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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恶鬼终于颓然叹了口气,轻轻出声:“你可记得,我曾经说过,嬴政……得到了一具尸体。” “记得。”古岁寒眉宇间升起一抹好奇:“那是……仙尸!” “没错。” 恶鬼蓦地激动了起来,红着眼嘶声道:“真正的仙,并非你这种人仙。” “他的身份!” 对于他的激动,古岁寒不为所动。 黄泉恶鬼深吸口气:“清源妙道真君……” “什么?” 古岁寒表情巨变,骤然低下头盯着对方:“他……是……谁?” “清源……妙道真君……” “是他?” 古岁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还未平复的心境:“是……他。” 清源妙道真君是谁? 若是用另外的称呼,想必会有人知晓。那便是……二郎神!杨戬! “他死了?” 古岁寒脑中蓦地冒出这么个疑问,但随即便摇头失笑,嬴政可并非如他这般走的独行证道之途。若在大秦疆域之内,甭说他,就算蚩尤的那部分残躯脱困而出,也撑死把嬴政避退,而无法格杀。除非将对方帝国之内一切生灵因果全部断绝,让嬴政无力可依。 这么强大的他,若有蹊跷自然不会看不出。自己这么想,却是有些所以然了。 “还有呢?” 虽然得到这么个消息,但他却并不满足。 “还有,地府的人,好像一直在寻找蚩尤。但其中详情我却不知。”恶鬼赶忙将从蚩尤那里听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地府?蚩尤?纣?” 古岁寒将其中种种略微联系,不由轻笑:“终于,也是不甘寂寞。企图独立之外了吗。地府,呵!!” “走吧……” “去哪?” “大秦!” “我不去。” “那你死吧……” “饶命……” 嬴政脸色微变,蓦地抬起头望向天穹那一抹星光:“你来了……” “他,没死!”某处,禹皇突然睁开眼,喃喃道:“那就说明,他们死了!” “我来了……” 古岁寒伫立半空,俯视下方残垣断壁,废墟苍夷。眸中不由划过一抹异色:“看来,你赢了。” “也败了……” 嬴政收剑,淡然望着下方,当先一步,跨入深宫金殿之中。 古岁寒领着恶鬼紧随其后,相继落座,吕不韦等人尽皆退避,当整个大殿徒留二人之时。那沉默的气氛才随着棋子晃动声略有缓解。 “我碰到了……巫!” 半晌,古岁寒捻棋落盘,血光凸起,戾煞升腾,眨眼间棋子便化为蚩尤那般三头六臂狰狞模样。 “我碰到了……先贤!” 嬴政落子,金光四散,圣气聚合,化为驾驭车辇,持剑帝袍的威武男子。 古岁寒端起酒樽,轻吟出声:“人庭可立否?” “惜败……” “本尊可帮你。” 古岁寒再次落子,元气汇聚,于棋子上凝为一个硕大的‘仙’字 嬴政对此,毫无动容,抬眼望着面前这俊逸的青年:“你,不如我。如何帮我。” 刻薄,冷厉。 却是实话。 论实力,在大秦疆域内,十个古岁寒都不是嬴政的对手,因为他代表的,他掌控的,他御使的是人族气运。 可以说,大秦帝国囊括的数个大千世界,生灵比之蚩尤掌控的那个世界,多了不知多少倍。也强大不知多少。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跟尚未全力的轩辕氏对抗不落下风,甚至将其驱逐。 “所以,需要你先付出些东西。”古岁寒收手于袖,看着棋盘。、 星罗现,泛化万千。紧接着那个仙字后,一个猩红刺眼的‘尸’逐渐凝实。 “得到他。你有把握?”嬴政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可与汝争锋。”古岁寒轻语出声:“本尊,意在己,不在命。” “……” 沉默,死寂。呼吸声都不在残存。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终于起身,将棋子随手按下:“可!” “轰隆……” 话落,那枚棋子在刹那间迸发万千流光,如箭矢道道,崩裂虚空,一具华丽,高贵,厚重,缕缕仙灵之气不断溢出的棺椁,自虚空中被扯出。 “多谢……” 古岁寒感受着来自棺椁上那种威凌天地,镇压万物的气势。不由眯起眼睛,指尖轻弹,将棺盖崩开。 “轰!!!” 煞气,杀伐天下的戾煞。 仙气,沁入心脾的灵元。 古岁寒上前两步,落目望去,入眼,一具身披鳞甲,头束玉冕。丈许高低的尸体。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血肉翻卷,额头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表情狰狞扭曲,满面不甘。手中握着断裂的兵刃。昭示着战斗的惨烈。 “二郎神,杨戬!” 古岁寒梦呓般出声,自尸体伤口处迸出的血液时隔无尽岁月,依旧散发着芬芳的气息。自那断裂的兵刃上,不时荡出一圈圈锋芒之气。所过之处虚空崩溃,规则破裂。 “他死了……” “我知道。” “他的眼睛,被挖去了。” “我看到了。” “他生前,经历了死战。毫无悬念的碾压。” “嗯!” “朕好奇,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昔日古仙庭那种势力下排上名号的战将,落的如此下场。” “我也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凭借这具仙尸,造出黄泉恶鬼这种诡异特殊的存在的。” “……” “千年,你……只有千年。”嬴政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收回注视着尸体的目光,一扫大袖,出现在殿外:“他们,等不了太长时间。” “本尊,知晓。” 古岁寒深吸一口气,蓦地结印,御使诸般规则,于这偌大金殿之中,化为一层层密密麻麻的五行禁制。 “就让本尊来看看,当初……你经历过什么!” 古岁寒布置好一切,一拍棺椁,将尸体震出,端详着对方的脸颊,发出淡淡的呢喃:“二郎神……” “嗡!!!” 就在古岁寒伸手的瞬间,仙尸手中那断裂的兵刃咄然迸发滔天血煞。如狼,如虎,扑向他。 “论境界,你比我强。但论杀戮,你……太弱!” 古岁寒摇头失笑,不见丝毫动作,近在咫尺的血煞在接触到衣袍的瞬间,便被消弭无形。 “呜……” 好似知道自己无法再守护主人,兵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不甘的咆哮几声,如凡铁般缓缓失去光泽,最终化成一柄斑驳铁器。 “滚……” 在古岁寒指尖触到对方眉心那个狰狞血洞的刹那。无边仙灵气息骤然暴动,化为滔天潮汐巨浪隆隆砸来。同时,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啸蓦地在古岁寒耳畔响彻。 “很强,纵然遗留下来的区区残念本能,也如此强大吗?” 古岁寒口鼻溢血,喷出一股红雾。眉宇升起浓浓的狠厉:“那又如何,本尊要的,纵然是仙,也得俯首!” 话落,身躯瞬间崩碎,元神端坐灵台遥遥升空,万千鎏金血色遍布大殿,恢弘阴寒,冷煞戾气如若实质。在尸体残留的念头愤怒的咆哮中,瞬间遁入其眉心。 “杀,杀,杀……” “退,天蓬……退啊!” “封妖玲珑塔,镇天……” “父亲……” “神!神!封神榜……出!” “哈,神?你们没死。你们还活着……” 混乱不堪,如决堤洪流般的庞大信息不断冲击着古岁寒的元神。若非先前做好准备,恐怕顷刻间便会倾覆。饶是如此,他的元神在这识海之中依旧如一艘落叶扁舟。摇摇拽拽几欲被吞没。 “吾为玄穹无上帝,执掌封神榜。历经三万六千劫。纵然尔等为神,吾……亦可封之!” 记忆中,一模糊人影屹立在九重天阶之顶,手持三尺金卷,怒视前方一片混沌。 九齿钉耙撕开一道道可怖的空间裂隙,重甲加身的人影浑身浴血的站在天阶之下,死死挡在那人前方:“本座号北极四圣,掌仙庭天兵部将。今日,为吾仙族,我等……万死不辞!” “啊……” 一手持三尖两刃刀的人影突然踉跄而退,捂着额头发出凄厉的哀嚎。 “吼……” 身旁一巨犬发出震天咆哮,眨眼间化为百千万丈,张开獠牙横生的大口,几欲吞天。 “……” “……” 一道道人影倒下,鲜血,残肢。挥洒漫天,而后又有无数人影前赴后继的扑上。 “仙……”忽然,那天阶之上,人影突然发出悲呛怒啸。 “仙……” 震天,无数声怒嚎化为洪流。响彻十方。 “……”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刹那,又仿佛万年。 古岁寒幽幽转醒,睁开双目,一念动,四方灵气若实质一样被他纳入体内。伤口一道道愈合。眉心那狰狞的血洞逐渐闭合,形成一道猩红的烙印。 “仙……” 他呢喃着,站起身,每一步踏出,都会发生种种变化。 斑驳残破的盔甲脱落,玉冕崩碎。战袍消弭。墨发直入腰际。 三步后,漆黑如墨的黑袍锦衣加身。 五步后,大氅冽冽,搭在身后。 七步后,刚毅棱角分明的面孔逐渐柔和。 九步后,已然化为身材单薄,面容阴柔,五官毫无瑕疵几若完美的本身。 “仙……” 好似呐喊,又好像在悲鸣。 大殿之中,突然响起一声绝望的呐喊。袅袅绕梁,余音……不散。 PS:今天三更,,,,明天不更。第二卷完。第三卷……仙现
“留下了什么?” 在古岁寒醒来的瞬间,嬴政便敏锐的感应到。瞬间出现在门外。 他很好奇,这个尸体到底留下了什么讯息。 在得到这具仙尸的岁月中,他也曾想尽办法得到对方遗留的东西。但却都无功而返。 至于为何不与古岁寒这般直接碾压强占。那就是他自己有所思量了。 “他们是被神,逼退的。” 古岁寒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樽,眸光若星,充斥着淡淡的冷意:“神!” “他们?” 嬴政显然有些惊诧,捋了捋美髯道:“神,神灵。并非一种。就如同仙与仙人一般。后者,前者,先天而声。后者,修炼而成。” “也就是说,现如今被分封的神灵,神官。与曾经的神,并非一样?”古岁寒略有明悟。 “时间不多了……” 嬴政转过身,遥望天穹,脸上浮现一抹肃然冷厉:“轩辕,他们要揭开封印了。” 古岁寒闭关多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问道:“什么封印?难道曾经,来的并非是他?” “是他,但只是他遗留在剑中的化身罢了!” 嬴政隐于帝袍之中的手死死攥紧,眼底升起浓浓不甘:“真正的他,或者说他们。早已沉寂,自我封印。”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布下的耳目察觉到你的威胁。于是准备将他们唤醒?”古岁寒饮尽杯中酒水,冷然嗤声:“先贤?倒是打的好主意!”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想必你会有些兴趣。”嬴政弹指间,一点灵光遁入古岁寒掌中:“但,要在这件事做完之后!” “……” 古岁寒神识探入,扫过其中信息,不由面色巨变,轻松淡然的表情瞬间冷然若冰:“真的?” “自然……” “好!” “朕,欲引蛇出洞!” “善!” ----------- “多亏了当初这一步后手。否则,不堪设想!” 茫茫宇宙,寰宇虚空,一艘微型战列舰静静的前进。 ‘萧炎’看着昏迷的众人。眸中似有佛光隐现,梵文如蝇头般从皮肤之中缓缓渗出,在表面渐渐宛转。 此时的他,神魂早就被佛陀抹去,强占了身躯。 当初为了拖古岁寒的后退,为自己争取时间。没曾想后来事情一变再变。 为以防万一,便指使萧薰儿他们趁乱夺取了一艘小型战列舰,于联邦防御圈外等待。 没曾想这一手竟然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若非佛陀如此行事,估计早就被蚩尤吞噬了舍利金身。成为对方行事的一具化身。 “古岁寒……,本佛,誓要渡你!” 蓦地,佛陀发出锵然长啸。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掀起浩大声浪。 --------- “倒是天助我也!” 蚩尤怒意渐渐消散,目露奇光的盯着地底某个湛蓝色通透泛光的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好熟悉,这是……他的气息!” 原本以为自己谋划破灭,一切再度回到起点。没想到山重水复,竟然柳暗花明。 “……轩辕!” 怒吼渐渐消散,蚩尤意念凝化半点星光,如迅雷般遁入蛋中。 --- “是你……” 虚空苍穹,繁星点点。 禹皇淡然望着面前青年,不由皱起眉头:“汝怎的会有仙灵之气?” “因为,本尊现在……是仙!” 古岁寒轻笑,目光悠然转向对方身后,一步踏出,十方震动,虚空罡风冽冽吹拂,泛化百千利刃,如洪流决堤向禹皇碾压而去。 “你要帮他?” 神农拐杖横扫,形成屏障,将他攻击尽数拦下。上前发问:“你可知,他会……” “没用的。他是……疯子!” 禹皇止住了神农的话,冷着脸,手掌翻转,九鼎嗡鸣。携煌煌大势轰然出现。将古岁寒死死禁锢中间:“我来挡他。你们先走!” “自己小心!” 轩辕自然可看出古岁寒的不凡,紧握剑器,凛然嘱咐。深深的望了古岁寒一眼,车辇隆隆,真龙咆哮,与神农氏,燧人氏转身就要离去。 “都给我……留下!” 古岁寒环顾四方,淡然拂袖,涟漪荡起,规则凝现,寰宇虚空开始剧烈震动,无边星辰银芒似剑。破开天地束缚。尽数将对方退路封死。 “你真当……不自量力!” 轩辕怒意勃发,踏步上前,腰间剑器铿锵震天,嗡嗡声起,金光满目,映照万里天星。 “今天,本尊,欲屠贤,诸君尽管出手,看……可否阻我?” 剑芒临身,古岁寒巍然不动,体内仙灵之气滚滚运行,并指如剑,凛然点向轩辕剑锋:“此躯壳修为八九玄功,肉身坚固堪比妖巫。汝的剑……太钝!” “崩……” 轩辕退却,手腕隐隐发颤,剑器持手轻鸣不断,好似被激怒的野兽:“捉日拿月摘星辰……诸天镇世掌!” 抬手,掌心有仙蕴汇聚,规则化为百千符文尽皆迸现。头顶星辰突然银光大亮,好似不堪受力般被牵引掌中,如碾压一切的战车一般,隆隆砸出。在虚空犁出深深的印痕。 “摘星?那就……斩!” 自身前一抹,虚空一握。由虚化实,四尺直刃持于手。滔天杀机屠天地。 血,满目尽赤。 茫茫寰宇,十方虚空在这一刹那瞬间被殷红渲染。 “杀,杀,杀!!!” 无数怨念,残灵。幽魂鬼魅尽皆浮现。扭曲着面孔,狰狞的咆哮着。 “死,死,死!!!” 宛若仙魔哀鸣,鬼神悲嚎。万千修罗异象如降世地狱。 “灵染……” 神农氏见势不妙,当即一拍腰间,百草经绽放百千青光,点点洒下。将众人包裹。牢牢护在中间。 “一刀劈开生死路……” “一掌砸破鬼门关……” “一指点崩奈何桥……” “一步踏碎轮回道……” 天音突现,袅袅声荡。震耳发聩,深入心髓。规则破灭,翻覆欲倾。 “九鼎镇世,天下太平!” 禹皇低诵,道印结起,满目肃然,龙吟四起,兽吼震天。 ---------- 在遥遥虚空杀戮迭起之时。 嬴政伫立九重天星台。手托镇国天玺,面前大秦版图虚影山川四起,川河浮现。 “朕,欲立人庭。 镇异族,平妖神。 斩仙鬼。灭蛮夷。 扬我华夏盛世,弘我大秦之威!” 环顾八方,嬴政凛然大喝:“尔等,可愿助朕?” “愿为帝尊,赴汤蹈火。愿为帝国,万死不辞!” 轰隆,千万兵卒俯首。亿万黎民叩拜。 天云汇聚,气运凝现。 嬴政身后,金光虚影浮现,眨眼间已然浓若实质。于冥冥中,百千亿因果线条跨越距离,牵连至嬴政身上。 茫茫气运显化如龙,如仙,似鬼,似魔。异象皆现。 化为一副遮天巨幕山河脉络金卷,缓缓落与其掌中。 “人庭当立……。朕即天下,朕即……人皇!” -------- “不好……” 星空之中,轩辕等人目睹着异象斑斓之景。不由惊怒交加。 “杀了他!” 愤怒的火焰好似焚烧一切,轩辕挥剑迎上,一剑劈出,斩灭诸般规则锁链。向古岁寒当头落下。 “本尊……为仙!” 纵然被数人围攻,古岁寒依旧不乱,自语低言,四重转轮于脑后渐渐浮现。最外围仙神泣血,大帝陨落图像凸显。 “杀……” 虚握,三尖两刃枪凝合,在半空划出绚丽银芒,荡开对方一剑。反手横扫而出。 “唳……” 凄厉虫鸣迭起,绿点青光眨眼间泛化为一条条令人头皮发麻的狰狞蠕虫,向古岁寒扑来。 “吼……” 九鼎显化,其上印刻异兽妖魔化虚为实。 结印,抬手,挥掌,拂袖。 “仙法……只手遮天!!” “噌……” 转轮嗡鸣,颤颤运转。古岁寒身形蓦地涨大百千丈,莅临天地,俯视苍生。反手压下,掀起灭世戾煞罡风。 “挡住他!!!” 轩辕眼睁睁看着下方气运愈加浓厚,当即愤然收剑,回首怒喝。人如剑光耀世八方,化为流隙遁往帝国。 “吟……” 车辇拉动,华盖鸿蒙混沌气机咄然爆发。形成周天屏障,迎风见涨冲向擎天巨掌。拉车的四条真龙丛云而起,报以死志,狰狞咆哮冲向古岁寒。 “碎!……” 一切事物,星辰也好,真龙也罢,蠕虫,九鼎泛化诸般妖魔。 在这惶然镇世的神通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在噼啪轻响中被巨掌轻而易举的碾压,湮灭,抹去。不留丝毫痕迹。 PS:嗨呀,好气呀。、 今天打个单子竟然有这么多挂。好气,好气。
“循天道,定伦常。九鼎镇世……鼎天!!” 禹皇面色巨变,当即喷出真元三分,双手化诡秘道决。凛然大喝。 嗡…… 一尊尊巨鼎之上,山川江河之行化虚为实。绵延千万万里。广阔无边。其中天音炸响,宛若巨锤敲心。震耳发聩。 上古蛮荒大地脉络层层浮现。万千异兽妖魔纵横奔腾,仙神莅临穹天寰宇俯瞰大地。 “镇……” 一道道怒吼传出,一声声厉啸响起。 无数生灵同仇敌忾,抬首望天,齐心协力向那覆天巨掌顶去。 “临九天……” 轩辕身形徒然崩散为漫天金光,异华闪耀,粼粼不可直视。一口金光湛湛,三尺八面锋锐剑器煌煌出现。剑颚一面有日月星辰,一面山川草木。一面仙魔鬼神,一面兽妖道纹。 锋芒,无与伦比的锐利。 此剑,名为……轩辕! “唳……” 嗡鸣声四起,剑啸声激荡。斩天破地,戮仙屠神之杀伐剑意冲天而起。铮铮入耳直入天际。 一往无前?势如破竹? 这一刻,剑器跨越了时间,抚平了距离。穿越了屏障。破却了规则。 瞬息眨眼,便已然出现自古岁寒头顶,向那血煞转轮巍然斩去。 “快了……!” 古岁寒神识遍布无尽,掠过大秦帝国版图。抬首望去,并指点下:“定……!” 轰隆…… 剑器发出凛然厉啸。分毫不避,径自向那白皙纤细几羊脂般手指斩下。 “砰……” 涟漪圈圈荡开,罡风席卷万里。 所过之处星云聚散,陨石天崩。 “……不愧是,轩辕……” 古岁寒眯起眼睛,看着指尖殷红的血珠,耳畔凄厉剑鸣依然冽冽。剑器崩退,如天威真龙迸发剑芒千万,虚影再现,涨千丈巨龙遥瞰敌人。 “不愧是……仙!” 轩辕咬牙切齿的冷哼响起,剑锋依旧雪亮,然异象已然消散。锋芒莫名暗淡数分。 “我在,你们下不去……” 古岁寒余光瞥到某处,不由冷笑一声,弹指虚画,天地为卷,心血为砂。充斥无边戾气的‘斩’字出现。化为无尽气芒似刀如剑,斩向神农氏。 “竖子!” 神农氏几欲吐血,身形再也撑不住,聚合化为大放青光的百草天书。蕴养心魂之清灵元气袅袅升腾,如绕指青丝,将那金戈刀剑尽数消弭。 “朕……为人皇!” 嬴政手持帝国天玺,目光炙热的看着眼前大秦版图脉络金卷,抬手……毅然按下。 “不……” 万万里外,无边空间。 某处突然发出不甘的怒吼。 “砰……” 缭绕在轩辕等人身上那若实质一般,人族气运光环,霎时崩散。泛化金光点点。 “退……” 见事不可为,无法阻挡此事。当机立断的,禹皇大喝一声,九鼎化为重峦叠嶂,阻在身前。 “我说过……今日本尊,要屠贤!” 古岁寒见状嗤声,一步踏出,撕碎一切阻碍。化为血色长龙,滚滚自如虚空,四方异象凸显。身后转轮崩碎,尺许长短,却殷红如血,黝黯如墨戾煞凝为短剑一柄。 刹那间,在禹皇话语还未落地之时。便凛然自百草天书一旁出现。 “斩……” “灭……” “杀……” 神鬼凄厉嘶嚎响起,掀起重重波澜。虚空破碎,短剑如蛇,狠狠扎在百草天书之上。 “啊……” 痛苦,怨毒,惊恐 种种言语都不可形容那惨叫声中蕴含的情绪。 “嗤……” 腐蚀声微微响起,只见天书之上青光湛湛,明暗交错瞬间黯淡下去。 “尔敢……” 轩辕大怒,金光四起,威势凌天。剑器长啸咄然劈下一道绵延无尽剑气长河。 “轰!” 九鼎合一,异兽之像浮现,狰狞长嘶扑向古岁寒。 “这样……能让你们安稳一阵了吧!” 古岁寒趁势而退,衣袍冽冽,悄无声息的被剑芒异兽腐蚀的坑坑洼洼。白皙皮肤表层浮现点点血红。煞是可怖。 “哼……” 异兽趁机一口将天书吞下,狠狠的瞪着古岁寒。半晌,不甘的咆哮一声。撕碎虚空屏障遁去。 “吼……” 被抛下的车辇化身的真龙不由发出哀鸣。赴死一般冲向古岁寒。替主上做出仅有的贡献。 “何必……呢!” 古岁寒见状,也不去追。任由轩辕剑离去。面色突然涌现一抹潮红,却转眼被他强压下去。看也不看那真龙一眼。拂袖挥过。 哀鸣渐渐淡去。 一个巴掌大小袖珍玲珑的车辇便出现掌中。 神念探出,暴戾的将对方印记撕碎。仙灵元气渡入。 眨眼间,九只狰狞异兽便嘶吼窜出。讨好似得在古岁寒身旁徘徊。 “……” 无需言语,他轻踏而上,异兽便扬天长啸一声,拉着车辇向下方驶去。 没有人看到,那车辇驶过,留下漂浮在虚空中的一点血色。 ---------- “我很好奇,为何你不亲自前去?”古岁寒将酒樽放下,把玩着手中一枚玉简,平视对方。 “朕,不感兴趣!”嬴政轻笑一声、 “呵……” 古岁寒不予置否的笑了笑,没有再言。举杯遥遥,饮尽美酒。 酒尽,菜冷。人已散。 嬴政独自坐在帝椅之上,出神的看着中央那盘星罗棋布的残局:“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虚空之中。 古岁寒慵懒惬意的半躺在车辇之中,眼眸明暗晦涩光华点点闪烁:“随缘……” 二人从始至终,并非志同道合。 虽然二者俱为异数。 但,总归是有差别的。 嬴政为何不亲自前去,很显然便是打着将古岁寒当做马前卒的心思。 明知如此,古岁寒却无法拒绝,因为……仙庭的踪迹! 或许,在嬴政立人庭,称人皇的那一刻。二人便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对立面。 古岁寒追天寻道,欲意问天。挡者,皆诛…… 始皇帝欲立人庭,扬华夏人族,镇万千异族。…… 或许,有朝一日,大秦帝国便会成为古岁寒路上的绊脚石。 又或者,古岁寒会成为嬴政莅临天地,镇压十方诸界的阻碍。 一切,谁又能说得清呢? --------- “仙……” “仙族……” “古仙庭……” 古岁寒遥遥望着繁星,驶过寰宇虚空,跨过无边屏障空间。向远方行去:“本尊……来了!” “大世濯濯,红尘宛转。劫……起了!!” 冥冥中,一声轻叹响起。如清风般,渐渐消弭。 “好强。” 古岁寒静静的站在山巅,看着下方。蓦地升起一抹明悟:“怪不得,你不欲前来。” 若是此界弱小,以始皇秉性,以嬴政的霸道。绝对会被大秦战车碾压吞噬。 而并非如此,让古岁寒充当马前卒。 这个世界,很强。 真的很强。 因为仅仅初临,他便感受到了如繁星般数不胜数的强大气息。 甚至……不弱于现在的他。 “那就……让本尊看看,这个比大秦帝国还要广阔数倍的世界。到底隐藏着什么!” 古岁寒伫立半晌,发出轻轻的笑声:“仙庭,你在哪?” 话落,声散。人已出现在山脚。 鸟鸣四起,虫嘶彼伏。 异兽低吼,车辇载着公子顺着官道缓缓驶去
“老大,要不要做一笔。” 山峦隙缝,十几名趴在沟中的褴褛劫匪目露贪婪的盯着下方华丽尊贵的车辇。但看那车身上挂着的装饰,都绝非凡俗人家所有。白玉般车身毫无隙缝,浑然一体,就好像用一块巨大汉白玉雕刻而成。拉车的异兽狰狞威武。自带一股凛然气势。 “你活腻了?” 扎髯大汉劈头给了小弟一巴掌,压低声音道:“荒山官道,四下无人,看那马车尊贵非凡,却无车夫驾驭,并且还不像那些贵人有趟子手护着。绝对不简单。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别他娘的给老子惹祸上身!” “……是,是!” 喽啰捂着脑瓜诺诺应着,不敢有丝毫违逆。 -------- “再给你个机会……” 古岁寒慵懒的躺在软厚的座上,静静的看着手中那闪烁清灵冷光的阿狸魂灵。 明暗闪烁间,阿狸淡雅虚影缓缓出现,怒视古岁寒:“我是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莫慌……。” 古岁寒指尖血光蓦地绽放妖异光辉,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将阿狸轻轻的包裹其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突兀的响起。在这不大的车厢中肆意回荡。 如融蜡般,阿狸魂灵肉眼可见的化为一滩清水,翻手在眼见一抹。一层半透明,虚幻泛光的光幕便徐徐展开。 “阿狸包子店……” “你给我工作,我管你吃饭……” “这是什么……” “你不要走……” “取经,就那么重要吗?” “不……啊……” 一幕幕,一段段。 阿狸的记忆就这么清晰的展现在古岁寒眼前。 “孙悟空。齐天大圣。斗战胜佛。” 古岁寒喃喃着,挥手拂过,光幕砰然四散。阴柔的面上浮现浓浓的疑惑:“道,妖,佛!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亦或者……仅仅只是巧合?” 最后那个荒谬的想法,仅仅在他脑中过了瞬息,便被他捻灭。 那根棍子。他绝对没有看错。 传说中那根定海神针,被凡人称为如意精箍棒。 至于这东西到底是禹皇当初定海所铸造。还是自上古流传的秘宝。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这只原本不该存在的猴子。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古岁寒眼前。 “此事过后,再议……” 良久,古岁寒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将这个疑惑埋在脑海深处、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摆在他面前。 方才在降临的瞬间,他便与这个世界某些顶级的存在相互感应到彼此。虽然,仅仅刹那他就收敛了气机。但那滔天的恶意与无视规则的凶戾却依旧让那些存在深深震撼着。 “传我法令,自即日起,发动一切力量,寻找入界天魔的迹象。若有发现者,重赏……” 霎时,各大势力闭关隐匿的老祖们,藏在暗处的强者们,都这样那样的发出了统一的任务。 “是他?” 山巅,老者横剑于膝,凝神苦思:“不对,当初那股气机,虽然霸道,却惶然大气。如君临帝王般。现在……却凶戾阴狠,粗略一扫便可探知其身上那滔天业孽。” “大势当前,遗迹将出。连域外天魔,都寻得消息了吗?” 他不由心里泛冷,兀自喃喃。脸上浮现森冷的寒意:“若安分,老夫自当无视。如若不然……唯杀尔!” ----- 仙 从古至今,无数凡俗皆向往之。崇敬之,亦……敬畏之。 种种神话传说。野史杂记。无不向世俗描绘着他们的神秘,强大。 在修士眼中,仙,意味着一种无法触及的境界。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强大。 正所谓: 我辈真仙,逍遥天外天。 不入凡尘,不沾红尘因。 不结尘缘,不得浊世果。 执为逍遥,纵横九重天。 亦为超脱,可赶赴黄泉。 这,是凡人眼中的仙。 修真,修真。修的真我,去伪存真。 这,是修士眼中的仙。 仙,非佛,非魔,非神,非人。独立于天地。自立为一族。 这,是古岁寒眼中的仙。 “……倒是有虫子送上门了!” 古岁寒唇角微微掀起,念动,车停。 四方数里方圆,虫嘶鸟鸣,风拂树摇,一切皆停。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将这片区域生生从这个世界隔离。 官道旁隐匿准备撤退的盗匪,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缓缓融化。他们想要叫喊,想要告罪,想要求饶。但喉咙却好似被塞入棉花一般。丝毫声音都发布出来。 度日如年,在这短短不过数息的时间内。 那名匪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化为一滩清水,渗入地下,转眼间便消散一空。仅仅在地面留下些许干涸的印痕。 “咕噜……” 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突然发现原本仿若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此时却又听使唤了。不由热泪纵横,连滚带爬的跪在马车前仓惶磕头:“上人饶命,贱民有眼不识……” 话未说完,他便看到紧闭的车门缓缓拉开,华盖轻轻转动,似有馨香散开。入鼻只感到浑身通透舒适无比。就好似成了仙儿一般。 “我问你,距离最近的城池,有多少距离?” 眉眼如画,朱唇星眸白玉冠。墨发如水直腰间。话语轻淡,却带着一股俯视苍生的漠然。 匪首看呆了,他敢用自己的命做担保,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俊俏的人儿。与他相比,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文墨才子。连个屁都比不上。甚至……曾经他看到的清倌红牌,都比不得这位千万之一。 不过,到底还是命重要。 仅仅楞了那么一瞬,他便强行收回目光,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额头深深埋在地上:“回公子话,行七日,便可到达平安郡城。” 古岁寒见状,不由眯了眯眼睛:“倒是有些可取之处。本公子缺一驾车之人。汝可愿代之?” “回公子,愿意,愿意……” 开玩笑,瞎子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凡俗,单看着狰狞的异兽,便足以让他心肝发颤。此时能抱大腿,鬼才不愿意。 “自今日起,你叫……小明。” 古岁寒指尖血光微闪,下一刻,一个诡异的符文百年出现在对方额头。 “是……是……” 忙不迟迭的应着,匪首……小明连忙起身,颤颤巍巍的绕过好奇盯着他看个不停的异兽,坐在车架,扬起挂在车边的鎏金白玉鞭,激动的吆喝一声:“走咧……” 古岁寒决定,起码在没有彻底洞悉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之前。在仙没有冒头之前。决不能暴露。 这个世界太大了。大秦帝国融合了数个大千世界。论面积能顶的上地球天朝数万,甚至数十万倍。这个世界则比之大秦,还要广阔好几倍。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鬼知道这地方有什么诡异的东西。 行之几日。天公不作美。 恰逢阴云暴雨,连绵不绝。 不知为何,在小明心中强大无比的公子,却对此没什么表态。仅仅如凡人驱车赶路般,停在破庙,准备停留一晚。 坐在火堆旁,小明畏惧的望了望古岁寒,不由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想要开口,却又不敢。 “门外,自取……” 古岁寒指了指瓢泼大雨下,一抹粼粼闪烁。言罢便闭目不言。 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偶然,这雨中,有规则…… 虽然气机很是生硬,痕迹明显,手段拙劣。但却可以清晰表明……这雨,是人为的。 之所以不出手破去法术,很简单。 古岁寒不愿意而已。 这场面,摆明了就是有大能运用推演之法,测出了他降临的大致地点。指使手下弟子门人想要将他逼出来的手段。法术痕迹如此明显,显然刻意而为。 若没活几年,得大机缘,或者自以为有猪脚光环的年轻人。八成就红着眼将这些轻视于他的蝼蚁捏死了。 可是古岁寒是什么人? 拔一根眼睫毛都是真空的老怪物。 这点面子,这点侮辱,这点轻视在他看来连个屁都不算。
小明全神贯注的烤着在破庙门口捡来的野兽,古岁寒静静的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破庙安静的唯有火焰噼啪声及其外面雨水淅沥声。淡淡的压抑感渐渐逸散。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女子不满的娇嗔声:“我说,咱们就不该赶路,你看现在……” 话音未落,带着冷风,破庙门哗然被打开,十几人狼狈的跑了进来。 被少女抱怨的对象,那名世家少爷模样的青年一脸苦笑的安抚着她,报以歉意的笑容向古岁寒二人拱了拱手。 “这位公子,行至此处偏逢连夜雨,突然闯入还望海涵。” 扎髯大汉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颇为忌惮的盯着古岁寒,略微躬身告罪出声。 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不是那阅历颇少的初生牛犊。方才踏入庙门那一刻,他便悚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庙门外并无舟车停顿。四方荒无人烟。破庙竟然有人。端的是相当诡异。 为了避免起了乱子,作为后来者,他还是强按目中惊异,行礼道歉。 “嗯……” 古岁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轻轻哼了一声,便不再出言。 “逍遥哥哥,我想吃肉……” 或许是小明手中的獐子散发的香味太过浓郁,少女蜷着腿坐在升起的火堆前,啃着索然无味的干饼,小鼻子忍不住轻颤。赌气似得将饼子扔到少年怀中,抱着对方的手臂撒娇。 “这……,荒山野岭,夜色正浓,亦有连绵暴雨。山兽早就消失匿迹。去哪里寻得?”少年苦笑着,将饼子细细替她撕开,放进瓮中化开。摇头低声说道。 “是啊,小姐,您就多担待一番吧。忍了今日,待回到府中,老爷定会给咱们接风洗尘的。”老人模样的管家连忙盛一碗热汤,递过去轻声劝道。 “他们不是有肉吗。那么大,肯定也吃不完,咱们可以买呀……” 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少女瞟了远处古岁寒那处几眼,咽了咽口水。嘀咕道。 “买?” 管家抬头望去,瞳孔蓦地缩至针尖大小,皱眉出言,话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别想了……” 刚有所动作,准备掏出荷包的少年闻言不由身体一顿,好奇问道:“为什么?” “少爷,小姐,老朽冒犯。”管家先告了个罪,才压低声音道:“那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身份不凡,单看其衣着材质,绝不下百金。而肩膀上那条狐裘披肩,更是万金难求。老朽曾有幸见过城主大人向老爷展示过他珍藏的那条狐裘。比这年轻人身上的……还要差了几分。” 言罢,管家忌讳莫深的扫过古岁寒方向,告诫道:“现在,还以为有可能吗?” “嘶……” 不仅仅少女,就连一众护卫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骇然望向古岁寒方向。 穷苦人家,三角碎银便可安度数月。官银一锭就能隔三差五开个荤,不须劳作便可滋润的活个一年半载。 一金即为一斤,一金可抵得上百两官银。这样一算,百金是什么概念?足够一座小村安乐滋润十年了。 他们给人家做护卫,月俸可得五两白银。这个标准在城中也算有名的丰厚。身为家中少爷小姐。平时零用也不过十几两银子罢了。 现在一看,跟古岁寒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都无法形容。 “总有办法的嘛。” 古灵精怪的少女虽然小脸满是惊愕,但依旧有些不服气的嚷嚷着,起身端起汤碗,便向古岁寒那里走去。 “哎~,小妹。” 少年一时不察,竟然没拉住对方。无奈之下,只好递给众人一个歉意的眼神,连忙追了上去。 “你喝不喝汤呀。” 少女眼珠转了转,决定先打开话头。将手中散发着淡淡热气的野菜汤递向古岁寒,嬉笑问道:“我特地给你盛的。” 凑近,映着火光。在这昏暗的破庙中。少女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古岁寒的面容,不由心里冒起一股子说不出的酸意,暗自嘀咕喋喋:“一个大男人,长得比逍遥哥哥还要俊俏,不对,比那些小姐姐还要好看。真是老天没眼。” “多谢……” 在少女失神的刹那,古岁寒突兀的张开眼眸,深邃,幽暗,晦涩泛着点点血晕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自然而然的接过汤碗,递给小明:“你吃肉也会渴,喝了……” “多谢公子……” 小明呈感激涕零状,连忙小心翼翼接过汤碗。好似这里面装的不是野菜干饼,而是琼浆玉液。 “恕罪,小妹不懂事,多有冒犯。” 少年随后赶来,连忙行礼。抓着少女藕臂就要离去。 却没曾想少女却一把挣开,又蹭到火堆旁,期期艾艾的瞄着那滴答油脂的烤肉:“那个,那个,你看,你也接了汤了。咱们也算认识了……” “……” 少年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从没见过这种吃货。身为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呢?被你吃了吗? 古岁寒含笑抬手,指了指半掩的破门:“门外不是有吗。自己去做……” “门外哪有……” 少女气呼呼的转过头,脱口而出的话语瞬间卡在喉咙里。 不仅仅是他,就连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管家,护卫,连同转头望去的青年,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冷风吹过,破旧的庙门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响声。门口。一直巨熊倒在雨水中。 “你是……上人?” 管家死死盯着那诡异出现的巨熊尸体,蓦地起身,骇然失声:“尊下可是青云门弟子?” “青云门?” 古岁寒呢喃仿若自语,眼底升起一抹诡异的寒光。 他终于知道,这场暴雨到底是何方神圣施展的手段了。 若是对方形影单只,如他这般孤身立道。那却有些难办。 但对方若是有羁绊的话,那一切……就好说了。 “认错了。” 回过神来,古岁寒摇头否认,不顾对方几欲再问。挥袖间,雨水自门外被引出。化为一层淡淡模糊的屏障,将少女等人隔绝在外。 ----- “帝尊,为何有兴致出巡?” 吕不韦与赵高化为随从管家,跟在一中年人身后。神态恭敬。 “因为……这个!” 嬴政摊开手,露出掌心一片紫红色的玉简。 “这是?” 赵高凑上前,端详片刻,恍然道:“那个人给帝尊的东西?” “里面,只有一个笑话。”嬴政随手将之抛给赵高。 一个小童问先生:老师,昨晚我见一盲人打着灯笼走路。他明明看不见,打灯笼何用? 先生回答: 如果他怕别人看不清路,这是儒家。 如果他怕别人撞到自己,这是墨家。 如果他认为夜行需掌灯顺其自然,这是道家。 如果他借此开示众生,这是佛家。 如果明明看得到却装瞎,这是政治家。 如果他真瞎,却掌灯夜行给人指路,这是专家。 …… “这……” 赵高,吕不韦二人探知后,相顾无言。 “朕,观后。突起兴致,想看看这天下百家!于黎民……何用!” “起风了……” 二人对视,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敬畏。 帝尊准备……对百家下手了。 PS:龙之谷出新活动了,,本尊要充钱!!!
李逍遥最近很郁闷,但这低沉的心思却根本让他无处发泄。 无他,前方那辆华丽尊贵的车辇,及其上面坐着的人。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重了。 在雨停后,古岁寒便自顾上路,无巧不巧的是,双方前进的方向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双方也勉强算是结伴而行。 李逍遥不是没有想过将对方远远的甩在后面。但是无论他与管家如何催促马夫,拉车的兽马却死活不愿意越雷池一步。好似若超越对方,就会有灭顶之灾一般。哪怕浑身被皮鞭打的皮开肉绽,依然如此。 他也不是没有告诫过自己的小妹,远离对方。因为管家曾说过,他在古岁寒身上,嗅到了浓浓的戾气。这只有杀戮无数,漠视一切的强者才会拥有的,独特的气息。 可是李月如依旧自顾自的向对方跑去,若非男女有别,估计就连晚上也不会回来。 也不知古岁寒对自己小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原本对自己依赖无比的她,此时心思竟然全部放在一个外人身上。 “等着瞧,这次青云宗招收弟子,我李逍遥定然会得偿所愿,入得仙门。成为比你还要强的上人。” 李逍遥咬着牙,在心底狠狠的嘀咕。同时,对于那个年轻人也更加厌恶。 人的好恶,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理由的。 比如现在,在古岁寒看来,不过是不予这些蝼蚁都算不上的垃圾交流。但在李逍遥看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亦或者……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上次,你与我说到陈国四大宗门。” 古岁寒轻轻将茶杯放下,含笑抬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哦,对!” 李月如被对方忽的一瞧,不知怎的,脸皮平白一热。心里略有甜意。左顾右盼不敢与之对视,磕磕巴巴的道:“四大势力,分别为鬼王宗,青云宗,天音寺,合&欢派。” “你说过了……” “啊?哦!……”李月如一拍小脑袋,小鸡啄米般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十年一度,招收弟子,但大家都各有各的势力范围。所以大多时候互不相干。” “哦?难道他们不分什么正道魔道吗?”古岁寒闻言,不由眉角一挑,讶异问道。 李月如瞪大眼睛:“定是有分的呀,青云宗是好的,天音寺那群和尚也是好的。剩下的都是坏的。青云宗据说有一把上古宝剑。叫做‘诛仙剑’端的是厉害无比。当初鬼王宗的某个大人物,就是被这把剑给杀了。” “那你为何说互不相干!” “因为,因为现在是招收弟子的时候,一般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很安分。这个规矩,已经延续好多年了。”李月如垂下头,嘟嘟囔囔的道。 她有些着急了,因为自己知道的东西,在这短短几日内,便被掏的一干二净。这时她有些怨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读书了。 “诛仙剑……” 古岁寒不在询问,转而眼帘轻拉,遮掩深邃幽暗的眸子:“一剑诛仙吗?到底……这是不是那把剑?” 那个被后世凡俗愚人誉为圣人的存在。 那个执意布下弥天杀阵。掀起无边血色的存在。 那个四柄剑器一张阵图,震慑洪荒,执掌杀伐大道的存在。 若是在旁的世界,他定然不会这样想。 但这个地方不一样。这地方……有仙。 这个天地的力量层次,太高了些。容不得他不小心一些,多想一些。 “看来……青云宗值得去看看。” 古岁寒念想转眼消逝,回过神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李月如身上转悠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 “到了……” 管家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带着淡淡的无奈,与深深的忌惮。 所幸,这一路上没出什么岔子。这才让他一直高高挂在喉咙的心渐渐放松。 “哦,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没有落脚之地,来李家找我哦。” 李月如咬了咬柔唇,依依不舍的冲古岁寒笑了笑。如小兔子般窜出车厢。 “公子,咱们该如何?” 小明眼见李逍遥等人车队缓缓入城,不由回过头问道。 “进城,先寻得一处落脚点。再言其他。”古岁寒轻淡的声音如细丝般灌入小明耳朵。 “是,是……” 小明一个激灵,小心的御着车辇,缓缓顺着人流向城中驶去。 “倒是个不错的棋子。” 古岁寒拂袖,小案,香茗,如幻影般缓缓破灭。消失无踪。指尖沾染的一滴茶水被弹出,于眼前化为一道光幕,其中……正映着李逍遥单薄的身影。 ---------- “啊……呀……” 一声惨叫徒然响起,伴随着哭爹喊娘的叫声:“撞人了。撞死人了……” 古岁寒只感到车厢轻轻一震,便静止不动。 随即,小明略显慌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公子,不好了……” “你撞人了?” 古岁寒走出车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众人等。 “不是,是他自己忽然上前,倒下来的。” 能做劫匪,甚至坐稳匪首这个位子,哪会没点见识,没点脑子。仅仅瞬间,小明便反应过来……这是撞上碰瓷的了。 能干这种事的,在这郡城之内,唯有地头蛇才能做。 因为他们知道什么人是外来者,什么是本地人。除此之外,还承担着后面的主子交代的,要探知外来者底细的任务。 “撞死人了……” 中年妇女瞪着怨毒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古岁寒。躺在车辇前抱着腿发出凄厉的哀嚎。 “啧啧,真可怜……” “就是,有钱就了不起吗……” “赔钱……” 古岁寒眉头渐渐皱起,一眼扫过,略显冷意的目光如同三伏雪水,直凌凌灌入围观群众的肺腑:“聒噪……” “赔钱……?” 古岁寒视若无睹的走下来,拍了拍拉车异兽的脑袋,仿若呢喃,却令围观人等清晰听到:“吃了她……” “你敢!” “吼……” 隐藏在人群中的同伙见状,甚至都来不及挤出来,就眼睁睁看着那中年妇女被怒吼的异兽一口咬掉了半个身子。 “看,这才是受伤该有的样子。” 避开地面溅射的血迹,古岁寒钻入车厢,随手丢下几块金子:“多赔你们一些。” 话落,异兽徒然暴起,纵身前扑,张开血盆大口。将人群中几名同伙瞬间撕掉下半身。呼哧呼哧的咀嚼着,凶戾的瞪着其余人等。 “咔……” 兽蹄扬起,向那中年妇女已经扭曲成麻花一般的胳膊踩下,在她恐惧怨毒的叫喊中,车辇径自顺着人群分开的道路,缓缓远去。 “距离青云宗来人,还需些时日。需得做些布置了。” 古岁寒躺在车中,闭目自语。话未落,一道分念逐渐离体,转而凝实若常人一般。 中年模样,衣着寻常,背着一柄剑器。眉眼带着朦胧醉意。如同喝醉酒的游侠儿一样。气质透着别样的潇洒。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 一饮尽山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轻吟声起,剑器隐隐轻颤。中年人对着本尊拜了一拜。纵身遁去。 ------- “汝,可愿皈依我佛。为吾坐下护法?” 佛陀含笑拈花,做无相空明印。目光透着淡淡的悲悯,注视着前方虔诚叩首的萧薰儿与林动几人。 “阿弥陀佛……” 三千青丝逐一脱落。长裙轻纱转眼化为僧尼布衣。眉心佛印逐渐凝现。浩然光明佛光迸发而出。 “善,尔等与我……渡魔!” 佛陀轻笑,翻手间,佛国泛化,将眼前亿万信众纳入其中。莲台有佛纹流转,金光乍现间,人已消失此界。徒留空荡荡,再无丝毫生气的死寂空间。 PS:明天有事,后天补考。!今天先更。后两天不更。
依附于这个世界的某个隐秘空间。 一尊半人半蛇的巨大雕像伫立在这个秘境中心。 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老妇紧紧抓着一名梨花带雨,泪痕斑斑的少女,好似不舍,又仿佛不甘。 “灵儿,去吧。你的使命……” 话未落,音未消。气息徒然一阵波动,如风中残烛,缓缓消散。 “使命?……” 名为灵儿的少女摊开掌心,露出一枚精致的炫彩宝石。丝丝蝇头大小诡秘玄奥的妖文不断在其中流动宛转。不时迸发一缕缕沧古妖煞。 “轰隆……” 秘境四周徒然开始急剧膨胀,塌陷,随后迅速收缩。土地,楼阁。草木河流,在这恐怖的虚空罡风下,瞬息便被吞噬殆尽。 “婆婆,灵儿……会尽力的!” 赵灵儿将宝石挂在玉颈,走出朱楼,仰望着前方那巍峨尊贵的雕像。虔诚的拜了三拜。拭去腮边泪痕,毅然踏入银光通天的传送阵中。 罡风呼啸,厉煞滚滚,转瞬间。整个秘境便被侵蚀的仅剩雕像四周数丈方圆。 朱楼旁,一座巨大浑厚的石碑上,金纹铭刻,足有丈大的两个上古妖文刻画的痕迹,缓缓逸散着柔和的光晕,无声的抵御着罡风的侵蚀。 若有大妖在此,定然能认出,这两个符号,乃是……‘娲皇’ “噗……” 李逍遥练气运功,突然体内元气不受控制板,如脱缰野马四处横行。将本就不甚坚韧的经络冲撞的细痕遍布,几乎就要爆体而亡。 “嗡……” 冥冥中,正在暗叹吾命休矣的李逍遥似乎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剑鸣。随后,一股浩然光明之气自天灵滚滚倾泻,瞬息便将暴走的元气镇压。 “呼……” 李逍遥连忙收功,不顾浸透衣衫的汗水,睁开眼望着房中突兀出现的中年男子深深一拜:“逍遥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中年男子醉眼朦胧的望着他,摇了摇手中空荡荡的葫芦:“既然要谢,就于我打些好酒。” “前辈稍等……” 李逍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赶忙冲出静室。招呼下人送上酒水佳肴。他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却知道这种人是最惹不得的。更何况,对方还救了自己一命呢。说不定,这或许是那些江湖传言中所说的……机缘? “剑心通明,剑骨自成。资质上佳,端的是好资质。去青云宗倒是有些可惜。” 酒剑仙大大咧咧的啃着鸡腿,扫过有些拘谨的李逍遥,灌了口酒惬意的舒了口气,才慢条斯理的道:“青云宗虽然以诛仙古剑闻名当世,但若真比之我蜀山,却是差了些。” “这……不知前辈,此话何解?”李逍遥有些摸不着头脑。 “浊世愚人庸人,以讹传讹。哪知什么真正的差别。” 酒剑仙摇头不屑,仿若解释,又好似批判:“想那青云宗,虽有古剑镇世,但其门中上清正法却是走的法修之道,以御雷天威称雄。其剑修之道,却是属于二流。不过是将剑器当做法术媒介而已。” 作为本土生长,年日熏陶下,听着青云宗传闻长大的人。李逍遥听此人如此批判,不由心里有些不快,硬着头皮出言相询:“前辈,恕小子孤陋寡闻。却不知前辈口中‘蜀山’到底何方仙门?” “这个……” 酒剑仙抬起的筷子突然一僵,表情略显尴尬:“那个,你听我说。数千年前那场大战知道吧。” 李逍遥点点头,表示从传下来的书籍中看到过。 “那一战,天昏地暗……” 未等酒剑仙说完。李逍遥便嘴角一抽,接道:“然后蜀山受创颇深。流传至今,只留下前辈一脉单传?” “咦……,你怎么猜到了?” “小说,侠传里面都是这么说的。” “……” “唉……,现在的年轻人……” 酒剑仙放下筷子,有些索然无味的抹了把嘴,喝两口酒,叹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前些时日,为除去一方妖魔。我深受重创,伤及神魂,恐怕……命不久矣。所以云游四方,欲给宗门留下传承……” “这……” 李逍遥踌躇片刻,最终咬牙拒绝:“属晚辈不能从命,却是辜负前辈一番好意了。” 为何不答应? 很简单,门派都是有传承的。大一些的宗门,依为根本的神通法术,功法等等都是有独特的烙印。也就是说,若李逍遥接受了酒剑仙的条件。就意味着他身上将会被打下蜀山剑宗的烙印。 这玩意儿,一般情况看不出来。但青云宗这等大宗门,手段自然繁多,探出李逍遥身怀传承,还欲投身他门。后果用屁股想都知道…… 再者,依酒剑仙所言,命不久矣。也就意味着接受传承后。他将要面临着没有资源,没有指点,各大势力的歧视与排挤。种种困难,这让他如何应下? 现实不是小说,仙门在招收弟子,而那些弟子们,又何尝不是在选择宗门? 特别是,在这个修士繁多,力量层次相当高的世界,很多东西都不再是秘密。 “剑心……通明。这样吧,我会抹去传承烙印,你……待到修炼有成,再寻一资质上佳之人。将其传承下去,可好?” 李逍遥闻言,忍不住脸皮一抖,心里砰砰乱跳:“天大的机缘,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没有丝毫犹豫,他就欣然应下。 酒剑仙沉默半晌,突然仰头长叹。剑决一掐,清脆剑鸣铮铮作响。李逍遥只见一道刺目白光迎面而来。连眨眼都来不及,便脑袋一昏,不省人事。 下一刻,一张字条缓缓落下。酒剑仙已然消失不见。 “棋子,倒是摆好了。诛仙剑?……可别让本尊失望啊。” 某处宅院,古岁寒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享受着软玉温香。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唇角一敛,掀起一抹玩味。 至于为何要哦如此繁琐。原因很简单。古岁寒不想暴露自己的气机。如此只能让李逍遥全心接受,而并非心生抵触。如此一来,他大可从侧面引导对方心意决定,并且借对方躯壳将青云宗的底细探知一番。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不齐那诛仙剑真是荒古传说中那一柄杀伐剑器呢? 再说,青云宗坐镇的那股子气机,丝毫不弱于他。 单凭这几点,足够他小心翼翼,隐匿行踪了。 “……咔!” 山野密林,罡煞暴动。元气滚滚。地面崩裂,露出下方一座古老斑驳的阵台。 银光一闪而逝。灵儿轻纱遮面,婀娜娇躯自阵台缓缓出现。 “‘羲’?” 在灵儿出来的瞬间,敏锐的古岁寒当即起身,抬眼远眺波动方向。脸上止不住的骇然:“‘羲’……的气息!” 不对,安抚一番有些惊慌的侍女。古岁寒眼帘微垂,遮住眸中凌厉寒光。重新躺下暗自思附:“不是他,这道气息,透出的业孽与‘羲’相比。差了何止云泥。并且强弱,也并非在一个档次。与本尊相比,也大大不如。” “‘羲’皇……”古岁寒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眸光凝为一点,兀自低喃:“恐怕……是‘娲皇’吧!!” 娲皇,女娲。造人,补天。 功德无量,被凡俗愚民誉为圣人! “娲皇,妖族至尊之一。也要出世了吗?”古岁寒轻笑着,捻起一颗朱果,细细咀嚼:“莫非……也跟古仙庭有关?” 曾经那一卷兽皮,嬴政手中那一片魔鳞。俱记载着上古秘辛。 前者,却是被‘羲’下了个套子。让古岁寒平白作为棋子。但上面的信息,却做不得假。 根据痕迹,古岁寒知道,这东西,还有几份。拼接在一起,才是一卷完整的,记载着自鸿蒙出现,混沌浊清直至现在。那些被埋藏的历史。 若他所料不错,其中一卷,定然……跟仙有着莫大关系。 这也是,他此次前来的根本目的。 PS: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图片,加上PPT,加上文档。能不能在一起刻成一张光盘? 有知道的在评论区回复下!
“公子,有人前来,指名要面见您。说是有盛事相邀。” 大早,小明便急匆匆的奔来,在即将入房的瞬间,又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态恭声询问。 平心而论,这段时日,乃是小明这辈子过的最舒坦的时光。每日不愁银钱,也另无要事,除非公子欲外出踏青,需他驾车。每日小日子优哉游哉,回想曾经,不由连连感叹世事无常。 但越是如此,他对于府中懒散无比,仿佛无所事事的古岁寒越是敬畏。 当日,那拉车异兽狰狞噬人的模样,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景象。时至今日依旧不时在脑海中浮现。古岁寒那轻描淡写的言语,淡漠如视之猪狗的漠然。高高在上的姿态。无不让他心里泛冷。 “什么身份?可有道明?” 慵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静怡,宛若一缕阴风,徐徐传入耳中。让他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吞了吞口水,驱散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小明赶忙道:“据说是城主府的人。” 房中,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忙前忙后打扮梳洗的古岁寒眼睛轻轻眯了眯,他可不认为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他拉关系的。更不认为对方是替前段日子死在他异兽口中那些市井无赖讨说法的。 那等蝼蚁,谁会在乎?死了便死了。 “有点意思,探我根底吗?” 白玉鎏金冠固好,古岁寒轻轻起身,随手捏起桌案上的糕点咬了一口,打开房门注视着这个府苑中,除他之外唯一的一名男人:“让他进来。” “咕咚……” 茶水沸腾,不断发出咕咕轻响。丝缕茶香寥寥升起,闻之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小明躬身告退,院中一时间只留下那名清秀的少年。 “奉城主令,于公子送来请帖一份。望公子赏脸……” 少年不卑不亢,淡青色书生衣袍在清风中轻轻摇曳,剑眉星目,行动举止,自带一番别样大气。 “请帖?” 古岁寒抬眼,就见少年捧在手中的紫金烫印,碎玉散嵌的华贵金贴被侍女接过,放在她面前:“何事?” “拍卖会!” 少年灼灼眼神,目不斜视,丝毫没有被婀娜有致,媚意入骨的侍女摇动心神。言辞恳切的道:“每当各大仙门招收弟子之际,城中都会举办一次盛世拍卖。其中珍奇异宝,丹药法器等诸般往日难以见到的东西都会被放出来。 观公子举止远非凡俗,定是远方贵人。所行至此,也是为了入那青云宗。趁此机会,可舍去金银俗物,换取天地灵草丹药,以此……或许能增加些许成功的几率。” 言罢,少年便束手垂目。不在出声。 古岁寒捻着这份造价不菲的金贴,有些了然。这所谓的拍卖会,就是给那些资质不怎么样,但是却有钱的家伙准备的。买一些丹药,或者远古遗留下来的残破法器,亦或者种种奇珍,走走后门,跟青云宗那些人接触一番。入门考验,定然是有所放宽。 现实,终究是不公的。 “有点意思。不过,你家主人确实想差了。” 古岁寒想通,有些索然无味的放下金贴,靠在软玉温香之中。淡淡的道:“我无意入那青云宗。此番前来,不过是游玩些时日罢了。” “……” 少年愕然抬头,他千算万算,千猜万猜。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可能。一时间哑然无语。 随即,他略有明悟的一拍脑袋,有些自嘲的道:“却是在下鲁莽了,当日公子有异兽拉车。自然身有传承,想必定是哪个仙门的高足。不过……,在下还是恳请公子赏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最后一句话,他表情变得有些诡异,言语透着一股神秘。不给古岁寒回绝的机会,纳头深深一躬。转身就欲离去。 不过,行之将出。他身形突然一顿,疑惑问道:“当日,那些泼皮虽然可恼,但罪不至死。公子何必……下此重手呢?” 听着他的疑问,古岁寒有些惊讶,但随即眼底浮现一抹诡秘,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侍者,下人。想必……另有身份,不然哪个下人会有这么大胆子质问连城主都要送金贴的贵人? 不过,这干他何事,惬意饮尽杯中香茗,古岁寒悠悠回答:“因为……,我喜欢……” 背对着他的少年,表情终于再次起了变化。似是有些不甘,又或许有些不忿:“人命关天,生命无价……” “没错,无价嘛……” 古岁寒轻笑,手指轻动,门外小明立刻机灵的向还欲再言的少年伸了伸手。摆出一副请的动作。 “无价,亦是……无价!” 眉眼泛着几缕复杂,少年孤身立在门口,思索半晌,最终不由长叹一声:“世间百般,哪有公正可言?” “公子,要去吗?” 小明看了看那起码得十金造价的贴子,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咂舌。 “去,人家给脸了。不能不要啊……”、 古岁寒随手将贴子仍在小案上,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拍卖会,有鬼! “这是,东方……” 淡雅如出水芙蓉,婀娜如空谷幽莲。眉眼如画,樱唇水眸,青丝垂腰,长裙及地。 少女独自坐在房间,皱着弯月丹眉,眸中倒映着一块诡异的宝石。 赤红如血,蒙蒙光辉渐渐逸散。化为一条诡异的小蛇,向东方昂首嘶鸣。似乎那里有什么让它忌惮的东西。 “那就去吧。” 收起宝石,灵儿抬起眼帘,发出清灵冷然之声。 “吼……” 异兽凶恶的咆哮一声,将拦路马车吓得四处躲闪。昂首挺胸的插入车流。 “有趣,有趣。这个世界卧虎藏龙啊。区区弹丸之地,就有如此强大的存在。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古岁寒坐在车中,闭目感受着郡城不断迸发的一股股气机。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若是细细观察,却在这温润儒雅的笑容中,隐隐可见一缕森然冷意。 万万里外,突然有数道青光贯天而过。 云端之上,有轻舟轻荡,几名俊逸男女相互落座。眉目凌厉之意令人不可直视。 “雪琪,这次让你出来。却是要替你们一脉好好挑些弟子哦。免得下场大比,失了面子啊。”青年摇着折扇。哼哼笑着,试图打乱对面妙龄少女的心境。 “曾书书,你什么时候也会耍诡计了?” 陆雪琪清冷的玉面浮现一抹令人心醉的笑意,玉指如葱,捻棋按下:“不过,这依旧改不了你输棋的结局。” “你……” 曾书书嘴角一抽,有些气急败坏的抚乱棋盘:“输了就输了。我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故意让你的。” “下方有情况。” 抚须轻笑的长老看在打闹的弟子们,正待出言,突然面容一肃,迅速起身,探出灵识,控制飞舟速度降下:“有魔气……” “下去看看。” 御剑而行的其他弟子当即掐诀低喝,向下方冲去。 “嘶……” 好惨,简直无法入眼。 死尸,满地残尸废墟。 一众青云宗人骇然看着下方惨状。一时间相顾无言。 “有活人……” 陆雪琪俏脸一冷,美眸死死盯着远处那破庙。 “两个孩子。估计是夜晚贪玩,却是没曾想逃得一劫。”长老轻叹,给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小孩渡去一缕真元。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长老和蔼的看着幽幽转醒的两名少年,有些替他们心痛。 “我叫……张小凡。” “我叫林惊羽!” 少年对视一眼,有些畏畏缩缩的退了退,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答道。
“公子止步,可否出示金贴。” 在众多车辇避退中,古岁寒的车驾堂而皇之的占据了一个好位置。 寻得入口,正欲入门。便被一旁侍者拦下。不卑不亢的躬身向询。 “喏……” 小明自怀中拿出那面被他小心翼翼保存的帖子。递了过去。 “嘶……” 四周不识古岁寒身份之人,见到此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骇然望向这位年轻几若谪仙的公子。不知对方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城主舍得这么大本钱。 你道为何,却是这枚帖子大有来历。 历来拍卖会盛事,分为三等。 其中最下等的拍卖,遍布城中四周,有近百座拍卖行同时举行。人人皆可入内。并无高低门槛。 其次,中等拍卖,则是由城主府的人出面主持。且地点仅有三个拍卖行。相应的,出示的东西,也比之前者高上几个档次。 最后,便是这所谓的,被众人津津乐道的贵族拍卖行。 有资格入席者,无不是这片地域之中大大有名的高人。或位高权重,或腰缠万贯,或势力强悍,或背景滔天。 每次举行,所展示的珍物,无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甚至千年不曾出现的珍惜之极的宝物。然虽然无数人皆羡慕妒忌,挤破脑袋想要入席。却终究叹然而退。 因为这东西,这帖子,每次仅仅发出三十张。并且,还是由城主亲自发放的。每个人,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起的。 然,此次却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轻的过分的青年,竟然能掏出这么个重磅炸弹。 一时间,拥挤喧闹的拍卖行门口,竟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侍者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拦住蠢蠢欲动几欲扑上的众人。恭谦的向古岁寒道:“请公子移驾。在下不知公子乃是城主所邀贵人。还望海涵。” “职责所在,不妨事。” 古岁寒含笑点头,转而眉头轻挑,静静的看向眼前这名妇人:“看起来,你很不满?” “……” 妇人不说话,只是用那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着小明手中那份鎏金帖。腮边肌肉不住颤动,扭曲的表情人人都能看出这其中定然有曲由、 “你这东西,哪来的?”妇人甩开拉着她准备退去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抬头盯着古岁寒,散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东西,本应是我的……” 她为了这薄薄的一张帖子,耗费了多大的代价。甚至连自家的女儿都送了出去。没曾想,在她认为即将成功的时候。城主却将帖子送给了这个毫无名声,跟脚不明的青年。 这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这个东西,可是承载了她们家族的兴盛与衰亡。若是依靠这东西,她踏入贵族拍卖行,取得一两件宝物奇珍。如何会愁儿子入不了青云宗? 一旦家中有仙门弟子,那……可是间接的抱上青云宗这个粗的不能再粗的大腿了。以后何愁家族不能兴盛? 这一切她计算好的,谋划好的。全都因为这个年轻人。这个看上去仅有一副好皮囊的公子哥坏了。她如何不气? “你应该知道,若不让路。她的下场。” 古岁寒转头,看向有些畏畏缩缩的侍者。森然一笑。眸中似有血海掀起,森罗地狱之像尽皆浮现。眉心那一簇殷红愈加夺目。几乎让人不能直视。 “咕噜……” 作为城主府的老人,他自然知道关于古岁寒的事情。 因为,城主手下情报网,便是由大公子掌管,他也隶属其中。 大公子回来后,曾严肃的告诫过他们。若非迫不得已,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得罪古岁寒。否则,一个来历诡秘的修士怒火。他们这座郡城……承受不住的。 城主在这一亩三分地权势滔天不假,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也不假。但那也得分层次的。若是寻常野道散修,他自然可以应付。但古岁寒那拉车的异兽,他自问都没搞清楚来历。如何能有把握对付古岁寒? “噗……” 不待侍者出言,围观人等就见到这妇人连同那中年人突然表情惊恐,滴滴答答间化为一滩清水,甚至连身上的衣物杂什也不留一丝痕迹。 “你,你可知他,他是谁?” 有人结结巴巴的指着古岁寒尖叫道。 “与我何干?” 古岁寒扫过四周,淡漠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带路。” “啊?是,是……” 侍者激灵打了个寒颤,连忙低着头走在前方引路。不敢有丝毫不满。 “公子,这是您的房间。如有要事,尽可吩咐我。” 侍女细声细气的作了个揖,莲步轻移,看似缓慢,却迅捷无比的跑了出去。 “首领,那人在门口,将李家的人杀了。” 先前引路的侍者左拐右绕,跑到一处隐秘的房间。神情严肃的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知道了。你退下,切不可怠慢对方。”声音带着淡淡的告诫,说罢,又顿了顿,才继续道:“至于李家,死了便死了。” 待侍者离开后,房中年轻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缘。” 若有小明在此,定会认出此人赫然便是曾经去给古岁寒送金贴的那名青年。 “有意思了。” 在青年暗自盘算的同时,另一边看着空荡荡场中的古岁寒突然嘴角勾起,目光隐晦的扫过某处隐秘:“想做什么呢?” “诸位,此番拍卖,关乎到子嗣前程。家族兴盛。轻重与否,沫沫也不再多言。” 此时,场中不知何时已然有一女子出现,宫装长裙,凤簪朱玉盘于青丝,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樱唇狐眼,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媚意。音如轻琴,话语好似山泉流淌,叮咚作响。无声无息渗入人的心田。 “啧啧,媚骨天成,又修有桃花煞。” 古岁寒敏锐的听到,对面几座轻纱玉帘下,传来几声微不可查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由轻轻一笑。将目光放在女子身后几名妙龄少女捧着,遮掩着红布的物什。 拍卖行很安静,没有向其他拍卖会那种,人声鼎沸,喧哗热闹的场景。 女子的话虽然丝丝入耳,好似能融掉骨头。但却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在下也不耽搁了。下面,就是第一件物品。” 沫沫见状,也不以为意,柔夷一扫。指尖涟漪绽放,红布无风自动,被揭开扔到一旁。露出下方一口寒光湛湛的剑器。 但是,这剑器却是残缺的,剑尖已然断裂,徒留下仅有二尺左右的剑身。饶是如此,锋芒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这是一代炼器大师……” 沫沫拿起剑器,嫣然一笑娓娓道出其中渊源……, 第一件,被某个房间的人一口买下。期间并无人争夺。 “第二件……” “第三件……” 随着一个个奇珍被摆出,一株株灵草出现。气氛终于略有上升。 古岁寒淡淡的看着一个个东西流过。目光丝毫不动,牢牢的盯着其中一名侍女抱着的东西。在那,他感应到了……仙的气息。 终于,沫沫掀开那遮掩物什的红布。露出其中物件的真容。 “一截树根?” 惊诧的声音自某个房间传出。 “没错……” 沫沫纤细玉指捻起这段不过尺许长短的枯枝,轻笑道:“这是某个有大机缘在身的小子,在一处修士洞府中寻得的东西。据说,此物当初是被摆在最上首的位置。显然另有玄妙。但吾等境界低微,无法寻得丝毫关于此物的信息。” “会不会是什么上古奇珍?桑槐古树,婆娑三叶木这类事物?”又有疑问传出。 “不知,这位贵人,你也知道,这种东西,自上古间就已经绝迹。我等只能在残本断章中寻觅些许端倪。但……” 沫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一叹。 树木枯枝,跟仙又有关系。 瞬间,仅仅是刹那,古岁寒便深吸一口气,将眼帘垂下,遮住那炙热的目光:“蟠桃树?蟠桃园?难不成……这东西真的存在?”
冷嘲声响起,在这安静的房内渐渐荡开:“笑话,不知何物,亦不知来历。莫非李轩月消遣我等?” 沫沫嫣然一笑,妩媚的摇曳着婀娜身姿,在台上移了几步,来到那声音传出的房间前:“贵人可以再仔细看看,此物,有玄机……” 话传出,拍卖行再次陷入死寂。 半晌,才有人嗤之以鼻讥嘲:“算了算了,此物我不掺手。否则到时闹了笑话可就丢人喽。” 他们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花巨额买下这跟破烂的枯枝,风险太大了。- 沫沫听罢,美眸闪过一丝无奈。这东西可是十几位鉴定师夜以继日查阅古典,也没发现蛛丝马迹的东西。唯一确定的是,时隔不知多少岁月,这依旧保持着盎然生机的枯枝,定然有所神妙。此次拿出,也是想借着人多力见识广,看看能否得到此物的些许来历。 没曾想,竟然大失所望。看来,这东西要流拍了。 不再拖延时间,沫沫当机立断的将枯枝放到侍女手中玉台上,挥手示意退下。转而拿出下一件物品。 -------- “我观公子,在拍卖会上没有出言,想必是没有入眼之物。倒是李某唐突了……” 陈国郡城之主,也是这次拍卖会发起人的李轩月眯着眼睛,端起酒杯。说话的同时目光分毫不离古岁寒脸上。 “东西不错,可惜于我无用。” 古岁寒含笑点头,不欲多言。余光隐晦扫过在一旁作陪,不言不语的那名‘小厮’。 酒过三巡,李轩月轻咳一声,屏退下人,温和的脸色咄然变得严肃:“不知公子所归哪处仙门?” 他不打算兜圈子了,作为城主,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放着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物,任谁也不会心里踏实。 古岁寒敲了敲桌子,莹润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杯沿,眼帘微垂,声调不带丝毫起伏:“城主何意啊?难道,这地方还不许他人游玩了?” “游玩?可以,老夫自当欢迎。但是……我看,公子却不仅仅如此吧。”李轩月寸步不让,散发出一股咄然气势。 “在下,蜀山剑宗传人,古岁寒。” 些许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古岁寒轻飘飘的答道。 “蜀山?何处?剑宗?何门?” 种种疑惑在他脑中不断盘旋,缭绕不散。李轩月不由皱了皱眉头。 或许是看到了他的疑惑,古岁寒洒然一笑,淡淡道:“数千年前,正魔大战。被席卷波及,运气不好的仙门之一。在下现在是宗门仅存的一脉传承。” “原来如此……” 云开雾散,李轩月恍然点头。种种疑问顿时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比如,古岁寒为何来此。可能是准备趁着青云宗大开仙门,招收弟子的时候,寻个传人。 再比如,为何古岁寒衣着谈吐如此不凡,连拉扯异兽都寻不得来历。可能是宗门传下来的东西。 气氛随着李轩月的笑容,渐渐放松。 “不知城主宴请于我,到底所为何事啊?” 古岁寒语含深意的出声,随着话语,目光已然瞟向那名‘小厮’。 “想来公子心中有些明白了。” 李轩月看向自己的儿子,苦笑一声:“我这一生,有三子二女。但有两子逢难不幸。只留下这一根独苗。” 话已至此,不需再说。 之前李轩月种种举动也有所解释了。 为何会突然邀请古岁寒参与拍卖会。为何会让自己的儿子扮作小厮给他送帖子。为何……替他担下杀死那李家夫妇的后果。 “你的儿子,没有灵根呐。”古岁寒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根骨,平静的说道:“这一点,想必……城主也应该知道。” “在下怎能不知!” 那不曾出言的青年脸色微变,颓然出声:“很早,就知道了。” “那……” “我这些年,查阅古籍,寻访四方。也没找到方法。” 李轩月抚须出言:“但前些时日,在一乡野散修口中得知,上古之时,秘法神通不计其数。其中有一种夺灵之法……” 古岁寒终于笑了,这所谓的夺灵之法,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秘术。不过是类似于移植器官罢了。只不过,这需要移植的……是灵根。 曾经他创造主角的法子,就是这一种。 不过,此法对于施法者境界有着很大的要求。并且,境界高低间接影响着作为试验品的资质。 古岁寒将酒杯轻轻扣下,看着一老一少二人,轻轻问道:“此法,我会。但……城主能否说说,我为何帮你?” 没有好处,他何必费工夫呢?成他人之美?脑白金吃多了吧。 “你会……??” 青年骤然起身,激动的出声,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古岁寒融化一般。由此可见,他对于修真,修道到底有多么渴望。 “代价?……” 李轩月强自按捺不平的心境,表情却依旧喜色难掩:“公子尽管提。只要老夫能做到的。定然会全力以赴。” “真的吗?”古岁寒诡异一笑,目光瞟向门外:“我需要……拍卖会上那根流拍的枯枝,及其卖主。” “……” 李轩月面色蓦地一顿,旋即释然起身:“此条件,太简单了些。公子稍等片刻,老夫这就派人,将他……请过来。” “愿为公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掌管李轩月手下情报网的人,哪是什么初出江湖的二愣子。当即纳头便拜。 “你,准备拜我为师?” 古岁寒眉角一动,有些讶异。 在他看来,若是得到灵根,对方自然有资格前往青云宗的选拔。而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比散修好一些而已。两者相差何止云泥。 李冲也不是傻子,他如此做,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试问,若自己成为了古岁寒的弟子,那么,他能不尽力为弟子打算吗?还有,青云宗家大业大,弟子有数万之多。哪来那么多师傅一个个悉心教导? 若拜师古岁寒,那可是一对一服务。这点弯弯绕绕,他看的相当透彻。 “拜师?……” 古岁寒自语着,重新坐下,盯着青年:“你可知,有两种师,不知你准备……拜哪一个?” 两种师。 一种,叫做师傅,类似于后世地球上的老师。全是一种利益关系,也就是说,你交钱,我教你本事,除却这以外,大家毫不相干。学完了出师了,二者也就没关系了。 二种,叫做师父,顾名思义,师如父,弟子如子嗣。视若己出。相当于将二者牢牢绑在一起,作为师父,会毫无保留的将东西教给弟子。不得有丝毫藏拙。作为弟子,在学到本事后,还必须照顾师父,直至老去。 除此之外,作为师父,还必须教给弟子做人的道理,道德三观素质经验,等等等等。这种关系比之亲人,更加紧密。比血脉,更加浓郁。 “第二个。” 没有立刻回答,李冲在仔细思索良久,才缓缓抬头,铿锵有声的答道:“公子给予我希望,送我上道途,助我修真修道。此恩,堪比天地。李冲唯有以此,才可报答。” --------- 琴声袅袅,空幽绝荡。紫庐升香,飘然缭绕。 随着郡城中心那座屹立千百载依旧不曾发生变化的大钟被敲响。 在仙鹤轻鸣,剑光贯鸿间,天空云层骤然四散。有鼓瑟玄音响起, 青光湛湛,映彻天穹。 仙音袅袅,浩浩回荡。 只见天空浓云翻卷,薄雾乍散。十几道御剑乘风,踏光而行的俊逸男女缓缓出现。 “青云宗,……” 古岁寒抬眼望了望,随手捏起一枚朱果。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华而不实,剑道?可笑之极……” 这一日,青云宗,终于来了。
“持剑于手,紧而不死,松而不落,目于剑脊,平于剑尖。剑出,一往无前,避退,浑圆如一。” 古岁寒看着李冲满面苍白的在院中舞剑,不时出言点拨几句。便继续将目光放在天空之上,徘徊不落的青云宗诸人。 面前,那节枯枝此时再无丝毫生机溢出。真正的如同一根凡物树枝一样。 “灵气,仙灵之气。不过,为何这其中生机如此古怪。里面貌似还夹杂着信仰愿力。” 古岁寒把玩着手中那团被他剥离的灵韵气团,念头几转,思绪绵长。无数次试图将其中的东西彻底分离,却发现好像真正的融为一体,变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力量。 “不过,倒是有趣。” 古岁寒轻轻一笑,收起灵韵气团,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少女身上:“你说,这东西是你在哪,如何取得的。一丝,一毫都不要省去。” “咕噜……” 芸芸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打了个哆嗦。恐惧敬畏的看了眼古岁寒,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晚辈和同门完成宗门指派的任务时,在一座荒山野林中,不小心踏入了一座幻阵,然后耗费了一些符纸心血,强行破开那年代久远,威力百不存一的阵法机关,在最深处的平台上取得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一把断裂的法剑,灵气早已散尽,历经岁月腐蚀,化为了凡物。最后还有一枚好像身份令牌的东西。” “东西呢?” “被,被其他同伴得了去。” “他们在哪?” “回宗了,只有我,认为这树枝或许有些神妙,恰逢青云宗招收弟子,闻此地有拍卖会,所以打算试上一试。” 芸芸此时可是恨死自己的贪心了。简直是作死啊。没想到冤大头没吊上,倒是古岁寒这个史前巨兽出现了。自己抱着树枝还没出城门,就被城主府的人‘客气’的请了过来。 旁的不说,就眼前这人散发的阴冷气息,刚进门就让她差点血液逆流,魂崩躯碎。体内灵气止不住的暴动乱窜,差点将经络崩断。 “给你个机缘。” 古岁寒阴柔的面庞徒然绽放妖异的笑容:“将他们手中的东西,拿来。” “嘶……” 被漠然冷厉的目光锁住,芸芸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好似有毒蛇在背后攀附而上。 “好……好……。容前辈给晚辈一些时间。” 芸芸打着摆子,磕磕巴巴说着,忙不迟疑的点头。 “自去吧。这是……先予你的甜头哦。” 古岁寒起身,指尖有灵光吞吐,化为诡秘符文,泛着青光,无声无息的融入了芸芸额头。 芸芸只觉得脑袋一晕,好像被强行塞进了某些东西,见古岁寒不在看她,连忙拜了一拜,有些头疼捂着脑袋,迷迷糊糊中被小明送出府邸。 “真正的东西,在那令牌中啊。” 古岁寒眼含深意的透过墙壁,放在门口有些惘然的芸芸身上。 “师父,剑道到底是不是最强的?” 李冲满头大汗的放下剑器,狂饮着侍女递来的药茶灵汤,穿着粗气问道。 “谁说的?” 古岁寒任由侍女替他披上长长大氅,坐上车辇,看着换衣服的李冲:“所谓剑道,不过是小道,偏道。绝道罢了。若真存在一剑破万法,那么天下间早就没有其他路途的存在了。” “那咱们……” “仅仅是用剑而已。归根结底,还是看自己。剑也好,刀也罢。斧钺钩叉,鼎扇钟砂。天地万物皆可为兵。不过是一种对敌的手段罢了。没有高低,亦没有优劣。”古岁寒淡淡的解释。 “原来如此。” 李冲接过小明递来的鞭子,甩了个鞭花,坐在车边向城中驶去。 作为城主的接班人,唯一的独子。此等大事,他务必是要到场的。 “待会,你大可仔细观察青云宗的弟子出手展示时的手段。器,终究不过外物尔。有,可锦上添花。” 古岁寒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喧哗鼎沸的场景。静静的出声:“无,也并非弱。” --- “长老,你确定吗?” 曾书书隐晦的扫了扫角落中换上道袍的张小凡二人,皱起眉头:“此次只需招收百名弟子,名额太少。大多数又被定下。仅剩的几个,还要将他们算上?” 曾书书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过不仅仅是他,就连一直与他唱反调的陆雪琪也轻皱黛眉看着长老。 无他,那名林惊羽到底没什么问题,但那个张小凡,资质简直太差了。别说青云宗,换其他三流仙门,估计都会将其拒之门外。 长老抚须长叹,有些严肃的道:“问题不在这里,而是……那草庙村就在宗门脚下。竟然无声无息被人屠戮殆尽。就连……老祖都没有察觉。这其中定有隐秘啊。反正凡俗愚人,有灵根者万不存一,况且那小子资质不过六等,勉强算是够了。” 倒不是曾书书他们看不起张小凡,实在是宗内天骄不知几何,竞争力太过激烈,初修道弟子很多便是因为自己资质不行,加上心性不稳。最终蹉跎一生,枯骨一堆。 他们其实更想给张小凡一些金银俗物,让其在山下红尘浊世富贵一生。 “可是,那也不用将他收入宗门……” 陆雪琪怜悯的望了望孤单的坐在角落的张小凡,张了张樱唇。但话最终还是没说完。便咽了回去。 到底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就算给他金银,又何如能保住呢?俗世混乱不堪,鱼蛇混杂。归根到底,还是宗门更安全一些吧。 “来了,仙人下来了。” “我儿,你一定要努力入门,光宗耀祖啊。” “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只希望这句话不是妄言……” 古岁寒坐在李轩月下首,含笑望着那一叶扁舟,向一旁斟酒服侍的李冲道:“你一会,若有不解,大可上去与他们试试。看看……剑到底是否与野传游侠小说儿中说的那样。威力无匹。” “剑,就那么不堪吗?”李冲有些不解,为何师傅对于这种说辞嗤之以鼻。 “自然不是,剑法,剑术。归根结底……也只是法,术而已。” 古岁寒眼帘微垂,轻轻摇头:“法术只是,还有禁秘,还有神通,还有……血脉传承,亦有大道规则。与之相比,前者不过是小道尔,不值得一提。” 修士的力量,本就循序渐进。无论哪里。弱者总是大多数的。也就是说,所谓的真理,八九是由这些杂鱼蝼蚁认定的。 法,术,禁,秘,神通,传承,规则。 后面的,九成九的修士只认为这是传说,是不存在的。所以,在他们眼中,自然剑法,剑术之类的东西便是最强的。 古岁寒自夺取二郎真君杨戬躯壳后,若全力对敌,拳破虚空,掌覆天地并非虚言。但终归还是仙元境。之上是什么?他不清楚,只在躯壳残存的些许记忆本能中知道。 仙元之上,乃是……道主。 何为道主? 掌控天地大道,若要有,便不可无。若要生,便没有死。 道主一言,可改天换地。 这就是道主。在他所掌控的规则内,一切皆为虚妄。 若古岁寒立道为主,执掌五行大道。 那么与之对敌,一切与五行相关事物,生灵,神通。皆受其控制。在他眼中,再无其他。 至于天仙,真仙,金仙。如此种种,不过是仙族之中的境界划分而已,就好像妖族有妖王,妖皇,妖君一样。 天地万族公认的,只有三个境界。 初始为褪凡,此境界囊括凡俗修士之中婴变元神,筑基启灵等等。 其次为‘元’,取自浑圆如一,不沾万劫灾难。身化大自在,遨游天地不受束缚。仙元境,亦在其中。 最后,便是道主,万道之主。身处无他道,一言天地倾。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古岁寒不知道。因为这躯壳中残存的记忆,仅有那么多。 --------- 天地正法,煌煌天雷。 万兵之中,剑为其首。 降妖除魔,正我青云。 御剑昭昭,秉天卫道。 轻吟响起,高昂清冽,青光彻天,若倾世之华。 天地这一刻之留下青色,让人不由闭上眼。心生敬畏。 “别来无恙,李城主。” 长老作揖稽首,含笑向高台处望去。 “别来无恙,张长老。”李轩月拱了拱手。 PS:好吧,我水了一章。没错,就是任性。 天天BB境界不分明,这次好好水一下说清楚
默不作声的撇了眼有些紧张的李冲,古岁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莫要紧张,你要清楚,你为何而修道。除此之外,皆为过眼云烟。胜败……并非生死。活着的,才是赢家。” 李冲自然是将先前古岁寒让他上前跟青云宗的人练手的话记在心里,往日这等高高在上的仙门弟子,如何是他能够平视的?今日竟然要对他们出手,也不怪他紧张、 这片地方,可不仅仅只有青云宗一家。只不过是他们最强罢了。借此时机,其他弱一些的仙门,也不甘示弱的在城内各处摆开架势,试图将某些青云宗瞧不上,或者看走眼的‘漏子’收入囊中。 既然要做好人。自然要承受相当的压力。 比如现在的青云宗,每次招收弟子,都要面对其他一些宗门的挑战,借此打压一番对方证实自己的实力,也向那些即将入门的弟子们昭示青云宗的霸主地位。 “去找你父亲,给咱们宗门开个场地,不管大小。只是给你挑战他们的一个由头。”古岁寒笑看下方宣布规则事项的那名张长老,悄然给李冲传音。 “公子,外面有人说有要事求见。是个小姑娘。”城主管家悄悄在古岁寒耳边附言。 “哦?”古岁寒讶异之色一闪而逝,沫沫这家伙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动作不慢啊:“让她进来。” 其实,古岁寒到底是有些高估沫沫的宗门了,他以为对方所属,就算不如青云宗,也不会太弱才是。没曾想其实沫沫的宗门,其实也就一个元丹修士坐镇。属于次的不能再次的那种。 如此盛事,他们如何会错过呢。沫沫在回去的途中便遇到了全员出动的师门众人。正好顺着他们重新返回郡城。 这不,不论如何,自己的小命最为重要,况且,还有那传说中的机缘呢。所以沫沫忙不迟迭的便拿着东西赶了过来。 “做的不错。” 摩擦着手中温润如玉的朱红色令牌,古岁寒含笑点头,随手弹出一点金光,没入对方天灵:“这是,你应得的。” “多谢前辈。” 强忍着头疼欲裂的痛楚,沫沫欣喜夹杂着惶恐,赶紧拜谢。一刻也不敢多留,转身就要离去。 不料,她却忘了,这个地方可是中心,也是郡城之中有名的贵人才能上来的地方。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沫沫的身影一出现,便被下方师门中的人看的清楚。见她递出什么东西,后来又欣喜难耐的表情。不免让那些师兄弟多想。 “该死,那是我的东西。” 一人眼尖,瞬间看到了被古岁寒握于手中的那枚令牌,怒意勃然爆发。他方才还在纳闷,为何这小师妹会耗费多年积蓄的灵石,买走他手中的,这看似无用的令牌。原来……另有目的啊。 “沫沫,想不到你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恶向胆边生,男子当即上前,死死盯着上方看台怒吼道。 “……” 沫沫娇躯一颤,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有些失措的四处张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杀了……” 古岁寒不介意送佛送到西,眼皮子都没有抬,向那人挑了挑下巴,示意李冲处理这件事。 “师傅,我去去就来。” 李冲点了点头,走到阶梯处,招来几名侍卫:“那是哪个宗门?” “不知道,估计下三流的野修自立的吧。”侍卫望了望,不屑的撇了撇嘴。 身为城主府的人,他们虽然怕修士,那也得分档次不是? 像青云宗这种,整个陈国都在他们的地域之中,自然得笑脸相迎。双方采取合作态度。 但向其他那些宗门,他们看都不会看的。开玩笑。每天没灭门的宗派不计其数。创立的宗门也多不胜数。哪来的心思去一个个搜集信息记录? “灭了……” 城主作为陈国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