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长假，我到横店跑龙套（1）：从下车到接戏不到一小时
9月30号那天，我果断地买了去义乌的火车票。于是，我在横店的龙套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
假期横店跑龙套，八格牙路演鬼子。即日起，网易真话推出《十一长假，我到横店跑龙套》系列，作者孙策风趣再现“死跑龙套的”的欢乐与乌龙。二逼青年欢乐多，我们期待你的分享。投稿请发送邮件至，也可关注真话频道微信号：zhenhuapindao十一来了，我懒得回家，准备找个女的一起出去玩他个七天。环顾四周——没有！顿时，悲从心中来，哀向胆边生。就在这时，在天涯看到一个帖子，我脑门子像被甩了一巴掌，顿时来了灵感。为什么要死乞白赖地求人家和我玩？为什么不自己去横店跑龙套？说干咱就干，在9月30号那天，我果断地买了去义乌的火车票。于是，我的龙套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演员我从杭州坐火车去了义乌，再从义乌坐公交到江东汽车站转车到横店。之前我在网上查了，到横店当群众演员最好去演员工会办个演员证。于是，我的第一站就是演员工会。我知道演员工会在大智禅寺旁边，但到了那儿，没看到演员工会。问路边文印里一个小姑娘，她说：你是找老工会还是新工会？我说：哪个工会办演员证？小姑娘说：办演员证要去新工会，离这里路不少。老工会就在前面，你往前走，看到一个紫色雨棚没有，那里许多人在打牌，那就是工会。我说想办演员证，怎么办？她说：要先租房，然后去派出所办个暂住证，再弄个横店的虚拟网短号，就可以办了。不过，现在国庆放假，演员证办不了了，要办得到放假以后。啊？之前我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先200元钱租个房子，就住7天，然后办个演员证，再去跑龙套，然后在各个影视城转悠，十一七天假，玩遍整个影视城。现在看来，我的算盘被我给打坏了，用不上了。找到老工会，门口是雨棚，工会里面的小店和附近的小店里全是演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演员还有点小激动。坐凳子上的是演员、坐地上的是演员、坐台球桌上的是演员、打牌的是演员、在门口打架的是演员，开小店的老板是演员，连开三轮车送货的都是演员……我还是惦记演员证的事，就问一个光着头、留着八字须的哥们：办演员证是不是在新工会。他说：是的，不过，现在新工会不上班，也办不了，你刚来的吧？我说是的。我问他们都在干吗，他说在等戏。这时，我看到一个哥们很着急的样子，说急需4个群特。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群头，群众演员的头。那哥们说要人，要演员证，个子高点。一个老头举着手，说我去。那哥们说：你不行，你站都站不稳了。我看那哥们挺着急的，就说：我去！我去！我没演员证！那哥们说：你去了没用，你又没演员证，去了要打卡的。过了一会，那哥们好像找到了人，但就缺一个，我还是举手说：我去！那哥们实在没办法了，就打电话和剧组里的人说：我这一个没演员证，让他打XXX的卡吧。剧组那边说行。那哥们就要去了，并一再申明去了写XXX的名字，因为用的是他的卡。工资要等到下个月5号发，到时钱打他卡里后再给我。今天的戏很简单，以前拍过了，今天是补拍，任务不重。我问演什么，他说演特务，穿西服。然后他就让我和另一个演员去XX宾馆找谁谁谁：就说是群头要你们来的，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的。那个演员开摩托车，我上了他的车，他一轰油门，车飙出老远，群头在后面喊着什么，听不清了。他说：我们这是群特吧。我说：什么是群特？他说：就是群众特约演员。我问：这和群众演员有啥区别啊？他说：群众演员一天40，群特起步就70，其他的好像没什么区别，就是群特要求高点，身高要1米73以上。我说：这样啊，我来横店从下车到接戏还不到一小时，接的还是群特，我牛叉不？在宾馆里，已经有一个群特在等着了。那个群特看上去好有民国范，那忧郁的眼神，那古铜的肤色，太有范了。我们在宾馆大厅等剧组的人过来，说是剧组的人，我估计也是群头吧。这里群头太多了。和我一起来宾馆的哥们目前在一家红木家具厂上班，现在放假和我一样来当个友情龙套。那个民国哥生于1976年，已经在横店两三年了。少时，只见一个戴眼镜的哥们进来了，说另外一个群特已经在剧组了，现在这里来三个是对的。然后，他说要看看这三个群特的身高。眼镜哥要民国哥站起来，民国哥站起来。眼镜哥往他身边一站，和他比了一下个子说：还行吧！眼镜哥要红木哥站起来，红木哥站起来。眼镜哥往他身边一站，和他比了一下个子说：还行吧！眼镜哥要我站起来，我往前一站。眼镜哥愣了一下说：我操！比我还高，你坐下！这时候，我由衷感谢爹妈给了我超过1米73的身高。我瞄了一眼剧组的金杯车，写着《谜案》，剧怎么样我不管了，反正是去玩的。过了一会，眼镜哥说出发了，我们就上车了。刚坐定，眼镜哥说有个演员和助理等下要过去，要我们往后面坐点。刚说完，他大喊一声：哎呦！原来是那个女演员和她的助理出来了。眼镜哥一边喊着哎呦，一边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帮忙拎东西、开车门，态度无比的好。女演员坐副驾驶，一路上都在玩手机。她的助理坐我旁边，也在玩手机。扎着头巾扛上枪，我们变成了武装土匪我以为去影视城里拍，广州街、香港街什么的。结果不是，是去山里。金杯车一进山，我就看到许多剧组在拍戏，目测都是手撕鬼子一类的。车子再开近一点，山坡上有大火、山炮、机枪，场面确实很震撼。再看那些穿军装的人，我瞬间就凌乱了：国军士兵帮日本鬼子放火，日本鬼子和国军士兵躲草丛里抽烟，赶马车的大叔无助地看着趴地上不搭理他的大马。我们的车继续往山里开，终于，到我们这部戏的拍摄地了。服装过来带我们去换衣服，我们正等着穿西服，结果服装说：换土匪的衣服。群头说：不是说演特务吗？服装说：演土匪。我和另外两个群特对演什么无所谓，土匪就土匪吧。我们在车厢上找了一双老布鞋套上，鞋小，很硌脚，穿着难受死了。服装对着手机找服装，看哪件上衣配哪条裤子。我拎了一套土匪装穿上，很是兴奋，这是我第一次穿戏服呢。换好衣服，我们就直奔剧组候场了。剧组里的人都在忙活着，就我们最闲。这部剧女主貌似是马苏，她看上去也很闲，坐那伸着腿，光着脚，和旁边的人在说她的脚。我从旁边走过，看到她脚上有一道血痕。我倒很想问她，这是咋弄的。导演和男主杜淳以及和我们坐一辆车来的女演员在说戏。导演似乎是香港的，一口的港台腔。我看着那个女演员，觉得眼熟，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就跟红木哥说：那女演员以前肯定在哪部电视上看到过。群头说：你们都是色狼，看到漂亮女的都说在哪见过。我玩了一会，听副导演说，准备拍那四个土匪的戏了。好，终于轮到我们了。我和红木哥、民国哥，以及一开始就在剧组的光头哥一起组成了新的土匪团队，准备补拍之前落下的戏。剧组里一个妹妹拿着手机对我们的服装，发现问题：我的头上应该扎个头巾。于是服装组的一个哥们就给我扎上了头巾。道具组的一个哥们发现我们四个土匪应该背着枪，于是，我们就去领枪。就这样，我们变成了武装土匪。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明星第一场戏是这样的，男主和他女友说了什么，然后一个彪悍的女人说要把他女友给绑起来，于是，4个土匪就上去押着他女友。这个女友就是之前和我们坐一辆车来的女演员。原计划是4个土匪一起上的，最后因为镜头问题，只上我和光头哥两个。副导演要我们把女演员的手押到后背上，然后押着往前走。我们试了一下，副导演说好。正当我们准备开拍时，剧组里的一个妹妹拿着手机说不对，之前的戏中押人的土匪是穿蓝衣服的，我的衣服不对。于是，我被换了下来，红木哥上。可能是那个女演员长的比较漂亮，红木哥押着她手时不敢用力，还有点不好意思，直接后果就是押的姿势看上去非常别扭。副导演去跟他说了下，他还是那样押。结果，整个剧组都大骂我操，怎么还不明白，换个明白人来！然后红木哥被轰了下来。副导演一把抓住我说：你上！我说好！我就上了。剧组那个妹妹说：他上了和之前的衣服就对不上了。副导演说：就这样吧，就他了。然后我就真的上了。也没再试一下，直接就实拍了。一个彪悍的女人大喝一声：来人，把她押下去！我和光头哥就从后面一人一边抓住那个漂亮女演员的手，将胳膊往身后一扳，押着她就往前走，动作无比粗鲁，简直就是活土匪。之前那红木哥不好意思抓女演员的手，到我这就对不住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明星。我抓着她的胳膊和手腕往前走，觉得她胳膊好细。她就喊男主救她，那喊声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我们（主要是我）把她胳膊捏痛了，还是真是演出来的。我们一直押着她到反光板前面，估计出画面了才松开手。我说：穿帮了没？女演员说：没有，挺好的。导演说了声OK，下一场。下一场戏也有土匪。具体的戏是这样的，一块巨大的木板，女演员被绑在板上，男主给女演员求情。那个彪悍的女人答应了，土匪就松开绳子，放掉女演员，然后绑男主。最后折腾了一会，土匪再松开男主的绳子。简而言之，土匪干的活不是打家劫舍，而是绑绳子和松绳子，倒像是原始人在结绳记事。就在导演说戏的时候，副导演有意见，觉得和剧本中有些不对，之前不是这样的。导演说：你觉得XXX会按剧本来演吗？副导演不说话了。接着，就是男主靠木板上，土匪来绑绳子。按之前的戏还是应该红木哥上，结果，红木哥一上场又被摄像给轰下来了。摄像说，红木哥挡他镜头了，只用一个土匪就好了。于是，我就成了木板旁唯一的土匪了。男主靠在木板上和导演说着什么，副导演要我试试绑他的手，我准备绑，男主对副导演说：你自己拿手绑下不就行了。副导演说：哦。然后就用自己的手做示范，我来绑他的手。突然有点同情副导演了。那个死跑龙套的怎么跑到画面里来了没戏的时候，我就拿着枪在旁边看着玩。突然旁边一哥们冲我挥手。原来，我出现在画面中了。我脑子里立马冒出《喜剧之王》中的那句台词：那个死跑龙套的怎么跑到画面里来了。玩了一阵，突然山坡的另一头，出现了两个骑着电瓶车的人，再往前一点就要进入画面了，而拍摄的时候都要录同期声，因此大家都在打手势让他们别过来。骑电瓶车的哥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要往前走，剧组的人都紧张起来。他要是再往前一点，这一组镜头就都废了，全部都得重拍，于是大家都挥着手要他退后。那么啰嗦干吗！我二话不说，卸下肩上的枪向他瞄准。那哥们一看，连忙调转车头，头也不回地跑了。天快黑了，又要下雨了。在导演的一声收工声中，我们在群头的带领下飞奔到道具车那儿还枪，又飞奔到服装车那儿还服装，接着，又在群头的带领下飞奔到一辆金杯车上。今天的拍摄结束了。收工的时候，我们一大帮人都往停车的地方赶，经过一个陡坡时，和我们一辆车的那个女演员说这路怎么走啊，她好像穿着高跟鞋，下坡的时候滑了一下，差点摔倒了。她就在我后面，我说：你注意点。她说：嗯，谢谢你！觉得这个女演员人还不错，我后来查过她的资料，好像就是她。李若嘉，影视演员，《2010版红楼梦》小迎春扮演者，来自辽宁省丹东市东港市，参演的电影作品有《生命的托举》《新柳堡的故事》等，电视剧作品有《战火四千金》《中国1921》等。本文系作者授权网易真话稿件。如有任何线索、反馈和意见，请发邮件至。真话微信号：zhenhuapin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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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图探真相
作家，媒体人
财经媒体人，著有《递罪》
广东宝慧律师事务所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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