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地域为全世界全球有多少个人叫任域栩???

百度电影排行榜
安东尼·冈萨雷斯
本·阿弗莱克
肯尼思·布拉纳
克里斯·海姆斯沃斯
百度电视剧榜
百度动漫排行榜
百度综艺排行榜
资讯排行榜
搞笑排行榜
音乐排行榜
娱乐排行榜
军事排行榜
游戏排行榜
体育排行榜
1、请选择问题类型
2、请留下联系方式(选填)  山野少年邱九云寻得上古神邸“诸夭之野”,习得无上术法,自此建立绝世之境——圣域。历时三百九十一年完。邱九云神灭之际,将毕生修为渡入千年晶魄中,是为圣域无上圣物,九引灵魄,置于诸夭之野顶峰真栩树顶。  圣域顶峰,一株墨色的树屹立千万年不倒,任浮世变幻,沧海桑田,它只立在高处,冷冷睥睨着天下苍生。巨大的树冠闪烁着黑金般的色泽,无数纵横交错的枝干上没有一片叶,唯有层层叠叠的九瓣真栩花遮蔽了整个天空,花开即败,从生到死,不过刹那的光阴,美到极致便是衰亡,周而复始,落而复开,刹那的芳华千年不穷,万代不竭,树冠的顶端一颗小小晶魄沉浮其间,耀亮了一地碎落的繁华。  百年前,琉璃殿萧烟为圣域之主诞下一女,取名芙萝娅,女婴犹在襁褓中时,羽霄为其印下圣域不灭的印记真栩花。当他将手移开的那一刻,圣域的主人也不禁变色,幼小的女婴尚不知事,一双黑色的瞳仁清润明亮,左肩肤白如温雪,九叶的真栩印于其间,却不是如众人般的墨玉般的色泽,绯红绝艳,朱砂如血。  血色真栩,祸缘,谓杀之。  她不是第一个得到它的人,而每一个得到它的人均认了那句预言,死在了圣域的衍悔洞中,衍悔衍悔,本就无过,又何来悔。  然,却总有例外,芙萝娅出生之时,圣域有了一位同样拥有着血色真栩印记的人,纤尘--千年来唯一的一个例外。却也从此再不是例外。  圣域之主羽霄沉思不语,望着殿下的女婴,他的女儿,芙萝娅,眨着无畏的眼,对每一个人笑,那样明亮无垢幼儿的眼眸,如水萦山巅的清溪泉水那样的澄净。  羽霄闭上眼,似是不愿再看,右手高高地抬起,重重落下,喉间迸出一个沙哑而短暂的音节:“杀!”  萧烟挡在婴儿的身前,一手指着左侧那个同样有着血色印记的年轻男子,“那为何纤尘可以留下?”  “萧烟,让开。”淡淡的声音伴随着那道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继而穿过她落入冰晶上那幼儿无邪的瞳仁中。  芙萝娅,她终究是没有死的,萧烟不允许,羽霄又何忍?倘若,今日这仅百日大的幼儿就此长眠,后来,或许就不会有后来···  半年后,萧烟登上圣域之巅,盗走九引灵魄,携幼女芙萝娅出逃。圣域顶峰那奇异而巨大的真栩树顷刻也失了生命,满枝墨玉般的真栩瞬息凋谢,千年圣域一时纷乱无遗。  莞清殿纤尘趁机叛逃,琉璃殿之主江芜亲手将利刃刺入爱人的胸口才算暂时压住了纷乱,江芜的师妹镜茗救走纤尘,不知所踪。琉璃殿未央亦随萧烟出逃。  风雨过后,是阴霾下的平静,莞清殿后的清溪抚平了每一条深暗的伤痕。圣域如初,翠色满目,灵气逼人,恍如仙山神境,唯有巅峰那一棵巨大的真栩树,只余了纵横的树干,再不复那刹那的芳华···
楼主发言:32次 发图:0张 | 更多
  朝华  湛蓝的天空浮着几缕云纹,淡若轻鸿,春日的阳光已将晨露蒸干,帝都外的连绵的碧色已奏响了一段自然的乐章,宁静而深远。沿着官道入城,又是一番人间的繁华。玄风老人掠过人群,荡起青色的衣衫。他走的很快,神色淡然如古井,灰白的华发一丝不乱。远离人声闹处,独入一条宁静的小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堪比宫苑的府邸,青衣老者立在府门前,沉思片刻,闪身入了府内。  内堂,苏谞已侯了多时,指间的拜帖翻转不定,苏王府从不待客,只这一次却犹不得他不待,他甚至不知来者何人,但能入苏王府将拜帖置于他屋内而不被发现的人不会是个普通人。一阵穿堂淡风扫过,苏谞抬头,淡笑道:“前辈可到了,在下已恭候多时。”  青影骤现。  苏谞一惊,正欲开口,却听这老者淡声道:“我来找人。”  “敢问前辈所寻何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存在着这样一个人,由不得他不慎。  玄风老人抬起一只手,空气似在他手中凝成了实质,碧气缭绕,缓缓现出了两个人影,“他们。”  苏谞眸光骤紧,一缕心颤,“放肆。”  “收徒。”碧烟散尽,玄风负手于后。  苏谞微怔,尚自心悸,“如何信你。”  玄风老人回头,一指如风,他还来不及躲闪,已被制住,玄风老人一指停在他左肩,指如灼焰,他似乎可以听到衣衫裂开的声音,一道墨色的痕迹在他的左肩上闪现,摄人心魄的九叶印记若隐若现。  “你......”苏谞望着左肩上的印记如烟散去,那一缕墨色在眼底久久不曾褪去。  “我来收徒,”玄风老人淡然道。  “敢问前辈需时多久。”若是如此,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十二年。”  十二年,或许他早已不在人世,“如此,便有劳前辈了。”  差人唤来那两个孩童,不过四岁的年纪,一别十二年,所谓人伦可还会存于他们父子之间?  “或许你的命运会在他身上停止。”音消人散,连着那两个尚不知事的孩童。  苏谞怔在原地,若能在他身上停止,那也值了。  圣域。  碧云山顶峰朝华殿,肃然如神坛,玄风老人掌管朝华殿一百二十一年,圣域大劫,真栩萎顿,一一在他眼中,而今他望着殿下那四个孩童,陡然生出几分感怀,三百多年前,初至此境,彼时的师尊是否也是这样的一番心绪?  起身,走下高座,“子逸,你跟我来。”  第三个孩童闻言抬眸,似是不解。  “走吧。”朝华殿是武学圣地,他,不适合这里,双目望向南方,那里有一个最适合他的人,转而望向慕子逸,他们,太像。  “师父,他要去哪里。”苏璧拉住他,并不想和他分开。  “一个更适合他的地方。”青衫浮动,连着那孩童一齐远去,唯留一个淡淡的影余在仍在殿中的三人眼中。  圣域南部,水萦山。  玄风老人带着慕子逸停下,抬眼处,一道碧带自山顶蜿蜒而下,细细的一条,却于这满山碧翠中是无法忽视的存在,所过之处,草木盛极,自生光泽,这道细泉绕过水萦山,润遍了圣域的每一处角落,清溪圣泉,生命之始。莞清殿建在半山腰,临着一幕瀑布,清溪穿过瀑布,银亮的瀑布中有如碧烟浮动,一条白石小道曲折而上,依稀可见,那临窗而立的一抹清淡的人影,慕子逸随着玄风老人的目光望去,却在看到之后,小小年纪的他心里却莫名一震,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刻在心底生长的钦羡与敬仰。  玄风老人不再急掠,带着他一步步踏上那条小道,每一步都很轻。  “你来了。”窗边立着的人影也不回头,长发无缚,自由它落下,衣衫如艳阳高照的晴空白云,无数的九叶暗纹繁复其间,于他身上,不见华贵,不见出尘,疏淡高远,捉摸不定,尤有不染之姿,不敢直视,。  玄风老人立在他身后,道:“过来看看这孩子。”  流岚回身,略微扫过,含笑道:“如此,便谢过师兄了。”  “你百年不出莞清殿一步,莫非真要在你这里断了不成。”玄风老人转身即走。  流岚目送他离去,昔日的师兄已是白霜染鬓,唯有他还依旧保留着百年前的模样。  玄风老人说他们会住在这个地方十二年,,但第二天开始,他们便知道这不仅仅是十二年。这个地方景致美的像仙山,可是玄风老人的要求却近乎苛
  刻,过早的体会到原来时间是这么的紧迫,紧密而又漫长,一日日从指间溜走,四时不曾变过,四殿不曾变过,唯一变化的只是他们一日日成长起来的心智以及手中的力量,还有天下运势。  夕阳晚照,圣域因有清溪,仿佛四季都凝在了一时。苏璧伸手握一缕斜晖,暖暖的感觉,还有三年,仅剩了三年,抬头望向前方的少年,沈晔宇,他站在碧云之峰,太阳在他身前缓缓坠下,金色的斜晖映的他一身白裳如霞,未来的日子,过去的日子,都是不愿去触碰的现实。宇国的皇子,珣国的贵胄,无所谓对错,却是必须的输赢与成败。“走吧,太阳落山了。”不知何时,顶峰的少年已步到了他的身边,浅淡的笑意,微微扬起的发,隐不住眉间那外漏的一丝锐气。苏璧起身,天空唯余下丝丝绯霞,淡如薄纱。  “苏璧从来都不喜欢说话。”沈晔宇身侧的年轻人笑道,一声浅笑滑过喉间。  “千涣,你也一样。”  杨千涣移开双眼,淡淡道:“是吗,我不觉得。”  他是玄风老人最为珍爱也是圣域最为出色的弟子,原为玄风老人故友之子,因逢巨变,被玄风老人带回圣域,九年未曾归家,若后来没有哪个名唤风渊的孩子出现,他定是继羽霄之后的下一任圣主。  沈晔宇敛了笑意,不再言语,他的背后,有着太多不能触碰的地方,所以他比他们都要拼命,今日,却是自己失言了。“清漪为什么从不陪你。”杨千涣突然问道,他喜欢站在高处看太阳落下。  “她会伴我,君临天下。”  “清漪。”沈晔宇微诧,圣域中最不缺的就是碧色,她总喜欢着一袭水样的绿衣,仿佛冰河解冻时节,莹澈中透着清冷,缓缓漫过山下已浓密的野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闯入了三人眼中,恬静如水,她有一双奇异的浅绿色双眸,如同清溪流经白瀑的那一道清溪一般,触而生凉,自有泽光。她本是无依的孤女,却在遗弃之时,触到结界,落入了圣域,被琉璃殿主江芜救起,因不忍,送到流岚处,引清溪之水护住了她,自此眼眸变色,被流岚收在了莞清殿,取名清漪。  “玄风师叔有请。”淡淡的开口,她果然是清溪育出来的女子,连声音也是那般流动而无声的。
  锦绣  清漪在前,却是引着三人到了云非崖,云非崖朱凝殿,位于圣域西方,偏僻阴郁,终年黑云缭绕,湿冷难挨,向来是圣域弟子历练的所在。其间瞬息万变,机关无数,奇门阵法遍布,便是圣域之主羽霄也不敢随意。  三人心中已有数,崖前不见师父,唯一灰衣老者静坐,身侧站着一个年轻人。  “师叔。”  天机陌睁开眼,干涩的声音陡然响起,“进去吧。”  苏璧望着他身侧的年轻人浅淡一笑,“子逸。”当真不负了这个逸字,流岚果然是最合适他的人,一年前那支倾绝天下的琴曲至今还是珣国的传说。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同你们一起。”慕子逸轻声道。  早知艰险,入了其间方知厉害,不过一刻的时间,原本一处的四人,竟只剩了他们两个。昏暗的密林里二人不语,偶有奇怪的叫声忽起又很快落下,更添三分怖色。云非涯上奇门遍布,亦有些许小兽定居,害与无害,仅看主人心意如何。倘若一直无害,又反令人不知其意了。杨千涣忽然止步,“你是受不了这种地方的。”转而望向身侧的子逸,连走了五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这整日的湿冷昏暗,于长年生活的清溪水畔的慕子逸来说,着实是一种煎熬。“还好。”暗林里看不清他的脸色,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压制。“这样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杨千涣双眉微皱,右手抚上左肩,一点墨色一闪即逝,指间碧气丝丝,开出一枝九叶的花来,随手一扬,似是利刃将这无边的阴暗裂开了一般,白昼忽现。  慕子逸微闭着双眼,突来的光亮让他有些不适,鼻息间似有桃花的淡味传来,一如家中月下的桃园。  碧上飞雨轻雾离。  初晨,犹有雾色,近揽一枝桃花,雨宿初蕊清。淡淡的湿气,蕴开了连日压抑的郁色,荡开一丝清浅的笑意,拨开身前的桃枝,自然而然的踏上那卵石铺就的小路,无需思索,这个地方他太过熟悉。  传言,天下第一财阀,珣国碧水城慕家占地及广,其小姐汐月爱及那明艳的桃花,其居所绵延两里,桃夭吹落,锦绣如霞。  传言,既已传了出去,自不是空穴来风。缓步过这似无尽的夭桃,春英落襟,露染衣衫。无声的停下,他笑了,  凝眸处,飞絮落池,皱一波春水。  “哥哥,”方舞罢的女童收了舞步,一袭粉衣如若雨后清颜,伸手挽住兄长的右臂,一双明眸轻笑无瑕,“哥哥,你说,桃花开了便来看我。”  慕子逸望着这明媚的笑颜,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小月了,目光中带了一丝遗憾,可惜,“你不是她。”  少女的笑容驻在眸间,挽着兄长的手无声的放开,却在离开的瞬间被同样浅笑着的少年抓住,五指扣在细腕间,似乎真的只是随意拉着妹妹的手,却又着她无法挣脱的强劲力量。慕子逸从她的指间取出一支细小的银针来,微微摇头,“你隐藏的也不好。”  少女皱着好看的眉,“你识破了还抓着我做什么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可她的解说明显是不奏效的,她拼命的想要挣脱,腕上的那只手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只是随意的扣着。  “你弄疼我了。”两只水汪汪的大大眼睛一闪一闪。  慕子逸看了一眼,“不是你自己弄得么?”  那女子微讶,“你不是最见不得你妹妹哭的么?”  “你不是她。”  “放开。”似乎是真的怒了,满襟的桃花也落了一地。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她闭上眼,不过片刻,又静了下来,轻声道,“你有时间跟我在这里耗,不知沈晔宇与苏璧有没有时间跟你一起耗。”  “你想说什么?”  “他们快死了。”少女说的轻松,他听的亦是轻松,“我想,还不至于。”  “是吗?”她抬眸,“血藤林里能活下来的机率不高呢,沈晔宇被困五日,够不够了呢?”  血藤林,一个闪神,五指间的细腕已然溜走,再想抓住已是不及。  少女眉眼间有着掩不住的笑意,双臂轻动,竟又是旋起舞来,步法灵动,身影分离,一时之间他竟也无法看出她的具体位置,只觉香风遍地,载花满衣。直至她消失,耳边是嗡嗡作响,他才看清,那黑压压的一片竟是千百毒蜂,双眉微皱,竟是这个东西。右手抬起,五指张而忽收,似只是平日里抚琴的一个极简单的指法,四周飘落的桃花便聚在了一处,随着指尖的轻弹,在蜂群里纷扬了一地,这样不行,会越来越来多的。
  没人啊。。。。算了,我自己慢慢建楼吧&_&
  这是我闺蜜容自若原创的古言小说!求支持^_~
  看着疾退的少年,粉衣的女孩眼中扬着略有得意的轻视,正准备离去,还未转身,又已动弹不得,眼前筑起了一道花墙,身后制住她的少年淡声道:“让它们走。”回首间,他的神色一片清明,即便她扮的再像,她也不是慕家的小姐,他最为珍爱的妹妹。自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瓷瓶,揭去瓶盖,什么也没有见到,什么也没有闻到,但那蜂群的确散了。她亦是圣域弟子,却在短短时间内被制住了两次,虽然年幼,但这等经历却是从未有过。抬眸看了他一眼,双手结出一个印记,一柄短剑出现在在她的手中,剑白如玉,很短,她双手平托,“白虹。”  他接过,其实他不喜欢兵器呢。少女突然明艳一笑,“记住,我叫小玉。”身体猛然前倾,一道血痕在她的颈上绽放如花,妖艳的血随着剑尖落下,浸染如虹,白虹。少女横身于地,身下的桃花,妖娆绝艳。慕子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双眸未闭,唇边浅笑如花,却已没有了丝毫气息,他竟是亲手杀了她么,这张脸,是小月的脸啊,执剑的手颓然落下,他,做了什么?  “我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竟是你。”天机陌坐在黑石上,干涩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惊奇,他以为应是朝华殿的杨千涣。  慕子逸不语,静立一旁,原本总是温和的双眸此刻是浓浓的悲伤。  三日后,沈晔宇与苏璧同时出来,半边白衣染血,神形狼狈,却依旧如常。  再五日,杨千涣孤身出来,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可所有人都感觉他变了,前来的玄风老人见此,心上微紧,“千涣......”  杨千涣抬眸,无法忽略的倦意与阴郁,闭眼之前,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师父,我恨你......”  玄风老人带着杨千涣匆匆离去。  “你们也回去吧,都过了。”  “我不要。”多日来的沉默,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手中闪耀着如玉般光泽的剑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弟子不要,请师叔收回。”  静默的对视,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森冷,灰色的双眸直射入他的眼底,没有恐惧,他只看到了向来温和的弟子眼里浓重的悲伤以及弃剑的坚决,“你可知那不过一场幻境。”  “弟子明白。”可那是汐月的模样。  肃杀的气息,似乎随时可以取了他的命,圣域的弟子,怎么可以有这样不堪一击的脆弱,“愚蠢,你不要自会有人要,回去吧。”伸手托起白虹,随意一扔,自有它的主人等待着它。再看时,连着他的人也一同不见了。  清漪走至慕子逸身侧,轻语道:“慕姑娘在家里等你。”  眉间的阴郁似退了几分,有一种叫庆幸的东西在心底蔓延开来,还好不是小月。回首那一日的种种,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记住了这个女孩,一如她所愿,记住了她的名:小玉。  日渐西斜,将那离去的几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道旁的翠树迎着晚风飒飒作响,金衣漫舞。夕阳的余晖顺着枝干泻下,隐约显出一个女子的身形,衬着斜阳,看不真切。她从暗处走出,水红的衣裙翩然若舞,颈间的血痕已凝成了黑色,嘴角微扬,如墨玉般的黑眸也被镀成了金池般的色泽。  “小玉,该回去了。”琉璃殿主江芜,四殿主中唯一的一位女子,无声地出现在徒儿的身后,深红的衣裳衬着绝艳的面容在这淡淡的斜晖晚风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哀婉,无息地凝染着每一缕风。  “是!”少女回身,跟着师尊踏上了归程,对着那早已模糊的人影无声地牵动着嘴角,“我们还会再见的。”
  锦绣  看着疾退的少年,粉衣的女孩眼中扬着略有得意的轻视,正准备离去,还未转身,又已动弹不得,眼前筑起了一道花墙,身后制住她的少年淡声道:“让它们走。”回首间,他的神色一片清明,即便她扮的再像,她也不是慕家的小姐,他最为珍爱的妹妹。自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瓷瓶,揭去瓶盖,什么也没有见到,什么也没有闻到,但那蜂群的确散了。她亦是圣域弟子,却在短短时间内被制住了两次,虽然年幼,但这等经历却是从未有过。抬眸看了他一眼,双手结出一个印记,一柄短剑出现在在她的手中,剑白如玉,很短,她双手平托,“白虹。”  他接过,其实他不喜欢兵器呢。少女突然明艳一笑,“记住,我叫小玉。”身体猛然前倾,一道血痕在她的颈上绽放如花,妖艳的血随着剑尖落下,浸染如虹,白虹。少女横身于地,身下的桃花,妖娆绝艳。慕子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双眸未闭,唇边浅笑如花,却已没有了丝毫气息,他竟是亲手杀了她么,这张脸,是小月的脸啊,执剑的手颓然落下,他,做了什么?  “我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竟是你。”天机陌坐在黑石上,干涩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惊奇,他以为应是朝华殿的杨千涣。  慕子逸不语,静立一旁,原本总是温和的双眸此刻是浓浓的悲伤。  三日后,沈晔宇与苏璧同时出来,半边白衣染血,神形狼狈,却依旧如常。  再五日,杨千涣孤身出来,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可所有人都感觉他变了,前来的玄风老人见此,心上微紧,“千涣......”  杨千涣抬眸,无法忽略的倦意与阴郁,闭眼之前,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师父,我恨你......”  玄风老人带着杨千涣匆匆离去。  “你们也回去吧,都过了。”  “我不要。”多日来的沉默,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手中闪耀着如玉般光泽的剑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弟子不要,请师叔收回。”  静默的对视,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森冷,灰色的双眸直射入他的眼底,没有恐惧,他只看到了向来温和的弟子眼里浓重的悲伤以及弃剑的坚决,“你可知那不过一场幻境。”  “弟子明白。”可那是汐月的模样。  肃杀的气息,似乎随时可以取了他的命,圣域的弟子,怎么可以有这样不堪一击的脆弱,“愚蠢,你不要自会有人要,回去吧。”伸手托起白虹,随意一扔,自有它的主人等待着它。再看时,连着他的人也一同不见了。  清漪走至慕子逸身侧,轻语道:“慕姑娘在家里等你。”  眉间的阴郁似退了几分,有一种叫庆幸的东西在心底蔓延开来,还好不是小月。回首那一日的种种,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记住了这个女孩,一如她所愿,记住了她的名:小玉。  日渐西斜,将那离去的几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道旁的翠树迎着晚风飒飒作响,金衣漫舞。夕阳的余晖顺着枝干泻下,隐约显出一个女子的身形,衬着斜阳,看不真切。她从暗处走出,水红的衣裙翩然若舞,颈间的血痕已凝成了黑色,嘴角微扬,如墨玉般的黑眸也被镀成了金池般的色泽。  “小玉,该回去了。”琉璃殿主江芜,四殿主中唯一的一位女子,无声地出现在徒儿的身后,深红的衣裳衬着绝艳的面容在这淡淡的斜晖晚风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哀婉,无息地凝染着每一缕风。  “是!”少女回身,跟着师尊踏上了归程,对着那早已模糊的人影无声地牵动着嘴角,“我们还会再见的。”
  珣国,苏王府,这个地方无不充满着传奇,珣自建国以来历经二百七十八年,然而,却没有哪个家族能像它一般,自建国之日始立,历时数百年,光华不减,恩宠愈盛,其间,奉第一任国主建造的指点江山阁,四国机密,皆藏于此。  苏璧是王府长子,亦是唯一的男嗣,生母静晗公主乃是当今国主的亲姐姐。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自四岁起被玄风老人带入圣域后,他便再没有过多的时间待在家中,也因此养成了他寡言的性格。  冬日冰寒,他昨夜归来,清雪初落,今晨起来,却已积了厚厚的一层。  忽如**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知母亲的飘落园中又是怎样的一番佳景。  满目的青翠雪玉,已是**梨花绽。  他走出楼阁,却见一株最幼的梨花正趴在雕栏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寒池中的冰雪沉浮,衣衫湿了一半,犹自不觉。他抱起九岁的女童,“又不听话,怎么就管不住你呢,珊儿。”  女童清澈的双眸骤然放光,亮晶晶的,比之那松雪冰梨还要耀眼,冰凉的小手环住兄长,反唇道:“珊儿才没有不听话,哥哥才不听话。”  “阿晴告诉你我回来的。”他的住所与两位妹妹的水榭遥遥相望,昨夜灯火通明,定是被苏晴看到了。  果不其然,苏雨珊点点头。  走在鹅石铺就的小径上,鼻息间已若有若无的嗅到丝丝丁香的淡味。苏晴极爱丁香,便是寒冬也有法子令之盛如四月锦簇。满目浅紫,淡白的小花缀于枝头,在这冬日里竟带来了一丝清寒的春意。  甫一进这林,他便停下了脚步,放下了抱着许久的妹妹。九岁的小女孩也不觉放慢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中起舞的女子,素白的衣衫起落无章,卷回风,舞流雪,眉间凝三分水色,指间绕一缕清寒。这是天下最美的舞,苏若舞的一支倾绝天下的舞。  广袖落下之时,他亦随之跪下,“恭喜姑姑了。”  七弦惊世痴双帝,一舞倾城动四方。  亦不过十八的韶华女子,早早地便以一幕惊天一舞名动九州,数月前更被珣国国君迎入宫中,尊为皇妃。  “不带珊儿进去,反倒让她在这受冻,你是越发的不懂事了。”拂尽了衣上的飞雪,苏若舞双目流光,笑吟吟道,“可去见过你爹娘了。”看到他摇头后,眼中笑意更甚,“这下王兄可是要生气了。”  苏璧复摇头,“不是有姑姑护着我么。”  姑侄相视一笑,他又抱起了珊儿,望向了林岸前的那一片水域,四周茫茫的一片,唯有中心立着一座三层的楼阁,四角的飞檐上各坠了一串碎玉,泠泠作响。当即登上小舟,凌水而去。  阁中,一袭紫衣已在窗前遥望,见二人入内,目光落在女孩半湿的衣衫上,稍有瑟缩的身体,纵有满腹的斥责也化作了阵阵疼惜,唤人将她带了下去。  她亦是沉静的女子,许久未见兄长,也只是定定的看着,一语不发,当苏璧言及帘外的丁香时,她才舒展开了眉眼,“我只是用我的方法留住我喜欢的东西。”继而垂眸一笑,尚带点点自傲。  如她这般的世家女子,本该修身养性,做些侍花弄草的风雅事,早早地便才名远播,这才不负她金枝玉叶的身份。然,她却偏偏对这甚少人去研究的奇门阵法极有兴趣,苏谞爱女,倒也随她。  次日,雪色未消,苏璧带着两个妹妹外出游玩,归途却多了一人。大雪封城,即便是帝都,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事也是常见,他本无意相救,却敌不过妹妹们的眼神,清净而澄澈,于是。他自然地救起了那个半掩在雪地里,血艳刺目的少女。  第三日,他便离开,以秘术回到圣域。而被他救起的那个女子未死,醒来便置在了他的院中。一年后,他再次见到了这个女孩,她没有名字,早已忘却了从前的旧事,他亦惊诧,竟还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他,他本以为,便是能保住性命,这府里也是容不下她的,王府从不待客,更不会留着任何来历不明的人。后来,他才知道,她之所以能够留下,只有一个原因,他的母亲,有着四国第一美人之称的静晗公主喜欢这个女孩。那便不奇怪了,只要是母亲喜欢的,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他便对她道:“我初见你时,你依雪而眠,今后,你便叫雪依吧。”  该年四月,国君谢昊于青石牧场狩猎遇袭。  一切都来的那么地突然,措手不及,原本紧密的人群不知何时仅剩了她们两个,长在深闺中的锦衣女子。茫然无措的奔跑,早已乱了鬓发,破了衣衫,至此
  绝境,已是无路可走。两人力竭,摔坐在崖边。静晗公主扫了一眼围上来的八个人,利刃黑衣,身侧,苍翠的碧色蜿蜒而下,不见其底。忽而展颜,伸手挽住身边的女子,“小舞,你怕不怕。”看着嫂嫂倾城的面容,仅有的一点恐惧也被化作了无尘,含笑摇了摇头。静晗举袖擦净了她脸上的尘土与汗渍,绾好了凌乱的发鬓,不过片刻,又是那舞倾天下的苏若舞。那八个人亦不前进一步,看着她一步步做完。  静晗把她抱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小舞,莫让他们的刀脏了你的血,小舞,照顾好我的孩子。”言罢,抓着她的双肩猛然用力,素衣**。一如那支倾绝天下的舞。四目相对,**的瞬间,有丝丝热血染湿了素衣。静晗倚在崖边,鲜血染透了唇齿,修长的十指无力的垂下,指尖的一层透明色的物质折射出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她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了,可她不能死,她在等,可是她已支撑不下去,他也,他也不能来。可是他终究还是来了的,不顾后果的到了她的身边。彼时,她已是一具枯骨。  “小静。”轻声的呢喃,一如平日里最亲切的称呼。握住她的指,指甲上的那一点透明的色泽,这是他教的,却始终不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保护她的利器成了杀害她的血刃,若是早知今日,微微牵动着嘴角,“你一定很害怕。”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国君已然安全,他的责任完成了。他可以感觉到背后空气的骤然变紧,那是劲弩破空的声音,他可以躲开,只是已经没有了这个意识,劲弩穿透了他的身体,他依然抱着心爱妻子永远的停在了这个地方。  城中,人群来往,依旧是帝都的繁华,一道朱门,隔绝了两个世界。王府中,一片哭声惨淡,原本最精巧的景致如今已是凌乱不堪,到处都有血的腥味。慌乱的仆婢中,一抹浅紫拉着妹妹匆匆避开,难掩慌乱的神色。“姐姐,我怕。”小女孩被她拖着,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已是满脸泪痕。“珊儿,乖,有姐姐在。”她只想快点带着妹妹回到听香水榭,那里有她的八道奇阵,一定可以护住她们的。只是,一切都似乎太过突然,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她们终于到了尽头,丁香的气息已在鼻息间流转,但却依然免不了血戮的命运,“珊儿,”只一步,就安全了,可是,她的手却再也拉不到妹妹的手了,那个笑如梨花的女孩被悬在了半空,明晃晃的利刃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已没有了半分继续的力气。  “阿晴......”  珣国二百八十年四月十六日,帝于青石牧场遇袭,王苏谞护主而亡,静晗公主自尽而亡,皇妃苏若舞坠崖,生死不明。  苏璧静倚在横栏上,尚有丁香的淡味传来,夜色沉沉,看不真切。那一日,本是他归来之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年仅十岁的小妹妹雨珊血溅丁香林,他救回了仅剩的妹妹,却再也唤不回那个淡若梨花的女孩。  清雪香寒湿衣缓,箫管依旧,吹尽千山黯。  那一年,他不过十五岁,那个丁香般的少女才十三岁,本是人人称羡的年纪,却在一夕之间,仅剩了彼此。  十日后,皇妃苏若舞获救,坠崖之日,她被山中一个孤女所救,纵是未亡,却是折了双腿,倾尽名医,也是无法救治,那个可以舞出堪比神女的绝妙舞姿的惊世传说注定了此生与轮椅为伴。  自那日起,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圣域,亭台轩榭,碧池楼阁,早已恢复了旧时模样,偏偏最不该逝去的人再也无法回到当初。掌心静躺着一枚玉符,一月后,他将领兵抗宇,珣,宇两国交战已有数十年,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令他出战。只是,这两百多年,这枚聚集着珣国半数的兵马的玉符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王府。他不明白,一个家族,自建国之初使立,异姓亲王,历经两百多年,恩宠愈盛,有加无减,他不懂,一个功高盖主的家族如何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终有一日,他在父亲的案上随手拿起了这个可以瞬息操纵百万将士的兵符,凝神细望了半晌,又放了回去,不料,父亲已在们外望了他许久。  “你想要,等你大些了,就把它给你。”父亲在在尚幼的儿子面前轻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父王,我不想要,我只是不明白。”苏璧望着父亲,问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它一直在这里?”  “原来你也不喜欢它。”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向来随和的父亲眼里深隐着的哀伤,“可总有一天,它还是会你这里。”  “还给陛下就是了。”彼时的她带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得到它。”  “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东西不是很多人
  他走的那一日阴雨绵绵,正是丁香盛开的季节,偌大的府院,如今仅剩了他与她,还有那一园湿冷的丁香,无力的垂下了枝叶,空结雨中愁。天还未亮。他悄悄潜入妹妹的房中。右手抚上了左肩,双手结印,奇异的真栩在他指间略显轮廓,植入了少女的身体。第一次,他使用术法,只为护她周全,只要他不死,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他要离开了,留她一人,如何又能够放心的下。蓦然,想起那个如清泉鸣玉般的少年,望一眼犹自沉睡中的姑娘,他定会代自己好好护着她。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忆起当日出阵之时,那个欲临天下的少年的话语,有过瞬间的恍惚,若有幸归来,此处可还会是这般情景?  苏晴醒来已是七日之后,术法的妙用完全沉寂在她的体内。天辰公主七日不醒,脉息全无,体温犹存,令满殿名医无不变色。甫一睁眼,她看到的不是兄长,而是几欲疯狂的珣国年轻的君主,谢昊,整整七日,伴于床榻,未曾有过片刻的离开,他只有一个姐姐,如今,他们一家仅剩了这一双儿女,偏偏苏璧前去御敌,若这女儿再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便是立即死了,也无颜去见静晗公主。  紫衣的少女睁着迷茫的眼,腕间的脉息被人探了一遍又一遍,她感到有些微疼,环顾四周,唯有舅舅在她身旁,满面惊喜,雪依,乃至数十婢女,救起苏若舞的那个山野少女,后被苏璧赐名为无澄的女孩,满屋子的人,却独独没有她此刻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苏璧七日前已经走了。”看出少女寻找的目光,年轻的君主也不禁染上了一丝歉疚。  苏晴微微一怔,茫然道:“原来他也不要我了。”双眸不自觉地望向窗外,明明才方入夏,却偏偏有着秋的萧寂,湿雨清寒,一片广阔的丁香开的艰难,开得凄然,纤柔的碎瓣落了一地,诉说着飘零的忧伤,眸中,茫然尽散。  她抬眸望向那雪衫的少女,“雪依,为什么让我的丁香谢了?”  满室皆惊,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哭着呼唤逝去的爹娘,也非追赶远去的兄长,她所深深眷恋着的,竟是那一片染泪的丁香。她勉力起身,走至窗边,身子尚不稳,扶着窗棂,从水中看到了自己苍白的面容,轻吸了口气,悄然闭眸,眼睫微湿,良久不言,再睁眼时,她却看到了王府那座最高的指点江山阁中隐隐约约有人走动,她猛然回身,一臂遥指,“谁在里面?”  谢昊将她扶稳,“是朕的人,阿晴,你自小便再这长大,应该知道,这里面不能没有人管,王府也不能任人走动,坏了你的名声。”  “不许动。”猛然拂开君王的手,紫衣的少女冷声道,“陛下不知么,这指点江山阁乃是皇帝下令建造,擅入者死。”  “阿晴,不许胡闹。”  “陛下以为我没有这个能力控制么?”苏晴一脸正色,眼光有如冰冷的刀锋,她一字一句道,“敢问陛下,当日闯入王府的刺客人数几何,有几人逃了出去?”  谢昊默然不语,半晌才道,“无一生还。”  这样强大的力量啊!  紫衣的少女冷冷的笑了,“不知父王有没有跟陛下提起过,王府三百多处机关,历经多年,已不灵便,苏晴得父王同意,便改了一番,这近百人,有一半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强硬如国君,也不禁在她面前软了气势。  “把进去的人都杀了!”  “苏晴。”国主也不禁震怒。  “不死也行,那就剜眼,割舌,斩手。”冷寂的声音传遍了房中的每一个角落,实在是不敢相信,如此恶毒的言语是从他们一向谦和有礼的小姐口中说出的。  “天辰公主大病初愈,脑子还不清醒,好好照顾,不许外人打扰。”不消片刻,拥挤的屋子便只剩了她一人,靠着墙,无力的蹲下,咬着唇把头埋进了膝间,双肩微微的颤着,似那水岸枝头纤弱的丁香,仿佛风一吹便会飘落一般,她紧紧抱着自己,以后,便当真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不是说天辰公主很漂亮,哭成这个样子,真是难看。”窗外一道人影伴着声音落到了她的身前。埋首的少女猛然抬头,触目之处,一片如云的白衫映在了眸间,心瞬时紧了,是哥哥回来了么,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的,是吗?,欣喜的抬头,他......却不是苏璧,不是她的兄长啊。只是一个陌生人。她站起身,才刚站定,便要摔倒,那少年忙伸手扶住,才一将她扶定,他便不敢动了,一柄泛着青光的可藏于袖中的短剑稳稳当当的横在了他的颈边,他惊讶地看着执剑的少女,不由得笑了
  ,“我在这屋子顶上等了你五天,好不容易等你那舅舅走了,你便这么对我?”  “擅闯者死。”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拿我家的剑来对付我,你倒真会恩将仇报。”  “你的,胡说,这是我哥给我的。”  “出去随便找个人问一下,也知道这却鸢剑是我云岸山庄的宝物。”他感到了一丝疼痛,“我要不是擅闯的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头微微一侧,左手一翻,短剑已到了他的手上,“我叫杨千涣。”  紫衣的少女后退,没有一点要相信他的意思,杨千涣,她听兄长提起过,只是从未见过。  千涣轻叹,取出一个小小的玉饰,放到了她的手上,是一枚丁香,“子逸的。”  “苏璧叫你来的。”清冷的声音自唇齿间溢出,夹杂着一丝愤怒,一丝心伤。  “不是,是子逸让我来的。”  “他怎么不自己来。”眉尖微蹙。  含笑的少年微微一怔,道:“我师门规矩森严,他没办法出来。”  苏晴不语,双眼直望着窗外,平日是最喜欢的花幕也无法令她有哪怕一丝的展颜。  “你恨你哥哥?”刚刚的直呼其名倒真令他惊讶。  “我一个人也能活。”  重重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敲击着两个人的心。  一个人也能活么?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何其的相像啊,转身,越窗而走。  上一章  加入书签  衍悔  圣域。  衍悔洞,一个极普通又极恐怖的所在,整面山壁看似平常,却是凝聚了每一代圣主的结界,千百年都是用来关押犯错的弟子的所在。  洞中甚是空阔,一方幽潭,光影婆娑,一间石室,不像牢房,更像是隐者修行的所在。慕子逸独立在那碧池旁,眉间淡淡凝愁,二十日前,他被强押至此,只因他逾期不归,在苏璧离开后,暗中助苏晴整顿家族,甚至不惜动用了术法,最终触怒了圣域诸人,强押至此,思过衍悔。整整二十日,他什么也没有思出来,他并不感觉自己错了。从今以后,那浅淡的丁香林中,是否还会有她明媚恬淡的笑颜,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定是不会了,在双亲俱失,兄妹皆离的那一日起,就再也不会有了。他无法出去,在这里,他甚至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力量。无奈转身,却是一惊,躬身行礼,“师叔。”  身后,一身青衣的华发老人,正是圣域朝华殿之主,玄风老人。  “二十天了,可思出什么来了。”淡淡的声音隐去了一切情绪。  良久的无言,玄风老人不禁又皱起了双眉。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地方么?”  少年抬眸,心中也是莫名一动,他虽未拜在朝华殿,可他到底是玄风老人带进来的,这十一年,又哪里不是当作自己的徒弟来培养呢。  “师叔,我······”开口,却不知应说些什么。  “你要帮那丫头,没有人会拦着你,只是,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剩了一年,一年后一切随你。”  “你倒是来的比我更早。”有如清流的击鸣声,一听便有一种扣心的震动。  青衣老者回头,流岚已在身后,白衣如雪,暗藏了无数繁复的真栩暗纹,长发无束,自然的垂下,一贯的装束,仿佛千百年来未曾变过。  玄风老人也是一惊,似有不信,“原来你眼里还有其他,我走了。”青衣掠影,风过无痕。  “先生。”慕子逸俯身下拜,有如敬拜仙人,于他,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谪仙。  流岚只手扶起,转而立在池旁,看那光波荡漾,久久未有一言。忽而,走至石桌上的琴案旁坐下,七弦透明如蛛丝,闪耀着冰晶般的光泽,琴身纯黑,散发出几分柔和的光芒。一枝九叶的仙葩静静的躺在琴侧,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五指轻抚上冰弦,似是随意,却在以为他将要离开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击出一声清绝的乐音。十指紧扣,连密如雨珠,这一潭原本在光影在微漾的碧水,也似起了点点波涛。一声一扣,似是叹息,又勾起了无限的回忆。  “先生。”静下来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几分坚持,几分不解,几分愧疚,几分自责。  上邪,十一年前,初见流岚,结下师徒之缘,尔后,流岚费时一年,为他制出了这张古琴,取名“上邪”,甫一出世,倾尽四国,而不知其所出也。今,师尊此行,又是何意?  “想是许久未用,都有些干涩了。”长指缓缓滑过冰弦,唇角微扬,一如平常里的随意,抬眸,对着向来温润的弟子淡然一笑,“这地方也好,好静心,也不枉是一个修行的好所在。”  “师父。”神色间不藏迷惑。  “你认为对的那便是对的。”白影轻移,已到了洞门口,“这些时日,便在这好好休整。”  “你怎么又来了。”苏晴微皱着眉,对着凭空出现的少年,显然是有些许不满,“皇宫你也乱闯。”  “同为公主,你怎么就那么不可爱,依依和小妍可比你好多了。”瞥到她手中的书卷,杨千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你要学医。”  “我倒是不知道,武林之尊的云岸山庄还与宇国皇室有着这样的关系。”放下手中的书卷,一丝疑问凝在眉心,“怎么就你能出来,你们师门的规矩就专为他一人设的么?”  倚窗的少年一声嗤笑,“谁让他太笨,老学不好,等他会了,又有新的出来了。”  少女默然不语,复执起书案上的卷章,再不理会,姑姑的双腿众人束手无策,于她而言,只是那些个老太医医术不精罢了,一个把舞看作是生命的女子,倘若就此失去了双腿,不过双十年华的她,如此年轻,日后的漫漫人生,她又该如何度过?  杨千涣敛了笑意,那眼底的一抹忧思抛入了窗外的云淡风轻中,他如何能跟她说,这世上的确是有人能够治得好苏若舞的双腿,那便是圣域琉璃殿之主,江芜。只是,江芜,那个绝艳的女子,已经近百年未出过圣域了,这显然不可能。无声的叹了,再看一眼那
  细读医书的女子,子逸啊子逸,这样的苏晴,你可还愿意看到?  “起来,跟我出去,找个开阔点的地方。”杨千涣敲了敲桌子,又嘱上一句,“带上却鸢。”  苏晴放下手中书卷,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指点你剑术,太差了。”  此时正值盛夏,吹絮湖中的荷花开的正好,浴一池清水,风舞茎荷。一排碧柳临水而栽,垂一片阴凉,绿柳红荷,水中映一片天青云淡,说不出的明媚秀丽,风光景致。  “就这儿吧。”白紫衣裙的少女回头,抽出了袖中的却鸢短剑,一片光华万千。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却鸢,苏璧当初给她的时候,开心了好久。  “是个好地方。”杨千涣很满意,四周开阔,景致绝佳,临水沐风,垂柳阴凉,盛夏也感觉不到暑气。  苏晴道:“可以开始了。”  “练一遍我看看。”  苏晴应声而动,却鸢小巧精美,适合女子,她又是少女姿态,纤弱婉丽,每一次起落都带出万道流光,折柳吹叶,倒为这处所生生添了些落絮的风致。杨千涣在一旁看着,待她舞完后评价道:“没什么天赋。”的确是如此,力度把握不好,看起来还算熟练,但这个样子终归是无法自保的。  “我知道。”苏晴收剑承认,她自幼浸淫在奇门遁甲中,年纪虽轻,布阵之术已是高超,但于武学一途,诚然没什么大变化。  杨千涣道:“也没事,我可以教你。”先天问题,也不必太精,能自保就差不多了,她身边不乏保护她的人。又道,“重来一遍。”  苏晴挽剑,纤秀的身法,流转的剑光,比之前又认真了几分。杨千涣在一旁指导,不时提点,一遍又一遍,苏晴耳边只听得他每一次指出的错误,再者便是重来一遍。挥剑的手臂愈发的沉重,天生要强的性子始终只是按着他说的重来,不知不觉,已是日晚风凉。  “对不起,我忘了你不习惯这样的方式,你应该跟我说的。”待他稍显满意之后,终于说了停,才发现已是日暮时分。一个下午,一直都是重来,苏晴她怎么受得了。  “你们平常就是这么练的?”苏晴问道。  “不是。”圣域的历练可比这残酷多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场中寂静无语,一种静默的恐惧空前的侵袭着每个人的心灵,他们不敢出声,害怕一出声就会忍不住的尖叫,乃至逃离这个地域一般的地方。  “有客远来,各位的待客之道,真是让在下心寒。”渺尘摇了摇了,转而正色道,“各位时间宝贵,不敢叨扰太久,在下的时间也不多,也就不浪费了。沉嫣阁主,请。”近千道目光齐齐望向上座上随意靠着的一个女子,笑颜明媚如春妍,云鬟半绾,一袭浅淡的春衫,眉间一朵樱花初绽,一言一笑都有着说不出的温婉气韵。  “若在下侥幸胜了,还请各位遵守规定,奉我为主。”好狂妄的小子,虽带着面具,却不难看出,他亦不过弱冠之年,落樱阁本以医学药理闻名天下,此任阁主沉嫣,更是无法超越的存在,她的武功奇特,不似落樱阁本门武学,医药更是超越了落樱阁以往任何一位阁主,身份成谜,武功成谜,出处成谜,落樱阁主沉嫣,不是人间该有女子。  沉嫣双眸定在渺尘身上,笑吟吟道:“你倒是会挑,这个可是他的意思?”  “正是师尊示意,沉嫣阁主是唯一一个值得一战的人。”  “哈--!他倒是看得起我。”沉嫣眼中闪动着几分嘲讽,不为人知的过往。  “师尊只想向阁主讨一样东西。”  “哦?”座上的女子若有所思,“原来他还想着那个。”  “你去告诉他,那个东西已不在我手上,我沉嫣也已经和那个地方没有了半点干系,他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也绝不插手,沉嫣就只是沉嫣而已。”  “本阁出来久了,也乏了,是时候该回去了,方才那话,有劳带到。”绝美的女子起身缓缓越过众人,高傲的脸上扬着孤绝的浅笑,落樱阁主沉嫣,此次最有望至尊江湖的沉嫣就这么静静地将要离开。  一道劲气破空而至,阻住了沉嫣的去路,渺尘收手,依然笑道:“这便由不得阁主了。”  沉嫣望着身下那道浅痕,一丝讶然,“他竟教了你这个。”  话音刚落,便又侧身闪开,沉嫣医学药理已有大成,暗器之术天下称绝,饶是如此,也不敢看轻了那蓬无形的淡烟,本不可见,有时候,只要感觉就够了。舞动的春衫扬起一阵落樱的淡香,落樱阁主,江湖的传奇终是出手了,蛊与毒,在座的江湖人士,最怕的无非便是这两样东西,但,只要沉嫣在,这唯一的惧怕也便不惧怕了。在这个绝美的女子出手的刹那,几乎每一个人的心都变得平静而安定。直至他们看见落樱阁主染血落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侵占了整个身体。  沉嫣半伏在地,唇边血迹触目惊心,她笑
  道:“原来你不会......”  渺尘神色一紧,身形一动,指间的薄刃在触及沉嫣雪颈的刹那发出“叮”的一声响,宛若碧玉击震,悦耳至极,众人心头不禁一声惊醒。  台上,杨千涣将沉嫣移到一边。  沉嫣望着他,莫名一震,那惊骇的目光看得他也不禁一阵心悸,未等他开口,沉嫣又已是语笑嫣然,“多谢这位少侠相助,既如此,沉嫣已败,便由少侠接手好了。”明眸望向渺尘,小声道,“他不会驱毒,小心他身后的那四个鬼影。”  “叮”极细微的声响,那四个暗影便软绵绵的倒在了试剑台上,一个女孩手中举着一个奇怪的竹筒,欢声笑道,“谁叫你们欺负我娘亲,真笨。”又转身向渺尘做了个鬼脸,吐着舌道:“现在你没有帮手了,输定啦!”说完便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她一身红衣,如火焰般跳动,“大哥哥,你要把他打跑噢!”  杨千涣望向那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莫名地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左肩上的真栩一阵烧灼般的疼痛,未等他深究,渺尘的利刃已令他无暇分心。  奇兵间的撞击声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寻因剑,自他得到此剑三年,从未与人真正交锋,第一次,就遇到这么强的对手。未动用术法,仅以武学相搏。无论是术法还是武学修为,沈晔宇,苏璧,慕子逸无一能与他相抗。圣域朝华殿,本以武学为主,他便自然而然的以为能在手下不败的,年轻一辈中只怕是没有了,但,眼前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掩面少年却做到了。  “三千墨血刻流光,人世飘零只无常。古剑多情遗客泪,徒留玉骨散云荒。  ”青霜顿起,掀起一幕淡青色的光芒,在空中荡出一串清绝的剑吟。  幽光散去,却是胜负未分。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渺尘隐在面下的双眼闪动着细细的光芒,那是对对手的尊重。  杨千涣微怔,继而淡然一笑,“云岸山庄,杨千涣。”  “云岸山庄,杨千涣,”渺尘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那么,再会吧,杨庄主。”  云岸山庄,杨千涣。  上一章  加入书签  梵娅  青鸟云中流,风凉雨忆丁香愁,血散魂消,泪洒江头,看世间生死,金銮血溅戏诸侯。碧水相逢,灵溪回眸,那应泪空流,冰颜涣去,欢笑依旧。  一年的时间有多长,也不过三百多天,原来真的算起来,也不久,弹指刹那间。  废公主,诛妖女,天辰公主苏晴目无尊上,肆杀朝臣,插手朝政,滥用酷刑,实难当皇女之名,有辱皇室,有辱朝廷。  干净整洁的正楷,铺满了如雪的素宣,苏晴抚过灼烫的字眼,已无法再激起她心中半点涟漪。一个女子所不能做,不该做,无法做的事,她全齐了了,十三岁之前的天之骄女,一生下来,便是公主的高贵,号天辰,天上的星辰,天空的孩子,如此令人羡慕而又敬仰的存在。十三岁之后的祸国之女,手上握着足矣动摇国之根本的权力,令无数名门女子生妒的美貌,偏偏再没有了那夏夜星华满天般的明朗的笑颜。  风吹池水微皱,她的衣衫也轻轻扬着,枝头孱弱的丁香,紧紧地抓住同样细弱的枝条,宁可就此成灰,也不愿随风飘零。  随手合上了折子,淡漠的眼眸中看不出喜乐,五指抚上了身侧的木琴,无波的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怜惜。  七弦的古琴,琴身很短,想是为了携带,故意做成了这个样子。  “铮...”指尖触动琴弦,颤颤的音色,调还未成,弦已是断了。  她怔怔地望着伴了自己许久的木琴,淡漠的瞳仁中微微地荡动着不知所措。  “公主好兴致。”一只手抚上了琴身,拈起琴弦,一一地为她续好。  苏晴抬眸,又是一贯的冷淡,眼底映着来着来人清媚绝伦的浅浅笑容,水红的薄裳尽敛宫华,夏日碧水间的红荷,或许便是这样的清质,少女的五指抚上眉间,拂开了稍微碍着眼的乱发,朝她浅浅一笑,来也无声,去也无声。  “她是谁?”隐于翠嶂山石后的男子忽然现身,望着那红荷般的女子若有所思,待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人的惊异的神情又不禁笑了,“怎么,不认识了?”  “你不是出不来吗?”她咬着唇,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时间已经到了,阿晴。”  她心中一动,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想起他方才的询问,答道:“楚相义女,凝皇妃的妹妹,凝玉。”  “凝玉。”那红荷般清媚的身影已然不见,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哪里见过一般。  “慕公子若还没有看够,苏晴代为引见可好?”  “她好像发现我了。”  “不可能,我都没发现。”转过身去,再不理他。  慕子逸却忍不住笑出声了,“千涣还跟我说变了不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哪里变了。”  “跟我回碧水城去,母亲和小月都想你了,过些时日,我再送你回来。”  “胡说,小月根本不在碧水城”  “我回去了,她能不回家吗?”  “回王府吧,我们明天动身。”拿起白石上的琴,淡笑道,“还是我来好些。”  “这段时间,你果真是受了不少委屈。”隐去如春风吹拂的笑容,无垢的双眸闪动着点点涟漪,这才出城门,就被人盯上了。  “没有人希望我好,这儿都是山林,我死了,随手一扔,尸首都找不到。”  “阿晴。”他哽在喉间,却见她已经出手,不过瞬息,那隐在暗处的还未来得及动手的人便已成了尸体,落入密林,不知滚到那个角落去了。  慕子逸望着神色如常的少女,好陌生的苏晴,“你不该杀人。”是疼惜,是扼腕。  苏晴低首不言,良久才抬起头,分毫不肯掩饰眼中的嘲讽,“是啊,杨千涣没有告诉你么?天辰公主,满身血债,人人得而诛之,像我这样的一个妖女,可没有慕公子你那润泽天下的善心。”  她转身便走,仿佛身后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心心念念要见的人,而是生死相搏的仇敌。他怪她视人命如草芥,又可知,有多少人视她为草芥。他可知,能活到如今,又是身边多少人以命换来的,每一个日夜,都是煎熬。这样的生活,又岂是她所愿。**越而成为祸国的妖女,又怎知,不是她愿担这个名头,却是有人逼得她不得不坐实了这个妖名。慕家善行遍及四国,他自然容不得她这样残忍的手段。抬起手揉了揉了眼睛,其实也没什么,连她哥哥都不要她了,反正早就是一个人了,这一年多来,所经历的背叛哪里还少了。  “阿晴。”他说错了。  “我没事。”苏晴突然止步,回
  梵娅  身,对追上来的男子扬起唇角,惯有的,对待所有人的不明其意的假面。  “阿晴。”抓住她的一臂,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这样的,这样的假面,这样的虚幻,不是这样的咫尺天涯。  她转身继续走,步伐已经慢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沿着这唯一的一条路继续向前走。只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看到那样空冷的笑容下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苏晴。接下来的两天里,她一直很慢,碧水城位于珣国边境,与越国相交,离珣国帝都有千里之遥。她一直在害怕,每走一步便靠近那里一分,慕夫人江水蓝,本是当朝御史的嫡女,与静晗公主有着姐妹一样的情谊,只是,如今,她可还愿意见到她?  她感觉有些累了,真是奇怪,明明她走的很慢。走进路旁一个无人的石亭里,她这才发现,已经出了帝都,到了泷泽了。忽然想起,十日前收到的消息,杨千涣以云岸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大退沧海,一时声名陡升···  兵器的撞击声渐起,哦,又来了么,这次的人手也太不济了些。可是这一次却是她猜错了。那不是来伏击她的,一场与她无关的战斗,一个与她羁绊一生的人。她望向战局,渺尘,那个十日前与杨千涣相搏的沧海首席大弟子竟也在此。华裳若舞,花草枯荣只在一瞬之间,眉间一朵半开的樱花,温婉的笑容,风华绝代的落樱阁主沉嫣。沉嫣十日前便已重伤,今日自是不能敌,高手对战,不是她所能插手的,也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眼角瞥了一眼身侧的慕子逸,他,却是无法不救的。  “娘亲。”恐惧害怕的童音,突兀的响起,苏晴顺着声音望去,在看到的刹那,脸色霎时苍白,极度的痛楚侵袭了全身,“不要...”袖中的却鸢短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救下了那个即将丧命的女孩,她看着她,红衣如火,泪流满面。  “珊儿···”她飞身将那个女孩抱起躲开,护在了怀中,再也克制不住的泪如雨下。  “娘亲,”那女孩跑到沉嫣身侧,沉嫣早以伤重不支,他终究没能将她完整地救下。  渺尘住了手,眼睛却在苏晴得身上,并没有去理会重伤的沉嫣,隐在面具后的脸看不清神色,良久,才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言罢,便径自离开。  “阿晴。”第一次见她如此的泪如溃堤,拥住她早已没有了半分力气的身体,这些日子,亦是唯一的一次没有抗拒,“阿晴,她不是珊儿···”  “不,她是,她是。”第一次,她跟他争论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甚至带着一点乞求,想要获得他的认可的意味。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娘亲好不好。”那女孩哭着向她求救,她叫她姐姐。  沉嫣却是摇了头,“我已经活得够久了,烦请两位送我的女儿回落樱阁可好,必当重谢。”  慕子逸无声的点了点头,垂死之人,如何能够拒绝。  “另外,,请转告夭夭···就说,就说我对不起她,,”眼角洒落些许泪珠,夭夭,那个夭夭又是什么样的人,令这样一阁之主至死不忘。  “羽···”双目涣散,伊人已逝,眼睛却是未闭上,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恋人,痴然如梦,眉间樱花如真如幻。  子逸望向那女孩,左肩蓦然一痛,烧灼似的疼痛,他伸手抚上,却又没了半分感觉。也来不及多想,匆匆处理完沉嫣的尸首,便改道将那女孩送去霁月城落樱阁。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红衣如火,名为梵娅的女孩与雨珊长的真的很像。一路上,苏晴对她是无微不至,终是让他再见到了那个无瑕如丁香的女子,心里有些微微的惆怅,他是该喜还是该悲。  将梵娅送至落樱阁,不过短短几日,慕家无法插手朝廷江湖事,他本欲在这风口浪尖上离开,却不料梵娅极力挽留,拦着不让走。苏晴不走,他只能留下,双眉微皱,前任阁主已亡,现在应是下任阁主上位,既已留下,能避则避就是。
  身如妖姿绝妩媚  “母亲离世前已将阁主之位传与了江允墨江公子。”面对数十位落樱阁的直系人物,十二岁的女孩含着清亮的笑容说出了这句话,也不管在下面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梵娅小姐,干系重大,莫听了奸险小人的挑唆。”  “阁主之位,如何能传外人之手。”  “若真如此,为何一开始江少侠不说。”  “无凭无据,何以服众。”  “我身为沉嫣阁主唯一的女儿,阁中的天星羡主。我就是证据。”清脆如金铃的声音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沉静了半晌,才有人道:“小姐尚幼,听错了也未可知,且沉嫣阁主向来严谨,此令不可信。”  “我信。”嘈杂的殿里顷刻没了半分声响。众人抬头,屋顶的横梁上,坐着一个女子,血一般的红衣轻裹着玲珑的身体,一头长发仅用一根朱红色的帛带随意地绾着,指尖绕一缕发丝,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瞥过下方众人,双腿自然垂下,一双精细的白绣鞋。右腕间的五只银环闪耀着刺目的光芒。红袖一展,就这么从那横梁上面翻了下来,落在了殿上仅剩的一张空位上,依然不改其姿,指间一缕青丝,也不管他人如何作想。  “夭夭当真愿奉江允墨为主。”卓云大长老,阁中唯一与阁主平起平坐的的执法长立于她的身前。  夭夭稍稍端正了身体,简洁而明了的吐出一个字,“是”  “好!”  “你为什么要答应,慕家不允许插手朝廷江湖事,你这样,若是传了出去,慕家只怕顷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什么时候也敢拿整个慕家来开玩笑了。”紫衣少女背对着他,似是嘲讽。  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世上,真正认识慕子逸的人不多,我不出面就是了,没事。”  “过几年,梵娅长大了,我还她便是。”  “这样也好,以后可就方便多了。”  最后一句,很轻很轻,轻得恍若只有他一人听得到。  苏晴心间剧烈抖动,那双眼睛里复杂的沉淀着太多太多。  慕子逸看着她,眉间几分难言,即便只是背影,他也能猜出她的所思所想,他在想,她转身的那一刻他无意间创下的隔阂是自此消散还是···  “这真不像,是你会做的事。”苏晴转身,定定的看着他,不含一丝异样,音落人已远。  他站在原地,早知是如此,一语无心,换来她对他的再也不信。  不过半月,落樱阁沉嫣阁主辞世,继任阁主为一不明少年江允墨一事已传遍整个江湖,顿时,吊唁者无数,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要会一会,那从未听说过得江阁主,上至各大门派,下至江湖小帮,无一能够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江阁主,阁中一切事宜,具由卓云大长老出面,便是问起,也自然避开。  一月后,新任阁主任沉嫣阁主座下唯一弟子夭夭司阁中玉蟾仙子一职。夭夭自幼随沉嫣习医药,精暗器,年十六,虽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但其能力在落樱阁中从来没有人怀疑,尔后,更是与宇国有医神之称的沉寒公主沈妍齐名,右腕上五只素玥银环乃是沉嫣亲赐。沉嫣曾以医学药理闻名天下,求医者无数。玉蟾仙子夭夭一改先前来者不拒的作风,挑选了一块绝好的水晶,命巧匠将其打磨成十七多形态各异的樱花,凡持玉蟾仙子法令者,才得玉蟾仙子亲自施救。同时,任命卓云大长老座下唯一弟子,冰沁姑娘为幻冰暗主,掌阁中刑法。  落樱阁极大,几乎与这樱初山融为了一体,此时,正是春夏交接的时候,落樱纷纷云云,风舞沉浮,悠悠飘落,有如仙山。  慕子逸抬手夹住一片飘落的樱花,便是慕家的公子也不禁惊诧于它的美,漫天的粉白灼华,唯它遍体夭红,妖艳绝美,即便只是这么一叶残瓣,也予人以无法言喻的赞叹,张扬到了极致,绝艳到了极致。  “到夭夭姐姐的红樱林了。”红衣如火的女孩拍着手笑道,“慕哥哥,晴姐姐,可要进去看一眼,这满山的落樱也不及夭夭姐姐一株红樱来的美,当然啦,这两里的红樱也不及夭夭姐姐的人来的美,你们还没见过夭夭姐姐呢,我敢说,就是宇国的那两位绝色的双生公主也没有夭夭姐姐漂亮。”小女孩眉飞色舞,难掩其兴奋,可见她对这位夭夭姑娘是有多么的崇敬了。  林间的青石小道形状怪异,略显崎岖,隐于层层血雾花海中,更添几分幽密,阶上落满了夭红的樱,不忍下足。  夭夭独坐于一弯山涧旁,长发随意地散落,缀一丝长飘带已是最妖娆的美,赤足在清寒的山涧中扬起珍珠般  上一章  加入书签  身如妖姿绝妩媚  的水花,斜着阳光,近乎有些不真实,红衣上落满了同色的樱,她就在那里,仿佛只是最天真的少女,在这一方幽境里,肆意地放纵心性,这就是她的乐趣。  夭夭收了足,斜倚在山石上,望向来人,“阁主。”  梵娅笑着上前,“夭夭姐姐,阁主驾临,还不起身相迎,看大长老怎么罚你。”  纤指捏了捏梵娅的脸蛋,双眸含笑,望着新晋位不久的江阁主道:“只要阁主不怪我,谁还敢罚我。”  “哈!”梵娅倚在夭夭肩头,“这阁里有谁敢动夭夭姐姐啊。”  “门规。”  “咦,”梵娅奇道,“你遵守过吗?”  夭夭但笑不语,微低着头,无意亦无心。她是夭夭,天下无双的夭夭,或许今日她还不被众人所知,因为她不想,当那一场奇异的红樱落满了江湖的时候,天下谁人不识君?她本是沉嫣唯一的弟子,沉嫣对她的宠爱比之梵娅犹有过之,地位超然,沉嫣逝后,梵娅尚小,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她夭夭,这也是为何之前异议众多,她一出口便定下大局的原因。  “这樱花很不一般。”慕子逸摊开手掌,那绝艳的绯红悠悠飘落,落在他的掌心,白玉绯妍。  夭夭讶然,“阁主,你的命现在可握在我的手里了。难道阁主竟不知我这樱林是禁地,这花也是禁物么?”  慕子逸微怔,也无甚异样,思索间,夭夭的五指已搭上了他的掌心,五只银环晃的耀眼,顿觉惊诧,正要收回,夭夭却已拂去他指间的绯艳,离了手心。  “夭夭姑娘这红樱见血,那些飘往山下的该如何,若是被人拾起,岂不是害了无辜百姓。”几分忧虑染上眉间,终归有落下去的,若是普通的乡民,岂能随意坑害人家。  夭夭抬眸望了他一眼,那一片樱花被她夹在指间,轻轻将它放入了身旁的山涧中,望着那瓣绯红随着溪流逐渐远去或许它会就此沉落,或许悠悠流到山下,被某个涣衣的乡女捞起,别在了发间,映着明净无邪的笑容,直至枯若如泥。夭夭淡淡的开口,“它在我这里自是不一般,离了我,自与普通樱花无二。”  落樱阁玉蟾仙子夭夭的绯樱,绝世奇葩,也是世间奇药,顷刻间起死回生,瞬间杀人于无形。  腕间银环轻震,泠泠作响,如鸣碎玉。小小的银环,一时间,整个林子都是它的回音。慕子逸不觉将目光驻在了她的腕间,他精通乐理,这天下认识慕公子的人很少,不知慕公子古琴之名的人却是更少。  但这五只银环···  “素玥银环”淡然如他,此刻也不禁满目惊异,连圣域都无法造出的东西,这个女子如此轻易的戴在了手上。  “阁主好眼力。”怜爱地抚上了腕间的银环,温柔而眷恋。素玥银环,传言为两百多年前天下第一能工巧匠莫先生为其爱妻秋素玥所造,本应有七只,一度消失不见,七环在手,可是天下第一的暗器,却不料,竟被沉嫣寻了去,赠给了最为疼爱的弟子,只是丢了另外两只,倒是可惜。  “阁主阅历甚广,这银环也被你一眼认了出来,江允墨,慕公子,果是我落樱阁欠你良多。”  “是我自愿,无所谓利弊。”本就是一场交易,又何来的欠与不欠。  “姑娘既有通天医术,又为何不愿多救些人,造福于世人。”这是他所不解,她制十七朵水晶樱花,散于江湖,持此令者,不论善恶正邪,都与救治,伤者不论是何病痛,不论用何药物,费时多久,一入落樱阁皆与外界无关,诊费高达十万金叶。只这一道命令,玉蟾仙子夭夭的名声比之新任阁主江允墨的更盛。犹超两月前一剑退“沧海”的云岸山庄少庄主杨千涣。  夭夭抬头,静水般的眸子里澄澈无比,“阁主,你难道不知道,救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么,我可是懒的很。”  眉眼弯弯,绝妩媚,雪白的双足于山涧中一点,水花迸溅,夭红飞影已在数十步之外,无缚的长发乱了面容,却遮不住笑颜,残阳夕照,落樱翩跹,纷飞间似也随着那精灵一般的女子乘风而去。  林间,落花空舞,茫然生出了几分空寂。
  冰妍  落日西斜,疲惫的阳光为这座同样疲惫的城余下一日后的最后一抹光明。这是珣国的边城,邻国便是双方争斗了数十年而未果的宇国。城门的守卫将倦意深藏在闪着寒光的铁甲中,在黑暗中睁开了一双刚强的眼,却掩不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厌倦与希冀,或许,快要结束了吧,他们在心里一遍遍地构造着那心动的时刻,这两年开战极少,眼下,已经有四个月没动静了,或许,真的就要结束了吧。他们带着美好的愿望,静静伫立在城墙,不,他们便是那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年轻的统帅独自待在房中,夜色沉沉,疏星缀幕,一如他深不见底的思绪。他竟不知,时间是过的这样快的,心里唯一的牵挂,唯有妹妹苏晴,两年来,一次又一次,白纸黑字,有关妹妹所有的消息,竟是大部分来自暗杀。淡雅清素如丁香的女子转眼便成了人人唾弃的妖女,他深知对她不起,若,还有命回,他是否可为她濯尽花上的风霜?  收回心神,沈晔宇消失已有四个月了,宇国的统帅忽然易主,成了他的堂弟沈君翌。如此大的转变让他无法不警惕。可偏偏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两年来,交战虽少,却无不惨烈。这一次的沉寂,可又是一次魂归止兮的前夕?也该结束了。  次日清晨,天微泛白。苏璧轻而易举的避过守城的将士出了城门,城外荒山满目,浸染了多少本应无辜的鲜血。荒山深处却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有着片刻心宁的地方。越过重重荒丘,来到平日里隐蔽的断崖,却蓦然顿住,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沈妍。”那端坐于山石间的女子转过头来的时候,他惊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沈妍,敌国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妍而非沈依依。”她从容起身,水蓝的衣裙衬着天还未白之前的灰蒙蒙的亮光映得她的脸莫名的苍白,长长的羽睫上点点晶莹,是晨露,还是其它?  苏璧不语,她为何在此,他是见过沈妍的,金戈铁马,血色弥漫,独她一人立于高台之上,水蓝华裳迎风猎猎,睥睨苍生,笑容清绝,冷傲如冰岩,于她眼,于她心,人命也不过如草如芥。  “看到我还活着,苏璧,你是不是很失望。”她缓缓走近,丝毫没有在意她面对的乃是一个怎样危险的存在,苍白的脸上是隐藏不住愤恨,哀痛,还有淡淡的嘲讽,失望,“你好无耻,派人抓走我和姐姐,乱我皇兄心智,害他险些丧命,你好卑鄙。”  他微皱了双眉,眼里有过片刻的震惊,又一切如常。千想万想,却从未想过是沈晔宇出事了,但,他摇了摇头,“我没做过。”  水蓝的华裳在他身边飘过,沈妍苍白的脸上笑痕惨淡,丝毫不掩饰那抹心底里的嘲讽,蔑视,擦肩的刹那,她无比清晰的开口,“你知道么,皇兄一直都很看重你。”苏璧犹自静立在原地,他不明白,可突如其来的危险的感知已无法再让他继续思索,险险避开,却明显的感觉到了腰侧一丝极细微的凉意没入了身体,另外两支被他躲过,只是,他再没有了半分的力气,倾倒在地,今日,莫非是在这里结束?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带着清寒的兰息在他的耳边淡淡道:“记住,这叫华阳,是为了纪念死在你阴谋诡计之下的华阳公主沈依依。”  紧闭着的双眸微的一动,华阳公主,竟已经死了么。  沈妍惨笑着离开,清丽的面容难掩悲戚,步子也有些虚浮,她的姐姐,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的双生姐姐已经死了,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凶手不仅仅是他,还有她自己,若当日她没有因那一声惊雷而害怕失声叫唤,或许依依便不会分神而自顾不暇,身首异地。  华阳之毒入体即溶,她想,他必是要死在那个荒崖上的,一国名将,就这么死在了她的手上。皇兄,皇兄必定是要怪她的,这,这也是她对自己最为敬重的哥哥的最大的侮辱。  天色阴沉,乌云翻涌。冰冷的凉意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没有立即死去,毕竟他是圣域的传人,体质与常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左肩上的墨色真栩花,是他们术法的来源,只要它不灭,他便不会死。透过衣衫,他却已感觉到它已经暗淡了不少。抬眸,神思又再一次透过重叠的山峰回到了那片繁花似锦的丁香林,悠悠飘落的香花,清丽无瑕的少女,若还有机会再见,是否还能撷一枝丁香搏她欢颜如梦。
  桃花坞里桃花仙  珣国丰都,一个古老而逸散着文化风情的老城,这是一座传奇的城,传奇的城只因有那么多传奇的人,传奇的物而被赋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传说两百年前,当时有着天下第一能工巧匠之称的莫先生,在这座古城邂逅了与他共度一生的传奇女子秋素玥,多年以后,莫先生故地重游之时,心怀万千感慨,费时五年,耗资巨大,在此处建造了一座虹桥,精湛的工艺令无数人发出了惊叹的赞美。亦是莫先生一生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当地人称其为兰桥。百年风雨后,它并没有失了当初的光泽,反而因时间的锤炼更加的古朴典雅,厚重凝实。  充满着传奇的地方总是对人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便是游遍了四国美景的碧水城慕家的小姐的汐月,也不禁要绕了远道故地重游一番,从丰都赶往帝都与兄长相会。  一个多月前,收到哥哥慕子逸已经回家的消息,紧赶慢赶的便从越国回到了家中,岂料到了家里,哥哥已往帝都接苏晴去了,走了也有些时日了,自己就算去追也已经追不上了。不料第二日却在兄长的书房里寻得一幅丹青。却是苏晴于丁香林里风拂花舞,她偏头掩面的景致,左侧两行笔墨正是哥哥的笔迹: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注:南唐李璟——摊破浣溪沙】  慕家的小姐是如何玲珑的女子,心间甚是喜悦,仔细地卷好,带上画当天便赶往帝都寻他来了。心想着,应该可以在路上见到。便是遇不到,她也该去见见若舞皇妃了。慕家小姐不过年方十四的豆蔻少女,她的舞技却已是闻名天下,早有“一舞倾城动四方”之名,殊不知,她倾绝天下的舞技均由当年有着惊世之才的皇妃苏若舞相授。  山道间精致的马车挽起了四面的帘子,一遍不碍着车中的少女观赏山川美景,浑然天韵。慕家的小姐最喜欢桃花,从来都只着一身粉色的衣裙,这样的柔婉是配她不过的。  慕家善行遍天下,自然再外游历多年的慕小姐的善举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她救起那个隐藏在蓬草里重伤的少年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或许是苍天让她好好领略一番这丰都的传奇了。  也不急着去找哥哥了,毕竟人命比较重要,便转道向了这山间的一座清幽的别院。  隐于重重山幕深处,这是常人也难以发现的一个地方,栖息着一座别致的院落,这里本是没有这院子的,却是多年前,她的父亲慕承佑与其妻江水蓝成婚不久,到此地游玩,江水蓝很是喜欢这里的清幽,慕承佑便特特盖了这座小院,着两个老人守着,并许多年后于此间至白头。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注:白居易——大林寺桃花】  虽已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这山间的小院里的夭桃依旧开得灿烂。  少女微的一惊,难掩流目中的欣喜,不禁脱口道:“父亲真是有心。”  身后的侍女银棠笑道:“小姐喜欢的公子哪一样不尽心尽力的安排好。”  “这桃树竟是哥哥种的么?”慕汐月面露讶色。  “公子早便挑了几处小姐喜欢的地方,一一种上了桃树,这里,小姐可是第一次来。”  慕汐月望着床榻上犹自闭目的男子,不禁叹道:“你怎么还不醒呢,这都五天了,你看你长的这么好看,要醒不过来,多可惜啊。”  双眸扫过他的左肩,却不觉红了双颊,他身上伤处甚多,那一日,她与银棠帮他治疗,却意外的发现他左肩上那一朵奇异的墨色的花,九片瓣,美到了极致,那一瞬间便是见惯了名花美玉的慕小姐,也不禁被摄住了双眸,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花。想着,又不觉抚上了那一处墨色,五指轻轻地摩挲,低声道:“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我就跳舞给你看,我跳舞可是很好看的。”  微微地叹息,她望向了窗外,双眸如月,荡起如花般的笑容,这一处的桃花虽只得一对老夫妇照料,开得却是一点也不比家中的差。院中的石桌上,一架瑶琴落满了碎花,哥哥的琴艺冠绝天下,做妹妹的又如何能差。  轻抬素指,慢拂弦,曲悠然,花尽染。  浸透千山,沉醉不知返。  琴声悠悠响起,却是慕子逸常弹的曲。  殊不知,这悠悠的乐声在身后屋中那久睡不醒的少年耳中已是巨浪翻涌。紧闭的双眼睁开一线,努力地望向窗外,只见桃花灼灼,红雨翩跹,还有那个女子望着落花笑颜如花,一切都似一片朦胧的影,看不真切,看不明白。  “依依···依依···”  昏  上一章  加入书签  桃花坞里桃花仙  睡中发出一声呢喃,睁开一线的眼复又合上,尽失血色的脸上似有痕迹缓缓流过。  慕汐月转回屋中,望着犹自不醒的他不禁又叹了口气,她自是不知道,这个随手救起的伤重男子竟是宇国的储君,太子殿下沈晔宇。  二月前,尚在军中的宇太子闻得妹妹遭劫的消息,睿智如他,竟不顾后果,一路追查,路上所遇伏击无数,他没有在苏璧手中受过一分伤,没有在战场上失过利,却偏偏在这帮人手中重伤如斯。但,到底是追上了。  可追上了又如何,他救回了沈妍,却眼睁睁地看着依依血溅当场,**于这千山翠嶂,他看着她从他眼前飘落,甚至她自己都还来不及反应,白裳展如羽鹤,本应扶摇九重天上,却无端被利刃折了双翅,白羽染血,坠入苍茫大地,重峦叠嶂,不过瞬息,又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强敌退后,他命一部分人带沈妍回国,而他,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依依的尸首带回家的。万丈苍茫,他誓死要下,再多的劝言也阻挡不了他作为一个兄长的责任。只是寻遍万丈苍茫,却始终再没有见到他的妹妹,自己又再一次伤重不支,与部下失了联系,而后,便已身在静苑。
  桃花仙人种桃树  怎么还不醒呢,又过了三日,明明有好转的迹象,自己手中的可是落樱阁的灵药啊,唉,无奈的叹气,夜已深,她转身离去。山中幽静无声,此时却有了动静。一点极淡的墨绿色流萤般的光芒在他肩上微微颤动,他一如既往的安睡,直至天明。  白宣如雪,深深浅浅的白紫落花飘散在纸上,风乱影,卷起千堆雪,少女举袖轻挡,头微偏,遮住了半边容颜,浅笑如勾痕,清丽淡雅。  慕汐月望着这半日来的成品,展出一抹笑颜,满意地放下了笔,将画挂在了房中。又拿起了原本平铺在书案上的另一幅,两相比较,心中已有了答案,还是哥哥笔下的阿晴更添几分灵动。两幅画,一模一样,几乎分不出差别。仔细地将兄长的画作收好,又想起今日命人去打探哥哥的消息,看看他们到底到了哪里,早上去,现下已是下午了,却还不见回音。按理应该没有那么久的,慕家是天下第一财阀,财商遍四国,哥哥带着阿晴回家,一路上无论到哪里都会有消息的。慕汐月低下头,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又过了两天,已经十天了,那个人还是没醒。  “小姐。”银棠匆匆从外走入,清秀的面容竟也染上了淡淡哀思,她低声道,“小姐,没有公子的消息,自泷泽之后就没有公子的消息,想来公子走的的不是咱们这一条路。”  慕汐月淡淡一笑,“我们绕了远,哥哥自然不会走这条道的,过了瑶城没有?”泷泽过去便是瑶城,瑶城与丰都相邻,只要还在瑶城,自己现下过去也是能遇上的。  银棠摇了摇头,“没有消息,倒是有另一条消息,与咱们也有些渊源,小姐或可一听,落樱阁主沉嫣逝世了。”  粉衣的少女微张着嘴,沉嫣,这个名字是不会陌生的,虽然她只见过一面,却再也忘不了那个眉间点着樱花的女子,语笑嫣然,风华绝代,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韶龄之际匆匆辞世呢。  银棠见小姐如此,便知她又该伤心了,这位沉嫣阁主,她也是见过的,绝世的美人,待人也温柔,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沉嫣阁主辞世前将阁主之位传于一个名叫江允墨的人,这个人,咱们好像是没有听过。听来很是神秘。”  “啊!”慕汐月惊呼出声,春水般的眸子里满满地不可置信,江允墨,江允墨,那可是哥哥的化名啊,随母亲江姓,名允墨,可是,可是慕家是从来都不插手朝廷江湖事的啊,父亲会生气的,父亲会很生气的,微低着头,掩住心慌,应该是巧合吧,会是巧合吗?  “银棠,我们去落樱阁,”慕汐月吩咐道,“沉嫣阁主辞世,承蒙她赐药,去拜祭一番也是应该的。”  “是。”银棠乖巧的答应。  “即刻动身。”  这一回轮到银棠诧异了,愣了片刻,匆匆便去准备了。  交代守院的两位老夫妇好好照顾那个昏睡中的男子后,慕汐月便带人匆忙离去了。  次日,沈晔宇醒来,他的伤已好了大半。眸光四扫,也觉清雅,瞥见窗外桃花翩跹,刹那间竟有过片刻的失神,脑海里似有笑颜如花,桃之灼灼,只是那太过朦胧,是梦是幻。寻遍整座院落也只见守院的两个老人,可救他却不是他们,只言是他家小姐,已经离开了。就再也问不出其它。他很无奈,却也只能作罢。他从来不喜欢欠人家的,这一次却连是谁都不知道。  离开前,他修书一纸,留言一谢,并允予一诺,定当还了这恩情。送入小姐的房中,本想就此离开,无意却瞥见墙上的丹青,不自觉得停驻此间,丁香飘落,白紫翩跹,画上的少女举袖遮住了半边脸,眸间淡笑,清丽素雅,虽不窥其貌,却已得其姿。左侧,两行小楷娟秀柔婉: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是你,救的我。”蓦然脑海里又浮起桃花飘落下的那个朦胧的影,唇角轻弯,是她吧,很美。将画摘下,收好,他就此离去。  一月后,宇太子回国,却没有带回华阳公主沈依依。帝后这才相信,沉寒公主所言非虚,她死了,她真的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她就这么不留痕迹的走了,宛若从未出现过,却留下一个独属于她的传奇。
  桃花仙人种桃树  怎么还不醒呢,又过了三日,明明有好转的迹象,自己手中的可是落樱阁的灵药啊,唉,无奈的叹气,夜已深,她转身离去。山中幽静无声,此时却有了动静。一点极淡的墨绿色流萤般的光芒在他肩上微微颤动,他一如既往的安睡,直至天明。  白宣如雪,深深浅浅的白紫落花飘散在纸上,风乱影,卷起千堆雪,少女举袖轻挡,头微偏,遮住了半边容颜,浅笑如勾痕,清丽淡雅。  慕汐月望着这半日来的成品,展出一抹笑颜,满意地放下了笔,将画挂在了房中。又拿起了原本平铺在书案上的另一幅,两相比较,心中已有了答案,还是哥哥笔下的阿晴更添几分灵动。两幅画,一模一样,几乎分不出差别。仔细地将兄长的画作收好,又想起今日命人去打探哥哥的消息,看看他们到底到了哪里,早上去,现下已是下午了,却还不见回音。按理应该没有那么久的,慕家是天下第一财阀,财商遍四国,哥哥带着阿晴回家,一路上无论到哪里都会有消息的。慕汐月低下头,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又过了两天,已经十天了,那个人还是没醒。  “小姐。”银棠匆匆从外走入,清秀的面容竟也染上了淡淡哀思,她低声道,“小姐,没有公子的消息,自泷泽之后就没有公子的消息,想来公子走的的不是咱们这一条路。”  慕汐月淡淡一笑,“我们绕了远,哥哥自然不会走这条道的,过了瑶城没有?”泷泽过去便是瑶城,瑶城与丰都相邻,只要还在瑶城,自己现下过去也是能遇上的。  银棠摇了摇头,“没有消息,倒是有另一条消息,与咱们也有些渊源,小姐或可一听,落樱阁主沉嫣逝世了。”  粉衣的少女微张着嘴,沉嫣,这个名字是不会陌生的,虽然她只见过一面,却再也忘不了那个眉间点着樱花的女子,语笑嫣然,风华绝代,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韶龄之际匆匆辞世呢。  银棠见小姐如此,便知她又该伤心了,这位沉嫣阁主,她也是见过的,绝世的美人,待人也温柔,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沉嫣阁主辞世前将阁主之位传于一个名叫江允墨的人,这个人,咱们好像是没有听过。听来很是神秘。”  “啊!”慕汐月惊呼出声,春水般的眸子里满满地不可置信,江允墨,江允墨,那可是哥哥的化名啊,随母亲江姓,名允墨,可是,可是慕家是从来都不插手朝廷江湖事的啊,父亲会生气的,父亲会很生气的,微低着头,掩住心慌,应该是巧合吧,会是巧合吗?  “银棠,我们去落樱阁,”慕汐月吩咐道,“沉嫣阁主辞世,承蒙她赐药,去拜祭一番也是应该的。”  “是。”银棠乖巧的答应。  “即刻动身。”  这一回轮到银棠诧异了,愣了片刻,匆匆便去准备了。  交代守院的两位老夫妇好好照顾那个昏睡中的男子后,慕汐月便带人匆忙离去了。  次日,沈晔宇醒来,他的伤已好了大半。眸光四扫,也觉清雅,瞥见窗外桃花翩跹,刹那间竟有过片刻的失神,脑海里似有笑颜如花,桃之灼灼,只是那太过朦胧,是梦是幻。寻遍整座院落也只见守院的两个老人,可救他却不是他们,只言是他家小姐,已经离开了。就再也问不出其它。他很无奈,却也只能作罢。他从来不喜欢欠人家的,这一次却连是谁都不知道。  离开前,他修书一纸,留言一谢,并允予一诺,定当还了这恩情。送入小姐的房中,本想就此离开,无意却瞥见墙上的丹青,不自觉得停驻此间,丁香飘落,白紫翩跹,画上的少女举袖遮住了半边脸,眸间淡笑,清丽素雅,虽不窥其貌,却已得其姿。左侧,两行小楷娟秀柔婉: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是你,救的我。”蓦然脑海里又浮起桃花飘落下的那个朦胧的影,唇角轻弯,是她吧,很美。将画摘下,收好,他就此离去。  一月后,宇太子回国,却没有带回华阳公主沈依依。帝后这才相信,沉寒公主所言非虚,她死了,她真的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她就这么不留痕迹的走了,宛若从未出现过,却留下一个独属于她的传奇。
  兰桥扶风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宋】欧阳修·浪淘沙  丰都兰桥,弧形的身躯横跨于江渚之上,精雕细刻,烟柳画桥,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是一幕如画,古朴典雅,庄重大气。百年风雨,它已不复当初的模样,它的身上遍布着岁月雕刻的痕迹,不如百年前的光鲜,更添了几分凝实。它本是一座简陋的石桥,只因两百年前一个倾尽红尘的女子才变作了今日这般模样。三十年前,武林第一才女,落樱阁侍书仙子霓裳姑娘也被他们的传说所倾倒,诗画无数。奈何,自古红颜薄命,霓裳姑娘还没有在这里遇见她的良人,便已香消玉殒。死后葬于丰都,遥望兰桥。  春水流动,登上兰桥,用手细心地抚过那些岁月雕就的痕迹,那些多年前的传说也一一涌上了心头。面对如此旖旎的风光,杨千涣也不禁淡淡地笑了,这却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总是当年携手处,游遍芳丛。  沈晔宇,苏璧二人对战已三年有余,谁会想到这样敌对着的两个人曾经是怎样的惺惺相惜,同门情谊。  只是如今,再不复当初的当初。  沈晔宇一年前重伤是真,宇国华阳公主沈依依死在珣国是真,苏璧身中沈妍剧毒未解是真,两国交战数十次,他二人从未正面交过手更是真。当然这些是常人无法知道的。当时他回来不久,便接到沈晔宇的密函,请他帮忙追查依依的死因。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他是见过依依的,清雅如白莲,那样灵秀的一个女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呢。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无声地叹息,闭上眼,又想起了那个身在皇宫禁苑的紫衣的女子,子逸到底还是伤了她,现在她不仅痛恨苏璧,排斥子逸,连带他自己也不受待见。微微地痛心,犹记得去年秋季,他又一次在珣宫指点她剑术,偶然提起苏璧,立即遭她双眼如冰,转身便走,这是恨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啊。子逸更是不可以提,只会见到她拼命的克制,隐藏,淡漠,失落,自嘲,伤痛,什么都有,就像是子逸指下的弦,却不受他控制,一触即颤,一颤即乱。头有些疼了,他心已乱,五指重重地拍在栏上,桥身未损,却是震落了一树的飞絮,伴着飞絮一同飘落的还有阵阵空灵的歌声,是谁,离他这么近,他竟没有发觉。  沁醉春风,缓踱似锦繁华处。见花团簇,折取称佳物。  别样妍嫣,得见君心顾。凭谁误,梦寒常入,搏笑枝头驻。  ——《点绛唇·醉春风》  柳絮纤纤如轻雨落,他回首,另一边的桥栏上一素衣少女坐在横栏上,忘我的轻唱着歌谣,下垂的双腿随着韵律轻轻晃动,时而微仰着头看那两岸的烟柳,笑容无邪,自得其乐。杨千涣转过身去,想必是哪家的姑娘,拘束的久了,趁着这初晨无人,偷跑出来玩吧。素衣女子抬手接住一个飘落的柳絮,侧身的刹那刚好看到他淡笑着回过头去,不过一瞬,却已足够让她失神。不过片刻,又有些害怕。低下头来,满心的懊恼,刚刚怎么就没发现还有个人呢,自己还坐在桥栏上,哪里还有半点大户人家闺阁千金的样子。复而抬眸,四处望了望,还好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小心的跳下栏杆,正准备离去,却又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转身往桥头跑来,藏身在一株古柳下,正面对着他,并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弯了唇角,和汐月一样,总是喜欢偷溜出去玩的吧,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待寻她的人走过,他又有些回神了,想起刚刚盯着那姑娘的片刻,真是又怒又恼,什么时候,自己竟也学着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当即心下烦闷,足尖一点,身形轻动,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那方从古树后出来的姑娘就只看到了他的一道白色的余影。一般人家的女孩见到这等情况,怕是早被吓着了,可她却不同,气恼地跺了跺脚,“走那么快,人家还没道谢呢,真是个怪人,大怪人,会武功怎么了,我哥哥可厉害了呢,哼!”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看似无瑕的女子竟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呢,哥哥楚云桐更是珣国朝堂之上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人。想起兄长,她又慌了,又该生气了。  “霏儿。”熟悉的声音止住了女子欲偷溜回房的想法,楚云霏转身望向凉亭中的锦衣公子。  “过来。”楚云桐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似在思索,似是无意,“去哪里玩了。”  “兰桥。”楚云霏低下头如实招来。  一声轻笑,楚云桐收了棋,“兰桥,是个好  上一章  加入书签  兰桥扶风  地方,怎么不等我陪你,一个人就跑出去了?”  楚云霏抬眸淡淡笑道:“大哥哪里有时间。”  楚云桐不置可否,“你可知兰桥有个故事。”  “当然知道,秋素玥与莫先生的传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想去看看兰桥的。”清质天然的面容瞬间焕发出神采。  楚云桐见她如此扬声笑道:“那你可知这一次我来丰都是公务,父亲为何让我带你一起来。”  楚云霏摇头,她平日都很少出家门的,不是不想,是父亲不许,这一次,自己可是很开心呢。  年轻的公子望着妹妹清雅无双的面容,眸间闪过瞬间的失神,又淡淡笑道:“我妹妹长大了。”真是快啊。  “父亲这次让我带你出来,也是为了让你散散心。”稍顿了顿,“回去,便待嫁吧,父亲已有人选。”  “大哥,你又吓我,不灵了。”楚云霏双手挽住兄长的手臂,眨着眼道,“他长的有我哥哥好看吗?没有就算了。”  楚云桐不禁失笑,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柳若尘。”  柳若尘,四国最为传奇的少年彦俊之一,生于书香世家,通晓百家经典,能工辞赋韵律,奇门遁甲,天}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全世界域名总数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