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游戏卡就气凶凶的念叨近义词,说网络不好又在拍手机关手机什么事呀?害我在旁边也跟着提心胆跳的,他是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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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 (三峡地区巫鬼轶事记录整理),人气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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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没了主意,想着这两个老太婆也是古怪的很。正在迟疑,一个老太婆说道,“还不是本地人呢,是个外来的赶尸匠。”
  “进来吧,我们不害你。”老太婆说道:“真是没见识。看你还撑多久。”
  王八无奈,搂着根伢子进了屋。
  两个老太太在门口不动,仍旧坐着。但那些打伞的鬼魂都不敢进来,只是在屋外等着。
  “去去,都滚。。。。。。。”老太太在门口摆着手驱赶他们。
  鬼魂们在屋外站了许久,看来无望,渐渐的就散了。
  王八进了屋,就知道这两个老太太不是常人,并不是因为她们驱鬼的狠气。而是屋里四周的墙面上都画着诡异的文字。
  这些文字,王八认识一部分。但更多的文字并不认识。
  女字。都是女字。
  老太太都进屋了,把王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那里人?”
  “湖北宜昌。”王八想着撒谎也无益,还不如说实话。
  “赶尸赶的远啊,湖北都有人来了。”老太太笑着说,“湖北有个金旋子,人还不错,我们见过。”
  王八心里咯噔一跳。真是冤家路窄。自己和师伯师兄的关系交恶,看样子两个老人和师伯有交情。若是她们问起自己的师门,该怎么说。
  不说她们本身就手段高强,对付自己,就是把自己又赶出门外,都无法对付那些抢尸的野魂。
  还好老太太没有问王八的师父是谁。
  “去那里?”
  王八不敢贸然回答。
  一个老太太把根伢子的尸体的耳朵揪了揪,“是个横死的命,还是秀山姓黄的干的。”
  王八这才知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以为师父赵一二是顶尖的神棍了。可是面前的两个老太婆,平平常常的两个人,手段似乎不在师父之下。只是摸了摸根伢子的身体,就知道是谁下的法术。
  “黄莲清不伤人性命啊,再说他从不出四川。”如今重庆已经升为直辖市几年了,可这两个老太太,身居山乡野地,不知世上变化,还以为秀山是四川地界。
  听着老太太对黄莲清的语气,王八马上说道:“这个人也姓黄,正是秀山人,我正是受黄莲清所托,把他带回去的。”
  “你怕我们会整你啊。。。。。。。”其中一个老太太说道:“那我就不让你进来了。”
  王八连忙唱诺,“谢谢婆婆。”
  两个老太太忽然相互之间用一种王八听不懂的语言快速交谈。
  王八听她们讲话,声音时高时低。
  王八忽然明白了,她们讲的女书,既然有女字,当然有相应的语言。
  两个老人相互说了好大会子话,还吵了几声。
  王八现在看明白了,个子高的那个是妹妹,矮胖点的是姐姐。因为姐姐说话的口气蛮横一些。妹妹虽然想坚持,但不敢太顶撞。
  两个老人相互不说话了,姐姐对着王八说:“你先休息,睡一觉 了,我再跟你说。”
  妹妹就去了后屋,端了盘苹果橘子给王八。
  “我们没得什么吃的,那这个垫垫肚子吧,要是想喝酒,我们也有。。。。。。。”
  王八也饿了,拿起就吃。边吃边摆手,示意不喝酒。反正到这个境地了,还不如相信她们没恶意。
  王八脱了身上的蓑衣,眼神把老人看着,意思是如何安置喜神。
  “赶个尸,那有这么多毛病。”妹妹说道:“你放心,这个屋里,百无禁忌。”
  姐姐也跟着说:“我们没恶意,只是有事要你帮忙。黄莲清欠我们人情,快十年了,都不还情,搞的我们老是不安心,当年还弄个姓赵的小不点来跟我们胡扯蛋。。。。。。你先到后屋里休息。晚上再说。”
  王八满腹疑惑,但至少知道,两个老人的确不会对付自己。吃了苹果,再去剥开橘子,可是橘子里面已经烂了。王八要扔。老人中的妹妹连忙拦住,“年轻人,怎么这么抛洒。”
  那老太太拿过来把烂了的橘子给吃了。
  王八牵着根伢子,走进后屋,他可不敢把尸体放在外面。不管老太太有没有坏心,王八总是不敢离尸体太远。这个房子和两个老人,都太邪乎。王八不放心。
  王八进了后屋,把门给关上,仔细的在门缝上贴符。又把身上的蜡烛都拿出来,掰成半截,按着北斗七星的方位,布了个符剑,把玉阳位的那个蜡烛给点燃。又把根伢子身上,上上下下摆弄一遍。才安心躺倒床上,一时睡不着,听着屋外的雨声。
  眼睛看着顶上的木板。登时更睡不着了,这木屋,不仅墙壁四周,连顶上的木板,都写着那些诡异的女字。王八翻身下床,在屋内到处摸索查看,果然,屋里的木床床脚,还有一个老式的木柜,只要是有空白地方的位置,都密密麻麻写着女字。
  这两个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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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我比懒,我懒得和你比。。。
...40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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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晓得回来的路啊?”
  曾婷抿着嘴,忍着笑,估计她回家,郭玉也是说同样的话。曾婷大方的叫了我老妈一声“阿姨。”然后和我一起进了屋。
  “这是婷婷。”我跟老妈介绍。
  老妈看了婷婷一会,大声喊道:“风伢子回来了。”
  老头连忙从厨房里窜出来,看见曾婷了,搓着手,为难的问道:“你叫什么?”
  “婷婷。”曾婷答道。
  老头马上就又跑回厨房去了,上次和他在家里动了手,我也不好意思主动跟他当面道歉。
  老头做饭去了,老妈把电视机的遥控器递给曾婷。曾婷也不好意思换台。
  三个人都不说话,把电视里的垃圾肥皂剧无聊的看着。气氛尴尬。
  我心里想着,要是那天曾婷带我去她的家,郭玉会用什么待客方式对待我呢,若是郭玉想起我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徐云风,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我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好笑。
  “你在笑什么?”曾婷问我。
  “没有啊,我没笑。”我否认了。
  曾婷说道:“我明明看到你嘴巴歪着在笑,你还骗我。”
  我没回答她,从沙发后面找出了老头的烟盒,抽一颗衔住,又拿了一根要递给曾婷。曾婷作势要打我,“作死啊。”她小声咒骂我。
  老妈忽然站起来,“啊呀,差点忘了。”匆匆的走到穿过卧室,走到凉台上去。
  “阿姨去干嘛。。。。。。”曾婷瞪大眼睛问我。
  我不耐烦的说:“你问这么多干嘛?”
  老头的菜炒好了,一盘一盘地往客厅的饭桌上端,曾婷连忙去帮忙。
  老头阻止曾婷,“那有你第一次来就做事的。”
  老头对着凉台大喊道:“你还没有拜完神啊,吃饭啦。。。。。。。。”
  老妈回到客厅,对着我说:“你没得事,瞎跑什么,身上都是死人味,到医院去了?”
  “婷婷不是刚从医院出来。”老头插嘴,“他在电话里,不是跟说过了吗?”
  老妈不问了,和老头一起端菜,把菜都放在桌子上了。
  我正准备拉着曾婷坐。
  “等等,”老妈又来了,“让他们先吃。”
  看着老妈毕恭毕敬的拿出饭碗,夹了点菜进去,又到了点酒。等了一会,才对我们说道:“可以啦,我们吃吧。”
  “你能不能把这个毛病改了去啊,今天有客人列。”老头在旁边说道。
  老妈走到卧室里去了,这么多年来,每次家里比较郑重的吃饭,她都是这样的。我早就习惯。
  曾婷在我身边轻轻问道:“阿姨刚才在干什么啊?”
  老头听见了,对曾婷说道:“说是什么六甲。。。。。。。让你看笑话了。”
  我给老头到了酒,也给自己倒了。老头问曾婷喝不喝。曾婷正准备答应,我把她瞪着:“又想进医院是不是。”
  “那喝点啤酒吧,”老头打圆场。
  老妈从卧室出来了,看见我和老头已经在开始喝酒。对我们说道:“你们两爷子(宜昌方言:父子两)少喝点啊,莫又跟上次一样,喝多了在两个人扯皮。”
  我和老头老妈从来就没得什么话说,就和老头一口一口的喝酒。
  曾婷还算大方,问老妈刚才在做什么,什么是六甲。。。。。。为什么要让他们先吃啊?
  老妈说道:“是六甲神丁,保佑我们的。。。。。。。”
  “老妈——”我喊道:“在吃饭呢。。。。。。。。”
  老妈没话找话,“你几个月又去那里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别到处跑,招惹脏东西。”
  “我到底怎么啦,莫一回来就给我上课好不好?”
  老妈并不住嘴,“你都二十几了,你以为我愿意说你么,你要是跟你那个好朋友王鲲鹏一样,事事不让大人操心,还有那个在国贸上班的陈盐一样,踏踏实实的做事。我怎么会说你。你们三个以前关系都蛮好,一个学校同届出来的,可是现在你看你,能和他们比吗?”
  “你以为我想啊,没得单位要我么。你们有本事,给我找个合适的单位撒。”我最讨厌爹妈在吃饭的时候唠唠叨叨。
  饭菜虽然可口,但吃的郁闷无比。和老头喝酒没有和朋友一起喝酒有意思。还要听老妈数落。
  吃饭吃完了,我跟他们说要走。
  老头突然没头没脑的对老妈说了一句:“你给了婷婷打发钱没有啊。(宜昌风俗:女朋友第一次上门,男方大人要给点钱,表示认可)”
  曾婷连忙说道:“别,别这样。。。。。。。我不要。”
  我连忙拉着曾婷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隐约听到老妈低声向老头说:“他上次带回来的那个,才几天就散了,每次都给,那里有这么多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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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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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曾婷回了主的房子。免不了要亲热一番。
  两人躺在床上,曾婷说道:“你爹妈蛮有意思么,比我妈好多了。”
  我说道:“那是我现在难得回去一次,他们把我当客人一样的。他们凶的时候,你没看见过。”
  曾婷把我紧紧搂住,“我还生怕你出什么事情,还好,你回来了。可是王哥,董玲也担心的很。”
  “他没事的,他反正胆子大,也有本事了。”我无所谓的说道,“他现在这么厉害,那个跟我们捣乱的人,也不会扯皮了。没事的,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你妈妈在吃饭前,到底在做些什么啊,好古怪。你怕鬼,可你妈妈好像不怕呢。”曾婷突然来了兴致,“你为什么这么胆小怕鬼啊。比王哥差远了。”
  “谁说我胆子小的,说我怕鬼的,”我吼道:“是不是董玲,是不是她?”
  曾婷吃吃的笑。我把脸板着,对她说道:“我告诉你我小时候的一个事情,你说我该不该怕。”
  曾婷说道:“你说来听听,我可倒是想看看有多赫人。”
  “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我慢慢的说起来:
  小时候我们家住筒子楼,老头单位的筒子楼。
  那个时候,宜昌的城区还很小,万寿桥向下走,直到伍家岗都是荒山野地,只有想我老头的这种工厂分散的靠着东山大道修建,住了一些厂里的工人。开发区那个时候还统称窑湾,最是偏僻的地方。到处都是坟地和野山包,堰塘。
  我们住的那个筒子楼就靠着一个荒山,我们一打开屋后的窗子,就能看见山坡上全是一个又一个坟墓,近点的,连墓碑的字都看的清楚。筒子楼前面是个好大的堰塘,堰塘里全是莲藕,到了夏天,覆盖满了荷叶。
  小时候,家里没人带我,不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莫名其妙的就有几个人来陪我玩。我那时候小,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他们来找我,我还很开心呢。他们后来还给我东西吃,可是我吃一次,就病一次。他们告诉我,别给大人说。不然就不陪我玩。于是我六岁前老是生病,老头就到处带我看病,可是老妈就说我不是病了,是我招惹脏东西。
  (曾婷插嘴:怪不得你妈妈老是担心你惹到什么邪事呢。)
  老头是当兵专业的,不信邪,就为这个事情老是跟老妈吵。老妈给了我好多小木头棒子,要我带着,还给我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我一个人的时候,拿着玩。可是我带着那些东西,那些人就不陪我玩了,他们都趴在窗子上,对我说扔了那些木头和镜子还有纸片,就进来陪我玩躲蒙蒙恰儿(宜昌方言:捉迷藏)。我不答应,我怕老妈回来打我,他们就把自己的脑袋托在手上,给我看,那些脑袋被他们托在手上,还在向我做鬼脸,眨眼睛,吐舌头,我那时候很小,那里知道害怕,还觉得很过瘾呢。
  所以爹妈一出门,我经不住他们的诱惑,就把老妈给的那些东西,都给塞在床底下。他们就进来了。我要他们教我,该怎么把脑袋扯下来,放在手上。他们就说,好啊好啊,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扯下来。
  我当时好开心哦,心里想着,把这个本事学会了,到幼儿园去,做给那些小伙伴看。他们肯定觉得蛮好玩,还会把糖分给我吃。
  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大哥哥,就把我的耳朵揪起,把我的脑袋往上扯,可是我觉得好疼。就哭起来,那个大哥哥就啊的叫起来,跟猫子的声音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看见他两个手冒火,指头都糊了。我以为他是玩把戏,逗我玩。才不哭了,要其他的几个帮我玩这个把戏,手上能喷火的把戏。可是那些人,却都躲着我,不敢碰我。
  他们一直陪我玩,只要我不上幼儿园,爹妈要加班,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就来陪我玩。一直到我读学前班,他们都经常来。
  那时候,我们这个筒子楼的其他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也是经常生病。还有一个掉在筒子楼前面的堰塘里淹死了。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门。还有一个小孩,经常和我一起玩的小孩,和我非常要好。那天不知道怎么也跟着那些人到我屋里来了,我们开始的时候,玩的很开心。可是我看见他们把我的那个小伙伴整的很惨,那个小伙伴被哭好厉害,可他们却开心。把我的小伙伴的脑浆从耳朵里掏出来,丢过来,丢过去。最后又塞进去。如果那个小伙伴不哭的话,我也不知道害怕,可是看着他哭的那么惨,我才隐隐觉得,这些陪我玩的人,不是好人。
  那个小伙伴,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从我家里出去的。那天晚上,大人们下班后,那个小伙伴的爹妈就哭喊着把他往医院送。后来那个小伙伴就成了痴呆,如今他还是这样,天天坐在我们楼下,二十多岁了,还是流着鼻涕,尿裤子都不知道。他家人要是把他锁在家里,他就跑到凉台上,在凉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嚎叫。你要是不信,下次到我家,我指给你看。
  我老妈就问我知不知道那个小伙伴是怎么疯的,也问我有没有陌生人找我。我当时不敢跟她说真话,我记着那些怪人说过的,要是我给爹妈说了,他们就再也不来陪我玩了。
  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怕没人陪我的。于是不管大人怎么问,我什么都没说。
  我老妈就带着我回到嘎嘎家里,嘎嘎看了我的样子,把我支开,叫我出去玩。跟我老妈在屋里说了好大会子的话。回家后,老妈在窗子上挂了一串铃铛,那些铃铛上还吊着一些三角形的纸包。
  等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那些人就进不来了。他们要我把铃铛取下来,我取了,他们进来就要给我东西吃,可是我看见他们给我吃的是牛屎,还有天牛。这我就不干了,他们以前给我吃的都是搅搅糖和广椒糖(两种八十年代宜昌常见的零食),可为什么他们现在要给我吃天牛和牛屎粑粑呢。我就不吃,说他们骗我。
  有个年纪大点的人,就非要逼着我吃,捏着我的鼻子,把天牛往我嘴里喂。我一哭,他就放手了。他就用手上能喷火的把戏给我看。
  最终我还是没吃,他们好像很不开心,走之前对我说,再也不来陪我玩了。我很伤心呢。
  老妈下班回家后,看见那一串铃铛,被我扯下来了,把我一顿死打。屁股都被她打肿了。老妈说,要是我再扯那个铃铛,就还要打我。
  我一直不知道害怕。直到我五岁半,隔壁的那个婆婆死的那天,我才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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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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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老婆婆是隔壁覃伯伯的妈妈,我们都喊她覃婆婆。覃伯伯也是跟我老头一样,当兵转业的,听说还参加过抗美援朝,那时候秦伯伯就有五十岁了,他的大儿子都已经在上班了,覃婆婆也七十多。他们是五峰人,都是土家族的。
  覃婆婆不穿普通人的衣服的,总是穿着那种黑灰色的大褂子,头上缠的也是黑布,看着吓人,其实那是土家族的传统服装,我长大才知道。可是那是还小,大家都怕覃婆婆。其实覃婆婆人很好,对我们很和蔼。有次我抓了好多青蛙,在公用厨房里玩,准备玩腻味了,就挨个把青蛙杀死。覃婆婆到厨房来择菜,看见我在折磨青蛙。就对我说:“风伢子哦,莫这样撒,对你不好哦。”
  我说:“怎么不好啊?”
  “覃婆婆就说:“你以后要读书,要成器撒,你整他们,以后读书不好,比爸爸妈妈要打你的。”
  “我那时候已经读学前班了,老头确实因为学习的事情开始打我。”
  我就把青蛙全部扔到下水道里放了生。倒不是因为什么学习的原因,而是我蛮怕覃婆婆,不敢不听她的。那个覃婆婆没多久就死了。
  后来听说她死之前,拼命的想回老家。可是覃伯伯不愿意她回去。老家已经没什么亲人,覃婆婆回去了,没人照顾。
  覃婆婆死的那天,我凑热闹去看了的,看见覃婆婆躺在他们屋里的一个床板上,身上盖着被子。嘴巴张的老大。嘴里黑黑的。满脸的黑褐色的斑,长大才知道,那是土斑。我看了之后,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死亡,知道害怕了,哭着跑回家里。
  覃伯伯和我家关系一直很融洽,我爹妈就给他们帮忙,他们不放心我,吃了晚饭,就又把我锁在家里。老妈还特别嘱咐我不要把窗子上的铃铛串子扯掉。
  可是他们出了门不久,筒子楼就停电了,电视也看不成。我那时小撒,蛮怕黑,就把家里的蜡烛点了两只。可是蜡烛老是被窗外的风给吹熄。我就去关窗子,那个铃铛掉在哪里,被风吹的叮叮当当的乱响,我去扶铃铛的时候,突然就看见那些平时陪我玩的人,都挤在窗子外面。可他们现在都变了样子,不是以前陪我玩时候的模样,穿的都是非常古怪的衣服,就是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些古代人穿的衣服。脸上也变了模样,有的脸上都是血丝,有的脸上惨白惨白,有的。。。。。。根本就没有脸,脸上就是白板一片。
  我终于知道害怕了,吓的手一摆,把那串铃铛扯掉。然后摔倒在地上。
  等我再站起身,突然就看见覃婆婆躺在我们家里。仍旧是躺在木板上,可她的眼睛睁开了。正看着我笑。我吓得哭起来,连忙跑到门口去拉门,可是门已经被反锁。我怎么也拉不开。
  觉得身后好热闹,就回头去看。
  这时候,我就看到,屋里站了好多人,把覃婆婆围着。那些人,我熟悉又陌生。我能感觉到是那些平时陪我玩的人,可现在他们的模样,又变了好多。
  覃婆婆仍旧直挺挺得躺在那里。
  我吓的很了,拼命的哭起来,用手去敲门,可是没有用。屋外是震耳欲聋的打笳乐的声音。
  那些人,在微弱的烛光下,静静的站着,覃婆婆的眼睛一时睁开,一时闭上。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死亡,也无师自通的知道了什么是鬼。从未有过的恐惧,无比真切。我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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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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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鬼怪,我知道他们是怪物了,把覃婆婆围着,不停地用手去碰触覃婆婆。我在旁边看着,吓的不停的哭,嘴里喊着“爸爸妈妈”。可是爹妈那时候正在帮覃伯伯操办丧事,那里回得来呢。后来我吓的越发的狠了,腿也站不住,就倒在地上,视线模糊,但还是看的见屋里的情形。
  我就看着这些鬼魂,慢慢的把覃婆婆的身体一块一块的撕扯开,往窗子后面递出去。这个过程很漫长,一直到我爹妈忙完了,回家前的几分钟,他们才把覃婆婆全部弄到窗外的山坡上去。
  爹妈开了门,看见我正瘫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身上在痉挛。惊慌失措,给我灌了点蜂糖水。把我送到医院。观察了一夜。后来就住了好久的院,听医生说我得了脑膜炎,后来他们就说我变蠢了,没住院前聪明伶俐。但我再也没看到过哪些陪我玩,撕扯覃婆婆的怪人。覃婆婆最后也没有安葬回五峰,就埋在我们筒子楼后面的山坡上。我后来一直都不敢去那个山坡上玩。
  后来我到沙市上大专,遇到一个戴草帽的怪人。。。。。。。”
  我把曾婷脸拍了拍,“你说我该不该怕?”
  曾婷却已经睡着了,嘴里哼哼,又睡了过去。
  王八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晚上没精力赶路。
  王八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总是觉得这个屋里不对劲。屋里的味道不对,到处是纸灰燃尽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楚的血腥恶臭。
  王八忽然想起自己和赵一二分开的时候,赵一二交代过,“行小路,走夜路,别管闲事。”
  自己却因为图方便,一直走的大路,而且白天也走,本以为没得什么事情了,没想到给卡在这里。而且这两个老太婆,一点都不知道来历,可她们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王八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门外又有人进来,王八把门开了点,向外看去。一看,心里安稳一些,原来来了个同行,也是个赶尸的。
  这个赶尸的是个比王八大几岁的男人,进来后,一言不发,脱了蓑衣就坐在堂屋里休息。两个老人也不说话。三个人相互对着面,却好像看不见对方。
  后来者,抬头看了看屋里,看有没有漏雨,找了个干点的地方,把他带的尸体牵过去。两个老婆婆还是不做声,冷冷的看着他做着这些。
  王八看清了后来者赶的尸体了。马上就觉得自己的喜神比他要容易赶的多。
  王八看着后来人赶的五六具尸体,都不能称呼为尸体,都是勉强拼凑在残肢断臂而已。一个稍微完整点的尸体,胸口却是一个巴掌宽的创口,横贯身体。如此创伤,喜神仅靠身后唯一未断的脊骨支撑。看起来摇摇晃晃的。看来是山高路滑,出了车祸,死掉的人。
  那个后来者,把喜神都安放在了堂屋大门的后面,面墙而立。这是赶尸的惯例。王八不奇怪。可是那个赶尸匠,安顿好尸体后,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子,仔细的查看四周的墙壁。
  赶尸匠好像也发现了墙壁上的女字,做出很惊讶的表情。可是两个老婆婆就在他身后,他却不去跟她们说话。这个赶尸匠连忙回过身,好像要去牵引尸体,看样子很慌张,想走。可是等他没走几步。老婆婆之中的那个妹妹扔了个什么东西在他身前。他一步就踏上去了。赶尸匠轻呼一声,连忙坐在地上把鞋脱了,看自己的脚底板。手指用力一拔,原来是个蒺藜刺。
  王八现在能肯定那个后来的赶尸匠看不见两个老婆婆了。赶尸匠一般都有点通阴的本事,可他竟然看不见这两个老婆婆。王八暗自心惊。
  让王八更担心的在后面,王八看见那个赶尸匠,本来坐在地上,把脚板的刺给拔了,伤口并不大,可是有鲜血流出来,开始赶尸匠没注意,吐了口唾沫在伤口上,准备站起来走路。可他突然又坐下,再把脚举起来看,就发现,脚板的伤口鲜血激射出来。赶尸匠急了,连忙掏出身上自备的草药,嚼了嚼,往上涂去。没用,鲜血把草药末子冲的老远。赶尸匠知道遇到凶险,连忙掏出符贴和桃木剑来,嘴里念着咒语。可是迟了,王八看见屋子的顶上和四周墙壁上掉落一些东西下来,在看时,那些东西竟然会动,在地上缓缓的爬着,王八看清了,心里毛骨悚然,都是蚂蟥,那些身体扁平的蚂蟥,身上黄绿灰色的条纹间杂,在地上蠕蠕的爬动。爬过的地上,都是腥臭的粘液。
  蚂蟥爬到赶尸匠脚上喷出的血滩上,就开始吮食鲜血。
  王八看见,越来越多的蚂蟥从屋里四周的墙壁上掉下来。王八连忙仔细去看那些蚂蟥究竟来自何处,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屋子里写的女字,都不是用笔写上去的。原来是一条又一条干枯的蚂蟥贴在墙上。王八连忙去看自己所处的屋子里的墙壁,果然,用手指去抠,就抠下了一条干枯细小的蚂蟥。
  原来这些干枯的蚂蟥只要闻到血腥气,就会身体肥大变形,并向血液的方向聚集。王八想到这里,连忙把手里的蚂蟥扔的远远的。
  这时候,屋外发出了那个赶尸匠的惨叫。
  王八连忙又去看,屋外的场面又变了,那些蚂蟥都变得敏捷迅速起来,纷纷往赶尸匠的脚底的伤口钻去。不多时,赶尸匠就喊不出任何声音。赶尸匠的身体迅速干瘪,身上的血肉瞬间萎缩。
  两个老太婆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
  王八忍不住了,推开门冲出去,脚上踩着蚂蟥咯吱咯吱作响。可是王八正想去扶那个死去的赶尸匠,老太婆中的姐姐突然就向王八看过来,目光如刀。王八眼前一花,全是黑暗。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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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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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ate a fake smile
...40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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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吃 喜睡 催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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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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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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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戚是宜昌的,91年去过一次,有几个地方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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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ve lived a futile life for 33 years. That it happened to be a financial crisis. For affording to my whole family, I have to be a street cheap-Jack
...40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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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个记号,奖了楼主8分,楼主继续。
天涯“只看楼主”居然是收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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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41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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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个记号,奖了楼主8分,楼主继续。天涯“只看楼主”居然是收费的。。。 是啊,我是手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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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王八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背着,在黑暗的山路上行走。雨已经止住了,漫天的星光。王八扭头看见,根伢子的尸体也还跟在后面。王八除了脑袋里一阵阵疼痛,没有什么别的异样。连声称谢,要下来。
  把王八背着的人放下王八。侧转身,把王八看着。王八忽然惊讶,谁救了自己都不意外,为什么偏偏是他。
  ——站在面前的是那个老头子,民工的带头人,在附属医院见过的。
  王八想起了赵一二的话,那个民工的带头人,叫黄金火,和罗掰掰是同门,肯定是他对根伢子使得坏。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黄金火肯定是在帮自己,而且他也会赶尸,却把根伢子的尸体往老家赶。
  这到底怎么了,王抬头看了看天,看准了星位,辨明方向,的确黄金火刚才是背着自己往重庆方向在走。难道是师父想错了吗?
  王八还不知道黄金火和罗师父在大楼的事情。故此不停地揣测。
  王八问道:“我朋友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情?”
  “他没事,好的很,他把我以前学艺的师弟的法术散了。”
  王八有点晕,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听黄金火的口气,好像不是站在罗师父这边的,王八想起他在医院对赵一二老泪横流的样子,心想师父这次估计是真错了。王八那里想得到是黄金火临时良心发现,放过了疯子,这么多枝节。
  王八又问,“你怎么把我从那两个老婆婆手上弄出来的。”
  黄金火还是不愿意多说话,只一句就把王八打发了,“不是我救你,是她们把你交我的。”
  然后黄金火把根伢子的尸体仔细端详了半天,不停的叹气,又翻身走着。王八问道:“你自己会赶尸,为什么要我们帮你。”
  王八在黄金火身后,看见他做了揩眼睛的动作,“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去了结。你什么都不要问了,见到我们本家的黄莲清,你就什么都知道。”
  走了一夜,白天的时候,黄金火在山间找了个靠近鱼塘的屋子住下。黄金火看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很快在鱼塘里用网捞了两条逃脱承包人渔网的家鱼,在屋子里找出家什,弄了鱼汤,两人吃了。
  王八对黄金火没有了戒心,又看见黄金火赶尸的手艺高超,对地形熟悉。心里坦然,安稳的睡去。睡到正午,刚好一缕阳光从屋顶的茅草缝隙穿下,照在王八的眼皮上。王八醒了。
  可是发现只有一个人在屋里。王八急了,看时辰是正午时,阳极而阴,尸体很容易这个时候最后一点魂魄散尽,到了晚上赶尸,就更难了。更容易招惹野魂近身。
  王八连忙起身,推开门,就停下。原来黄金火和尸体就在不远处,鱼塘边上。
  黄金火把自己和尸体都脱的干干净净,站在半人深的水里。王八不知道黄金火在干什么,但他听见黄金火哭的很厉害,边哭边说着什么话。距离隔得有点远。王八也听的不太清楚。王八看黄金火的举动,也不敢贸然出门。就躲在门后,继续偷偷看着。
  王八就看见了黄金火手里的东西,是一条青蛇标,寒冬腊月的,到那里弄来的蛇呢。王八纳闷,随即自己解释,也许跟黄金火的手艺有关,黄金火的青蛇标,和罗师父的稻草一样,都是随手的法器。他们两个人的法术,还真是邪门,以后遇到这种人了,一定不能留情面。
  黄金火把青蛇标抵在自己身上,青蛇标就不动了,过了一会,黄金火又把青蛇标扯下来,往根伢子尸体的鼻子里喂。如此反复。根伢子身上的脓液渐渐消褪,脸上的黑淤也开始消散。
  王八明白了,根伢子马上就要回家了,黄金火在用法术,把他弄得干净点,像个人样,免得家人太伤心。可是黄金火有个细节动作,王八没看见,黄金火刚好背着王八,嘴里慢慢吐了条青蛇标出来,那条青蛇标,无声无息的游进水里,缠到了根伢子的大腿上。
  王八不再看了,难得心情舒坦,身上的压力仿佛都卸下,有了黄金火在,王八的确放松了。王八把鱼汤又喝了一碗,然后又躺倒木板上盖了稻草睡去
  王八醒来的时候,又已经天黑了,看着黄金火把什么都收拾好了,就等着王八睡醒的的模样。王八心里纳闷,他不用睡觉的吗。
  黄金火基本没有话,只是在路上有猎户下的套子,黄金火才提醒一声。或是问两声王八能否看见四周野魂,若是有,就驱赶一下。
  寅时时分,走到一个山脊。黄金火不走了。坐在地上,看着路的前方。王八奇怪,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休息呢。王八就等着他休息好一起走路。可是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了,黄金火仍然没有继续走的意思。也不睡觉,就这么坐着。
  王八问道:“你儿是不是赶辛苦了,那我来吧。”
  王八就摇起铃铛,牵引尸体,走起来。王八往前走着,可是发现,尸体跟着自己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只是原地动着脚步,却不能前行。王八奇了怪。用了各种催尸的办法,根伢子就是不能前行一步。就在原地跳动,也不能往前走。
  王八走过去背尸体,把尸体往前背,立马就觉得尸体如一座山压了下来,把王八压的跪在地上。可若是王八往回背,还是往常的重量。
  王八若有所思。也坐了下来,问黄金火,“为什么他不能过界?”
  “我们秀山姓黄的死在外面,必须要在省界等着家里人来接。”黄金火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黄莲清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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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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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后两个小时,王八终于看到了被人提到无数遍的黄莲清。
  ——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可笑的是胸前的口袋还插着钢笔。黄莲清没有留胡须,白净脸皮,活脱的像一个山区小学的校长。
  可是王八知道黄莲清的实际年轻绝对不止五十岁,他和那两个老婆婆打过交道,听老婆婆的口气,他们是同辈人。连师父赵一二都是他们的下辈。
  跟着黄莲清走上山脊的,还有上十人,有男有女,都是差不多的打扮,王八明白,他们都是秀山的黄家祠堂的族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啊的叫一声,从人群中跑出来,扑到根伢子的身上,却声音只咿咿的哭了两声,却哭不下去了,估计早就听到了根伢子的死讯,在家里已经哭了无数次,嗓子都已经哑了。王八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根伢子的姐姐还是妻子。
  那女子用手在根伢子的脸庞上摸着。在和根伢子做最后的告别。
  根伢子的眼睛突然流下泪来,嘴里蠕蠕的看样子要说话。
  那女子突然惊喜的喊道:“他没死,他还活着。”可是她看到黄莲清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的欣喜顿时乌有,眼睛里的光芒也黯然。
  可是王八看见根伢子把那女子的手扶着,走到了一个石头上,两个人相互对坐着,开始说起话来。
  王八知道黄金火昨天中午给根伢子做了什么了,他把自己的魂魄灌给了根伢子。让根伢子能有片刻回魂的时间,和家人告别。
  王八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当初他认为赶尸就是利用人体最后一丝魂魄,在尸体肌肉腐烂前,带动尸体走路,把尸体的魂魄控制好就行了。中美洲和南美洲也有这种法术,当地巫师利用死去的人干活,王八分析过南美洲巫师用的植物,和赶尸用的一些药物,都是神经性的麻醉物。
  王八自以为自己的分析很透彻了,可是这一路赶尸过来,这么多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发生,还是让王八觉得自己如井底之蛙。
  眼看这个根伢子已经死了好久,可是现在竟然能够回魂,和家人道别,交代后事。这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打死王八也不会相信啊。
  众人都不打扰根伢子和家人说话。
  隔了一会,黄莲清把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三炷香了,时间到了。杜鹃,算了,让他走吧。”
  那女子猛的泣不成声,根伢子不说话了,直直的坐在那里。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把根伢子搬到准备好的滑竿(山区的一种类似轿子的东西,比轿子结构简单,容易在山地行走)上。嘿的一声,抬着根伢子往家乡的方向走去。
  另外也有两个中年妇女过来搀扶那个叫杜鹃的黄根伢子的家人。
  人都走了。
  山脊上只剩下黄莲清、王八、黄金火。
  “看在你舍得自己的入魂魄给根伢子,我就不把你带到老屋里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一时糊涂。。。。。。”
  “你那里是一时糊涂,你当年跟着你那个师父学艺,可是坚决的很;你非要带着大家出门打工,其实是想拉他们跟着你干,你自己想当老板,你算计的好啊;为了工钱,你。。。。。。。。哼哼。”
  “没有钱,他们拿什么回家过年。。。。。。。他们不天天找我骂我吗。。。。。。。。是我带他们出来的。。。。。。。”
  “那你什么都是对的,怎么回来了。”
  黄金火站起身对黄莲清说道:“我做的事情,我知道怎么还,你帮我看好我堂客,她不清白(精神有病),你晓得的。”
  黄金火向山脊的另一边走了。
  王八知道他是要去赴死,而且死的还有讲究。
  王八想去阻拦。
  “你师父没跟你说,别管闲事吗?”黄莲清制止了王八。
  “我师父还交代我别走大路,别白天走路,”王八说道:“可我都没听。。。。。。。。你是黄师傅吧。”
  “赵一二叫我黄师傅,你也叫我黄师傅。”黄莲清板着脸说道:“你们两师徒都是一样的没大没小。”
   。。。。。。。
  “知道那两个老太婆为什么放过你吗?”
  王八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为什么黄莲清也跟师父一样,都能信口说出发生过的事情。
  “她们知道了根伢子跟我学过艺的。”黄莲清继续说:“我有件事情,一直没做,我当年答应过那个养蛊的苗人,终生不再出四川。所以这个心愿,我一直不能了结,当初叫你师父赵一二帮忙,可他这个糊涂蛋,没把事做好,还缠着我把那本书给拿去了。”
  王八知道是那本书,那本书现在正在自己的怀里。
  “你把这个坛骨灰放回那两个老太婆的屋前吧。她们等了十几年了。”黄莲清说道:“你师父没做完的事情,你做也一样,回去跟赵一二说,我们互不相欠了。”
  王八把骨灰坛拿在手上。把黄莲清看着。
  黄莲清说道:“你想知道那两个老婆婆是谁?”
  “她们在屋里杀人呢?”王八说道,“可是我阻止不了。我知道她们不是人。”
  “她们就是被赶尸匠整死的,当然恨赶尸匠。她们一日魂魄不消散,就不会停止报复。”
  王八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听说过姊妹吗?”黄莲清问道。
  “姊妹。。。。。。。这个难道还有人没听说过吗。”王八大惑不解。
  “不是那种有血缘关系的姊妹。我们这里的习俗,若是两个未嫁的女子性格相投,可以在长辈们面前,立下誓言,终身相伴,不思婚嫁。两个女子过一辈子。”黄莲清说道:“她们就是野竹的姊妹。”
  王八说道:“有这么怪的事情?”
  “她们更怪,”黄莲清说道:“因为结为姊妹的多是普通人家女子,倒也罢了。可她们都是养蛊的高手,两个养蛊的女子结为姊妹,在当时很多能人都反对的。”
  王八明白了那些蚂蟥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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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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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年在湘西认识了她们,算是有点交情。”黄莲清说道。
  王八心里想着,你现在说的轻描淡写,谁知道当初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两个养蛊的女子结为姊妹,那是随随便便能有交情的。当初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让那两个老太婆帮你渡过凶险。不然你也不会立誓终生不出四川。
  黄莲清开始讲古了:
  “后来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她们两个被人整。当地革委会把她们当牛鬼蛇神的典型,强迫她们分别嫁人。她们勉强从家里跑了出来,到我这里躲避。当时我们秀山的形势比湖南那边好些,毕竟隔了省。
  我安顿她们一段时间后,秀山的情况也开始不好。我天天被人拉到乡里挨批斗,自身难保。这个时候,两姊妹的老家就来了几个人,要把她们带回去。她们没有地方再躲了,就双双吊死在我的家里。那个几个人竟然会赶尸,就要把她们赶回去。”
  王八插嘴道:“不是打破四旧吗,**封建迷信吗?他们怎么还是找赶尸匠来做这些。。。。。。。。岂不是自相矛盾。。。。。。。”
  “两姊妹养蛊厉害得很,很多人都惧怕她们,那些人,其实就是趁着运动,公报私仇而已。那个点名要她们嫁人的保皇派头子,在运动之前,是个很厉害的赶尸匠。”
  王八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两姊妹平时也帮过不少人,可是既然帮人,就会得罪人。这世上的事情,那里一辈子能一碗水端平。”
  黄莲清叹了口气:“那几个赶尸匠不听我劝告,非要把她们赶回去,因为。。。。。。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阴婚。。。。。。我没办法,给了他们点颜色,他们才走了。我把两姊妹火化,留了骨灰。一直等人把她们的骨灰送回去,可是秀山不出人才,我等了好多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黄金火倒是有点能耐,可他非要跟着那个黄毛学,不肯走正道。”
  黄莲清把口袋里的钢笔拿出来,“这是你师父当年给我的,你这次也拿回去,还给他吧。他来找我的时候,才三十不到,跟你一样毛手毛脚的。拿个钢笔来找我学赶尸,说他是诡道的传人,我开始还不信,可是后来我信了。”
  “我师父没得天生的本事,你才怀疑是不是?”王八问道。
  “是的,不过他还真是犟,找个徒弟,也跟他一样是个普通人。”黄莲清把王八看着,“赵一二看样子把他师父,就是你师爷的话都忘干净了。”
  王八倔强的撇撇嘴。
  “他也没把事情做成,倒是把那两姊妹的书给骗了去。只拿了一坛骨灰就跑了。这个小混蛋。。。。。。”
  王八心里好笑,当年师父不知道做了什么精灵古怪的事情,让黄莲清耿耿于怀。但还是欠了黄莲清的人情。看来这个人情,要自己来还了。
  黄莲清突然把王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嘴里念叨两句。
  王八隐约听到:“赵一二是怎么啦,怎么会选这个人。。。。。。”
  本来王八已经觉得黄莲清对自己很亲热了,不然不会说这么多话,可是黄莲清突然变了神色,把身子背过去,走了,边走边说:“你不会忘记两姊妹的地方吧,把骨灰放回去。”
  王八不知道黄莲清的态度为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莫名其妙。拿着骨灰往来路走回去。
  白天路走得快,到了傍晚,王八回到了两个老婆婆所在的地方。可是只有一片洼地,都是坟墓。找不到那个木屋了。
  王八找了好久,才在墓地的边缘发现了一个木制的小灵屋。灵屋修得跟人住的一般模样。屋前供奉着几盘水果。王八想起了老太婆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了。差点吐出来。
  木屋上爬满水蛭,恶心不已。
  王八看见木屋的小门前的左侧有个骨灰坛,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王八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恭敬的把自己带的骨灰放在小门右侧。退了两步,唱了个诺。嘴里念叨:“两个婆婆,我把你们的骨灰合拢了。。。。。。”
  然后走开。
  走了很久了,突然刮起一阵旋风,王八回头看去,整个墓地都笼罩在黄色的风中。
  无数人影在里面飘摇不定。
  王八身上轻松,继续往湖北的方向走回去。心里想着,终于可以在市镇上住宿了,一定要找个有热水洗澡的旅社。。。。。。。
  (拜师之赶尸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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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原文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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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行夜路——必见鬼
  插话一
  这个经历我将仍旧以第一人称来叙述。但是这个经历中的“我”,相对于前面长篇系列里的疯子的身份背景,并非完全重叠,而是真实的我。为了大家在看帖时,不引起阅读上的困惑,我特意说明一下:这是个单篇,和以往的小说背景没有任何的联系。
  插话二
  你有没有走过夜路。。。。。。
  不是行走在城市的路灯下,而是一个人在深夜,走在空旷的平原,或是树木繁茂的山岭。黑夜中,你走在远离城市,人迹稀少的乡间。只有你孤单一人,你的身边都是漆黑的夜空,把无边无际的农田、河渠、树木笼罩。你只能靠着手中的微弱的电筒光线摸索前行。你看不到四周远处到底隐藏着什么,你只能去想象,去猜测,用你身上各个毛细孔的神经触梢去感觉。。。。。。黑暗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你莫名的心悸,身上的汗毛竖起,你也许会希望是某个路过的野兽。但这种希望往往是落空的,因为你知道,那些在黑暗中默默关注你,尾随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当然会尽量不去深入的思考这个问题,甚至相反,你会努力把这让你毛骨悚然的想法,从你脑海中驱除,你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比如刚才的晚宴吃了什么样的美食;比如你会开始唱歌,唱自己平时并不爱听的歌,但那些歌的曲调,绝对是高亢而尖锐的;你还会跟自己说话,一对一答,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有趣的游戏中。。。。。。
  可是没有用,你会无奈的发现,你根本无法驱除这个攫着你心灵的恐怖念头。你脑海还是能预感到一它们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或是从你背后把你紧紧掠住。于是你会回头看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你知道它没走,它只是突然退远而已,隐藏在浓浓的夜色中,它正等着你回过身,伺机而动。你所惧怕的那个东西,也许是面目狰狞的无常夜叉,也许是身体扭曲器官爆裂的煞尸,也许是安静温柔,却压抑不住杀机的白衣或红衣女子。。。。。。。。。最沮丧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模样的物事。
  你会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个物体在晃动,你连忙看去,可是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你安慰自己,眼花了。我在这里告诉你,你没眼花,你确实是看见了,其实你自己也知道。
  当你勉强平定心神,却忽然听到身边不远处的一声诡异的叫声,你会突然吓的跳起来,心脏彷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别把这声音当做昆虫或是其他小型动物的鸣叫,来安抚自己受惊吓的心神,你也知道,是它们。。。。。。
  它们来了。
  插话三
  人有魂魄,白日无所见。若是行走夜路,一魂魄会行于肉身前三步。替肉身试探前方有无阴煞邪气。所以夜行,绝不能太快,必要慢慢行走,若是快了,超过身前魂魄,便凶险无比。遇到凶恶恐怖物事,千万别惊慌失措,否则魂魄散去,无人可救。
  行夜路从丑时起,人必定要警觉,眉毛耸动,眼皮跳,背后麻,耳朵鸣,都是恶鬼在身边的征兆。可咬破中指,用鲜血辟邪。若不是太甚,点燃一支香烟,亦可。如果只是觉得若有若无,拿出手上铁器:钥匙、水果刀之类。
  千万别在郊野行夜路的时候念咒或是佛经,千万别念!除非你是道德高深的僧侣道士。
  千万不要在夜空中问没有来历的人物的姓名,也不要报上自己的家门。除非你是本领超强的术士。
  千万别跑,千万别加大驾驶车辆的油门。一定要看清脚下的道路,不是用眼去看,要用脚尖去试探。
  。。。。。。。。
  其实你照做了也没用,该找上你的,就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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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湖北省兴山县,位于宜昌市西北,南部与宜昌县(现夷陵区)雾渡河镇交界。雾渡河往东南方向是地势较为平坦的丘陵地貌。过了雾渡河大桥,地势陡然升高,海拔提升,进入连绵的崇山,进入兴山界内,便是典型的高山地形。兴山县北部与神农架交界,西部峡口与秭归县相邻。人口较平原地区稀少,山村辟野,古时风俗,至今流传。
  八十年代《黑暗传》被学者从乡间土壤里发掘出来,全国风俗文化学界都轰动一时。《黑暗传》被发现的地区,就是兴山。那些远古流传下来的丧歌,至今还在打丧鼓的艺人口里传唱。在葬礼的夜晚里上唱诵。代代相传。
  我有个好朋友是兴山人,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是非常要好的伙伴。他的母亲的户口一直在兴山没有转到宜昌市内,所以他的户口也一直在兴山的一个乡里,那个乡地处高岚和兴山城关(老县城,如今县城因为三峡水位的原因,搬迁到古夫)之间的省道上。夹在高山之间的一个峡谷出口。
  我那个好朋友叫李夷,在读书学的是医科,我们同年毕业,当时都在宜昌市很难找到工作,但他的派遣证在兴山老家还是起了作用。在那个乡医院里当了临床医生。而我,却无处收留,在家里闲着。一呆就是一年,在家里游手好闲。
  李夷知道我一直没有找到工作,一次回宜昌看望他父母后,找到我,叫我和他一起回兴山,到大山里散散心。我当时的确在家里呆的烦闷透顶。马上就答应了他的好意。
  于是第二天就收拾好几件换洗衣服,跟着李夷到兴山去。到兴山的客车本来是下午就要发车的,可是不停的在市内绕着圈子,多载了几个客人。到了五点多钟,才从宜昌出发,走过小溪塔,往无穷尽的山*里开去。
  车还没到黄花,天就黑了。
  我在车上睡觉,被山路上上快速回旋的客车颠簸抖醒,往窗外看去,客车正在顺着盘山公路,从山巅向山下飞速驶去。山下有个繁华的集镇,密集的灯火,一片辉煌,那就是水月寺。
  车过了水月寺又上了一个大山,这时候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山上空寂无人,可我突然看见路边一个人在慢慢的行走。
  我连忙问我身边的李夷,“为什么这个人要在晚上,走在这偏僻的山路上。”
  李夷对我的问题很奇怪,“既然住在大山里,走夜路当然稀疏平常。”
  “难道不害怕的吗?”我问李夷。
  李夷愣住了,看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客车过了高岚,高岚号称十里画廊,可惜黑夜里,我没有机会去观赏。
  车过了高岚二三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李夷的家乡,那个地处于大山之间的峡谷出口。
  李夷的好朋友在停车的位置等着我们。我下了车,在黑夜里打量这个乡集:在大山里,这算是个人口很集中的集镇了。省道的两边都是私人的小洋楼。离公路更远一些,可以看到,一边是开阔的河滩,一边是较为平缓(相对宜昌的地势而言)的山坡。河滩上的民居更密集一些。而山坡上的建筑就稀稀拉拉的点缀在各处。
  李夷的好朋友是个初中老师,这个乡的初中就建在山坡上,教学楼和教室的寝室楼,与陡峭的悬崖几乎平齐贴着。
  李夷带着我到了他的好朋友的寝室,我进去了看见里面还坐了几个人,都是年轻男女。一一介绍,分别是乡邮局、乡政府、水电站上班的职员,我同学是医生。
  他们年龄相仿,又在乡里的要害部门上班,都是读了书分配回来的。所以大家都谈得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朋友圈子。
  我有了种欠羡的感觉,但生分感很快消散。
  因为有酒喝。
  李夷在上车前,就打电话通知了他的老师朋友,所以我一进门,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和鲜鱼煮火锅的香味。如今十多年过去,我仍记得,那晚吃的****和鱼肉的鲜美,还在齿间留香。火锅里还有一种腌制的植物根茎,味道酸酸的,无比美味。我同学说是芋头杆,腌好了,佐餐下火锅都很合适。这东西只有兴山这一片才有。别处少见。
  酒喝的是当地村民自家酿造的苞谷酒。六十多度,醇和芬香,入口是苞谷的一股甜糊味,下了喉,就如同一条火线燃烧,一直烧到胃里。
  几个年轻男女,在斗室里饮酒聊天,屋外的山风刮的格格作响。间杂着一声怪叫,我听得害怕。他们哈哈笑起来,说徐哥你的胆子好小,这是猫头鹰叫的声音呢。
  “听说猫头鹰叫的时候,就是有人死掉。”我问他们:“是不是真的。”
  “每晚这么多猫头鹰叫,那里来的这么多人去死啊。”他们笑我疑神疑鬼。
  我也释然,也笑起来,继续和他们喝酒。
  酒喝到尾声的时候,其他的几个朋友就走了,出了门走进山间的夜色。我不禁替他们担心。想起了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的那个走夜路的人。
  把这个事情,又对李夷和他的老师朋友给说了一遍。
  老师朋友听了之后,对我说:“既然你这么感兴趣,我就给你讲个我们这里走夜路的事情。”
  李夷插嘴说道:“是不是前几年上包坪的那个事情啊?”
  “是的。”老师说道:“我给徐哥说说,当个故事讲一讲。”
  我酒喝的多了点,点了点头,示意我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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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夷的乡医院一个他分了套房子当寝室。还是个单元楼的一个二居室,和那个老师朋友一样,也靠在悬崖下面的山坡上。
  接下来几天,我就到处行走游玩。李夷陪了我一天,就去上班。我一个人在乡集附近的山涧里到处逛。看见和省道平行的是一条小溪,可惜,因为兴修山地小型水电站的缘故,河道都干涸。否则,景色更美。
  天天白天游玩,晚上喝苞谷酒吃****,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过了几天,李夷突然兴奋给我说,可以带着我到周围的大山深处的行政村去,这样我就可以跟着他走的更远了,可以到更多的地方游玩。
  这我才知道,李夷所在的乡医院,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有医生到大山深处的村落来去寻访一下,顺便带点药过去。让村民们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药物都匮乏。至于费用,因为并不多,县上的财政就补贴给医院了。那些村落多数都掩藏在无尽的深山老岭里面,很不起眼的一个山坳,就居住着几百号人。交通更为不便的,是那些住在山顶上的村民,估计一年都难得下一次山。
  李夷的提议让我很兴奋,但我迟疑的问他,要不要走夜路回来。
  李夷笑着说,很多村落,早上从乡里出发,有可能晚上才到,哪有刚到,扭头就走的道理。远一点的地方,住上两晚都不稀奇。
  于是和李夷爬山到四周各个山村游玩,每到一个村子,我们都受到热情的接待,李夷就给村里的人看看小病,到了晚上村民就热情的接待我们喝酒。虽然他们都很穷,但只是手上没钱,吃喝都很丰裕。我天天喝苞谷酒,吃****,看大山里的风景。恨不得一辈子就跟着李夷这样过下去。
  到了晚间,在山民的家里留宿。住惯城市最不习惯的,就是天黑后上床睡觉,那是绝对的黑暗。屋里面是一丁点光线都没有的。半夜起来上个厕所,找打火机都不方便。
  我经常把木制的窗板打开,往屋外无垠的黑暗里看去,看着隐隐的山*起伏。心里莫名的心慌。
  李夷的这个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前后不到半个月,他又回到医院上班。我很希望他能多走几天的。
  我打算走了,老是麻烦他,我也不好意思。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就听见有人在单元楼下焦急地喊着某个医生的名字,我开始被吵醒过几次,第二天问李夷,李夷说,那是山里有人生急病,抬来就医。
  黑夜里听着那些焦虑的说话声音,总是让人不太安心。我若是没听到就罢了,只要听到就心里惴惴不安,下半夜都睡不好。起来抽烟吧,听着黑夜里猫头鹰的叫声,更是填堵。
  一个下午,我和李夷在乡里的集镇上闲逛,我已经跟他过说我要告辞了,他挽留几次,见我决意要走,就到集镇上去买鱼,打算用****和鱼炖火锅。算是给我送行。
  李夷在集镇上走的样子我看了暗自好笑,他把夹克披在身上,手臂却没有套在袖筒里,而是反手背在身后,慢慢踱着步伐。跟熟人打着招呼,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
  在集镇上一个中年妇女看见李夷了,连忙热情的对李夷打招呼:“李医生,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怎么四个月前来了趟梅右坪(我想了,还是把真实地名隐去吧),就再也不来了。”
  李夷有点不好意思,抠着脑袋说道:“有点忙。。。。。。”
  那个妇女说道:“那你明天能不能来一下,我家大伯这几天又严重了,老是喊疼。你上次给的药,他也吃完了。”
  李夷嘴里推脱:“我忙啊,走不开啊。。。。。。。”
  我在一旁纳闷,明明李夷前段时间天天在带着我往山里面跑,给偏僻的山村送药,怎么现在他又推辞呢,这本就是他的工作范围之类的事情啊。李夷肯定也不是嫌这个工作累,他和我几天前还去了一个山村,那个村子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上,他没半点怨言。
  那个妇女说道:“李医生,你最好来一下撒,我们这几天村里不知道怎么了,好多人都中邪,向华也弄不好他们。”
  “朱幺幺,那不是中邪,那是癔症,是种病,不要听向华的那套封建迷信,我上次就跟你们说过的。。。。。。。我不是托人带了药吗。。。。。。。难道犯癔症的那个田家月没吃。。。。。。”
  “吃了。。。。。吃了。。。。。”朱幺幺用手摸着头发,眨着眼睛说道:“不过还是没好,她一直在闹。。。。。。。”
  我一看就知道朱幺幺在撒谎,言不由衷。
  “田伯伯好些没有?”李夷问道:“你刚才说他又在疼。”
  “是啊。。。。。。”朱幺幺的声音小了点,“也不晓得能不能好。”
  晚上喝了酒,李夷对我说:“风风,明天我不能送你上车了,我要去山里一趟。”
  我说:“是不是下午你碰到的那个朱幺幺说的梅右坪?”
  “是的。”我要去一趟。
  “干脆我也陪你去吧。”我晓得李夷又要往深山里去,就想跟着。
  “行啊。”李夷答应的非常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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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取消了回宜昌的行程,第二日一早,就和李夷在这个大峡口等车。这个峡谷的方向是往西南方向延伸进去的。我问李夷,顺着峡谷走,是不是会走到秭归?
  李夷想了想,说他也不清楚。他没有走到过尽头。
  一辆破烂的面包车从峡谷里面的山路开出来了,带了几个人出来。这几个人的穿着,即便是跟乡上的人相比,也过时很多。看来深山里面,道路壅涩,和山外隔绝。
  面包车一天只跑两趟,马上就掉头往回开。我和李夷上了车,在峡谷的中的道路上,车颠簸的厉害。路况非常不好,是用碎石子铺就的简易道路,只有三四米宽,两车勉强能并行。
  面包车破烂不堪,是一辆报废很久的昌河。反正交警和路政也管不到这里来。乐得给山里的村民当唯一进出的交通工具。
  梅右坪其实也不算太远,我和李夷到的时候,中午刚过。面包车马上又向山外开去,去接早上送出去的人。
  梅右坪在一个高三环绕的山冲里面,住了不少人,民居集中。房屋多半还是黄土泥砖砌的房子,屋顶是盖的是茅草。
  不过也有经济情况好的人户,用石头起了两层楼的小洋房。
  我和李夷进了村,我马上就有点后悔,因为我没有见到村民对着李夷亲热的招呼。相反很多人看见他了,甚至绕开。我就奇怪,和李夷去别的村子,村民都很欢迎。可这里为什么看见他了,不跟他说话呢。
  李夷好像知道是这个场面等着他。他什么都没说,带着我往村中的一个建筑走去。
  正走在村中的道路上,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窜了出来,披头散发,对着我们说道:“你们来啦,我就知道你们今天要来的。”
  妇女的家人也跑了出来,把她往家里拉,可并不向李夷解释,彷佛我们不存在。
  李夷加快脚步,继续走着。走到了一个很古老的房子前面,房子的造型还是一百年前的风格,房前有个院子,院墙上写着文革时期的标语,字迹斑驳不堪。
  院里的一个电线杆子上绑着两个扩音器,老式的那种。
  我明白了,这肯定是梅右坪的老祠堂,后来又改成村支部办公的地方。很多农村里都是这样的。
  不知道,现在这个房子,是不是还是村部。
  和李夷进了院子,我就知道自己刚才想错了,这个地方肯定不是村部。而是恢复了祠堂的功能。
  因为我看见一群人在院子里,都是古怪的姿态。而且这群人都是女人,老少都有。大部分人的眼睛都闭着,睁开眼的,也目光都散乱,聚不拢神采。
  她们的身体都在摇晃,双手又节奏的摆动。或坐或站。
  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年龄的小伙子,正站在人群前面的高台上,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
  那小伙子,手里举了个钢针,很大很粗的钢针,有一尺来长。手摆了摆,一个妇女走到身前。
  “向华!”李夷喊道:“你他妈的又在搞什么?”
  那个叫向华的小伙子向我们看过来,愣了愣,看样子他认识李夷。但他只停顿了一下,就把钢针刺入身前妇女的脸颊,从右脸颊刺入,左脸颊穿出。
  那妇女神色呆滞,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更让我惊赫的是,没有任何血从那妇女的脸上留下来,一滴都没有。那个妇女嘴上穿着钢针,走回人群。
  李夷大喊:“向华,你怎么非要干这些事情呢,没得来性(宜昌方言:出息)的东西。”
  向华还没说话。那群妇女却都把头给扭回来,看向我和李夷。
  我看到她们,心里发麻。
  人群分两边,左边的都还好,只是面色呆滞,可是右边的人群,脸颊上全部都穿了一根钢针。钢针的两头伸出好长一截,没入她们脸颊中的只是一小段而已。
  一个没有穿针的妇女在人群中喊道:“它来啦,它又来啦。。。。。。”言毕,就躺在地上打滚,手脚在地上刨着。没有穿针的妇女都开始混乱起来,但这个混乱只持续了几秒钟。
  她们就又开始静默。
  李夷拉着我快步走到向华跟前。揪住向华的领子,“你说过,不干这种事情的。”
  向华一点都不在意李夷的质问,只把手往人群中指了指,“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东西,又来了。。。。。。”
  我连忙向人群看去,看见那些没穿针的妇女开始争吵起来。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快,话语也含糊不清。我听了一会,只听明白了几句话。
  “你是修正主义。。。。。。”
  “你才是修正主义。。。。。。。
  “赫鲁晓夫从不搞个人崇拜,他的倒台是没有人崇拜他!”
  “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
  。。。。。。。。。
  她们说的都是什么语言啊?我听得发毛,这哪里是九十年该说的话呢?
  那些嘴上穿了钢针的妇女都没有加入争吵,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那些争吵的妇女有的开始唱歌了。
  “。。。。。思想。。。传遍千家万户。。。。占领。。。。。。一切。。。。。。阵地。。。。。。。”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
  这些妇女到底在干什么。我想起了昨天朱幺幺在乡里对李夷说的话,她们是中邪了。我心里权衡比较,认为李夷说的癔症,反而不太靠谱。
  李夷对着向华喊道:“我给你带的药呢,你是不是没有给他们吃?你怎么不听我的。”
  向华嘴里挂着微笑,“你带了几颗园子(宜昌方言:药粒),够她们吃吗?”
  嘴里高喊着语录的妇女们开始相互殴斗起来。厮打的厉害的,相互揪着头发,打得连鼻血都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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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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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华连忙跑进里屋,不一会扩音器里传出了他的声音:“把你们家里的堂客和姑娘都带回家去,今天不行了,我弄不来了。你们来带人走。。。。。。”
  一会功夫,院子外冲进来好多村民,都是男人,把厮打中的妇女扯开,强行拉着,扛着往院子外拖。那些中邪的妇女,仍旧不肯干休,兀自拳打脚踢。意识混乱,连自己的男人都打。
  “一些反革命都是纸老虎。。。。。。。”
  “无产阶级革命。。。。。。坚持到底。。。。。”
  人声嘈杂中,我把这两句话给听明白了。
  那些嘴上穿了针的妇女就安静驯良,顺从的跟着家人回家。片刻功夫,群人都散尽。
  我心里懊丧,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想着跟着李夷来这里,本想又混一顿酒菜,没想到李夷在这里根本就不受欢迎。还遇到这些烂事。
  “她们病了多久了?是不是我走之后,就开始了,你怎么不通知我们医院。”李夷对向华连珠炮的问道:“村里有多少人病了,上次我来,只有田家月一个人啊,怎么回事?”
  向华不说话,带着我们进了屋内。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也是他的住所。我们都坐下。
  向华才开始说话:“我说了啊。。。。。这。。。。这是中。。。中邪,不。。。不是生病。”向华原来说话有点夹舌头,吐词不清,还有点结巴。可是刚才他在做法事的时候,说话不是这样。
  “放屁!那里有什么中邪。”李夷说道:“这是癔病,癔病也会传染的,精神状态在人群中相互情绪感染。这很危险,容易出事的。”
  “都是。。。是妇女,那你。。。你怎么解释。”向华说道。
  “癔病本来就容易在妇女中发病。”李夷说道,“亏你还在卫校上了几年的学。”
  “已经有。。。有三分之一的妇女有这。。。这个症状了。”向华说道:“到那里找人来。。。来治,我。。。我只能用这个办。。。办法。”
  “糊涂!”李夷说道:“你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呢,怎么能搞迷信这一套。”
  “那。。。那里是什么赤脚医生,你。。。你当现在是。。。是什么年代啊?”向华说:“我连医。。。医士的资格都没。。。没有,当。。。当什么医。。。医生撒,还。。。还不如接我。。。我老头子的。。。的班。”
  “这么大面积的癔症传染,听说你们这里不是第一次了。”
  “是。。。是啊,上次是。。。八五年。。。。是我老头治。。。治好的,可他。。。前年死。。。死了,就该。。。该我来治。。。。我家是干什么的,你。。。。你和我一起读书的。。。的时候,就。。。就知道啊。”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梅右坪的中邪(李夷叫癔症)隔上十来年,就会循环发作一次。看李夷和向华说话的口气,他们是老熟人。李夷小学在宜昌读书,初中时候因为户口的关系,回到老家上的学,中考才考起的三峡高中,才又回到宜昌的。向华应该就是他的初中同学。
  而且刚才那些妇女中邪的症状,在梅右坪不是第一次了,听向华的口气,肯定也不止两三次。
  “不行,你明天跟我回乡里,去拿药回来治她们。”李夷说道:“我们医院刚进了点‘富马酸奎硫平’,你把这些药带回来。”
  向华叹了口气:“好吧,我。。。我也不愿意。。。做哪些事情。。。。我。。。。我明天跟你去拿药。”
  向华张罗着给我们做饭。我看了看屋内,真是家徒四壁,除了几张破烂椅子,和一张八仙桌,堂屋里什么都没有,八仙桌的一条腿还是断的,用木棍给钉上。屋角一个肮脏的床板上裹着一坨铺盖上面吊的蚊帐乌七八黑。还有两个厢房,一间应该是村里的播音室。另一间黑漆漆的,不知道住的什么人。
  向华饭做的很快,就是用土豆炒了盘****,端上来了,想了一会,出了门,回来拿了几个鸡蛋,又给我们炒了个青椒炒蛋。端上来后,他进了那间黑漆漆的厢房。把一个老年妇女抱出来,给坐在八仙桌旁,这是个瘫痪的妇女,应该是向华的母亲。
  我们开始吃饭,我夹菜的时候,抬头看了向华的母亲一眼,发现她正死盯着李夷看,目光狠毒。我吓得连忙低头,继续吃饭。
  吃晚饭,天色尚早。
  李夷对向华说道:“你带我到田家润屋里去看看吧,她的爸爸听说病的很厉害。”
  向华把李夷看了看,愣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把碗筷给收拾了,又把他母亲抱回厢房,我听见他母亲在低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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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幺幺连忙又把刚才用罂粟果子熬的汤给田伯伯喂了点,嘴里说着:‘大哥啊,喝点,喝了就不疼了,我在家里先守门,昌年回来了,我就来看你。”
  田家润对朱幺幺说道:“二妈,青青你就看着点啊。”
  那小女孩很巴她的妈妈,不肯让田家润走,拼命的哭。
  朱幺幺连忙把青青抱到屋里去了。向华也喊着,“朱幺幺,你帮我给我妈送个饭撒。”
  朱幺幺在屋里答应:“这还用你来说吗。”
  村内的路很窄,面包车在村口停着。我们急急忙忙抬着田伯伯往村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村口,我们停下来——一群人在村口拦着路。
  那群人里,竟然还有向华的瘫子母亲。
  向华的母亲说道:“今天任何人都不能走。向华,怎么你也瞎搞呢?”
  “田伯伯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不送医院,很危险的。”向华对他母亲说道。
  李夷对着众人喊道:“你们不保证你们以后不生病的吗?你们要是也病成这样,难道不往医院送吗?”
  “不行,今天谁也不能走。”向华的母亲说道,“今晚山路走不通。。。。。。。你们又不是不晓得。”
  “我不管这么多,我今天一定要送他去医院!”李夷指着田伯伯喊道。
  “今晚不行啊,今晚山上太恶了,你们听我的撒,我又不是要害你们。”向华的母亲说道:“今晚窦疤子要回山,山上凶啊。”
  向华母亲的话音刚落,头顶就响了一声巨大的雷声,仿佛离大家头顶不远处炸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把头腰弯了一下。包括李夷。
  这下除了李夷和田家润,都开始迟疑起来,看来向华的母亲所言,不是空穴来风。
  天色噼里啪啦的下起大雨,李夷对众人喊着:“今天谁要是拦住我了,以后就不要来找我看病,我还不信这个邪了。田伯伯今天出不去的话,就是你们害死的。”
  雨点纷纷落在大家的身上,有的人开始找地方避雨,李夷示意向华,两人继续抬起田伯伯,往面包车上送去。大家都被李夷的话给镇住,没人阻拦。向华的妈妈用手够着抓从她身边走过的李夷,却被李夷轻松的挣脱。
  “你们不听我的,都要死在山里哦。。。。。。七四年,田母狗子也是犟,不听华子他爹的话,非要在今天这个日子要出去,尸身找了几个月才找到啊。。。。。。你们都忘记啦。。。。。。”向华的母亲急得哭起来。
  我听得胆战心惊。看来这个瘫子老太太绝对没说假话。
  可人命关天,李夷当然不会为了这几句话,就放弃把田伯伯送出去。我们都上了车,李夷不停催促司机。
  司机现在又迟疑起来,不愿意开车。李夷恨不得要动手打人。司机看来和李夷也很熟,经不住李夷的再三催促,就上了驾驶室,发动起来。
  “华子,你下来!”向华的母亲对着向华喊道:“他们要去送死,你莫跟着去。。。。。。你下来。”
  向华在车上也坐立不安,看样子就要下来。可他看了看李夷和田家润,随即对着窗外喊道:“妈,没得事的,我明天就回来啦,李夷说的没错,大家谁没有生病的时候啊。车子走的快,我们不用走路的,不到半夜,就到乡里了。”
  李夷对司机说道:“走撒,还等什么。”
  司机一踩油门,向通往山外的石子路上行去。
  天上的雨跟瓢泼的一样。
  向华母亲在大雨中嚎啕大哭,在雨声中听得真真切切。
  司机腾出一只手点烟,手抖抖瑟瑟的,半天没点燃,我凑过去帮他点了。
  司机向我点头致谢,嘴里说道:“我们今晚出不出的去哦。。。。。。。。”
  不晓得是跟我在说,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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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往山里的路上开过去,我看着山路前方没入怪石嶙峋的大山里,眼前的场景都被磅礴的大雨给笼罩,看的模模糊糊。
  我想着刚才向华母亲的话,又看着司机紧张的样子,他的手扶在方向盘上,还在不停发抖,心里难免惴惴不安。我又看向向华,向华抖得更厉害。李夷不停的观察田伯伯的病情。田家润满脸的焦虑,嘴里喃喃的在说:“中午怎么不告诉我,又疼的厉害呢。”
  只有那个田昌年,从座位上歪了下来,办躺着坐在车板上,不停的哼哼。应该是酒劲上来了。
  本来就已经是快傍晚的时分,天上乌云沉沉的压下来,天提前黑了。
  雨下得很大,雨滴砸在车顶板上,啪啦的响。
  车继续往山路里开着,我往后窗看去,梅右坪已经隐没在半山腰,在傍晚的大雨中要仔细分辨,才能看见模糊的房屋轮廓。
  车在路上拐了个急弯,我的视线,被巨大的山体挡住。看不到梅右坪了。车仍旧顺着山势,在峡谷里快行。司机有点急,他开的快了点,幸好山路已经到了峡谷里,若是在山腰的盘山公路,这么快的车速,就很危险。
  我忽然明白,司机为什么要开这么快了,他在担心山洪。下这么大的暴雨,这个峡谷里发山洪肯定是必然。峡谷最底部的小溪,已经一改平时温柔婉转的样貌,水流变得汹涌起来,比平时的水位高了好几米。离车行驶的山路只有十来米远。
  司机看出我在紧张的看着水流,对我说道:“没事的,再走两里路,到了竹池子,路就到半山了。”
  司机的话刚说完,车顶雨点打下来的震吼(宜昌方言:很大的响动)变得非常厉害。
  “这雨。。。下。。。下得也太大了吧。。。。。。”向华面色紧张的说道。
  我们也都警觉起来,仔细听着响动。
  “快往前开!”李夷突然大声喊道。
  司机没顿时把车速提高。咚的一声,车顶上往内凸了一个深深的印子。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连续咚咚的响动,来自车顶。
  山上在落石头了。那些本就在山顶摇摇欲坠,风化松动的大小岩石,在暴雨的摇撼下,纷纷往峡谷里坠落。我想车窗外看去,看见很多石头,从两边的陡峭山壁上滚下来。
  车顶上的咚咚声间隔越来越密集,不过都没有刚才那个砸下来的厉害。我心里想着,千万别掉个大的下来。
  车又开了几分钟。听着车顶的响声,能感觉落石变得稀少了。
  我正喘了口气。
  路前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是巨大岩石崩塌的声音。我们都被这剧烈的响声震慑,我看着眼前众人,就是刚才还在醉酒状态的田昌年,现在也醒了,面如土色。大家都相互看着,面面相觑。我看见向华的眼神里透出着一个很明确的信息——极端震惊。
  山体滑坡了。
  司机突然“啊呀——”叫了一声,方向盘歪了歪,往前又开了二三十米,然后狠狠的踩了刹车。我们都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一下。田家润死死把父亲给揪住,才没让她父亲从床板上摔下来。
  车斜斜停在靠悬崖的一边,这里山壁微微向内凹进,我们暂时没有被石头砸到的危险。我和李夷跟司机下了车。
  “还离得远呢,你怕什么啊?”李夷把手往前方指着,“滑坡的地方我们还有里把路呢。。。。。”
  司机惊慌失措,一时说不出话。
  我也顺着李夷的手指看去。却是黑洞洞的山体一片。毕竟他们在这里生长,熟悉地形。而我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路边峡谷地段的轰隆隆的流水声音。
  司机突然大喊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刚才轧到人了。。。。。。。我轧到人啦。。。。。。我轧死人啦。。。。。”
  我听到司机的叫喊,心里既害怕有疑惑,若是真的撞到人,车前怎么也要有点动静的。可是刚才,除了山崩的声音,我什么都没听见。怎么这么巧,山崩的时候,司机就撞上人了。
  李夷安慰司机:“没有啊,我刚才一直看着车前面,没有看见有人在走啊,你被滑坡的声音搞怕了,在瞎想吧。”
  “没有,没有,我真的轧到人了。。。。。。。他突然窜出来的。。。。。。他突然窜出来的。。。。。。。。。我不是故意的。。。。。。”司机惊赫过甚,已经语无伦次。看来他行走于山间的这个道路,就他这一辆报废的汽车,而且山路偏僻,根本就遇不到什么车祸。心理素质太差了。
  “你静静,”李夷大声问道:“你说你轧了人,你说在那里。指给我看看。”
  司机把车后山路指了指。手臂都软软的,抬不起来。
  李夷拉扯着司机,往回路走去。我和向华也跟着。万一真的撞到人,今天就热闹了,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漫画杂志,好像是《幽默大师》,有则漫画讲的就是一个开救护车的,本来只是送一个病人去医院,可是开车太急,把路上的行人撞伤好几个,边撞边往车上塞。
  我认为这个司机的胆子太小了,听见了山崩滑坡,吓的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撞到人。我问向华,刚才感觉到车头撞了什么东西没有。
  向华也否认了。
  你看,我们三个人都没看见撞人,就是司机自己在吓自己。下这么大的雨,有这个时候了,那里有人走在这个偏僻的道路上啊。除非是疯子,要么是野鬼。
  我心里想着,背心上的汗毛就竖了一下。连忙转念想着,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么饶过前面滑坡的道路。可是从刚才听到的声响来判断,峡谷绝对被壅塞大半。希望垮塌的山体,不是靠路的这边。
  我边走边想着这些。四个人就走了二十米的距离了,司机一下跳的老高,指着地上,“我没骗你们吧,我真的轧死人了。。。。。。”
  我心里骂着自己,没见到事实真相之前。什么事情都不能妄下定论。
  一个人直挺挺的倒在路边,脸朝下趴在地上。脑袋开了瓢,虽然天色只有一点光亮了,但还能看见他红的白的脑絮脑浆谈了一地,血液都顺着雨水流到沟壑里去了。
  李夷看了看,没有向电影里的医生那样,还装模作样的用手去试探死者的鼻息,或是脉搏。
  司机慌了神,埋怨道:“我说不出来的,华子的妈都说了,今天不能出来的。。。。。。。就是你们。。。。。。。是你们非要出来。。。。。。。现在怎么办。。。。。。。我轧死人了。。。。。。。怎么办。。。。。。。”
  “住嘴!”李夷对司机喊道:“这个人不是你撞死的。是被石头砸死的,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的。”
  “你在骗我,你就是想安抚我,你不用了,我完了,我哪有钱赔。。。。。。”司机叨叨的自言自语。
  “我是医生!这个人脑袋上是被石头砸开的洞我还看不来啊!”李夷喊道:“你这个小车子,开的能有多快,能把人的撞的这么重?他已经死了有一会子了,你看,身上都没在冒血。”
  李夷把尸体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石头指着,那个司机连忙跑过去看,果然那石头上还有点血迹和人体组织,粘在上面,没有完全被雨水冲刷干净。
  司机这下才定了神。抚着胸口说道:“不是我撞的就好,不是就好。。。。。。。可是——”司机有愣住了,对李夷说道:“我明明看见他撞上来的啊。”
  我心里一紧,若说是司机眼花,那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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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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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突然就停了,跟突然下的时候一样,停也停的莫名其妙,嘎然而止。可是远方的天空仍旧是乌云密布,黑云里隔一会就闪亮一下。看来大雨移动了范围。
  李夷看了看旁边的小溪,现在不是小溪了。已经变成湍急的河流。甚至一些石头都在水里翻滚。李夷没说什么话,自己一个人往前面的道路跑过去。我和向华、司机站在尸体旁都害怕,就又回到车旁边。
  李夷隔了一会回来了,脸色很差。
  对司机说道:“路不通了,你回去吧。”
  司机跟罪犯听到大赦的消息一样,如释重负。连忙点头。上了车,掉转车头。
  李夷说道:“把那个尸体也搬上来,不能看着他曝死荒野。”
  司机和向华乐颠颠的下了车,把尸体也抬上来,放在车板上。他们既然知道要回去了,什么都愿意做。
  田家润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父亲看着,他父亲现在不喊疼了,精神也较出门的时候好了很多。
  车往回开了几分钟,到了一个山坳,李夷说道:“停。我们下车。从马蹄坳走山上小路出去。”
  向华惊讶的说:“你。。。你不是说回。。。回去的吗?”
  “路不能走车了,我叫车回去。我们还是要送田伯伯出山。”李夷说道。
  “可是。。。。田伯伯,好像好些。。。。些了。”向华还在坚持想一起回去。
  “他喝了鸦 片果子的水,只是缓解了疼痛。可他的炎症很严重,今晚必须出去。我们医院的头孢才能暂缓他的炎症。”李夷说道,“快下车。”
  向华迟疑着不下来。可是看着大家都下来了,李夷把田伯伯的输液针头给拔了。招呼我和田家润一起抬田伯伯下来。田伯伯现在精神好多了,“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勉强站立。
  向华看见大家都下了车,想了想,也下来。他下车前,看了田家润好大一会。我知道了,心里好笑,原来向华跟着我们出山,并不是李夷的缘故。而是田家润,他喜欢田家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田家润这样的女子,若是生活在宜昌市内,不晓得有多少男人围着她打转转。可惜,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李夷对我们说道,“我们从这里上山。然后走马蹄坳那个方向出去。”
  向华的脸色变得煞白,“马蹄坳,那是窦疤子他们。。。他被砍头。。。头的地方呢,每年今天都会下。。。下雨,下的就是他们的怨气和血。。。血啊。。。。。。我爹当年就给你说。。。说过的啊。”
  李夷说道:“家润结婚的那天,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我们还是走过一遍。。。。。。”
  “可是那年不一样,那年没今。。。今年这么凶,今年今天是窦疤子砍。。砍头的整年,第四。。四十八年。。。。。。。”
  李夷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你到底怕什么。”
  田伯伯虚弱的说道:“明天吧,明天天亮了,再请村里的熟人送我出去,今晚,不能走马蹄坳。”
  李夷对田伯伯说道:“你儿现在的病情很危险,别看你现在疼得不厉害,可是你听我说,穿孔了,就麻烦了,你儿就听我的好不好。我们好几个大男人,还怕把你儿背不出去啊。”
  “夷伢子。。。。。。。。你是个。。。。。”田伯伯叹了口气,“家润没得福气。”
  这句话听我的稀里糊涂。但又能隐隐感觉到李夷和田家的关系不一般。
  李夷把山坳正中的一个山路指着,“这路不是蛮陡,现在雨停了,我们走吧。”
  既然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大家都没什么话说,都听从李夷的安排。我看见田家润偷偷擦了擦眼睛。
  我心里在胡思乱想,李夷怎么和一个结了婚的女子有些关系呢,他有女朋友的,长的也很漂亮,在电站上班,条件好的很。
  我又看见向华了,向华虽然怕的身体发抖,却还是赞同了李夷的说法。
  我猛地想通了,他们三个当初是同学。肯定是两个人同时喜欢上田家润。看着向华猥琐的样子,田家润肯定对他没什么兴趣。
  可是田家润还是没有和李夷在一起,而是结婚了。
  我又想到一个事情,为什么田家润的男人不在。
  这种尴尬的问题,我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瞎问。
  田昌年现在好像酒醒了点,对着田伯伯说道:“大哥,我来背你。”然后摇摇晃晃的把他哥哥背了起来。
  我们一行人想山坳那个通向山顶的小路上走过。
  司机却不干了,“喂,你们不能丢下我啊,这个死人还在车上。”
  “人都死了,你怕个什么。”李夷说道:“你还是快点回村子,我看上游的山洪马上就冲过来了,你还不快点回村。”
  司机想了想,“差点忘了。”把车上的几个手电筒递给我们。然后把车打着火,车慢慢开动,司机说道:“你们要小心啊,晚上路不好走。你们走马蹄坳,绕了大圈子,要走六七个小时才能到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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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的车开的很快,马上就看不见了。李夷走在最前面,打着电筒,向华走在最后,也打着电筒。其他的三四个电筒,就揣在我身上。田昌年背着他哥哥,田家润在一旁搀扶。
  李夷在前面说道:“风风,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让你跟着我走夜路。”
  我说道:“没事。。。没事。。。”眼睛看着山顶,心里想着若是白天爬这个山,我肯定非常乐意。可是现在。。。。。
  我轻轻问身后的向华,“你们说的的窦疤子,到底怎么回事?”
  “窦。。。窦疤子是解放前兴山的土匪头子,四十八年前,他和他的手下被抓住,全。。。全部在马蹄坳砍。。。砍头。一百多号。。。号人,血流成河。”
  我听了暗自心惊。连忙问道:“那为什么窦疤子死在马蹄坳,你们村的人却不敢出山?”
  “窦疤子就。。。就是我们梅右坪的人。。。。。。我听我老头说。。。。说过。。。。。他。。。。他。。。。他。。。。”
  向华口吃突然变得严重,下面的话不能一口气说出来。我等得焦急。
  “向华!”李夷在前面一声大喝:“你瞎说些什么,风风是街上(宜昌方言:城市)来的,没走过夜路,你还说这些吓他。”
  向华“他。。。。他。。。。他。。。。”的还没说完,就噤声。
  我现在至少知道,我们半夜要走过马蹄坳,今晚要闹鬼。头皮开始炸炸的发麻。
  黑夜完全的降临了。没有一丝光线,我们一行人,只有李夷和向华一前一后的两个手电筒在照亮。大家勉强看着脚底。向山上走去。
  还好,虽然这是山路,但比较开阔,并不难走。他们都是山里人,走得并不艰难,倒是我连续被山石绊了好几下,差点摔倒。
  走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离山顶不远了。离峡谷的地步已经很远,可我能清晰的听到峡谷底部水流咆哮的声音,隐隐传了上来,这也跟峡谷产生回声有关系。心想,幸亏李夷决断的快,若是刚才非要坚持走峡谷底部的道路去竹池子,估计现在我们都要往山壁上爬,躲避洪水。
  又走了一会,发现眼前明亮了许多,就算电筒照不到的地方,我也能看见一米开外的石头和野草。我抬头看天,原来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可是月光并不明亮,还有蒙蒙的一圈月晕。
  向华也看了看月亮,嘴里念叨:“月亮长毛,活人难逃哦。。。。。。”
  这句话倒是说的没结巴,这个向华也蛮奇怪,他有时候说话一点都不口吃,就是和李夷说话,和提到今晚有关的事情,就结巴起来,而且刚才提到窦疤子,就结巴的更严重。
  我把这几件事情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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