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问道3.3.2 青加点西藏青科面怎么做

《我活在这个年代》
蔡杰还带着一点醉意独自回到凌乱不堪的04宿舍,灯也没开,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摘下来随往间的大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靠门口左边的下铺床边,摸出一颗娇子香烟点上,初夏的小闷热加上酒精的作用,让蔡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孤独与烦躁。
现在时间是1999年6月日晚上9点10份,蔡杰刚刚到火车站送走了同宿舍的基友陈辉,毕业最后的日子,班里的同学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04宿舍也只剩下他最后一个;其实蔡杰在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因为蔡杰的相恋2年多的前女朋友还有一些离校续没有办完,还在学校里等着办续。可能是内心的些许期盼,让他也神使鬼差的留下来了;张珍是蔡杰的同班同学,其实在4月初的时候,女朋友就已经明确的向他提出了分,至于原因很简单,毕业了,学校宣布的分配政策原则是全部回原籍所在地教育系统就业,虽然两人都是蜀省人,但是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未来能在一起的会渺茫,与其到真的离开学校后彼此纠结,还不如提前潇洒的分,按照张珍的说法:让大家提前适应一下。
蔡杰靠在床边,一边无意识的吸着里的香烟,一边在琢磨着如何再约张珍出来谈一次,希望可以延续这段已经到头的感情,哪怕是两人不要这个分配的工作,一起出去粤省打工闯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外面自己闯荡,一份不疼不痒的教师工作,自己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凭自己的努力,将来会过得更好也说不定。
直到烟头烫到指时,蔡杰才一个激灵之后狠狠的在铁床架上摁熄烟头;两步走到宿舍央的大桌子旁,在一堆乱八糟的废书废纸扒拉宿舍的插卡式共用diàn huà,准备给张珍打diàn huà,约她出来聊一聊,话筒拿起来放在耳边,居然没有声音,蔡杰心里“问候”了宿管一句。转身向室外走去,准备直接去张珍宿舍楼找她。
张珍住的女生楼和蔡杰住的宿舍楼距离不到200米,几分钟蔡杰就到了女生楼下,虽然大四的学生已经毕业了,但其他年级的学生还在正常上课,女宿管刘阿姨依然不出意外的坐在值班室里,根据他这两年的经验,像他这张熟面孔,要想从宿管阿姨眼皮底下溜进宿舍,基本上属于小概率事件了,所以蔡杰也没动这心思,打算直接在楼下喊。
其实蔡杰老远就看到张珍的宿舍灯是亮着的,阳台上有一个人正在晾衣服,从身影看,应该就是张珍;蔡杰到楼下后本想直接张嘴喊张珍的,这种事情,之前他干过也不知道多少回,但这回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嘴张开却没喊出声音来;选择了在楼下等回宿舍的女生带话。
在楼下站了1分钟不到一个女生向宿舍楼走过来,应该是准备回宿舍,蔡杰连忙叫住
“嗨,měi nu,帮忙一下,帮我叫一下416的张珍,谢谢啊”。
女生一脸“我懂”的表情“好的”。
转身进了宿舍。
大约10分钟,张珍走出宿舍门楼,头发还湿漉漉的,散披在肩后,一袭白长裙,上面有浅浅的小碎花,这条裙子还是去年51放假的时候蔡杰和张珍逛服装pi fā市场的时候买的;
张珍走到蔡杰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方都没有打招呼,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1分钟后,蔡杰终于败下阵来,结巴的说道:天还早,要,要不咱们走一走吧。也不等张珍回应,转身自己先走了,张珍依然不吱声,只是默默的跟在蔡杰身后,跟蔡杰落后了半个身位。
两人沿着宿舍外面的林荫小道一直走到经贸系教学大楼外的真知湖旁,蔡杰找了一块湖边的足够两人坐的石头坐下,然后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张珍迟疑一下,坐在了蔡杰旁边,一股好闻的沐浴露香味钻进了蔡杰的鼻子里。本来混乱的思路就更加混乱了。
依旧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的续办完了,明天下午的火车票……”终于还是张珍打破了沉默。
蔡杰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心虚的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我送你吧,你东西那么多”。
“就两个xiāng zi,其他的东西我都已经寄回去了”;张珍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毕竟打破了沉默,蔡杰在心里暗暗呼了一口气,脑袋好像也清晰了一些,默默的打腹稿如何跟张珍谈自己的想法。
“我这次回去有可能不去当老师了,我爸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我工作的事情,花了很多精力,托他在市政府的同学帮把我弄到市政府里面一个科室去了,我哥现在在部队,他们希望我能够在他们身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张珍接着小声的说。张珍兄妹两人,哥哥比她大6岁,上大二的时候,在学校应征入伍,在冀省某部队服役,后来家里也花了一些钱,在部队顺利转干,现在据说已经是一个尉副连长了,按这势头下去估计就打算在部队扎根下去了。
“我在学校里就是在等学校重新开介绍信”。张珍的家境在普通人家里比起来还算不错,父母都在利州市的蜀北场工作,她爸是航空货运部的一个小领导,她妈也在蜀北场的一名地勤人员。
“哦,都已经定下来了吗”蔡杰双环着自己的膝盖蜷坐在石头上,眼睛定定的望着如镜的湖面。心直往下沉,所有准备挽留张珍的话,全部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嗯”张珍声如蚊蝇;
蔡杰就读的学校叫山南科技大学,一所位于蜀省涪州由原核工业部专业技校升级起来的理工科类二流大学,在90年代期,学校的计算ruǎn jiàn开发、应用领域已经排在全国各大院校与科研构前列了;当初蔡杰报考的专业也是计算专业;
学校类专业属于相对较为弱势的一个专业类目,其有一个由省教育系统委托培养的《现代教育及学生心理研究》专业;因为报考人数比较少,在入学军训后的联谊会上,系的主任孙科借用联谊会舞台做了一次转专业的动员演讲,核心you huo只有一条:如果选择这个专业的话,可以搭上国家统一分配的末班车,统筹安排直接进入教育系统;这次动员会之后,有不少其他专业的同学因为这个诱人的条件而转专业。蔡杰作为一个即没背景,家庭条件也不富裕的大学新生,也在这次动员会后转去了一个之前几乎完全没有想过的专业,正因为修改专业,才认识了他的初念初恋女友—张珍,也是这次看似随意的选择,让他走向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
“又是长达10分钟的沉默,蔡杰好像下了某个决心似的,突然站起来,潇洒的把伸给张珍:“走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儿你们宿舍该关门了”。张珍站起来,低着头,没有去拉蔡杰的,蔡杰哂笑一下,顺势将放到自己的屁股上拍拍灰;
俩人并肩往宿舍走去。回去的路上,蔡杰想说一些轻松的话题,调节一下明显尴尬的气氛,但张珍好像性子不高,基本上没有回应,蔡杰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快到女生宿舍时,张珍突然用挽住了蔡杰插在裤兜里的臂,像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一样依偎在蔡杰的右侧,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蔡杰瞬间差点失控,想要再次把张珍抱在怀里,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1段差不多100米的林荫小道,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用最慢的速度走完,但该来的还是要来;蔡杰在宿舍楼前停下来,抽出右臂“回去吧,明天我去送……”;
突然张珍双搂住了蔡杰的脖子,火烫的双唇印在了蔡杰的嘴上,一条温润野蛮的舌头钻入了他的嘴里,堵住了后面要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分开的,蔡杰脑子一片空白,但张珍泪流满面的面庞和决绝扭头离开没入宿舍楼门楼的身影,却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即使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依然还是那么清晰。
蔡杰身体跟抽空了一般,跌跌撞撞回到宿舍和衣倒在靠门口右边的下铺上便沉沉睡去。根本不在乎床上只剩下光光的床板和基友们扔在床板上不要的臭袜子、破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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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送陈辉的时候本来喝了一些酒,加上跟张珍的事情,心情也不怎么好,一晚上都反反复复梦到跟张珍之前约会的各种情节。一觉醒来,蔡杰觉得脑袋一阵胀痛,随摸出自己的唯一的贵重物品——一台摩托罗拉牌的数字传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架上面点上一颗香烟,脱掉已经有些味道的衣裤,然后到宿舍阳台上的厕所里美美的冲了一个冷水澡。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学校的生活从今天起就正式结束了,收拾行李,收拾心情,准备回家。蔡杰一边洗漱,一边计划着。
洗漱完之后,蔡杰感觉好了很多,到楼下不远处的小食堂里吃碗牛肉米粉,说是小食堂,其实也就是一个私人承包的快餐店,主要卖米粉、面条、包子、炒饭一类的东西;来山南4年,蔡杰一直对这个小食堂的米粉情有独钟,好吃、量足、价格便宜。一碗两的牛肉米粉25元钱,这即使是在当时的物价也是便宜的了,平时如果没跟女朋友约会,晚饭基本上就和同宿舍的罗军两人来这里25元搞定。
小食堂的老板姓邱,一个0多岁的矮个壮男,因为是生意人,跟这帮学生关系一直处得不错,为人也很豪爽,每到月末或者期末的时候,没少赊账给这帮没钱吃饭的**丝们;这些年蔡杰跟老板也混得很熟,进去小食堂之后,老邱正忙着弄午的备菜没看到蔡杰;
“老邱,给我整两牛肉米粉,都整几坨牛肉哈,老子马上就走了,以后很难有会再来吃了哈”;蔡杰打趣着跟老邱打招呼。
“哟,蔡老师,你还没走哇?这两天你们系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嘛,我还说,你小子走了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哦,太不够意思了哈”,老邱也开这玩笑。接着向厨房里面吼了一声“给我们蔡老师冒两米粉,整一大勺子牛肉哈,今天老子请他吃”。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以后跟蔡老师fu wu的会不多了”,老邱打着哈哈,丢下里的菜刀,转身进厨房去冒米粉,1分钟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米粉端到蔡杰面前的桌子上,白白劲道的米粉加上一层红亮的红油,一块块的红烧牛肉再在上面一层翠绿的香菜段,瞬间勾起蔡杰的食欲。
老邱没有马上离开,坐在蔡杰旁边,一边看着蔡杰稀里哗啦的吸着米粉,一边聊着: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今天,一会儿吃完就准备回去了”;
“哎,说实话,还真有点不舍得你们走呢,工作的事情落实了没有哦?”
“嗯,早就整好了,回去直接去县教育局报道”;
“还是你们好,以后有国家正式工作,以后就是国家正式关工作人员了哈,不像我们哈,就晓得冒米粉,哈哈”。
“老邱,你不要涮我行不行,我们又不是政府关,回去就是尼玛当个老师,跟政府关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两回事儿”。
“那也是铁饭碗撒”……
下五除二,一碗米粉下肚,蔡杰脑门直冒汗,感觉那个爽,老邱最终还是没有收钱。
吃过早餐,蔡杰径直往张珍女宿舍楼走去,昨晚说过要送张珍去车站的,走到宿舍楼的时候,宿管刘阿姨一眼就看到了蔡杰“找珍珍啊?她刚拉着行李箱走了啊,你们都没约好时间的吗?怎么?闹分了?”刘阿姨好像反应过来了,毕业分这种事情她见得太多了。
蔡杰对着刘阿姨笑笑,也没解释,转身就走了,既然张珍提前就走了,说明她是故意躲着蔡杰,不愿意他去送,算了,不送就不送吧,省得大家难受。
回到宿舍将几件需要带走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之前实习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已经寄回家了,现在除了几套衣服和一些大学教材和自己平时买来的课外书和工具书了,被子不打算要了,其他能扔的东西已经扔得差不多了。一个行李箱就将全部东西装得妥妥的。
因为蔡杰知道下午1点钟有一班客车直达老家县城,就直接拎着行李箱奔qi chē站去了。涪州到普城的这条线路,人历来不多,蔡杰很顺利的买了回家的车票,期间跟在普城县城经营小吃店的发小兼同学彭涛打了一个传呼留言:晚上到普州。
蔡杰的老家位于蜀省东南部的一个农业大县-普城,隶属资州市,地处丘陵,全县幅员面积2800平方千米,常住人口9万,下辖5个乡镇。人多地少,全县人口规模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号的,当然,除了人口多以外,其他在全国、乃至全省都是排不上号的,全县几乎没有工业基础,0%的青壮年靠外出打工赚钱。
涪州到普城大部分是走国道线,路况还不错,qi chē以大约0码时速在国道上咆哮着,蔡杰将上的一本《青少年叛逆期心理行为》随插到座位片面的袋子里;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启乱想模式:县教育局会把自己分配到那个学校去?有没有可能直接就把自己留教育局里面?毕竟自己还是一本院校的对口专业毕业的嘛,比起师范类学校毕业生那肯定还是有优势的;但想想自己在老家既没关系又没背景,瞬间又开始泄气……也没有一个确切结论,干脆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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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友小聚
一觉醒来,已经可以看到普城县城稀稀拉拉的灯光了,蔡杰抓起传呼看了一下时间,点2分,今天司很给力,平时要差不多将近8小时的路程,今天不到六个半小时就到了;下车后独自拖着行李箱出站口,正盘算着叫一辆人力轮车去彭涛的小店找他;晚上就准备去他那里混了。
“杰娃子”
“涛儿?你怎么来了,不用做生意了嗦”
“有啥子关系,店里有人看,杰娃子回来了,老子肯定要来接一下撒,你可一直都老子吹牛逼的资本撒,必须要高规格接待哈”。彭涛上来擂了蔡杰一拳。
“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半个小时了哈,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喝一盘,过年的时候,你小子也见不到影子”彭涛继续叨叨着。
“不得行哦,昨天晚上喝了今天脑袋还是胀痛的”蔡杰故意说
“少扯没有用的,只要没死,酒那是必须要喝的,我把林四娃还有郑学都喊过来了哈,一会儿直接去我店里”。
林四娃叫林亮,跟郑学和他们都是小学初同学,一块儿玩到大的,关系一直很好。
“你晚上是要准备把我往死里灌啊”,蔡杰呵呵笑着,一边左右看着马路上,准备拦一辆人力轮车。
“不用拦车了,老子有车”彭涛一边牛逼的说,一边把我行李箱拖着往前面马路牙子走过去
“哟?行啊,啥车哦,你不要整一个买菜的轮车来接老子哈,老子不坐”,蔡杰边走边拿捏他。
“不要看不起哥哥,哥哥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哈”,说话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马路牙子边一辆红色的嘉陵125摩托车旁边;
彭涛甩甩上的钥匙:“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
蔡杰一把抓过钥匙,跨上摩托扭头就吼:“愣着干嘛,赶紧的把老子的行李箱抱好,上车……”
5分钟不到,两人到了彭涛的小吃店,小店位于县里著名的小吃一条街——小西街段,地理位置不错,蔡杰去年暑假小吃店刚开业不久也来过一次,两个店面,门头挂着用灯箱布做的白底红字“小西街涛哥蒸菜馆”;门口靠马路边摆了一张茶几,上面放了两门公用diàn huà,旁边一个大大的立式灯箱“公用diàn huà”;
店里面放了张四人座的桌子,白墙下面镶了一圈1米多高的白瓷砖,店里没有吧台,在靠里间厨房的那面墙边立了一个玻璃货柜,上面放了一些酒水、饮料之类的东西,店面不大,倒也弄得清清爽爽。这会儿大概是就餐高峰期已经过了,店里只有桌客人。
彭涛顺将我的行李箱放在玻璃柜旁边,开始安排厨房:胖哥,整几个下酒菜哈,把我下午买的那两个野兔子也烧出来。然后走到公用diàn huà旁边开始给林亮和郑学打传呼。
刚放下diàn huà不到一分钟,林亮和郑学从一辆人力轮车上跳下来,还没等付车钱,郑学先冲过来给了蔡杰一个熊抱:“哈哈,你小子终于回来哈,今天晚上看我们几个怎么收拾你”,
“哈哈,少来,有本事你跟我单挑”。蔡杰用力在郑学后背拍了拍,也不示弱。
“我弟媳妇呢?哥哥也要给她一个拥抱撒,不能让弟媳妇觉得到兄弟们礼数不周哈”;郑学松开蔡杰后,又补一刀。
去年蔡杰跟郑学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就跟郑学吹过牛了,等今年毕业后把女朋友带回来给兄弟们“审批一下”。
“没了,分了,哈哈”蔡杰也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不会吧?去年你可是给哥们吹的,你俩情比金坚啊”。郑学不知情,继续调侃道
“算了,分就分了吧,现在回家了,两地相隔,估计黄也是迟早的事情,哈哈”郑学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郑学初毕业就没再上学了,一直在老家镇上瞎混了2、年,后来也不知道家里怎么就把他给弄到县自来水厂当了个临时工,现在是水厂混日子的一名小修工。
蔡杰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林亮付完车钱已经走过来了,张开双臂又是一个熊抱,刚好化解了蔡杰的尴尬。
因为店里有客人,几个人就站在店门口肆无忌惮的瞎聊着,但貌似还是影响到了店内的食客,桌客人在短短10来分钟内就陆续结账走人了。
几人把两张长条桌并在一起,一会儿工夫,厨房胖哥弄的4、5个下酒菜还有一大盆红亮诱人的红烧麻辣野兔也陆续端上桌子。
彭涛搬着一箱24瓶装山城啤酒往桌子旁一放“今天哥们四个,先来一箱开胃酒,接下来要怎么喝,再划道”一副不灌醉两个不罢休的阵势。
蔡杰其实在学校也经常跟几个同宿舍的基友在一起喝酒,比起以前上高那会儿,酒量进步还是很大的,要真喝起来,10来瓶啤酒还是能喝得下去,但嘴上却在讨饶:“涛哥,你这么整要不得哦,不能欺负我酒量不好哈,再说我明天还要去单位报到哦,你们悠到点哈”。
林亮也在跟着起哄:“刚回来,着急啥啊,休息两天再去报到也不迟,晚上敞开了喝,明天我也不出车了”林亮初毕业之后就跟着他老爹跑货车,现在他老爹跑得不多了,林亮反而是主力。
哥们几个坐在一起喝酒,也没什么讲究,本来彭涛拿了杯子,大家也没往杯子里倒酒,各自抓着一瓶打开的啤酒放在身边。
刚吃了两口菜,彭涛提着酒瓶站起来“今天杰娃子回来了,晚上给他接风,废话就不用说了,大家一起干一瓶”,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同意不同意,挨个往人的瓶子上碰一下,按照普州当地年轻人酒桌上的规矩,无论酒瓶还是酒杯,只要碰杯了,那这酒就得毫无悬念的喝下去。有意见那也得喝完酒再说。
人都跟着站了起来,林亮和郑学嘻嘻哈哈也附和着“杰娃子算是学成归来啦,以后我们下一代的教育重任就落在杰娃子身上了,来来来,碰一下,给我们的蔡老师接风……”。
蔡杰喝完后,赶紧胡乱夹来来些菜填肚子,上午10点多钟吃了一碗米粉之后,到现在都晚上8点多了一点东西没吃,肚子早就空了,这空肚子喝急酒,很容易醉。
吃得差不多了,蔡杰也抓起瓶子站了起来调侃道“哥几个,我这一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哈,你们现在也算是普州的地头蛇了,以后哥几个还要多多照顾哦,来,把里这瓶干了”,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干掉各自瓶的酒。
气氛好的时候,喝酒也更容易,不知不觉4人两箱啤酒已经见底,蔡杰因为状态不好,已经开始有醉态了,大家也体量蔡杰舟车劳顿,酒局到此结束。
然后又约好过周六晚上林亮做东请蔡杰和大家喝酒后。因为第二天各自还有事情要忙,林亮和郑学都各自坐人力轮回家了。
估计是喝酒太急了,蔡杰已有醉态,但是却毫无睡意,跟彭涛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出去转转,便一个人径直向店外走去。
蔡杰记得走出小西街口右转大概几百米,就是普城唯一的一座公园——普城人民公园;200来亩见方的小公园,除了60年代正式规划为公园后栽的各种观赏树以外,还有几十棵百年古柏,树荫蔽日,既是县城的绿肺,更是县城老百姓热天消暑的绝佳去处,一到夏天,晚上公园遛弯的老人,谈恋爱的年轻人,嬉闹的孩子,让这里喧嚣无比。
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加之刚入夏,公园已恢复了宁静,除了偶尔的一对小情侣还在某个树荫角落里卿卿我我之外,基本上看不到其他的人了。蔡杰跌跌撞撞的走到公园,在一棵大柏树下找了一张石椅坐下来,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裤子口袋,却发现香烟和打火都忘在了酒桌上。
蔡杰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哪里,思绪却毫不受控的想起了张珍,之前跟张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部涌了出来,他发现,在他心里依然是那么的不舍,但自己又不敢勇敢的站出来,哪怕是再挽留一下。突然他好想狠狠的哭一场。眼眶里涩得难受,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小伙子,小伙子,醒醒……”
蔡杰睁开眼睛,面前一个穿着老汉衫,50来岁年人正俯身盯着自己。
“你怎么睡在这里了?一身酒气,昨天晚上喝多啦?”年人见蔡杰醒过来,问道
蔡杰也懵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昨晚来公园在长椅上坐坐,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嘿嘿,昨晚喝了点酒,本来想出来散散酒气,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睡着了”,蔡杰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年人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啊,现在晚上还挺凉的,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哦”。年人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来来来,我看你酒也醒了,跟我去跑两圈,出出汗,除一下身上的寒气”年人很自来熟的继续说。
听上去本来挺无聊的要求,可是蔡杰居然觉得无法拒绝。顺从的从石椅上面站起来,跟在年人身后跑起步来。
“小伙子昨天晚上应该没少喝吧,年轻人喝酒可以,但是别过量啊,到了年以后你就知道厉害咯”年人在前面一边跑,一边说教式的跟蔡杰聊着
“额,昨天空肚子喝酒,是有点过量,嘿嘿,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蔡杰尴尬的应着,居然没有反感。
半个小时跑下来,蔡杰早已大汗淋漓了。跟年人挥告别,然后在路口的小吃摊上来了一大碗豆浆,八根油条,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叫老板打包了一份准备带着回彭涛的小吃店。
回到小吃店时才点不到,小店卷帘门紧闭,蔡杰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他知道彭涛没住在店里,应该是在这附近另外租的住房,本想等等再给彭涛打传呼,但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单位报到,得洗澡换衣服,还是起身去路口找了一公用diàn huà给彭涛打了传呼。
几分钟后,看到彭涛睡眼惺忪的从对面一个小巷子里钻出来。
当他看到蔡杰时,立马炸了起来“你个瓜皮,昨晚你去哪里了,老子找了你两个小时,打传呼也不回,你要再不出现,等下我睡醒了就准备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了”。
蔡杰这才抓起自己别在腰带上的传呼一看:条未查看信息。
“涛哥,嘿嘿,涛哥,不好意思哈,昨晚本来打算在公园里坐一下,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睡着了,嘿嘿,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怕被别人拖走撒,有啥子好担心的嘛,来来,给你买的豆浆油条哈。”蔡杰一边解释,一边赔笑。
其实彭涛也就是做做样子,没真跟蔡杰发火“把打传呼的钱给了,回去睡觉”
蔡杰乖乖付了diàn huà费,拎着早餐,跟在彭涛身后。
彭涛租的住房在巷子里一栋层的老式单排砖瓦房,间一条约15米宽黑漆嘛唔的过道,过道两边则是一间间的房子,这是以前县老粮站留下来的单身宿舍。现在没人住了,全部对外出租。
彭涛在这2楼里租了两间住房,一间自己住,一间是厨师和另外一个跑堂打杂的小伙计住的。
进到出租房,迎面一股各种调料、男人汗味、脚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地上乱八糟的防着小吃店备用的调料、干杂食品以及乱八糟没洗的衣服、鞋子,典型的单身猪窝宿舍,蔡杰也不以为意;他太了解这帮哥们了,该有的生活陋习,他们都有。
彭涛回到房间继续倒在床上准备睡回笼觉“xiāng zi我昨晚给你扛回来了,门后面挂了一串备用钥匙,你自己带着,我白天都在店里,没空理你”,跟蔡杰交代着。
“等下你睡醒了自己去店里吃午饭”。
“我等下去教育局报道,事情办完了再说”蔡杰回应道。
看看时间,已经点来钟了,蔡杰干脆也不睡觉了,打算洗漱一下,等上班时间一到就直接去教育局报到了,于是起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他唯一显得比较正式的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等下要去单位报到,穿得太随便了,显然不合适。
操起门旁边的盆子和香皂去了过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4、报到风波
回到房间,看到彭涛正呼呼大睡,买回来的豆浆油条也搁在一边,蔡杰也没去理会它,简单捯饬了一下自己刚洗过的头发,拎着牛仔书包便出了门。
县教育局位于普城县城的西南边,紧邻县师范校和普州学。一栋修建于80年代期的层办公楼,由于面积较大,教育局、人事局、统计局以及物宗教管理办公室都在这栋楼里办公。各在不同的楼层,互不干扰。想想这大概就是最早的综合行政办公心吧,大家都在一栋楼,事情办起来效率也高,只是好像出来教育局和人事局,其余两个部门都不搭,当然,这也不是蔡杰要操心的事情。
说是在西南边,但小小的县城,从小西街过去走路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蔡杰单肩挎着自己的小牛仔书包,慢慢悠悠的一路逛到教育局楼下,看看时间,离单位上班时间还有整整半个小时。
蔡杰闲来无事,便信步往前县师范校大门走去,现在学校快开始上课了,一些走读的学生陆陆续续的经过大门进入学校。
快到校门口时,看见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正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大,蔡杰也没在意别人在说什么,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刚经过这群人没几米远,突然后面传来“啊”的一声,明显能听出来是一个年轻女性遇到在惊吓或意外时发出的那种尖叫声。
“你们干什么”紧接着女孩子继续尖叫。
蔡杰顿住脚,回身一看,几个男孩子把一个女孩子围在间,似乎在拉扯什么东西。刚才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因为被男孩子挡住了视线,加之也没太刻意去看,所以也没注意到,他们间还围了个女孩。
突然间,只见那女孩猛的推开她面前的两个男孩子,向蔡杰这边冲过来,还冲着蔡杰喊“哥,他们抢我东西,快帮我。”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蔡杰身旁,并顺势躲到了蔡杰身后。
旁边另外两个男孩子反应过来之后,也马上向这边扑过来,准备要再抓这个女孩子。
蔡杰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状况,下意识的将自己双平举起来挡住两个男孩子。就在这一扑一当的时间里,女孩趁跑向了校大门口,窜进学校去了。
其一个男孩见女孩子抛掉了,回身就给了蔡杰胸口一拳“你个傻x,当这里干什么……”
蔡杰愣了一下,一把薅住打他的男孩子前胸t恤“你有病啊,打我干啥,你看不出老子是路过的啊”
那男孩又要准备动,被跟他一起的另外一男孩子一把拉住转脸跟蔡杰解释“哥子,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哈,我们堵这个女骗子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被我们几个堵住,又被你放跑了”
“你们什么情况,管我屁事,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撒”蔡杰一肚子窝火,但是还是把松开了,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旁边几个男孩子也围了过来,看样子4个小年轻也就1、8岁的样子。因为没穿校服也没拿书包什么的,看不出是学生还是小混混。
“来,哥子,抽支烟,刚才我兄弟失打到你了,给你道歉哈,你看他也不是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后面过来的一个穿着浅紫色t恤留着郭富城式的四六分长发男孩子给蔡杰递过来一支香烟,看样子他应该是这几个人里面的头。
蔡杰没伸接烟,但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大清早的,老子是遇到鬼了哦。”
见蔡杰没接烟紫色t恤把递烟的缩回去继续到“哥子,刚才是我们不对,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我叫奎娃,在车站附近耍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说一声就是了”。
蔡杰本来今天出来是有正事要办的,大家都是年轻人,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了。再说,那一拳也没什么力量,更像是重力的推了自己一下而已。
“算了,以后不要这么冲动,真要遇到横的,你们今天估计也难受”。蔡杰丢下一句话就顾自走了。
遇到这么个事情,闲逛的心情肯定是没有了,蔡杰摸出传呼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举步想教育局办公楼大门走去。
蔡杰探头到大楼保安室的窗户,给值班的年门卫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的问道“你好,同志,请问一下教育局的办公室是在几楼啊”
保安瞄了蔡杰一眼,看着蔡杰一副斯斯的样子,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猜想应该是新来报道的老师,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个新老师过来报道了。接过香烟“你是来报道的吧?在楼,左边倒数第二间办公室,找潘科长”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蔡杰继续一脸客气
爬上楼,每个门头上都整齐的挂着科室牌,蔡杰找到倒数第二间“副科长室”,门半掩着,里面一位穿着白衬衫,黑短裙的女性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拖地,丰满的臀部有规律的晃动着,看样子心情不错。
蔡杰一脸尴尬,连忙把头缩回去,清了清嗓子,一边敲门,一边问“请问,潘科长在吗?”
那女的停下里的拖把,转身过来,看着蔡杰“我是,你是过来报道的吧?进来吧”
“是的,潘科长,我昨天刚从学校回来,今天过来报道”
潘科长朝靠门边的沙发努努嘴“先坐一下吧,等我把地拖完”
“好的,好的”蔡杰一边应着,一边朝沙发边退过去。半个屁股蹭在沙发边沿。刚刚坐下,似乎又觉得不妥,人家领导还在干活,自己就这么坐着似乎不太合适。有心想抢着去帮领导拖地吧,好像有巴结的之嫌。算了,眼看潘科长也快拖到门口了。蔡杰连忙摘下自己的牛仔包,打开装着找资料,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磨磨蹭蹭的把资料从包里拿出来,潘科长地也拖完去走廊尽头的洗漱间放拖把去了。蔡杰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主任办公室来。
一间非常简洁的办公室,居然连个件柜都没有;雪白的墙面,看得出来,应该是新刷不久的;靠窗两张黑色的木工实木办工作桌相对放着,侧面的桌腿印着huáng sè的油漆编号。桌上堆着两摞整齐的资料,还有一门红色的diàn huà,一把藤椅放在左边桌子前面,显示这个办公室只有潘科长一个人在这里办公。
进门旁边的位置,也就是蔡杰坐下的位置,放了一对木质简易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的搪瓷茶盘里倒扣着4个印花的玻璃杯子,还有一个红色的八磅铁壳水瓶。
蔡杰正打量着办公室,听到外面潘科长回办公室的脚步声,连忙站了起来。
潘科长大名潘小洁,5岁,之前是汇隆镇心小学的副校长,两年前调到县教委任人事科副科长。
“潘科长,这是我的档案和学校的介绍信”,见潘小洁回到办公桌边,蔡杰连忙迎上去双把资料递到她的办公桌上。人也站在了她办公桌旁边。
“哦,你就说蔡杰啊,你可是今年咱们这里分配过来的唯一一个běn kē生啊”潘小洁拿起介绍信瞄了一眼,她声音很好听。让人感觉很舒服。
蔡杰讪笑一下,算是回应潘科长,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接潘小洁的话。
“上周局里开会的时候,周局长还专门提到你,说是省厅这次委培毕业生里有一个是我们县的,要安排回来工作呢”潘小洁看来心情确实不错,起身指着门口的沙发继续跟蔡杰说道“小蔡,来,这里坐,我给你倒杯水吧”然后自己也向茶几处走去。
“不用麻烦啦,潘科长,”蔡杰连忙跟上去。
潘小洁熟练的给蔡杰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顺势也坐在了茶几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你是刚从学校回来吧?”
“是的,昨天晚上刚回来,”
“哦,那不是连家都还没回?”刚才潘小洁在蔡杰的档案上看到家庭地址是下面镇上的,所以就这样随口一问了
“还没有呢,因为在学校里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我就琢磨着先过来报道然后再回家”
“这样也好,今年分来的差不多都已经过来报道了,等你们这资料都齐了,我这里也好一次性拿过给领导签字办后面的事情”。
“真是麻烦潘科长了,你看我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蔡杰确实不懂,所以很虚心的问潘小洁
“报道的事情也就是把你们的档案和续交过来就好了,接下来可能要到8月初,局里对你们这批新人有一个培训,具体时间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潘科长,那个,额,那个关于以后工作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安排下来啊”蔡杰一直关心这个问题,所以小心的打探着
“上周开会的时候,其实局里已经讨论过了,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敲定了,就是你这里情况还有些特殊呢”潘小洁有点打官腔的意思。
“哦?有什么意外吗?”蔡杰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别多想,没有意外,只是周局长的意思,你也算是搞教研的科班出身了,局里本着尊重人才、爱惜人才的原则,也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目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学校,做一线教学工作,另一个就是留在教委做教研方面的工作”潘小洁一口气说完。
蔡杰听完,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没想到县里教育局还这么重视自己,如果留在县教育局里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啦,留在局里,以后的会也比下去当老师要多得多;蔡杰虽然年轻,但是这个事情还是门儿清。
“潘科长,你也知道,我大学四年就是学的《现代教育与学生心理研究》这个专业,如果以后的岗位能够跟专业匹配度更高的话,当然是最好的啊”,蔡杰斟字酌句的向潘小洁表达自己的想法。
“呵呵,你还是很清晰的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周局长回来,我会跟他汇报这个事情的,最后结果,还得等领导来定的”。
“那是肯定,那是肯定的,不过这事也还要麻烦潘科长帮忙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哈”蔡杰稍微放松了一些。
正事办完,蔡杰又在哪里闲聊了几句,把自己的传呼号码留给了潘科长,然后起身告辞。
6、杰娃的家
出了教育局大门,蔡杰觉得一身轻松,通过刚才潘科长跟自己聊的情况来看,接下来直接进教育局关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了,这可是之前自己最想要的结果,至于之前被人打了一拳的小不快,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工作的事情已经基本落实了,这对涉世不深的蔡杰来说,是一个足够让他兴奋很久的大好消息,蔡杰习惯性的想着要把好消息告诉张珍,但马上又觉得不妥,现在已经分了,自己工作的事情告诉她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还能挽回两人的关系?
接下来因为学校马上放暑假了,短时间内,也不用考虑上班的事情,刚才潘科长说过最快也要到8月初才会组织集培训。现在他也没心思继续呆在县城里跟兄弟伙们喝酒闲玩了
按下跟张珍打传呼的念头,寻思着马上回家里跟爸妈报告这个好消息,毕竟这事爸妈比谁都关心。
在门口招了一辆人力轮车,直奔小西街彭涛的出租房。蔡杰自己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彭涛还在睡觉,因为晚上小吃店关门比较晚,他一般都会睡到十点多钟才去店里,现在时间才九点多,蔡杰也不管这些,一把推醒彭涛“涛儿,涛儿,别睡了,起床了”;
彭涛揉揉眼睛抓起旁边的传呼看了一下时间“你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嗯,就是去报个到,用得了多少时间嘛。”
“怎么样?分到哪里?定下来没有?”
“可能就是县局里面吧,现在只是大概问了一下,具体的还要等领导回来定”蔡杰还是有些保守的回答道。
“那绝对是好事撒,以后大家在一起喝酒就方便了,哈哈”听到这结果,彭涛也是替蔡杰高兴。只是作为多年的朋友,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但是大家都懂。
“现在工作的事情也定下来了,接下来好好的耍几天哈,晚上继续喊他们出来喝酒”彭涛继续说。
“喝酒的事情,会多的是,我想先回家一下,从学校回来了,总要到家里报个到撒”蔡杰接着彭涛的话。
“打个diàn huà回去说一声就是了嘛,现在你又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一趟吧,过段时间我还要回来参加集培训,到时候大把的喝酒时间”,蔡杰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蔡杰的家里没有装diàn huà,每次给家里打diàn huà都是先打到村里的小店,然后让小店的老板跑去家里喊人过来接diàn huà,等上十分钟,再diàn huà打过去。
“那……随便你吧,”彭涛也没有再坚持。
彭涛转身拎着洗漱盆去了外面的公共卫生间,蔡杰也趁空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箱,现在还早,把前两天积攒下来的脏衣服拿去洗了。
两人一起回到彭涛的小吃店,随便吃了点午饭,彭涛骑着摩托车送蔡杰去车站,准备回石牛镇,
蔡杰和彭涛都是石牛镇的人,蔡杰家在乡下一个叫苦李庙的村子;彭涛家住在镇上,老爸是农经公司的一名会计,老妈跟人合伙开了个照相馆,在当地也算还不错的了。彭涛因为成绩也不太好,高只读了一年,就死活不再读了,跟着开饭店的舅舅学厨师,几年混下来也算是入了餐饮的门了,去年在小西街开了这小店,也是他爸妈拿钱出来给他盘下来的。
石牛镇在普城算是一个大镇,县城到镇上的班车基本上半个小时左右一班,装满人就开车,。21座的巴车上挤了差不多40来个人才关门发车,还有大小箩筐、背篼,混杂着各种汗臭腋臭味道,蔡杰还算运气好,上车早一些,坐在了最后排的靠窗口位置。
回镇上的县道还没有铺柏油,虽然全是看上去还算平整的黄土石子路面,但坐在车上,就跟坐在打地坪用的振动盘上似的。速度稍微快一点的时候,感觉整个骨头都要散架。
一路上走走停停,县城到镇上50来公里的路,巴车用了差不多1个半小时才到。下车后,蔡杰也没在镇上停留,拎着行李箱就沿着镇南边的一条乡村泥土公里往前走,这是镇上回苦李庙唯一的一条路。
这是一条蔡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了,从小学到初,只要上学期间,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是家里到学校——学校到家里一个来回;镇上到蔡杰家里路程并不近,有整整12里路;在他们村里其实也是有小学的,当年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想的,让自己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跑这么远来镇里上学。
尤其是在小学的时候,蔡杰也记不清自己在这条路上到底摔了多少跤;每一次摔跤回家之后,都哭着跟老妈说“妈,我不想去镇里读书了,你把我弄村里来读吧”,妈妈每次都是一句话“男孩子,摔个跤有什么关系哦,”完全忽视杰娃不去镇里读书的要求。现在想想,也理解了当年爸妈对自己的那份苦心和要求。
现在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蔡杰蔡杰又解开了两颗衬衫niu kou,里横提着行李箱,吹着口哨往大步回走,汗水沿着脸颊往下直流,依然没能影响到蔡杰回家的心情。12里地蔡杰一口气走回家,也就差不多1个小时的样子;
刚到了村口,自己家那一排五间青石板瓦房便映入了眼帘,正在院子边上的橙子树下趴着乘凉的大黄就瞧见了蔡杰,兴奋的摇着尾巴冲过来迎接蔡杰。
“妈,我回来了”蔡杰的脚还没踏进院子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老妈正在灶房里煮猪食,听到杰娃的声音,连忙放下里的大勺,顺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快步往门口走去。
“妈,我回来了,嘿嘿”,杰娃准备往门里垮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老妈。
“杰娃回来了啊,你咋现在回来,不晓得晚点走啊,现在这么热”老妈看到杰娃大汗淋漓的样子,一边嗔责着,一边抬去接蔡杰里的xiāng zi。
“没事,现在又不是很热撒,嘿嘿”蔡杰没有让老妈接xiāng zi,而是提着xiāng zi径直走到灶房的木方桌旁边,把xiāng zi放在了地上。
“还说不热,看你这一身汗”老妈有些心疼杰娃,连忙又转身拿起桌上的水瓶,给杰娃倒了一大杯开水。“赶紧喝点水,这是昨天灌的,不烫了”。
蔡杰笑嘻嘻的抓起玻璃罐头瓶做的水杯,咕嘟咕嘟把一大缸温开水全部灌下肚。用背抹了抹嘴。
“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形象都没有,快去洗把脸”老妈趁他喝水这功夫,在水缸里舀了一大盆冷水放在门口的洗脸架上面。
蔡杰是一个五口之家,蔡杰兄妹人,他排行老大,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老爸初毕业,无奈遇上*革,加之家里的成分不好,没有继续读书,更没有跳出农门的会,80年代初就跟着杰娃的大伯一起跑西藏做建筑,从泥瓦工干到现在自己包一些小工程;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呆上个把月时间。现在说起来虽然勉强算是个小包工头,但工程也是时有时无的,赚不赚钱完全看运气。
老妈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没上过学,蔡杰爸爸出去挣钱去了,家里的农活以及所有大小事情,全部落在杰娃妈一个肩上,家里个小孩也都是老妈一拉扯大的。
蔡杰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mèi mèi,一个弟弟,mèi mèi叫蔡惠,今年刚刚18岁,去年高考落榜之后,也没心思再继续复读,家里又拿不出来上自费委培大学的那一大笔钱;所以去年毕业以后就跟村里的一帮xiǎo jiě们去了特区打工,现在在一个香港人开的鞋厂里车鞋帮,每月除了自己零花之外,还能省下2、00元寄回家来。
“妈,豪娃呢?还没放学啊?”蔡杰一边洗脸一边问;蔡豪就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弟弟,还在镇里上初二,学习成绩一般,也是跟他以前一样走读,每天下午放学就回家;
本来现在镇学已经有了宿舍,是可以住校的,但豪娃不愿意,说是自己去住校了,妈一个人在家里,他也不放心,也不知道是真不放心老妈,还是不想住校上晚自习;但下个学期上初了,必须得住校。
“他五点放学,没这么快回来”老妈又转到灶台背后开始忙碌起她的猪食来。
“洗把脸去赶紧去休息一下吧,看你这一身的汗”老妈反复的唠叨着。本来想问问杰娃工作的事情,想着刚回来,也就没问了。
蔡杰家里的房子和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都一样——青石板瓦房,这房子还是蔡杰很小的时候,老爸、大伯外加几个匠人修起来的。五间房一溜排开,墙体是有离地面1米多高的石板挡墙加上上面用粘泥糊的墙壁,墙壁外层刷了白色的石灰面;屋顶是青色的瓦片。
房子正间是堂屋,左侧依次是杰娃和弟弟的房间、mèi mèi的房间,右边则依次是老爸老妈的卧房、灶房间;堂屋和厨房都各开了一个双扇大门对着自家青石板铺起来的小院。小院外面一字排开种了、8棵果树。一个当地典型的农家小院。
蔡杰用毛巾把身上都草草的擦了一遍,跟老妈闲聊一会儿,便抱着自己的行李箱回了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还有一张平时闲置不用的八仙桌,往墙边一靠,就当是兄弟俩的书桌了。在另外一边靠墙的位置还放了两个红土漆的老式大木柜,这是老妈当年的嫁妆,现在一直用来装家里的粮食;蔡杰把xiāng zi往粮食柜上面一放,扫视了一下这熟悉的房间,除了墙上弟弟新贴的迈克尔乔丹和奥尼尔的海报之外,一切依旧。
蔡杰随拿起一本弟弟仍在桌子上的书,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翻了几页觉得没劲,干脆到头就睡,准备补一下觉,这两天也一直没有睡好。
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就被放学回来的蔡豪叫醒了。弟弟看到蔡杰很开心“哥哥,你怎么回来的时候不等我放学一起回家啊”,见蔡杰醒了,蔡豪站在床边跟哥哥说话。
“豪哥,放学了哇?我看时间还早,就自己回来了哈,我又不清楚你们现在几点放学哦”蔡杰一边起床吸拖鞋,一边回应蔡豪的话。
“快点,妈饭都煮好了,赶紧起来吃饭”
因为就娘仨在家里,也没把饭菜端到堂屋里去,而是直接把饭菜摆在了灶房里的桌上。
晚上老妈特意做了蔡杰百吃不厌的滑肉——用红薯淀粉加猪肉做的一种当地特有的美食;
老妈还在灶台后忙着炒蒜苗腊肉,兄弟俩就已经在桌上开始稀里哗啦的开吃了起来。
“哥,你这次会不会分到我们学校去啊”,老妈一直关心的问题,被豪娃抢先问了;“你要是分到我们学校,那就好了,呵呵”
“到你们学校,跟你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啊”蔡杰笑嘻嘻的跟弟弟说
“起码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吃教师灶撒,呵呵”
蔡杰一阵无语,“合着你盼我分到你们学校去,就是奔着吃去的啊”
“那也不完全是啊,但起码这是好处之一嘛。”蔡豪继续嬉皮笑脸
“杰娃,你现在工作的事情到底定下来没有啊”老妈终于忍不住了,插话进来。
听见老妈问,杰娃也收起了嬉闹的神型“我今天去教育局报道了,跟人事科的潘科长聊了一下,现在局里的意思是参考一下我个人的意见”;蔡杰干脆放下了筷子接着说“一个选择是留在县教育局关里,再一个就是到学校教书,不过最终还要周局长来定的”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老妈继续问道
“我当然是想留在城里啊”跟自己老妈,蔡杰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这事现在还悬在这里的哦,要不妈明天给你去取点钱,你赶紧再去县里一趟,找下周局长”事关儿子工作的大事,老妈比谁都紧张。
“哎,妈这样恐怕不合适哦,今天听潘科长讲起来,感觉这个周局长应该还是很重视人才的撒,让我自己选择也是周局长提出来的,如果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去送礼,我怕到时候搞得被周局长轻看不说,工作上再有变化就不划算了哦”蔡杰毕竟涉世未深,有些书生意气的跟老妈讲自己的看法。
“那这个事情怎么办呢,就这么干等着吗?”老妈听儿子这么说,也一下没什么好的主意了
“唉,杰娃,说起来都怪我们没得能力哦,在县里也没得什么说得上话的关系”。
“妈你说这些干啥嘛,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再不济最多也就是去教书啊,那也没得什么关系撒”。蔡杰安慰着老妈。
“明天早上你去周老头那里给你爸打个diàn huà,看看你爸怎么说”老妈嘴里的周老头其实就是村口那个小店的老板,全村现在一共就两部diàn huà,一部是村小学里的办公diàn huà,不对外,再有就是周老头店里的哪一门公用diàn huà。
“嗯,知道了”,蔡杰低头继续吃着滑肉。
“对了,哥,珍珍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呢?”家里人都知道蔡杰在学校里的这个女朋友的,去年春节张珍还专门打diàn huà给蔡杰爸妈拜年了。
“你一小屁孩,关心这些事情干什么哦,”蔡杰现在还不想跟家里人说他和张珍分的事情,
“什么叫小屁孩,我还不能关心一下嫂子啊?”蔡豪反驳道
“赶紧吃饭,吃完写作业去”
蔡豪瘪瘪嘴,没再继续接话下去。
8、母亲的叹息
小半年都没吃到老妈做的美味了,蔡杰整整吃了两大海碗滑肉,最后抱着肚子一个劲的叫唤“哎哟,妈呀,肚子遭胀开了”……
饭后蔡豪自己回房间写作业去了,蔡杰留在灶房里帮老妈收拾碗筷
“杰娃,你和张珍是怎么回事?你给妈讲实话”,老妈其实刚才在饭桌上看到蔡杰的表情,已经猜到大概了。
老妈坐在灶膛前,一边从灶膛里把没烧完的柴块退出来,一边问蔡杰。
蔡杰站在灶台后面低头洗着碗,没有接老妈的话,
“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老妈继续问道
“分了”蔡杰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唉……”老妈一声叹息
“都怪我们没本事哦,你的事情,什么都帮不上”老妈情绪一下也低落了下去
“妈,没事,旧的去不,新的不来嘛”蔡杰故作轻松的反过来安慰老妈。
“再说,我现在也刚开始工作,主要精力还是应该花在工作上,谈恋爱结婚之类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你儿子长得这么帅,你还害怕找不到儿媳妇啊”蔡杰见老妈没搭腔,又调侃了一句。
“你还真是没脸没皮的”老妈噗呲一口笑起来。但其实内心的阴霾并没有消失,同时心里又开始盘算着给儿子留意对象的事情。当然,这些事也就在老妈心里,蔡杰依然在那里洗着里的碗筷。
旁边是熟睡的弟弟,蔡杰却毫无睡意,双枕着头,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屋顶,满脑子都是张珍转身时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心痛、懊悔、不舍……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了一起。他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既想跟自己相爱的人一起厮守,又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受苦。以自己的条件,想要给她一份体面的生活太难太难。
辗转反侧之后,还是沉沉睡去,以前的画面已经轮番在梦境里播放。一觉醒来,太阳已经从木格窗眼里钻进来了,照在房间的地上。屋后竹林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声此起彼伏。
蔡杰伸把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械闹钟一把抓过来,时间已经9点了,蔡豪早就起床去了学校,老妈也就上地里去干活了,现在天开始热起来了,庄稼人一般都早早的去地里干活,等10点以后,太阳开始发威的时候,差不多就工了。蔡杰穿好衣裤,去灶房打水洗漱了一番,掀开灶房饭桌上的竹笋壳做的大锅盖,下面是老妈给自己留的早餐,一大碗稀饭、咸菜,还有两张烙饼。
蔡杰左烙饼,右筷子,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早饭。然后带shàng mén,直奔菜园子地里去,他估计这会儿老妈应该在哪里,果不出意料,老妈正拿着瓢在给晚熟黄瓜苗浇水呢。
“起来啦,”老妈看到了蔡杰,“桌子上的稀饭吃了没有”
“吃过了。”蔡杰应道,见装水的桶里已经见底,抄起扁担和水桶就往不远处的水塘去了。一担水也就0来斤,这重量对蔡杰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可关键是蔡杰平时几乎很少用过扁担,挑着两桶水20米走下来,那肩膀就被搁得生疼,蔡杰赶紧放下,换了个肩膀再来。
结果一段100来米的距离,蔡杰硬是换了次肩膀才把水挑到。
“看你这么大个男人哦,这几十斤都挑不动,你要以后一直在农村,估计得饿死哦”老妈一边看着儿子龇牙咧嘴揉肩的窘迫像,一边笑骂道。
蔡杰讪讪道“这扁担间该弄一棉垫子”,就这样太硌人了。
“你看哪家人的扁担上还绑了棉垫子哦,你这话说出去要被人笑死啊”老妈被儿子的话逗笑了。挺住翻草的。转过来一脸开心的看着儿子。
“算了,你也别去弄水了,过来这里把草翻一下”。
蔡杰也很是无奈的向老妈哪里走去,蹲下来乖乖的拔草。
“杰娃,你跟你爸打diàn huà了没有?”
“哦,还没有呢,等下回去再打”蔡杰一边拔草,一边应着
“杰娃,你和那个张珍是怎么个情况啊,怎么说分就分了呢,我看那姑娘也懂事,人也长得好看”老妈似乎对昨晚的话题还不甘心,又跟蔡杰聊起了张珍的事情。
“大家毕业了,以后也天各一方的,与其这么藕断丝连的吊着,还不如直接分了好”蔡杰还是不想让老妈为自己的事情担心着急
“话是这么说,但以后的事情谁也准啊,说不定,过两年你站住脚了,可以想办法把她调过来啊”“实在不行,哪怕你调到她那边去也可以啊”老妈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和张珍谈恋爱,以及张珍家里的大致情况,蔡杰早就跟老爸老妈聊起过的。所以作为老妈也不想让儿子这段好姻缘散掉。
“妈,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
“要不我给张珍打个diàn huà?”老妈突发奇想。
“呵呵,你跟她打diàn huà干嘛啊,”蔡杰也被老妈如此跳跃的思维逗笑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现在要把心思放好好到工作上,刚出来上班,要是表现不好,是要被领导穿小鞋的”。
蔡杰赶紧岔开了话题
快到11点了,头顶的太阳开始大发淫威。蔡杰和老妈也收拾农具回家。
9、老爸的态度
回家放下农具,老妈开始做饭,蔡杰跑去了村口的小店,准备给远在西藏的老爸打个diàn huà;其实上个星期在学校的时候,老爸打过diàn huà来宿舍,也聊过工作的事情。但是因为还没回单位报到,具体情况不是很明了。
老爸没有传呼,因为现在在西藏的一个县政府里做一处基建活,哪里有固定diàn huà,蔡杰这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都是打这个diàn huà过去的。
diàn huà刚接通
“爸,吃饭了没有”
“还早呢,你回家了啊?”
“恩,昨天刚回来,爸我昨天去教育局报到了”
“哦?那局里怎么说呢”
蔡杰把情况在diàn huà里跟老爸大致说了一下
“妈昨天晚上说让我去找周局长走走关系”蔡杰想了一下,还是把老妈的意思转达给老爸了
老爸在diàn huà那头沉吟了一下“我觉得你妈说得也对,去走一走总是没坏处的,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
“我这里结了点工程款,等下下午给你妈汇过去”
“我怕到时候给领导留下坏印象”蔡杰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多年来接收到的教育,让他从内心就对这些蝇营狗苟歪门邪道的事情是抗拒的。
“杰娃,现在的社会风气就这样,你不去,不代表人家不去啊,再说,让你选择也是周局长提出来的嘛,你去表示一下感谢有什么不可以的”老爸继续跟他分析。
“我以后也是教书育人的人啊,自己都这样做,以后怎么教别的学生哦”蔡杰一股书生意气。
“我看你这几年书我看是白读了,国历来是个人情社会,几千年来的礼尚往来,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不正之风了咩?”
两人在diàn huà里说了半天,但谁也没说服谁,讲到最后,老爸抛下一句话:要是你不愿意去,那我就马上回来,我去!事关儿子工作的大事,老爸也是不愿意马虎。
蔡杰挂完diàn huà,一脸郁闷的回到家。
吃过午饭,蔡杰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因为刚才跟老爸的diàn huà,现在也心烦意乱的,便信步往村子里面走,昨天回来之后也还没去村里转转。
蔡杰所在的这个村子除了小卖店的周老头和另外一户姓姜之外,其余的全部是蔡姓本家,作为晚辈,回到村里之后,如果是在外面打工赚钱的,都会拎点糖果去看望一下村里的长辈们,如果是学生娃,空着也要去问候一声,这一直是苦李庙村里人的优良传统。
刚出门不远就遇到爷爷牵着水牛往村里池塘这边走过来;爷爷叫蔡海亮,和两个儿子住在村子里的西头,两个儿子都在粤省打工,家里长期就爷爷老两口,俩妯娌和几个在上学的孩子,虽然说爷爷已经60多岁了,但身体一直很硬朗,儿子不在家,家里的重农活,全靠爷爷顶着;
“爷爷,天这么热,你牵着牛这是要去哪里啊”蔡杰热情的跟爷爷打着招呼。
“哟,杰娃啊,啥时候回来的?”爷爷也认出了蔡杰,
“我昨天刚回来呢,爷爷身体还好吧”蔡杰快两步走上去给爷爷递上一支烟,同时摸出了打火
“嗨,我的身体好着呢,哈哈,”蔡海亮将牵牛绳换到左,右接过杰娃递来的香烟,俯身对着打火点上。吐出一口烟来“天气热,把牛牵到池塘里泡泡澡”
“你这是放暑假了吧?杰娃”
“嗯,是放假了,今年也毕业了哦”
“时间快呢,你考上大学那一年在你家喝酒,这一晃就四年了”蔡杰是全村这些年的第一个真正的大学生,拿到大学通知书时候,家里杀了一头大肥猪,请全村大小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番。
村子里一圈转下来,回到家里已经5点来钟了,家里没人,老妈应该是去地里干农活去了。
蔡杰闲来无事,自己烧锅熬了一大锅稀饭,等老妈和弟弟回来。
10、突然袭击
蔡杰在家的日子简单而有规律,老妈也没有再提送礼和张珍的事情,除了途去舅舅家里住了两天之外,每天就是上午和老妈一起去地里干点农活,下午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或者偶尔去村子里溜一圈,跟村里的一帮闲下来的人凑热闹打几圈长牌(蜀省特有的一种纸牌),晚上则给弟弟辅导一下作业。期间也有同村的人或以前的同学来家里坐坐,玩一下。
时间一晃就到了6月底。
午刚下过一场雷雨,没有了往日的闷热,略带湿润的空气随风吹起来,很是舒服,吃完午饭蔡杰照例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堂屋门口看书,马上就要开始上班了,有些需要用到的专业知识,正好趁这段闲暇时间,再拿出来看看,大黄也乖巧的躺在蔡杰脚边享受着这温馨时光。
“杰娃”,蔡杰正埋头在看着他那枯燥无味的《青少年行为形态概述》,一声熟悉的喊声钻入耳朵
“爸……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啊”蔡杰抬头一看,自己老爸提着他那个用了多年的“上海牌”土huáng sè提包站在院门口,上身一件麻灰色的腈纶t恤,黑色的裤腿卷得老高,脚上的人造革凉鞋被泥巴糊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蔡杰站起来,把书放在椅子上,连忙迎了上去。
“嘿嘿,还不是你小子不停我的话,跟我犟着干,”老爸把包递给杰娃,没有立刻进来,而是顺在旁边的樱桃树上掰了一个细细地树枝,弯腰刮鞋上的黄泥。
老爸这话,蔡杰当然听得明白,只觉得一阵头大,“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跟家里打个diàn huà啊”蔡杰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我就是故意不打diàn huà的,搞个突然袭击,哈哈”老爸一边刮着脚上的黄泥,一边拿捏着自己儿子“你要知道我回来,跑出去躲起来,我上哪里找你去啊”
“我去喊妈,妈在刘婶那里帮忙打菜籽”蔡杰一阵无语。老爸从来都是一个执拗的人。
晚上一家四口桌在饭桌上吃饭,老爸回来了,老妈特意弄了两个下酒菜,蔡杰陪着老爸小酌一杯。
“我那边的工程现在正在起第二层,搭木模子,时间也紧,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你的事情,等办完事,我还得马上赶回去,走时间久了我也不放心”老爸抿了一口酒
“爸,其实你完全不用回来的,我的事情,自己会搞好的,”
“你工作的事情是大事,你又死犟着不去找周局长,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忙,你爸回来帮你把这个事情落实好了,也了我们一桩心事哦”老妈在旁边帮腔
“你如果能定下来在教育局上班,不仅没有在学校那么辛苦,以后调岗和升迁都有很大的便利的,”看来老爸对这个事情也是花了些心思去了解的。“再说,你天天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工作,会也多些撒,你要是在下面学校里干好干坏,上面的领导也不知道,是这个理吧?”
这里道理蔡杰当然都懂,现在只是一个问题,蔡杰不愿意这么贸然的去找领导,跑关系。
“杰娃,我知道从小到大你都是个有主意的娃儿,但这次你听我的”老爸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面对父母的关切和不容置疑的态度,历来孝顺的杰娃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明天跟老爸一起再去趟县城。
11、再见潘小洁
临出门是,老妈塞给杰娃500块钱交代他到县城里去买两件像样点的衣服鞋子,以后上班也不能像当学生那样随便穿。杰娃没有拒绝,这个学期因为要外出实习,之前带的两个家教的jiān zhi没做了,兜里也是捉襟见肘。
早早起来吃过饭,父子两提着家里养的两只大公鸡就奔县城去了。到了县城还不到10点,因为之前也不认识周局长,在来的路上父子俩就商量怎么着才合适,老爸的意见是在楼下等,等周局长下班之后,跟着他直接去他家里。蔡杰一听,这方法不靠谱,估计到下班的时候,连领导的影子都见不着,因为局里领导可能下班就直接坐小车走了。
商量最后,还是按照蔡杰的意见,由他先上去找潘科长打探一下,然后再决定怎么去拜访周局长。
从车站出来,父子俩叫了一辆人力轮车坐到离教育局大楼差不多还有100米的地方就下了车。原计划送当伴礼送给周局长的两只土鸡,因为计划有变,所以临时决定拿一只送给潘科长,但如果只送一只鸡的话又显得太小气,老爸又拿出了500块钱塞到蔡杰里。
蔡杰心一横眼一闭,反正这次送礼的事情是没跑了,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那就去吧,再说,找潘科长这事也是自己提出来的。
蔡杰提着一只鸡,想了想,又把鸡硬塞进自己的牛仔书包里,也不管鸡愿意不愿意;径直往办公楼走去。
楼走廊空荡荡的,蔡杰在心里暗暗呼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连一只猫都不愿意多见到,他跟做贼似的轻轻脚的走向潘科长的办公室,停在门口,门依然是半掩着,蔡杰伸着头往里瞄了一眼,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潘科长正坐在自己的藤椅上看报纸,蔡杰缩回脑袋做了个深呼吸,再探身向前屈指敲了敲门“潘科长”
潘小洁抬起头来往门口望了一眼,随口应道“进来”
“潘科长,你好,”可能是因为紧张,蔡杰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哟,是小蔡啊,怎么现在跑我这里来了”潘小洁笑盈盈的看着有些紧张的蔡杰
“咳咳,今天刚好来城里办点事情,顺便来看看潘科长”蔡杰嗓子有些发干
“来,坐吧,”潘小洁朝门口的木沙发指了指“你是来问工作安排的事情吧?”
“啊!没有,不是,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潘科长的”被潘小洁一语道出,蔡杰好像被人剥掉了衣服似的,有些语无伦次了。紧张的攥着里装着大公鸡牛仔书包,有些足无措的样子。
“我看你怎么这么紧张啊,嘻嘻,你坐啊,坐下说话”
蔡杰定了定神,讪讪的一笑,然后大半个屁股侧坐在了沙发上面。牛仔书包也顺势抱着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可能双箍着包的原因,大公鸡在包里抗议的乱蹬起腿来。
“你包里是什么啊”潘小洁看着蔡杰怀里上下乱动的牛仔包问道
“哦,对了这次从家里来,顺便给潘科长捉了一只自家养的大公鸡过来,”蔡杰一边说,一边慌乱的拉开书包拉链。两只在空乱蹬乱踢的鸡脚从书包里撑出来。
“哈哈,哈哈……”蔡杰慌乱搞笑的动作和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的大公鸡把潘小洁惹得前俯后仰,“小蔡,你太搞笑了,你怎么还把鸡装进书包里了呢,哈哈”
蔡杰被潘小洁这么一笑,搞得满脸通红,他也是第一次送礼,来之前也没想过把一只大活鸡装在牛仔包里会让别人感觉到这么奇怪。
潘小洁这么一笑,反而让蔡杰觉得不那么紧张了,把鸡从书包里拽出来,放到潘小洁办公桌面前“就是自己家里养的鸡,给潘科长和家里人尝尝鲜”
“我是刚出校门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让潘科长见笑了哈,以后还希望科长多多批评”蔡杰说话流畅了起来,顺从裤兜里摸出500元钱双递到了潘小洁面前的桌子上。
“小蔡,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年纪轻轻也学会这一套了啊”潘小洁收住了笑声
“潘主任,这就是个意思,以后还想要跟着你多多学习呐”蔡杰见潘小洁没有生气,继续说道。
“小蔡,你不要这样,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说什么学习不学习的,大家都是要相互帮衬的,钱你收起来,这样影响很不好。”
“不是……潘科长……”“这样吧,你带来的这只大公鸡我就收下了,钱你收起来吧,你现在一分钱收入都没有,全是花父母的钱,怎么花父母的钱就这么心安理得呢?”潘小洁一边说,一边把5张青蓝色的百元大钞圈起来塞回蔡杰的衬衣上口袋。
蔡杰脸再次刷的变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该这么接话。
“来这边坐额吧”潘小洁轻轻推了一下蔡杰的臂,示意他去门口的沙发上坐下来。她自己也跟了过来。俯身给蔡杰到了一杯白开水。自己也坐在了另外一张单人木沙发上。
“你今天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吧”潘小洁面带微笑,恢复了正常的说话节奏。
“我是过来想了解一下岗位落实的事情,我爸也过来了,我们也想去拜访一下周局长,”蔡杰小声的说道,眼睛不敢看潘小洁
“你工作的事情,包括你个人的意思,上次我已经跟周局汇报过了,材料也都送到他那里了,”只是这段时间周局一直在忙着省厅今年立项的教学改革试点县的事情,一直在省里和市里两边跑,暂时还没时间过问这个事情,你们几个人的材料都还压在他的案头上呢。
“你呢也不要着急,让你选择这事本来就是周局自己提出来的,我估摸着变数应该不大的。”潘小洁娓娓道来她自己对这个事情的看法,“你这段时间倒是要抽时间把你自己专业内的东西要好好再拿出来看看,8月份培训的时候,周局肯定要跟你们见面的,尤其是你,估计周局也会对你专业方面的东西进行一些了解的”
“潘科长,这段时间在家里我一直都在复习,我会认真准备的”蔡杰接过话头
“那行了,你赶紧下去吧,你父亲还在楼下等你哦”潘小洁站起来,准备送客
蔡杰也赶紧站起来给潘小洁鞠了一躬“谢谢潘科长”
“嘻嘻,谢谢你才对啊,今天晚上我家小丫头有口福了”潘小洁也笑嘻嘻的跟蔡杰说着,一副小女儿态,看得蔡杰心头一哂——原来潘科长也挺可爱的呢,呵呵
12、“大姑父”
蔡杰下得楼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路牙子树荫底下不停往这边张望的老爸,径直向老爸走了过去。
蔡杰把在楼上的情况跟老爸讲了一遍,这周局长今天是见不到了,礼也没送出去。
“你有没有问一下周局长家住哪里啊?要不我们直接送他家里去,他不在家,他老婆肯定在撒,”老爸还是有些不甘心
毕竟他这么大老远从西藏跑回来,就是为了儿子工作这事,这样无功而返,总觉得有些遗憾。
“爸,我看就算了吧,刚才我在上面就被潘科长狠狠的教育了一顿了,就不要再去碰灰了哦”“喏,这钱潘科长没收,你收起来吧”蔡杰把刚才退回来的500元钱递回给老爸。
“你自己装身上吧,你现在刚参加工作,新环境,新同事,到哪里都要用钱,”老爸多年在外面搞建筑包工地,这些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老爸还是不甘心,觉得这礼没送出去,心里还是不踏实。“杰娃,要不我们去一下你大姑妈哪里吧,你大姑父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毕竟在县里教书这么多年,应该也还是有门道”老爸口里的大姑妈其实是老爸的一个远房堂姐,最早在县供销社上班,10来年前就已经提起退休让自己的儿子顶了班,一直闲赋在家养老带孙子,大姑父之前是县东方红小学的一名数学教师,4年前也退休了,因为本来就是远亲,平时也都很少走动。
估计老爸也是看到大姑父之前是做教师的,同在一个系统里面,他在县城教书这么多年,总会有些关系网吧
“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们又不是什么至亲关系,人家未必会出力帮咱们,再说了,刚才潘科长已经把事情讲得很清楚了撒,管事的周局长现在人不在县里面”蔡杰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去。
“你不去算了,自己找个地方去耍到等我,我过去一下看看”估计老爸也看出来儿子的不愿意。再说,自己这个堂姐堂姐夫愿不愿意帮忙,他自己也心里没底,愿意帮倒还好,要是不愿意帮忙的话,作为当父亲的,当然也不愿意让自己儿子看到这种尴尬场景;所以就如是说。
两人就在教育局门口分开,老爸招呼了一辆轮车直奔城北大姑妈家去了——拎着那只“可怜的大红公鸡”;蔡杰没有叫车,而是沿着马路往小西街方向走,准备去彭涛里那看一下。
走到路上见一个大服装店,蔡杰就顺道拐了进去,自己除了一套实习时候买下的白衬衫和黑西裤之外,确实没没有其他比较正式的衣服了,蔡杰打算在买一套,毕竟在单位和学校还是有区别的;还是一件纯白的棉质短袖衬衫加一条浅灰白的麻纱西裤,这种面料透气弹性好,穿起来裤线笔挺,而且不会起皱,从去年热天就开始在蜀省各个地方流行起来了,一套衣服下来花了蔡杰0多元,这算是他最贵的一套夏装了,出了门后还觉得有些肉疼。
由于买衣服耽搁了些时间,到小西街涛哥蒸菜馆时,已经是12点过了;现在正是饭点,店里也是张桌子全部客满。
彭涛和另外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在店里来回穿梭正忙得热火朝天。
“老板,给我来十碗咸烧白”蔡杰进到店里,故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瓜皮,你来了说,赶紧的,过来帮忙,收拾一下桌子”,彭涛转头过来看到蔡杰,一边打招呼,一边安排蔡杰,大家都是兄弟伙,也没有谁把他当客人。
蔡杰连忙把自己是牛仔包往玻璃货柜下面一放,跑到厨房洗洗就跟着一起忙活了起来。
一直快到2点了,最后一批的几桌客人才结账走人,“你们天天都忙到这么晚的啊?饿死老子了”蔡杰一边往嘴里猛塞东西,一边含混不清的跟准备也坐下来吃饭的彭涛和厨师胖哥说着话。
“哪有啥办法,做餐饮就是这样的咯,人家吃饭的时候,肯定就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撒,不过我们一般早上吃得很晚,也不感觉饿哈,习惯了就好了”彭涛一边给蔡杰边上的啤酒杯满上,一边回答。
“杰娃子,来碰一下,”彭涛见蔡杰菜吃得差不多了,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你回去1个月,泡也不鼓,diàn huà也接不到,鬼影子都见不到,天天呆在家里干啥嘛,”
“我在家还能干啥,闲着呗”
“那你咋不进城来耍呢?趁现在有空,过来陪哥哥耍撒”彭涛笑嘻嘻的继续说着
“你这是在打算把我长期当免费fu wu员用嗦”蔡杰也开玩笑
“就你这形象,老子招fu wu员,肯定不招你这样的”彭涛也接着蔡杰的玩笑话
正聊得开心,蔡杰的传呼响了起来,从腰间抠出来一看diàn huà号码后面缀了88两个数字,知道是老爸打过来的,连忙起身去回门外,抄起公用diàn huà回了过去。
“杰娃,你现在在哪里?”老爸扯着嗓门问
“我在小西街涛娃的店里,”蔡杰回答
“你要不来大姑父这里一趟吧,我现在在大姑父家里”
挂掉diàn huà,蔡杰也草草结束了吃饭叫了一辆轮车就奔城北大姑妈家去,这个大姑妈家蔡杰好多年前去过一次,依稀记得大概的地方,
“杰娃,办完事再回来哈,晚上我们去喝夜啤,唱卡拉k”彭涛朝着轮车方向又吼了一嗓子。
到地方下车后,蔡杰正四下张望,搜索记忆的时候,看见老爸站在老远的地方向自己招。
“县局的刘副局长是大姑父以前多年的同事,刚才大姑父跟他通过diàn huà了,等下带我们去刘副局长家里坐坐”。老爸接到蔡杰后,并肩往大姑父家走去。
大姑妈家住的是一个老小区,这是以前县供销社修的福利职工房,面积小的,0、40个平方,大一点的也就0来个平方房子,大姑妈家是2楼的一个60来平方的单元房,进门便是厨房,穿过厨房有一个狭长的客厅兼饭厅,一直连着外面的小阳台,客厅的一边则是两个并排的卧房,因为整体面积小,加之家里的东西又多,所以显得很拥挤。
大姑妈家平时除了老两口之外,还有一个上初的外孙女也一直长住在外婆家里;大姑妈今年刚60岁,白白胖胖的身材顶着一脑袋时下流行的方便面卷。大姑父比姑妈还小一岁,皮肤略显黑,板儿寸头,穿个白**衫,下面穿了一条排球运动员常穿的那种略显紧身的运动裤,看大腿上还能看到微微鼓起的肌肉条,应该是经常有锻炼的那种人,看上去完全不像60岁的人,也是跟印象的小学数学老师形象对不上号,反而更像是体育老师;蔡杰进门的时候,他正戴着一副玳瑁边的老花镜,看着一本封面都没有的象棋谱。
“大姑妈,大姑父,你们好”蔡杰进门之后,主动招呼着
“哦,杰娃吧?好几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哦,呵呵。这个头,比你爸高不少呢”大姑父放下棋谱,起身招呼蔡杰父子俩在哪黑色仿皮沙发上坐下。
“杰娃,来吃点西瓜”大姑妈也端了一盘西瓜反到旁边的转角桌上。
一阵寒暄后,进入正题
“你的事情刚才你爸也说了个大概,按说,你也可以不用去管这个事情了,既然周仁杰答应了,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就行了,毕竟他现在是局里的一把”,大姑父嘴里的周仁杰便是教育局的现任局长。
“但你现在刚入社会,有些关系能够提前建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刘达富呢,以前是我多年的同事,关系也还不错,现在是局里管招生的副局长,刚才我跟打打了个diàn huà,等下他下班,我们去他家里坐坐,认认门,提前熟悉一下。”大姑父侃侃而谈
“现在出来工作了,不比在学校校里这么单纯,除了工作,还有人情世故,缺一不可,不然以后你在单位的日子可能不好过哦,不要看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后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
蔡杰直直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前微倾,认真的听着大姑父的教诲。
“姑父讲的,都是人在社会上的一些金玉良言,杰娃,你要听进去,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想想,多分析,不要书生意气,会吃亏的”老爸见姑父停顿了下来,也接着帮腔教育儿子。
一堂家庭政治课上了足足1个多小时,蔡杰基本上只负责听,偶尔插句话,也是表表态啥的。
聊完之后,老爸和大姑父俩便摆开棋盘,开始厮杀起来。
蔡杰也是看得无聊,自顾出门溜达去了,差不多到五点半才从外面慢慢走回大姑妈家;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因为晚上要去刘局长家里,所以大家也没喝酒,一顿晚饭很快就结束了。
13、送礼的门道
大姑父换了一条长裤,便领着蔡杰父子往刘局长家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蔡杰父子俩都是两空空的,便侧身蔡杰父亲说“你过去刘局长家里还是要带点东西哦,这样空着不太好的”。
“我是打算直接送钱的,钱都准备好了”老爸一边说,一边在摸自己的裤兜,里面有准备了10张百元青蛙皮(普城人对百元大钞的一种玩笑式称呼);
“要不得,你们第一次见面,这样直接把钱送过去,那个敢收哦”,大姑父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转过身对蔡杰说“杰娃,快去,到楼下去买一条’红娇子’上来”。
红颜色的“娇子”牌香烟,是这两年刚刚流行起来的一款比较高档的香烟,180块钱一条,对请客送礼来说,还是非常合适的。现在大家一般都买这个。蔡杰转身去了楼下买香烟。
大姑父和老爸则有重新回客厅里等着,蔡杰回来后,把烟递给了大姑父;
大姑父接过烟,小心翼翼的将香烟外包装一头的透明胶纸拆开,取出了一包烟来扔给了老爸,又把老爸里的钱接过去过卷成一卷,在两掌里压了压,然后塞进了香烟空出来的位置,再用透明胶把外面的拆口重新封好。
45蔡杰看着大姑父这一气呵成的熟练动作,“没想到送个礼,还这么多门门道道的,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请客送礼上面了吗?”蔡杰心里暗自诽议,“也是日*了哈士奇了。”
蔡杰不认同归不认同,面上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再说,人家这远房姑父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帮忙操心。
一切搞好之后,大姑父又随拿了张报纸把烟包了包。人便一起出门了。
刘达富住教育局家属区里,小区也是位于县城西南边,离教育局不是很远。人走到楼下,老爸和大姑父上了一辆里轮车,蔡杰独自上了一辆,一前一后往刘局长家赶去。
车还没到家属院,前面的人力轮就停了下来,老爸和大姑父从车上跳了下来,蔡杰也跟着叫车夫停了车;原来大姑父在车上看到路边正和老婆遛弯的刘达富;
蔡杰付完车钱赶紧跟了过去,大姑父已经跟刘局聊上了。见蔡杰过来,“蔡杰,这是刘局长”大姑父介绍道。
“刘局长,你好,阿姨你好”蔡杰赶紧问好。
“老刘,这就是我下午diàn huà里跟你讲的我那个侄娃子,蔡杰,这是他爸”大姑父又想刘达富介绍蔡杰父子。
“哦,你好,老蔡”刘局长笑盈盈的把伸给了老爸,老爸连忙上前半步,握住了刘局长的“刘局长好”;
“走吧,去家里坐,别都站在这里了”简单寒暄之后,局长夫人插话邀请道。
刘大富大概52、岁的样子,起码15的身高,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戴着一副银色的金属框眼镜,白皙的皮肤,微微凸起的肚子加上这身高,看起来很是魁梧却又斯;出来参加工作后先后在白塔乡小学、云龙镇心小学、县东方红小学教书、任校领导,最后从东方红小学常务副校长岗位调任县教育局副局长;
局长夫人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双塑料拖鞋放在门口,“进来坐吧,”一边招呼道。
这是还要拖鞋啊,蔡杰父子两都不习惯,但客随主便咯,换就换吧,还好热天本身也是穿的凉皮鞋,如果是冬天,估计那味儿……就尴尬了,蔡杰边拖鞋边无聊的想着。
大姑父先换好鞋,径直走到客厅,把夹在腋下用报纸包起来的香烟往茶几上一放“老刘,我兄弟和侄子今天过来也是匆匆忙忙的,没准备,我知道你要抽烟,让给你买了条烟”大姑父这话有些大大咧咧的,以蔡杰对大姑父的性格来判断,如果关系不是很好的话,断然不会用这种口气讲话的。
“来就行了,还买这干啥,我现在烟也抽得少了,身体不比以前了哦,老张也不让抽了哦”刘局长也很随意的接着话,眼睛瞄都没瞄茶几上的香烟。
“少抽点也好,身体是自己的,也打算明年开始戒烟了,哈哈”
说话家几人在沙发上落座,局长夫人端上来4杯茶之后,就躲自己房间里去了,再没露过面。
蔡杰一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听位长辈聊着天,好一会儿,刘达富才转过脸来“蔡杰,你是今年省厅统一安排下来的那一批吧?”其实他是知道的,之前在局里开会早就通报过蔡杰的情况。
“是的,刘局长,我们是属于省厅在学校委培的一个专业,毕业之后也是省厅统筹安排的”蔡杰如实说道
“恩,讲起来,你也算是xing yun的,你们这一届算是省厅最后一批统筹安排就业的毕业生,从去年开始,其他师范院校毕业的学生就已经开始没有正式编制了,无论是待遇还是会跟你们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学校四年下来,感觉怎么样啊”刘局长抛了个很泛的问题给蔡杰。
这个问题其实很不好回答,因为蔡杰不知道刘局长想要哪方面的dá àn,整理了一下思路“刘局长,整体来说,我在学校这四年过得还是很充实,专业课程方面,我基本上还是能跟得上的,四年来也都从来没有挂过科,平时在学校里的一些huo dong,社团参加得也比较多;从大二开始,我一直在利用周末jiān zhi做家教,这四年下来个人感觉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个人历练,都还是有些收获的;当然,我觉得这四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认识到了:人一辈子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不断学习,随时接收新事物的一个过程……”蔡杰斟字酌句的跟刘局长汇报着,尽量想把事情说全面。
“你们在学校里主要开设了哪些专业课程呢”刘局长对之前蔡杰的回答还算满意,这小子脑子还算灵活。
“我们在学校的课程开展主要是以教育教学理论要求和小学生心理学方面的课程为主,大一、大二重点学习现代教育基础模型还有人与自然类基础方面的内容,大开始,课程重点则主要倾向小学生心理、行为分析,现代教研模型、以及现代教育信息化几个大的方面,”蔡杰没有照本宣科的跟刘局长报学过的专业课程目录,而是自己大致归纳了一下。
“现在局里正在争取省厅教学改革试点县的这么一个项目,如果项目确定在我们县里的话,局里的整个改革试点还有很多具体工作需要有一定专业基础的人去做的,你在学校的四年也刚好有用武之地哦”刘局长没有接着再问蔡杰其他问题,也没有对前面蔡杰的回答做任何回应,只是淡淡的谈到现在局里的这个争取立项的事情。
蔡杰时听潘小洁说去过这事的,当然他也不可能无聊到跟刘局长说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只是觉得,刘局长这看上去有暗示性的话,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最终拍板他的事情还得周仁杰。
只是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先混个脸熟,提前认识一下领导而已,没想着他能在这个事情上帮忙。
但同一番话,在老爸耳力听起来又是另一层意思了:既然刘局透露这个信息,还暗示跟蔡杰的专业对口,也就是说有了蔡杰先天的优势;有用武之地,不代表这块地就一定是你的,现在专业对不对口在关里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后面该做的事情做到位,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老爸拿眼睛往了往大姑父哪里瞄,希望大姑父能够把场圆起来,把事情讲透,只要能帮得上忙,哪怕再多花点钱,老爸也是愿意的。他们刚才在轮车上就讨论过这个事情了。
“老刘,咱们这么多年的同事,弟兄关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现在村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如果有会留在局里面的话,肯定能够少走几年弯路的,蔡杰这娃我也是清楚的,为人还是很踏实的,我们都为人父母,都希望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出身对吧,反正你呢,能帮这娃儿就帮一把,杰娃肯定也记你一辈子好的……”大姑父讲话就没这么顾忌,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老李,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今年进来的这几个学生,其他几个应该都已经定下来了,分配到乡镇的学校,蔡杰的事情,上次党组会的事情也提过,老周还是有这层意思,但你也清楚,最终拍板还是老周嘛,当然该说的,我一定会说,该替娃儿争取的,我肯定也会敲边鼓,”刘局长算是跟李大年,也就是大姑父交了个底。
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继续纠缠也没啥意义,老爸也站起来表示了要好好感谢……一直聊到差不多9点,人才起身告辞。
10、局党组会
6月12日,星期一下午,县教育局召开党组扩大会议,会议主要议题是省教育改革试点项目的工作部署。会议除了局主要领导班子成员以外,还有各科室负责人都参会。
2:10办公室主任刘绍伟便提前拎着茶杯、拿着一摞开会要分发的会议资料进了会议室,作为办公室主任,每次局里开会,都他都会习惯性早几分钟到会议室。
不一会儿,其他科室的负责人和副局长们也陆陆续续进了会议室,2:29分周仁杰局长最后一个也一拿着杯子,一拿着笔记本进了会议室,往会议桌的一把位置径直走过去。
周仁杰在位置上放下杯子和笔记本,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往桌面一放,扫视了一圈到会人员:在会议桌对面坐着党组书记副局长刘克伟;左侧则依次坐着主管基础教育、师范、和工会的副局长李勋;主管招办、职业chéng rén教育、教研的副局长刘达富;纪检组长刘毅;人事科长刘先强(所以科室均为股级,下同);办公室主任刘绍伟;右侧坐着6位其他科室的负责人;
“大家都到齐了吧?刘主任,把资料先分发给大家一下”
刘绍伟赶紧站起来,从周仁杰开始,依次将资料分发下去。大家接过资料后便埋头快速浏览起件来,其实这个资料上的内容除了各科室的几个科长,其他的副局领导们昨天周局长办公室的碰头会上就通过气的。
会议室里想起了沙沙翻件的声音,大概五分钟左右,周局长看大家差不多看完了“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会议开始吧。”
“今天这个会呢,大家刚才也看过资料了,前一段时间周局长和王副县长花了大量的精力在省里争取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教学改革试点县的名额;目前这个教学改革试点项目基本上定下来了,估计省厅的件和授牌这两天也要下来了;为了能够让这项工作尽快的启动起来,根据县里以及周局长的指示精神,我们今天主要开会研究一下工作开展的具体安排和分工。把工作落实到具体的部门,具体的人身上,各行其职,各负其责,快速行动起来;接下来请周局长跟我们做工作指示。”今天主持会议的是党组书记,副局长刘克伟。
“同志们,我想大家都清楚,现在咱们县财政口是个啥情况,说是穷得叮当响一点也不夸张,这几年到我们教育口的资金,能够不拖欠教师的工资已经阿弥陀佛了;更不要说其他的教育经费投入,咱们下面还有几所镇级小学,连一块水泥操场都没有,学校报告都打了几十回了,我能怎么办?我们是清水衙门,不比其他单位,财政没钱给我们,我也只能干看着。现在新闻舆论天天讲要把教师待遇搞上去,要把教学基础设施搞上去,要把教学质量搞上去,咋搞?没有基础投入一切都是空话!每每想到这些,作为一名教书多年的老教师,作为县教育口的主要负责人啊,我的心里也是比谁都着急。”周仁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根据国家教育部去年出*台的《全面建设小学素质教育体制》的件精神;省里今年成立教育改革专项工作组,也拿出了专项资金,打算在全省范围内搞两个试点县,准备为后期全省推广做阶段性经验累积。这个消息出来后,各市、县那都是打破脑袋,都想争取;为了能争取到这个试点县的名额,咱们县委县政府以及市里对我们的支持力度也还是很大的,前一段时间和国庆县长差不多一直钉在蓉州;辛苦也不去说,好在也算是天遂人愿,争取到了这个项目。”
“这个月省厅就会有工作小组的领导下来,一方面是进行试点授牌,再一方面对试点具体的工作进行指导,当然,省厅的第一批专项资金也会在这个月直接到我们教育口的账户上;因为时间紧迫,我们现在也要马上全力动起来。”改革试点专项资金专款专用,直接进试点教育局户头,不统一划入县财政账户,这是省厅一把张在上次的改革试点专题会上明确表过态的。
“同志们,这次的试点工作无论是对我们县里的教学水平提升,还是教育基础投入都是一个难得的会。我要求,接下来就是要求各部门尽快将试点工作的分工明确下来,尽快把这项工作开展起来,这是当前的工作重心;同时要求相关部门要赶在省里工作组来之前把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做扎实,如工作推进过程遇到跨部门的,需要协调的问题,部门之间要积极协调,一路绿灯。”周仁杰最后对大家做了具体的要求,也对工作的开展定了调子。
“刚才周局长将改革试点工作的情况也给大家通报了,也有了明确的指示,接下来各部门就要分头行动起来。根据昨天通气会的结果,我在这里将具体思路和工作讲一下”刘克伟见周局长结束了谈话,停下正在记录的笔,一边拧钢笔冒,一边讲到。
“这次试点采取以点带面的形式在全县展开,局里也将成立改革试点工作小组,由周局长亲自人组长,由刘达富局长任副组长,负责具体的落实与执行,其他成员将根据工作组的实际需要由各科室兼任,具体小组成员名单后期办公室将以件形式下发到各科室和学校;”
“从下学期起,全县的小学校教学huo dong开展形式以及教师的考核侧重点将进行逐步调整,逐步从应试教育为导向的教学模式过渡到多样性教学,关注学生综合素质能力的素质教育模式;并在全县范围内各选择5所小学进行重点的试点学校,被挑选的10所学校要由局里抽调专门的工作指导小组成员结对联系,进行跟踪指导,落实各项工作、指标,并对教学成果进行数据统计与分析,为省厅对试点工作的研究、分析ti gong详实数据。”
“这第一个方面;刘副局长,还要麻烦你会后跟省厅工作小组负责教研工作的李副处长对接一下,结合省厅给出的试点要求和专家的意见,尽快组织人将新的大纲转化为工作规划,有了这规划,后面的有些事务性工作才能好开展。”刘克伟强调了一下时间的紧迫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又接着说:
“第二个方面,今天会议上将10所重点试点学校定下来,等下大家也都发表一下意见,看看怎么来定比较合适,学校确定下来之后,要马上组织这些学校的校长开会”。
“第个方面,办公室在下个星期内将省厅关于教学改革的相关件资料整理成册,拟发一份学习会议通知到全县小学校,着急他们集学习会议精神。会议要求所有的校长和副校长都必须全部参加。”
“我看这两个会都安排在一个时间段吧?要不这些被挑的学校,校长又来回跑两趟,”刘克伟望向了周仁杰,征求一把的意见。
“我看行,有些乡镇离县城也远,来回一趟折腾半天,就把时间安排到一起吧”周仁杰赞同
“那刘主任,你统筹安排一下,尽量争取在月底之前把这两个会开掉。”
“好的,我回头拟好了,一起给领导批示”刘克伟应到。
“接下来大家讨论一下吧,这10所学校怎么选比较合适”刘克伟吧问题抛给大家,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被选的学校肯定是好处多多的,教育局肯定会在基础建设、教学器材甚至教师福利方面有所倾斜的。在坐的各位都想着为自己熟悉的学校或私交更好一些的校长争取一下。但怎么样说得不着痕迹,这就是门艺术了。再说了,几位副局长都还没吱声,其他几位科室负责人肯定是不会先抢着发言的,这是起码规则;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要不老石你先来谈谈吧,你是老教研了,对全县的情况也熟悉”周仁杰看都没人吱声,便点了教研室主任石先明。
“呵呵,局长点了我的名,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吧,给领导做参考,”老石有些无奈的笑笑,他为人内敛,性格平和,开这种会,如果不是被点名,他绝对不会第一个站起来表达自己意见的。
“其实说到底,这次试点就是教学模式上的改革;然而改革的成效甚至成败跟学校的师资力量配备有莫大的关系,要想让试点快速见到实质性的成效,我认为主要还是应该考虑从一些教学成熟稳定,师资配备强一些的学校开始。”石先明真的就简单讲了几句,大家对他表达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现在从全县的师资力量来看,主要优质师资都集在以普和东小为首几所县城小学和几个经济基础稍好的大镇。
“咱们全县一共50多个乡镇,包含村级小学校在内,全部小学一共22所,就是不算村级小学也有110多所,规模大小不一,我们现在在这里设定条件去筛选,这个门槛确实不太好设啊,我倒是觉得是不是发个通知下去,可以让有意愿的学校自己来申请啊”职教科的章兴慧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方式之前倒是考虑过,只是现在时间方面确实不够,再说,申请上来之后,还是得有个杠杠才能选嘛”周仁杰往后仰了仰身子。
一圈下来,大家都各自发表或附和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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