熟悉,就是算命,神话里的名字叫预言;而在古代的传言里,预言的方式我们也很熟悉,就是蒸桑拿。德尔斐神谕所在神殿的内部,除女祭司皮提亚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地下室里有个地洞,不断有地热气体从里面冒出来。女祭司坐在一口鼎上,等热气蒸的差不多了,神情恍惚了,就会喊出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据说这就是替神在说话了。外面有人记下来,再通过润色,就成了阿波罗的神谕。不过现代的考古发掘发现,德尔斐神庙的遗址中并没有地热裂缝之类的东西,所以有人推断这种预言方式其实只是故弄玄虚的炒作。周作人更是提过,说遗址发现了隐秘的小套间,供人向祭司传递消息以看人下菜碟,所谓神谕的忽悠性质就更加明显了。
在《路吉阿诺斯对话集》中,曾经描写过一次众神集会,在会上摩摩斯讽刺阿波罗预言蒙事,让他预言当时辩论的两个学者哪个取胜,阿波罗做出像中邪一样的表情,念出了一首现代派的诗:
  “你们听那降神的阿波罗的神示意吧,
  关于冰冷的争斗,二人对立,
  尖声高叫,用着飞舞的言词,
  此起彼伏的许多战斗的声音,
  落在锄柄的顶点上面。
  但是那有钩爪的大鹫们抓住了蚱蜢的时候,
  那时致雨的燕鸟们也就住了叫声了。
  骡子得胜,快走的驴儿也要用头撞人了!”
大概这就是作为阿波罗风格的预言了,一般人看不懂,所以牵强附会起来比较容易。不过这事说不定也不能怪阿波罗,他的预言能力是宙斯赐予的,宙斯一直怕被儿子篡位,所以赐予能力时留了一手,从而让阿波罗的预言能力比较差,这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世间迷信的人还是很多,只要炒出了知名度,寺庙就会不缺香火。按照古希腊的传统,神谕说中之后,要送来礼物表示感谢,于是很快,德尔斐就聚敛了大量的财物,甚至成为整个希腊的财富中心,很多国家打仗缺钱都要来借债。由于这里是神庙,一般国家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财物在这里也很安全,于是乎神庙的功能又变得像银行了。
按照史书的记载,德尔斐后来不仅仅是全希腊的宗教中心,更成了金融、商业、手工业的重要中心。经营到这一步,阿波罗无疑就有了不小的资本,可以迈入奥林波斯的成功人士之列了。
克洛索斯的悲剧
德尔斐的神谕做出过很多预言,后果最严重的大概还要算克洛索斯那次,直接灭掉了一个国家。而件事也成了阿波罗的话柄之一,有事没事就被人拿出来讽刺一番。
按希罗多德《历史》里的记载,克洛索斯是吕底亚地方的国王,想要和波斯人打仗,但是心里还没底,于是想寻求神谕的指引。这人疑心比较重,心想世上这么多神谕所,会不会有欺世盗名的?碰上骗子被坑怎么办?于是他向各地神谕所都派出了使者,同时让他们都带着要求:神谕要说出在使者出发的第一百天里克洛索斯在做什么。当使者们回归的时候,克洛索斯打开记录文卷,除了德尔斐之外,所有的神谕所都没说对,阿波罗的祭司们写下了一首颇有韵味的诗:
  “我能数沙,我能测海;
  我懂得沉默并了解聋人的意思;
  硬壳龟的香味触动了我的心,
  它和羊羔的肉一同在青铜锅里煮着:
  下面铺着青铜,上面盖着青铜。”
原来,在使者出发后,克洛索斯心想到底什么事能不让人蒙到呢?最后他决定开发一道新菜式,把羊羔肉和乌龟肉扔进青铜锅里一块煮,这道龟羊汤前无古人,能说对的应该都是真神谕。所以在看到阿波罗神谕的记录文卷后,克洛索斯一下就服了,向德尔斐奉献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这道神谕的正文是:“如果你渡过那条河,你将毁灭一个帝国。”克洛索斯觉得神谕指出了自己胜利的结局,于是马上着手发兵进攻波斯。
然而悲剧的是,克洛索斯很快就遭到失败,不仅仗打输了,还被波斯人反攻过来占领了他的国家,克洛索斯本人也被俘虏。原来所谓“毁灭一个帝国”,是指灭掉克洛索斯自己的国家。
战争结束后,志得意满的波斯皇帝居鲁士在首都撒尔迪斯的广场架起柴堆,想要看着克洛索斯在自己面前被活活烧死。这时的克洛索斯却想起了哲人梭伦,当初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有梭伦对他的荣华富贵不屑一顾,说活着的人没有一个能说是幸福的,死后才能盖棺论定。于是克洛索斯长叹一声,连续呼唤了梭伦的名字三次,居鲁士听到了很好奇,就命翻译去问他,克洛索斯就把自己和梭伦的交往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翻译复述的故事,柴堆已经烧起来了,居鲁士这时却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既然也是一个人,却正在活活烧死一个曾经和他一样幸福的人,显得太残忍了。而且梭伦的哲理和克洛索斯的遭遇更让他感到人生无常,害怕因为此事遭到报应,于是连忙下令扑灭火焰。然而这时火势太大,已经无法制服,这时又一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克洛索斯向阿波罗呼唤,说神如果对他以前奉献的礼品尚感满意的话,就请救他一命,于是突然之间,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一阵大雨浇灭了火堆。
看到这一幕,居鲁士不由深信克洛索斯是一个被神眷顾的好人,于是在把他放下柴堆后问道:“克洛索斯,是谁劝说你带着军队来攻打我的国家,不做我的朋友而做我的敌人?”克洛索斯回答道:“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好运,却给我带来了不幸,其原因就是希腊人的神鼓励我出兵的啊。”
今天来看,不管克洛索斯治国能力如何,起码他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因为他的话总能让居鲁士产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疑问。果然,听到这话,居鲁士下令给克洛索斯松了绑,叫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想要仔细聊聊。然而这时的克洛索斯却陷入沉思,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他环顾四周,看到波斯军队正在城市中大肆劫掠,于是问道:“这些忙忙碌碌的人正在做什么?”居鲁士说:“他们正在掠夺你的城市。”
然而经历过生死洗礼的克洛索斯已经变得像一个哲人,冥冥之中的神意似乎让他感应到了两千多年后的一个中国广告。在这个系列广告里,男主角总是会举起一瓶口香糖:“喂,你的益达。”而女主角们则巧笑盼兮:“不!是你的益达。”所以在居鲁士说出“喂,你的城市”时,克洛索斯福至心灵,回答了一句:“不!是你的城市。”
这话又让居鲁士一愣,克洛索斯接着又补充道:“这些东西已经不属于我,他们都在掠夺你。”听到这话,居鲁士如梦方醒,这地方以后就是老子的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他连忙屏退左右,问克洛索斯有何计议。克洛索斯不愧也是做过国王的人,颇有些政治手腕,他让居鲁士用亲卫队封锁城门,看到抢了金银财宝的士兵就把东西都给扣下来,理由是要用这些东西向神献祭,这是古代战争胜利者通常的做法,所以士兵们也没有理由反抗。听到这一办法,居鲁士觉得很不错,于是命令卫队马上实施。
经过这一番攀谈,居鲁士和克洛索斯的距离不由拉近了很多,而且克洛索斯给出了这么好的建议,他也要做出报答。居鲁士就问道:“克洛索斯,我看到你在言语和行动上都表现出是一个真正的国王,现在立刻向我请求你想得到的赠品吧。”克洛索斯于是说,他没有别的要求,就想把身上这副枷锁送到德尔斐神庙里去,问神当初激励他开战,却造成这样的结果,神自己是否感到可耻,希腊的神是否惯于干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居鲁士现在对整件事情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动摇敌方对神的信仰对自己也没有坏处,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克洛索斯,派出了使者前往德尔斐质问。
然而神谕是这么回答的:“任何人都不能逃脱他的宿命,甚至一位神也不能例外。克洛索斯今天的失败,是因为他五代以前祖先的纂位罪行受到惩罚。洛克西阿斯神本想使撒尔迪斯在克洛索斯死后才陷落,然而他不能改变命运女神的本意。凡是命运女神允许给克洛索斯的,都已经恩赐给他了。洛克西阿斯已经把撒尔迪斯的陷落推迟了三年,还从火堆上把他救了下来。克洛索斯也没有任何权利来抱怨神谕,因为当初说要毁灭一个帝国时,如果想确实知道神的真意,那就应该再派人来问指的是哪个帝国,然而他既不懂得所讲的是什么话,又不肯再来问个究竟,那么今天这个下场只有怪他自己了。”
这段话说的很高明,旁征博引,把一切有利因素都解释为神的帮助,最后还是克洛索斯自己的责任。克洛索斯听到这番话后,果然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安心的做俘虏去了。
不过神谕回答得再圆,也逃避不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预言有两种解释的话,那就不管结果如何都可说中,太像骗子在故意蒙事了,所以在“阿波罗黑”那里,这一嫌疑一直是他们全力开火的对象。比如《路吉阿诺斯》对话集记录了一次赫拉和勒托的对骂,泼辣的赫拉喷得勒托无力招架,对于阿波罗,赫拉是这么说的:“阿波罗装作什么事情他都懂得,无论射箭,弹竖琴,做医生和预言,他的预言厂专用模棱两可的话欺骗主顾,对于每个问题可能有两样解答,所以没有失败的危险。他因此很发了财,因为那里有很多无知的人,容易上他的当。但是他无论怎样装神作怪的乱说,聪明的人早已看穿了他,这位预言家并不知道,自己用铁盘打死了爱人,也不曾预先知道达佛涅会逃避他的。”
后来人们对阿波罗预言的质疑,很多也都出于这种心态。而阿波罗的称号之一是“洛克西阿斯”,据说这话的原意是“歪的”,指的就是他模棱两可的预言,道出了所谓神谕的忽悠本质。
渐得宙斯赏识
随着阿波罗的崭露头角,他在宙斯心目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虽然宙斯心里怕被儿子夺位的阴影还一直存在,然而阿波罗得到宙斯赏识是早晚的事,因为宙斯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崇尚力与美,谁比较强力,长得好看,就能得到他的垂青。阿波罗一表人才风流潇洒多才多艺,宙斯自然喜欢。《神谱》有云:“勒托也在恋爱中与神盾持有者宙斯结合,生下喜欢射箭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他们是宙斯所有子女中最可爱的两个。”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宙斯其他儿子和阿波罗的差距渐渐显现了出来:阿瑞斯是个脑残、赫菲斯托斯是个瘸子、赫尔墨斯是个惯偷,狄奥尼索斯和赫拉克勒斯神经都不太正常,一个是酒疯子,一个是武疯子。比较下来,只有阿波罗拿得出手服得了众,一点不给宙斯丢人。让宙斯如何不爱他?
前面波塞冬部分提过的一件事,大概也博得了宙斯的欢心,那就是阿罗阿代兄弟风波。宙斯和波塞冬一直存在着明争暗斗,波塞冬生了这么强力又富有攻击性的儿子,号称要打上天庭,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他们战斗力这么强,打败阿瑞斯就跟玩似的,他们打上来的时候会不会还有别人里应外合?宙斯作为关底的总BOSS,肯定是不能轻易出手的,这就需要儿子们去应付。阿瑞斯倒是很积极,然而几下就被人家搞定,落下一个大笑柄。剩下的孩子里,赫菲斯托斯武力肯定不如阿瑞斯,赫尔墨斯也未见有多强,雅典娜是处女面对色狼大概也不好出手,幸好有阿波罗站了出来,将这事料理得干干净净,不用宙斯再去分心了。
宙斯接受了阿波罗之后,开始支持他扩张自己的势力。最明显的就是让他成为了光明之神,后世人们甚至直接将他看做太阳神。在此之前,太阳神一直是赫里阿斯,他是十二泰坦之许珀里翁的儿子,旧泰坦神族的一员。在泰坦之战中,赫里阿斯没有参战,据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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