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宋江的故事情节宋江转传第13关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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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解水浒第三讲
&&&&&&&&&&&&&& &&&&&& &&&&&&&&&& &&&—宋江未架空晁盖
&&&&有人认为,晁盖对宋江其实是不满意的,这也是评水浒时的一个罪状,说晁盖对于宋江架空自己不满意,所以他临终时没有把第一把交椅的位子让给宋江,而是说谁抓住史文恭就让他坐第一把交椅。
日星期三下午14:00,北京语言大学周思源教授做客网易新闻中心。他将通过“网上大讲堂”与各位网友一起交流他对水浒传全新的理解认识。本系列共八讲,在第三讲里,周老师将为我们讲述宋江未架空晁盖。
20世纪70年代“评水浒”运动中说宋江架空晁盖实际是没有根据的。
晁盖的出现是由于艺术创作的需要出现的。
晁盖和宋江实际上是一种生死兄弟的关系。
理解宋江的四个绰号是“钥匙”
周思源:18回,宋江一出场,这四个绰号就都出现了,因为他长得“面黑身矮”,人家都叫他“黑宋江”,又因为他排行第三,在家里是个大孝子,为人仗义疏财,所以大家都叫他“孝义黑三郎”,这样就有两个绰号了,一个黑宋江,一个孝义黑三郎,第一个绰号是因为他长得黑,第二个就跟他的人品、性格有关系了。孝,是在家,对父母,对兄弟,孝悌嘛。“义”就是对朋友了,已经长大了。
宋江之所以争着领兵出战是为报答晁盖
&&&周思源: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评水浒”运动当中,说宋江架空晁盖实际是没有根据的,那是因为当时出于政治需要,意识形态左右一切,已经把宋江定性为投降派了,在那种情况下就得找出点儿罪状来,其中一个就是所谓架空晁盖,其实没有根据。所谓宋江架空晁盖是说宋江一上梁山以后就赶紧抓兵权,每次出战他总是争着要去,让晁盖留在梁山上他带着大军打仗去了,他抓了兵权了,把晁盖架空了。
晁盖是宋江上梁山的铺垫人物
&&&&周思源:宋江上梁山有一个很长的过程,这是小说里的宋江和历史上的宋江所不同的特点,小说里的宋江到18回才出场,到41回才下决心上梁山。我们想,41回时,这100回的水浒已经过了40%了,将近一半的故事了,在水浒里,梁山的力量有一个由小到大、由弱变强的积聚过程,本来是一个山头上几个头领,增加到十几个头领,再增加到三四十个头领,最后是一百零八位头领聚集梁山。所以到41回的时候,当时梁山差不多有四十个头领,那时候宋江才下决心上梁山。所以在小说创作当中作家就面临一个问题,在宋江下决心上梁山之前,也就是说,在梁山的前期活动当中,必须要有一位领袖型人物,这个人在江湖上有威望,有能力,有军事指挥才能,他必须有这几条,才能使梁山由一个不起眼的山头,梁山的小喽罗原来也有七八百人,有的地方还有三千人呢,规模比它还大呢,最后各个山头都向梁山聚集,所以在梁山前期必须要有这样一位领袖型人物,这个领袖型人物成了谁呢?就是晁盖。
&&&&《水浒传》问世几百年来,一直是中国人民最喜爱的艺术经典之一,许多孩子几乎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对《水浒传》人物、水浒故事非常熟悉了,那时候是通过连环画,后来在语文教材里又读原著,水浒的故事可以说人人耳熟能详。之所以要提出新解,主要是针对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评水浒运动当中的一些观点提出一些不同看法。希望通过这个新解《水浒传》,能够还原水浒,还原宋江,也希望通过这个讲座,能够帮助朋友们重读水浒,看看水浒当中所塑造的这些人物,它所表达的这些理念和精神究竟是怎样的。
第一讲——梁山好汉劫富不济贫
&&&&在《水浒传》当中,大家都有一个印象,这些梁山好汉们劫富济贫,由于劫富济贫,所以他们是梁山好汉,由于是好汉,所以他们劫富肯定是济贫的,其实劫富济贫成为了一个预设的命题,大家认为他劫富以后肯定济贫了,既然是劫富济贫,当然这个人就是好汉了,所以成了一个预设的命题,反过来呢,因为他们是好汉,劫富之后肯定济贫,所以又变成了一个循环的命题。
第二讲——梁山不好汉
  习惯上我们常常把梁山一百零八将说成是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汉,这个提法我觉得不是很准确、很科学。“好汉”有两类,一类是绿林好汉,落草为寇,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是真好汉,有一部分不是好汉,下面还会讲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汉呢?在中国传统文化当中,所谓真好汉,就是他们正直、善良、匡复正义、惩恶扬善,这样的人才是真好汉。
第三讲——宋江未架空晁盖
  宋江一上山,晁盖就让出第一把交椅的位子让宋江坐。实际上小说里面写了,宋江上山以后,晁盖马上就主动让出第一把交椅,一定要让宋江坐,宋江死活不肯,宋江说“你比我年长十岁……”等等等等,话说得非常诚恳,是啊,论地位,晁盖是所谓督保镇,管两三千人呢,相当于现在县底下的乡长,而且晁盖比他年长,比他早上梁山好几年,从年龄、资历、威望等各方面来说,晁盖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都不能动。所以在晁盖和宋江俩人互相让的过程中,我们能体会到这种生死兄弟的真挚情谊。这种兄弟情谊,这种义气体现了中国人人际关系当中美好的品德。这是第一种选择。小说里已经写了,晁盖也让了,宋江死活不干。
第四讲——宋江受招安有功无过
&&&&其实,咱们如果仔细读一下水浒的文本就会发现“聚义厅”的“聚义”两字,咱们实在没有必要把它抬得太高。为什么?因为聚义厅在许多山头都有,不仅仅是梁山泊的大堂叫聚义厅,哪儿还有?咱们举俩,一个,宋江当时不是被王英手下的小喽罗抓了嘛,绑在大柱子上,王英当时睡觉呢,小喽罗说“待会儿等头领醒了以后做个心肝醒酒汤,咱们也分吃一块新鲜肉”。然后王英醒了,就让拿刀来,准备开膛破肚取心肝了,宋江绑的那个柱子上,那个地儿就叫聚义厅。你说矮脚虎王英他们聚哪门子义呢?
第五讲——征方腊,梁山军必须多死快死
&&&&按理说,梁山一百零八将当中,许多头领都是武艺高强,甚至一个比较普通一点儿的头领跟官军的名将作战都能打得不相上下,而且许多官军的著名将领后来都归顺了梁山。可是这支英雄之师、神武之师,一反常态,在征方腊的过程中简直就像不会打仗似的,每次打仗就死好几个头领,每回都死人,总共八九回的故事,九十八回这一个回目就死了二十四个人。因为什么?时间紧迫,作者只能让他们赶紧死。
第六讲——梁山头领滥杀无辜
  梁山头领滥杀无辜是相当严重的,不仅是滥杀,而且以吃人肉为乐,而且他们是不分老幼良贱。老人和小孩,特别是很小很小的小孩,他们是无辜的,良是主人,贱就是奴仆丫鬟,他们也是劳动人民啊,为什么连他们都要杀?这点连古人都有看法。比如武松,他是顶天立地的真好汉,我们下面还要讲到他,可是武松在血溅鸳鸯楼的时候杀了15个人,其中就包括两个小孩,还包括马夫、丫鬟、仆人,他本来都已经要出门了,又把大门关上回来又杀了两个妇女。明代批书的人在那个地方都写了一个字——“恶”,“只合杀三人,蒋门神、张团练、张督监,其余都是多杀的。”古人都有这个看法。当然了,武松还是好汉,从总体上来说,顶天立地,了不起。可是有些人那就不是这种情况了,而且梁山的头领们杀人,历来是斩尽杀绝。
第七讲——梁山中顶天立地真好汉
&&&&鲁智深出场特别早,他是作者寄予希望最多的一位英雄好汉。我们一提起鲁智深的名字,就会想起他一连串的故事,大闹五台山、倒拔垂杨柳、大闹野猪林等等。我们仔细想一想,鲁智深为什么给我们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呢?就是因为作者在他身上把两种完全对立的文化基因统一起来了。把侠和佛这两种本来完全对立的文化基因统一在鲁智深这一个人的身上。
第八讲——水浒仍是一部伟大的艺术经典
&&&&为什么要加上“仍然”两个字?因为这回的系列节目当中,包括我这本“周思源新解《水浒传》”的书当中,对于水浒中那些不健康的内容,那些落后观念做了比较多的分析,但这丝毫不意味着贬低水浒,相反,我仍然认为,水浒是一部伟大的艺术经典。不仅它在艺术手法上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东西,而且它在思想内容和认识价值方面有许多极其宝贵的东西需要我们去认识它。所以这一集我着重从思想内容、精神资源和认识价值这两个方面来谈它的伟大价值。
嘉宾周思源
&&&&周思源,原名盛公正,1938年4月生,杭州人。1957年江苏省无锡市一中毕业后入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专业,1962年毕业后在北京31中教语文20年。1982年调入北京语言学院(曾改名北京语言文化大学,现北京语言大学),主要教留学生高级汉语与中国文化史。1987年评为讲师,1988年评为副教授,1994年评为教授。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红楼梦学会常务理事。主要从事红学、现当代文艺研究与小说创作,旁及文化史学与美学。主要著作:《周思源看红楼梦》、《文明太后》、《新解水浒传》等
  &&&&1999年以来先后应中央电视台电视剧(8)频道、科教(10)频道、社会与法频道(12,原西部频道)、国际(4)频道之邀,参与策划、点评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在科教频道“百家讲坛”演讲《红楼梦配角》以及《三国演义人物》,多次在新加坡讲授中国文化史。
水浒传简介
&&&&《水浒传》写的是北宋宣和年间(1119---1121前后)宋江等聚众起义的故事.事在《宋史》和宋人笔记里有多种记载,虽不一致,但都说到力量强大,威胁朝廷,在民间影响深广.南宋人龚圣与说:"宋江事见于街谈巷语."说书中也有宋江等人的故事.到宋,元年间,话本,杂剧广泛演说,有些存留到现在,如话本《大宋宣和遗事》和元人杂剧.施耐庵把宋元以来史书,传说,话本和杂剧等"水浒"故事加以汇集,选择,加工,创作而写成《水浒传》。它以梁泊起义叙写了农民反封建斗争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以深刻的思想,广泛的内容,杰出的艺术谱出封建社会农民起义的英雄史诗,革命悲剧,反映出没落衰败的封建社会深重的剥削和残酷的压迫激化着阶级矛盾,反动统治的黑暗腐朽造成广大人民的反抗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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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戴宗传假信》作者:施耐庵、罗贯中   诗曰: 闲来乘兴入江楼,渺渺烟波接素秋。呼酒谩浇千古恨,吟诗欲泻百重愁。  赝书不遂英雄志,失脚翻成狴犴囚。搔动梁山诸义士,一齐云拥闹江州。  话说当下李逵,把指头纳倒了那女娘。酒店主人拦住说道:“四位官人,如 何是好?”主人心慌,便叫酒保、过卖,都向前来救他。就地下把水喷噀,看 看苏醒。扶将起来看时,额角上抹脱了一片油皮,因此那女子晕昏倒了。救得醒 来,千好万好。他的爹娘听得说是黑旋风,先自惊得呆了半晌,那里敢说一言。  看那女子,已自说得话了。娘母取个手帕,自与他包了头,收拾了钗环。宋江见 他有不愿经官的意思,便唤那老妇人问道:“你姓什么?那里人家?如今待要怎 地?”那妇人道:“不瞒官人说,老身夫妻两口儿,姓宋,原是京师人。只有这 个女儿,小字玉莲。因为家窘,他爹自教得他几曲儿,胡乱叫他来这琵琶亭上卖 唱养口。为他性急,不看头势,不管官人说话,只顾便唱。今日这哥哥失手伤了 女儿些个,终不成经官动词,连累官人。”宋江见他说得本分,又且同姓,宋江 便道:“你着什人跟我到营里,我与你二十两银子,将息女儿,日后嫁个良人, 免在这里卖唱。”那夫妻两口儿便拜谢道:“怎敢指望许多!但得三五两也十分 足矣。”宋江道:“我说一句是一句,并不会说谎。你便叫你老儿自跟我去讨与 他。”那夫妻二人拜谢道:“深感官人救济。” 戴宗埋冤李逵道:“你这厮要便与人合口,又教哥哥坏了许多银子。”李逵 道:“只指头略擦得一擦,他自倒了。不曾见这般鸟女子,恁地娇嫩。你便在我 脸上打一百拳也不妨。”宋江等众人都笑起来。张顺便叫酒保去说:“这席酒钱, 我自还他。”酒保听得道:“不妨,不妨,只顾去。”宋江那里肯,便道:“兄 弟,我劝二位来吃酒,倒要你还钱,于礼不当。”张顺苦死要还,说道:“难得 哥哥会面。仁兄在山东时,小弟哥儿两个,也兀自要来投奔哥哥。今日天幸,得 识尊颜,权表薄意,非足为礼。”戴宗道:“公明兄长,既然是张二哥相敬之心, 仁兄曲允。”宋江道:“这等却不好看。既然兄弟还了,改日却另置杯复礼。” 张顺大喜,就将了两尾鲤鱼,和戴宗、李逵,带了这个宋老儿,都送宋江,离了 琵琶亭,来到营里。五人都进抄事房里坐下。宋江先取两锭小银二十两,与了宋 老儿。那老儿拜谢了去。不在话下。天色已晚,张顺送了鱼,宋江取出张横书, 付与张顺,相别去了。戴宗、李逵也自作别赶入城去了。  只说宋江把一尾鱼送与管营,留一尾自吃。宋江因见鱼鲜,贪爱爽口,多吃 了些。至夜四更,肚里绞肠刮肚价疼。天明时,一连泻了二十来遭,昏晖倒了, 睡在房中。宋江为人最好,营里众人,都来煮粥烧汤,看觑伏侍他。次日,张顺 因见宋江爱鱼吃,又将得好金色大鲤鱼两尾送来,就谢宋江寄书之义。却见宋江 破腹泻倒在床。众囚徒都在房里看视。红顺见了,要请医人调治。宋江道:“自 贪口腹,吃了些鲜鱼,苦无甚深伤,只坏了肚腹。你只与我赎一贴止泻六和汤来 吃,便好了。”叫张顺把这两尾鱼,一尾送与王管营,一尾送与赵差拨。张顺送 了鱼,就赎了一贴六和汤药来,与宋江了,自回去。不在话下。营内自有众人煎 药伏侍。次日,却见戴宗、李逵,备了酒肉,迳来抄事房看望宋江。只见宋江暴 病才可,吃不得酒肉。两个自在房面前吃了。直至日晚,相别去了。亦不在话下。  只说宋江自在营中将息了五七日,觉得身体没事,病症已痊,思量要入城中 去寻戴宗。又过了一日,不见他一个来。次日早饭罢,辰牌前后,揣了些银子, 锁上房门,离了营里,信步出街来,迳走入城,去州衙前左边,寻问戴院长家。  有人说道:“他又无老小,只止本身,只在城隍庙间壁观音庵里歇。”宋江听了, 寻访直到那里,已自锁了门出去了。却又来寻问黑旋风李逵时,多人说道:“他 是个没头神,又无住处,只在牢里安身。没地里的巡检,东边歇两日,西边歪几 时,正不知他那里是住处。”宋江又寻问卖鱼牙子张顺时,亦有人说道:“他自 在城外村里住。便是卖鱼时,也只在城外江边。只除非讨赊钱入城来。”宋江听 罢,又寻出城来,直要问到那里,独自一个,闷闷不已。信步再出城外来。看见 那一派江景非常,观之不足。正行到一座酒楼前过。仰面看时,傍边坚着一根望 竿,悬挂着一个青布酒旆子,上写道:“浔阳江正库”,雕檐外一面牌额,上有 苏东坡大书:“浔阳楼”三字。宋江看了,便道:“我在郓城县时,只听得说江 州好座浔阳楼,原来却在这里。我虽独自一个在此,不可错过。何不且上楼去, 自己看玩一遭。”宋江来到楼前看时,只见门边朱红华表柱上,两面白粉牌,各 有五个大字,写道:“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宋江便上楼来,去靠江占一 座阁子里坐了。凭阑举目看时,端的好座酒楼。但见: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吹笙品笛,尽都 是公子王孙。执盏擎壶,摆列着歌姬舞女。消磨醉眼,倚青天万叠云山,勾惹吟 魂,翻瑞雪一江烟水。白苹渡口,时闻渔父鸣榔。红蓼滩头,每见钓翁击楫。楼 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宋江看罢浔阳楼,喝采不已;。凭阑坐下。酒保上楼来,唱了个喏,下了帘 子,请问道:“官人还是要待客,只是自消遣?”宋江道:“要待两位客人,未 见来。你且先取一尊好酒,果品肉食,只顾卖来。鱼便不要。”酒保听了,便下 楼去。少时,一托盘把上楼来,一樽蓝桥风月美酒,摆下菜蔬时新果品按酒,列 几般肥羊、嫩鸡、酿鹅、精肉,尽使朱红盘碟。宋江看了,心中暗喜。自夸道: “这般整齐肴馔,济楚器皿,端的是好个江州。我虽是犯罪远流到此,却也看了 些真山真水。我那里虽有几座名山古迹,却无此等景致。”独自一个,一杯两盏, 倚阑畅饮,不觉沉醉。猛然蓦上心来,思想道:“我生在山东,长在郓城,学吏 出身,结识了多少江湖上人,虽留得一个虚名,目今三旬之上,名又不成,功又 不就,倒被文了双颊,配来在这里。我家乡中老父和兄弟,如何得相见!”不觉 酒涌上来,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忽然做了一首西江月词调,便唤酒 保,索借笔砚。起身观玩,见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题咏。宋江寻思道:“何不就 书于此?倘若他日身荣,再来经过,重亲一番,以记岁月,想今日之苦。”乘其 酒兴,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去那白粉壁上,挥毫便写道: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雠,血染浔阳江口。” 宋江写罢,自看了,大喜大笑。一面又饮了数杯酒,不觉欢喜,自狂荡起来, 手舞足蹈,又拿起笔来,去那西江月后,再写下四句诗,道是: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宋江写罢诗,又去后面大书五字道:“郓城宋江作。”写罢,掷笔在卓上, 又自歌了一回。再饮过数杯酒,不觉沉醉,力不胜酒。便唤酒保计算了,取些银 子算还,多的都赏了酒保。拂袖下楼来。浪浪沧沧,取路回营里来。开了房门, 便倒在床上。一觉直睡到五更。酒醒时,全然不记得昨日在浔阳江楼上题诗一节。  当日害酒,自在房里睡卧,不在话下。  且说这江州对岸有个去处,唤做无为军,却是个野去处。城中有个在闲通判, 姓黄,双名文炳。这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姑能。  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闻知这蔡九知府是当朝蔡太师儿 子,每每来浸润他,时常过江来谒访知府,指望他引荐出职,再欲做官。也是宋 江命运合当受苦,撞了这个对头。当日这黄文炳在私家闲坐,无可消遣,带了两 个仆人,买了些时新礼物只,自家一只快船,渡过江来,迳去府里探望蔡九知府。  恰恨撞着府里公宴,不敢进去。却再回船边来归去,不期那只船,仆人已缆在浔 阳楼下。黄文炳因见天气暄热,且去楼上闲玩一回。信步入酒库里来,看了一遭。  转到酒楼上,凭栏消遣,观见壁上题咏甚多,说道:“前人诗词,也有作得好的, 亦有歪谈乱道的。”黄文炳看了冷笑。正看到宋江题西江月词并所吟四句诗,大 惊道:“这个不是反诗!谁写在此?后面却书道‘郓城宋江作’五个大字。”黄 文炳再读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冷笑道:“这人自负不浅。” 又读道:“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黄文炳道:“那厮也是个不依本 分的人。”又读:“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黄文炳道:“也不是个高 尚其志的人。看来只是个配军。”又读道:“他年若得报冤雠,血染浔阳江口。” 黄文炳道:“这厮报雠兀谁,却要在此间报雠!量你是个配军,做得甚用!”又 读诗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黄文炳道:“这两句兀自可恕。” 又读道:“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黄文炳摇着头道:“这厮无礼! 他却要赛过黄巢!不谋反待怎地!”看了“郓城宋江作”,黄文炳道:“我也多 曾闻这个名字。那人多管是个小吏。”便唤酒保来问道:“作这两篇诗词,端的 是何人题下在此?”酒保道:“夜来一个人独自吃了一瓶酒,醉后疏狂,写在这 里。”文炳道:“约莫什么样人?”酒保道:“面颊上有两行金印,多管是牢城 营内人。生得黑矮肥胖。”黄文炳道:“是了。”就借笔砚,取幅纸来抄了,藏 在身边。分付酒保休要刮去了。  黄文炳下楼,自去船中歇了一夜。次日饭后,仆人挑了盒仗,一迳又到府前。  正值知府退堂在衙内,使人入去报复。多样时,蔡九知府遣人出来,邀请在后堂。  蔡九知府却出来与黄文炳叙罢寒温已毕,送了礼物,分宾主坐下。黄文炳禀说道: “文炳夜来渡江,到府拜望。闻知公宴,不敢擅入。今日重复拜见恩相。”蔡九 知府道:“通判乃是心腹之交,迳入来同坐何妨。下官有失迎邪。”左右执事人 献茶。茶罢,黄文炳道:“相公在上,不敢拜问,不知近日尊府太师恩相,曾使 人来否?”知府道:“前日才有书来。”黄文炳道:“不敢动问,京师近日有何 新闻?”知府道:“家尊写来书上分付道,近日太史院司天监奏道:“‘夜观天 象,罡星照临吴楚分野之地。’敢有作耗之人,随即体察剿除。嘱付下官,紧守 地方。更兼街市小儿谣言四句道:‘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 乱在山东。”因此特写封家书来,教下官提备。”黄文炳寻思了半晌,笑道: “恩相,事非偶然也。”黄文炳袖中取出所抄之诗,呈与知府道:“不想却在于 此处!”蔡九知府看了道:“这个却正是反诗。通判那里得来?”黄文炳道: “小生夜来不敢进府,回至江边,无可消遣,却去浔阳楼上避热闲玩,观看前人 吟咏。只见白粉壁上新题下这篇。”知府道:“却是何等样人写下?”黄文炳回 道:“相公,上面明题着姓名,道是‘郓城宋江作’。作府道:“这宋江却是什 么人?”黄文炳道:“他分明写,自道:‘不幸刺文双颊,只今配在江州’,眼 见得只是个配军,牢城营犯罪的囚徒。”知府道:“量这个配军,做得什么!” 黄文炳道:“公相不可小觑了他!恰才相公所言,尊府恩相家书说,小儿谣言, 正应在本人身上。”知府道:“何以见得?”黄文炳道:“‘耗国因家木’,耗 散国家钱粮的人,必是家头着个木字,明明是个宋字。第二句:‘刀兵点水工’, 兴起刀兵之人,水边着个工字,明是个江字。这个人姓宋名江,又作下反诗,明 是天数。万民有福。”知府又问道:“何为‘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黄 文炳答道:“或是六六之年,或是六六之数。‘播乱在山东’,今郓城县正是山 东地方。这四句谣言已都应了。”知府又道:“不知此间有这个人么?”黄文炳 回道:“小生夜来问那酒保时,说道:‘这人只是前日写下了去。’这个不难, 只取牢城营文册一查,便见有无。”知府道:“通判高见极明。”便唤从人,叫 库子取过牢城营里文册簿来看。当时从人于库内取至文册。蔡九知府亲自检看, 见后面果有于今五月间新配到囚徒一名,郓城县宋江。黄文炳看了道:“正是应 谣言的人,非同小可。如果迟缓,诚恐走透了消息。可急差人捕获,下在牢里, 却再商议。”知府道:“言之极当。”随即陛厅,叫唤两院押牢节级过来。厅下 戴宗声喏。知府道:“你与我带了做公的人,快下牢成营里捉拿浔阳楼吟反诗的 犯人郓城县宋江来,不可时刻违误。” 戴宗听罢,吃了一惊,心时只叫得苦。随即出府来,点了众节级牢子,都叫: “各去家里取了各人器械,来我间壁城隍庙里取齐。”戴宗分付了众人,各自归 家去。戴宗却自作起神行法,先来到牢城营里,迳入抄事房。推开门看时,宋江 正在房里。见是戴宗入来,慌忙迎接。便道:“我前日入城来,那里不寻遍。因 贤弟不在,独自无聊,自去浔阳楼上饮了一瓶酒。这两日迷迷不好,正在这里害 酒。”戴宗道:“哥哥,你前日却写下甚言语在楼上?”宋江道:“醉后狂言, 忘记了,谁人记得!”戴宗道:“却才知府唤我当厅发落,叫多带从人,拿捉浔 阳楼上题反诗的犯人郓城县宋江正身赴官。兄弟吃了一惊,先去稳住众做公的, 在城隍庙等候。如今我特来先报知哥哥,却是怎地好!如何解救?”宋江听罢, 挠头不知痒处,只叫得苦!“我今番必是死也。”诗曰: 一首新诗写壮怀,谁知销骨更招灾。  戴宗特地传消息,明炳机先早去来。  戴宗道:“我教仁兄一着解手,未知如何。如今小弟不敢担阁,回去便和人 来捉你。你可披乱了头发,把尿屎泼在地上,就倒在里面,诈作风魔。我和众人 来时,你便口里胡言乱语,只做失心风便好。我自去替你回复知府。”宋江道: “感谢贤弟指教,万望维持则个。” 戴宗慌忙别了宋江,回到城里,迳来城隍庙,唤了众人做公的,一直奔入牢 城营里来。径喝问了:“那个是新配来的宋江?”牌头引众人到抄事房里,只见 宋江披散头发,倒在尿屎坑里滚。见了戴宗和做公的人来,便说道:“你们是什 么鸟人?”戴宗假意大喝一声:“捉拿这厮!”宋江白着眼;却乱打将来,口里 乱道:“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领十万天兵,来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 做先锋,五道将军做合后。与我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杀你这般鸟人”众做公 的道:“原来是个失心风的汉子。我们拿他去何用?”戴宗道:“说得是。我们 且去回话。要拿时再来。” 众人跟了戴宗,回到州衙里。蔡九知府在厅上专等回报。戴宗和众做公的在 厅下回复知府道:“原来这宋江是个失心风的人,尿屎秽污全不顾,口里胡言乱 语,全无正性。浑身臭粪不可当。因此不敢拿来。”蔡九知府正待要问缘故时, 黄文炳早在屏风背后,转将出来,对知府道:“休信这话!本人作的诗词,写的 笔迹,不是有风症的人。其中有诈。好歹只顾拿来。便走不动,扛也扛将来。” 蔡九知府道:“通判说得是。”便发落戴宗:“你们不拣怎地,只与我拿得来, 在此专等!”戴宗领了钧旨,只叫得苦。再将带了众人,下牢城营里来,对宋江 道:“仁兄,事不谐矣!兄长只得去走一遭。”便把一个大竹箩,扛了宋江,直 抬到江州府里,当厅歇下。知府道:“拿过这厮来!”众做公的把宋江押于阶下。  宋江那里肯跪。睁着眼,见了蔡九知府道:“你是什么鸟人,敢来问我!我是玉 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引十万天兵,来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 军做合后。有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你也快躲了我。不时,教你们都死。”蔡 九知府看了,没做理会处。黄文炳又对知府道:“且唤本营差拨并牌头来问,这 人来时有风,近日却才风?若是来时风,便是真症候。若是近日才风,必是诈风。” 知府道:“言之极当。”便差人唤到管营、差拨,问他两个时,那里敢隐瞒。只 得直说道:“这人来时不见有风病。敢只是近日举发此症。”知府听了大怒,唤 过牢子狱卒,把宋江捆翻,一连打上五十下,打得宋江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皮 开肉绽,鲜血淋漓。戴宗看了,只叫得苦!又没做道理救他处。宋江初时也胡言 乱语。次后吃拷打不过,只得招道:“自不合一时酒后,误写反诗,别无主意。” 蔡九知府明取了招状,将一面二十五斤死囚枷枷了,推放大牢里收禁。宋江吃打 得两腿走不动。当厅钉了,直押赴死囚牢里来。却得戴宗一力维持,分付了众小 牢子,都教好觑此人。戴宗自安排饭食,供给宋江,不在话下。诗曰: 江上高楼风景浓,偶因登眺气如虹。  兴狂忽漫题新句,却被拘挛狴犴中。  再说蔡九知府退厅,邀请黄文以后堂,称谢道:“若非通判高明远见,下官 险些儿被这厮瞒过了。”黄文炳又道:“相公在上,此事也不可宜迟。只好急急 修一封书,便差人星夜上京师报与尊府恩相知道。显得相公干了这件国家大事。  就一发禀道,若要活的,便着一辆陷车解上京。如不要活的,恐妨路途走失,就 于本处斩首号令,以除大害,万民称快。便是今上得知,必喜。”蔡九知府道: “通判所言有理,见得极明。下官即目也要使人回家送礼物去。书上就荐通判之 功。使家尊面奏天子,早早升授富贵城池,去享荣华。”黄文炳拜谢道:“小生 终身,皆托于门下。自当衔环背鞍之报。”黄文炳就撺掇蔡九知府写了家书,印 上图书。黄文炳问道:“公相差那个心腹人去?”知府道:“本州自有个两院节 级,唤做戴宗,会使神行法,一日能行八百里路程,只来早便差此人迳往京师, 只消旬日,可以往回。”黄文炳道:“若得如此之快,最好,最好。”蔡九知府 就后堂置酒管待了黄文炳。次日相辞知府,自回无为军去了。诗曰: 堪恨奸邪用意深,事非干己苦侵寻。  致将忠义囚囹圄,报应终当活剖心。  且说蔡九知府安排两个信笼,打点了金珠宝贝玩好之物,上面都贴了封皮。  次日早辰,唤过戴宗到后堂,嘱付道:“我有这般礼物,一封家书,要送上东京 太师府里去,庆贺我父亲六月十五日生辰。日期将近,只有你能干去得。你休辞 辛苦,可与我星夜去走一遭。讨了回书,便转来。我自重重地赏你。你的程途都 在我心上。我已料着你神行的日期,专等你回报。切不可沿途耽阁,有误事情。” 戴宗听了,不敢不依。只得领了家书信笼,便拜辞了知府,挑回下处安顿了。却 来牢里封宋江说道:“哥哥放心。知府差我上京师去,只旬日之间便回。就太师 府里使些见识,解救哥哥的事。每日饭食,我自分付在李逵身上,委着他安排送 来,不教有缺。仁兄且宽心守奈几日。”宋江道:“望烦贤弟救宋江一命则个。” 戴宗叫过李逵,当面分付道:“你哥哥误题了反诗,在这里吃官司,未知如何。  我如今又吃差往东京去,早晚便回。牢里哥哥饭食,朝暮全靠着你看觑他则个。” 李逵应道:“吟了反诗,打什么鸟紧!万千谋反的,倒做了大官。你自放心东京 去,牢里谁敢奈何他。我好便好,不好,我使老大斧头砍他娘。”戴宗临行,又 嘱付道:“兄弟小心,不要贪酒,失误了哥哥饭食。休得出去噇醉了,饿着哥哥。” 李逵道:“哥哥,你自放心去。若是这等疑忌时,兄弟从今日就断了酒,待你回 来却开。早晚只在牢里伏侍宋江哥哥,有何不可。戴宗听了,大喜道:“兄弟, 若得如此发心坚意;守看哥哥又好。”当日作别自去了。李逵真个不吃酒,早晚 只在牢里伏侍宋江,寸步不离。  不说李逵自看觑宋江,且说戴宗回到下处,换了腿絣护膝八搭麻鞋,穿上 杏黄衫,整了胳膊,腰里插了宣牌,换了巾帻,便袋里藏了书信盘缠,挑上两个 信笼,出到城外。身边取出四个甲马,去两只腿上,每只各拴两个,肩上挑上两 个信笼,口里念起神行法咒语来。怎见得神行法效验?有西江月为证: 彷佛浑如驾雾,依稀好似腾云。如飞两脚荡红尘,越岭登山去紧。顷刻才离 乡镇,片时又过州城。金钱甲马果通神,万里如同眼近。  当日戴宗离了江州,一日行到晚,投客店安歇。解下甲马,取数陌金纸烧送 了。过了一宿,次日早起来,吃了素食,离了客店,又拴上四个甲马,挑起信笼, 放开脚步便行。端的是耳边风雨之声,脚不踮地。路上略吃些素饭、素酒、点心 又走。看看日暮,戴宗早歇了,又投客店宿歇一夜。次日起个五更,赶早凉行。  拴上甲马,挑上信笼又走。约行过了三二百里,巳是已牌时分,不见一个干净酒 店。此时正是六月初旬天气,蒸得汗雨淋漓,满身蒸湿。又怕中了暑气。正饥渴 之际,早望见前面树林侧首一座傍水临湖酒肆。戴宗拈指间走到根前看时,干干 净净,有二十付座头,尽是红油卓凳,一代都是槛窗。戴宗挑着信笼,入到里面, 拣一付稳便座头,歇下信笼,解下腰里搭膊,脱下杏黄衫,喷口水,晾在窗栏上。  戴宗坐下,只见个酒保来问道:“上下,打两角酒?要什么肉食下酒?或鹅猪羊 牛肉?”戴宗道:“酒便不要多,与我做口饭来吃。”酒保又道:“我这里卖酒 卖饭,又有馒头粉汤。”戴宗道:“我却不吃晕腥。有甚素汤下饭?”酒保道: “加料麻辣熝豆腐如何?”戴宗道:“最好,最好。”酒保去不多时,熝一 碗豆腐,放两碟菜蔬,连筛三大碗酒来。戴宗正饥又渴,一上把酒和豆腐都吃了, 却待讨饭吃。只见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就凳边便倒。酒保叫道:“倒了。”只 见店里走出一个人来。怎生模样?但见: 臂阔腿长腰细,待客一团和气。  梁山作眼英雄,旱地忽律朱贵。  当下朱贵从里面出来,说道:“且把信笼将入去,先搜那厮身边,有甚东西。” 便有火家,去他上搜看。只见便袋里搜出一个纸包,包着一封书。取过来迟与朱 头领。朱贵扯开,却是一封家书。见封皮上面写道:“平安家书,百拜奉上父亲 大人膝下,男蔡德章谨封。”朱贵便拆开从头看了。见上面写道:“见今拿得应 谣言题反诗山东宋江,监收在牢一节,听候施行。”朱贵看罢,惊得呆了,半晌 则声不得。火家正把戴宗扛起来,背入杀人作房里去开剥。只见凳头边溜下胳膊, 上挂着朱红绿漆宣牌。朱贵拿起来看时,上面雕着银字,道是:“江州两院押牢 节级戴宗”。朱贵看了道:“且不要动手。我常听的军师所说,这江州有个神行 太保戴宗,是他至爱相识。莫非正是此人?如何倒送书去害宋江。这一段事,却 又得天幸耽住宋哥哥性命不当死,撞在我手里。你那火家,且与我把解药救醒他 来,问个虚实缘由。” 当时火家把水调了解药,扶起来,灌将下去。须臾之间,只见戴宗舒眉展眼, 便扒起来。却见朱贵拆开家书在手里看。戴宗便叫道:“你是甚人?好大胆!却 把蒙汗药麻翻了我。如今又把太师府书信擅开,拆毁了封皮,却该甚罪!”朱贵 笑道:“这封鸟书打什么不紧!休说拆开了太师府书札,便有利害,俺这里兀自 要和大宋皇帝做个对头的。”戴宗听了大惊,便问道:“足下好汉,你却是谁? 愿求大名。”朱贵答道:“俺这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泊好汉旱地忽律朱 贵的便是。”戴宗道:“既然是梁山泊头领时,怎地却认得吴学究先生?”朱贵 道:“吴学究是俺大寨里军师,执掌兵权。足下如何认得他?”戴宗道:“他和 小可至爱相识。”朱贵道:“亦闻军师多曾说来。兄长莫非是江州神行太保戴院 长?”戴宗道:“小可便是。”朱贵又问道:“前者宋公明断配江州,经过山寨, 吴军师曾寄一封书与足下。如今却倒去害宋三郎性命?”戴宗又说道:“宋公明 和我又是至爱弟兄,他如今为吟了反诗,救他不得。我如今正要往京师寻门路救 他,我如何肯害他性命!”朱贵道:“你不信,请看蔡九知府的来书。”戴宗看 了,自吃一惊。却把吴学究初寄的书,与宋公明相会的话,并宋江在浔阳楼醉后 误题反诗一事,都将备细说了一遍。朱贵道:“既然如此,请院长亲到山寨里, 与众头领商议良策,可救宋公明性命。” 朱贵慌忙叫备分例酒食,管待了戴宗,便向水亭上觑着对港,放了一枝号箭。  响箭到处,早有小喽罗摇过船来。朱贵便同戴宗带了信笼,下船到金沙滩上岸, 引至大寨。吴用见报,连忙下关迎接。见了戴宗,叙礼道:“间别久矣!今日甚 风吹得到此?且请到大寨里来与众头领相见了。”朱贵说起戴宗来的缘故,如今 宋公明见监在彼。晁盖听得,慌忙请戴院长坐地,备问:“缘何我宋三郎吃官司, 为因什么事起来?”戴宗却把宋江吟反诗的事,一一对晁盖等众人说了。晁盖听 罢大惊,便要起请众头领点了人马下山,去打江州,救取宋三郎上山。吴用谏道: “哥哥不可造次。江州离此间路远,军马去时,诚恐因而惹祸。打草惊蛇,倒送 宋公明性命。此一段事,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吴用不才,略施小计,只在戴院 长身上,定要救宋三郎性命。”晁盖道:“愿闻军师妙计。”吴学究道:“如今 察九知府却差院长送书上东京去,讨太师回报。只这封书上,将计就计,写一封 假回书,教院长回去。书上只说教把犯人宋江切不可施刑,便须密切差的当人员 解赴东京,问了详细,定行处决示众,断绝童谣。等他解来此间经过,我这里自 差人下山夺了。此计如何?”晁盖道:“倘若不从这里过时,却不误了大事?” 公孙胜便道:“这个何难。我们自着人去远近探听,遮莫从那里过,务要等着, 好歹夺了。只怕不能勾他解来。” 晁盖道:“好却是好,只是没人会写蔡京笔迹。”吴学究道:“吴用已思量 心里了。如今天下盛行四家字体,是苏东坡,黄鲁直、米元章、蔡太师四家字体。  苏、黄、米、蔡,宋朝四绝。小生会和济州城里一个秀才做相识。那人姓萧名让。  因他会写诸家字体,人都唤他做圣手书生及会使枪弄棒,舞剑轮刀。吴用知他写 得蔡京笔迹。不若央及戴院长,就到他家,赚道泰安州岳庙里要写道碑文,先送 五十两银子在此,作安家之资,便要他来。随后却使人赚了他老小上山,就教本 人入夥,如何?”晁盖道:“书有他写,便好歹也须用使个图书印记。”吴学究 又道:“吴用再有个相识,小生亦思量在肚里了。这人也是中原一绝,见在济州 城居住。本身姓金,双名大坚,开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图书玉石印记,亦会枪棒 厮打。因为他雕得好玉石,人都称他做玉臂匠。也把五十两银去,就赚他来镌碑 文。到半路上,却也如此行便了。这两个人山寨里亦有用他处。”晁盖道:“妙 哉!”当日且安排筵席,管待戴宗,就晚歇了。  次日早饭罢,烦请戴院长打扮做太保模样,将了一二百两银子,拴上甲马, 便下山,把船渡过金沙滩上岸。拽开脚步,奔到济州来。没两个时辰,早到城里。  寻问圣手书生萧让住处。有人指道:“只在州衙东首文庙前居住。”戴宗迳到门 首,咳嗽一声,问道:“萧先生有么?”只见一个秀才,从里面出来。那人怎生 模样?有诗为证: 青衫鸟帽气棱棱,顷刻龙蛇笔底生。  米蔡苏黄能彷佛,善书圣手有名声。  那萧让出到外面,见了戴宗,却不认得。便问道:“太保何处?有甚见教?” 戴宗施礼罢,说道:“小可是泰安州狱庙里打供太保。今为本庙重修五岳楼,本 州上户,要刻道碑文,特地教小可赍白银五十两,作安家之资,请秀才便那尊步, 同到庙里作文则个。选下了日期,不可迟滞。”萧让道:“小生只会作文及书丹, 别无甚用。如要立碑,还用刊字匠作。”戴宗道:“小可再有五十两白银,就要 请玉臂匠金大坚刻石。拣定了好日,万望二位便那尊步。”萧让得了五十两银子, 便和戴宗同来寻请金大坚。正行过文庙,只见萧让把手指道:“前面那个来的便 是玉臂匠金大坚。”戴宗抬头看时,见那人眉目不凡,姿质秀丽。那人怎生模样? 有诗为证: 凤篆龙章信手生,雕镌印记更分明。  人称玉臂非虚誉,艺苑驰声第一名。  当时萧让唤住金大坚,教与戴宗相见。具说泰安州岳庙里重修五岳楼,众上 户要立道碑文碣石之事。“这太保特地各赍五十两银子,来请我和你两个去。” 金大坚见了银子,心中欢喜。两个邀请戴宗就酒肆中市沽三杯,置些蔬食,管待 了。戴宗就付与金大坚五十两银子,作安家之资。又说道:“阴阳人已拣定了日 期,请二位今日便烦动身。”萧让道:“天气暄热,今日便动身也行不多路。前 面赶不上宿头。只是来日起个五更,挨门出去。”金大坚道:“正是如此说。” 两个都约定了来早起身。各自归家,收拾动用。萧让留戴宗在家宿歇。  次日五更,金大坚持了包里行头,来和萧让、戴宗,三人同行。离了济州城 里,行不过十里多路,戴宗道:“二位先生慢来,不敢催逼。小可先去报知众上 户来接二位。”拽开步数,争先去了。这两个背着些包裹,自慢慢而行。看看走 到未牌时候,约莫也走过了七八十里路,只见前面一声胡哨响,山城坡下跳出一 夥好汉,约有四五十人。当头一个好汉,正是那清风山王矮虎,大喝一声道“你 那两个是什么人?那里去?孩儿们拿这厮取心来吃酒。”萧让告道:“小人两个 是上泰安州刻石镌文的,又没一分财赋,止有几件衣服。”王矮虎喝道:“俺不 要你财赋衣服,只要你两个聪明人的心肝做下酒!”萧让和金大坚焦燥,倚仗各 人胸中本事,便挺着杆棒,迳奔王矮虎。王矮虎也挺朴刀来斗两个。三人各使手 中器械,约战了五七合,王矮虎转身便走。两个却待去赶,听得出上锣声又响, 左边走出云里金刚宋万,右边走出摸着天杜迁,后却是白面郎君郑天寿,各带三 十余人一发上,把萧让、金大坚横拖倒拽,捉投林子里来。  四筹好汉道:“你两个放心,我们奉着晁天王的将令,特来请你二位上山入 夥。”萧让道:“山寨里要我们何用?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吃饭。”杜迁 道:“吴军师一来与你相识,二乃知你两个武艺本事,特使戴宗来宅上相请。” 萧让、金大坚都面面厮觑,做声不得。当时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相待了分例 酒食,连夜唤船,便送上山来。到得大寨,晁盖、吴用产头领众人,都相见了。  一面安排筵席相待。且说修蔡京回书一事,因请二位上山入夥,共聚大义。两个 听了,都扯住吴学究笑道:“我们在此趋侍不妨,只恨各家都有老小在彼。明日 官司知道,必然坏了。”吴用道:“二位贤弟,不必忧心。天明时,便有分晓。” 当夜只顾吃酒歇了。  次日天明,只见小喽罗报道:“都到了。”吴学究:“便请二位贤弟亲自去 接宝眷。”萧让、金大坚听得,半信半不信。两个下至半山,只见数乘轿子,抬 着两家老小上山来。两个惊得呆了,问其备细。老小说道:“你两个出门之后, 只见这一行人将着轿子来,说家长只在城外客店里,中了暑风,快叫取老小来看 救。出得城时,不容我们下轿,直抬到这里。”两家都一般说。萧让听了,与金 大坚两个,闭口无言。只得死心塌地,再回山寨入伙。  安顿了两家老小,吴学究却请出来,与萧让商议写蔡京体回书,去救宋公明。  金大坚便道:“从来雕得蔡京的诸样图书名讳字号。”当时两个动手完成。安排 了回书,备个筵席,便送戴宗起程。分付了备细书意。戴宗辞了众头领,相别下 山。小喽罗已把船只,渡过金沙滩,送至朱贵酒店里。戴宗取四个甲马,拴在腿 上,作别朱贵,拽开脚步,登程去了。  且说吴用送了戴宗过渡,同众头领再回大寨筵席。正饮酒之间,只见吴学究 叫声苦不知高低。众头领问道:“军师何故叫苦?”吴用便道:“你众人不知。  是我这封书,倒送了戴宗和宋公明性命也。”众头领大惊,连忙问道:“军师, 书上却是怎地差错?”吴学究道:“是我一时只顾其前,不顾其后。书中有个老 大脱卯。”萧让便道:“小生写的字体,和蔡太师字体一般。语句又不曾差了。  请问军师,不知那一处脱卯?”金大坚又道:“小生雕的图书,亦无纤毫差错, 怎地见得有脱卯处?” 吴学究叠两个指头,说出这个差错脱卯处。有分教:众好汉大闹江州城,鼎 沸白龙庙。直教:弓弩丛中逃性命,刀枪林里救英雄。毕竟军师吴学究说出怎生 脱卯来?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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