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轮步步惊华 盗妃倾天下是不是骗子

盗风天下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你们可听说了,天山的琉璃珠被盗了。”  “何止,天山掌门为了捉拿那盗贼,还受了重伤,如今还未查到凶手的下落。”  一家酒铺里,几名小卒碎碎念念的说着最近江湖发生的一件大事。  前几日,天山遇袭,镇山之宝琉璃珠被盗,掌门白云飞为擒住那盗贼不幸身受重伤。一时之间,江湖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是何人所为,竟然连武林第一大派天山掌门都难以对付。  “我看八成是魔教中人所为。”一个端茶的小二忍不住发表着他的看法。  “我也这么认为,也只有魔教才能与天山抗衡。”几个旁人附和着。  “可魔教已经好多年没参与武林中事了。”一个小生顿时不解道,他的一番话也令在场的各位都陷入了一段沉思中。  这时一个汉子拍桌说道:“想必那魔教教主是想集齐三宝一统武林。”  众人恍然大悟。  江湖有三宝,琉璃珠,天宗剑和步缕衣,其中琉璃珠就寄存在天山掌门的手中,而天宗剑和步缕衣分别在魔教和武林盟主手中。传言只要集齐三宝就可称霸武林。  不过近十几年,魔教一直是隐世状态,他们不与正派间来往也没有出来滥杀无辜,江湖上一直很平静,正邪两派也一直处于和平的关系。  实在无法推断这件事是魔教所为,因为实在是找不出理由。  而在酒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红衣少女细细的听着四周的谈话,不时眉头紧蹙,似在思考着什么。少女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眉目清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充满着灵气,尤其是那一头整齐乌黑的短发实在是令人诧异,怕是方圆十里再找不出这种短发姑娘。  要说起这少女的来头,怕是也要说上个半盏茶的功夫。人人都知江洋大盗段锦空,一个轻功堪称第一的盗贼,凡是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盗不来的,而这位少女,正是段锦空唯一的徒弟──花九。  此番来到中原,花九也是为了完成师傅的考验,师傅说只要偷得出那琉璃珠,自己也可出师了,从此江湖也多了一个大盗。不过令花九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快她一步抢先偷了那琉璃珠。  会是师傅吗?  花九撑着下巴进入了苦想状态。  不,不会是师傅。  她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师傅偷的东西一般三日后必定归还,而且他也会在现场留下自己的名字,正大光明的拿走,这是他一贯来的规矩。  那普天下又会有谁有这样的本领,难道真的是魔教所为?  结了账后,花九决定去魔教探个究竟,她一定要查出这个引起江湖骚动的凶手。  翌日陆家庄,家丁们忙里忙出,甚是热闹。今日是武林盟主陆风云的寿辰,早早的,整个陆家上下都在张灯结彩,布置着大厅。陆夫人浣碧莲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她眉眼带笑,柳叶眉似弯刀,墨绿色纱衣着身,茶色腰带收束着腰肢,乌发盘的很高,不失优雅大方。早年,浣碧莲的相貌也是出众的,是江湖数一数二的美人,而浣碧莲最擅长的便是舞剑,她的剑术堪称一绝,在她嫁于陆风云之前,曾是星宿派最出色的弟子。  各大门派受邀而来,一时之间陆家庄热闹非凡,大厅中央的八仙桌上堆满了各方豪杰的贺礼,琳琅满目,熠熠生晖。陆风云一身青衣站在厅门前,迎接着陆续而来的客人。  “这是我们少林的《华轮经》,望盟主笑纳。”缓缓而来的少林寺苦竹大师奉上一本武林秘籍于陆风云手中。  “这本少林至宝我陆某怎敢当。”陆风云一看是本秘籍,顿时推辞道。  “盟主是正义之士,又是武林之首,相信一定可以参悟此书之精华,阿弥陀佛。”老和尚朝其鞠了一躬,慈笑道。  “那陆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师里面请。”  紧接其后的是污垢山庄的绝涯子,他们献上的是一枚上等白玉,呈月牙状,上雕刻着一白虎,佩戴腰间,甚是霸气。再其后的剑灵宗、孤月派、神诀宫等,各自献上的寿礼也都不容小觑。  谈话间,只见一木榻从天而降,上睡卧着一白衣男子,与此同时,惰懒的声音也从上方传来。“绝仙阁无伤公子恭祝盟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优雅的落地后,剑无伤凤眼微挑,摇着折扇很是惬意的走了过来。  “公子年纪尚轻,就有如此脱俗之态,陆某佩服。”陆风云道。  “惭愧,在下未来得及准备贺礼,望盟主见谅,今日又难得雅兴,不如吹首曲子献给盟主罢。”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根长笛,当即吹了起来,曲子悠扬绵绵,不时带着轻快的节奏,让人身心舒畅。  “好一首曲子,妙哉,妙哉啊。”陆风云忍不住夸赞道,在场的宾客也都无不拍手叫好,令剑无伤更是得意洋洋了,又寒暄了几句后便请其入座。  其后又来了不少人,大厅中顿时高朋满座,武林义士,江湖豪杰,齐聚一堂。  陆风云趁着寿宴把整个武林都召集在了一起,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庆生辰,更是为了商讨琉璃珠失窃一事。  而在另一边,陆家西厢房内,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正低着头坐在石桌旁绣一对鸳鸯。她认真的样子极其动人,双眸似水柔的叫人挪不开眼。乌黑的秀发只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清新动人。  站在她旁边的丫鬟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  “小姐,寿宴快开始了,咱们快出去吧。”  丫鬟的一番话让那紫衣女子似想到什么一般,顿时放下刺绣站起身。  “怎么办,爹的寿礼不知道给我放哪去了。”她急的直跺脚,和刚才那文静的女子判若两人。  没错,她就是陆风云的独女陆忻潼,传闻江湖第一美人,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是独女,陆风云很是宠爱她,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怕是连那天上的星星想要,他也会摘了来。  丫鬟望着陆忻潼紧张的样子甚是好笑道:“小姐你忘了吗,盟主的寿礼不是被你放到床头的柜子里了吗。”  陆忻潼一拍脑门,欣喜的朝屋内跑去,果然,柜子里有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松了一口气后,她望着那礼盒笑了起来,她相信爹看到后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因为这份礼物就像从天而降一般。  寿宴开始后,陆忻潼换了一身淡粉的衣裙走进了大厅中,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只见一貌美天仙的女子迈着莲花步款款走来,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一头青丝垂于肩上,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小指大小的明珠,晶莹碧透,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美人如玉画中仙呐,江湖第一美人果然不同凡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八仙桌旁,剑无伤摇着折扇夸赞道。  陆忻潼被众人打量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顿时双颊绯红,更显得一丝妩媚。无措之下她提着裙摆朝陆风云身边走去。  “潼儿,来,向各位前辈行礼。”陆风云眼笑眉飞的朝众人介绍起自己的爱女,礼毕后,众人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开始言归正传了。  “诸位,陆某这次召集大家,是为了琉璃珠一事。”陆风云神情突然有些严肃起来。“此次天山遭受如此一劫,数几十弟子都身受重伤,陆某若不查出凶手简直愧对天山,愧对武林。”  “当务之急是要查出凶手。”少林寺的苦竹大师在一旁说到,大家也都表示认可。  “可凶手也不是那么容易查的。”有人懊恼道。  “天山是第一大派,能将白云飞重伤的除了魔教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又有人提出了想法。  在众人统一的看法中,好像早已认定凶手就是魔教中人,而陆风云却是沉默不语。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浣碧莲发话了。  “我认为与其在这猜测,不如去魔教万魂谷问个究竟。”她天生的直爽性子令人赞叹。  “师妹说的很有道理,去问问魔教自然就知晓了。”星宿派掌门李星海赞同的说道。  语毕,又有几人说魔教狡诈,即使做了不承认又当如何,几番争议后,陆风云决定明日一早只身一人去万魂谷看看,他说,以现在的势力与魔教抗衡只会两败俱伤,如果真是魔教所为,也得从长计议。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众人只得认同的默许。  用完膳,陆风云将所有人安顿好后,便独自一人坐在长亭里,望着那对面的水池凝了神,以至于陆忻潼几时来到他身后都不知。  “潼儿,你怎么来了,外面凉,快些进屋去。”  陆忻潼笑意盈盈的给他垂着背捏着肩。“爹,女儿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嬉笑间,已经拿出了一个装扮精致的锦盒递到了他面前。  陆风云一时来了兴趣,欣慰的笑道:“潼儿有心了,快来告诉爹爹这里面是什么。”  “爹,你打开不就知道了。”陆忻潼甜甜的撒娇道。  陆风云一边说着她的古灵精怪一边拆开锦盒,本以为爹爹看到后会因此开心的陆忻潼万万没想到,陆风云会因此面色巨变,两眼瞪的很大彷佛是要将那盒里的东西吞下去一般。  月光下,锦盒里如鹅卵石般大小的珠子泛着白光,借着月光越发像黑夜里的星星,晶莹剔透,纯白无暇……
  万魂谷,是魔教久居之地,要想到达此处,必先经过毒蛇林。而毒蛇林是世间最毒的地方,不仅有迷雾更有数不清的毒蛇,倒霉的话还会碰上食人花和毒蜂,不管被什么咬上一口都必死无疑。  花九跳上了附近的一棵树上勘察地形,重重的迷雾扰乱了她的方向,好在身上涂了雄黄粉,那些蛇都不敢近她身。不过,因为蛇爬行的原因,陆地上都稀稀疏疏占有毒液,这些毒液毒性非常强,一旦沾上会立即腐烂。  “这鬼地方要尽快想办法脱身,不然饿也饿死在这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想着对策。  天色渐渐变暗,然而浓浓的雾并没有散去,花九决定先找柴火生火,明日一早再做打算。  跟师傅学了几年的轻功果然没有白学,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找来了一堆干柴。暗暗自喜了一会,她从腰间取出火折将火点着,可毕竟是潮湿之地,生火也不容易,而且还必须时刻看着。  夜色降临后,林子里变得更加阴冷,湿气更重,不时有鸟叫声划过边际。  花九在两棵树中间绑了条绳子,只身躺了上去,不到一会就睡着了,只是四周围的吱吱声实在太吵,她又给吵醒了。  只见四面八方的蛇都朝她这里而来,密集在一起看的叫人恶心,油滑的身躯扭动着,似乎不惧怕火似的,它们都朝火堆旁滑去。  她僵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望着下面的场景,这些蛇为什么会朝火堆而去?她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般,一拍脑门,飞身而下。  怎么没想到呢,可以用蛇引路啊!  一瞬间的恍然大悟让她激动不已。  蛇本身就是变温动物,它们喜欢生存在潮湿之地,不过现在正直三月,气温还不是很高,特别是深夜,气温更加寒冷,蛇耐不住冷便会寻找光和暖和的地方。  这样看来,明早太阳一出来,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翌日一大早,花九便跟着蛇的足迹,终于走出了迷雾。不过,好景似乎不长,刚摆脱毒蛇林,一具尸体就在她眼前出现。  尸体被蛇咬的已经分不清五官,身体也逐渐在腐烂,只能够判断出是一具五十上下的男尸。血液还没有流干,应该死了不到两天。  花九在尸体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死者背后有条很深的伤口,应该是被人暗害,也不知谁这么歹毒的心,杀完人之后居然丢在毒蛇林。  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查,惋惜了片刻,她朝万魂谷而去。  果然传闻不虚,万魂谷一望无边,位于几座山中间,只有铁链铸成的桥一条通道,桥下万丈深渊,其间朦胧白雾缭绕。过桥之后就能看到两条石龙盘卧在谷两边,面目狰狞。两龙中间,一扇古老的铁门紧闭着。  竟然是来查琉璃珠的下落,肯定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去。花九如此的想着,一个翻身到龙身,另寻他路进入谷中。  此时万魂谷里,一男子坐于石椅之上,男子一头乌黑如瀑布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一袭黑袍着身,充满着危险的气息,尤其是那黑袍上的红色纹边,更有一丝邪魅之气。而他的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下是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高挺的鼻梁和未染却红的薄唇叫人看一眼都显得卑微,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不自觉给人压迫感,只是冷若冰霜的脸庞看不出神情。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此刻正在把玩着两个铁球,铁球在他指尖旋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没错,他就是魔教统领者,万魂谷谷主楼枭月。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劲衣的男子上前报道:“谷主,有位红衣女子进谷了,要属下带人去拦下吗?”  “先看看对方的目的。”上座的男子淡淡的回道。  “是。”劲衣男子识趣的退了下去。  此时的花九可能还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男人的掌控中,危险随时来临。优哉游哉的她还暗暗以为万魂谷的戒备竟如此松弛,连好几个关口都无人看守。  穿过大门,她来到万魂谷中心位置,这里有八根擎天柱耸立,上方铁链相连,一巨大的玻璃球放在铁链交错口,十分壮观。擎天柱中间是一把金色太师椅,一看便知是魔教统领者的位置。  片刻不到,整个万魂谷就被她翻了个遍,甚至连楼枭月的寝殿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未查到关于琉璃珠的下落。  看来琉璃珠不在这里,她心想。刚准备走出寝殿,一柄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就见一黑色劲衣的男子面露凶意的站在她面前。  “说,谁派你来的。”对方冷冷的问道,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让花九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随时都会被杀死,这种感觉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小兄弟,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她嬉笑着将那把抵着脖子的剑推开一定的距离,哪知对方抵的更近了。  “说,一个人鬼鬼祟祟到底在找些什么。”左护法剪霄再度冷冷的问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他是魔教护法剪霄,传闻武功了得,也是楼枭月的得力助手。  “好好好我说,我说,可你先把剑放下啊。”花九可怜巴巴的眼神朝他瞟了过去,几分可爱让剪霄愣了一下却没有执行。不过她也不是听话的主,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把白色粉末直朝他脸上挥去,然后又灵敏的躲开了剑直接一个飞转身朝前跑去,留下剪霄暗骂一声卑鄙在那里揉着眼睛。  似乎跑的过急,花九一下子撞上了一个坚挺的胸膛上。  “痛,痛。”她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一脸哀怨。  面前,一个一身黑袍的高大男子正低着头打量着她。  同样,花九也仰着脑袋打量着他,从这角度看简直像仰望一尊神像,看起来好像很凶的一张脸让她打了个冷颤。  这一身装束,全身都充满着危险气息的男人除了传闻中的楼枭月还有谁?  不看还好,这一看简直要命,本来一个左护法就够难对付的了,这下直接撞到大魔头,恐怕不死也要残了。她索性闭上眼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就断了双腿后丢到毒蛇林。”半晌,低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带任何情感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花九当时就吓傻了,江湖都说万魂谷有去无回,今日她总算是相信了。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段话:宁闯阎王殿不闯万魂谷,宁见阎王爷不见楼枭月。如果说陆风云是武林的正义人士,那楼枭月就是江湖的反派魔头了。  十二年前,江湖上还没有万魂谷的存在,那时的魔教命名天宗,魔教教主龙霸天是一位年过五十的狂徒,他手上的一把天宗剑不知杀了多少武林中士,天宗剑一出必要血礼方能罢休。那时的江湖血雨腥风,厮杀声、打斗声不断,简直惨不忍睹。直到有一天,天宗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翌日,只见一少年手举天宗剑,踏着龙霸天的尸体昭告天下:从此天下只有楼枭月。  那之后楼枭月便成为了众人恐惧的对象,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宗灭亡后,他成立了万魂谷,就目前的势力来看,怕是集武林所有人之力也未必能与之抗衡。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深,但光是凭他小小年纪杀了龙霸天,就已经对他畏惧了。  楼枭月虽是恐怖的,但他从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以至于花九说起琉璃珠的事件后,他的面色仍无太大变化,只是沉默了半晌后一语道破了她话中的重点。  “所以你是在怀疑我?”  花九被他一记锋利的眼神盯得冷汗嗖嗖,乌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连忙摇头道:“不不,小辈怎么敢怀疑教主呢,小辈只是为了证明教主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所以才来到这里的。”她说的头头是道,一本正经。  “正人君子?”楼枭月眉梢一挑,这等新鲜词用在他身上倒是头一回。  花九见楼枭月并无生气的样子,胆子也又大了一点,一咧嘴嬉笑着说道:“像教主这样既神圣又英俊的人怎么会偷琉璃珠呢,江湖上的人肯定都误会教主了。”  然而楼枭月并没有理会她的拍的马屁,只是再度冷冷的问道:“竟是来证明为何不正大光明的来找我?”  “因为,因为小辈怕教主会误会小辈怀疑你。”花九脑子转的飞快,这种紧要关头似乎只要说错一句话都会要了小命。看看旁边左护法剪霄的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有那手就从来没离开过腰间佩剑上的柄,好像随时会举起剑朝自己刺来一般。  楼枭月沉默了,眉头紧蹙,神情似有些凝重,手间的两个铁球转动个不停,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见他也没说什么,花九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毫无回应,楼枭月仍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一旁的剪霄说道:“光凭你一面之词我们谷主也不可全信,再说,你来路不明。”  一听,花九就急了。“谁说来路不明了,我可是第一大盗…”  “第一大盗?那不是段锦空吗,怎么会是你这种黄毛丫头。”剪霄讥笑道。  “我是他徒弟,将来的大盗!”花九理直气壮的说着。  一番话后,剪霄更是一副鄙视的眼神看了过去。  “段锦空轻功了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花九气的牙痒痒,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她抱着偷琉璃珠一夜成名的心态,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断了她的成名之路。  剪霄又说道:“你说你是大盗之徒,那你也算是个小盗贼,怎会只是为了证明我们谷主才来这里,我看你八成偷窥我们谷主的天宗剑。”  花九一时语塞,天宗剑虽是充满诱惑的,但在楼枭月手里,给她一万个胆她也是不敢偷的,这要是被逮到直接命丧黄泉了。这时楼枭月冷冷的眼神又扫了过来,似在质问她是否打天宗剑的主意。  花九被犀利的眼神一吓,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绝对没有阿,教主明察,我还是个未出道的小毛贼嘛,哪敢对天宗剑有什么想法。再说,我一个女儿家要那剑干嘛,只有像教主这样高大的,英俊的,神圣的人才配拥有这把……”  “啰嗦的女人,你走吧。”楼枭月不耐烦的说道,话音刚落,刚在眼前的红衣女子哪还找得到踪影……  留下的剪霄一头黑线,很是不解的问道:“该女子狡猾极了,谷主为何放她走?”  “扰人清静。”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花九走后确实安静了很多,整个大殿上空荡荡的,楼枭月坐在石椅上闭目养神起来,可刚阖上眼没多久就听到一个部署来报──武林盟主陆风云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果然,找上门来了。楼枭月嘴角轻翘,那个女子说的并非全是谎话,看来琉璃珠被盗是真的了。  他起身,朝殿外走去。  陆风云一身玄袍站在万魂谷入口处,已过五十的他看起来还是异常强壮,武功看似也不容小觑,气壮胆粗的气势不愧为武林盟主。  “不知盟主来万魂谷有何贵干。”楼枭月轻慢的说道,一身黑袍的他盛气凌人。  “陆某今日来只是想知道琉璃珠一事,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两人目光相加,暗地里内力相搏,武功都是深不可测,两个强者的比拼震的旁边的铁链都在抖动。  “哈哈哈哈,魔君楼枭月果然内力深不可测,人人都说宁见阎王爷不见楼枭月,此言真是一点不虚。”陆风云大笑道。  楼枭月眼角微眯,从刚刚较量了一番后他发现陆风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的体内有一股邪门的气息,虽然微弱但这气息能制人于死地。  再说陆风云,本想查探楼枭月的功力多深,却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此刻,两人各有所思。  “想必那偷盗之人也是有心了。”楼枭月率先打破僵局,聪明人一听便知他话里的意思。  而陆风云只是笑笑道:“竟然此事与魔君无关系,恕陆某打扰了,告辞。”  “不送。”楼枭月一甩衣袍朝大殿走去,头也不回的傲慢背影让陆风云攒在袖子里的右手紧握成了拳头,似有点恼怒楼枭月对他这个盟主不屑的态度,又像是在对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有所警觉。  离开万魂谷后,陆风云并不是马上回到陆家庄,而是直接去往天山。  然而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白云飞近几日失踪了,整个天山上上下下遍地寻找仍毫无音讯,消息传播的很快,江湖上顿时又是一片议论纷纷。途中的陆风云听到后更快马加鞭的朝天山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正在酒楼吃着叫花鸡的花九被旁桌人的交谈所吸引。  “天山掌门失踪了?”她探着脑袋,一脸好奇的询问道,嘴里的鸡腿都没来得及嚼碎。  对方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她的吃相,继而不耐烦的回道:“可不是吗,天山现在无掌门已经乱成了一锅。”  琉璃珠失窃后,天山掌门就失踪了,花九心想,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不过刚从万魂谷活着回来的她已经不想再查这码子事了,江湖名声固然重要,但保住性命才是主要。如果再叫她遇到楼枭月,那真是一件想想都觉得恐怖的事。  想着想着她又开心的吃起剩下的那半只鸡来,然而似乎怕什么来什么,刚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头顶传了过来。  “你说你是段锦空的徒弟?”楼枭月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生就一身凌人的厉气,顿时满满一酒楼的人走的只剩下寥寥无几。  花九刚塞到嘴里的鸡腿顿时落在了地上,嘴巴张的大大的,手上也没了动作,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楼……楼…教主…”  楼枭月看到她那油乎乎的一张嘴时,当即皱了皱眉头,强忍着将这没吃相的女子一掌拍死的冲动,然压低了嗓门问道:“段锦空在哪?”  花九的第一反应是,楼枭月要杀师傅。第二反应就是,自己今日也难逃一死。  撇了撇嘴后她说:“我真的没偷窥你的天宗剑啊,放我一条生路吧。”就差没当场哭了出来。  “我何时说要杀你。”楼枭月不解道。  “那你是要杀我师傅吗?”花九问道。  “不杀。”  “那你找我师傅干嘛?”  “啰嗦的女人,你再不说我现在便杀了你。”  “师傅在清风谷…”于是,她想也没想的就将师傅抖了出来。  清风谷是一个较为清静的地方,位于南方,段锦空在那里确实很有可能,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狡猾的很,楼枭月还是半信半疑的。  “你随我一同前往清风谷。”半晌他这样提议道。  但对于花九而言却是晴天霹雳的。  酒楼外,是楼枭月的一匹强壮的雄马,一身枣红色的棕毛,两只像树叶一样的耳朵,又黑又有神的眼睛充满灵性。  只见楼枭月一个翻身便坐在了马背上,动作极其潇洒,阳光下,一身黑袍的他丰神俊朗,还有那一张如雕刻般冷峻的容颜让花九恍惚间失神了片刻。  “上来。”他右手伸到了她面前,厉声道。  花九一愣,脸颊微微一烫,随后支支吾吾的问道:“我真的必须去吗?”  “啰嗦。”楼枭月皱眉。  “我…我有毛驴,我骑毛驴…”于是,她忙跑到酒楼边去牵她的小毛驴,和楼枭月骑一匹马,她怕自己气都不敢出了,而且自己还晕马。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就这样,两人总算上路了,花九骑着矮小的毛驴在前,楼枭月骑着高大的骏马跟在其后,此场景颇为滑稽。  再说陆风云,半日之内就赶到了天山,而在他眼里看到的却全是内乱的景象。众弟子纷纷下山寻找白云飞,留下少许弟子和几名师兄弟争论着掌门之位,这令他很是愤怒的说道:  “你们不去找你们掌门也就算了,却还在这里争抢掌门之位,岂有此理。”  几个师兄弟一看是盟主,顿时没了声音,一并低着脑袋。  其中一个女弟子带着哭腔说道:“盟主,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仍没有掌门的下落,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所有的地方吗?”陆风云眼角一眯,继而问道:“可曾去过万魂谷?”  众弟子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万魂谷,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光是一个毒蛇林就很可怕了,他们谁敢过去。  “陆某刚从万魂谷过来,去探查琉璃珠一事,然而楼枭月这个魔头很是猖狂,若不是陆某内力也算深厚,哪还有命回来。”  陆风云面色沉重的说道,然弟子们一听纷纷表示气愤,各各此刻都坚信琉璃珠一定是被楼枭月盗走的,大弟子云逸当即派人去毒蛇林查探。  其后陆风云在后厢房打坐歇息,他吩咐这期间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扰。  房间内,他的手臂上血管狰狞着突出,异常恐怖。把衣袍解开后,胸口处出现了一片暗紫色,调息片刻,那紫色又慢慢的淡开了。  穿好衣服后,他从腰间掏出来那颗他的女儿作为寿礼送与他的珠子。珠子没有上次那么洁白无瑕了,而是泛着红光,隔片刻便闪一下,也又红了点。  “好一个琉璃珠,果然没令我失望。”他笑道。  傍晚的时候,一批弟子陆续回到天山,其间带着哭腔,还有不少人说着要歼灭魔教等对楼枭月不好的话语。  “血洗万魂谷,取楼枭月人头!”一个弟子大声喊着,其余弟子也附和着。  陆风云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他问:“白兄是不是已经遇难了?”  “是楼枭月杀了我们掌门,是他偷了琉璃珠。”一个弟子说道。  大堂之上,白云飞的尸体散发着恶臭,腐烂的尸体哪还有半分人样,被蛇咬的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骨头此刻都生出了蛆来。他们也是凭借旁边的一枚玉佩才断定这是他们掌门的,可见白云飞死的是有多惨。  一旁的陆风云不忍再看,痛惜道:“这天下间也只有楼枭月手法如此残忍。”  白夫人收到夫君已死的消息后早已哭晕了过去,被几个女弟子搀扶了下去,几个年长一点的师伯师叔在操办着后事。白云飞生前为人仗义,又有一颗慈悲心肠,如今死法如此悲惨实在叫人痛惜,这也令众人更加痛恨楼枭月。  顿时,楼枭月成为了整个天山的仇杀目标。  “不杀楼枭月,我天山誓不罢休。”大弟子云逸扬言道,其余弟子也全都附和着。  这时,陆风云决定,明日一早便开武林大会,商讨歼灭魔教一事。如今天山的势力已经在手,再加上武林其余各派,他相信,楼枭月就算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众。想到这,他满意的摸了摸下巴,期待着明日的到来。  另一方的花九和楼枭月还不知这件事,正在赶往清风谷的途中,是夜,楼枭月决定先原地休息,天亮再走。  花九照旧绑条绳子在两树中间,一跃轻身躺下。而楼枭月则靠在树边闭目养神,气氛很是安静。  “你在毒蛇林也是这般睡觉的?”半晌,他率先打破这份宁静。  花九先是一愣,继而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啊?”  “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  “对啊,毒蛇林四处是毒,只有这么睡才安全……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毒蛇林睡了一夜……”  “无知的女人,那是我的地方。”楼枭月不屑的声音从下面飘来。  四处都是耳目吗,花九一脸郁闷。  “哦。”她一声闷哼。  “你说毒蛇林有毒这么睡安全还可理解,为何这里也这般睡,难道这里不安全?”某教主又一语戳破了她话中的重点,这让花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废话,有你的地方怎么可能安全,她心里想。毕竟在他面前,她薄弱的像只蚂蚁,随时都可能被杀。谁知道楼枭月会不会半夜起来把熟睡的她掐死…  总之只要有楼枭月的地方,花九一刻都没放松过。  “我很可怕吗?”楼枭月淡淡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似有些飘渺,像是在问花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而花九奔波了一天,早已睡熟了,哪还管楼枭月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进入了梦想。  也许只有这一刻,江湖才是平静的,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花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远处,楼枭月正在一条河边打坐,他安静的样子像一尊神像,严肃极了,却又英俊极了。  花九蹑手蹑脚的跑到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毫无反应,她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念头。  若是楼枭月到达清风谷后找师傅麻烦,那自己便成了帮凶。一想到楼枭月和师傅打斗的场景,她就更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想着想着,她立马跑到树边去牵她的毛驴想偷偷溜走。  然而……  毛驴呢?!  空荡荡的树边哪还有她那只小毛驴的踪影,除了楼枭月的那匹骏马再无其他。  “想走?”这时,楼枭月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花九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紧接着她一股脑的摇着头,一脸无辜。紧张的两腮都红了,乌溜溜的两只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渐渐靠过来的楼枭月。  他不是在打坐吗,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郁闷。  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的,谁知道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上路吧。  楼枭月仍旧是一个优美的翻身上了马背,而花九则在一旁耸拉着脑袋,犹豫不前。  “女人,别耽误我的时间。”他不耐烦道。  “我的小毛驴不见了…”她一脸委屈。“昨晚还在的……”那头毛驴可是在她小时候就陪着她的,如今突然不见了踪影,她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感,总觉得闷闷的。  楼枭月最恨这些不足一提的小事影响他的行程,直接大掌一抓,将花九提到马背上,二话不说的一挥马鞭,马嗖的一下,飞速前进。  而花九,眼直直的盯着前方,早已没了呼吸呈石化状。  另一边,陆风云传出消息后,各大门派陆续来到天山商讨歼灭魔教一事。  剑灵宗第一个赞同,长老傅凌天似乎对魔教恨之入骨。孤月派的亓舒玄和白云飞交情深厚,在得知白云飞死状后立誓要为其报仇。少林寺也表示只有诛灭魔教江湖才会平静,而神诀宫、污垢山庄等门派也都听令于陆风云,只要他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直攻万魂谷。  “只要诸位齐心协力,楼枭月就算有再强的武功,也难以一敌众。”陆风云威风凛凛,胸有成竹的大声说道。  “盟主打算何时动身?我等必将全力以赴。”神诀宫宫主简玉是个急性子,当即问道。  “各位风尘仆仆赶来,途中也累了,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出发。”陆风云体贴道,然吩咐天山弟子将所有人安顿,待人群散后,他自己又回了一趟陆家庄,去取步缕衣。  江湖都说,得三宝就能坐拥武林,而步缕衣就是其中一宝,传言,只要身穿步缕衣,便刀枪不入,任何暗器剧毒都无法近身。这件防御力极强的宝物如今在陆风云手里,这让他对诛杀楼枭月更自信满满。  楼枭月和花九行了几个时辰的路后终于到达了清风谷,刚下马,花九就全身酸痛两腿发软,还好即时抱住马头才不至于摔倒。  “师傅就在这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话音刚落,胃里就一阵翻滚,顿时喉头一酸,一口没忍住吐在了马头上,惹的楼枭月的那匹骏马一声闷哼,这也令刚准备下马的他黑了一张脸。  吐了一番,花九心里舒服多了,从小到大她都晕马,所以她一直骑小毛驴。一想到她的毛驴不知所踪了,心里顿时又闷闷的了。  不过眼下似乎闯祸了,楼枭月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花九心一颤,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洗马……”然牵着马飞快的朝谷里走去。  清风谷不大,里面多半是水流和各种花草,有一种令人心情舒畅的味道,似神仙待的地方,安静又祥和。  刚刚踏进谷,一只身型庞大的白虎就朝楼枭月的方向扑来,被他一掌击到了一边。这时一个白胡子老头手拿着木棒一脸愤怒的冲了出来,嘴里囔囔着:“畜生,又偷吃,我今天非把你宰了不可!”  段锦空一时气头上,没注意来了客人,待发现时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眯着眼打量起不远处的楼枭月来。  “师叔。”楼枭月叫道。若此时花九在场一定下巴都掉在了地方,好奇的她一大串问题又来了,不过此刻她正哀怨的洗着马呢。  “枭儿,你怎么来了?”认出是楼枭月,段锦空一脸惊讶。  听口气,两人关系似乎不简单。一旁的白虎看到它主人似有要事缠身,偷偷的溜走了,好像是去找还在洗马的花九。  “有一件事必须师叔出手。”他缓缓说道,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蹙。  段锦空似猜到了什么,立马邀他进屋详谈。  清风谷是段锦空最喜欢的地方,所以他特地自己盖了个竹屋,就连桌椅都是竹子所制。  两人坐下后,楼枭月细细的说着他想让段锦空去做的事,像是在筹划着什么,一贯嬉笑的段锦空也严肃了起来。  “这事非同小可,你自己也要当心。”段锦空面色凝重的对楼枭月说道。  “那就有劳了。”楼枭月拱手一礼。  刚洗完马的花九刚好听到非同小可这几个字,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师傅师傅,什么事非同小可啊?”她好奇的问道。  段锦空一看是自己的徒弟,立马脸色一变,凶道:“臭丫头,一个琉璃珠都偷不到还有脸回来见我!”  想他江洋大盗的称号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唯独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徒弟,跟着他后面学了这么多年偷术,却是一样宝贝都没偷到。  虽说这样想的,但段锦空也是极其疼爱花九的,不然也不会把他毕生所学的东西全都交给她,只是花九太笨领悟性差,但真要说她笨吧,关键时刻又机灵的跟个猴子似的。  被师傅凶了一番,花九早已习以为常,笑道:“我去沏茶沏茶,嘿嘿。”  娇小的身影瞬间没了踪影,楼枭月在一旁打趣性的看着这对师徒俩。  这时段锦空朝他说道:“我这徒弟可能天生不适合做盗贼,她的心太过善良,小时偷了别人的钱第二天又给送了回去。”说完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师叔在她小时候便收她为徒了吗?”楼枭月难得好奇了起来。  “是啊,她是个孤儿,被人遗弃在了一片花海中,我捡到她的时候正好九月的初头,我便叫她花九。”  说起十几年前的事,段锦空一阵失神,他又想起了那个飞花漫天的地方,躺在花海里的那个女娃冲着他咧着嘴笑,眉眼弯弯像月牙,一双乌亮的眼睛就像是初晨的太阳暖到人心,之后竟破天荒的收养了她还教她武功。  看到段锦空的神情,楼枭月不由得扭过头朝花九的方向望去,竹屋旁,那女子一身骄阳似火的红衣,仿佛天边初升的太阳。
  一轮圆月缓缓初升,明亮的如一面镜子,洁白的月光不一会便流泄而下,洒遍清风谷四处,十分祥和。  入夜微凉,不时一阵冷风吹过。  花九躺在小山坡上,嘴里叼着一根嫩草细细的咀嚼着,旁边,一只毛茸茸的大白虎静静的趴着。  “小白,你说师傅和楼枭月是什么关系,而楼枭月又似乎对师傅很是尊重。”她一脸困惑的望着旁边的白虎。  不过白虎哪知道,闷吼了声后便不再理睬花九了,自顾自的眯着眼打盹。  花九嫌弃的看了它一眼,嘀咕道:“比我还笨。”  此时千百个疑惑让她的心头是极痒难耐的,只见她一会蹙着眉,一会又站起来来回反复走了两圈。  眼下,段锦空和楼枭月在竹屋里举杯畅饮,两人不知谈的多欢,期间,段锦空似有意支开花九,不想让她听到些什么。  什么事情不能让她听到?花九越来越觉得这两人似有古怪,好像正密谋着什么事,而且还是件大事。  “男儿家谈话,你个姑娘家瞎听个什么劲,去去去,和小白玩去。”每次花九一靠近竹屋,段锦空就这样说道。  “什么事我不能听。”花九瘪嘴,一脸不甘自己是女儿身。  这时楼枭月慢条斯理的说道:“谈婚论嫁,生儿育女。”赤裸裸的眼神扫了过来,本就一双勾魂的眼睛,如今再配上这种轻佻的话语。  花九脸一红,顿时没了踪影。  留下段锦空一脸佩服的朝楼枭月望去,似乎在说,我这难缠的徒儿你一句话就打发走了,真是厉害。  花九是又羞又恼,决定再也不要跟楼枭月说话了。  不过楼枭月虽然是人人畏惧的对象,江湖公认的魔头,但他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这一点花九是肯定的,因为相处的这两天下来,她发现他并不是传说中的那种杀人如眨眼的魔头,甚至都没见他动过刀子。  也许魔头都是不正常的,令人难以琢磨透的。最后,花九这么总结着。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花九再也不像初次见楼枭月时那般怕他了。  一夜很快过去了,翌日,楼枭月一早就离开了清风谷,还在熟睡的花九恍惚间似听到一阵刺耳的马叫,然后是马蹄声,过后四周围又安静了下来。没想那么多,她又翻个身继续睡,直到段锦空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臭丫头,日过三竿了还在睡!”  这声吓得花九直接一蹦,顿时没了困意。原来真正恐怖的不是楼枭月,而是师傅。  她揉着耳朵,小声的抱怨道:“那么大声干嘛。”  “你嘀嘀咕咕什么,赶紧洗把脸,我有事和你说。”段锦空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继而催促道。  一听到有事,花九便一下来了精神,片刻功夫就衣冠整齐的站在段锦空面前,等待下文。  “为师有一个任务要派你去做。”段锦空突然面色凝重了起来。  “什么任务?”花九一脸好奇。  “去西域寻找玉城安,尽快带他来中原。”  花九一脸不解的问:“找他干嘛?”  “让你去找你就去找,哪有那么多问题。”段锦空凶道。  在江湖,除了论武功高低之外,毒术、暗术、琴棋书画等,也都行行有高手。  而玉城安,便是西域鼎鼎有名的琴师,他的琴音在普通人听来如同天籁之音,但对于心术不正之人听来却是魔音。人人称其为断弦公子,因为他的琴只有三根断掉的弦,有人会疑惑,弦断了如何弹奏的出曲子?江湖人笑笑,对于玉城安而言没有弹不出的曲子,只有自己想不想弹。  花九对玉城安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理解师傅找他干嘛,难道师傅想听听他的天籁之音?  不过师傅交代的任务,那就一定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一拍胸脯,花九自信满满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师傅你就等着吧。”  找人这种事比偷东西肯定容易的多,她这么想着。  段锦空看她那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当即从腰间摸出了个铃铛递到她面前,吩咐道:  “这个你收好,若是找不到玉城安,你就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摇它三下,他三日之内绝对会出现。”  这么神奇?花九两眼放光的盯着那枚小小的铃铛。  师傅什么时候得到的宝物都没跟她说,她心里又在抱怨了起来。  “速去速回。”收好铃铛,花九就被段锦空推出了谷外。  好像又想到什么,她说:“师傅,我的小毛驴弄丢了,你好歹给我找个赶路的骡子,我晕马。”  “什么?!那么大的个驴你怎么就给弄丢了……”段锦空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望着正在检讨的花九。片刻只能无奈道:“骑小白吧,别又给弄丢了。”  就这样,一人一虎磨磨唧唧的上路了。  但,从这里到达西域还要好几天的行程,花九一路上边赏花边看风景,这简直就是一趟游山玩水的旅途。  话分两头,陆风云带着一批人马在去往万魂谷的途中发生了点意外。他们遇到了毒蛇林里毒蜂的攻击,除此之外,食人花正从四面八方向中靠拢着。  “大家不要慌,拼住呼吸。”略有经验的陆风云立即说道。  众人听后纷纷捂住口鼻,果然,食人花停止了继续向前的动作,慢慢散去,但毒蜂并未全部飞走,而是一直盘旋在他们上方。  这时,定力较差的几人快缓不过气来,放下捂鼻的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毒蜂突然寻到气息,嗡嗡作响,霎那间一拥而至。  “快跑!”陆风云大喊一声,顿时所有人拼了命向前逃窜,几个落后的被毒蜂蛰了一下,当即倒地全身没了力气,然后就见成群的毒蜂密密麻麻的吞噬着他们的身体。  陆风云有步缕衣护体,所以并不怕那些毒蜂,他带头在前,用内力震开了涌过来的一群毒蜂,那毒蜂硬是被他震飞了几里之外。  几番争斗后,一群人马终于走出了毒蛇林,只是其中也失去了不少人,都葬身在了那里。  本来的几十号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而剩下的这些人刚从险境逃出,有的还没恢复状态,有的力气耗了一半,这让陆风云很是担心。  “大家打起精神,万魂谷就在那里了,不能让刚刚的那么多弟兄白死。”陆风云道。  一旁的傅凌天赞同道:“盟主说的对,不能让弟兄们白死,管他楼枭月是阎王还是神,今日必须人头留下!”  这么一说完,势气顿时又涨了起来,在陆风云带领下,一群人来势汹汹朝万魂谷走去。  只是……  此时的万魂谷却是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找不到,哪还有楼枭月的身影。  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陆风云的脸色铁青,被楼枭月摆了一道使他内心很是不畅。他一定不知道,早在前一天,楼枭月便吩咐剪霄带着万魂谷所有部署去了另一个地方,鬼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未遂,返回天山。
  上章说到陆风云带着众多人等赶去万魂谷企图歼灭魔教,谁知楼枭月早有计划的调走了万魂谷所有人,众人无功而返。  陆风云的心情可想而知了,刚回到天山,他就下了一道必杀令。  历来,每位盟主都只有一道必杀令,也就是说在位期间只能使用一次这种令牌。  必杀令一出,天下所有人都得听令于此,不管是会武功的还是市井小卒,都必须全力追杀令牌上的人名,若是遇到必杀令追击的目标而不去杀他的话便是与天下人为敌。  一般没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这种令牌也不会随便乱出的。如今陆风云却用这令牌去追杀楼枭月,他是真的对楼枭月恨之入骨吗?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有人在接到必杀令的消息后,都是不情愿的,谁会不要命的敢去杀楼枭月,但令已出,就是一万个不情愿也得服从。  众多门派间商量,在楼枭月没死之前,大家都尽量不要分散太远,若是真碰到楼枭月,众人一起上,胜算也大些。  就这样,一道令出,整个江湖都不太平了。  街上,哪有往常那般热闹,很多店铺都打烊了,甚至连行人都寥寥无几。一道必杀令使得整个天下间人心惶惶,其中没有武力的平民百姓才是最无辜的。  说了这么多,楼枭月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呢?自清风谷回来后,他就像人间蒸发般没在江湖上再出现过。  整整三日,仍无音讯。江湖平静的可怕,对众多人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但对于陆风云而言,却是极其不安的,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不过,就算世间再大,也逃不出必杀令的追踪。终于,必杀令出的第四天,在城西的一处河边,有人发现了楼枭月。  一贯的黑袍穿于他身如地狱的阎罗,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来,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都气势逼人。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有他这般给人压迫的感觉?  “一起上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楼枭月嘴角一扬,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孤月派弟子。  见到是楼枭月,他们拿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其中一个弟子颤颤烈烈的说道:“你投降吧,天下人现在都要杀你。”  听到此,楼枭月冷笑一声道:“那就杀尽天下人。”狂傲不羁的口气令几人一颤,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变得锋利起来,杀意四起。瞬间,往前一跃,速度快的如一道影子,几名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几人死后,接到消息的一群人马飞快的赶了过来,这时哪还寻的到楼枭月的影子,只能为几个死去的弟子感到痛惜。  这事件之后,楼枭月的行踪又消失匿迹了。  “可恶!”陆风云一拍桌子,满脸怒气。  “盟主,我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还是不见楼枭月的影子。”这时,一个弟子不看脸色的跑了过来向他说到。  陆风云眯着眼看了他一眼,强忍着心头的怒气,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下去,那弟子看他脸色铁青便识务的退了下去。  一个楼枭月都找不到,全都是废物,他心想,却碍于盟主的头号不好说出来。旁边的几个门派掌门都默不作声,第一次,他们看到了陆风云如此暴躁的一面,从他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本不属于他的戾气。  陆家庄里,陆忻潼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头发呆,一旁的丫鬟一脸担忧,自家小姐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的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浣碧莲走了进来,陆忻潼才有了反应,当即一头冲进了她的怀里,眼泪就如断了的弦姗姗而下,哭的梨花带雨道:  “娘,爹他是不是变了…他现在好凶……自从寿宴那天之后,爹就不像从前那样了……对我也是爱睬不睬的……”说完,一个劲的直抽搐,哪还有前几日那般美若天仙的感觉。  浣碧莲又何常没发觉呢,她只是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而现在也只能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女儿。  “傻孩子,从小到大你爹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可能只是最近遇到了点烦心事,毕竟江湖必杀令已出,楼枭月不知所踪,现在弄得天下是人心惶惶。”  陆忻潼细细的听着,但一想到这几日找陆风云时他那种不耐烦的态度和眼神,她就又忍不住眼泪。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明明看到爹眼里的戾气……会不会,会不会他……”  “别说了,潼儿,你可能最近想得太多了,以你娘对你爹的了解,你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快点早些休息吧。”  陆忻潼看浣碧莲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或许自己真的想多了,然听话的躺在了床上。  浣碧莲宠溺的捏了捏她鼻子说道:“娘就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熟了再走。”  “好。”她甜甜的闭上了眼。  爹真的只是最近很忙才会不理睬自己吗?陆忻潼又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爹对自己宠溺的场景,那种美好的画面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近几日闷堵的心也终于疏散开来了。  说起花九,骑着白虎也赶了好几天的路程了,这期间她是又赏花又赏月的别提多恰意了。  又走了一会,只见不远处,一个小镇渐渐的出现了。  “好像有股烤鸡的味道……”她仰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左嗅嗅右嗅嗅,还不忘拍了拍白虎的屁股,示意它快一点。  白虎似不满花九拍它屁股,低吼了一声,像是在说,我不是马。  前面就是十里镇了,一心只顾着烤鸡的花九哪知道自己正朝着山贼的老窝而去。  十里镇,赫赫有名的山贼所在地,这里的人不仅脾气暴躁还动不动就动刀子,对于外来人,他们是有钱的劫钱,没钱的直接拉到镇西角边干苦力。所以,一般人来到这里都情愿绕远路走,除非你武功了得,那些山贼才会放你走,否则你就一辈子在那里当奴隶吧。也只有毫无江湖经验的花九才会没有预防的直接闯了进去。  这下,怕是又要遇到麻烦了。
  十里镇从头到尾也就二十几户人家,不太大却显得很空旷。整条街道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可怕,奇怪的是,所有人家的门都是敞开的。  花九注意着四周围的情况总觉得这地方古怪,刚刚那股烤鸡的味道也渐渐消失了。  她骑着白虎来到一家酒铺的前面停了下来,此时,她看到酒铺里,一个满脸胡渣的汉子正面露凶意的磨着一把刀。  见到有人来,那看似粗犷的汉子停下了手上的活,扭过头冲花九诡异的一笑。  花九被那笑容赫到了,颤颤的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汉子见她是个外来人,笑意更浓,答道:“一个无名小镇,客官想吃点什么?”  刚刚面露凶光的汉子此时却一脸憨厚样,一身灰色的麻布衣就像是个普通的百姓,这让花九以为自己多想了,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散去。  随后,她从白虎身上跳了下来,走进铺子里,欢快的朝他说道:“一只叫花鸡,一碗米酒,再来四个馒头打包带走。”  那汉子答了一声好嘞,便叫她稍候片刻,自己朝里屋走去。  整个酒铺桌椅倒是整齐的很,只是上面都布满了一尘灰,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花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竹筒里的筷子。  难道这个铺子就那汉子一人,连个小二都没有吗?这时她心里又疑惑了起来,越发觉得这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不行,还是离开这里为妙,她这么想到。  刚准备起身,一阵酒肉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只见那汉子端了一盘上好的酒菜从里屋走了出来,除了花九点的之外还多了几道佳肴。  “这是本店的招牌菜,糖醋鱼丸,姑娘不妨常常看合不合口味。”  真香,花九眼直直的盯着那盘鱼丸,被美食所诱惑的她早就把这里的古怪抛到了脑后,咽了下口水后,她夹了一个鱼丸就要往口中送去。  这时,一旁的白虎一声吼叫,那声音大的赫人,直接震掉了花九夹的鱼丸。  白虎体型本来就很庞大,此刻发起威来更是慎人,只见它身子一撞桌子,刚摆在那的酒菜全都一一落地,就听到阵阵盘子落地后破碎的声音。  “小白,怎么了?”花九惊了一下,急忙摸着它的背使他平静下来。  可白虎却瞪着眼面露凶狠的盯着那汉子,漏出四枚虎齿来,末端尖尖微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那四颗牙齿上下交错着,宛如一把锋利的刀,仿佛随时咬断眼前这汉子的脖颈。  汉子似乎被吓到,话都说不出来,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花九抱着它的身子,忙对着那汉子说道:“你快走啊。”话音刚落,那汉子便朝外跑去。  小白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花九一脸不解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时它咬着她的衣角就往外拖,似在示意她离开这个地方。  白虎是只灵兽,它一定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年段锦空发现它的时候是在灵鹫山,传言中的一座仙山。刚出生没多久的白虎饿的奄奄一息趴在一条溪边,段锦空看它可怜便从身上掏出了几块饼喂给它吃,那之后,这只无亲无故的白虎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看它颇有灵气,他便决定带回去收养。  花九明白了它的意思,也意识到了周围的危险气息正在慢慢靠近,立即拉着它往铺外走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一张巨大的网从天直落下来,一人一虎当即被网在了里面。随即又是一个巨大铁笼往下一罩,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哈哈,人抓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粗厚难听。  只见十七八个人突然出现在酒铺四周,其中有男有女。男的是满脸大胡子,皮肤黝黑,看似粗鲁,额头都绑了根黑色布条。而几个女的穿着农家妇女的服装,一头干枯如稻草的头发被一根麻绳胡乱的盘在脑后,两手叉腰看似蛮横霸道像个刁妇。  花九这才知道,这里是十里镇,山贼的老窝。  这时,一个女人扭捏着腰走了过来,朝着笼子里的花九说道:“小姑娘,身上可有好东西,掏出来供大伙乐乐?”  这女人就是十里镇权力最大的水二娘,是山贼头子的夫人。她夫君前几年意外死后,她便成了这里的头子。  花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盘算着怎么逃走。  水二娘见她不作声,余光一扫看向了旁边瞪着她的白虎,只见她又说道:“这只老虎倒是不错,老娘可从来没吃过虎肉呢。”  语毕,白虎便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吼叫,她被赫的连连退了几步。  刚刚酒铺里的汉子跑过来说道:“二娘可别小瞧了这只老虎,凶着呢。”  水二娘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脚边,大声道:“呸,害怕就不是我水二娘!”  随即,手朝后一挥道:“去,取家伙来,老娘今日就要宰了这畜生。”  花九一听慌了,脑子飞快的想着对策,如果小白没了,师傅肯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不过这女人不好对付,既霸道又蛮横无理,这些人也又都听她的,现在的自己正处于劣势。  她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四周围情势。  心想,这帮山贼看似凶恶,武功却不是很高,只要自己能出这笼子,就凭一身的轻功他们也追不到。不过,必须先让白虎走,因为白虎可不会轻功。  这样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看来是想到了对策。  “哎呀,我这身上还真有一宝贝呢。”她突然一脸放光的朝着水二娘的方向说道。  一听到有宝贝,水二娘两眼都直了,急忙问道:“在哪呢?”  花九扬了扬眉,指了指腰间。“就在我身上。”  “那快拿出来。”水二娘催促道。  其余那十几人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都想看看是什么宝物。  花九在腰间摸索了一番,哪有什么宝贝,连银子都没多少。  最后,索性将师傅给的那枚铃铛掏了出来,右手一摊,呈在了众人眼前。  水二娘看了一眼,随后两眼睁的圆圆的,惊道:“混天铃!”  混天铃?原来师傅给的铃铛叫这个名字。  见他们震惊,花九更加肯定了这个铃铛不平凡。
  水二娘细细的观察着花九手里的铃铛,似不相信这丫头会有混天铃。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问,视线却一直未从那铃铛上移开过。  “怎么,你对它很感兴趣吗?”花九见她看的这么出神,心想她一定是对这宝物动了心,然得意的摇了摇手里的铃铛问道。  那铃铛被摇了一下后便叮呤呤作响起来,顿时周围一干人等全都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水二娘边捂着耳朵边不停的喊着:“姑娘别摇,姑娘别摇,饶命啊。”  花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铃铛这么厉害,能对付这帮人。那还真是个好宝贝,早知道直接拿出来摇两下,还用怕这些山贼吗。  这时的她便威风起来了,对着倒地上的水二娘说道:“还不放我出来,是不是还想让我摇两下!”  毕竟有混天铃在她手上,水二娘也无可奈何,只能把笼子打开把网解开放她出来。  刚出来的花九就一副‘这里我是老大’的得意样子,众人看的是牙痒痒,有股想过来将她掐死的冲动。  奈何人家手里有个混天铃呢,众人无奈。  “去准备些叫花鸡来,打包好了,我带着路上吃。”她两手背在后面,头仰的高高的说道。  指挥人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花九心想。  水二娘听后,立即派几人去做叫花鸡,而自己则从酒铺里端了个椅子出来请她坐下,和之前那刁妇简直判若两人。  一会又是捶背一会又是按摩的,这让花九很是享用,随即点了点头,似在说你做的很好。  “女侠可否告知小的您是怎么寻到这宝贝的?”水二娘边替花九捏肩边问。  她想也没想的回道:“偷的。”  “偷的?”水二娘更是觉得这女子不简单了,随后又拍着马屁道:“能从玉城安身上偷到混天铃,女侠真是好本领。”  玉城安?一听到这个名字,花九顿时一惊。  难怪一个铃铛这么厉害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琴师的东西,难怪和他的琴音性质一样,只对心术不正的人发出魔音。  这么一想,她又想起了临走前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尽快找到玉城安,带他来中原。当即问水二娘:“这里离西域还有多远?”  水二娘想了一下回道:“穿过十里镇,再走大概五六天的路程就到了。”  听到这里,花九一阵心累,看来还有不少路要赶。  于是,带好水二娘准备的叫花鸡等干粮后,她赶紧骑着白虎赶路了。而水二娘也巴不得她快点走,省的在这里耀武扬威。  离开十里镇后,又赶了将近三天三夜的路程,别说花九精疲力尽了,就连一向强壮的白虎此刻也赖在地上,不肯再走一步。  “小白,打起精神。”花九没精打采的捏了捏它的爪子,但白虎低拉着脑袋没有理她。  索性,她往地上一倒,呼呼大睡了起来,决定养足了精神再赶路。  就这样,一人一虎双双躺在路边睡了起来。  这边先告一段落,再来说说陆风云那边的情况。  不时有人向陆风云报告又有谁刚刚死去,似乎发现楼枭月踪迹的人都无一活口。他知道楼枭月不好对付,也没说什么,又独自一人进了练功房。  近几日,陆风云大半天的时间都在练功房里度过,没人知道他在练什么功夫。有人猜测是什么邪功,却也只敢小声在他背后议论,不敢当他面说出来,毕竟,陆风云是一日比一日恐怖,武功也是一日比一日高,再也没有以往那种慈霭的面容了。  这天,陆忻潼端着刚做好的莲子粥给陆风云送去。当时的陆风云正在打坐练功,面呈暗紫色,嘴唇发黑就像中了毒般。  陆忻潼看到后,手里端的碗顿时一滑,碎在了地上,粥也洒了一地。  听到动静,陆风云猛的一睁眼,流露出杀意,同时一阵掌风袭来,直接将自己的女儿扇到了门外。  刚巧,路过的浣碧莲看到这一幕,当即上前大怒道:“陆风云!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这一声让陆风云猛的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由得抱着头烦躁起来。  “不是吩咐过,我练功的时候不许有人进来。”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浣碧莲失望的看着他,从这几天下来,她知道陆风云已经渐渐失去本性,在他完全变了之前,她决定带着女儿离开陆家庄。  “你就练你的绝世武功去吧!”冷哼了一声,浣碧莲搀起地上面色苍白的陆忻潼就往西厢房走去。  一定受到了惊吓吧,她内心一阵抽痛。  望着他们的背影,陆风云失神了片刻,然不到一会,又恢复了先前的戾色。只见他又打坐起来,似在调息体内的气流。  这天傍晚浣碧莲收拾好行李后,就雇了辆马车连夜带着陆忻潼去往星宿派,那里曾是她学道的地方。  马车上,陆忻潼只是静静的坐着,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  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渐渐理清最近江湖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回想起那日,她在后花园的假山旁放风筝,突然一阵怪风刮过,风筝线断了,随即落到了一旁的湖里。也因为如此,她才在湖边堆着的鹅卵石里发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  当时的她又怎知那个珠子就是天山刚刚失窃的琉璃珠,还傻傻的收好准备在父亲寿宴当日送与他。  难道冥冥之中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有一本书上曾经记载过一种武功的速成方法:以血供养琉璃珠,结合一部心法,九十九天便可练就赤血神功。  这套神功练成后,便可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果再配有一把上好的武器在手,那真是锦上添花,所向披靡。  陆忻潼已经隐隐猜到,她的父亲正在暗地里练这种武功,渐渐的失去了本性,变得暴躁凶狠。  那么一切也就说的通了,陆风云觊觎楼枭月手中的天宗剑,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他。  摇了摇头,陆忻潼不敢再往下想去。
  浣碧莲带着陆忻潼到达星宿派的时候,天刚刚亮。  只见一弟子正在门前清扫,见到有人来,立即放下手中的活上前问道:  “两位这么早来星宿派是有何事?”  想必这弟子新来没多久,并不识得浣碧莲。她也没在意,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到他面前道:“将这枚玉佩交与你们掌门,就说浣碧莲求见。”  那弟子接过玉佩看了一眼后点点头说:“那两位在此等候片刻。”便朝着派里走去。  不到一会,他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红道:“原来是师叔,快快请进。”  李星海一早醒来便听到有人拜访,看到那枚玉佩时才知道是自己的师妹来了,当即穿戴好衣服来到主堂内。  “师妹?是不是陆家庄出了什么事?”他问道。  “一言难尽……”浣碧莲一脸忧愁状似有一些话难以说出口,只能道:“看来要麻烦师兄一段时间了,这些天我想和潼儿在这里暂住。”  李星海想也没想道:“师妹别见外,你就尽管安心的在这住下吧。”随即叫几个弟子去收拾两个房间出来。  浣碧莲拱手一礼,带着陆忻潼一同下去了。  李星海知道她不可能突然来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知什么事,但隐隐似猜到了什么。  在武林众多门派中,星宿也算是一个大派,主要研究剑法和心诀,由李星海担任现在掌门。他的一套御恒剑法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而浣碧莲师出星宿,在她嫁与陆风云之前曾是星宿派最出色的女弟子,和李星海是师兄妹的关系。  “星宿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浣碧莲一路走来四处张望,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自己在这练剑的场景,一时感慨道:“岁月催人啊。”  二十几年前,她还是个含苞欲放的少女,跟着师傅在这里静心练剑,直到有一次比武大会上,她遇到了陆风云。  当时的他一身白衣,面冠如玉,初次见到,她就被他一身正气凛然的的气概所倾倒。心想着,若与君伴执手白发,便终此一生也无遗憾了。  少女情窦初开,日日想着,夜夜盼着,果然上天不辜有心人,两年后,她就顺利的与他拜了堂成了亲。  陆风云是一个度量极大,又重情重义的人,在她眼里一直是个好夫君。陆忻潼出世后,他们一家更是其乐融融。然而直到那天……  齐云山一战后,他败给了当时的魔教教主龙霸天。回来后,他就一直勤练武功,说着终有一日会武功盖世,打败龙霸天。  也是从那时起,陆风云有了当盟主的想法。  浣碧莲知道,在陆风云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有着很大的抱负的,但他的野心也会逐渐变大。正如现在,他的心已经不止容下一个盟主之位这么简单了……  “师叔,到了。”前面的弟子突然说道,将她们的行李放了进去之后便退下了。  才回过神来的浣碧莲看了看面前的一番景象,两间客房很大,坐落在一个小庭院里,里面有一个假山和一条长廊,四周围都很安静,甚是舒逸。  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旁边的陆忻潼走了进去。  陆忻潼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怎么休息,默默的跟在浣碧莲后面不作声。  “潼儿,你先去休息。以后的事娘来处理。”浣碧莲朝她说道。  她便点了点头,乖巧的去整理床铺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又面无表情,这让浣碧莲内心很是担忧。怪自己太宠她以至于这孩子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如今一受点打击便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陆忻潼也是坚强的,陆风云给她的打击使她内心是要承受多大痛苦啊。有那么一刻,她想告诉天下所有人,琉璃珠是自己的父亲偷的,但,她不能,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陆忻潼睡熟后,浣碧莲才轻轻合上门离去。  李星海正在练剑,见到她来,道了句:“师妹。”便放下手中的剑,给她沏了一杯茶。  “师兄,风云他变了。”浣碧莲突然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有些哽咽道。  李星海一愣,继而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他下了必杀令开始,我就猜到了一二。”他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年你执意嫁他时,我就说过,陆风云有一颗多疑的心,即使武功再高,也会担心有更厉害的人将他打败,龙霸天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他那么急的要杀楼枭月……”  “谁杀了楼枭月谁就能得到天宗剑,与其说杀楼枭月,不如说是为了得到天宗剑。”  李星海一边说着一边叹息,又道:“所谓天下武功不尽,一物降一物…江湖三宝虽然厉害,却也有东西与之相克。”  这时浣碧莲恳求的说道:“师兄,你已经知道陆风云如今的为人,但天下人不知,可否……”  “可否替他隐瞒是吧。”李星海打断她的话,轻笑道:“我是可以闭口不说,但师妹你要知道,他如今在练的武功可是一日比一日严重,若是稍微分神,便会走火入魔。”  “我知道…可我还是爱他……”  听到这李星海也没再说什么,拿起了一旁的剑又继续练着,浣碧莲看他认真,也没打扰,回去客房了。  就这样,母女俩在星宿派小住下来,而陆风云整天忙着练功,根本没有注意她们已在星宿派的事。  江湖时不时的传出楼枭月又杀了谁的消息,然而都无一人能与他过的了三招,有的人甚至没看清他的脸就已经倒地了。  楼枭月来到一条河旁,一个船夫突然抱着桨指着他,然而全身却在瑟瑟发抖,必杀令的逼迫令他无可奈何。  “你走罢,我不杀你。”他淡淡的说了声后便朝船上走去。“没人会知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那渔夫听后一个劲先是一愣,然后不停的磕头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然直打着哆嗦的跑走了,而楼枭月,拿起手上的桨,一个人划起船来了。  看来,他这是又要去哪。
  在路边躺了一宿,花九是给饿醒的,醒来后就见白虎将唯一剩下的一只叫花鸡也啃了个精光,这让她很生气。  “自私的小白。”她揪了揪它的耳朵,惹的它委屈的一声闷哼。  生气了一会后,她朝它说道:“走吧,我们还有很多路没赶。”随即一个翻身到小白身上,拍了拍虎屁示意它继续赶路。  没有食物就没有力气,饿的晕晕的花九趴在虎背上,四处望了望有没有人家或是什么客栈。  荒芜的一条路除了杂草便一望无边,天气又有点闷热,看天空似要下雨。终于没走几里路,一家木做的房屋就在眼前出现了,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招牌─杨家饭馆。  “姑娘,想吃点什么?”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灰布衣的大娘,见到有人来,忙上前招呼道。  那大娘双鬓有些花白,头上只简单的围了块方巾,像是个农家妇人。  花九看到她就像发现新大陆般,激动的就差没扑过去,忙从虎背上跳下来说道:“有什么酒菜全都拿出来,最好再来一只叫花鸡。”  那大娘先是一愣,继而笑道:“看来姑娘是饿了,快快进来吧。”然朝着里面喊了一声:“二妞,快去准备饭菜,来客人了。”  花九随意找了一处坐了下来,观察了下四周,不由的赞叹道:“你们这饭馆倒是挺大。”  “大是大,可是几个月也不见一个客人来……”那大娘哀叹一声后,给她倒了杯水,接着问道:“姑娘这是要去西域?”  “是啊。”花九回道。  心想,这大娘在这偏僻的地方应该也待了不少年了,看她在门口站着,那眼睛却一直盯着西域的方向,没注意的人会以为她在等着客人,但若细细观摩,就感觉她是在等着什么亲人。  一时之间,她亲切了起来,抿了口水后,开始向大娘聊起家常来,诉说了一些这几天自己的遭遇,例如自己是怎么误闯十里镇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那大娘听的来了劲,笑道:“想必姑娘初入江湖,还不知这江湖的险恶吧。”  花九听了脸一红,算是被她说中了。  随后,只见那大娘又一阵叹息,朝她说道:“江湖凶险着呢,可不好闯,姑娘可要时刻当心啊。”  “放心好了,江湖再凶险也难阻止我名扬天下。”花九一拍胸脯,一脸认真的说道。  她可要像师傅那样,当个了不起的大盗,盗尽天下宝物,没有盗不来的,只有自己想不想。  这么任性的一想,她一口将杯里的水一饮而下。  大娘似被她有趣的表情和动作逗乐了,轻声笑了起来。  这时,只见一身着绿衫的女子端着一些酒菜从后屋走了过来。那女子编了个麻花辨在身后,额头还系了条红丝带,枣核眼,清秀动人,嘴角还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很易亲近。  “这是我女儿二妞。”大娘介绍道。  花九朝她一笑,继而拿起筷子对着那一桌的酒菜狼吞虎咽起来。  那名叫二妞的女子却在一旁一直支支吾吾,令花九很是好奇的抬起头。  她一直舞着手在比划着什么,口里咿咿呀呀。花九这才知道,这个大娘的女儿是个哑巴。  “她是想问你菜合不合口。”大娘解释道。  “嗯……嗯,好吃……”花九大口大口的划着米饭,朝二妞竖起了个大拇指。  二妞开心的笑了,一直望着她,似乎很喜欢花九。  被她们一直这样盯着,花九只能尴尬的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话题。  “大娘姓杨?”她问。  大娘摇了摇头,回道:“奴家姓李,夫家姓杨。”  “怎么不见你夫君?”花九又问道。  提到这个,李大娘顿时没了笑意,眉间似有些惆怅,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二妞也是这种神情,这让花九有点后悔刚刚问的,只能低着脑袋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菜。  半晌,李大娘才说道:“奴家的夫君去从军了,几年没有消息了……”说罢,望着门外,眼神有些迷茫。  花九这才知道,原来她站在门口是在等着夫君归来,不由得一阵感伤。  这时,二妞突然拽着花九的衣角吱吱呀呀的比划了一阵,她没能看明白,但看她神色带有恳求的意思,便猜测到是要拜托她什么事。  “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你?”花九问道。  二妞点点头,又吱吱呀呀了一阵。  “她是想让你带她去西域找她爹。”李大娘一旁说道。  带她一起?花九一时犹豫了。虽说有个人一起上路有个伴,但自己遇到危险还能轻功跑走,她的话……怕是一个负担。  “这……”花九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充满渴望的女子,又不好打破她的希望,只能说道:“大娘,你不是也说过江湖险恶,她跟着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跟我一起在这住了十几年,我也想让她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如果姑娘愿意……”  “我怕遇到危险会一时顾不了她的安危……”花九打断她。  听她这么说,李大娘却笑道:“这到可不必担心,姑娘可能还不知,我这女儿自三岁那年误食了一株草药后,便有了一股神力,力大如牛,而且不管受了什么伤都会慢慢自动痊愈。”说完后似又想到什么一般,声音有些忧伤。“只是,从那之后便说不了话了……”  听到这,花九也不知再说什么,只是好奇那是什么样的草药,吃完后力大如牛,还有自愈功能?  竟然这个大娘这么执意要将女儿交给她,那她也只好带着她一起去西域了,她应该能好好照顾自己,再说自己也有混天铃这个宝物,遇到坏人就摇上两下就行了。  想到这,花九朝二妞一笑。  “成,你就跟着我一起去西域吧。”  二妞一听,开心的上前抱住了花九,然立即跑到房间里收拾行李去了。  吃饱喝足后,二妞背着个包袱,牵了一匹棕红的马走了出来,花九正在门口等她。  “走吧。”她轻轻的说了一声,一跃跳到了白虎身上。  二妞回过头朝李大娘做了个告别的手势,也一跃上了马。门边的她一边说着路上小心,一边挥着手,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西域。”途中,花九扭过头朝二妞说道。“师傅让我去找玉城安,玉城安你知道吧,大名鼎鼎的琴师。”  二妞点了点头,吱吱呀呀的拿手比划了一阵,最后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说他很厉害。  花九一笑,又说道:“此番前去,真想听听他的琴音,看看是不是如江湖传闻那般。”说完后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  [我也想听。]二妞朝她比划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花九点点头。  两人加快了速度,中途没怎么休息,两天后,终于到达了西域。  西域本来就是个很富有的地方,不管男女老少还是高官黎民,衣着都是同一种料子,色彩也一致鲜艳,看起来生机勃勃。而且这里的人还特别喜爱佩戴首饰,特别是女子,一身都是银饰。  刚进城门,花九就被眼前的一番景象迷住了。  闹市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繁荣的街头上卖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在中原都是没有见过的。四周都是各种店铺酒楼,看起来拥挤却又有一种独特的风韵。  “糖葫芦哟,卖糖葫芦哟─”  “新出炉的包子,客官尝尝─”  ……  街头的小贩一声高过一声,顿时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前方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就听见一阵锣鼓声从人群中间传过来。紧接着,一串银饰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的响声。  花九好奇的拉着二妞跑了过去,就见一少女踮起脚尖站在一排酒缸中间。少女顶多十三四岁的年纪,上身紫色短袖露脐衣,下身一条灯笼裤,脚踩一双似船状的布鞋,腰间挂了一条腰带直拖至脚踝边。少女长的很水灵,瓜子脸,核桃眼,睫毛翘卷。  只见她手指微勾呈孔雀状,右手拿着一把红色的花边扇,不知在跳着什么怪异舞蹈。她的身体十分轻柔,脚尖在几个酒缸上飞快的旋转,再起跳,翻旋,几个完美的动作引得周围的人拍手叫好。  花九对她一身的银饰很是好奇,心想佩戴这么多不会重吗?那少女脖颈上几个粗粗的银圈,她就觉得很重了。再看她手臂上,一串首饰,还有脚踝上,也戴了个银圈,上有几个铃铛。  二妞看的没回过神来,可能没见过这么怪异的舞蹈,但也有一种活泼又不失妖娆的美感。  没过一会,就见一个独眼汉子把锣平过来拿在手里,一一跑到人堆面前挨个讨着钱。  原来是个耍杂卖艺的,众人一看还要收取费用,便一哄而散走开了。  花九拽着二妞的衣角也走开了,她可没剩多少钱了,在给他几个子,怕是晚上找客栈的钱都没有。  二妞好像很不舍,咿咿呀呀了好久。  花九拉着她没走多远,两人又被一家服装店吸引,这里的衣服款式新奇,种类繁多。  店铺老板是一个雍容丰满的中年女人,化了一脸浓妆,耳垂还戴着两个大银环,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此刻正在敲打着算盘,见到有生意来,顿时放下手中的活,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  见到是两位外来人,她更是一脸谄媚道:“小店的布匹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两位姑娘可有看上的?”声音十分尖锐,有种奸商的感觉。  花九看的是眼花缭乱,拿起这件又觉得那件更好些,一旁的二妞也是如此,两人就这样纠结的在店里站了大半个钟头。  “姑娘要不试试这件?”那丰满的老板娘见两人没主见,直接拿了件黄色印花服递到两人面前。“这可是本店卖的最好的一件呢。”她吹嘘道。  明黄色绸缎,做工精致,袖口处几道荷叶边交叠不失活泼可爱,上又印了一些白色碎花,一看就是拔尖货。  花九看了看,瞬间喜欢上了,看向一旁的二妞询问她的意思,二妞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好,我要它了。”花九朝旁边的老板娘说道。  刚要买的时候,突然门外一声巨响。  “停下─停下!”只见一蛮夫大喊道,手里紧拽着一条粗糙的麻绳,绳子的另一头,是一头失了控的黄牛。那牛像受了什么刺激般,横冲直撞,街上四处都是被撞翻的小摊,菜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洒了一地。人群顿时沸扬了起来,所有人都四处逃窜。  那蛮夫似上了年纪,体力渐渐不支,被牛拖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却还是不肯松开手里的绳子。  花九一看忙追了上去,一跃跳到路边一排房顶上,轻功较好的的她只是踩了几块瓦片便跳到了牛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抓住两只牛角。许是看到了一抹红色,那牛更是疯狂了起来,在原地抖动着身子,哞哞的叫个不停。  花九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抖散了,慢慢的使不上力气来。突然,这牛朝前面冲去,两角狠狠的抵在一棵树上。  猛的一个撞击,她手一滑,直接从牛背上弹飞了出去,落在了一边水泥地上滚了两圈。  黄牛见地上有抹红色身影,想也没想的又冲了过去。  不好,花九危险──  “快看那姑娘,居然抵住了一头牛!”  “活生生的抵住了…”  “力气好大……”  “不像本地人…”  花九紧闭着双眼,心想这次完蛋了,突然人群里传出一阵议论来,她好奇的抬起脑袋。  面前,一绿衣女子衣袖捋的高高的,双手按在黄牛的两只角上。黄牛不停的蹬着蹄子,哞哞不停,但无法在前进一步。  这个少女除了杨二妞还有谁?  她可真是力大无穷啊,花九心想。
  那牛向前挣扎了很久,但仍抵不动二妞,不到一会便作罢,原地转了几个圈后,坐到地上喘起粗气来,好像恢复了平常状态。  “好啊,好啊……”  “牛被制住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阵鼓掌声,看热闹的人倒是挺多。  少女街头力搏黄牛的消息很快就在西域遍地传开了,花九和二妞两人顿时成了当地的红人。  二妞被众人的目光扫的很不自在,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花九这时也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说了句:“真厉害。”惹的她一阵傻笑。  片刻,牛的主人,那个蛮夫才一瘸一拐的赶了过来,手一拱朝她俩道:“多谢两位女侠,多谢两位女侠……”  “哪里哪里,小意思嘛。”花九手一摆,一脸得意道,仿佛那牛是她制服的一般。  虽说牛是制住了,但它撞翻的那些小摊的主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作罢。当即一批人涌过来,大喊道:  “赔钱,赔钱─”  蛮夫听后慌了,忙从身上掏银子,在腰间掏了好久,拼凑在一起,也不足一两。  “我…我只有这么多……”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什么?!就这么点?还不够赔一家的!”  “你家牛撞坏我们那么多东西,这点银子怎么够!”  “拿不出银两就送官府!”  …………  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怕是把牛卖了也不够还的。一听到送官府,那蛮夫便急了,当即朝花九和二妞跪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道:  “女侠,求求你救救草民,救救草民啊,我不想被送官府啊,我儿子有病在身,我还要挣钱给他买药啊……”  “老人家快起来,我们给你想办法。”花九忙把他拉起来,她可受不起一个长辈给自己下跪这码子事。况且自己心又软,一听到他家还有个生病的儿子,她就觉得他怪可怜的。  [你哪弄钱给他?]一旁的二妞咿咿呀呀的比划了起来。  花九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是啊,自己哪弄钱去?  随即从腰间摸了摸,才掏出三两银子,而二妞,身上也才二两多银子,俩人加起来也帮不了那蛮夫。  蛮夫见状,朝她俩磕起了头来,一边说着:“女侠救救草民,女侠救救草民……”  “可是……我们只有这些……”花九将几两银子递到他手里。  “区区几两银子怎么够赔的?!”  “上官府去!”  人群里顿时又炸开了锅,几人甚至跑过来要将地上的蛮夫拉去官府。  然而,就在这时──  旁边一家酒馆的二楼,一个身影飞身而下,就见一男子踏着风朝花九的方向而来。  这男子一身白袍,腰间佩戴了不少绿色宝玉,领口与袖口处是绿色纹边,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绿金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好看至极,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手里的一把琴,琴身弯曲,最上方还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绿宝石。让人奇怪的也是这把琴,只有三根弦,还是断掉的。  “是琴弦公子……”不知人群里谁喊了一嗓子,顿时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花九就见一面冠如玉的男子朝自己而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似是入了神。原来西域大名鼎鼎的琴师是这般俊美的男子,她心想。  “在下这里有四十五两,不知够不够赔诸位?”温润尔雅的磁音传来,玉城安右手拿着一袋鼓鼓的锦袋递到众人面前。  “够,够了……”  “公子都出面了…肯定够了……”  …………  刚刚囔着要赔钱的几个人想都没想的说道。  此时那地上的蛮夫朝玉城安连磕了几个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嘴里说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玉城安赶紧将他扶起,说道:“老人家快快请起。”  “四十五两…草民就算干活到死也挣不了这么多钱赔公子啊……”那蛮夫一想到欠了他这么多钱,随即急的痛哭了起来。  “老人家不用愁,且安心回家吧,也就四十五两而已吗,那红衣姑娘会赔给在下的。”玉城安很随意的说道,桃花眼似有意无意的朝花九方向一挑。  蛮夫听后,一脸激动,朝他鞠了个躬后又对着花九道了声谢,然牵着黄牛离去了。  “诶?”还沉浸在玉城安声音中的花九一头雾水,她好像听到他要自己赔钱了,然一脸疑惑的朝二妞看去。  [那位公子让你赔他四十五两。]二妞两手比划着。  “我赔?四十五两?”花九一脸难以接受现实的表情。  [那公子说红衣姑娘赔,这里好像只有你是红衣。]二妞又比划着。  “……”花九黑着脸朝周围望去,还真没看到第二个红衣的姑娘。  这时玉城安朝她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姑娘打算何时还在下那四十五两?”  花九分明听到那口气中隐藏的笑意,这让她很是不开心。  “我何时欠了你那么多钱?”她问。  “就是刚刚。”  “我怎么不记得。”  “姑娘你可不能赖账,周围人可都看着呢。”  花九猫着眼朝四周瞄去,还真看到一群看热闹的人,此时都齐刷刷的盯着她。  不过,她为什么要替那个蛮夫还钱啊,再说,是他自己把钱掏出来的,她可什么都没说。  这么一想,她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开口向你借钱,不是你自己把钱掏出来的。”  “姑娘不是心甘情愿帮那位老人家的吗?。”玉城安打趣的问道。  “是啊,我是想帮他。”花九点点头。  “但是你没钱,在下替你帮了他。”  “…可以这么说。”  “所以,你是不是欠了在下一个人情?”  “好像是这么回事……”  “打良心说起是不是该还在下钱?”  “……”
  花九原本以为还要几天才能找到玉城安,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出现了,也没想到他俩变成了债主关系。  而且玉城安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又温文尔雅,其实他内心奸诈又小气巴拉,这是花九总结出的结论。  一个连四十五两都不放过的男人,真不知道师傅找他干嘛,她愤愤的想着。  但一码归一码,总归是要把他带回中原完成任务的,还是处好关系的好。  这么一想,花九开始朝玉城安介绍起自己和二妞来。“我是花九,她叫杨二妞,我俩第一次来到西域,日后还要劳烦公子多多照顾。”  “原来姑娘叫花九,在下玉城安。”玉城安拱手道。  “知道知道,公子弹的一手好琴号称天籁之音,江湖人皆知,我也不例外。”花九一拍马屁,套起近乎来。  玉城安一笑,道:“能被花九姑娘夸奖,在下三生有幸啊。”  有那么夸张?还三生…花九嘴角一抽。  这时一旁的二妞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玉城安,对他做了个崇拜的手势。  似乎被她腼腆的表情逗乐了,玉城安朝她说道:“还是二妞姑娘像个女孩子家。”  话音刚落,花九脸就一沉,一个幽幽的眼神朝他飘了过去,似在问着,你什么意思。  玉城安耸了耸肩,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花九大度想着。开始转入正题道:“这次来西域是奉家师之命,请公子跟我回趟中原。”  “哦?”玉城安眉一挑,问道:“你师傅是?”  “江洋大盗段锦空。”她得意的回道。  “原来如此。”难怪前两天,琴身微颤,弦时不时的发出低鸣,这肯定是感应到了混天铃。这么说来,混天铃现在在这个女子手里,她也已经用过了一次。玉城安若有所思的想着。  “怎么样,何时跟我去中原?”花九问道。  “既然是段前辈邀请,在下定当赴约。”玉城安正色道,突然又一脸为难的说道:“只是,在下答应了西城城主,下月初要去他府上弹曲,若花九姑娘不急,就先在西域游玩几日。”  “也好,我还要帮二妞找父亲。”花九想了想,说道。  二妞来西域就是为了找父亲的,她可不能把这事忘了。  “那便这么说好了。”玉城安一笑,随即又说道:“在下身上银两都帮姑娘了,现在身无分文,眼下这天也快黑了,总不能露宿街头,不知……”  “打住!”花九眼皮直抽,想也没想的拒绝道:“我自身难保……”  还想住她的,门都没有!她内心如此的想着。  “花九姑娘不是段前辈的徒弟吗,想必盗功一定了得。”玉城安突然这么说道。  这令花九心虚了,天知道她长这么大什么宝贝都没偷成功过。  但是,即便如此,面子也不能丢,于是乎,她大言不惭道:  “那是,功夫可不是白学的。”  玉城安一听,狭长的桃花眼眯了起来,突然神秘兮兮的朝她说道:“在下听闻在华府有座金库,黄金万两,想必偷两根金条出来主人也不会发现,还能发笔小财。”  一听到金条,花九两眼冒起光来,“真的?”她有点不相信了。  “西域人都知,不信可以随便打听。”玉城安不以为然的说道,听口气好像只有花九这个外来人不知道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花九觉得有必要去试试运气,这要是真偷到了,不仅可以还了玉城安那四十五两,自己这几日也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一顿,再买几件好看的衣裳。  这么美美的一想,她决定今晚就行动。  但是,问题来了。  “华府在哪?”她朝玉城安望去。  “穿过这条街,再过一个桥便能看见。”他回道。  “你有府内地图吗?”她又问道。  “没有。”  难道就这么直闯进去?花九一脸郁闷。  “那府邸戒备森严吗?”她再次问道。  玉城安摇了摇头道:“这在下怎么清楚。”  竟然有金库,那戒备肯定非常紧的,花九这么想着。这时二妞拽着她衣袖,又松手比划了一番。  [还是不要去冒险了。]二妞眉头都蹙了起来,开始担心起她来。  花九朝她摇摇手,意思是说自己没问题的。  “还是先找家客栈吧,天色已晚。”玉城安在一旁提议道。  于是乎,三人随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碍于玉城安身无分文的理由,花九忍痛给他也订了一间房,自己则为了省钱和二妞同住一房。  吃饭时,花九还在想着华府金库一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猛的用筷子一插盘里的鸡腿,突然间说道。  “你打算何时动身?”玉城安看到她那认真又不失滑稽的表情,好笑的问道。  “今晚子时。”花九扭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就这样贸然前去恐怕不妥。”玉城安撑着下巴一脸思啄。  [要准备件夜行衣。]二妞朝花九比划起来。  一瞬间恍然大悟,花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想法周全,我这就去准备夜行衣去。”随即一个转身,跑了出去,留下玉城安在后面喊道:  “饭不吃了吗?”而后扭过头朝二妞一笑,道:“也罢,我俩吃,她的那份在下来解决了。”  二妞:[……]  再说花九,出了客栈后四处找着有衣服可卖的店。  不少店铺门前都挂了灯笼,灯火透明的一条街看上去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终于,她看到一家服装店,正是白天进的那家,那丰满的老板娘正准备打烊。  “等会等会,老板等会打烊。”花九忙跑了进来。  “咦?这不是白天来我店里的姑娘吗?”老板娘睁大眼睛瞅了瞅她,随即一脸激动的说道:“姑娘今日力搏黄牛可真是了不起啊。”  “小意思小意思嘛。”花九嘿嘿笑了起来。  “姑娘要买衣服?”老板娘突然问道。  “对,夜行衣。”她回道。  一听到夜行衣,那老板娘瞬间八卦了起来,一脸好奇的凑到她面前,“姑娘要夜行衣有何贵干?”  “江湖上的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妙。”花九一脸认真的朝她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夜行衣去。”一听,那老板娘便没多问,一扭腰肢朝里屋走去了。
  花九买好夜行衣后又返回客栈,二妞和玉城安不知在聊着什么,老远的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回来了?”见到门口的花九,玉城安打了声招呼。  这时就看见刚刚睡醒的白虎趴在玉城安脚边,他边摸着它的脑袋边问:“这只虎是你的吗?”  花九嗯了一声,心想,自己只不过出去了一会,小白怎么就跟他好上了,这人果然不简单,不知道给小白灌了什么迷药。  不过此刻她又想起正事来,便朝他问道:“华府是谁的地盘?”  “华钰,华将军的府邸。”玉城安答道。  随后,他又细细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北京华网天下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