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用剑发出的dnf剑魂技能声音补丁下诅咒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新时代里去做一个盗墓贼,不过哪还有什么职业比盗墓来钱的快的?    秦始皇真正的墓地没被发现?那是被他藏起来了;    杨贵妃口中含的珍珠你知道在哪吗?送给小外甥当弹珠玩了;    想知道慈禧陪葬了什么宝贝吗?全在他手里!    他游走世间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经历稀奇鬼怪的惊悚场面。新一代的盗墓新星冉冉升起。    本文讲述属于暗色夜空下盗墓小兵所见到的那些惊世骇俗、有违常理,让人惊心裂胆的奇遇。  **********************************************************    
张大壮衣着还算干净整齐,虽然上面也有四五个补丁,那都是他还没出嫁的妹妹给补上去的。张大壮父母本是地主老财,有点资本,可也禁不住败家玩意胡诌诌,自打老爷子去世后,十年不到,张大壮吃喝嫖赌抽,败光了父辈一辈子的家产,他现在是一穷二白。    张大壮年近不惑,也没娶上一个媳妇,妹妹三十了还是一个大姑娘。    张大壮近日气颇为不顺,有人给他说媳妇,可是对家嫌他好吃懒做,不愿跟他受苦。今日晚间正准备去一个朋友家喝酒,出门没看天,乌云弥漫,雾气蒙蒙,正是秋末入冬的年景,寒风吹的直打哆嗦,看准了路,拿着个旱烟袋就出门了。    张大壮素来胆大,晚间夜路没少走,此时正是十点多的样子,农村晚间都在门头稻场侃天聊地的,也没人在意他个浪荡子。出村在走五里地就是大牛家了,途中有几个坟场,张大壮平日里根本不在意鬼鬼神神的。    今晚的天气颇有点阴气逼人的味道,冷风吹的人面像刀割一样。    张大壮深吸一口烟,在脚底把烟渣给磕掉,旱烟往腰间一别,脚下加快步伐赶路。路过坟场的时候,突然听到叮叮响声,张大壮眉头一皱,脚下又快了几分。想着快点过去就行了。    “啊——”短促的一声尖叫,来的突然而且刺耳。    张大壮心道,有人?喊了一声“谁?”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就摸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黑影伏在两个坟头之间,其中一个坟头张大壮认得,就是前不久村里去的一位老财主,碑前的火纸灰都还看得见。张大壮远远的将石头扔了出去,听见闷哼一声,再没了声响。    张大壮弓腰过去一看,一个粗衣短袍打扮的中年人趴在草丛间,手往鼻头一探,气息微弱几不可知。张大壮二话不说,抗起中年人就往家里跑去。长年人中途醒了一次,被张大壮粗鲁的动作又给疼晕了过去。    一进家门,吩咐妹妹烧点热水,张大壮将中年人放到自己炕上,去找来一瓶药酒,在中年人身上一通乱抹,疼的他猛然睁眼:“兄弟,脚,脚......”呲牙裂嘴的。张大壮一看,中年人右小腿向外翻转,已经的骨折了。赶紧叫妹妹去找刘大爷。    刘大爷早年会点医术,是个老中医了。刘大爷来了带着一个小木匣子匆匆赶来,一番动作之后,将中年人断掉的腿处理了一下,留下一瓶跌打药就走了。中年人劳累过度,昏睡了过去。    往后几日,张大壮妹妹就细心照料中年人,他也慢慢道出了一些事情的经过,听的胆大的大壮一身冷汗。    中年人叫常德彪,民国的时候战乱,幼年失散家人,被一个送葬师收养,拜为义父。义父说他命格够硬,能克鬼煞之物,常年带在身边讨生活,一生所学尽数相传,周易五行,奇门暗甲,搬山盗墓,勘探风水......那年月兵乱,能请得起送葬师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财主乡绅,倒也收入不菲。义父平时爱喝口小酒,经常在酒后跟常德彪说起一些道上的事情。原来送葬师仅仅是一道幌子,用道上的话说,马无夜草不肥。送葬师经常做一些盗墓的勾当。入殓的时候看到有点子(行话,就是死人家里有钱,陪葬会多一些的),会在下葬后去起墓,倒腾点出来。    那年代真金白银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老财们一般会挖坑埋起来,死后一部分留给子孙,大多数带到墓里,子孙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会三跪九拜,请出财产东山再起,或者继续纨绔挥霍,那就不是老财们所知道的了。    常德彪也跟着义父起过几次墓,倒也换了些银元,可他爱赌,赌场老千不少,一次起墓下来不够一个月的大赌小赌,日子也不富裕,所以经常跟着义父走江湖。    后来义父归山,常德彪接了义父的衣钵,到处谋生。近来到了老虎口,听说死了个土财主,招揽生意,发现点子不小,于是在那晚准备去起墓。雾气挺大,又是阴天,看准了时间就带着铁铲榔头去起墓。走到坟场,认准了赵财主的墓,就动手呼哧呼哧的挖了起来。    那时候都是土葬,棺材要放在地面一米以下的距离,讲究的人家要深一点,会用石头垒个墓室,起码有四五米深。常德彪抡起袖子,挖了两个钟头多,终于挖到石室了,累的够呛。抹了一把汗,出洞去拿榔头顺便透透气。    这样事情做多了,他也不信牛鬼蛇神的。哪里知道正解手,就听见刚挖好的洞里传出叮叮的铁锤砸石头的声音,常德彪心里一哆嗦。操起榔头就往洞里去,怕人看见也没敢点火折子。    洞口是离坟头十几米远开始挖的,头口朝下,有四五十度的斜角,才走到一半,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常德彪的脚脖子。    常德彪浑身汗毛蹭的一下立起来了,心道才两天,怎么就诈尸了?想也没想就转身往洞口爬去,突然右小腿吃痛,听见咔嚓一声,小腿肯定断了。    常德彪心想完蛋了,夜路走多终遇鬼,这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手上却不闲着,吃痛下就特别有力气,三下两下的挣脱了下面的手,爬了出来。出洞时候急了一点,小腿绊在洞口,一阵剧痛,啊了一声就晕死过去了。后来又是一阵剧痛,迷糊中有人在把自己往身上抗,神智也不清楚了,腿上疼痛难忍,又晕了过去。    张大壮心想这还了得,真的闹鬼了?诈尸?想起来赵大宝自己还要称一声赵大伯的,心里就发毛。    常德彪说:“大壮,敢不敢发死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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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壮吸了一口旱烟,皱眉道:“都诈尸了,还发什么财,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想做冤死鬼!”    “上次去是没带家伙,没成想才两天都尸变了,如今我腿脚不便,在外给你望风,我这里有祖传的一个宝贝,在村头的破庙我的背搭里。还有黑驴蹄子童子尿,你在找一点糯米,这些都是专克鬼煞之物,我再给你画几张道符带在身上,那老家伙敢出来,你一准能弄死他两次。”常德彪接着说道。    张大壮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旱烟,心一横,一拍大腿道:“搞得,就按你说的来吧。”    当天下午,张大壮偷偷去村头破庙里将藏在观音坐下的常德彪的背搭取了回来,里面有三齿铁爪,黑黑的一个木匣,一打黄纸,一个毛笔,一盒丹砂,四五只黑驴蹄子,墨斗盒等杂七杂八不一而足,张大壮心里有落实不少。    常德彪拿起毛笔蘸了一些丹砂,在一张黄纸上画下一个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张大壮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只见常德彪一笔画一个,心道还真有两下子。    常德彪又吩咐大壮去粮铺称了二斤糯米,用筛子将碎掉不整的挑出来,只剩下半斤不到的样子,装在两个小布袋里。那个黑黑的木匣里面盛着一把小剑,剑身是铜钱叠在一起,用红线扎在一起的。    “这个就是我说的宝贝,义父当年拿它收过不少鬼怪。这下安心了吧。”常德彪手拿着宝剑给张大壮看着说。    “看着还行,就不是知道到时候顶用不顶用。”常德彪瞪了他一眼:“放心吧,我要是大意了,哪能叫那只三脚猫的煞物给伤了?等着发财吧兄弟。”    晚上,张大壮搀着常德彪偷偷出村了。月头挺亮,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月光下,坟场就像一群狮子一样蹲在那里不动,等待它的猎物。    张大壮掏出酒壶就是两口,都说酒壮熊人胆,他虽说平时胆大,这这次有可能是鬼煞,心里总是毛毛的。    在常德彪的指引下,两人找到了上次挖的盗洞,平日里坟场来的人就少,这里没什么变化,只是洞口有一层白霜,今夜无风,可是张大壮毕竟是第一次做起墓,看着发黑的洞口,总感觉冷风扑面,没敢下去。    常德彪发话了,“准备准备,不要点火折子,如果遇到鬼煞,往它身上撒糯米,它必定疼的张嘴,你乘势将黑驴蹄子塞进去,在把道符贴它脑门就没事了,如果还不行,就拿宝剑捅它。搞定了打声招呼,我也进去。现在我在周围给你望风,别怕!”    说完,拖着腿躲在一个坟头后边。张大壮一抹脑门的冷汗,撸起袖子,灌了三四口烧酒,左手抓了一把糯米,右手捏着一个黑驴蹄子,按了按腰间的宝剑,慢慢的往洞口走下去。    张大壮眯着眼睛,凭感觉往下蹭着,行了一段,倒也没什么异常,胆子也壮了起来,蹭蹭的就到了底部,感觉脚碰到一堵墙,看来就是常德彪说的石室了,把蹄子放进腰间口袋,抽出榔头,对着石墙就是一通乱砸。    激起的灰尘呛的张大壮眼睛生疼,呼吸困难,口干舌燥的。心头一横,脚一起,嘭一声,墙通了。弓着身子没敢动,等了十来分钟,慢慢退出来,招呼常德彪一起下去。    两人一进墓室,常德彪吹亮火折子,点燃一个蜡烛放在角落,蜡烛微弱的光线瞬时照亮整个墓室,只见一口漆黑的棺木,放在墓室中央。足有四尺来高。    看样子没有开棺的痕迹。常德彪从背搭掏出一对爪壮铁钩,中间连着麻绳,接着又拿出来一个小锤子和一个扁平带木耙的铁楔子,对着大壮说:“对着棺材四个角,把棺升起来。”    大壮接过锤子,对着棺材就嘭嘭敲起来,常德彪手持一张道符,站在大壮身后,防备着。一袋烟功夫,大壮抹着汗说了句搞定了,常德彪将那对铁爪对着棺材,一边一个抓住,让大壮拉着麻绳用力,棺材盖子足有半尺来厚,两米多长。张大壮好吃懒做,哪里有什么力气,忙了半天就听着盖子吱呀吱呀直响,就是没起来。    常德彪在旁边搭把手,猛然一发力,张大壮一个踉跄,坐在地上,盖子也掉在旁边。常德彪对着棺材内就撒了一把糯米,张大壮蹭的就跳了起来,学着扔了一把糯米。    常德彪划着火折子往近处一看,赵大宝好好的躺在棺材里,一身青色儒袍殓服,面色苍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脚间一段麻绳,是常德彪入殓时候绑的。    常德彪心道,哪里诈尸了?难道有意外?在仔细一看,从头到脚,哪里有一件财宝?张大壮急了,直嚷嚷金子呢。    常德彪围着棺材转了两圈,哈哈一笑:“雕虫小技,怎能骗过我来。大壮,看到没有,棺材通体高四尺,你在看里面白布幔子,只有一尺半,嘿嘿,钱财肯定在他身子下面躺着,来动手将这个老东西抬出来。”说着就招呼张大壮准备动手。    张大壮对着赵大宝说道:“大伯,我也是穷的走投无路了,你一个去了的人,留着这些黄白之物也是浪费,不如留给我们这些后人。放心,出去我肯定在家给你供牌位,日日烧香。对不住了。”说着拱手作揖两下子。就和常德彪动手将赵大宝给抬出来,放在出口对面的棺材盖上,据说是不能占地气,不然容易尸变。    常德彪又拿出一个三角形的小铲子,在棺材内壁磕了几下,忽然扯下围着的白幔子,露出木质底部,明显的有一个夹层,上面钉着一层铁钉。    张大壮学着起盖时候开始忙活,半天也不见动静,抬头一看,常德彪面露笑容的在旁边看着他,见他抬头,笑呵呵的说道:“起这个钉子要用到这个。”说着又拿出一个更小一号的锤子,只是不像平常锤子那样两头都是平的,一头带着弧形,中间分叉,几乎就是现代起钉锤的缩小版,还有一个带尖的小起子。    说着就示范,轻轻对着钉子敲了几下,锤子一翻,卡住钉子就带起来了。接着将锤子扔给张大壮,张大壮将手中的东西一仍,就开始干了起来,常德彪也盯着他的手,拿着火折子给他照亮。两人都在为下面的金子心里期待着,也没注意身后的赵大宝。    赵大宝慢慢的立了起来,双眼还是紧闭着的,由于身体僵硬,就那样像电影倒放一样,悠悠然就起来了,也不动,还往后靠了一靠,依在石墙上面。好像在看戏一样瞅着眼前忙碌的两人。    两人浑然不觉,眼看就剩下最后一个钉子,常德彪也紧张的凑过脑袋来,张大壮猛的一个后仰,将常德彪惊的一乍,就要反手去抓在地上的榔头,就听见张大壮骂骂咧咧的声音:“个老几,烧到老子了,离远点。”    常德彪喘着粗气,骂道:“作死啊,人吓人,吓死人。差点交代在这里了。赶紧的,别墨迹。”    原来是常德彪手中的火折子在靠近张大壮的时候碰着他脑袋了,虚惊一场。常德彪如释重负,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一看不要紧,接着一声狼嚎,将手中的火折子扔了出去,而角落的蜡烛也在这时候灭掉了。    整个墓室一下子漆黑起来,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就听见张大壮叫道:“咋了,一惊一乍的,吓死老子了。”就要过去捡火折子。    常德彪腿脚不利索,本想去拉张大壮的,没够着,赶紧小声说道:“别过去,诈尸了。”
  “别过去,诈尸了。”    张大壮一个激灵,将手中的锤子举在胸前,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进来时候不是好好的嘛,咋说诈就诈了?”    接着听见嗤嗤的声音,常德彪撒出两把糯米,反手将黑驴蹄子抄在手上。“操家伙,划亮你的火折子,我到要看看是什么玩意,没爷爷收不了的小鬼。”常德彪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吩咐大壮。    噗一声,大壮吹亮火折子,还没看清楚,左手一麻,火折子掉在地上,恍惚间看见一只脚伸上去,一脚踩灭了。再次寂灭,再次漆黑。    张大壮好像只听得见自己的心突突直跳,真的要跳出来样的,稳了稳心神,一只手扶在棺材上,向着映象中的常德彪靠过去,感觉后背靠到了常德彪身上,定了定神,问道:“现在咋办?”    常德彪也是惊魂未定,提着一口气强撑着,小声说道:“不要慌张,我还有后招没使呢。”说着往背搭一摸,掏出一个八角小铜镜。    铜镜中间向内凹陷,背后中间一块却是鼓起来的,有个小把手,常德彪一转把手,铜镜八角闪出点点绿芒,经过中心的铜镜反射,像个手电筒一样照亮了前方。    张大壮一愣,却是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常德彪距离张大壮还有四五步的距离,那靠在背后的是人是鬼。张大壮只觉得浑身汗毛乍立,手中的锤子就往身后招呼,却是一下砸空,激的空气忽忽直响,更是瘆人。    常德彪听见声响,将八角铜镜照了过来,却见张大壮身后一个黑影忽左忽右躲着他手中的锤子,黑影在绿光照耀下,越发诡异。    常德彪大喊一声:“妖孽,还敢作怪!”一步抢上去,情急之下,一步窜出去近两米远,左手在胸前一掏,捏了一把道符就往黑影身上贴去。    那个黑影倒也机灵,就地一个滚地龙,消失在微弱的绿光下。张大壮一手扶着棺材,一手还保持着将锤子舞动的样子举在胸前,两腿打颤,有名的张大胆这次真的怕了。    磨磨蹭蹭往常德彪那里靠过去,左顾右盼,寻找着鬼煞。    常德彪也是一身冷汗直冒,看到张大壮过来,挪了两步,一下子依在张大壮身上,嗤嗤喘着粗气。    手中八角铜镜向四周照去,看见一身青衣的赵大宝靠在墙上没动,连忙从张大壮腰间抽出铜钱宝剑,往赵大宝扔过去。宝剑落地时的叮叮声仔这时听来格外刺耳。    常德彪二话不说,掏出墨斗盒,将一段拉出一米来长的墨线交给张大壮小声说:“抓住这头,我们去将这个妖孽捆起来。”说完慢慢朝立着的赵大宝渡去。    张大壮也回过神来,钢牙一咬,恶向胆边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拼了。左手持着锤子,右手拿着墨线,窜出两步,对着赵大宝脑袋先是一榔头,然后手脚麻利的和常德彪将尸体捆了。    常德彪掏出一把道符,口中急喝一声“疾!”对着尸体就是一通乱贴。做完这些,两人脱力了,后退两步,啪啪两声,两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尸体终于没动了。    张大壮暗呼侥幸。常德彪也是拍着心口。张大壮刚开口想要说什么,感觉后脑嘭一声,俩眼一黑,没了知觉,栽倒在常德彪身边。    常德彪反手一拍地下,蹭的站了起来,手中八角铜镜四处照去,奈何光线太弱,所见绿茫茫一片,中间的巨大棺材挡住一片死角,看来有什么脏东西肯定躲在那里了。    奈何几乎所有驱鬼避煞之物都用的差不多了,忽然心头一凛,尸体不是捆在背后吗?回头一看,尸体竟然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常德彪心道,麻烦大了,此地捞点子之前看过,不是大凶大阴之地,怎会出现这么厉害的鬼物?    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早知今日,当初义父传我技艺时候就不偷懒了。现在身无长物,那可如何是好。一只手在背搭里摸着,突然手中摸到一包东西,心道,管你粽子尸煞,还是装神弄鬼,行不行就看这一招了。    掏出纸包,打开一个口子,对着棺材扔了出去,一路撒出一些黑黑的粉末。常德彪一个就地翻身,滚到了自己仍的火折子那里,嗤一下吹亮了,对着棺材也仍了出去。    只见火折子在空中遇着黑粉末,蹭的就着了火。借着亮光,看到张大壮还在地上躺着,扑过去将棺材盖立起来当做一面墙,横在两人和棺材之间。    随后嘭的一声,常德彪只觉得天旋地转,两耳嗡嗡作响,刺鼻的气味呛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流。眯着眼睛向火光处看去,棺材炸飞起来,摔裂开来,两个人形东西在火中,一个躺在地上不动,一个手舞足蹈,原地乱蹦,更是躺下打滚想扑灭身上的火,好似在呼喊,可惜常德彪耳中除了嗡嗡什么都听不见。    不一会两个人形东西都躺下不动了,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和人肉烤熟的肉香夹杂在一起,闻起来更是难受。    脚下又东西在动,惊魂未定的常德彪也不顾骨折的腿,差点蹦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大壮醒了,张嘴说着什么。    这时候头顶上的石板间开始漏土漏沙,墓室的温度也高的要抗不住了,两人搀扶着往洞口走去。两人刚出洞口,哗啦一声,身后的坟包生生陷了进去,两人心中一阵后怕。搀扶着回家去了,至于金银那些,也不是现在想的事情了。    两人回到家中,已是后半夜了,张莲花看着两人狼狈模样吃惊不小,赶紧烧水拿药,还要出门去请刘大爷来给两人看伤。    常德彪一把拉住张莲花:“别去了,这么晚了,小伤,我会治得,不碍事。”说完拉着张大壮进了里屋。    这次损失可不小,带的家伙几乎都留在里面了,只剩下身上的背搭,和手里的一个小锤子。眼看张大壮歪牙咧嘴的,冲着门外喊道:“莲花,将药酒拿来,热水烧好放把盐巴,放在门口,我俩要擦身子了。”    张莲花应了一声,将药酒拿过来递给常德彪,转身出去了,顺手将门帘给放了下来。    常德彪这才有心思看看自己伤的这么样,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包在外面的白布大半都已经被血水染红,身子上倒没什么伤,就是扶着棺盖的右手有点烧伤。    再看张大壮,后脑血红一片,留下的血水将后脊梁和屁股都染红了,张大壮将衣服脱下,看到没什么皮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张大壮挨了一棍子,脑袋还蒙着,看来只有自己动手了,常德彪心道。先喝了一大口药酒,从嗓子眼到胃下管顿时热腾腾的,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示意张大壮转过身去,噗一口喷在张大壮伤口上面,拿个被单就往上摁。    剧烈的疼痛这才将张大壮刺激的情形过来。常德彪这才给自己上药。    张大壮开口道:“赵大伯真的变僵尸了?”    常德彪略一犹豫,摇头道:“不像,墨线没断,就算诈尸也不能动弹。再者,当时与你斗在一起的那个黑影,动作迅速灵活,不像死物,赵财主脚上有我绑的浸了糯米水的麻绳,不可能双脚分开的。在火光中我看到有两个影子。难道是遇到了行家?也不对啊,没见他用什么道上的规矩出手。我来问你,赵财主家里都有什么人。”    “赵大伯家族人丁不旺,他是三代单传,到了他这里,娶了两房,大房一个长子赵亮,二房次之赵刚,他们兄弟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在老爷子去的当天,他们在灵堂上就吵了起来,老大想独吞老爷子的财产,说要给老爷子陪进去。二小子赵刚肯定不干了,兄弟两人在老爷子的灵堂前骂了一天,后来在家里几个老辈面前偃旗息鼓,老大赢了,过完头七就下葬了。”    常德彪沉吟一会道:“这事情我心里有点眉目了,咱们安心养伤,墓室里肯定有别人,反正也是死了,空口无凭,今天的事情谁都别说,不然就麻烦了。累了半夜了,早点歇了吧,去门口将水拿来给我擦擦身子,出了一身子的汗了。”两人擦洗完毕,倒
  两人擦洗完毕,倒头就睡。    只到第二日晌午,两人才被张莲花叫醒吃饭。旧时候,粗茶淡饭的,平时倒也没什么,张莲花昨晚看到两人浑身狼狈,特别是哥哥一脊梁的血,狠心将一只下蛋的母鸡给炖了,给哥哥补补。    几人吃的倒也不慢,三下两下就给吃完了,张莲花起身收拾碗筷,常德彪问道:“莲花,早半下地,听没听到别人说什么?”    张莲花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听说赵大伯的坟塌了,是小娃子放牛看到的,赵亮说不吉利,准备在修个坟,到处找不到赵刚,已经去请工匠了。”    常德彪低着脑袋也不说话,张莲花偷偷看了一眼,赶紧低头,进了厨房。    又过了三日,村里就闹开了,说是赵大宝尸体被盗墓的翻腾了,一把火将尸体给烧的不成样子里面还发现一具尸体,面目全非,狰狞恐怖。可能是盗墓贼不小心走火了。赵刚还失踪了三天了。赵亮去找保长要说法,保长就领着人到处抓盗墓贼的同党,一边还打听赵刚的下落。    这几天,张大壮也老实的呆在家里,听着常德彪胡诌乱侃,都是说些闹鬼盗墓的勾当,倒也过的悠闲。不料麻烦找上门了。    吃过晌饭,张大壮扶着常德彪坐在门前的稻场晒太阳,保长骑着自行车来了。    张大壮心里一咯噔,发现了?偷偷的望向常德彪,却见她微微摇头。张大壮心中大定。起身迎道:“王保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哪?”    王保长将自行车往树上一靠,拉过把凳子就坐了下来,张大壮赶紧拿碗给保长倒水。    “村里的事情你听说了吧?”王保长好似很渴,一口喝完茶水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听说了一点,好像是赵刚那小子丢了。他妈的,也别找,估计又出去嫖去了。”张大壮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说的不是赵刚那混小子,是赵老爷的冥宅的事,有倒墓的人在我们村子出没啊,乡长叫我查查生人,听刘老爷子说,你家来了个外乡人。”王保长说着,望向一旁的常德彪。    常德彪坐着一抱拳:“在下见过王保长,小人常德彪,因腿疾不便起身相迎,望保长体谅。上月经媒人说和,我特来看看未过门的媳妇张莲花,路上喝酒不少,摔坏了腿,又恰巧被哥哥发现给救了回来,呵呵,倒也不是生人。”    王保长将目光往屋里一瞅,看见张莲花红着脸,端着一盆子衣服准备出门,一见保长看来,立马转身进屋了。王保长会心一笑,又看向张大壮。    张大壮连忙接口:“是滴是滴,妹夫路途遥远,带着诚心来看莲花,我已经应下了。呵呵呵呵。”心里早就骂开了,个老几的,占便宜不带这么占的。    王保长起身抱拳道:“两人喜结连理,王某预祝二位白头偕老双宿双飞,不知几时操办喜事?”    常德彪立马接口道:“定在正月初八,到时候还望保障大人赏脸。”    王保长暗想,也没什么差错,老姑娘了,该嫁了。于是拱手道:“一定一定。叨扰了,王某还有事要忙,告辞了。”    “慢走!不送了。”    张大壮起身相送,待到王保长拐过墙角,立马变脸回头就要发作,却只看到一只扎着木棍的腿闪进堂屋,张大壮气急,左右一看,抄起赶牛的鞭子就追了进去。张莲花偷偷躲在内屋门口,红着脸偷听着。    “常德彪,你站住,王八日的,你刚才说的是人话?你还跑!看我不揍死你。”张大壮说着就要扬鞭动手。    常德彪嬉皮笑脸打着哈哈:“我那叫急智,保长都查到家门口了,肯定是多方查证才来的。我如若不将事情说的圆满一点,现在我们都下大狱了。嘿嘿,再说了,小子现在三十有六,尚未婚娶,婚事倒也不差,哥哥小弟有礼了。”说着就躬身打揖。    张大壮一寻思,妹妹过年都三十一了,看他长像倒还俊秀,又一起犯事,赶他出去难免报复,还得去问问妹妹心里怎么想的。于是将鞭子扔在常德彪身上,冷哼一声,转出门去。    张莲花这边,脸红耳赤,看到哥哥来问,也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了。    于是两人就真的要假戏真做了。此事暂且不提,墓室里烧死的是谁呢?事情在赵亮的撮合下有了解决。    赵亮是个典型的地主少爷,平时不务正业,老父亲离世,作为长房长子,心里自然有盘小九九,想吃掉同父异母弟弟的那份,于是接着要按照老办法,将财产给老爷子陪葬,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挖出来。在灵堂上自己终于占了上风,回家正偷着乐呢。    可是下葬没几天,墓就被盗了,第一个感觉就是赵刚去盗墓,马上去找赵刚,到处都找不到,带着一线希望又借着去修坟的幌子去公然的挖宝,谁知一挖多出一具无名尸体,这时候弟弟赵刚又失踪了。赵亮就带着二百大洋找到王保长叫他做作样子,最后将那个无名尸体按到赵刚头上,哪怕以后事发,也不知道多久的事情了,自觉没有遗漏。另外,在墓里确实挖到了老爷子的财宝,心里也安心了,就知会保长不了了之了。    常德彪也成了张大壮的妹夫。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平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石激不起一丝涟漪。生活本来就该是平平淡淡的,像魏武帝一样开疆扩土,征战天下的事情也不是张大壮该想的事情。    院子里茶几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理着锅铲小平头,穿着印花的黑色大褂和七分裤坐在四腿小凳子上,白皙而显得纤瘦的手臂支着小脑袋,灵动的目光紧盯着面前躺在太师椅上的老者略显干燥的嘴唇。    老者似乎累了,看了小孩一眼,举起手中的双把短嘴朱泥壶,喝了两口,笑呵呵的对着小孩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姥爷累了,你出去玩会吧。”小孩起身出门去了,老者闭目望天,继续陷入深深的回忆。    ********    常德彪与张莲花婚后,带着媳妇大哥,举家搬迁,回到了位于樊城东南四十里的一个名叫王集小镇,常德彪与义父最后一次就住在这里。将原本的三间土坯房打扫一下也就住下了。    常德彪说要来这里祭奠义父,顺便涨涨道行,老爷子留下的书籍财物多在此地。与保长打声招呼,购了二亩田地,常德彪平日看书打拳,教与张大壮一些东西,两年之间,张莲花生子,张大壮娶妻,生活归于平淡在此不表。    镇东西南方向十里开外有个廘门小山,大诗人孟浩然长辞之后葬于此地。这也是常德彪义父带他来此处的目的,奈何年岁已高,常德彪道行不够,没有贸然出手,本想着教会了儿子,亲自压阵将这个文人骚客的陪葬借来一点,却是水土不服,猝然长辞。    常德彪义父坟墓就葬在廘门山下,这日带着媳妇、大哥来坟前祭奠,插香焚纸,三叩首之后,常德彪合掌胸前说道:“义父大人,德彪有后了,义父有后了,改日必定带儿子前来拜祭义父。德彪近来俗事缠身,大病初愈,待到学得义父所留书籍精华,掌握义父一身本事,定将完成义父心愿,荣华富贵,泽妻荫子,不忘义父大恩。”    随后叫来媳妇,与常德彪一起叩头上香。拜祭完毕,又到山上廘门寺上香祈福,请了一尊开光玉佛挂在张桂华身上。等到归去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    经过槐树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村里不时传出妇人呼喊自家孩子回家的声音,其中却夹杂着一位妇人的哭泣。常德彪扭头一看,只见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蹲在一堵破旧的院墙脚边,怀里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脚边还放着一个盛衣服的篮子,看样子是洗衣服归来。小女孩面色如土,搭在外边的一只胳膊还在轻微的抽搐。    常德彪走到近处,并指往小女孩鼻间一探,复又拉起手腕诊脉,约莫一分钟,突然眉头紧锁,忽的拉开小女孩上衣,翻转过来,露出消瘦的脊背,却见一个黑掌印印在女孩后心口处,掌印指间渗出丝丝黑线,仿佛一个巨茧束缚着女孩的心房。    常德彪心道,此处有如此难缠的赃物,真是棘手。扭头对着张大壮吩咐:“你们找架驴车先回去,大哥将我做事的家伙拿来,遇到赃物了。在把家里的黑狗宰了,将血取来,速去速回。”张大壮也看出不对,拉起妹妹就走。    妇人一看见黑掌印,一把捂住嘴巴,哭的更厉害了。常德彪说道:“妹子别哭了,赶紧带着孩子回家,我懂得一点趋煞之道,有我在,孩子必定没事。”妇人一把抱起孩子,转身起来就往东方走去,常德彪皱着眉头,拿起妇人的篮子追了上去,一边还问到:“孩子是不是晚间出门过?”    “呜,前个晚半她太爷过周祭,我们一家都过去了,回来的晚,路上宝儿说她不舒服难受,我们也没太在意,谁知道今天就这样子了。呜”妇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常德彪两年来专心潜修,各方面的理论都长了不少,心中思量,周祭?只怕麻烦不小,反正近来无事,不如拿这只小鬼练练手。    常德彪对着妇人说:“妹子放心,些许小事,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别怕,待会回家准备些陈年糯米,没有陈年的,今年的也可以,在宰只一年以上的打鸣公鸡,将尾巴上的鸡毛留着,鸡血用碗装着,一道给我,我保你的宝儿没事。五鬼官符入命来,不作祯祥反作灾,任君关门屋内坐,是非横祸自天来。明个白天,让你家男人带我去孩她太爷的坟头看看就没事了。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呵呵......”    妇人面色惊喜,千恩万谢将常德彪请到了家中,将宝儿放在床头,又去米仓舀了一瓢糯米放在常德彪身边,转身去厨房抄起菜刀就出门,听见鸡群一阵骚乱。    常德彪目光如炬,将宝儿翻转趴在床上,仔细看着黑掌印,心中思量对策,门外妇人却端着一碗鸡血,左手捏着一把鸡毛走了进来。    常德彪哑然失笑,少说了一句,鸡毛只需三五根就行了,看样子妇人宰了不下三只公鸡,不然哪有那么大一把,都快可以做成鸡毛掸子了。手上却是利索的接过了鸡血和鸡毛。常德彪吩咐道:“待会我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拦,这个拔毒过程凶险异常,弄不好就会被反噬,你是女人,阴气太重,不宜离得太近,出门准备热水待会给孩子擦洗吧。”妇人应了一声,关切的望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宝儿,转身出去了。    常德彪却是没唬妇人,女人属阴,而宝儿中的毒却是至阴的尸毒,她在这里只怕还没救好宝儿,却又搭进去一个,搞不好自己都要栽在这里。再说将她唬出去也方便自己行事,风水异士之人对外人总喜欢保持一种神秘。    常德彪先拿出随身带的小刀,在食指肚上一划,挤出几滴清血在鸡血中,拿出一根鸡毛用柄部将血水给搅均,又拿出一根鸡毛,将翎端蘸了鸡血,快速涂在宝儿背后的黑掌印上。    只见黑掌印遇到鸡血好似活了一般,挣扎着扭曲起来,原本束缚宝儿心脏的黑丝也缩了回来,还有阵阵黑烟冒出,恶臭无比。    常德彪看鸡血不够,又是一通涂抹,黑掌印扭动的越发激烈开来,却是不舍得离开后心位置,不过鸡血确实有效,它已经摇摇欲坠,不复刚刚的掌印形状,已经模糊成一团,颜色也暗淡不少。    常德彪乘机将最后的鸡血全部泼了上去,抓起一大把糯米突然摁在了黑影上面,双耳可闻的嗤嗤声,就好像烧开的油锅突然撒了一碗凉水进去,黑烟霎时变成黑雾升起,透过房顶不见了。而宝儿后心位置皮肉翻滚,好似烫伤一样,黑掌印却是没了踪影。而发白的糯米已经变得灰黑乌光,吸了不少毒气。    常德彪将有毒的糯米收起,准备明日正午寻个时机烧掉。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暗呼侥幸。尸毒这玩意,能尽量不沾为妙,它会汲取活人的生气,慢慢长大,等到成了一定的气候,必将反噬宿主,成为僵尸。而且还将是无法挽救的丧尸,危险之极。    殊不知在常德彪将手拿离宝儿脊背的时候,一丝浓郁之极的黑线无声无息的钻入常德彪掌心,游走一圈,潜伏在尾指根部,手掌下方,倒也有几分灵性。  
  宝儿闷哼一声,将欲翻身。常德彪一摁宝儿肩头说道:“背上有伤,别乱动。”拿起被子将宝儿掩了一下,转出门去。看到妇人面露忧色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旁边放着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    常德彪安慰道:“没事了,毒已经拔出来了。用盐水将宝儿后背伤口擦拭一下,上点红药就没有大碍了。”却见妇人咚一声跪在地上,喜极而泣:“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常德彪将妇人拉起让路,门口闪进一人,挽着裤脚,沾着泥土,手上还拿着镰刀,看样子是刚下地回来。堂屋只点了一个煤油灯,光线不是很好,却照的男人面色发白,嘴唇乌紫。    男人也在打量来到家里的陌生男人,却是一言不发。    常德彪喝了一声:“无药可救,阳寿已尽,又出来害亲人,所为何事。还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男人一愣,扔下镰刀就跑了出去。    常德彪后背却是凉飕飕的。刚才那男人明显没有阳气,却是早已死去的人心中牵挂太深,不愿轮回,借尸还魂,强留人间的。    看来这家人不简单啊。常德彪出门拜祭义父,本就没带吃饭的家伙,零时凑数救了宝儿已经是筋皮力尽,如若在与那冤魂一战,只怕百十斤的身子就要撂在这里了。    算算时间,张大壮也快来了,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常德彪见门口放着一个灯笼,点亮了拿在手里,向里屋招呼一声:“妹子,我去接我哥哥过来,去去就来。你可千万别出门。”说着走出门去。    来到发现妇人的街口,看到张大壮背着背搭,拎着个葫芦,正焦急的左顾右盼,寻着妹夫。    将张大壮招呼过来,领着他就往宝儿家走去,离宝儿家还有百十米的时候,常德彪望着宝儿家的房屋突然止步,掐指一算:“怪不得脏物这么多,大哥你看,他们家门口对面有一上千斤的巨石,而且尖角还正对堂屋中堂柜,房顶瓦片也没留进光口,阴气积郁,难以排出。而偏房也就是宝儿的房间还放着一只盛水的大缸,大凶之象。料定他家后墙必定没有开窗户,里间也没开天窗。怪不得刚才来的时候怪怪的,天意,都是天意啊。”    张大壮这两年跟着妹夫也学了不少,也看出了门道,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里面有鬼!?”    常德彪将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还说那男人必定死去不久,阳气并为完全褪尽,而且他家房子刚好可以养气,所以还魂这么久还能见的日光。他家尽是女丁,阴气又如此之旺,留下必定是一个祸害,刚才念在没有趁手的宝物,没和他动手,只是吓走了他,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打算。若敢害人,必定收了他。    别看常德彪不是什么好人,曾经跟着义父盗墓起坟,没少干缺德事,可却有一颗卫道的心。太极两仪,阴阳双分,人鬼殊途,既然学了一身本事,就该降妖除魔,捍卫人间正气。至于鬼物,当然是见到一个灭一个,当时的常德彪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说着便到了堂屋,正碰上妇人红着眼睛撩起门帘出来倒水,看到两人回来,赶紧道:“两位先生稍坐,我这就去淘米做饭,我男人也快回来了,等会叫他陪二位先生喝一盅,这次真多亏先生了。”说着就要往地上跪去。    常德彪一把拉住:“妹子不必在意,我们还真的饿了,那就麻烦妹子了。”说着让出道来,待到妇人去厨房忙碌,撩起门帘看了一眼宝儿,间她正熟睡,又退了出来。    常德彪拉着张大壮坐在旁边,妇人倒了两碗热水,就出去收拾公鸡了。旧时候一年难得吃回肉,平时是舍不得,今天为了女儿,妇人可是将三只打鸣的老公鸡都宰了,可不能浪费,此处不提。    常德彪对着张大壮说:“大哥,我怕那阴魂晚间进来。我们两人就在院子里吧。”张大壮点头答应。待到吃饭,妇人也没见男人回来,目露焦急。    常德彪说:“妹子,你男人我晚间看到了,那会你在给宝儿上药。他说他晚上有事去邻庄,今晚就不回了,叫我告诉你。”妇人这才放心。饭后两人要了一张凉床,在院子里抽烟聊天,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妇人早早起来,看到两人红着眼坐在凉床了,一院子烟头,倒是过意不起,客气了两句就去准备早饭了。    四人在院子里喝粥吃馍,常德彪说:“宝儿身上的事,我怀疑跟她太爷有关。等会你去叫几个村里的劳力,拿着铁锨,带我们去她太爷坟上看看。”宝儿低着头吃馍没说话,不过拿馍的手一哆嗦,被眼尖的常德彪看在眼里。    饭后妇人起身出去了,常德彪拉着宝儿坐在旁边问道:“跟大叔说说,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后背才疼的?”    宝儿眼睛躲闪着,两只手慌张的不知道往哪里搁去,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原来那晚周祭回家,路上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好似有个手在挠后心样的,宝儿是个女孩子家家的,胆子本来就不大,心里害怕又不敢出声,只有偷偷扭头拿眼角余光看了一下,借着月光,看到太爷站在旁边,一只手还扶着自己后背。当时就吓蒙了。然后就头疼,浑身疼,她妈还以为是孩子走累了,耍赖要背着回去,拉着她走的更快了。    回来就一直不舒服,浑身无力,昨日跟着妈妈去堰塘洗衣服,被日光晒了一下午舒服不少,哪知道快走到家了,只觉得后背一凉就晕了过去,在醒来就躺在里屋,乏力下又睡下了。    常德彪边听边思量,对张大壮说:“大哥,这事不简单那,依你看呢?”    张大壮犹豫一下,看着宝儿说道:“可能是她太爷冥地不好,或者是叫人破了地气,引起的尸变,不过宝儿是不是第一个受害人还待两说。如果是的话,那还好办一点,挖了冥地,在选一处就是;如果祸害了不少,那可就棘手了。听你说的样子,掌印在后心窝,只怕是看上纯阴的童女之气,掏心来吃,借以增长道行,具体的要到了坟前才知道。”    常德彪也是不住点头。这个便宜大哥以前好吃懒做,跟着自己来了此处,嫁了妹妹,娶了媳妇,倒也收心不少。跟着自己学的也挺快,说不得以后还要一起出生入死的,倒也是个可靠的人。
  在常德彪想来,自己懂点天星风术,以后的生计肯定是离不开与人相面,择址选形,起墓发丘。    当然义父生前的生意的送葬,送葬师是入殓师的别称,用义父的话说,送葬这个行当,日日与死人打交道,难免沾及尸气,长久下去,必定阳寿大折,而且社会地位极低。旧时迷信严重,一年之中除了做生意的几人,只怕说的话加起来没普通人一日说的多,日后不是走投无路,最好不要做这个行当。    常德彪自幼跟着义父,家里不缺吃不少穿的,面色本就白皙,又有一身不俗的身手,体格硬朗条子匀称。再者说,做送葬师有一忌,长相端正做不得。    送葬师这碗饭,常德彪目前的状况看是不行了,除非他下狠心破相毁容,沾染一身戾气,才能压得住做送葬师长期积压的尸气。    与人相面,择址选形说白点就是算命先生,做这个难免信口开河忽悠人,这与常德彪本心不符,铁定也是不会去做的。    剩下就是起墓发丘,文从字意,就的盗墓摸金,这个义父生前也有做过,而且没少做。当年更是为了给他这个义子积点钱财,日后不愁,干了不少。毕竟义父年近花甲,一生无女无后,自己做起墓发丘这种极损阴德的事情就够了,何必再害了孩子。当初教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打算以后以来这个手艺吃饭。    奈何事与愿违,兵荒马乱,钱财贬值,又有这两年两家五口人都在家里坐享其成,吃着义父留下为数不多的积蓄,眼看就要断粮绝炊,总要为日后的生计着想,而一身本事若是没有用处,心里确是憋屈,义父说过自己命格刚硬,也不是短寿之人,寻思不如趁着年壮力大,倒他两个大穴,掘他几个古墓,倒腾几件明器出手,日后也是衣食无忧。早知如此,以前就不该沉迷赌博,违了义父心愿,现在也还是风光无限。    倒斗这事不比做常事,人少了做不了,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古人讲入土为安,摸金倒斗之事必定打扰入土之人。罪不及祖上,不是血海深仇,也不会刨人祖坟的。    张大壮看着老实,心里却机灵精明的很,有他做自己的并肩子(搭档,合伙人)必定少了很多麻烦,最不济他是自己的大舅子,不至于见死不救让他妹子守寡。早日将他培养起来好为以后打算。此事眼下倒是不急,暂且不提。    常德彪说:“眼下要紧的是弄清楚宝儿为何物所伤,此间赃物,怕是已经成了一些气候,我们要小心行事才好。依我看,怕是一只白僵,不然不可能白日没有异常,一次晚间,一次傍晚出现。都可以傍晚出现了,已然不怕未尽的阳气,只怕快要长成黑僵了。”    常德彪口中的赃物多指大粽子(活尸、僵尸),鬼魂。人有魂、魄之说,人的魂善而魄恶,人的魂灵而魄愚,魄主人身。当魂离魄留,便会沦为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六道之外,浪荡无依,身体僵硬。大大小小分好几种,最常见的紫僵,身体呈现紫色,代表尸气,随着尸气的增加,紫气会越浓,最后脱去尸气,返璞归真,通体泛白,此时称作白僵,白僵身体可以小幅打弯,需人的精血生气才能脱胎换骨,长出黑色尸毛覆盖全身刀剑难伤,身形迅速,成为黑僵。这三种僵尸都不好对付,只有集人力将之困住,放火烧掉才得以消除隐患。    常德彪学有所成,却是初出茅庐,对付白僵还好说,黑僵就麻烦了。还要准备些东西才好。吩咐张大壮在院子里陪着宝儿说话,自己起身去周围看看,顺便找点桃枝枣核之类的物件防身。    常德彪绕到房子后方,柴垛附近,在柴垛中找了一节拇指粗细枯死的桃枝,枣核却是为难了。绕过柴垛,正向前去,感觉背后有人,猛然回头,看到一男子背光站在阴影处,目露惊慌的看着手上的桃枝,却是那宝儿的爹爹。    常德彪暗叹一声道:“你不该出现的,罢了,你随我来。”说完转身躲进房屋的三墙之间。男人紧随其后,却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看来对常德彪很是忌惮。    常德彪盯着男人,沉默良久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牵挂甚多,不愿离去,可是阴阳两隔,这样总不是办法,说说你有什么心愿吧,我尽力帮你了了就是。”说完负手而立,一只手紧抓这桃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刚才那男人明显堵住退路来找自己,自己手中只有刚折的一节桃枝,一夜未眠,心力交瘁之下怕不是他对手,只有先稳住他见机行事了。    就在常德彪心中忐忑之时,男人噗通一下跪倒,咚咚三叩首道:“我知道先生道行高明,我也不是心存恶意之人,之前舍不得妻女,也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昨夜被先生一语道破天机,思量很久,心中决定离去,却不想去见妻女增加烦恼,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宝儿长大,现在确是没机会了。昨天承蒙先生出手相救宝儿,我感激不尽,今日来就是想跟先生话别,劳烦先生以后多多关照我的妻女,我九泉之下,地穴之中,必定日日想念先生大恩大德,若有来生,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还望先生帮我。”言语真切,不像做作。    常德彪叹了口气道:“人鬼殊途,他们母女自会有我照看一二,你就放心去吧。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一口吐沫一个钉,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必定不叫宝儿母女饿着。”伸三指向天起誓,男人三叩九拜之后,回头望了一眼,毅然转身,在也没有回头,拐过墙角不见了。    常德彪回到院中,见到七八个劳力坐在院中抽烟喝茶,与张大壮聊天,宝儿她们在傍边听着没吱声。妇人见常德彪回来了,站起身来,一时间所有人都等着常德彪说话,看来他们是知道自己去做什么了。    常德彪也不废话说道:“准备点柴火用车拉着,现在就去宝儿太爷的坟地。”    坟地在槐树村东八里地的鸡鸣山和肋巴骨之间的一处平地,一行十数人走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快到了。远远的看去,两山之间一高一低,遥相辉映,中间几个小土包起起伏伏,还有一只小瀑布从山间坠下,腾腾白气飘在郁郁葱葱的山间,犹如仙山。    肋巴骨山因形似肋巴骨而得名,鸡鸣山远处看去好似雄鸡引吭打鸣,两山加起来十几里的样子,倒也精致。这些平常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常德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两山本是一体,连绵起伏宛如潜龙出水,四散的水雾缭绕却向山间拢靠而不失。此山是条小型龙脉,龙头直指青天,龙尾盘旋后甩,潜龙遇水升天。一处风水宝地,绝对的风水宝地。如果有人葬在潜龙龙眼处,子孙后人,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然而如此绝佳的风水宝地怎么会出了一个大赃物,这却是常德彪百思不得其解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行了二里地,看到远处平地一个高高的坟包傲立群雄,有如一个成年男子站在一群小孩子中间的感觉。    宝儿母亲指着最大的那个坟头说道:“那就是宝儿太爷的冥宅了,只是葬下去的时候直是平常大小,这一年来倒像孩子一样会长大,可是出了名的。”她指向的正是那个鹤立鸡群的坟头。    常德彪面色一沉,心道幸亏是白天来的,不然就要坏事情了,只有地穴中尸变坟墓才会跟着长大,看到它长这么大,必定是偷借了龙脉的灵气。  
  与人相面,择址选形说白点就是算命先生,做这个难免信口开河忽悠人,这与常德彪本心不符,铁定也是不会去做的。    剩下就是起墓发丘,文从字意,就的盗墓摸金,这个义父生前也有做过,而且没少做。当年更是为了给他这个义子积点钱财,日后不愁,干了不少。毕竟义父年近花甲,一生无女无后,自己做起墓发丘这种极损阴德的事情就够了,何必再害了孩子。当初教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打算以后以来这个手艺吃饭。    奈何事与愿违,兵荒马乱,钱财贬值,又有这两年两家五口人都在家里坐享其成,吃着义父留下为数不多的积蓄,眼看就要断粮绝炊,总要为日后的生计着想,而一身本事若是没有用处,心里确是憋屈,义父说过自己命格刚硬,也不是短寿之人,寻思不如趁着年壮力大,倒他两个大穴,掘他几个古墓,倒腾几件明器出手,日后也是衣食无忧。早知如此,以前就不该沉迷赌博,违了义父心愿,现在也还是风光无限。    倒斗这事不比做常事,人少了做不了,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古人讲入土为安,摸金倒斗之事必定打扰入土之人。罪不及祖上,不是血海深仇,也不会刨人祖坟的。    张大壮看着老实,心里却机灵精明的很,有他做自己的并肩子(搭档,合伙人)必定少了很多麻烦,最不济他是自己的大舅子,不至于见死不救让他妹子守寡。早日将他培养起来好为以后打算。此事眼下倒是不急,暂且不提。    常德彪说:“眼下要紧的是弄清楚宝儿为何物所伤,此间赃物,怕是已经成了一些气候,我们要小心行事才好。依我看,怕是一只白僵,不然不可能白日没有异常,一次晚间,一次傍晚出现。都可以傍晚出现了,已然不怕未尽的阳气,只怕快要长成黑僵了。”    常德彪口中的赃物多指大粽子(活尸、僵尸),鬼魂。人有魂、魄之说,人的魂善而魄恶,人的魂灵而魄愚,魄主人身。当魂离魄留,便会沦为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六道之外,浪荡无依,身体僵硬。大大小小分好几种,最常见的紫僵,身体呈现紫色,代表尸气,随着尸气的增加,紫气会越浓,最后脱去尸气,返璞归真,通体泛白,此时称作白僵,白僵身体可以小幅打弯,需人的精血生气才能脱胎换骨,长出黑色尸毛覆盖全身刀剑难伤,身形迅速,成为黑僵。这三种僵尸都不好对付,只有集人力将之困住,放火烧掉才得以消除隐患。    常德彪学有所成,却是初出茅庐,对付白僵还好说,黑僵就麻烦了。还要准备些东西才好。吩咐张大壮在院子里陪着宝儿说话,自己起身去周围看看,顺便找点桃枝枣核之类的物件防身。    常德彪绕到房子后方,柴垛附近,在柴垛中找了一节拇指粗细枯死的桃枝,枣核却是为难了。绕过柴垛,正向前去,感觉背后有人,猛然回头,看到一男子背光站在阴影处,目露惊慌的看着手上的桃枝,却是那宝儿的爹爹。    常德彪暗叹一声道:“你不该出现的,罢了,你随我来。”说完转身躲进房屋的三墙之间。男人紧随其后,却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看来对常德彪很是忌惮。    常德彪盯着男人,沉默良久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牵挂甚多,不愿离去,可是阴阳两隔,这样总不是办法,说说你有什么心愿吧,我尽力帮你了了就是。”说完负手而立,一只手紧抓这桃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刚才那男人明显堵住退路来找自己,自己手中只有刚折的一节桃枝,一夜未眠,心力交瘁之下怕不是他对手,只有先稳住他见机行事了。    就在常德彪心中忐忑之时,男人噗通一下跪倒,咚咚三叩首道:“我知道先生道行高明,我也不是心存恶意之人,之前舍不得妻女,也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昨夜被先生一语道破天机,思量很久,心中决定离去,却不想去见妻女增加烦恼,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宝儿长大,现在确是没机会了。昨天承蒙先生出手相救宝儿,我感激不尽,今日来就是想跟先生话别,劳烦先生以后多多关照我的妻女,我九泉之下,地穴之中,必定日日想念先生大恩大德,若有来生,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还望先生帮我。”言语真切,不像做作。    常德彪叹了口气道:“人鬼殊途,他们母女自会有我照看一二,你就放心去吧。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一口吐沫一个钉,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必定不叫宝儿母女饿着。”伸三指向天起誓,男人三叩九拜之后,回头望了一眼,毅然转身,在也没有回头,拐过墙角不见了。    常德彪回到院中,见到七八个劳力坐在院中抽烟喝茶,与张大壮聊天,宝儿她们在傍边听着没吱声。妇人见常德彪回来了,站起身来,一时间所有人都等着常德彪说话,看来他们是知道自己去做什么了。    常德彪也不废话说道:“准备点柴火用车拉着,现在就去宝儿太爷的坟地。”    坟地在槐树村东八里地的鸡鸣山和肋巴骨之间的一处平地,一行十数人走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快到了。远远的看去,两山之间一高一低,遥相辉映,中间几个小土包起起伏伏,还有一只小瀑布从山间坠下,腾腾白气飘在郁郁葱葱的山间,犹如仙山。    肋巴骨山因形似肋巴骨而得名,鸡鸣山远处看去好似雄鸡引吭打鸣,两山加起来十几里的样子,倒也精致。这些平常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常德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两山本是一体,连绵起伏宛如潜龙出水,四散的水雾缭绕却向山间拢靠而不失。此山是条小型龙脉,龙头直指青天,龙尾盘旋后甩,潜龙遇水升天。一处风水宝地,绝对的风水宝地。如果有人葬在潜龙龙眼处,子孙后人,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然而如此绝佳的风水宝地怎么会出了一个大赃物,这却是常德彪百思不得其解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行了二里地,看到远处平地一个高高的坟包傲立群雄,有如一个成年男子站在一群小孩子中间的感觉。    宝儿母亲指着最大的那个坟头说道:“那就是宝儿太爷的冥宅了,只是葬下去的时候直是平常大小,这一年来倒像孩子一样会长大,可是出了名的。”她指向的正是那个鹤立鸡群的坟头。    常德彪面色一沉,心道幸亏是白天来的,不然就要坏事情了,只有地穴中尸变坟墓才会跟着长大,看到它长这么大,必定是偷借了龙脉的灵气。    众人走的近了,看到石碑后面的坟包没有一株杂草,不像是人为拔除的,坟包背后还长着一棵手腕粗细的槐树,三米来高,枝繁叶茂。    张大壮和常德彪围着坟地转了两圈,眉头深锁不开,面色忧忧,一言不发。两人对望一眼,常德彪示意张大壮先说,张大壮开口道:“棵草不生,植被精华都被它抽取了,借着灵气本该泽妻荫子,没成想一棵小槐树给锁住了阴气,久久不散,里面必定有只难缠的大赃物,只有先将这个槐树连根挖起,用火烧掉,正午开馆焚尸才是最好的办法。”    常德彪赞许的点头道:“哥哥好本事,一语中的。”回头招呼着,“来大家动手将这槐树挖出来,必定要连根拔起,分两个人在一旁加好柴火,在正午前将这槐树烧掉。”    妇人请来的劳力上来两个开始动手挖起来,说也奇怪,不大的一棵槐树,土下面却是盘根错节,挖了半天也没挖完,眼看就要正午了,太阳也越来越烈,而在场的众人都感觉似乎有一股凉风阴面吹来,只打冷噤。    众人挖了一通,在挖下去就要碰着棺材了,可槐树跟却指向那个方向,换了两人又挖了一阵,铁锨扬起的泥土越来越多,已经挖出两米多深,三米见方的大坑。下面的劳力终于喊了一声,挖到底了,张大壮连忙伸头一看,只见那槐树根部绕在一面漆黑的木板上,更有几根深深扎了进去,看样子是扎进棺材了。    眼看正午将至,常德彪说道:
  白僵吃痛之下,张嘴发出夜猫子一样的瘆人叫声,扭头扑向常德彪,常德彪不退反进,以攻为守,以迅雷之姿扑向白僵,翻手就将桃枝刺向白僵咽喉,手抬枝向,已经离白僵咽喉不到三寸。白僵前身向后一扬,右爪蹭一下撩向常德彪心窝子。    常德彪飞起一脚踢在白僵肘部,却像踢在石头上一样,震的脚尖生疼,却没有止住白僵的爪子,眼看就要触及自己,常德彪借势一个翻滚,站在旁边。左脚轻微抽搐,已然是伤到了趾骨,钻心的疼。    白僵怪叫一声就要乘势扑来,张大壮一下跃起扑在白僵身上,一手揽住白僵的脖子,双脚死死夹住它腰间,挂在它背后。白僵楞了一下,反手去爪张大壮,却是活动不开关节向后。    原来它还没有完全长成黑僵,身形速度比之普通白僵是大有提高,关节处却还像白僵一样多出僵硬,行动有些死角。    张大壮抓住机会,抄着黑驴蹄子就往白僵长着一对长长獠牙的口中塞去。白僵不断扭动身子,左右转动头部,背后的张大壮几次都差点被甩了下来。    常德彪眼看情况不对,眼角斜斜看了一眼站在白米开外的众人,再次扑身上去。这次还将桃枝刺向咽喉部位。白僵好似有些感应,忽的抬头盯着常德彪,看的他心里直诈毛,那没有眼瞳的眼睛却布着交错纵横的血丝,离近了看更是直想别过头去。    常德彪的身子在这一看之下极其短暂的为之一顿,白僵像发疯一样忽的跳起两三米高,张大壮一个没抓稳摔落下来,翻滚两圈,爬了起来。    白僵落在两人对面十来米的位置,张着獠牙盯着两人,嘴里发出阵阵低鸣,看来刚才的糯米确实对它伤害不小。    常德彪反手抓一把糯米扔去,白僵轻轻一跳,尽数躲去,站在那里向两人咆哮,而张大壮两人也喘着粗气,不敢妄动。情形一下僵持住了。    白僵忽的发出一段三长一阵长鸣,瘆人的啸声引起林中一片鸟鸣,接着整个山中的鸟兽好似奔丧一样到处乱串,却是远离大战的位置。而在白僵发出叫声之时,常德彪右手尾指根部的一丝黑线,迅速沿着手臂往心口窜去。    常德彪一惊,立马反手抓住桃枝,以前端尖部在胳肢窝到肩头一转,带起一片血丝,将那黑线困在右手臂中。    黑线左突右冲,常德彪觉得整只右臂有如皮下数十只蚯蚓在乱窜一样,难受之极,血管也高高鼓起,随时会爆炸一般。    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张大壮一个箭步窜去将常德彪扶住,只见常德彪面如金纸,胸口起伏不定摇摇欲坠,双腿不停的打颤,可以想象那种钻心的疼痛多么难忍,豆大的汗珠瞬时遍布额头。若不是张大壮来的及时,他只怕就此倒下就在也起不来了。    此刻阴风呜呜作响,吹的人冷到骨髓一般。    宝儿与母亲随众人远远看着,心里却骇的不轻。他们可不像张大壮二人一样懂得多,只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平常的认知范畴,鬼煞这东西,相信的人不少,可是真正的见过的人不多,而且领教过鬼物厉害的人个个那是谈虎色变,对人讲起,常人也认为这事匪夷所思,当个故事听听也就罢了。    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黑毛白僵长啸之声,彻底攻破人的心防,个个面如黄土,站立不稳,想跑也发现没了力气,想帮忙又没那个胆子。张大壮两人与黑毛白僵斗了这么几下就败下阵来,后面就算是张大壮拼死抵抗,也最多能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众人不由都为两人捏把冷汗,密切关注着局面。    张大壮这时也是心急如焚,身手高于自己不止一筹的常德彪都重伤败下阵来,真没想到这白僵如此了得,现在白僵虽然忌惮二人手中的陈年糯米没有冲上前来。    可是常德彪看样子伤势不轻,在僵持下去只怕就要命丧当场,自己倒也学过两手,却远不是白僵的对手。看来这次两人还是自信心膨胀,出山就拿黑毛白僵练手,无异于老寿星喝砒霜,准备不充分那,如果下次再遇到这些个事情,一定要谋而后动。    眼前的情形还有没有下次还两说,只有豁出去斗上一斗,总比站着吓死好过。于是一手扶住常德彪,一手向胸前背搭乱摸,扯出一把道符抓在手上,警惕的看着白僵防备着。忽然瞳孔一缩,看到白僵斜后方有个人弓腰往白僵靠近,还对自己招手示意,张大壮定了定神,横跨一步站在常德彪身前,举着道符作势佯攻。    等到那人离白僵之后三步之遥的时候,张大壮抢身冲出了过去。白僵先是一愣,接着退后两步,更靠近背后之人。那人蹭的跳起从后面反锁白僵双臂,胯部向上一顶,将挣扎的白僵双脚顶的离地。    张大壮抓住机会,抢到白僵身前,对着白僵面门把道符往上一贴,右手并指,大喝“疾!”白僵好似触电一样开始抽搐,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偷袭之人见张大壮得手也不松开,完全不怕伤到自己一样死命的搂住白僵翻滚一通。    张大壮又从背搭中拿出一捆浸了糯米水的麻绳,扑上去绕在白僵双脚之间,正准备往手上绕两圈时,白僵突然双手捂面,一把撤下道符,横臂将张大壮扫了出去,张大壮翻滚几圈止住身形,发现肋骨腹边如刀割一般,想来断了不止七八根,顿时觉得喘气都有些困难,两眼一黑就没了知觉。    常德彪见状就要过来,一个踉跄倒地也没起来。此时就剩下反锁白僵的那个偷袭之人,正是宝儿的死爹。他也知道形势不妙,看到白僵腿部被捆,行动不便,扭头再看两人都是昏死过去,没了指望,只有咬牙扛起白僵,就向火堆冲去,临近黑狗血圈,回头望了一眼宝儿母女,转身就往火堆里面跳去。    哪知这时白僵情急之下猛的一挣扎,从宝儿死爹肩上落下,还顺势双腿一曲,弓腰将宝儿死爹撞进火堆,落下的身子擦边碰着一段黑狗血,层层黑烟顿时冒起。    宝儿死爹不留神被撞进火堆的时候,宝儿疯了一样往这边冲来,嘴里稀里哗啦哭着叫着,幸亏宝儿母亲就在身边,一把扑倒女儿,两人抱头痛哭。    宝儿死爹在火中挣扎打滚呼喊着宝儿,声音却越来越小,不一会就没了声响,只有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众劳力手持铁锨就要冲来,白僵挣扎脱了麻绳,转身飞也似的逃了,呼呼几下就闪进树林不见了,众人也未敢追赶。    众人将受伤的张大壮两人用车拉了回去,赶紧去镇上请来郎中。张大壮的骨伤颇为严重,在耽搁几分就怕救不回来了。做完诊治已是天擦黑了母女留客众人不肯,大家各回各家,只有宝儿母女忙前顾后拿水擦拭,照看着昏迷的二人,母女不住掉泪。    常德彪在第二日便醒了过来,看着大哥受伤如此严重,唏嘘感叹一番,问了一些昨日的情况,安慰几句宝儿娘,又托她去家里送个信报平安,还讲了一些宝儿死爹的事情,听的母女稀里哗啦的流泪不止,最后承诺定会尽力照看母女,借口身子乏了歇下了。    待到安静下来,常德彪拉起大褂的袖子,查看右臂上的尸毒,寻了一圈,在尾指根部手掌侧面看到一个半寸大小的浅黑色迷你手掌横在那里,若隐若现,不是细心很难看出来,暂时倒没设么大碍。看着这个定时炸弹,常德彪还是一阵后怕,当时若不是它作怪,怎么会有如此惨伤,想来是那白僵元气大伤,无力操纵尸毒,它才暂时潜伏起来了,如若不除,日后必定是一大隐患。    只是当时雄鸡血陈糯米都对付不了,怕也不是一时可以除去的。想起此次斗白僵,现在头皮都还隐隐发炸,正如张大壮想的一样,常德彪也觉得侥幸万分,自己学艺两年,自认为学的义父本事七八分了,殊不知斗只白僵斗差点去见了老爷子。一阵困乏袭来,复又闭目养神,睡了过去。  
  这一养伤,可花去了大半月光景,大壮还不能下地走动,常德彪只是又拄起了拐杖,当时的一脚踢得可是力道十足,,恨不得使出十八分的力气,直接一脚将三根趾骨尽数踢断,看来运气不是一般的悲啊。    早在十日前两人就回到了家中,宝儿母女日日来看望两位恩人,几人也很快混的熟透了。这一日几人坐在树荫下聊天,宝儿问那天常德彪为什么突然像中邪一样,常德彪将尸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李娟子(宝儿母亲)说那么厉害莫非不是要出人命,担心不已,毕竟人家是为了救宝儿才中毒的,难道就没有法子给治好了,才死了丈夫,眼看大恩人也命不久矣,眼眶一红,别过脸去。    常德彪不忍心看他们替自己伤悲,就说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现在没找到就是了,说不定以后遇到个堪舆术数的高手就给找个法子破了。    李娟子说她倒是听说过一个半仙,算命看风水都准的很(旧时候半仙并不是贬义词,那时候人淳朴对道行高的风水术士送的雅号,夸他能力赶得上半个神仙)。    李娟子口中的半仙姓高,具体名字不清楚,据传是三国里面水镜先生的传人。水镜先生当年算出刘备檀溪之危与天下形势,才推荐诸葛卧龙给刘玄德,料定他能有一番作为。原来水镜先生竟是一位堪舆师(风水大师才叫堪舆师),那他的传人肯定也不得了,商议等几日去请他出山帮忙,顺便将那白僵给收了,最近怕白僵再出来害人,几人都是心神不宁的。    三日之后,李娟子带着宝儿亲自求到半仙门下,讲诉黑毛白僵尸害人的事情和常德彪见义勇为,不幸中毒之事,母女连哭带求诚心之极,终于将半仙请到家中。    高半仙生的并不是道貌岸然,不足六尺(一米五六左右),短须散发,一双鼠目不时精光乍现,一个蓝布长形包裹束在后背,实在是不像一个高人的样子,看的张大壮几人疑虑重重。    高半仙看到众人眼中的质疑,含笑不语,问清状况,抓起常德彪手腕,凝目看去,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放下手腕,一手挠头,一手背后,思索一阵开口道:“阁下中的是尸气之精华,此物非比寻常,是成了一定气候的白僵本命尸气,难以应付之极,若要去除,需雄鸡卵烤干研末,百斤陈年糯米暴晒七七之数,期间不能见水,不能女人翻动,碾碎烘烤至留下半斤,之后半两半两熬粥掺着雄鸡卵末就酒服下,三日即好。”    常德彪听的眼睛一眯,雄鸡打鸣本就是退鬼祛凶的方法,雄鸡卵就是公鸡蛋(孵化出来长大是公鸡的鸡蛋),蛋是鸡的精华,没出壳的公鸡蛋更是至阳的宝贝,鸡蛋本就一样,鸡仔常人都分不出公母来,还何况鸡蛋要分出雌雄来,操作难度不亚于鸡蛋里面找骨头,大粽子嘴里挑獠牙。但是方法却完全合乎阴阳理论,至阴之物必需至阳方能克制。而陈年糯米的方法也是一样。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欺我,找下有救了。    常德彪心里暗喜,嘴上却是不服气道:“先生说的方法固然可信,只是我中的只是宝儿身上的尸毒,那赃物我也见了,斗了一场才是现在这样,本命元气一说我也知道,但我中的是否是尸气精华还待两说,那赃物今年才过周祭,先生能否推算出为何一年尸变如此严重?”    高半仙负手走了两步说:“那鸡鸣小山我也去过,本是一潜势龙脉,‘潜龙得水升天去,不复黄天归来时’。只因后来地动山移,山间水流大不如前,破了气数,依照古法来说,‘得水势成龙气,得山势养龙脉’,现在那水流化作小溪,有道是‘一索捆仙压龙身,欲将离去恨天低’。那处山势依然失去生气,潜龙化作困龙上千年了,迟早化作死龙!”    常德彪肃然起敬,将高半仙请到主位坐下,躬身打揖。心中波涛汹涌,那潜龙地脉他也看出来了,当时还在跟张大壮商议着风水,暗自思量什么时候去看看那里有没有大斗,借点养家的盘缠。却没看出那是一处破了气穴的是将死龙脉,那可是大大的凶地啊,里面要是有墓穴只怕可是一只超级大粽子,进去一次死好几十回都不为过。    本来以为只是捉鬼驱煞道行浅,现在看来,堪舆风水也是够呛那,正印了那句老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位当真不愧为水镜传人。语气一时变的极为客气问道:“不知先生师承名派,真乃不出世的高人是也,小子还未请教先生法号尊称,不知是否有幸得闻?”    高半仙心道不露两手哪还镇得住你这高傲的小子?叫你以后再敢以貌取人,哼哼。在主座端正的坐着生受了他的大礼,面色一正道:“我本山林闲云野鹤一只,号得益,姓高名仁,高仁是也。”说完眯着眼睛看着常德彪。    哪知常德彪听到半仙的名字,一个踉跄,连称身子有恙,不要见怪之类的话,心里笑得像花儿一样,还真是“高人”啊,名字都叫高仁,手艺能不高嘛?面上却是一脸惭愧的表情,傍边众人齐齐别头,肩膀不住抖动。
  高仁脸上的皱巴巴的老皮不住的抽搐,黑着张老脸站起来,心道笑个屁呀,老子高人也做了几十年了,怎得还不配?当初要不是那对母女苦苦相求,我又何必狗拿耗子管你这闲事。    自然嘴上也就不客气了,指着常德彪鼻尖说他学艺不精还出来招摇,惹出麻烦差点送了小命,现在请我来擦屁股,就不要嫌三弃四的,那鬼物肯定是借了锁阴之类东西散不掉阴气,吸了散出的灵气,像这样的小虾米一个人能撂倒七八只不是问题。接着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常德彪原先也是少爷级别的,傲气十足,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一个人骂得算是狗血淋头了,还不敢声张,强压着心中的不服气,点头称是,虚心受教。众人看高仁发飙,自知失礼,也都端正身子,“聆听教诲”。    高仁看样子也年近花甲之年了,嘴皮子可不是一般的利索,吐沫星子喷的常德彪一脸,说了一两个小时,感觉口干舌燥才罢休,端茶坐回去,看样子真累了。    常德彪赶紧抓住机会赔礼道歉,说自己这些人都是泥腿农人,没见过世面的,还望先生海涵之类云云,怕高仁继续絮叨下去,话题一转说那赃物受伤逃进山林,受到惊动之后,肯定不会轻易出来了,自己又没能力去寻到除掉它,想请先生去将那赃物除了,免得在出来害人。    高仁看他拄着拐杖在哪里站着确实辛苦,心里那口恶气也除去了,也就饶过他这次,众人看高仁气消了一多半,连忙说有事退了出去,留下两人商议。    高仁在胸前百宝囊上一拍说这个简单,那大粽子受伤之下肯定要找个阴气充足的地方养气,只要去了那鸡鸣山下,依照天时地势,借着罗盘找到太岁三煞之位就算是找到了,这等堪与术数只怕你是不知道吧。    常德彪老脸一红,又被揭短,罗盘是风水相士的吃饭家伙,自己当然会用,只是没想到借助地势天时去寻找就是了,心中傲气又是消了一大截,看来需要学的不是一丁半点的。    忽然一想高仁口中说那白僵是大粽子,这可是摸金发丘的黑话切口,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看来他来路也不正那,面色一正,连称惭愧,多谢指点等等。    吃过午饭,高仁就轻装出门,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白僵的坟地,拿出罗盘,到处走计算方位,忙活了小半天,确定了太岁三煞之处,远远望去那是一个背风的旮旯小谷,进深不足三百米,杂草丛生,荆棘密布,中间立着一块不下千斤的巨石,看样子是山头滚落下来的。    高仁将背后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贴着封条的木匣子,高仁把木匣放在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说:“高仁不才,遇到厉害鬼物,特请出仙剑降妖卫道,望祖上保佑,出师顺利。”小心的解开封条,取出一把三尺青锋宝剑。    宝剑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成平直,剑锋的夹角由锐到大,在日光下,那柳叶形的剑尖,也透着寒气,剑柄细长刻着太极图,还系着一根黄色剑穗,一尺多长。    高仁右手抓剑,左手捏着一张道符,谨慎的往太岁小谷走去,远远的就感觉阴风吹面,看来是没找错了。    走进小谷,阴风倒是不吹了,却是格外压抑,高仁不敢托大,扭头四处寻找着,找了十几分钟,就将小谷转的差不多了,只有那巨石周围没去了。高仁一步一步的往巨石走去,离着巨石不到十米的时候,心中危机感突然袭来,猛的扭身看去,却是空空无异常。    正准备回头继续前进,背后一凉,中了一爪。高仁老胳膊老腿的,一爪之下,顿时冷汗直流,背后像火烧一样,翻滚两圈起身看去,一只从头到脚长着寸许些长黑毛的人形怪物正向自己冲来,冲着自己张牙舞爪,身形迅速且流畅。    高仁张嘴就骂:“个老几,不是说是白僵嘛,杂才几天就成黑毛老僵了,点子真他妈的背。”    手上却不含糊,脚下错步躲开,反手把道符贴在黑僵后心处,黑僵中符之后,应声栽倒,却是不停打滚,高仁不顾背后血流如注,抢身上去,一剑将黑僵脑袋切了,滚在一旁。没了脑袋的身子颈脖只往外冒黑气,还在不停的抽搐,高仁赶紧抓出一把道符贴了几张。    转身往那脑袋走去,踩了两脚骂了几声晦气,在面门贴了一张道符,坐在远处歇息,将背后伤口用布扎住,疼的直吸凉气。    暗叹老了,连收个黑僵都见了红,该找徒弟了,万一哪天自己突然就死了,怎么对得起祖宗,这时候想起那常德彪,这小子虽然傲气,学的东西倒是不少,自己教起来也方便不少。    自己是属于发丘中郎将传人,能传下来本来就不容易,可不能再自己这里断了传承,看那小子日子也不富裕,面相观心,心肠也不坏,又是个硬八字之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要赶紧把黑僵烧掉回去治伤。起身寻了些干柴,天已经擦黑了,点起火来,就去拖黑僵尸体,到那先将身子拖着扔进柴火,又去拿头。    在火光照耀下那黑僵没有瞳孔的白眼珠子反射出点点火光,獠牙向嘴外呲多长,高仁一看,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活了,总感觉哪不对劲,小心的抄着青锋宝剑摸了过去。眼看那脑袋躺在草地上没动静,高仁拎着头发就转身过来,向拎着酒坛一样。    背影看去,手中的头颅一晃一荡的。    高仁还在寻思哪不对,眼看就要走到火堆近处,猛然想起什么,把头颅拎起一看,原来是黑僵头上的道符不知何时脱落了,高仁头皮一炸就要松手,黑僵的头颅猛的一张嘴,一股黑雾喷在高仁脸上,高仁一惊之下,赶紧把黑僵头扔进火堆。    高仁只觉得脸上像是在寒冬四九天迎面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深入骨髓,这凉气还像活物一样往身子里钻。高仁可吓的不轻,没想到临老了吃碗狗肉阴沟翻船,咬住舌尖,将青锋剑一仍,在胸前抓了一把糯米塞进嘴里,也不管生糯米有多硬,嘎嘣就嚼几口,闭嘴咽下。    又拿出一个大铜铃铛,贴了一张道符在上面,火折子一点道符,当当的就摇起来,右手并指在面门,吸口粗气,坐了下来,随着铃铛的摇动,高仁身体不停的颤抖,摇摇欲坠,死死黑气冲头顶天灵盖冒出来,在头顶幻化成一张骷髅人脸,痛苦无声的咆哮,慢慢消散离去,高仁不管不顾晃动手中的铃铛,个把小时候才无力为继,停了下来。    面前的火堆也烧的所剩无几,黑僵早就烧的没影了,高仁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了一眼火堆,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去。    高仁回来时候受伤脚下不快,回到镇上已经是大黑了。李娟子一看高仁回来,面色苍白,十分狼狈,脚下打晃,赶紧扶了进去,出门找郎中去了。常德彪看到高仁受伤也是吃惊不小,以为他原来是在吹牛皮,手下也就是那两下子,能回来也就不错了,心里还在暗暗窃喜,站在一旁。    高仁到现在才缓过劲来,长出一口气说道:“这次去了倒了大霉,那白僵已经长成黑僵,厉害无比,都快赶上我年轻时候烧的旱魃了,叫它给阴了一下,差点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哎哟,可疼死我了。”    常德彪附议说:“那也只是先生一时大意,不碍事的。先生果然厉害啊,哪怕在来一二十只也不会出岔子的。”    高仁白他一眼,这话里话外就是讽刺自己先前的话是吹牛皮了,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还真对我胃口,说道:“少那话来挤兑我,我来问你,可愿拜我为师,我命不久矣,这次中了尸毒,虽然逼走了一部分,也是元气大伤,说不定明天就要走了,我一生没有子嗣,不想毕生研究与心得没落下去。”    语气中肯透露着恳切,灼灼目光盯着常德彪。    常德彪暗想:虽然看着高仁不是很对眼,但是还是蛮佩服他的,非亲非故来救自己,还去灭了赃物才身受不治重伤,就冲着这份心思担当,也该敬佩,再者高仁手艺确实是
  再者高仁手艺确实是自己缺少的,就不要在犹豫推脱了。俯身三叩头,奉茶拜师。    高仁满意的点头道:“既然拜师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与人相面只是我平日的掩饰,别人说我师承水镜先生,那都是半真半假的,我祖上是东汉曹操麾下的发丘中郎将,也叫发丘灵宫,官盗一类,本来与摸金校尉同属一支。为筹军饷四处发丘捣穴,做的是倒斗起墓的行。祖上据传受过水镜先生指点,也无据可查,我也就一直是水镜传人自居。    清朝遭到迫害,现在是人才凋零,这也是我看中你的原因。我这一生,学广而杂,博而不专,日后再传你些我擅长的手艺,算算我时日不长,先将这本祖上传下来的行规与心得留给你,我乏了,待会包扎完了就在你这里住下了。”说完将一本无封皮的泛黄古书交给常德彪,闭目不语。  常德彪双手接过古书,像朝奉一样端在手中,向高仁告退,让他安心养伤,自己回到内屋仔细研究。    那古书是老式的线装订本,用宣纸做成,本来应该有封皮的,可能被人撕了去,现在的牛皮纸封皮明显的比内页保存的完好。由于年代久远,书页已经泛黄,还显得皱巴巴的,只怕稍微用力翻看,就能将之扯裂。    常德彪坐在书案前,小心的翻看着。里面用小楷丹青书写,前半卷主要讲发丘灵宫门派起源和约束门内弟子的行规。后半卷记录着门内先辈的一些大事记。不过都是大致提了一下就一笔带过,杂七杂八零零碎碎讲了一堆。由于是文言文编写的,所以古书不是很厚,前后总共不足百页。    常德彪先是大致翻阅了一边,由于繁体字偏多,看的不是太明白,就放下去找张大壮聊天。    张大壮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幸亏娶了老婆,媳妇每日断水喂饭,擦拭身体,也算尽心尽力,张妻从小体弱多病,单薄的身子这些个日子又瘦了下去。嫁来这么久肚子也没见动静,张大壮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    常德彪进屋,看见嫂子陪着大哥说话,见到自己进来,知道有事要谈,招呼一声起身出去了。    常德彪问:“大哥觉得这么样了,要多休息才行那。”    张大壮笑笑,说:“算我命大,死不了,只是要躺他个把月的,难受的紧,听娟子说高半仙去收拾白僵了,结果怎么样?”    常德彪将高仁斗白僵的事情说了,还说自己拜了高仁为师,原来他是个倒斗的老手前辈,给了自己一本书,准备和大哥一起学习。    张大壮说这不太好吧,人家又没收我当徒弟,只怕坏了规矩。    常德彪说:“怕个球,他给既然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哪要想那么多,以后还要跟大哥一起去倒斗发财,多学一点日后遇到了也就不怕了。”当下拿出古书与张大壮看。    往后的日子高仁整日传写东西给常德彪,常德彪晚间又偷偷口口相传和张大壮合计到半夜,别看他嘴上说的硬,心里也是怕高仁一气之下扭头跑了,不管自己,等到高仁歇下了才摸黑过去。白天的时候昏昏欲睡,高仁也是人老成精,哪里还不清楚他们那些勾当,念在时日不多,教训了几次叫他专心就没在说什么了,常德彪自鸣得意,沾沾自喜。    春去秋来,高仁高半仙终于在第二年冬天挨不住,一命呜呼。    临死时候交给常德彪一枚四方铜印,缀着点点铜花,铸着一巴掌长短的曲身小龙,足踏一团祥云,龙角龙鳞都镀着金粉,别的地方大概以前也有,年代久远磨损掉了。底部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古字。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叫他收好了。    铜印就是发丘天印了,俗称发丘印,是发丘门人的护身之物,古人常说“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说的就是这个了。    先秦时期民间开始出现盗墓的行当,慢慢的形成流派,活动地域不同发展出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四大流派。主要活动范围摸金门在东北部,发丘门在中原,搬山门多在云贵南三地,卸岭们在江浙闽居多。    东汉末年,曹操为了筹集军饷,设立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两个官职,御下几千人到处开山起墓,被形容“所过隳突,无骸不露”,可见官盗之狠毒,后来袁绍起兵讨伐就用的这个借口。    在后来到了康熙年间,因为有几个发丘门人对满人统治的不满,去内蒙掘了几座满人祖坟,被朝廷下令剿灭,多数门人散去,流离失所,逃往海外,少数人隐姓埋名,或占山做了绿林,或扮作相士古玩商,苟延残喘,延续香火。到了民国战乱,国军里面很有几个发丘的门人,军盗一时猖獗,最出名的就是孙殿英坐下的一位能人,专门替他寻找古代大墓,搜罗财产。    算算下来,到了高仁这时代,中原剩下的发丘门人搞不好就剩下他一个独苗了,所以在发现时日不多的情况下选了常德彪做门人收下。这一年多教授常德彪的东西零零总总,不怕揠苗助长的都传了下去,也不管他是囫囵吞枣还是瞎子吃饺子,能学多少就看天意了。    这一年多里,先是张大壮妻子因病去世,经过常德彪牵线,娶了李娟子(田宝儿母亲),过不到半年,李娟子也积劳成疾,撒手西去,留下张大壮带着田宝儿过日子。    高仁临死之前还交代常德彪将自己的一块贴身玉佩送还给一位老友,那人是个摸金校尉后人,早年间两人经常合作倒斗起墓,高仁说多做善事,修桥补路之类的,积点阴德,能把倒斗折的寿给补回来。那人不信邪,说只要命够硬,阎王老子也收不下你。    于是两人打赌,要看谁活的长久分个高下,高仁就拿早年倒的一块古玉做赌注,眼看自己不行了,做人要将信用,愿赌服输。多年过去,现在只知道那人叫罗大哼,绰号罗大头,现在在江浙一带做生意。嘱咐常德彪一定找到罗大通将送过去,了结自己最后的心愿。言毕俩腿一蹬去了。    常德彪带着家人去到江浙一带寻找,留下张大壮带着宝儿在家里过日子。    平日里张大壮为人挑选阳宅福地,测字算命之类的活计,宝儿打小懂事,先是死了爹,又去了娘,跟着继父难免要洗衣做饭,倒也辛苦。    再后来抗战全面爆发了,常德彪一去也没回来,张大壮又不知去哪里寻他,就带着宝儿四处跑老日,期间遇到几个小墓,当做练手给倒了,借以维持生计。    新中国成立后,张大壮又回到了老虎口,当时盛行打倒地主老财,赵亮被人批斗游街活活给折磨死了不提。    宝儿二十七那年,她舍不得孤苦老父一人留在家里,求父亲招了个入赘女婿,好服侍照看张大壮。    七九年邓主席宣布改革开放那日,张杨出生了。    宝儿怀胎足足有十月零二十天,迟迟没有动静,当时县医院的医生也没了办法,就在张杨出生的前一夜,张大壮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失踪多年的赵刚一身青衣大卦,蓬头垢面,怀里抱着一个半死的孩子,说是在路上捡的一个小乞丐,求张大壮家给收留下来。张大壮正待拒绝,突然天上出现一朵红云,接着满室生香。张大壮看出这是一个祥兆,就应承下来,抬眼望去,那衣衫褴褛,灰头垢脸的小乞丐对着自己一笑,化作一道红芒钻进屋子。    接着张大壮就被一声痛苦的叫声吵醒了,那是宝儿痛苦的呻吟。    张大壮掐指一算,看来是天佑我张家啊,送来这么一个贪狼星。贪狼星即是北斗七星之首天枢星,属阳明星之魂,五行属木,大致算算八字,贪狼下凡,主宫西南,乃是大大的吉兆。    待回过神来,宝儿已经被男人用板车拉去县医院分娩去了。    午后回来,多了一个小子。张大壮拿笔批了八字,占了一卦,取名单字杨,木易杨。这小子贪狼下凡,年轻时候经历必定坎坷艰难,取名木易杨希望他能像杨树一样容易长大,少些灾难。    早
  早在60年代时候张大壮就不做相士了,破四旧差点拆掉他家房子,拿着积蓄在樊城开了一间古玩店。因为高仁当年跟常德彪提了不少关于明器(通过盗墓出土的古董)的鉴别知识,常德彪都尽数与张大壮说了,所以他对古玩明器也是不陌生的。    做盗墓这一行最讲究眼力,自古的发丘门人多扮作古玩商人混迹常人之中。发丘们有条行规,倒斗起墓的时候不能贪心不足,只允许在同一个墓穴中拿三到五件明器,就怕拿多了财物命格装不下,冲破命格人就没了活路,再者也是给后来之人留下一些财物,最主要是不能做绝,墓主还要留下几件傍身,盗洞还不允许第二次进入,意味着辛苦找到的这个墓与自己无关了。    而且在东南角的本明灯灭掉后就不能再拿财物了,还要原物放回去。磕头叩首退出,那是墓主在天有灵,不愿你得这财物。倒斗之人如果不按规矩来,出了事祖师爷可是不照顾的,哪怕你怀里揣着一箩筐发丘印。    在一只本命蜡烛烧完的短短时间里,开馆寻宝,还要在众多宝贝中挑出几个最值钱的拿出,没电眼力活那可是绝对吃亏的,白忙一场。倒斗这事情本来就损阴德,谁都想倒得一个大大的墓穴,一辈子吃喝不愁,若是眼力不济,忙活一辈子都够呛。再说,命在硬的人总会被一些特殊的情况克制,俗话说夜路走多终遇鬼,万一进去就出不来了,那可大大的划不来了。    建国以来陆续发现的一系列古墓中,盗墓者死在其中的不计其数,与眼力不无关系。    闲话少提,这几年张大壮收得一些明末前清的古玩字画,铜钱小件,撑撑门面,期间收过几个元末青花瓷器明器,那是邻镇的几个地方挖渠挖了几个古墓,村民检漏留下来的,不过大多都被政府收去了。通过南京的一个古玩行家转手,赚了不少。平日闲暇之余就对着外孙讲些早年的经历,教他一些分辨古玩真伪的方法。    时间悠悠,张杨入初小之后,成绩不甚理想,经常逃课到姥爷古玩店打秋风,理由更是冠冕堂皇,说是怕姥爷寂寞无聊,那时候的人们对于学习不是太重视,宝儿也拿他没办法,由着他去了。    这一年夏日,张大壮讲完故事,将张杨打发出去,起身来到前面店里泡茶,眼见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中年人站在门口对着匾牌张望,转了两圈,看到店里来人了,走了进来。    张大壮古稀之年,说话中气还是挺足的,淡然说道:“随便看看吧,看上哪件告诉我,价钱咱商量着就是。”    那人却摇头不接口,狐疑的看着张大壮。    张大壮心道,我脸上生花了?抬手在脸上抹了几下。那人觉得这样看人不太礼貌,开口问:“可是张老先生?”  
张大壮确信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仔细打量着他问:“你是哪位?”说着示意他坐下谈话,烧水泡茶,递给他一只卷烟。    中年人摆手说:“谢了,不会。我是受一位朋友所托过来找人的,敢问您可是张大壮老先生?”    张大壮说:“我就是,说吧,有什么事情。”    “您妹夫常德彪早些年出门寻人,找的就是我朋友的老父亲。”中年人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前几年常老爷子多方打听找到他父亲,没过年就因病去世了,留下一个后人,一直是我朋友在照看。他这些年在南京过的不景气,想带着孩子来投奔您老。我前一段时间从南京回来办事,他就托我打听一下您老现在在哪里居住,要是寻到了,就给他捎个信过去,他也好过来。”    张大壮这几十年没有收到常德彪的丁点音讯,心里都防备着呢。常德彪当年不远千里去江浙一带寻人,那会江浙一带可不太平,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虽然早也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突然听说妹夫已经过世,心下难免一阵难受,连忙开口问说:“那他妻子呢?”    “具体我就不知道了,没听他提起说常老爷子带着妻子去。”    张大壮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就要往后倒去。    抗战时期,到处战火纷飞,兵荒马乱,当年常德彪要带着妹妹出去那么远,他就不赞成,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听到的却是妹夫过世的消息。本来他还一直安慰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现在刚有消息,却是阴阳两隔,怕是再没机会见到妹子了。    张大壮年轻时候父母去的早,自己也不争气,多是张莲花在主持家务,平日还要下地干活,养活兄妹二人,他对这个妹妹嘴上没什么,感情却是不浅,现在一时接受不了妹妹可能已经离世的消息,两眼无神,晃晃悠悠就要晕倒。    中年人怕他出事,赶紧扶住,掐住人中喊道:“张大爷,您老千万要保重啊,生死由天,节哀顺变。”在张大壮后背拍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张大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叹息一声,眼眶发红。中年人怕他出事,也没敢离开,就在旁边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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