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者图片录视频的时候会有一张图片在开头,上面有他自己的游戏皮肤那是怎么弄得

中国古代的隐士都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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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回答1:何谓隐士?隐士意谓 “隐居不仕的人”。所谓 “隐士”,首先是“士”,即知识分子,否则就无所谓隐居;不仕,就是不做官,终身或居乡野,或遁迹江湖。
《南史?隐逸》说隐士:“须含贞养素,文以艺业。不尔,则与夫樵者在山,何殊异也。”所以,中国历史上虽然有无数隐居的人,但都不能称之为隐士。而且一般的“士”隐居也不足以称为“隐士”。什么人才能算是隐士呢?隐士首先须是“贤者”。《易》曰:“天地闭,贤人隐。”又曰:“遁世无闷。”又曰:“高尚其事。”隐士是“贤人隐”而不是一般人隐。简而言之,就是有才能、有学问、能做官而不做官,也不做此努力的人,才叫“隐士”。因而,“隐士” 不是一般的人。
在中国,最早的隐士该是伯夷和叔齐,他们的让国和不食周粟、以身殉道的行为,得到儒家的大力推崇。当子贡问孔子“伯夷、叔齐何人也?”孔子立即回答说: “古之贤人也。”又问:“他们对所做的事不觉得后悔吗?”孔子说: “他们求仁而得仁,没有什么后悔的。”后来又进一步说:“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如今称之,其斯之谓欤。”原来如此,伯夷、叔齐的行为正符合儒家的价值观。儒家认为,人生价值不在于能获得什么功名利禄,而在于对社会作出什么贡献,所重在于后世评价,这就是所谓的留名千古。所以孔子强调说:“伯夷、叔齐 ……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非圣贤而能若是乎!”
由此可知,隐士文化的起源,是很有反抗或不合作精神的,如伯夷、叔齐的不食周粟,还有老子李耳的青牛出关,就给人以道德高尚、志存高远的感觉。《旧唐书?隐逸》说隐士“所高者独行”,“所重者逃名”。《易?蛊》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可见隐居者所重,在其人品格调的高尚,所以“隐士”又被称为“高士”。
不同时代,隐士文化也有不同面貌,但总的来说,还是与时代环境相关连。早期隐士,有其个人追求与志趣。有的是厌恶官场,隐居后致力于文化建设;有的隐居后,仍然关心国家大事。晋宋时,戴逵和他的儿子戴勃、戴J ,都是著名画家、雕塑家、音乐家,他们都隐居不仕,故《历代名画记》称其“一门隐遁,高风振于晋宋”。戴氏父子是大艺术家,然其传记不列入“文苑” 与“艺术”,却列入“隐逸”,因其 “隐”,方有“高风”。明、清时期,朝中官员都“身谋而不及国”,隐士们隐于山林、隐于市、隐于朝而皆无所追求,他们的隐遁是无可奈何的。
总的来看,中国读书人的骨子里还是更向往出仕的。因为他们大都自觉有“济世”之才――“治大国、若烹小鲜”,且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人生目标。这样, “学而优则仕”就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正道。虽然如此,可是一直以来,在中国人的文化想象中,“隐” 的地位仍是要高于仕。隐是出世的,是道德上的圆满;而仕是入世的,虽然也有济世之功,但毕竟不那么飘逸,难免不掺杂点世俗的欲念。相关解决方法如下:
隐士"。因而,"隐士" 不是一般的人。&&&在中国,最早的隐士该是伯夷和... 晋宋时,戴逵和他的儿子戴勃、戴J ,都是著名画家、雕塑家、音乐家,他们都隐居不仕,故...
说隐士:须含贞养素文艺业尔则与夫樵者山何殊异也所国历史上虽有无数隐居人都能称之隐士而且般士隐居也足称隐士人才能算隐士呢隐士首先须贤者《易》曰:天地闭贤人隐又...
竹林和七贤浑然一体,难分难解,因此被人称为"竹林七贤"。
说起中国的隐士,似乎陶渊明... 困了一枕葫芦架","蓑笠纶竿钓今古,一任他斜风细雨",这,才是真正的隐士。真正的隐士隐...
谓其"皆用宇宙而成心,借风云以为气"。因而"隐士"不是一般的人。
成功的隐士有
... 是在中国的哲学思想中唯一能与儒家和后来的佛家学说分庭抗礼的古代最伟大的学说。...
"柔"、"远"为宗的。
隐士在每一个时代的情况都不同,但总的来说,还有一个时代性的... 是集体牺牲,无一叛降,这是何等的气概!
不论早期还是后期,隐者总的说来都是弱者。...
把中国古代隐士分为十种。
完全归隐:归于此类的隐士是真正意义上的归隐,他们与为...
*古代的隐士撷趣(http://www.xici.net/b733673.htm)
一,恬乐自适的荣启...
处士;处人;高士;高人;山人;烟客;逸民;逸士;遗民;隐者;隐君子;园客;幽人。 隐士,是中华道... 比如,许由、巢父、列子、庄子、河上丈人等等,都是一些有著作传世的隐士。当然,还有...
许由 一直在出逃
伯夷和叔齐 首阳山上的慷慨悲歌
介子推 与君共逃亡
钟子期 知音往事
鬼谷子 那些徒弟,那些事
庄周 谁比他逍遥
商山西皓 皇帝家的那点烦心事
"隐逸文化"的表现是多方面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一批名士遁迹山林,当起隐士,这本身... 有这样的句子:"来去捐时俗,超然辞世伪,得意在丘中,安事愚与智。"因写《三都赋》而洛...
答: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问:除了淘渊明,淘泓景,林逋,鬼谷子还有谁? 只需要列人名即可,不必复制...答:隐士始祖:许由洗耳 巢父饮牛 据史料记载,许由和巢父都是尧时部落联盟里的知名人士,二人都是品德高尚之人,因此在当时的部族里很受欢迎。彼时尧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于是决定寻找一个继任者,继续领导部落联盟。 最初,尧选中的是巢父,不过没想...
问:?答:陶渊明,林逋,孟浩然,唐寅、许由、鬼谷子
答:最大的隐士当然是东方朔,正所谓大隐隐于朝 除此之外还有到家代表人物,如老子、庄子、列子、河上丈人等等 诗人之中最出名的大概就是王维,陶渊明等,除此之外还有林逋、唐寅、文征明、顾炎武、黄宗羲等人 对了,还有竹林七贤
问:中国古代隐士的其他称呼答:隐士的别称:处士;处人;高士;高人;山人;烟客;逸民;逸士;遗民;隐者;隐君子;园客;幽人。 隐士,是中华道家哲学术语。指隐修专注研究学问的士人。 隐士是早期的道家人物,他们跟庄子一样,崇尚自然无为的人生态度,选择隐修专注研究学...
答:隐隐于野”究竟该如何理解。我以前的理解是那些所谓的“大隐隐”是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因为没有原则所以没有坚持,这样才可以在混沌复杂的红尘之中和任何人、事都和谐相处;进而又倾向于“小隐隐”比“大隐隐”更让我钦佩,原因是:我以自身的局限性出发...
问:请高手们帮忙回答一下这面几个问题吧,谢谢! 1、为什么中国古代那么推崇...答:你好楼主,古人崇尚高风亮节,不为五斗米折腰,通常隐士一是在期待明主,比如诸葛孔明;二是对当时社会比较灰心,故而隐于山水之间;三是不求功名利禄,只为逍遥天地间,因此不出世。 所以古人对于隐士是比较钦佩的,同时也是一种向往,能如此的...
问:中国古代第一位真正的隐者答:隐士始祖:许由洗耳 巢父饮牛 据史料记载,许由和巢父都是尧时部落联盟里的知名人士,二人都是品德高尚之人,因此在当时的部族里很受欢迎。彼时尧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于是决定寻找一个继任者,继续领导部落联盟。 最初,尧选中的是巢父,不过没想...
问:我感觉自己有点像中国古代的隐士的人格,而且我总是看到他人的缺点,我...答:思想洁癖!你试着找自己的缺点,然后找比自己优秀或者差不多的交朋友为您准备的好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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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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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克天使
1 “我最讨厌你了!”
个性温和的她,那天,第一次对我这样大吼。
☆☆☆分了班,才注意到她,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她了。
卷卷的浓密漆黑的发,小脸白白嫩嫩的如娃娃般可爱,总是含着温暖的笑容,令我不知不觉接近她。
顺利的成为她的朋友,掌握她的喜好,渐渐地成为在她心中占有重要分量的人。
每天在一起学习,一起玩乐,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但这样还不够。
因为她的性格活泼有趣,许多同学都很喜欢和地呆在一起,别人一定也会注意到她的可爱,而受到她的吸引吧。
“范思,范思,周兰好好笑哦,她说她的爷爷……啊,等等我嘛,范思。”
我才不要停,不想听她的口中谈论其他人。
“范思,为什么不理我?”
“你很吵呀,我还要练习跑步,没有闲功夫陪你。”
“哎,可是说好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的。”
谁还会去看呀,和别人在一起也一副快乐的样子,真不甘心,如果不是和她同班、又往得近的话,才不会成为好朋友呢。
不知不觉妒嫉起来,她和我所不知道的人度过我不知道的时光,她的眼中并不是只有我。
“你怎么了啦,为什么这样生气!”
“我才没有。”
我快速地穿越走廊,跑下楼梯,只想任性地装作要摆脱她,让她着急痛苦,让她知道我的重要性。
她追至教学楼前的台阶处,由上而下不死心地叫着:“范思。”
我回过头。尽是不耐烦的表情。
“我最讨厌你了!”
委屈得快要哭的脸,下一秒钟却换成一脚踏空的惊愕。
我反射性地伸出手。
巨大的冲击力令我后返几步,左膝滑磕在地,那是无法形容的钻心的疼痛。
可是更重要的是怀中的人。
而心跳几乎停止了。
怀抱着她的颤抖的双手,沾满了红色的热调的液体。
1猛然惊醒,我忙抬起头,喘了口气,拭了拭额角的冷汗。
“你怎么了?”
因我稍大的动作,令同桌也吃惊地望了我一眼。
“做了噩梦……”
用力地揉了揉眼,我看向右腕上的电子表,显示器上显示出7 :30的字样。嗯,社团活动快结束了。
“你还真睡得着呀,”没同情心的同桌只觉得好笑,“虽然是可自由参加的、无老师监督的晚自习,但从头睡到尾,还是太扯了吧。”
“谁让我拿错要做的习题了呢。”
我把当作枕垫、已有些汗湿的英语习题卷收好,放进书包中:“你知道吗?那些小蝌蚪文字一定是催眠咒语,害得我一看到它们就昏昏欲睡。”而且还害我做了噩梦。
“做了什么噩梦啊,看你醒时一脸惨白的模样。”
我搔了援后脑,皱着眉思索。
“好像是小时候的事情吧……啊,忘了啦,谁还会记得做什么梦。”
再把文具盒放在书包内,我站起身,准备回家。
“朱梅。”
我转过头,叫我的人是第四排靠窗坐的陈小燕,她周围围了一大群人,但看样子并不是在讨论问题。
“什么事?”我把单肩挎包挎在身上,向她走过去问。
“宝剑是往右翻还是往下翻?”陈小燕站起身拨开周围的人群问道。
“啊?圣杯是往右翻,魔杖是往下翻,宝剑呢?”
陈小燕面前的课桌与邻桌的桌面上摆满了长方型的纸牌。
“哎,都快期中考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玩塔罗牌。”
“笨蛋,别罗嗦了,你不会对国王的恋爱运好奇吗?”
哦,桌上掀开的第一张牌是圣杯4。
“不会吧,这么容易的卜方法你都会弄错?”我挤进围观的人群,替陈小燕掀了下一张牌,“宝剑是翻它下方的牌面啊。”
“喂,笨蛋,别遮住我的视线。”
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侧转身子,被测算命运的男生已被挤坐在前排的课桌上,批着我说:“让开一点。”
“臭国王……”
细长的手指往后抚了一下稍长的刘海,露出白皙英俊的脸。“没错,我就是掌握安定与力量,有着坚强意志的国王。”
“真祝贺你呀,还是跟昨天一样臭屁。”
我十分不快地盯着外号为“国王”,大名叫唐云飒的二年三班的风云人物。他是学生会副主席,成绩优秀,有一点点骄傲,但并不惹人厌,开朗的性格极受女孩子的喜欢,在老师堆里也非常吃香。
但是“笨蛋”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令人生气。
我挤出人群,看了看表,液晶显示器上显示了7 :35的数字。再不下楼的话,范思一定等急了。
“啊,我要去接驾吗?”
我不解的回过头来看着坐在课桌上的唐云飒,他指了指我右腕上的表,意味深长的笑着:“时间到了,又去接你的女王吗?”
“对啊,她是掌握幸福与快乐的女王,不比你差哦。”
“真奇怪,”唐云飒搓了搓胳膊,一副寒冷的模祥,“为什么你叫起‘国王’‘女祭司’之类的外号时一副不情不愿的模祥,但谈起女王来却从不觉肉麻呢。”
“咦?你也有平常人的羞耻感受吗?真奇怪哩。”光顾著耻笑别人,而忘记看前面的路,被谁无意伸出的长脚一绊,我想要控制往下跌倒的身体,却只能调整方向,向右侧端坐的人杯中跌去。
像压在什么东西上面的“咔嚓嚓”几声脆晌,单薄的衣袖无法阻挡硬物的挤扎,痛得我几乎落下泪来。
“啊――,我的伽兰提斯。”是悲惨的哀叫声。
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被人推到一旁,后腰又撞上另一边的课桌。
“好痛!”我扶著后腰朝始作俑者愤怒地望去,却因看到奇怪的光景而怔在当场。
“喂,百年难得一见的‘隐者的哭泣’哦。”
在一旁兴致勃勃说著风凉沽的是还呆在呆桌之上的国王。
而刚才凄厉的惨叫声却是对面第三排座位上的少年发出的。原本干净秀气的脸一副悲伤的模祥,无框眼镜下的大眼含著泪水,抱著杯中一堆不知是什么碎木块哭泣著:“呜呜,我的伽兰提斯――”
“笨蛋,都是你啦,力什麽非要撞迸我杯里?”纤瘦少年的矛斗突然指向我,朝我大吼著。
“喂,我也不想呀,而且我的胳膊被那破木抉刺得好痛。”
“什麽破木块,这是我的伽兰提斯。”
“好,就算那是什麽提丝,可平常人都应该会问问同学跌得痛不痛、要不要紧才对吧。我难道还不如那破木块宝贵呀?”我有些生气地说。
“当然了,你连我们伽兰提斯翅膀上的一颗小螺钉都不如。”
被如此蔑视,我不由无名火起,但却无可奈何。
被称为“隐士”的许原,智慧的灯可照到遥远的梦想,却照不到身边的真理。而与有著梦幻般的大眼、清秀的外表不符的,是许原狂恋科幻的内在。他杯中的碎木块又不知道是他拼装的第几个飞机模型。
当然有著想进入航天研究中心的梦想,是严肃的事情,并不好笑。好笑的是“伽兰提斯”……我记得他上次做的飞机模型名叫“塞娜克罗丝”――只要是女神的名字,看来许原才不管年轻年老哩。
但是该要纠正的事情述是要纠正一下――“喂,你们不要叫我笨蛋啦,我有名宇啊。”
“才不要,谁叫你抽中‘愚者’的牌面。”不同方向的三个手指指过来,堵住我抱怨的嘴。
真不甘心啊,为何只有我这么倒霉呢。
出了教室,后退的步子撞上温暖的身体。“啊,你总是这么不小心,连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是清澄而甜美的声音,优美得宛如天籁。
我仰头向上看,不自觉扯起大大的笑容:“范思。”
身后的少女低头微笑着:“怎么还不想回家呀。”
“才不是哩。”
映在我眼中的是范思被长长的刘海几乎掩住的细长的凤眼,柔和的瓜子脸配上个性的红唇,令她笑起来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不笑时却又很酷。短短的发,长长的刘海衬着她的脸更为帅气和美丽。即使在这群个性十足容貌出众的同学中,她还是最亮眼的。
“只是耽搁了一下而已。”范思的手抚上我的头发笑着:“是吗?那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下了楼梯,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外面的天昏昏暗暗的,一弯新月斜挂在灰暗的天空中。晚上的学校同白天喧哗吵闹的情景有很大不同,除了亮着灯的教室里还有一些自己的同学,整个操场上空荡荡的,静谧非常。
“在理科班怎么样,”范思边走边关心地问着:“有没有人欺负你。”
#日志日期: 星期三(Wednesday)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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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好欺负的人吗?
“没,”我摇摇头回答:“遇到什么事,唐云飒他们都会帮我。”
“他们应该的,”范思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年纪最小啊。”
若是别人说同样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他们不认同我的能力,当我是小孩子,而会不高兴。但从范思嘴里说出来就没那种感觉。
我和范思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分班认识的,加上住在同一家属院,不知不觉间成为朋友。不知是不是因为个性还是年龄的关系,她从小一直担任照顾人的角色,非常沉稳和出色。
上了初中和高中一年级,我们都非常巧的一直在同一个班。但到高中二年级分文理班时,我们却不得不分开。
我的兴趣是理化,范思却想考外语系。分班至今虽已有大半年,但我们在课余时间还是经常腻在一起,不觉得同以前有什么改变。
“咦,扣子松了。”随着范思的目光,我向胸前看,第二颗扣子果真松掉了。
“真不会照顾自己。”范恩好笑地叹息着把书包递给我。我接过沉甸甸的背包,范思站在我面前帮我扣扣子。
眼光下垂,就可看见范思修长而灵活的手指。
“是线头有些松,回到家让俞姨把扣子再缝紧一些。”
“嗯。”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你手受伤了吗?”突然瞥见范思左手小指上贴着创可贴,我紧张地问道。
范思不在意地抬手看了一下说:“不碍事的,被球擦了一下。
和一百米跑二十秒的运动白痴的我不同,范思的运动细胞非常发达。在校运动会上,举凡短跑、跳远之类的田径比赛,她的成绩从未落过前三名之外。早在高中一年级时,她就被老师拉进学校的排球社团,下半学期就成了主力球员。
“排球有什么好玩的啊。”
虽然女排相当于中国国宝级的体育运动,但在喜欢看足球联赛和NBA 的爸爸的影响下,我更偏爱足球和篮球运动。比起看不太懂的排球来说,我希望范思能打篮球,那样的话,我们会有更多的话题可说。
范思一脸“小孩子不懂”的笑容:“打排球是一种非常迷人的运动,当你高高跃起扣杀的时候,有种飞起来的错觉。得分的那一瞬间,那种成就感更是让人陶醉。”
范思一谈起排球就会两眼发光,一副全情投入的模样。
“哦。”我不大起劲地附和着。跑不快也跳不高的我,实在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虽然范恩在初中时也打过排球,但是高中排球的激烈程度还是让她初加入时很不适应。那一阶段,她受伤最多,膝盖跌破、手指擦伤是常有的事。在外人面前,她总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只有我知道,她为了能进一队做了多大的努力。
“朱梅,英语的课现在还跟得上吧。”
范思的各科成绩都很平均,英语更是她的强项。相反的,我的英语却极差,中考时,若不是数理化的分把平均分数拉上去,连和范思上同一高中都很难。
“嗯,我们的英语老师讲课很清晰,而且许原就坐在我后面,问问题很方便。”
但我每次上英语课都好想打瞌睡。当然这句话不能对范思讲。
☆☆☆天空由灰黑慢慢变成深黑色,星星发出如钻石般炫目却又神秘的光芒。
一想到我们眼前难辨似的星光,可能属于一颗早在数十个光年前已毁灭的星星,但它的光芒却仍然保留在我们的眼前,我的心中便有了无限的感既……
几百万几千万光年以外的星星,在我们现在眼中所看的是几百万几千万年以前的光,只是想想便觉奇妙无比。
“注意脚下啊,别绊倒了。”
“嗯,可是星星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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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范思沉默地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中,可是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光听到范思的运动鞋在水泥路面上拍击的有节奏的“啪啪”声,也会觉得安心。
静静地过了桥,往右拐就是住宅区。在小院的圆门前,我和范思道别后,便各自回家了。一天又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红彤彤的太阳从天边蹦出来放射出万道金光。白色的教学大楼仿佛染上橘红色的色彩,柔柔和和的让人感觉很温暖。
“早上好,啊――”
我张大嘴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跨进教室。
身后传来“啦啦啦啦”跑动的脚步声,我侧了侧身准备让路。
忽然,一具温热的身体压下来,无法避开,只好让对方接个满怀。
我惊吓地叫了起来,耳中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朱梅。”
我挣扎着挣脱对方的搂抱,有些生气地说:“胡青青,你干什么啊。”
“因为你讨厌别人碰嘛。”
束高的发辫,有一张明丽容颜的胡青青,眼睛也闪闪亮亮的:“所以每次见到你都好想碰碰你,看你的反应好有趣哦。”
这个坏“恋人”!
“我不是你的玩具呀!”
对于我的大叫,胡青青没什么反应地掏了掏耳朵,施施然地走到她的座位上。
“真气死人了。”
我嘟着嘴把书包放到桌上,掏出文具盒、课本的习题集,然后把背包挂在桌侧。
不过被她这么一闹,瞌睡虫全跑光光,不再迷迷糊糊了。
“有时候就是发现朱梅真的好有趣哦。”
早就坐在座位上复习课文的同桌突然说道。
我斜眼看过去:“喂,是不是贬义,是贬义我跟你没完哦。”
“不是啦。”同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因为开始觉得奇怪,但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啊,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听不懂。
“因为再怎么说唐云飒陈小燕他们几个在同年级中也算是顶尖的优秀人物,是那种站出来,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跟我们不一样的人,但对朱梅就没那种感觉。”
这个我知道啦。卷卷的发,有一张孩童似的脸,个性也平平常常的,无任何出色之处,总之,我就是那种不引人注目的平凡人。
虽有自知之明,但被人这样明确地说出来,还真是不愉快。
“但是因为有朱梅,你们才成为一个团体吧。”
“什么团体?”
我拿出自动铅笔,按了按,检查一下有没有放笔芯进去。
“因为彼此都很出色的关系,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竞争和攀比之心,也没有顾及对方心情,相处下来总会有一些不愉快吧。朱梅在其中就像润滑剂一样,让他们的棱角不再扎人。”同桌微笑着说:“见到你们,总有这种想法呢。”
掀开课本,我在书页上作上记号,淡淡地说:“你理解错了啊,唐云飒他们并不是那种以自我为本位的人。”而且我为什么非当那小配角不可。
后背被掏了掏,我回过头,是许原。
“英语词典借给我一下。”
“你自己没买吗?为什么光向我借。”嘴里虽抱怨着,我还是把桌肚的抽屉打开,把厚重的大英汉词典拿给他。
“我的词典忘家里了。”
“为了方便,词典还是准备两份,分别放在学校和家里好吧。”
“这不符合中国人的节俭本性和物尽其用的原则。”许原一口回绝我的提议。
“一套七本的田中芳树《创龙传》,你怎么就舍得买下了。”这小子为了买书连早饭钱都可以省下来,明明还是他告诉我们如果早饭不吃,脑部营养供应不足,记忆力会下降的。
“谁告诉你的。”正埋头查找生词的许原猛地抬头警觉地看向我。
“他。”我手指了指正和同桌说话的唐云飒。
“臭国王!”许原咬牙切齿恨恨地嘟嚷一声。可怜的许原,他难道不知道在学习重压下苟延残喘的同学们惟一的乐趣便是互通八卦消息吗?
“我不会借给你看的。”
“我看过了。”
“看、看过了。”许原一副在班中寻觅到知音,一脸激动地说:“啊,朱梅,他写的非常奇妙对不对,龙堂家始续终余四兄弟对抗邪恶的故事……”
“是吗?”我皱了皱眉。我倒觉得他们只是讨厌被打扰,而小小地反击一下而已。“其中最为羡慕的是龙堂家老三,精力过人的终,因为他可以游历各国,还可以不用做习题、复习课文和考试,真是幸福!”
“你英语很好吗?”
“比起和帅哥周游列国,这次期中考试英语能上六十分对你更为重要吧。”
“……臭隐士,你非要在少女的美丽幻想中插播残酷的现实吗?”
“我是拯救你别沉迷于梦幻之中,笨蛋。”
一言不合的我们互瞪着。
顺便说一句。陈小燕曾拿愚者、魔术师、女祭司,恶魔等十张牌让连她在内的所交往的七个朋友抽取其中的一张。
我抽到的是愚者,范思抽到女王,唐云飒是国王,胡青青抽到恋人,陈小燕抽到女祭司,杨如华是魔术师,许原抽到隐者。开始以为只是玩乐,要早知道当时抽取的牌面会被当成外号在高中叫三年,我就算作弊也要抽到个好牌片啊。
呜呜,所以说我是最倒霉的啦。
2 “朱梅!”
光影中站着高挑的少女。我连忙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啊,等一等,若上WC的话,带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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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更快一步的是胡青青。毫不在意地把这等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正是她毫不矫饰的作风。
范思细长的眉挑了一挑,把我拉出门外说:“对不起,我们不如厕。”
“啊,女王,别那么残酷,让我和朱梅分开。”
“有时间开玩笑的话,还不如去抢位。课间如厕的快、准、狠三大原则你忘了吗?”范思一边带我快速下楼,不忘警告胡青青。
“晤,没错。”胡青青快若闪电地奔向同楼层的洗手间。
课间如厕三大原则就是快速的行动力,准确的判断力,狠心的排他力。
“我刚才找你的时候看到你们英语老师走出来……”
“谢老师第一节课让我们背诵课文,第二节课做习题讲解。”
“……背诵课文?”范恩握住我的力道紧了一紧说:“老师没为难你吧。”
我是英语谢老师黑名单中的一员,自从分班后,只要上他的课,举凡听写啦,背书啦,回答问题啦,都有很高的机率被他点名。
“嗯,被老师抽中背第二段课文。”
“……又被罚站了吗?”
“没,”我摇头。“坐我面前的林雪是一头长发,我先在她背上贴上抄满课文单词的纸,然后让她把辫子松开掩住纸张。若老师抽我背课文的话,她就会把头发拨到前面去,若没抽中的话更好。”不是吹的,我的两眼视力为2.0 ,再小的英语字母也可看得一清二楚。
“若单词不会的话,后面的许原会小声提醒我。”
“老师没发现吗?”范思一脸好笑地问。
“老师非常高兴哩,我第一次听到他的表扬。”
“还表扬你?”
“谢老师说,像朱梅虽然背得结结巴巴、嗑嗑绊绊的,但一定也是经过努力的吧。大家也要学得认真一些。”
“但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啊。”
“……因欺骗而得到夸奖比因背不出课文得到责骂更令人难过……当时不知怎么的竟会有这种感受呢。”
***轻风摇曳着绿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校间小路洒上点点金光。
虽才四月份,但已有女学生穿裙子从身旁跑过,飘过银铃般的笑声和一阵香风。
“我有东西送给你。”树荫下,范思神秘地笑着说,忽明忽暗的光披洒了她一脸一身,美丽异常。
范思拉过我的手,在我掌心里放了一件东西,有着金属的触感,还可感受到温温暖暖的体温。
我缓缓打开手掌,掌心的东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猛地照进我的瞳孔,炫目的亮白。
“啊。”我连忙撤了撤头,换个角度去看。
“手链。”我惊喜地拿起来,银色的手链在掌心中折射出美丽七彩的光芒。波浪型的链子以螺旋型的扣环相连,扣环又扣有小巧的银色小铃挡,摇晃时会发出悦耳的“叮当叮当”。
“真可爱,”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为什么想起来送给我呢?”
“你的生日礼物啊!”
“咦?”我惊讶地抬起头:“我生日早过了啊,你还送我一支新钢笔呢。”
我的星座是水瓶座,生日是在二月份,范思不可能会忘记。
“那支笔是我看你钢笔坏了,才送给你的,不算礼物啊。这个手链才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钱攒了好久才攒够呢。”
“很……很贵吗?”我看着手链。虽然对首饰没有很深的了解,但也看出做工很精细,应该不便宜吧。
“不、不贵啦。”顿了一下,范思连忙解释说:“才几十块钱而已,你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学生,无产阶级啊,别看这么好看,其实是……地、地摊货,呃,我可是觉得你戴着很好看才会买的,你不许不要。”
任谁在范思锐利而美丽的眼睛注视下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我点点头对范思微笑:“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范思的眼光闪了闪,竟不好意思了起来。“呃……也不用那么宝贝啦……”她低声嘟哝着,其实是因为我会珍惜她送的手链而高兴,却无法率直地说出来吧。我第一次发现范思别扭的表情非常非常可爱。
“我帮你戴上吧。”
我习惯性地伸出右手,看到我手腕上戴着手表,范思说:“你是惯用右手的,所以不要把手表也戴在右手上啊。”
“不要紧,我戴的是电子表,很耐磨的。”
“不是啦。”范恩示意我伸左手,一边替我扣手链一边说:“考试时要知道时间,是无法边看手表边写答案的,那样很浪费时间的。”
我着迷似的看着范思匀称修长的手指,虽有微微的粗糙感,但并不影响整只手的美感。这种手指非常适合弹钢琴,也非常适合戴戒指,不过因为打排球的缘故,她和优雅华丽的钢琴绝缘,当然更不能戴任何饰品了。
因低着头的关系,范思长长的刘海丝丝咎咎自然地垂下,柔顺光滑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清雅的洗发水香味微微地散在空气中,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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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我想象中好看呢。”
范思轻轻摇着我的手,手链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若以后听到这种声音,我便知道那是你。哼,你被我拴住了,无法逃掉呢。”
银色的手链在润白的手腕上,闪耀着美丽的光芒。我的手软软胖胖的,更显得范思的手修长纤细。
只要和范思呆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她的出色。高挑的身材,美丽而个性的容貌,自信沉稳的神态,光静静站在那里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
在走上三楼教室的路上,范思已经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大多是男生惊艳的眼光,但也有女生羡慕的注视。
“若我长得和范思一样高就好了。”我有些任性地说道。
陈小燕曾经说过范思和我站在一起有美女和泰迪熊相伴的感觉。虽是说笑话,但我却一直耿耿于怀。如果我个子高一点,脸长得漂亮一点,身材好一点的话,是不是呆在范思身边时就会更为赏心悦目呢。
“不行,若你长得再高一些的话,我就不能这样对你了。”范思抬手使劲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发质软软的摸起来好舒服。”
“不要啊。”我惨叫着双手捂住头:“我的头发原本看起来就卷卷乱乱的,你一碰的话会更乱呀。”
范思爽朗地笑着,在楼梯间跳跃着,高挑柔软的身体因运动而产生韵律的美感。
“范思。”
我抬起头。是谁站在三楼楼梯口向下看着,光线映射在人影四周形成朦胧的剪影。
“杨如华。”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不知为何窒了一室。高一时所交往的朋友当中,只有对杨如华感觉有些生生疏疏的。
说是我的朋友,其实也不正确。因为我和范思总是形影不离的,从小学,初中开始就有许多同学被范思所吸引而接近她,从而间接认识我。
如果性格相近的话很简单便可成为感情好一些的朋友,也许也有深交的吧,但不在一个学校和班级后,又自然而然地疏远起来。虽有些淡淡的遗憾,但只要有范思在,就不会孤单。
即使上了高中,唐云飒他们五个人也是因为和当了班委员的范思经常打交道,而和我也渐渐熟悉起来。
和以往一样,我的称号从“范思身边那个头发卷卷的女孩”到“卷发的那女孩”到“朱梅”,由“范思的附属品”到“单独的个体”,他们也费了不少时日确认哩。“什么事?”范思跳上最后几级台阶,站在和杨如华相同的高度问。
我连忙也走上去,躲在范思身后。
“今天下午放学后开班联会,你通知一下一年级的。”七人之中只有范思和杨如华留在文科二班。杨如华为班联会主席,而范思还只是班委员。
“范思,我还是先回教室了。”
“放学记得等我。”
我点点头,转身向三楼西面跑去,背后却仍感受到令人不安的视线。
唐云飒幽默风趣,许原正直认真,而杨如华给人的感觉却是优雅神秘。
杨如华在三个男孩子当中,个子算最高的,有一米八左右,脸与其说美丽还不说极为精致。如果说唐云飒像日剧中的帅气男主角,许原如漫画中的纤细美少年,而杨如华却是蜡像馆的蜡像人偶,无论怎么看,我都感受不到他明确的思想和感情,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刘阿姨,范思在不在家?”
开门的是范思的妈妈,她见了我露出高兴的笑容:“小梅啊,我说这几天你怎么没来呢。娃娃在屋里写作业呢。”
“妈妈,不要叫我小名,难听死了。”范思从屋里吸着拖鞋走出来,她穿着收腰的白衫衣和牛仔裤,非常的随意洒脱。
范思从小就对她“娃娃”的乳名深恶痛绝,因此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中,我都会叫她范思。
“朱梅,快进来,妈妈做了很好吃的点心呢。”范思给我拿来拖鞋,接过我手中的书本。
“你还没吃过饭吗?”我换好鞋跟着范思走进客厅里。
“嗯,因为爸爸工作回来得晚。”
与客厅相连的餐厅里的饭桌前坐着范思的爸爸,我有些拘束地打着招呼:“范叔,你好。”
“是小梅,好几天没见了啊。”范叔叔举起筷子说:“来来,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淑勤,再拿双筷子和碗来。”
“知道啦。”厨房传来刘姨的回答。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我连忙推拒。
“还用跟我们客气什么,把这当自己的家就行了。”范叔叔热情地招呼着。我记得范思到我家时,爸爸说过相同的话……看来范叔和爸爸一样都是对女儿的朋友很热情的人。
“对啊,朱梅,爸妈都很喜欢你呢,说你又乖又可爱,不像我像养个男孩子一样。”范思把我按在椅子上,盛了一碗稀饭给我。
又乖又可爱?
现在想想应该是从小就讨厌运动而喜欢安静地呆在一边吧。原本只是偷懒而已,却在别人眼中成为值得夸奖的表现,感觉很奇妙,总有占了便宜的错觉。
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在范思的书房里复习功课。
镶在屋顶的灯发出柔和的白光,把范恩的房间裹成温暖的色彩。屋内的摆设只有书柜书桌、床和沙发,以及我和范思坐的两把椅子。书柜的玻璃橱中除了书外,还摆着一只排球,以及范思在校或市运动会中得到的奖牌、奖杯。
范,8 的房间和她的个性非常相近,干净洁简舒适。
而我的书桌上堆的不是书,而是磁带,CD碟,书柜里塞满了从流行资讯到严肃文学的各种杂书,拼图地板上也经常扔着抱枕和衣服,整个房间乱乱的,像我不定性的心。
我一边查着字典,一边在英语习题上填空。安静了半晌,我状似不经意地问:“你那天所开的班联会布置了什么工作。”
“哪天?”范恩停止默写数学公式的笔,抬起头问道。
“……杨如华找你的那天……”
“奥,那啊,是讨论夏季运动会的事情,一个班至少要十人报名参加比赛。”范思低头重新默写。“你们班不是有胡青青吗?她可是市女子百米短跑记录的保持者,我都跑不过她。”
“要等考完试吧。”
“嗯,五月到六月之间吧,还没确定在哪一天……你该不会想参加吧。”范思打趣道。
“才不要哩。但若是你参加的话,我会为你加油的。你还像以前那样参加许多项目吗?”
范思摇摇头。“我还没做决定。”
“不过杨如华准备参加篮球比赛和800 米接力。”
“杨如华……”我屏住呼吸小心地说:“我……我不知道该和他怎样相处呢。”
“那就不要理他好了,他是个危险人物呢。当然,”范思抬起头,手摇着笔轻碰着脸颊:“他的人还算不错吧。”
陈小燕和胡青青对他的印象很好,当然啦,如果讨厌的话就不会做朋友了。但为何只有我感受不到他的友好和厌恶呢。除了范思,我对别人的内心和外在并没多大兴趣,但对于无法揣测内心的杨如华,我却渐渐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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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回头,就会发现那看不出思绪的黑色瞳孔,令人烦躁莫名。
☆☆☆“朱梅。”
我转过头,向阳处跑来的身影,高束的发辫跳跃着,是胡青青。
她打量了一下我坐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到人少的角落里来。”
这是学校偏僻的一角,种满高大的刺槐树,旁边是由水泥垒成的小花园,种满冬青树和蔷薇。我就坐在花园的水泥台上等着范思。
“这次考得怎么样。”吹了吹水泥台上的浮尘,胡青青率直地坐在我身边。
距离太近而引起本能的警戒,我悄悄向外移了移。
“还可以吧。”除了英语没把握外,政治丢了一些分,数理化和语文考得应该都不错。
“我都有几处不该错的却错了。数学最后一大题没解出来……这次排名会更靠后了。”
“用三角函数的和差化积便行了……”
“啊……”胡青青恍然大悟地抱头后悔着:“对,没错,我怎么这样笨呢,现在想来,最后一题只不过是简单的三角函数题罢了。”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平静下来,耸耸肩洒脱地说:“算了,反正考完了,你还在等范思吗?”
我点点头:“她最后一门考历史。”
胡青青无聊地坐在水泥台上,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前后甩着。
“明后两天是周末周日,我们又都考完试了,你准备好上哪儿玩吗?”
我拍了拍膝上的参考书回答:“我和范思准备到公园去看熊猫,然后照像。”“真像小孩子,现在谁还会在假日去公园玩。”
“你呢?”
“在肯德基快餐店呆了一下午,然后晚上去游戏机房玩打鼓游戏。”
“真会花钱买无聊。”我皱皱眉。假日就是休闲的时间,谁还会拿钱往人堆里扎啊。
安静许久,胡青青突然说:“朱梅,我有个男朋友。”
“喂,你怎么不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真不好玩。”胡青青鼻子皱皱的,有些小女孩的娇气。
“因为班里传言你有许多男友,不过听你亲口承认倒是第一次。”
胡青青瞪着我过了半晌,她突然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说:“虽然和你认识了快两年,但有时还会惊讶于你的坦白。”
“别碰我啦。”我拂开胡青青的手,站起来远离她行动的范围之外。
胡青青的手举在半空,看我认真的表情,连忙把手缩回,双手合十地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你讨厌别人碰你,别生气了。”
我摇摇头:“我没生气,只是有些不适应。”
“真羡慕只有范思才能够碰触你。”
“别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说令人误解的话。”
我们对视一眼,又同时笑了起来,我重新坐在水泥台上,听见胡青青轻吁口气。
“还是呆在朱梅身边感觉最舒服啊。不知为什么最喜欢和你说话。”
“因为我没攻击性吧。”
胡青青又张大双眼看着我,停了一会,她缓缓点头:“嗯,也许真是这样,大家虽是朋友,彼此间却存在着竞争意识,但实在无法想象与你为敌的样子。”
这是赞美还是挖苦呢,我歪着头思考着。
“男孩子是不用说啦,女孩子当中,我可不想撞上陈小燕的毒舌,而范思又完美得令人厌恶……”
看到我不悦的表情,胡青青抱歉地摆了摆手,:“对不起,其实小是真正讨厌她,而是想赢她却总无法赢的嫉恨心态……我是绝不会把弱点呈现在她面前的。”
“可范思说百米短跑她就无法赢你。”
胡青青轻叹口气笑说:“所以她才是真正有实力的人啊。”
“但朱梅就不同,即便有嘲讽也只是一句两句就适可而止。”
“而且长相平凡,缺点多多,即使把你的弱点全暴露在我面前也不会有压力,对不对,”我没好气的插话。
胡青青又笑起来,举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转而拍向水泥平台:“朱梅,你这种自嘲式的幽默也极吸引我呢。”
“嗯,也许真的是呢。”胡青青脸又突然变成正经的模样。
“什么?”
“没攻击性,又缺点多多,让人安心呀。”
微风拂过,树下的树影随着绿枝摇明着。教学大楼外已有提前做完试卷的文科班学生出来了,小声地对着答案。
“真不知人为何会谈恋爱呢。”
脚踏在水泥平台的的边缘,手肘压在腿上,胡青青支着下颔,眼前的焦点不知落在某处。
“和帅帅的男孩子出去玩是很开心了,但时间久了就会厌烦,会想他开始是怎么吸引我的呢……真是烦透了。”
“真羡慕,从没有男孩子邀我去玩呢。”
胡青青转过头紧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为何我只在你脸上看到冷淡的表情。”
“我羡慕在心里。”
胡青青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应该还没喜欢过男孩子吧。说真的,像唐云飒他们的帅连我都有些心动了,却从未见过你有迷恋的样子呢。”
我认真地想了想。
“确切地说,我有喜欢的男孩子。”
“不会吧!”胡青青一脸震惊。“是谁?范思知不知道。”
“范思知道。”因为我不喜欢瞒着她作什么事情。
“是初二的时候吧,好像是同班的男生,我记得我向他告白,他却说他喜欢范思……”
“是该笑你还是该替你哭一场呢……”胡青青无法置信地喃喃道。
“开始是有些伤心,但想想也就算了。”
“算了?”
“嗯,因为我也非常喜欢范思。而且到现在反而有庆幸的感觉。因为早恋毕竟是不对的。”
现在早已记不清那男孩的相貌,而这件事记这么清楚并不是因为被拒绝后心理受到伤害,而是某一天那男孩脸上带伤的来上课,我才知道范思打了他,为了我。
“怎么办。”胡青青托着腮两眼发光地说:“我现在突然好想看你和范思吵架的样子呢。”
“你无聊啊。”我骂她。
“有时候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就觉得好羡慕哦。”
屈着身子,支膝坐在平台上的少女幽幽地叹息着:“和范思在一起的你和面对着我们的你是截然不同的个体。”
“你当我双重人格啊。”我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的。
“人为什么会改变呢?”
完全不懂此问句蕴含着少女凄美玻璃心的我,老老实实地口答说:“因为人是充满欲望永不满足的生物嘛,所以改变是必然的啊。”
静默半晌,胡青青奇怪的目光看得我坐立难安。身子向外移了移,我终于忍不住问:“怎、怎么了。”
“你从来未想过吗?”
“什么?”
“我是找你倾诉女孩家的心事的。虽然和你聊起来很愉快,但我这次不想把话题岔到人性上去。”
呆怔了一下,我看着胡青青,食指无意地碰了碰唇,小心地问道:“你是说,呃,恋爱?”
***天上的白云快速地移动着,变幻着奇妙的美丽图案。“白云苍狗”这样传神和优美的词语,今后世的人只要仰望天空便会遥想着优雅的古人是否在千百年前在看一样的天,不一样的云。
“我说我有个男友……开始很快乐呀,但渐渐内心就会有猜疑,嫉妒、不满……为何不像开始那般宠爱我,为何会对另一个女子笑,任性的吵嘴,即使错了也无法低头认错,我已渐渐变得不再是我了。”
眼睛由天空转向身边的少女,她依旧屈着身子,支膝坐在平台上。她一定也烦恼了很久吧,想找个能倾听她心声的对象。
“为什么呢,明明那样着急地说着喜欢我的……话语还在耳边亲绕着,却已经喜欢另一个女孩子……”
“他变心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的语调,仿佛不在意的,胡青青说:“恋爱不都是快乐的吗?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痛苦比快乐多,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用手压了压膝上的教科书,我有些不吐不快:“我未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快不快乐,但我讨厌不完整的感情,像不洁净似的。”
胡青青扬起眉笑了起来:“虽然有些惊讶,但你还真适合说这样激烈的话。”
她的笑不知怎的让我心中充满郁闷的感觉。“……不用语言说出来的话,没人知道你真正的内心的。”
“……怎么看出来的。”
“你笑容太僵硬了。”
胡青青的目光穿透周围的刺槐树,不知落人哪度空间。
“我,我喜欢他……很喜欢他啊,这种感情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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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耳语般的低语,毫不掩饰的真心令我一时无言以对。
“你的初恋?”
“……嗯……
没有活力的面容,没有生气的话语,呆坐在我身侧的少女像失了心魂一般,不知怎的,让我非常生气。
“那分手好了。”我拿着课本跳下水泥平台,向胡青青说着:“我最讨厌不专一的男生。世界上多的是温柔专一的男孩子,分手后想找多少个恋人都行,你才十七岁,一生还漫长得很哩。”
落人别度空间的眼睛焦距重新锁定在我身上,对并不是当事人的我激动表现,胡青青有些吃惊。
“我们总认为自己的心是最真的,如果受了伤,自己的伤是最重,这只不过是以自我为本位思考的人的共性而已。如果对方负心的话,你的痴情只会更凸显出可笑,才不会让人感动呢。”手指着胡青青,说出的话并未顾及她的感受。
在我的观念中,爱就要爱得绝对,恨要恨得分明,绝不容许有灰色的暧昧地带。我若付出忠诚、信赖与爱,当然对方也得如此。
“你……真坦白。”虽还有些悲伤,但胡青青已经可以不用掩饰地微笑了:“你怕不怕我听了你的话分了手又后悔,而找你麻烦。”
“哦。”缩回手指,我想了想:“那么就把刚才我们的谈话当幻听好了。”
“哈,来不及啦。”胡青青从水泥台上纵跳下地,指着我笑道:“你等着吧,若我后悔的话一定会找你的。”
束高发辫的美丽少女从我眼前跑开,消失在光影之中。
3 铃声让我猛地一惊,我连忙把书抱在怀里,沿小路走向教学大楼,学生陆续从大门出来,我仔细寻找,没见到范思。
我有些着急地小步跑着。难道范思早就走出来,没想到我会在小花园那等她而径自走了?
“朱梅。”
我向右看去,高大的刺槐树下,范恩帅气地倚着树干,招呼我过去。
清爽的短发,贴身的长袖T 恤,满是口袋的休闲裤,脚下是厚底的运动鞋,手悠闲地插在兜中,书本夹在臂弯之间,洒落了万般流洒而不自知。
我连忙跑过去。
“胡青青走了吗?”
“我考完试来找你的时候,发现她在和你说话,好像在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我就没过去。”
“也没什么啦。”我含糊不清地说。
我们朝校门口走去,一路上范思和认识她的人打着招呼。也有几个人和我打招呼:“朱梅,考得怎样啊。”
我僵直地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他们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偷偷问范思,惹来她的大笑。
“啊,真不敢相信,他们是我们在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啊。你是忘了还是以前就没在意呢。”
“晤,怪不得看着怪面熟的。”我这样老实说,又惹来范思的笑意。
“胡青青的牌面是恋人吧。”
“嗯。”我不知范思为何会说到这件事上去。
“她性格热情外向,是受了伤会变得更美丽和成熟的人,一定会有更美好的新的恋情等着她的。”
“啊。”我惊讶地抬头看向范思,她给了我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
“有些事即使当事人不说明,别人也可看出端倪的。但朱梅却不同,必须别人什么都说明白,才知道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是这样迟钝啊。”我自暴自弃般嘟着嘴说。
范思的手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开心地说:“就是这点朱梅才可爱,又率直又温柔,不会拐弯抹角、偷偷摸摸、勾心斗角的。”
“不要动我的头发啦。”我为时已晚地捂住又变乱的头发。那是我早上花了十分钟才梳理顺,还拿睹哩水喷了喷,如今却全毁了。
“对不起,我请你吃冰吧。”
范思毫无歉意地扯着欲哭无泪的我在大街上奔跑着,风从身边刮过,心微微飘扬着。
***夏季运动会的时间订在五月二十八日。
自从考完试后,整个学校都投入到举行运动会的活动中去。每个班中的同学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参加。但女生人数少得让体育委员哀叫:“为何上了高中后,女同学都讨厌团体运动了呢。”他不得不采取威逼利诱的非常手段把女生人数凑齐而报到班联会。
范思又毫不例外地参加了排球,女子百米跑,男女混合接力三项赛事,若不是时间错不开,估计她参加的项目更多。
我有很长时间没和范思在一起了,她整日忙着练习跑步和排球,还要和杨如华一起参加策划运动会细节,实在忙得没闲暇时间。
因为唐云飒、陈小燕、胡青青、许原都在班级运动员的名单之内,我被迫成为二(3 )班的幕后工作人员,意思是跑腿,打杂、供人使唤的。
许原参加单项跳高运动。而唐云飒是八项全能比赛兼足球比赛。陈小燕是被体育委员威迫而参加羽毛球比赛的。
***运动会当天,教学楼前后共两大操场挤满了人群,人声嘈杂。
在操场靠教学楼大门的一侧,是短跑百米的跑道。大门的阶梯上摆着四张长桌,广播室的设备已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经常在午间播放校园新闻和歌曲的高二班的学姐正在调频。她周围站着十几个脖子上挂相机,手上拿着通讯录的男同学,准备在运动会开始时,随时向广播处报告运动盛况。
“咳……咳……南门中学第四十五届运动会正式开始。”
沙沙作响的广播渐渐变得清晰,正式比赛的消息传到学校每一个角落,吵闹喧哗的校园立刻变得安静起来。
“现在开始女子百米预赛。第一跑道是一年七班高飞飞同学;第二跑道……第四跑道是二年三班胡青青同学……第八跑道是三年十班常思思同学……”
被点到那个班的选手,那个班就会跳起来欢呼。当点到胡青青名字的时候,在运动场外看比赛的同班同学都大声呼叫起来。
范思的百米预赛是在下一场。取两场比赛成绩最好的前四名进行决赛。我希望范思能赢,但又不想自己的班级输掉,心情非常复杂。
女子百米短跑比赛很顺利。胡青青不出所料的跑了第一名。范思以零点几秒之差屈居第二。第三名是高三的学姐。
乒乓球、跳高、跳远、掷铅球的男生也顺利地进人准决赛。运动场上的比赛已成白热化,在炽热的太阳下,选手们挥汗如雨地认真比赛着,而未参与比赛的人则在拼命加油着,同学们都从平常的学习压力中解放出来,显得异常活跃。
因此,在激烈的运动当中,不小心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们班四名女生跑接力的时候,最后一棒的李云娜竟在半途上跌倒在地上,当场流下了眼泪。
被扶回来一瘸一拐的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可看出被砂地摩擦出一道道血印,肘部和膝盖的关节处更是因破皮而有血渗出。李老师翻找医药箱的药品,却发觉涂抹伤口的药膏已没有了,于是让我到医务室去拿。
我应了一声,绕过半个操场向教学楼右边二楼的医务室跑去。
“呀……”
“哎呀――”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我踉跄了几下才险险地扶墙站稳。
但……“哎呀”?
是尖细的女性声音。
我甩甩头定眼看去,被反作用力的另一个人是个子娇小的少女。在拐角处我们都没在意地急步向前冲而撞在一起。她被撞跌在地。
我连忙上前几步,弯下腰拉住她说:“对不起。”
少女抬起头,我呆了呆,突然一阵急风袭来,我本能地松手后退。
“哎哟。”少女又第二次跌坐在地。
我手抚左脸颊,呆呆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女。脸颊处还留有指尖扫过的刺痛,若不是我闪得快,该要结结实实挨上一巴掌了。
“你竟敢撞倒我,不好好教训你,你不知道我是谁!”少女利落地跳起来逼近我,个子比我还娇小一些,气势却极高。
“我说过对不起了。”
“说对不起,过错就可一笔勾销的话,世界就不需要有警察了。”
咦,这句话好像某漫画中的台词。
“嗯,是我太急躁了些,对不起。”我息事宁人地摆了摆手,想从少女旁边经过。
少女拦住我的去路。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少女看起来年龄小小的,眼睛大大的,一张美丽的脸,即使露出凶狠的表情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少女后面传来“踢哒”的脚步声。
“赵思月,怎么了?”
不一会,名叫赵思月的少女身边站了三四个男孩子。
“这个人把我撞倒了还想跑。”少女的手几乎指到我脸上。
强忍住拂开眼前手指的冲动,我再次说:“对不起啦,麻烦让一下路好吗?”
“对方既然道歉了,我们就不要计较了。”少女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劝说着。
我还以为人多气盛更不易说理,看来对方阵营中也有知书达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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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教训她一下我不甘心。”少女不依不饶。我不禁头痛了起来,早知道让陈小燕陪我来了,至少要比不良和不讲理的话,“女祭司”比她高竿多了。
少女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推我,我反射性地拍掉她的手,脸色变冷:“别碰我。”等意识到做了什么,我心中又暗暗叫苦。为何我会惹上这种麻烦事呢。
“……敢打我。”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尖叫道:“你们还呆站干什么,还不快替我教训她。”
她身边的男孩子犹豫了一下,朝我走过来。
“你们是一年级的吧。”我突然提高音量厉声说。一年级的教室在东边教学楼,因有独立的楼梯口,并不与西边二三年级的接触。看他们年龄比我小,又面生得很,因此这样问。
“是又怎么样。”
“考进这所重点高中不容易吧。”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知道打架会被怎样处分吗,这件事反映到你们班主任那里,即使不退学也需停课几星期吧。奉劝你们一句,学姐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关系网可不是瞎编的。”天知道,我熟识的同学和老师加起来还不足20个人,不过对方并不知道。
“学,学姐?”男孩子却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别听她胡扯,一定和我们同年级的菜鸟……”少女更过分地说。
“可是真会像她讲的,打架会被退学的……”
我轻吐一口气,听他们的语气便可知道他们是“纸老虎”,不足为俱。
“朱……梅?”
背后传来迟疑的矜持的声音,我回过头,却是杨如华。
他大踏步地走到我身后,扫了我对面的那群孩子一眼说:“怎么了,被一年级的欺负吗?”
虽然表面像是以多欺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会被一年级的小鬼欺负。
我摇摇头。
但杨如华显然没看见,他的眼盯住那群人说:“是谁欺负朱梅的……”
原本已和缓的气氛,因加入了高大的男生又变得紧张起来。
“混帐,你又……”原本高声叫嚷的美少女在杨如华的逼视下,音量不知不觉变小:“又……又是谁?”后两个字哺哺地几乎无法听清。
“……杨、杨如华。”对方的一个男孩子走出来,笑着冲淡紧绷的气氛:“对、对不起了,我们……正想让道呢。”
“王默!”少女回过头生气地瞪了那孩子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先低头。
“哦……王默啊,一年七班的王默?”
长了张秀气娃娃脸的男孩子因杨如华知道他而露出高兴的表情。他显然不了解杨如华天使般的绚丽笑容下面,那恶魔般的实质。真是可怜呐。
“那个化学考了42分,篮球打得不错的王默吧,原本可以进校队的,可惜你运气不好,惹了塔罗家族的宝贝。”
“塔罗家族……”王默脸白了白。
“仅次于三年级ASIA,在南门中学最具实力的七人团体……”
“对了,卷头发……在上学期时,不是她上台领奖的吗,我记得是表扬在全省化学竞赛中获得第二名的那个……”
“这个男的是班联会主席……”
“我记得其中还有学生会的干部……”
几个男孩子一脸“竟惹了惹不起的人”的后悔表情。
“嗯――杨如华,你们聊吧,我有急事先走了。”我摆摆手,怕再被人拦截急急忙忙地小跑步向西教学楼梯口跑去。
说真的,我实在轻松不少,杨如华果真很有魄力呢,把现场交给他处理一定错不了。
***用塑料袋装了除菌的酒精和碘酒、云南白药、药膏以及其他纱布之类的物品,我又急忙往回赶,却见杨如华在上楼梯。
他看了看我提的袋子,突然发问:“有没有创可贴。”
我记得拿了,在袋子里翻了翻,撕了一片创可贴给他。
杨如华就在我面前把包装撕开,我这才后知后觉地问:“嗯,你受伤了?”
“……手被划了一下,打球时……”杨如华支起左手,手背左侧有一道短而深的伤口,我把眼光移开问:“晤……不用消消毒吗?”
“不用了。”
我不再说什么的点点头,继续小跑步地向前运动场跑去。杨如华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尴尬的气氛让我不得不找话说。
“那个……ASIA什么的……,,”晤,那……是三年级学姐所办的自由校刊的名称。从高一开始,在市中学中就非常的有名。现在的学生会主席就是其中一员,运动会上那个播音员也是一个,最不引人注目却又最恐怖的八卦女王……“
“八卦女王……”我惊讶地看向杨如华一本正经的脸。是准和范思一样都占了“女王”的头衔。“恐怖的……”
“不错,令你不出市门,就能领略到狗仔队无所不在的深厚功力,因此无论如何绝不可以惹她,否则你将会活在无时无刻都被人窥视的阴影之中。自由校刊的创始人、学生会主席及播音员的首脑。三年八班的黎紫同学。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
连向来清冷无情的杨如华都这样说,对方一定是连他都一筹莫展的人物。
我点点头,心中却并不在意,我一向善于躲避麻烦,并不怕碰到“八卦女王”什么的。
“那……塔罗家族……”
杨如华的脸变得无甚表情:“……嗯,详细情况问陈小燕好了……”含糊其词地不想多谈,刚才对那些一年级的孩子说这四个字时明明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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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在学校里拉帮结派非常不必要和无聊之至,再加上称号就更可笑了,没想到现在我也成了其中一员。
“陈小燕……怪不得……”我苦笑着,那是连圣人也无力抗衡的人啊。“她究竟要把我们玩到什么地步才开心呢?”
“随她好了。”与其说宽容还不如说是无奈。
“都是一群怪人……”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明明是为你解决事情,当事人却能心安理得地从容逃走,拜托你有一点常识行不行?我可不想看到以后遇到麻烦,别人为救你而倒在血泊中,而你却懦弱地逃走,为公安侦察和英雄壮举带来麻烦和阴影,成为被人唾弃的可怜人,到那时你可别说曾是我的同学……”
真……厉害,连我以后的人生都替我想好了。
“……叮叮当当的真是讨厌。”
杨如华突然改变的厌恶语气让我大吃一惊,过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我腕上手链发出的声音。
“总是躲在维护你的范思身后……”
杨如华俊美精致的脸上露出强烈的厌恶表情:“所有人中,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讨厌……我。”
在阳光下,深褐色的眸子反射出极美的光华,宛如猫眼般神秘莫测。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因强烈的感情而变得异常炫目。
“不是……蜡像人偶啊。”我喃喃道。
我一直无法看透杨如华的心,他的心思我无法猜透。
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到他的心,在冷静自持的表相下,原来压抑着这么激烈的感情。那种厌恶刺进我的胸口,在我心脏上狠狠一扎,我不自觉捂住胸口,屏住呼吸……
不记得谁说过,别人伤害你时,千万别露出受伤害的表情,要么淡然处之,要么愤然反击,淡然处之可使对方摸不清你受伤的界限而失去施虐的快感,愤然反击的话可转移自身心灵所受的伤害。
“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理所当然地得到大家的宠爱……”
“真不明白,没有范思的话,你什么都做不成吗?”
杨如华凌厉的眼盯着我。
“……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你是第一个。”
我快步离开他,初时的痛楚已过去。那种痛苦一定是因为我一时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厌恶,并不是因为我在乎他的关系。
杨如华轻轻松松几步就追上来:“真稀奇,不会默默忍受而偷偷跑去哭泣吧,或者告诉范思让她为你出气……”
“我告诉她又如何。”我停住脚步,瞪着杨如华。
幸灾乐祸的俊美少年明显呆怔了一下。
“如果讨厌我的话,你不要帮我好了。如果只是利用我而得到范思好感的话,现在也不需要了吧。”
俊美的脸因我语气中强烈的嘲讽而变得微红,杨如华恨声说:“你……”
突然间,杨如华猛地回首,厌恶的表情褪去,转为清冷,周身狂狷的气息尽数掩去。原本高昂激烈的声音转为清冷低沉:“累不累,我帮你拿东西吧。”
我光着杨如华的变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挑美丽的少女正在跑过来:“朱梅,干什么那么慢啊,你们班李老师气得直跺脚哩。”
我讥讽地看了杨如华一眼,向范思走去。
☆☆☆“朱梅,你已敢和杨如华单独谈话了吗?”
范思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拉着我朝操场跑去。
我一怔,但想起她一直是最亲近和最了解我的人,一定也看出以前我总是躲着杨如华。
“嗯,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可怕。”当面讲讨厌我的人,他是第一个。但比起在初中时受到同学暗地的排挤和使坏,他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他的想法反而不会让人从心里反感。
我以往总觉得杨如华容貌俊美、头脑冷静,完美得令人害。怕。现在看来,其实他只是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那一瞬间,那强烈的厌恶实在令我都不寒而栗,但奇异的是,没有了以前见他时茫然的恐惧。
4 不知谁提议的,说期中考和运动会都告一段落,许久没好好聚聚的七个人也该找个闲暇时间聚一聚了,其实也就是找个时间吃喝玩乐一番,于是有了今日的聚会。
范思一身月白色单扣收腰上衣,同色的裤子。贴身的裁剪、洒垂的布料更衬出她玉树临风般的美丽帅气。长长的刘海因雨水润湿而贴在脸颊上,显出充满魅力极具个性的脸。
她伸手推开玻璃门,我抬头看看门上的我的影象,个子只到范思的耳垂处,半长的头发用彩色皮筋扎成两个小辫,缠上绣球结发饰。套头的高领夏季毛衣,下身是及膝的格子裙,脚上穿着高帮皮鞋。
“别发呆了啊。”范思拉住还呆在门口的我,进入七人约好的聚集地――许原所选择的新华书店。
才一进屋,一股强劲的冷气就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范思也喃喃抱怨:“还不到最热的天气啊,商家也该为顾客的身体想一想吧。”
我把钱和钥匙拿出来,把包寄存好,和范思一起踏上螺旋形的阶梯,到二楼图书室。
整个大厅散发出淡淡雅雅书的清香,置身其中,有着暖暖的平和之感。
原来我们是到得最迟的两个,其他人都已选好要买的书了。付完款,各人都取了包,推开书店的玻璃门走了出去。外面虽然还下着小雨,但从空调房中出来,迎面就是一股湿燥之气,让人极不舒服。
“据说今年夏天特别热呢。”杨如华说。
我朝发声处望去,正好他的眼光移了过来,对视一眼,仿佛看了不洁的东西似的,他迅速地转过头去。
也许是一个无心的小动作,却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伤害。哼,我才想先转过头呢。
我把包重新背好,大家也都准备整齐地向雨中人行道跑去,雨下得不大,雨点滴在脸上、手上,凉得让人心里猛地一颤。
因七个人走在一起,不可能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自然而然地就分成两三个小团体。
先前开路的是胡青青和陈小燕,她们一边谈论网络文学一边找皮鞋专卖店。
杨如华很自然地和范思走在一起,我迟疑了一下,和陈小燕、许原走在一起。
“早不想承认,但杨如华和范思真的很般配。”
耳边传来陈小燕认真严肃的声音。我抬眼看向前面走着的两个人,那幅画面和谐美丽得让人转不开视线。杨如华上身是高领的紧身T 恤,下身宽大的休闲裤,黑色的布质腰带一头垂在腰胯际,脚下踏着微跟的棕色皮鞋,帅气得让人想一看再看。
修长柔软的身躯,与范思走在一起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迎面走来的路人走到他们身边,都会停一停,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转向他俩,继而露出惊羡的表情。
“朱梅,快一点啊。你又发什么呆。”
前面的陈小燕夸张地叫道。
“嗯。”不知为何我的脚步竟慢了下来。我连忙快步跟上,一抬头就看见前方一双亮丽的背影,我握了握拳,口中苦苦涩涩的。
采光式的大落地玻璃,由外看是放着精美鞋样的橱窗。掀开塑料帘门,踏上红木地板后,又进入一个冰凉世界。
门口穿着工作服的小姐顶着可爱的笑容弯腰说:“欢迎光临。”
我们三人对看一眼,笑了笑,找了个闲空的半高的原木长椅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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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店的生意很不错啊。”
陈小燕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说。
“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范思。她本来独自在女鞋部浏览的,杨如华却招手让她到男鞋架旁帮他看一看鞋。
和书店静谧的感觉不同,鞋店里人声鼎沸,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交响曲。
胡青青专心挑着鞋子,朝自己脚上试穿,杨如华抬脚向二楼走去,范思和唐云飒也跟了上去。
“二楼是精品鞋店,鞋子都很贵呐。真是有钱人。”陈小燕一脸羡慕的表情,目送着杨如华三人走上楼去。
“但一定比一楼安静吧。”
被小孩子的尖叫声吵得不耐烦的许原皱着眉说。
“对了,朱梅,范恩和杨如华是不是在谈啊?”陈小燕突然转过头问。
“笨蛋,是谈恋爱啦。”许原凑过来解释。
我脑子里“轰”的一响,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张了张嘴,喉喉里却像有硬块卡住了似的,半晌才发出干涩的声音:“谈……恋爱?”
“别装了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小燕!”发现不对劲的许原责备地喝止了她。
陈小燕一脸失言的表情移开目光。
“是怎么回事?”
“嗯……”陈小燕为难地看向许原,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固执而重复地发问。
“那个……”许原看了看楼上,我冷冷地说:“他们没那么快下来。”许原脸一红:“嗯,大家都知道啦……前几天杨如华向范恩告白……”
“可是我不知道啊!”我站起来大喊。
“朱……朱梅”
许原有些惊吓地抬头看着我。
我用力地咬着下唇,手紧紧地握住:“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啊,我……我想……如果范思没告诉你的话……那一定是拒绝了吧……”
“对呀,”陈小燕接口说:“你别一脸要哭的表情。别人喜欢范思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哦,我知道了,你对杨如华有兴趣。”
“谁对那小子有兴趣。”我反射性地回答着。同时对自己的反应过度感到惭愧。虽然知道范思一直很受欢迎,但身为她最好的朋友,竟最后一个知道有人向她告白,心中总是有些疙疙瘩瘩的,并且深感委屈。
“杨如华看起来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魔术师,从来就不会把他和‘爱情’拉在一块儿的,没想到还会先告白呢。”陈小燕讶异地说。
“你不了解男生啦。”许原说:“如果遇见喜欢的女孩子,想追求她是很正常的啊,而且范思真的很美丽。”
“那你为什么没为她心动?”陈小燕调侃他。
“怎么会没有呢?”许原很老实地回答。“但做为无性别之分的朋友比做女朋友更让我轻松和快乐。而且学生的本分就是读书,不是恋爱。”
陈小燕不相信地斜看着他:“真的?你该不会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你才是会在竞争对手鞋中放图钉的人哩。”
许原一定看日本漫画看得走火入魔了。陈小燕又不跳芭蕾,怎么在竞争对手鞋中放图钉呢?
“我不是在怀疑你的人格啦,只是想不透你怎么不会为范思着迷……许原,你长得这么美丽,也许喜欢的是同性……”
啊,陈小燕,怀疑男生的性向比怀疑他的人格还过分哦。
“陈小燕,我要和你绝交!”许原凄厉地叫出声来……
我们现在身处的是华联商厦一楼餐饮部的中式快餐店。
“牛肉拉面、小笼包、臭豆干和卤花生。许原,你吃什么。”
“嗯。”我瞅了瞅墙上图文并茂的价目表:“黑米粥。糖醋小鱼、炸鸡翅二只……就这些了。”
我和范思端着餐盘走到八人座位的长形餐桌边,我挑了个向北的位子坐下问:“陈小燕他们呢,还没来吗?”
范思坐到我对面向酉看了看说:“他们还在肯德基那边。”
中式快餐店旁边便是肯德基快餐店,与肯德基快餐店全部以落地大玻璃装修的门面不同,中式快餐店是红色格子窗楼中嵌入大大小小对称的玻璃。
两家店铺都是以可以推拉的玻璃门随意进出,肯德基不准带外买食品,中式快餐店没这种规定。
范思用筷子挑几根面条,边吃边说:“真不明白他们为何喜欢吃薯条汉堡呢,薯条软软的没有味道,汉堡里夹的疏菜还是生的……只有炸鸡腿吃着还不错,还有圣代……不过当零食吃还可以,若是晚餐的话,还是中式的既好吃又经济啊。”
我点头表示赞同,喝了口黑米粥,因受父亲的影响,我不大吃得惯面食。
下午逛了几家鞋店,杨如华才找到他所要的鞋,而陈小燕却没买到她所想要的唱片,在几个大商场里转了半天,胡青青买了洗面奶和防晒露,然后累惨的几个人到大厦的一楼休息、吃饭。
“雨会不会越下越大了。”
我有些担心地说。到华联之前,雨就好像越下越急。
“叫出租回去就行了啊。”范思夹了一块臭豆干放在我碗里说:“尝一下吧,味道很香哩。”
我皱了皱眉,夹着黑黑的豆干不太想吃。
“尝一尝嘛。”范思坏心眼地笑着说。
我闭起眼睛,先咬了小小的一口,嚼了一会,的确香香的,我睁开眼,看见范思微笑着:“很好吃吧。”
我点点头,范思的笑容更大,又夹了几个放在我的菜碟里。
范思对于她所发现的好吃的东西,都会让我尝一下,如果我也说好吃的话,她会记下来等下次用餐的时候,她会帮我点我喜欢吃的东西。
但两人的口味的确不同,被她强迫吃,以致吐掉的也不在少数。
“啪!”的一下,是餐盘用力放在桌上的声音,我和范思都吓了一跳。
“是你啊,放东西轻一点行不行。朱梅面前放着热粥,溅出来怎么办。”范思对又用力坐在椅子上的杨如华说。
“对不起,我忘了朱梅一直很娇弱。”
杨如华坐在朝东靠范思很近的座位,朝我笑了一下,眼神中却露出讥讽的意味。
“笼包看来好好吃的样子。”
放下可乐杯,杨如华突然盯着桌上范思要的包子。
“你可以拿去吃啊。”范思极为爽快:“不过要用圣代来换。”
“好啊。”
杨如华把饭后甜点推到范思面前,同时抓了一个笼包咬了一大口。他眼光流转,似向我瞥了一眼。
“嘻,占了很大的便宜呢。”
范思拿起圣代放到我面前说:“给你。”
我乖乖举手接过,范思不太喜欢吃太冷太甜的东西,只是偶尔请我吃冰时才尝一些。
“当心越吃越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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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吃着包子而语言有些不清的杨如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呆了一下,像有某种一直无法接通的电源一瞬间接通似的……
“杨如华喜欢范思,曾向她告白哩。”
“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得到大家的宠爱……”
“所有人中我最讨厌你了。”
以往他总是笑着却无法感受到笑意,总觉得他话中有刺,却又不知这刺从何来……这下子全明白了……
杨如华喜欢范思,而我是绊脚石……
刹那间我竟悲哀地想道:“为何我总是一再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呢?”
另一边――“杨如华,别欺负朱梅。”
胡青青仗义直言。
“对啊,你和范思谈恋爱就谈呗,朱梅又没碍着你。”
唐云飒咬着吸管口齿不清地说。
“你胡说什么,”先反驳的反而是杨如华,“我虽然和范思单独出去过几次,但和恋爱什么的完全没关系,什么告白之类的流言也全是你们自己瞎猜的吧。”
“别怀疑我的小道消息网。”唐云飒愤愤不平的说:“是你们文科二班的人传言的哦。还单独出去哩……我可没和范思单独出去过。”口气酸酸的。
“真好呢,原来是流言。”
许原朝我笑了笑,小声地说。
我想回一个笑容却失败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范恩和杨如华单独出去玩,我竟然不知道……我的所有事情都会告诉她的,即使分班了也不觉得和范思有什么隔阂……看来全部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默默吃着饭,以往所喜爱的美食,如今吃起来却味同嚼蜡。
***雨越下越大,像无尽的帘幕一样由天上垂落大地。豆大的雨珠撞击在鹅卵石与水泥混合铺就的地面上,四处飞溅,在大厦周围的街灯下映出闪亮晶莹的美丽。
唐云飒自告奋勇要冒雨拦出租车,范思却建议还是回到商厦里先买把伞再说,于是唐云飒和许原去买伞,而剩下的五人在大厅等着,陈小燕和胡青青谈着话,不时的大笑着,范思和杨如华不知在小声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脑中一片茫然……
忽然,腰间猛的一痛,我被一股来势汹汹的力道撞得趴在地上。
连痛呼都无法喊出来的我,深吸一口气却因肌肉收缩而痛得厉害,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我哭了出来。
“朱梅。”
范思惊恐地大叫着。我努力想抬头看清她的表情,眼泪却阻止了我。
“杨如华,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范思的斥责声,同时我感到她温和的手把趴在地上的我小心的扶坐起来,“痛的话告诉我一声。”
我抽抽噎噎地摇了摇头,抬起手抹了抹眼泪,最初的刺痛已过去,有缓了一缓的感觉。
“我又没想到朱梅站在我后面。”
握住我手臂的是我不熟悉的热烫大手,我惊吓得连忙甩开那只温热的手掌,偎在范思身上。同时又扯动身上的伤,眼泪又溢了出来。
薇薇安伸着手瞪着我,又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恶作剧成功似的讥讽的笑:“我忘了你从不让别人碰呢。”
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紧紧扯住范思的袖角,头埋在范思怀中哭着,范恩以为我因跌伤而痛苦,担心地拥着我,却不知我怕看到杨如华凌厉的目光。
许原、唐云飒回来后又是一阵慌乱,他们急忙找来车子把我送到医院,其实只是擦破皮的轻伤而已,“这个杨如华,明天我才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被小孩子撞着自己摔倒也就算了,还连累你受伤。”
范思咬牙切齿地说,我低头看着膝盖上刺目的白,擦破皮的地方。医生用酒精擦洗后贴上药膏然后缠匕纱布,青紫的肘部和稍微扭伤的左手腕,医生吩咐不要做大的扯动,两三天就会好的。
在飞驰的计程车中,向外看去,霓虹笼罩的大街,挺立闪亮的街灯,匆匆奔走的人群像三四十年代那种黑白影片般醒目地跳上眼帘又瞬间倒逝。
在医院里,范思让别人先回家去,因此现在车上只有我和范思两个人。
光听范思说话便可想象她生气的表情,我静静地坐在后坐上,怕一动就引发针刺般的痛。同时身体内有一种倦怠感,不知为何想大哭一场。
“这些单子我明天交给杨如华,医药费一定由他出才可以。”悉悉萃萃的一阵声响,大概是范思把病历单拿了出来。
“不用了。”我双手平放在膝上,头低低的,嗓子暗暗哑哑的像哭泣的声音。
为何我要遭遇到这种事情。
“……范思,你喜欢杨如华吗?”
大家都说,杨如华喜欢范思。
范思的反应却是我想象之外的激烈。“什么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可是你同他单独出去却不告诉我……
“所有人中,我最讨厌你了。”眼前又浮现杨如华憎厌的眼神。
“我没想到朱梅在我身后嘛。”接着又是杨如华讥诮的笑容。委屈、不甘心、嫉恨让我想伤害那个伤害了我的人!
“我……我喜欢杨如华。”
等字语化为意义,我才知自己说了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我,心里的某处感情永远的封闭起来,眼泪又无法抑制地流下,并不是身体病的关系。
“真不甘心……”泪滴在手背上润湿一片。
“……为什么我所喜欢的男孩子总是喜欢你呢……”
莫明的悲哀让我口不择言,左腕上的银链在昏暗的车中闪亮得刺痛我的眼,无意识地一眨,泪又急速的落下……
因为背叛吗?还是被遗弃的孤独?
想起杨如华说讨厌我时我会心痛,听到他喜欢范思时我的心更痛……
……难道我真的很喜欢杨如华?!
这个答案如雷电一般把我轰呆了。
评论人: 评论日期: 14:20
☆☆☆“朱梅。”
我茫然四顾,发觉计程车已停在院门前。车前玻璃的雨刷还在不停地忙碌着,雨非但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范思在车门外打开才买的雨伞,把我从思绪中拉出来。
车内扭亮昏昏的灯光,车外却漆黑一片,加上范思打着伞,我更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范思。”
我伸出手去,身材高挑的少女却没有动。
“范思。”
我再次叫道,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
“小心伤口啊,”‘范思轻叹口气,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借力起身,跨下车,感到身上的跌伤没那么疼了。
“我送你到家门吧。”
范思松开我的手肥车门“啪”的关上,再把伞向我这边偏了一偏,首先起步向前院深处走去,我快步跟上,想努力看清范思脸上的表情却失败了,走到家门前,我掏出钥匙开门、身后撑着伞的少女突然说:“我会告诉他的,”
我惊讶地回过头看着范思木然的表情,“我知道胡青青了,我不会再和杨如华太过接近,你放心吧,”
尖锐的痛苦击穿我的胸,手一抖几乎拿不住钥匙,她那种不在乎的样子,不知为何让我有种绝望的痛楚,后悔一瞬间布满我全身。
“我……”
“喂,快点进去吧,外面这么大的雨,即使给你打着伞也会把你淋湿的呀。”
我停止说话,默然转身进入屋内。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范思转过身去,急雨打在橙色的伞上“啪啪”作响,像一曲悲伤的咏叹调……
六月的天总是极为多变。昨天还下着大雨,今天一大早本以为会清凉许多的,却出人意外的非常炎热。
“朱梅,有人找你。”
在门口的甲同学突然回过头叫了一声。
我应了一声,把文具书本放在抽屉里面。
“喂,谁叫你,”许原用笔尖捣了捣我的后背问。
“我怎么知道。”
我移开椅子不怎么起劲地起身回答,可能天气太热了,总觉得浑身乏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慢慢地移到门日,太阳好大,我掏出手绢擦了擦额颈渗出的细汗,左右四顾看着是谁叫我。
“朱梅。”
拿着手绢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我怔怔看向走廊护栏旁站着的少年。
“杨……如华……”
优雅俊逸的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手指了指楼下说:“我们下去谈一谈吧。”
猛然间有遍体生寒的感觉,我向门内缩了缩,喃喃道:“嗯……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你确定?”
微笑的嗓音却让我感到危险和不安,我向四周看看,处在走廊上谈笑玩闹的同学间似乎比与他单独出去安全一些。“马上快上课了,我怕赶不回来。”
“其实是为了昨天的事……”
“要向我道歉吗?我接受了,你……”
“我答应和你交往。”
“你不是哭着告诉范思说你喜欢我吗,我答应和你交往。”
我不是应该喜欢杨如华的吗?为何听到他说这句话后反而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周围嘈杂的声音一瞬间静了下来,好像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惊慌的四处张望,却不见那个能让我安心的人。
“不,你不需要顾及我的心情……”
“怎么会,听到你喜欢我的消息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杨如华夸张地把手放在胸口笑着说。
觉察到我们似乎已引起教室内外许多人的注意,我悄悄又往门里退了退税:“对不起,我……”
“啊,快上课了。”杨如华抬手看了看表打断我的话叫着。
“下午放学时我会来接你的。注意身体哦。”
转身而去的少年最后的笑脸深深地刻在我脑中,优雅、美丽,却又令我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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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梅,你和杨如华是怎么回事?”
才回到座位就听到许原吃惊地发问,看来他也听见我们在教室外的对话了,而且到现在我才有回到现实当中的感觉。
热气蒸得人头脑发昏,伤痛让身体怠倦,再加上听到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让人总觉得正处在不清醒的意识当中。
当坐在椅子上头脑略微清醒时,才知道杨如华做了什么事。
“我从不知道杨如华那么大胆耶,敢在教室前就说交往之类的话,也不怕老师请他到办公室喝茶。”许原小声嘟嚷着。
我逃避似地把书本拿出来摊开佯装正在认真看书,而这时上课铃正好响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脑子乱糟糟的,没法思考任何事,放学后我不理胡青青的叫唤,而把书本迅速收到书包里,逃也似地跑回家,等坐在屋里呆了半晌,才发觉自己竟没和范思讲一声就单独回家了,连忙拨了通电话过去。
握紧话筒,对面传来熟悉清亮的声音:“范家,请问找谁。”
“范、范思,今天对不起……没告诉你就先走了。”
电话线的另一方沉默半晌。“没关系……是杨如华送你的吧?”许人才回答的话好像同以往的语气不一样。
“今天上午杨如华的动作满快的嘛……许多人都看到他对你的回应呢,别了,要注意一点哦,我们学校的杨如华迷不少呢,”
是隔着巨大空间的关系吗?电话筒里传来的轻快声音怎么样都觉得不真实。
“啊,妈妈叫我了,再见,”
耳边听到清脆的“喀嚓”声,我呆怔了一会,把话筒放下,然后继续发呆。
我并没有同杨如华一起回去啊。
但讲出这句话又有什么用呢。到了明天全校大概都会传遍朱梅和杨如华交往的消息,电话铃响起,我连忙起身拿起话筒。“范思吗?今天我想过……”
低沉的笑声震动着耳膜,是我从未在电话中听过的声音:“朱梅,我是杨如华啦。”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到你象失声尖叫的样子。”像被取悦似的,对方轻笑着:“我那么可怕?”
“不,不是,”我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声音如常:“嗯……找我有什么事……我正在写习题,现在高二了,不努力不行……”
“嗯,嗯,是该努力的……朱梅,教我数学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我脑子转不过弯来的空白一片:“教你……数学?”
年级A 组第二名的优秀学生,还需要我去教他?
“对啊,我数学基础虽学得不错,但稍微深奥一点的题目让我大费脑筋哩,还有,你英语不好吧。”
这是全校皆知的事情,因此我没反驳,“作为交换,我教你英语好了,”
“晤,教我英语……”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如果让校际英语演讲的冠军教我英语,成绩会不会很快就提高呢。
“但我们不同班……应该没有时间在一起学习吧,”我想了想还是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不会的我会问陈小燕他们。”不过讲这话的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陈小燕英语不错,但对数学极不耐烦,反应慢一点会被她骂笨蛋。唐云飒的英语最好,但我不习惯单独与男生太过接近,更别说捧着书本到他面前问他题目了。
坐在我身后的许原知道怎样做题,却无法讲清楚为何要用什么现在进行时或过去进行时,再问他的话会把他的思维也搞乱,进而怀疑自己写过的答案也是错的,胡青青的英语水平一般,她倒是经常请教我的化学和物理。
“有时间啊,”悠扬的男声打断我的思索:“每天下午的自习时间如何?就这样吧,再见。”
对方挂上电话后,“嘟嘟”的断音在耳边索绕着,唉,为何我遇到的全是强势的人呢。
评论人: 评论日期: 14:22
5 六月的下午六点多钟,太阳斜挂在西边的天空,把周遭的白云染成美丽的橙色,可是太阳的余威仍然存在,空气仍旧干燥、闷热。
“真羡慕那些‘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人!”
我一边慨叹着一边向二年二班走去,今天一天都没见到范思了,总觉得心神不宁。
站在高二(二)班的班牌下面,我伸头向教室里看了看,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人时,眼前猛的出现一个人影。
我吓了一跳,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短发的女同学,看上去有些面熟。
“喔喔,塔罗家族中的宝贝呢。”
她兀自笑着,我却觉得啼笑皆非。
“来找人吧……我帮你叫一下。”女同学亲切地说,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女同学转过头大叫道:“杨如华,你的小女朋友找你!”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慌乱地扯住她:“不是找他,我是找……”
“朱梅。”
我张大嘴看着女同学身后出现的白色短袖衬衣,灰色小裤的少年,怎么……那么快。
我讪讪地松开抓住女同学衣袖的手,那位同学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暧昧地嘻笑着走进屋内,几位同学迅速的把她围在中间,不小心与他们望向这里的眼光相遇,我连忙撇开脸,仔细看了看教室里坐着的学生,并没看到范思。
“范思已经到体育馆去了。”
耳后敏感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我惊吓的转过身,背贴在墙壁上,发觉不觉间杨如华竟靠我那么近。
从未这么近的距离仔细观看杨如华的脸,以前只觉他俊逸优雅,如今近距离看他,才发觉他的皮肤很光滑,一颗痘痘也没有。嗯,下次一定问问他用什么方法保养的,“你又发呆了。”
“对不起。”
我反射性地回答,杨如华挺拔的身高,太过接近的距离,分不清是关心还是嘲讥的语气让我全身充满戒备。
“我们去吃饭吧。”
“啊?”正思考着怎样从他身侧安然退出的我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话中意思,忙摆摆手说:“不,不用了,我不饿。”
“还有一小时的自习课不是嘛,吃一点东西垫垫底也好呀。”
“真的不用了……”
杨如华低头看着我,笑得益发温柔,连嗓音都柔柔和和的,好像怕吓到我:“朱梅,我那时说的话吓着你了吗?原谅我的口不择言,现在……我可是真心的。”
我屏息贴在墙壁上,满额冷汗也看着他,温和的脸,却透出冷冷的霸气,使我窒了一窒,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是你哭着说喜欢我的啊。”
轻声说完一了这句话,杨如华猛地退开几步,缺氧的四周马上涌进清新的空气,我深呼吸了几口,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瞪视着还戴着温柔面具的杨如华。
最最讨厌以天生的高度和臂力的优势威逼女生的男生,虽然我天性怕麻烦,但被逼急了也会生气。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好像若我退得慢些,你那握拳的手便会揍过来呢。”
我缓缓放开紧握的拳,当然并不是因为要打人,而是我一激动紧张便会出现这种状况。
“一起到下面吃饭如何。”
有一瞬间我几乎怀疑他的神经构造与旁人不同,他那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我满脸的不愿意吗?
但也许他就是想看我的窘态也不一定,嗯,应该说一定是的。
杨如华喜欢范思。
而我喜欢杨如华。
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杨如华和范思真会成为恋人也说不定,毕竟他是并不输于范思的优秀男生。
光这样想,心就隐隐作病,原来……我那么喜欢杨如华啊。
那么不管他是否诚心邀请我,我都应雀跃不已的,不是吗?
“你又在想什么?”
面前又猛的一张放大的脸,压抑住跳到嗓子眼的尖叫,我连忙回答:“好。”
“一起下去吃饭啊。”
我贴着墙壁走出杨如华周身气息所覆盖的势力范围,快速向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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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清凉的教学楼中走出去,全身投入燥热的空气之中,骄阳照射在裸露的皮肤上,热烫炙人。
“你想吃什么?”
贵族般优美的面孔看不到丝毫在烈阳下曝晒的火气,让人禁不住想“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应安插在他身上才对。
“杏仁面包。”
由校门向左大约50米距离的地方有一处面包房,店面虽小,却很干净。在玻璃柜台前弯腰低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选定经常买的又便宜又好吃的杏仁面包。
“多少钱。”
杨如华从上衣兜中掏出皮夹问着在柜台前一直忙碌着的女老板。
身穿格子围裙的老板娘利落地由柜中取出面包,用纸袋包住递过来说:“二元钱。”
我接过面包从裙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元钱却被杨如华挡住。
“我来付就行了。”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一大群人在一起敲男生的竹杠和单独让男生付帐毕竟不同,我没必要为两元钱而和不太熟的男生有金钱上的牵扯。
杨如华脸上闪过奇怪的神色,但随即掏出钱来说:“也给我来一块吧。”
在路边,杨如华买了两杯可乐递给我一杯,两人吃着面包沉默地走回校园。
“你和范思出去也像这样各自付钱吗?”杨如华突兀地问。
“大部分是范思付。”我老实回答。
“为什么。”
“因为她零用钱比我多啊。”我理所当然这样说。
杨如华又露出奇怪的神色,说:“她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不公平?”
“你们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作为总是付出金钱的一方,总会觉得吃亏吧。”
“也许是吧。”我沉思着,“小时候吵架,她总是威胁我,让我把吃她的雪糕、用她的练习本以及计算器还给她,不过自上初中后吵架,她就没用这招了,”
“你还她了吗?”
“怎么可能。”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瞅着杨如华:“她也吃过我的包子骑过我的自行车,玩过我的拼图板和GB啊。”
“你们又怎么和好的呢。”
“吵架那么多次,怎么可能都记得。”我蹙着眉说。
因太过接近的两个人总会因外在环境的压力和内在情绪的变化而产生摩擦。
因不顺心的事情而迁怒,因年少而恣意,因痛苦而发泄,遭到波及而同样年少的朋友因不了解、委屈、愤怒、不甘心而产生针锋相对的局面。总是因为小事而起争执,记不清吵架的原因,也记不清和好的契机,只记得吵架的过程中那焦躁又故作冷淡,痛恨又渴望和好的苦闷心情。
“彩袖殷勤捧五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原本低声讨论比较安静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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