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的虚梦梦罩码是什么

  我拿出解印,悄悄在兜里摸了一张破灵符,掐诀念道:“天罡地煞,北斗南回,九转七合,阴阳解灵,破!”手中的灵符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解印的“阴阳鬼镇”四个大字闪动着,阴阳双爻一动,四点金光飞出,姬爷三人身子一抖,瞬间从梦里惊醒了。  原来刚刚的一切幻想,都是噩梦杠的杰作,它想利用幽灵的迷幻,使我们自相残杀,最后梦魇,直至进入死亡循环。  姬爷三人摇头晃脑,身子摆动着站了起来,这时四周的飞雪瞬间禁止在了空中,大地颤抖三下,身边出现了蜘蛛网似的冰裂纹,眼前一黑,一切陷入了黑暗。  “姬爷,阴司,醒醒!”我摇晃着倒在地上的二人,他们打着呼噜,姬爷的脚放在了阴司的嘴上,阴司抱着姬爷的大腿,口水拉成了白线。  李局长躺在坟堆上,瘦民警抱着墓碑呵呵的笑着,胖刘吃骑在另一个民警的肚子上,众人的睡相各异。毫无疑问,大家身上沾满了土,脸上压出了一道道红印记,头上顶着草,绵软地从坟堆里爬了起来。王麻子抽了三下,打了一个喷嚏。  
  “哎哎哎……呦呦哟,我我……我的脖子!”胖刘吃歪着脖子,被石块格的落枕了。李局长拍打着腿,紧了紧腰带沉声道:“狗日的,刚刚是谁敲击我的后脑勺?”他一看众人一脸疲惫无人回应,一脸的无语。  冷风吹着,衣服猎猎作响。坟堆只见隐隐有女子的哭泣,好像是从地狱穿来的哀怨。  大雾很浓,几株柳树在风中摇曳着,白蝴蝶绕着柳枝,地上开满了白花。这种小花叫雪中昙,花期很短,只有几分钟,很难见到。但是谁也没有注意花开花落,各自思想着刚刚的怪梦。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纸灰,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旋转着飘走了。  风停了,天空昏黄,浓云从四方聚来。闷热,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我们稍作休整赶往了鬼窟,李局长焦急的搓着手,担心女儿的安危,我们也替他着急。  青砖小路,黑色墓碑,无边荒草。  
  鬼窟的地穴里,众人鱼贯而入,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很重,脚步声在四周回响着。  一道雪亮的闪电在洞口一亮,炸雷响彻了洞窟,耳膜被震得生疼。  李局长一边走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他气喘吁吁地说:“姬爷,还有多久?”  “快到了,我们必须赶到张瘸子施行巫法前赶到,不然那女娃子就危险了。”姬爷说着催促众人快走。洞窟很矮,只能猫着腰,脚下小碎步,压抑的气氛让我们格外紧张。  刚刚走到拐弯处,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女人的叫声刺耳,听起来毛骨悚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粗重的呼吸声在洞窟里回荡,尖叫声消失了,只有低低的啜泣声,还有嘤嘤的怪叫,给鬼窟蒙山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又是几声炸雷,我大脑发胀。刚刚的那几声怪叫,实在是凄惨渗人,我似乎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场景。  眼前突然一亮,一团巨大的火焰向我们飞来,我看到里面滚动着圆圆的东西,腐烂味夹杂着毛发的烧焦气息,众人急忙掩住鼻子侧身贴在洞壁上躲避。火球擦着我们的衣服滚去,一阵热浪涌过,浑身一暖,然后又陷入了冰冷。  
  洞壁上黏黏的液体透着血腥味,这时瘦民警大叫一声,只见他的手上爬满了黑蜘蛛,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手瞬间变成了青色,接着腐烂了。  我们一阵心惊,急忙离开了洞壁,发现四周都是黑蜘蛛,赶忙加快步子向前走去。没走几步,窸窸窣窣的碎响传来,我看到前方的洞壁上一条黑线滑落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只见几只癞蛤蟆张着大嘴跳来,口里竟然露出了白牙,长着人的红唇,不由的心里发慌。  胖刘吃等几个民警拿着警棍,紫色的电流滋滋滋的响着,蛤蟆呱呱叫着逃走了。一条大腿粗的长蛇蹿来,突然喷出了黑气,腐尸气味刺鼻,几点黑色飞来,鬼蛾噗嗤噗嗤的咬合着啮齿。  
  姬爷打出了降阴符,念着真火诀驱走了鬼蛾。黑蛇大口一张,吞食的几只蛤蟆飞来,在空中变成了几只蝙蝠,血红的尖嘴呲着白牙。我赶忙掏出解印掐诀,念动天罡咒道:“五仙五虫,阴阳六道,天地神鬼,赢鳞毛羽,阴阳道君急急如律令,破!”  蝙蝠被符光刺破,化为了灰烬。黑蛇疲软到底,扭动着变成了一张黑纸条。众人惊讶,唏嘘不已。我更是惊叹犁头鬼术的厉害,心里多了几分胆怯。  洞窟的尽头,黑烟笼罩着,看不清十步之外的人,只有低低的哭泣声。  石头上坐着一个女子,青色飘散,穿着白色的上衣,低着头颤抖着。  “菲菲!”李局长叫了一声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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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窟里腐尸的气味波荡着,几只耗子叽叽叫着,在腐尸堆里钻来钻去,毫无惧意,怡然自得的样子。  李菲菲脚上沾满了泥土,白色的上衣上带着几点血,头发散乱,嘤嘤的哭泣着。当李局长叫了一声,她慢慢的回过了头。李局长刚想将她扶起,只见她的脸像冰一样融化了,脸上长满了白毛,一双绿色的眼睛发出了妖异的青光。  李局长急忙后退,不料被脚下的一个石头绊倒,慌张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却一直在原地挣扎。我和姬爷等人急忙赶了过去,白衣女子突然一跳向李局长扑来,十指长着三寸长的指甲,足以洞穿任何皮肉。  几个民警抡起警棍保护李局长,警棍的紫色电流哔啵的响着,一下击中了白衣女子的右臂,当下将其打了一个趔趄。民警一哄而上,抡起警棍发威,女子被打的遍体鳞伤,鲜血飞溅,几秒后身子抽搐着,浑身长出了白毛,露出了一条粗大的尾巴。  
  民警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急忙退开了。只见女子的手脚变成了四只细细的蹄子,耳朵又大又圆,尖尖的鼻头流出了鲜血,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毛鼠。几个民警也是大眼瞪小眼,跃跃欲试的看着,生怕鼠精反扑。  几秒后,鼠精头顶钻出了一个白影,一闪不见了。鼠精的身体剧烈的收缩,最后弓成了一团,一声刺耳的尖叫后化为了一张白纸,上面画着血咒和一只老鼠。  张瘸子和李菲菲不知了去向。  “局局……局局长,菲菲咋不见了?”胖刘吃提着警棍乱转着,其他的民警也到处搜寻。  看到棺材中的死尸,几个民警大惊失色。通过地上的腐尸和旅行包,李局长确定,腐尸就是那群失踪的旅客,他拿起墙角几件带满血污的警服,确定了办案民警的身份,突然垂头丧气的长叹一声。  我注意到姬梦月的尸体不见了,石台下似乎有什么声音,虽然低沉,但是仔细听辨,还是能听到。  “局长,这里有血!”瘦民警指着石台下,耳朵凑近石台听着。  
  我们过去一看,地上一团血污,还没有完全凝结,应当是刚刚才留下的。那么我们进来时的那声尖叫,难道李菲菲已经被张瘸子……  阴司道翻着墙角的石头,企图从那里找到线索。  李局长在石台边看着,用手蘸着血闻了闻,沉声说:“是人血,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说完他摸着石台。突然咔的响了一声,李局长从石台上抽出了一块青石,整个石台发出了隆隆的震动,洞窟里嗡嗡嗡响个不停。  石台转了半圈,露出了一个方形的口子,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从里面传来,唔唔唔的闷声不断,看来是张瘸子捂着李菲菲的口不让他喊叫。  李局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里面空间很大,飘着浓浓的灰尘味,黑洞洞的看不到底。  “进去看看!”李局长看着胖刘吃说。  胖刘吃难为的支吾着说:“这这……这这……”不等他说完,瘦民警推了他一把,胖刘吃一头栽了进去,一声闷响之后传来了簌簌的碎响。胖刘吃突然啊的叫了一声,随后陷入了沉静,吸溜吸溜的声音非常渗人,半天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等了大半天不见胖刘吃出来,众人很是心急。  “小瘦李,进去看看!”李局长盯着瘦民警。  瘦民警双腿颤抖,猫着身子探着头往里面看,李局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犹豫个屁,进去看啊!多少年的党课白上了,畏手畏脚的。”  小瘦李一跟斗翻了进去,里面传来了滚动声。  “局长,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到!哎哟!磕死我了。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回荡着,众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李!小瘦李!李明星……”李局长手捧成喇叭状在入口处喊着,里面没有回应。沉沉的回声飘荡着,空气中隐藏着一个幽灵,任何一点响动,都将会惊动她,凡是撞到幽灵的人,也将必死无疑。  恐怖的气氛在洞窟里快速的蔓延,黑气慢慢消散了,露出了戟张的怪石。  一声巨响从洞口一路传来,是炸雷声,众人脸色难看,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其他的三个民警哆嗦着往后退,生怕自己也遭遇同事的待遇,然后一去不复返。  “姬爷,这可咋办!”李局长看着姬爷。  
  等了大半天不见胖刘吃出来,众人很是心急。  “小瘦李,进去看看!”李局长盯着瘦民警。  瘦民警双腿颤抖,猫着身子探着头往里面看,李局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犹豫个屁,进去看啊!多少年的党课白上了,畏手畏脚的。”  小瘦李一跟斗翻了进去,里面传来了滚动声。  “局长,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到!哎哟!磕死我了。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回荡着,众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李!小瘦李!李明星……”李局长手捧成喇叭状在入口处喊着,里面没有回应。沉沉的回声飘荡着,空气中隐藏着一个幽灵,任何一点响动,都将会惊动她,凡是撞到幽灵的人,也将必死无疑。  恐怖的气氛在洞窟里快速的蔓延,黑气慢慢消散了,露出了戟张的怪石。  一声巨响从洞口一路传来,是炸雷声,众人脸色难看,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其他的三个民警哆嗦着往后退,生怕自己也遭遇同事的待遇,然后一去不复返。  “姬爷,这可咋办!”李局长看着姬爷。  
  看!”姬爷简短的几个字就像一块重石,李局长脸色煞白,不由的退了两步。  “局长,我们撤吧!再待下去,肯定会死更多的人。”小矮个民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撤?你们是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要遵守规章制度,要……”李局长连用了许多个要字,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阴司道卷起袖子说:“我进去看看!”说着就要往里面钻。姬爷急忙拉住他骂道:“小贼娃,你去送死啊!”说着悄悄在阴司道耳边说着,神神秘秘的。  李局长沉声说:“我进去!”说着一头钻了进去。毕竟李菲菲是他的女儿,任何一个有责任的父亲,都当一马当先,何况他还是人民警察,一局统帅。  其他几个民警虽然胆怯,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我和阴司道也不甘落后急忙跟了进去,姬爷殿后。  
  石台下的空间很大,一只手电筒显得有点幽暗,但是能基本看清是怎么回事。  白色的墙壁上绘着黑色图案,扭曲的符号互相纠缠,就像乱蛇一般。咀嚼的声音的传入了我们的耳朵,吧唧吧唧的嚼动很是刺耳。只见前面出现了斑驳的花纹,两点寒光闪动着,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嚎叫。  一只南阴虎从里面蹿了出来,白牙毕露,口角嘀嗒着血液,一声声咆哮让我们不寒而栗。虽然听说过阴愁涧里有老虎,但是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原来这厮过上了定居生活。  地上倒着两具尸体,正是胖刘吃和瘦小李,头骨被利爪打的塌陷了。胖刘吃的一只胳膊被咀嚼的只剩半只手,而瘦小李则是被开膛破肚,肠子耷拉在外面,心脏也被拖了出来,还没有完全的停止跳动,冒着腾腾的白气。  胖刘吃的牙齿咯咯咯的响着,眼珠子转了两下,随后一动不动了。瘦小李抽搐着,手不停的抓着地面,留下了几道血印,好像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王麻子神经病似的向后跳了一步,其他三个民警也跟着后退,胆怯的哆嗦着。李局长赶牛似的嚎叫了几声,南阴虎没有离开的迹象,依旧嗷嗷的啸叫着,不停的张牙舞爪呲牙咧嘴摇头摆尾。  
  阴司道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然后拿出一张黄色的灵符,左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法诀,念道:“阴阳双爻,鬼王凌天,阴山奇门,鬼术巫魂,阴山道君急急如律令,镇!”阴司道一声大喝,屁股上的小铃铛叮叮作响,一阵强劲的阴风吹过,一股黑气滴溜溜一转变成了一只大象,干叫一声扑向了阴山虎。  阴山虎原本威风凛凛,但是见到阴司道的黑气,瞬间怯了三分,掉头就跑。  我们急忙过去一看,胖刘吃已经气绝身亡,四肢被分离了,死相恐怖。瘦小李更是惨不忍睹,只见地上写着四个血色大字:身后有鬼!  这四个大字就像一道电流,众人表现各异,但都带着恐惧,因为对于身后的鬼,我们通常很难发现,它只要轻轻一下,很可能就让我们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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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图案,扭曲的鬼手,碎尸鲜血,身后有鬼!  头顶轰隆隆的响着,碎土扑簌扑簌的往下落,众人大惊,恐怕是要塌方了。王麻子转身往外跑,我看到出口裂了一个缝子,急忙喊王麻子让他停下来。王麻子扭着头说你们想死,我还不想死。他刚跑了三步,一块巨石砸了下来,我们急忙往洞穴的另一边退,恰好躲过了巨石。  一块黑石砸到了王麻子的头,他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又是一块巨石,王麻子刚刚爬起来,就被砸中了腰部,石头潜入了后背,鲜血溅起了半米高,王麻子口吐鲜血,倒在了血泊里。  石头啪的一下砸到了王麻子的头骨,嘎嘣脆响之后,只见白色的脑浆子溢了出来。被鲜血浸泡后变成了血豆腐,头发微微抖动着,脚在地上蹬了两下,死了。  
  “我要出去,我不能死在这里!”矮民警看到王麻子惨状失去了理智,不顾死活的向前冲去。李局长急忙拉住了他,矮民警挥起警棍一下击中了李局长的头,鲜血即刻便顺着鬓毛流到了下巴上。  矮民警向着出口跑去,身影逐渐隐没在了黑暗中。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充斥着封闭的岩洞,回声激荡着,我心里发憷,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林矮子,小林……”李局长朝着出口喊了几声,安静的要命,回应我们的是一个回声,大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黑暗中一个白影扭动着,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嗒嗒的脚步声不断向我们靠近,一张苍白的脸出现了。  
  女子穿着白色的毛衣,头发遮挡着脸,鲜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绑架的李菲菲,但是她的出现,并没有让我们感到轻松,反倒是一股阴气涌动,让人背脊发寒。  “菲菲!”李局长喊了一声,通道里静的很,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李菲菲双手垂着,均匀的呼吸吹起了嘴角的碎发,但没有说话,就像一个暗夜的幽灵,用恐怖的对峙来消磨我们的意志。  “菲菲,你说话,我是你爸啊!”李局长说着走了过去,姬爷手里捏着一道灵符,准备随时打出,我悄悄拿出了雷尺,只要李菲菲有什么动作,就及时出手制止。  李菲菲突然伸出双手捏住了李局长的脖子,雪白是手臂上长出了白毛,血红的指甲长了出来,李局长的脖子上淌着鲜血,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瞳孔也开始放大。  
  这过程不足三秒,姬爷闪身打出了降阴符,一下将李菲菲打的退了三步,李局长这才解脱,不停的咳嗽着,口里叫着女儿的名字。  一个黑影一闪,李菲菲倒在了地上,黑影消失在了出口,大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危及性命。我过去扶起了李菲菲,只见她眉心点着黑砂,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按着她的头,我来帮她摆脱梦靥!”姬爷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银针,李局长焦急的看着,用手捂着受伤的脖子。  银针刺穴,通经活络定阴阳。  姬爷将一根根银针刺入了李菲菲的指甲缝,她痛的眉头紧锁,樱唇紧紧地闭着,不停的抽搐着。随着姬爷的施针,李菲菲的指甲缝里流出了黑血,十指发黑,慢慢的变成了青色,最后变得粉红。  李菲菲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刺入了我的肉里。  
  姬爷收了银针,拿出一道透灵符点燃按在了李菲菲的眉心,火焰一卷之后变成了一朵黑色的花,慢慢的熄灭了。李菲菲手臂上的白毛慢慢的消失,血指甲也不见了,恢复了白嫩。精致的小手略显苍白,右手无名指上带着小巧的戒指,中间的蓝宝石耀眼,非常美丽。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李菲菲醒了,但是依然很虚弱。她微张着眼睛,迷离的看着李局长叫了一声爸。李局长老泪纵横,啤酒肚颠了两下,摸了摸李菲菲的头发。  一声巨响震惊了所有人,只见一道黑影出现了,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黑影慢慢的向我们走来,他披着黑披风,黑色斗篷遮住了半张脸,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黑影一瘸一拐,停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女子头发披散着,身上穿着红色的戏服,脚上一双绣花鞋,在洞窟里显得无比妖异,我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男子摘下头上的斗篷,丑陋的脸上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很是颓废。他撕扯着自己的脸,皮肤寸寸碎裂了,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这让我们大开眼界。面具下是一张英俊的脸,就像京戏中的小生,秦腔里的武生,文雅而敦厚。一双眼睛摄人心魄,直视着我们。  “张瘸子,你到底把鬼天怎么样了?”姬爷愤怒的看着张瘸子。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不分彼此。”张瘸子说着打出了一张黑纸,身边出现了一个黑影,看的不是很真切。  “原来你用了噬梦咒,这种法咒,是违反天机的,因果循环,你会遭受惩罚的!”姬爷打出一个法诀将黑影打散了。  “我救活了梦月,我们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就算违反天机又如何呢!”张瘸子说着搂着旁边的女子,姬梦月虽然好像重生了,但是身子僵硬,毫无表情,就像一具活死人。  
  姬爷无奈的摇摇头,他叹息着说:“命由天定,生死轮回,你逆天而行,不光泄露了天机,而且还逆天让姬梦月重生,这是作孽啊!她虽然重生了,但只是血肉罢了,没有灵魂,那又能怎么样呢!”  张瘸子走了一步,阴着脸说:“我知道梦月的魂魄就在黑造铁里,只要你放她出来,便能真真的重生了。”  “那不可能,命数已尽,这是定数,你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是难以改变的,还是顺应自然,不要太执着了!”姬爷说着将我拉在了旁边。  我感到身后一阵阴风袭来,衣兜一动,发现黑造铁被一只鬼手拿走了。  张瘸子手一伸拿着黑造铁,掐着法诀念道:“巫定巫行,法通法明,破!”黑造铁雌雄双爻被分开了,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姬梦月的鬼魂从里面钻了出来。  “倒行逆施,巫定阴阳,灵!”张瘸子飞速掐诀,一张黑纸将姬梦月的魂魄一下摄人了,随后贴在了姬梦月的身体上。这一过程只是眨眼的功法,姬爷脸色大变。  
  “你个孽障,竟然肆意妄为,你会让她魂飞魄散的。”姬爷气的咬牙切齿。  姬梦月醒来过来看着张瘸子,轻轻的在他脸上抚摸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留着眼泪。  “梦月!你怎么了?”张瘸子难过的看着。姬梦月沉吟道:“你我今生缘分已尽,这是天命,你也不……不要难过,等……等来世,我们再……”  张瘸子用食指堵住了姬梦月的嘴说:“你不要说了,我要让你……”张瘸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紫电从洞窟顶上劈了下来,几声巨响震得地面颤抖着,张瘸子和姬梦月被天雷击成了碎末,红色的戏服的碎片落在了地上。  姬爷捡起地上的黑造铁,沉声说:“造孽啊!造孽!天命不可违,人心不可欺,善恶终头皆有报,莫要妄自逆天行。”  岩洞嗡嗡作响,上方的土石不断的脱落。  “不好,洞窟要坍塌了,大家赶紧出去。”李局长喊了一声。我们沿着幽深的隧道往外跑。  
  太惨!  
  黑山隐隐,狂风将蒿草吹的爬到了地上,雪亮的闪电夹杂着炸雷,豆大的雨点筛了下来。鬼窟轰隆一声被完全掩埋了,黑色的墓碑轰然倒塌,冰雨冷风打透了我们的衣服,一群人脚下一滑一滑的向着山涧跑去。  “轰隆隆隆隆~~~!”  雷声一串连着一串,闪电在坟地里乱窜着,柳树被吹的乱摆,暴风雨终于来了。  小溪的水突然涨了,无数股黑黄交杂的泥水横流,雾气被驱散了。  蒙蒙烟雨笼罩着千重山,啪啪的泥水声响着,李局长不幸摔了一个跟头,双手膝盖沾满了黑泥。姬爷趔趄着,两个民警也是自顾不暇,众人一片狼狈,头发上滴着水,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  我和阴司道架着李菲菲,她的衣服沾到了身上,长长的黑发滴着水,精致的小脸格外动人。  
  跑着跑着,一切都朦胧了,阴司道消失了,我一个人在原地乱转,无数怪影在我身边晃动,突然一只鬼手抓住了我的脖子,煞白的脸阴测测的看着我笑,我不由的啊的叫了一声。  阴司道猛拍一下我的大腿说:“狗日的,喝马尿了咋的,死声哇气的乱叫。”我摇摇头拿出矿泉水灌了一口,笑着说:“刚刚做了一个怪梦!”  阴司道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哼着歌。我这才记起自己正在前往广东的火车上。接到了尕司令的电话,知道他身处险境,姬爷让我和阴司道前去看看。  我们离开鬼窟已经五天了,期间,李局长到县里汇报了工作,将张瘸子的所作所为都报到了市里,了结了几十年来的多桩谜案,李局长竟然不小心提升了,据说要调到别的地方去。还来感谢我和姬爷,颁发了一面锦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这种荣誉。  
  一天前,我和阴司道去医院看望过李菲菲,她脸色好了许多,但是依然很虚弱,打着吊瓶,主要是受到了惊吓,不日便可出院。  火车上人熙熙攘攘,可谓是人山人海人挤人,走道里蹲的、坐得、半蹲的各种姿势齐全,放不下第三只脚。空气很是污浊,泡面的味道让人发呕,借过的声音不断,厕所爆满,洗漱台上放着大包小包,车厢接口处许多人正在吸烟。  “三个五,不要,王炸,不要……”对面的几个人打着牌,声音很大。旁边的一个老头拿着收音机,里面放着秦腔,老头的声音一惊一乍,众人虽然无奈,但还是忍着。座位上的人们一脸疲惫,大多眯着眼,手里紧紧地抓着手提包的带子,睁着第三只眼。  “花生瓜子啤酒饮料奶茶矿泉水,苹果香蕉葡萄大红枣,有要的旅客抓紧时间了。请收一下你的脚,这谁的包,稍微挪一下,……”一个列车员推着小车,在走道里叫卖着,众人急忙收脚避开了,不少人抱怨着:“妈的,一会儿来一会儿走,真是麻烦。老子花同样的钱,竟然是站票,操……”  
  我的对面坐着一男二女,男的染着红头发,二女全是压麻色的卷发,穿的很是时髦。  阴司道靠窗坐着,我坐在中间,旁边坐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阴司道摘掉耳机活动着脖子,这时对面的红毛拿出烟一摆头说:“走,哥们儿,去抽烟!”  我阴司道红毛三人来到了接口处,一个大叔蓬头垢面正拿着一个鸡腿啃,满嘴满手是油。  红毛叫王红星,是去广东打工的,那两个女子是同村的,问我们去不去,我和阴司道借故推掉了。  回到了座位上,对面的两个女子有说有笑,不时的看我一眼,我感到非常尴尬,心想难道我的脸上开花了咋的?我转头看着窗外,天灰蒙蒙的的,细雨飘飘洒洒,房屋在树丛里忽隐忽现。  “下一站,广东站,停车五分钟,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带好你的行李物品。”列车员站在接口处喊了一嗓子,又到另一头喊了一嗓子。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本以为坐火车像电视上似的,有一间专门的屋子,里面有床有桌,还有一个穿着考究的女子,邂逅一番匆匆分别……  
  幻想在我上车的一瞬间破灭了,和老家的菜市场差不多,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简直快赶上猪窝了。尤其那种污浊的空气,实在是难以忍受。  上火车前,我和阴司道百度了一下逃票秘籍,原来可以买最近是一站,然后到站不下车,一直坐到广东,只要不查票,万事大吉。  到广东要四百多,我俩买了最近的一站,花了十五元,一想净赚四百多,甚是得意。一路上只要有空座位就坐下,来人了再起来,提心吊胆的一路,生怕查票。  下车和王红星他们各奔东西,我和阴司道提着行李包傻叉似的在街道上乱转,不知道怎么去那个几星电子厂,在网上百度了好久也没找到几星电子厂,只要联系尕司令。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我不断拨打着尕司令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我怀疑那小子是不是进传销窝点了。  
  我和阴司道晃荡了半天,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看到旁边有一家饭馆,一进去看到菜谱,价格都是成百上千,最差的炒土豆丝也要十块,我绝望了,感到很无语。看到街边有一家小面馆,一个中年妇女忙活着,玻璃上写着炸酱面5元。  我和阴司道坐在了靠门的地方,门边拴着一只小狗,转来转去的摇着尾巴。吃完饭我们二人四处游荡,发现和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格格不入,看惯的山川河流,呆在这里恐怕会被闷死。  街道里各种广告牌琳琅满目,车辆飞速行驶着,几个学生正拿着传单散发,环卫工人提着垃圾斗扫着垃圾。  夜慢慢降临了,霓虹闪烁,车灯的光柱扫着。天空一片昏黄,就像喝醉汉的脸,很是阴沉。  无星无月,没有虫鸣,没有蛙叫,更没有鸟语。  突然传来一阵花香,我看到一个老伯踩着脚踏车,车上摆着各种花卉。几树火红的山茶花,数盆水仙,还有一些冬青木香等。车把上挂着一个鸟笼,一只五彩的鹦鹉扑扇着翅膀,叫道:“夜来香,茶花红,牡丹花下也风流,哎嗨呦……,夜来香,茶花红,牡丹花下也风流,哎嗨呦……”脚踏车远去,我和阴司道看到宾馆前站着一排女子,穿着考究,能露的都露了,不停的卖弄风骚,粉红色的灯光变着色……  
  楼主全是诅咒。  
  尕司令在我们几个中算是最会过日子的,他从不乱花钱,苍蝇肚子里也能刮出二两油,蚊子腿也是肉,就差凉拌脚趾甲了。吃完烧烤的竹签都要收藏,凡是包装袋塑料袋,从不舍得扔掉。见到路上有塑料袋,都想捡回家洗洗备用,看到一毛钱也不放过。更甚的是,一次他吃完饭竟然将塑料袋取下来装在了衣兜里,说回家洗洗还能用,被我们狠揍了一顿,才算是改邪归正。  “联手,半年不见风头梳的越来越杠口了,皮夹克上千的吧!啧啧,这皮鞋亮的,能裂胯苍蝇,摔倒蚊子……”阴司道胡言乱语,我也尕司令说了几句,三人高兴地抱在一起跳着。  “赶紧上车,回去迟了厂子的门都要关了!”一个彪形大汉从窗户里探出了头,全脸胡,目露凶光,身上带着一股蛮横,但和阴司道相比,还是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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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你写得非常混乱,也没一点逻辑性。魇魂镇哪章既然鬼能力是无限的为什么一开始就团灭主角他们?还要搞三搞四的脱裤子放屁?  
  轿车在街道飞驰着,突然一个减速杠,我们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路灯急速后退,突然对面冲出了一辆大卡车,旁边一面包车超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司机急忙打方向盘,车横着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卡车刮着后视镜擦了过去,卡车里探出一个头骂道:“傻叉,会不会开车!”接着消失在了夜幕中。  “阿飞,开车的时候能不能慢点儿,你他妈的想撞死老子吗?”开车的司机理着寸头,带着一副墨镜,他咧嘴一笑说:“彪哥放心,我的技术绝对安全。”  彪哥正是那个彪形大汉,瞪了一眼阿飞,点燃一根烟吸着。我注意到彪哥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刀疤脸,一个歪嘴,两人穿着黑色的夹克,都是光头,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轿车过了一座高架桥,行驶在河岸上,河边霓虹闪烁,河里升腾着白雾,许多白色的小船摇曳着,情侣们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高楼远去,霓虹消失了,没有了路灯,轿车的大灯伸向了黑暗,车离开了市区,向着偏远的地方而去。道路两边零星的有几点灯火,黑色的低矮建筑起起伏伏,许多法国梧桐木然站着,寒风从半开的车窗钻了进来。我感到城市就像一只巨兽,正张着大口在黑暗里等候,随时会将我们吞噬。  轿车离市区越来越远,没有了霓虹的遮蔽,显现出了淡淡的月光。  车停下了,我看到眼前都是暗灰色的水泥建筑,方圆十里不见人烟,移动信号塔顶上信号灯闪着红光,就像一只鬼眼。  彪哥掏出一张卡在门房处打了一下,和保安说了几句。我看到门口写着:“吉星电子厂!”原来错了一个字,我们以为是几星电子厂,怪不得搜不到,  车开进了大门,破旧的楼上亮着灯光,嗡嗡嗡的机器声响着。  
  路两边种着各种植物,常春藤绕着树干,爬山虎挂满旧楼,几树不知名的白花盛开着,到处是绿油油的冬青树,也有高大的木香、槐树、松树,绿化比我们学校好多了,这使我对吉星电子厂有了好影响。  车停了下来,一个黑色的铁门出现了,阿飞领着我们往里面走去。一个巨大的烟囱冒着黑烟,电子厂不是电子设备吗?难道还自己供暖不成。  一道门上站着两个保安,阿飞说了几句,我们跟了进去。楼下有很多穿月白制服的工人,大多一脸疲惫,几个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在长椅上调情。  “小卫,带着你两个老乡去404宿舍吧!那里正好缺两个。”阿飞摘下墨镜指了指黑色建筑,他又补充说:“还有,明天参加培训,以及登记注册,领卡之后就能上班了。”  姬卫是尕司令的学名,此刻,尕司令皱着眉,一副苦瓜了很是难看,急忙对阿飞说:“飞哥,能不能给他俩换个宿舍……”  
  不等尕司令说完,阿飞绷着脸说:“卧槽,换个屌!一群打工仔,你以为你们是来做官的还是当爷的,再喳喳你也住那里!”  “狗日的,你怎么说话呢!”阴司道一把揪住了阿飞的领子,二话不说就在左眼窝一拳。阿飞吼道:“我靠,你竟敢在这里打人,你知不知道……”  阴司道一咬牙一磕膝顶到了阿飞的肚子上,抡起一拳砸在了阿飞的右眼窝,拎着阿飞说:“驴日的,不要以为仗着有人就乱叫,打工仔怎么了?”  阿飞两个眼窝青着,骂骂咧咧的说:“老子今天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我要……”阴司道懒得理他,沙包大的拳头一下捣在了他的鼻子上,鼻血瞬间喷了出来。阿飞哇哇大叫,但是被阴司道抓着,挣脱不了。  许多工人围着我们看热闹,门口的保安听到吵闹声冲了进来。  “干嘛!都闪开!”三四个保安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手中挥舞着橡胶棒驱赶着工人。  “好小子,你们要造反不成,竟敢打保卫科组长!赶快放开!”一个大胡子保安用橡胶棒指着阴司道。  
  阴司道一把抓着阿飞头发,只见他满脸是血,鼻子歪倒了一边,眼睛肿成了熊猫眼,身子不停的颤抖着,阴司道厉声问:“道歉!”看到阿飞不说话,阴司道狠狠的在他的腿上踢了一脚,若不是揪着头发,阿飞差点儿被栽倒了,口里嘶嘶的吸着凉气。  “阴司,不要闹大了,不然不好收场!”我急忙拽了一下阴司的袖子悄悄说。尕司令被惊呆了,这时也回过了神说:“阴司,阴司,赶紧放开吧!不然彪哥来了事情就大了!”  尕司令的话刚说完,只见围观的人走的干干净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保安出现在了铁门口,领头的正是光头的彪形大汉彪哥。  “彪……彪彪……彪哥,这小子打我!”阿飞歪着嘴看着彪哥,哭丧着脸打着报告。  “小子,胆子够大大,一来就敢动手行凶,在这里打人,你还是第一个,赶紧放了他!不然,哼!”彪哥脸上横肉抖着,目露凶光,双臂肌肉虬结,这身横肉不输给阴司道。  
  尕司令急忙走近阴司道在耳边说:“阴司,赶快放了他吧!这地方不是老家,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以和为贵!”  阴司道推了阿飞一把,将其一脚踹翻在的,沉声说:“天大地大,不要狂妄自大,打工仔,照样能踩死你狗日的!”  阿飞哭着说:“彪彪彪……彪哥,这小子欠揍……”  不等阿飞说完,彪哥在他脸上踹了一脚,阿飞的鼻子被踩扁了,一层皮被皮鞋铲掉,露出了红肉。  彪哥呸了一声骂道:“飚你妈个飚,成天咋咋呼呼的,活该!”  “小子,在吉星闹事,你是第一个,这事不能就这么了结吧!”彪哥咔的一下打开了防风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冒着。  阴司道手插在裤兜掏了半天,屁股上的钥匙链呛啷响着,小铃铛叮叮脆响,拿出一根烟点上,吐了一个烟圈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怕死的,就来。”  
  彪哥脸上带着吃惊,难看的笑着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以后你就懂了!”他说完一挥手,几个保安抬着阿飞走了。  我和尕司令竖着大拇指,对阴司道说:“联手,杠口!”阴司道果然有种,不愧是混过的,够狠,够猛,够狂!不像我,在学校呆久了,早就没有了锐气。就像一把锥子,被教育彻底磨秃了。如果是石头,已经失去了棱角,变成了石蛋。  阴司道咧嘴一笑说:“狠子怕愣子,愣子怕疯子,疯子怕不要命子。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能怂了,你一软,就会被人骑到头上。”  说话间我们往宿舍楼走去,这座黑色的建筑物使我感到几分恐惧,不知道老板咋想的,竟然用黑漆粉刷墙壁。窗户上安装着铁栅栏,就像监狱的铁门,坚不可摧的样子。  据说前几年电子厂有人跳楼,而且是十连跳还是怎么的,可能这道栅栏就是起防跳作用的。转而一想,那些人的意志也太脆弱了。之后我才懂得,不跳不正常,跳楼就对了。  
  楼道里黑漆漆的,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几只飞蛾盘旋着。浓浓的油漆味刺鼻,墙上白灰斑驳,墙角落着白灰。  墙壁上写着红色的标语:“艰苦奋斗,誓死致富。二十四时,全程上线。只要干不死,就要到死干。时间就是金钱,时时刻刻往死……”  标语很多,就像一条条血色咒语,传递着恐怖的气氛,我不觉的心里发凉。  “司令,刚刚阿飞说404房间,我看你脸色很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尕司令疑惑地问。  尕司令叹息着说:“你俩不知道,404闹鬼,里面住的人接连死亡,前天刚死了一个。有人说半夜能听到哭泣声,窗子的玻璃被人抓的哧哧响,早上看到玻璃上有血手印。还有,每当半夜三点,就会有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就是女人的笑声,以及嗒嗒的皮鞋声。更玄乎的是,有人在门缝里见到过一个白影,说是悬着飞,披头散发……”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声尖叫,我们三人差点吓得栽倒了,不觉的背脊发凉,手心被汗弄的潮湿,接着刺耳的声音吼道:“这就是爱……哎哎,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不用管,就一傻叉吼叫呢!”尕司令在二楼的保安室领了钥匙,带着我们往四楼走去。  水房里传来了流水声,白色的热气在门口萦绕,突然白影一闪,一个男子顶着毛巾冲了出来,边走边唱到:“这就是爱……哎哎,这就是爱~~~!这就是爱……”接着消失在了拐角处。  只有楼道口有灯,幽暗的走廊很长,是双面楼,绿色的房门上用红漆写着数字。  我们沿着四楼的走廊向黑处走去,嗒嗒的脚步声回响着,我们的影子慢慢变长,身后感觉阴森森的,阴气很重,非常渗人。  我用手机打亮子,看到一个房门上装着防盗栏,绿门上红字写着——404。  
  “他娘的,这还是特殊待遇,具有防盗功能,不错不错!”阴司道说着在铁栏上当当的砸了两下。  尕司令拿着钥匙开了半天没打开,看来这防盗栏不光防贼,还防自己人,真是厉害。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颗圆圆的头,黑发冒着白气,大白脸呲着牙说:“你们是谁,要干嘛!”我们三人急忙往后跳了一步,被这突然钻出来的头吓得不轻。  “狗日的,我还要问你是谁呢!”阴司道手伸进铁栏揪了一下那人的头发,对我们说:“嗯!是人。”我和尕司令点点头示意知道。  
  防盗栏哐当一声开了,一个大个子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支烟,瞟了我们几下斜着眼问:“你们是新来的?”  “你好,这俩是我老乡,刚刚从老家过来,还望大哥多照顾一下!”尕司令说着给大个子递了一根烟。  大个子似乎没睡醒的样子,沧桑的脸上没有生气,垂着头点上烟说:“都进来吧!”  一进宿舍我就闻到了浓烈的烟味,还有泡面、香水、臭鞋味夹杂,空气质量比火车里好不了多少。  “你们怎么不开灯啊!”阴司道将行李包扔在了地上,在门口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关。  一个大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还要不要人睡觉!吵死了!”说完蜷缩着打起了呼噜,看来是又睡着了。  “我们是夜班,晚上十一点准时上班,现在是睡觉时间,再过两个小时就要上班了!”大个子抿了烟指了指靠窗户的上下铺说:“你俩就睡那个铺吧!厕所、洗漱间、洗澡间都在楼梯口,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随便寒暄了几句,害怕打搅他们休息,谢过了大个子,我和阴司道将行李扔到铺上去了尕司令他们宿舍。  “高升高升,一心敬,六,四季红,八仙寿,六连高升,二喜好,九九长,三桃园……”两个人围着旧木桌划拳,其他五个人围着,有的嗑瓜子,有的吸烟,有的抠鼻子,动作万千,姿态各异,见到我们投来了目光。  “卫哥,你老乡啊!来来来,大家一起喝酒!”大红脸笑着招招手,又给我们递烟,人很热情。我本以为他是喝了酒脸红,后来才知道,他叫刘辉,天生就是一个大红脸,为人豪迈热情,常以关羽自诩。  “好啊!这几天没酒,正心痒痒呢!真是凑巧,赶上各位兄弟聚会,那我就不推辞了。”阴司道走了过去,坐下开始划拳喝酒,几分钟就和其他的七人打成了一片。  宿舍里烟酒味熏人,我避开了其他人和尕司令来到了阳台上,二人一边抽烟一边交谈。  
  “司令,你不是说自己有危险吗?我看除了彪哥他们,一片和谐啊!”我弹了一下烟灰问尕司令。  尕司令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才说道:“你不知道,这里只许进来不许出去,想要离开,必须干满十年!而且伙食差的要命,米饭里经常能看到头发,指甲,真是太恶心了。而且一上班就是十二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用餐,上厕所都没时间,有一个小姑娘,胀破了膀胱,好好的人就那样死了。流水线快的要命,跟不上,领班能骂死人,实在是受不了了。还有……”  听完尕司令的诉说,我愣在了当场,身子发麻,听着咋比监狱还可怕,真是有种想死的感觉。  时间到了十一点,我和阴司道告别尕司令等人,回到宿舍时发现屋子里空空的,被子像死人一样胡乱的扔在床上,满地的袜子拖鞋内裤牙刷,几个暖水瓶胡乱的放着,床头衣服架子上胡乱的搭着衣物,洗衣粉撒了一地没人清理。满地的烟屁股,还有泡面盒,塑料袋……  
  还有吗老兵?  
  “狗日的,干脆就是猪窝!”阴司道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拖鞋,那只拖鞋竟然滴溜溜绕了一个圈,神奇的在空中漂了起来,一下跌到了暖水瓶上,嘭的一声闷响,暖水瓶倒在了地上,内胆破碎,银色的碎玻璃片撒了一地,热水夹杂着银粉淌着,热气迅速笼罩了房间。  我将手机装在了兜里,打开了墙角的开关,一只昏暗的白炽灯亮了,比月亮还暗淡,估计只有十瓦。热气弥漫着,狭窄的房间两排高低床,中间只容一个人通过,门口摆着一张桌子,空间比尕司令宿舍小了许多,显得十分压抑。  雾气中冒出了一个黑影,上面一团红色摇晃着,我吃了一惊急忙后退,同时对阴司道说:“那里有东西!”  
  阴司道猫着步子看着,昏暗的灯光加上白蒙蒙的水汽,实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黑影嗖的从上铺跳了下来,那团红色也飞了下来,水汽中一点红光一闪。看到地上的双脚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人,感叹灯光实在太暗了。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一双暗红色的运动鞋,红发人从水汽了钻了出来,嘴角叼着一根烟。  “呀!是你!哦,是你俩!”  我们三人同时认出了对方,原来是火车上遇到的红毛男子王红星。  “有缘啊!哈哈哈……”我们坐在下铺交谈了一阵子。原来王红星被老乡介绍来的,说吉星电子厂月薪过万,有补贴,环境优美……  后来我知道,月薪过万是真的,不过不是工人,而是那些领导阶层,如果将电子厂的总利润平均一下,平均分摊给所有人,还真是过万。  打扫了一下宿舍,清理了暖水瓶碎片,随便了拖了一下地。我打开窗户通风,闻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烟气味,还有油漆的味道。  
  “哎呀,时间不早了,都1:00多了,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挺累的,明天还要登记、体检、培训,睡觉吧!”王红星说完去洗漱了,水房传来了流水声,几分钟后听到哐啷一声,一声刺耳的尖叫响彻了楼道,我和阴司道被吓了一跳。  啪啪的脚步声传来,王红星穿着裤衩浑身冒着热气,嘴上挂着泡沫,手里拿着牙刷,脸盆和杯子不见了,只见他的脚上流着血,颤抖着说:“有鬼,水房里有鬼!”他背靠着门喘着粗气,我们听到水房有洗漱的声音,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洗澡声。  “呵呵,看你熊样!有狗屁,走,一起去看看!”阴司道将一根拖把拽在了手里,我拿着门口的半截铁棍,王红星穿了衣服从阳台上找了一条坏桌腿。  幽暗的走廊很长,楼道口的白炽灯亮着,两边的宿舍门黑漆漆的全部紧闭,脚步声回荡着,我们向着水房走去。  
  刚到楼梯口我们就听到了洗澡声,水流很急,在地上啪啪的响着。洗漱间里有无数玻璃碎片,地上一串血脚印,可能是王红星刚刚留下的。  洗澡间的门微微张着,门缝里冒着热气。吱吱一声我推开了房门,生锈的合页上掉下了几片发红的铁锈。洗澡间有有多小隔间,白色的水雾弥漫着,流水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水蒸气的热浪翻滚着,地面上有许多头发,旁边的铁丝上挂着黑鞋带,半包洗衣粉歪斜着,墙角扔着垃圾筐和拖把,地上堆积着卫生纸,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  “咦!这是什么!”阴司道说罢拽着一根红绳子,一只女人的红皮鞋从纸堆里脱了出来,恶心的白蛆蠕动着,他急忙扔到了垃圾筐里。  “我靠,这不是男宿舍吗?怎么会有女人的鞋,这皮鞋,看着很诡异……”王红星用桌腿拨了两下,掩着口退了两步。  
  阴司道急忙挤眼睛,竖起手指:“嘘!你们听,那边有动静。”  三人看着洗澡间最里面有女人嘤嘤声,不停的喘息着,一团黑色的长发在雾气中晃荡着,嗒嗒皮鞋声响起,水汽中一个白影若隐若现,一张秀气的小脸逐渐清晰了,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鬼啊!”王红星叫了一声拔腿就跑,我和阴司道哆嗦了一下,转眼间看到那个白影消失了,对视一眼,只觉得身后一股阴风,两人同时转身撒丫子往宿舍跑去。  身后只有啪啪的脚步声回荡,我们的影子逐渐拉长,竟然有三个影子,其中一个细细长长的,一团黑色抖动着,明显是长发在飘动。  回头的瞬间后面空荡荡的,我不觉的背脊发寒。  终于到了宿舍门口,阴司道当当当地敲击着铁栅栏,一阵阴冷的气息逐渐向我们接近。  “红毛红毛,赶快开门啊!”阴司道大喊着,王红星急忙拉开门,我们跑进去吧的一下关上门,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  
  今天就谢谢,晚安!O_o  
  开播了……  
  窗外被淡淡的月色笼罩着,黑色的铁栅栏阴森森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我关好了窗户插上了插销,王红星锁好了门,并将桌子顶了上去,外门静悄悄地,我们这才稍微安心。  此刻,又困又乏,加上刚刚被惊吓,大家铺好床各自缩进了被子里。  我拿出手机搜索着吉星电子厂,找到官方网页点了进去,首页是关于吉星电子厂的简介。  吉星电子厂建于2004年,主要经营电脑、手机零部件生产,员工8000多人等等。凡是官方网页,都看不出优良中差,大多数属于自卖自夸,因而我退了出来。  我看到一条:吉星电子厂历史发展。我暗想,这才修建几年的厂子,有什么历史,出于好奇点了进去。  
  首页是电子厂人员配置、产品、占地等简介,和官方首页如出一辙。我看到底下有几个闪动的红字,点进去手机马上黑屏了,原来是恶搞,真是太可恨了。  手机不会中毒吧!我心里一阵着急,急忙按动电源键,无奈竟然不管用,屏幕依然黑着脸。就在我准备扣电池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啊啊啊嗯哦的声音。  阴司道用脚蹬了一下我的床板骂道:“狗日的,干撒呢!三更半夜的。”  我一阵无语,女人嘤嘤的声音可谓销魂,但是电源键仍然无用,依然是黑屏状态。“哥们儿,看的啥片儿呢,这么勾魂,要不大家一起……”红毛探出头笑着说。我尴尬的红了脸,全身也不由的发热,急忙插上了耳机。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里面传了出来,刺破了黑夜,在耳机里回荡着。尖叫声消失了,我看到屏幕亮了,从黑屏变成了白屏,里面有小刀敲击玻璃的声音,接着屏幕哗的一下变成了灰色,淡淡的黑点闪动着。  
  过了几秒,屏幕上黑色的颗粒浮动着,一个圆圆的黑洞出现了,里面闪动着红色的火焰。一股热浪喷涌着,虽然隔着手机屏幕,但是依然能闻到浓烈的塑料味和油漆味。  屏幕上的黑圈抖动了一下,变成了一条灰色的带子,带子被逐渐扭曲了,像水波一样荡漾着,变成了暗夜。  天空挂着上玄月,一团黑云飘了过来,屏幕一闪,一只暗绿色的眼睛定在了屏幕中央,慢慢的变小,原来是一只猫头鹰。黑色的树杈摇动着,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大地,一根柱子上挑着大灯,雪亮的灯光非常刺眼,接着屏幕上浮动着黑色的烟雾,瞬间将所有的东西淹没了。  黑烟慢慢远去,一根高大的烟囱出现了,黑烟正是从里面冒出来的。我看到烟囱顶端有一个白影晃动,接着一点暗红色飘了下来,镜头落到了草丛里,是一只红色的皮鞋。看到红皮鞋我被吓了一跳,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洗澡间,难道真的闹鬼不成?  
  手机里传来一阵刹车声,接着又是一声女子的尖叫,屏幕一片红色,慢慢的缩小成了一个红点,一条公路出现了,地面上扔着一件沾满血的白裙子,垃圾桶旁有一只红皮鞋。这是第三次见到红皮鞋,我感到脚下凉飕飕的,赶紧用被子包住脚,将裤子、外套压在了上面。  奇怪的是画面好像在等我,直到我再次钻进被窝才开始变化。  一个黑色的漩涡急速旋转着,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车轮。一排排灰色建筑出现了,上面画着巨大红十字,原来是一家医院。  医院里没有一个人,荒草很长,几间低矮的平房波动着,慢慢变成了一幢黑色的大楼,尖叫声再次响起,幽暗的楼道里闪动着白色的影子,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脏急速收缩着,感到无限的恐慌。  
  白蒙蒙的雾气弥漫而来,手机上出现了水珠,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池里浮动着黑色的长发,接着我看到一个白影闪进了小门,门上写着:卫生间!女人痛苦的声音在卫生间晃荡着,墙上的白灰簌簌的剥落,露出了一张雪白的小脸,慢慢化成了碎片。  地面上出现了血脚印,伸进了洗澡间,之后洗澡间传来了流水声,几声哭泣后一切消失了,窗户上的玻璃乓啷一下粉碎,垃圾筐里一只老鼠跳跃着。  墙上的钟表当当的敲了两下,已经凌晨两点,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这时手机叮叮叮的响了三声,慢慢的出现了一排排灰色的建筑。飞轮急速旋转着,嗡嗡嗡的声音回荡着,几秒后出现了一只雪白是手,纤细而美丽,染着淡粉色的指甲。  黑色的长发晃了一下,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脚上一双红色的皮鞋,穿着白色的裙子,头发扎成了马尾。再次见到红皮鞋,我倒吸一口凉气,深呼吸一下安神。女子穿上了无尘服,戴上防尘帽,拿出了一次性口罩,随后戴上了薄薄的塑胶手套,她转过了身,只露出了一双秀美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分外迷人。全身包裹的就像一个要主刀医生。  
  黑色的烟尘随着飞轮飘散着,女子拿起了一块电脑后盖,然后沾了一些液体,随后在飞轮上来回打磨着,嗡嗡声非常刺耳,接着冒出了黑烟。  突然地面晃动了一下,女子身子一个倾斜,手臂恰好放到了飞速旋转的飞轮上,一阵刺耳的尖叫响起,地面上溅着血滴,之后屏幕一黑,显示出了五个白色大字:黑色死亡间。  扭曲的波浪线在屏幕上交缠着,一条白色的走廊出现了,两边都是白墙,嗡嗡的机器声回响着。镜头微微转动,出现了一个木门,门慢慢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接着出现了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一段幽黑的楼梯通向了地下,里面传来了汩汩的水声。  一个白影隐没在了楼梯尽头,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接着是死亡一样的沉寂。  屏幕上飘着黑色的颗粒,一轮发白的太阳颤抖着,天空灰蒙蒙的。黑烟四处弥漫着,接着吞食了灰色建筑,吞噬了行走的人群。幽暗的走廊里,嗒嗒的脚步声回荡着。  
  屏幕变成了绿色,渐渐的暗淡化为了树叶,镜头缩进了一扇窗户,上面安着黑色的铁栅栏。大风吹刮着,树叶由于恐惧而害怕的颤栗。天空浮动着浓云,接着飘下了雨滴,玻璃上滑落着水珠,好像死亡的眼泪。我看了一眼窗户,和画面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头发感到发麻。  屏幕的边缘闪动着黑色的发丝,慢慢的出现了一团黑发,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镜头,弯弯的眉毛,接着是一片血红,随后变成了红唇,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画面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女人用低沉的声音温柔地说道:“你看我美吗?”画面变成了一张隽秀的小脸,精致美丽,非常的迷人。接着女人的面孔慢慢的碎裂,一把刀在脸上割着,鲜血流着,眼睛带着诡异的笑,传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屏幕震动了一下,再次黑屏了,接着出现了一条幽暗的走廊,一个白影消失在了尽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画面上出现了一行白字:亲爱的女尸(男尸),欢迎你欣赏血色的历史,希望你能铭记,这不是恐怖片,也不是鬼屋,这里叫鬼舍。画面上出现了一点绿色,接着变成了绿门,铁栅栏里用红漆写着:404。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暗想:鬼舍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闹鬼的宿舍?  床下传来了呼噜声,阴司道已经睡着了。红毛的铺上手机屏幕亮着,只见他爬着,手搭在床边上,口水拉成了白线,不时地说几句梦话。  我心里发毛,眯着眼睛装了半天,墙上钟表嚓嚓声很是烦人。  一看手机电量不多了,我从包里摸出了充电器,房门被风吹的隆隆响,窗户外面的电线呜呜叫着,淡淡的月色笼罩着,树影婆娑。  我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鬼舍’,百度图片出现了棺材、荒草、坟堆,以及出殡的灵车,门口堆积的花圈,还有满天飞舞的白纸钱。  
  今天回家晚,照例给老兵顶帖加油!  
  顶  
  我掩了掩被子,搜到了一条天涯鬼话的帖子:鬼舍真实恐怖的经历,有图有真相(胆小勿入,后果自负)。  发帖人叫鬼美人,帖子的点击量寥寥无几,一楼是一道绿色的门,上面红漆写着:鬼舍404。下面文字写到:日,实业家李金虎听到改革开放的消息,放弃国外优越的条件,毅然回国,他回到老家广东创办了一家民营医院,专门接收贫民和孤寡老人等无钱就医的患者,一时间声名鹊起,在国内引起了很强的反应。  好景不长,在日的时候,夜明医院来了一个重病患者,就诊的时候医生觉得奇怪。没几天,几个护士浑身起了指甲大的红斑,有的皮肤开始溃烂。这时,细心的护士蓝可儿发现那个重症病人不见了,病床下面掉着一个小记事本,上面写着许多地址联络方式以及一些情报。原来这个重症病人是一个特务,专门服用了一种叫丁琳西木的病毒。  
  丁琳西木可以通过皮肤接触传染,因此夜明医院的大部分医生都感染了病毒。几日后,医院所有的病人纷纷出现了恶心呕吐头晕的症状,接着身上出现了铜钱大的红斑,散发难闻的异味。  院长周凯将紧急情况报告给了李金虎,虽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是医院的医生病人无一幸免,都死在了这次病毒传染中。  李金虎深知自己责任重大,难逃干系,当夜服毒自尽,只留下妻子白玲和女儿李霜霜。  丈夫死后白玲将所有家产变卖,用做死去的病人和医生护士抚恤金。母女二人身无分文,求助于当地政府,但是国家正在困难时刻,政府也不能分出资金来救助他们。  最后,白玲带着李霜霜回到了丈夫生前创建的夜明医院。夜明医院里多数的楼已经被拆除了,地面上撒着石灰,消毒液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只见远处有一座黑色的建筑,孤零零的矗立在废墟之中。  
  白玲向着黑色建筑走去,刚到楼下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告诉她这幢楼将要被拆除,里面已经埋好了炸药。  这时一个黑衣中年男子走来,打量了白玲母女,询问一番知道是李金虎的妻女,中年男子将其带到了一楼的办公室。  中年男子名叫陈简章,早年和李金虎有一段交情,知道白玲的难处后,上报了领导部门,经过一番的讨论和研究,将黑色建筑留了下来。一来是为了纪念李金虎,二来可以改造成旅馆,让白玲母女将其租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白玲和李霜霜住进了黑色建筑,陈简章带人将其重新翻修,里面全部用白漆粉了。本来想将外面也粉刷,但是成本太高,又加改革开放初期,一切都要节约,也就放弃了。  夜明医院所在的地方并非是市区,而是在郊区,这样可以离贫民更近,而且郊区的土地价格低,因此就选在了夜明镇旁边。  
  夜明镇当时有几千户人家,附近村庄很多,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人们纷纷进城打工,许多人举家搬迁了。外加当地政府为了拉动经济,投资了许多工厂,废水废气的胡乱排放,噪声严重,给当地人民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便。  到1984年的时候,夜明镇周边工厂无数,但是人口急剧减少,大多是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夜明医院压低医药费,逐渐的入不敷出。在特务引入传染病毒时,已经濒临破产,所以这才造成了严重的死亡事故,投资者李金虎难以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服毒自杀。  白玲带着女儿住进黑色建筑时,已经是1984年的年末,夜明医院被拆成了废墟,黑色建筑就坐落于废墟之中,就像一块巨大的墓碑。  白玲害怕给女儿留下太多的阴影,为她改名白画。  黑色建筑本来是医院的楼,主要是病房、太平间以及各种检查室。白玲和白画住进了黑色建筑,每到晚上,就会听见有叹息声、脚步声、以及婴儿的哭泣声,非常害怕,原来她们住的那间房正是医院的太平间。  
  我看的一身鸡皮疙瘩,翻页后是一张黑色建筑的图,正是我们所在的这幢宿舍楼。黑色建筑四周是一片废墟,瓦砾破碎残垣断壁,地面上已经长满了荒草。  下面的文字写到:时隔十年,黑色建筑已经蒙山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荒草堆烟柳飞絮。这里变成了一座荒芜的坟墓,成为了冤魂聚集之地,每到凌晨三点,都会听到冤魂的哭泣,这时死亡将会降临。  自那时起至今,这座建筑里已经死亡了444个女子,443个男子,变成了真真的地狱。凡是住进黑色建筑的人,都将遭受死亡的噩梦,尊敬的女尸(男尸)你准备好了吗?  我被吓了一跳,虽然开了魇门能见鬼,但是除了三件法器,没有朱砂等物,就算有钱,这大城市也不好弄。  我翻了一页,依然是黑色建筑,四楼的窗户上有一个白点。接着是一张放大的图,原来窗户上的白点是一件白裙子,上面溅着血滴。  
  帖子25楼写着:十年后,一幕惨剧出现了。  下面是一张事故图片,一辆黑色轿车旁倒着一个中年妇女,白衣女子伏在上面哭泣着,几个交警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下面的文字写着:白画的母亲在事故中死去了,但是并没有人为她伸张正义,随着失恋的打击,白画精神失常。  日,传教士米拉奇来到了中国,在夜明医院的旧址上建立了一个教堂。但是夜半鬼歌使得米拉奇不安,许多修道士和信教徒纷纷在教堂自杀,这里成了一个死亡禁地,没有人敢驻足。米拉奇夜晚上厕所,突然一个白影飘来,他恐惧的大张着眼睛,瞳孔逐渐放大。第二天有人报案,法医确定米拉奇死于脑溢血。  我滑了一下屏幕,全是乱码文,是用乱七八糟的符号组成了,杂乱无章毫无规律。接着出现了一句话:你害怕了吗?这只是开始,你见过下面这张图吗?  
  一张图片上画着巨大的烟囱,滚滚黑烟正从里面往外冒。烟囱底部的草坪上一只红皮鞋,黑烟中有一个扭曲的白影,让人头皮乍起,四肢发凉。  文字继续写到:这是中国第一家正式的火葬场,那黑烟正是从焚尸炉的烟囱冒出来的,你闻到浓浓的毛发烧焦味了吗?请不要恐慌,平复一下心情,请你确定关好了门窗,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我越看越害怕,心噔噔噔的乱跳,身子凉了半截。  暗想这他妈什么地方,先是医院,再是教堂,又是火葬场,全是和命有关的。生死无黑白,天堂通地狱。而且牵扯无数死亡命案,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恶灵,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我接着看帖,插着耳机听着《真心英雄》壮胆。第44楼写着:你以为鬼舍在哪里?你还记得那幢黑色建筑吗?你记得那扇绿门上的数字吗?我想你已经完全明白了,你现在就在鬼舍里。你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这是一个噩梦。下面是关于鬼舍的由来。  
  白玲因车祸而死,白画神经失常,变成了一个幽灵,米拉奇教授就是被白画的幽灵杀死的。关于鬼舍的一切,要从白画精神失常说起。  母亲死后白画整天郁郁寡欢,沉默不语,人极度悲伤,情绪非常消沉。这时出现了一名叫李俊龙的男子,他是一个长相英俊为人洒脱的刑警,之后和白画邂逅,两人陷入了恋爱,白画也慢慢从母亲死亡悲痛中恢复了过来。  但是半年后,白画发现李俊龙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情绪再次陷入了低谷。李俊龙也知道这段恋情不会有结果,强忍着悲伤一很新和白画分手了,半月后接受组织的调遣,去了西北。  李俊龙走的匆忙,没来及和白画告别,白画伤心欲绝,感到李俊龙实在是太绝情了。母亲的去世,爱人的离开,她的思想开始崩溃,以致精神失常,经常半夜游离在黑建筑周围,附近的居民被闹腾的半夜不敢出门。几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白画,偶尔有人说白画死了,在晚上见到过白色的幽灵,但大多数是谣传。  
  黑建筑从此成了无主的房产,火葬场的老板丁九成向政府部门汇报,然后将黑建筑买了下来,作为存放尸体的停尸房,但这依然不是鬼舍的由来。自从黑建筑成了停尸房,就有员工接连不断的死亡,毫无例外,全部死于脑溢血,恐怖的氛围迅速蔓延,员工纷纷逃离。  一次丁九成走进了停尸房,他看到一道门开了,亮起了一片白光,出现了一个白影扭曲着。丁九成双眼圆睁,瞳孔迅速扩大,双手青筋暴起抓着自己的头发倒在了地上。第二天被看门的老头发现报了警,法医发现他全身肌肉紧绷,动作僵硬,确定他生前受了巨大的刺激,但是真正死亡的原因是——脑溢血!  老板无故死亡,火葬场倒闭了。  一晃就到了1994年,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将黑建筑翻修,里面的布置进行了大的变动。外加周围的人大多都搬走了,也没有几个人记得黑建的筑离奇死亡事件,夜明镇的决定将其翻修之后作为宿舍,也就是你现在所在的房间。你的住的地方先前是太平间,后来是停尸房,最后才是鬼舍。  上面的帖子仅仅是引子,关于鬼舍的真真来历,你将会在楼下看到。  
  能求不发图片么~~~一个人睡看到图片好害怕啊~~~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谢谢浏览,晚安!^W^  
  宿舍里黑漆漆的,窗外的机器声轰鸣,月光在树尖跳跃着,两点半的钟声刚刚敲过,我继续看着天涯鬼话的帖子。  原来吉星电子厂的旧址是一家医院,后来建成了教堂,最后又变成了火葬场,这一切,让人毛骨悚然。  帖子48楼是一张三人合照,背景正是黑色建筑。照片中一个白衣女子和两个警官,白衣女子很美,他的胳膊和旁边的一男警官挎着,应当是一对夫妻。旁边的警官木然站着,我隐约的看到白衣女子身后有一个白影。  下面的文字写到:日,李俊龙带着妻子来夜明镇旅游,其实是想见白画一面,但是白画不知所踪。李俊龙三人住进了黑色建筑,李俊龙和妻子所住的房间正是当年白画和母亲住过的太平间,下属王辉住在隔壁。  
  夜里,李俊龙的妻子顾晴雪去洗手间,当刚跨进水房门的时候,看见了一串血色的脚印,她啊的尖叫一声。洗澡间的木门慢慢开了,一个扭曲的白影飘了出来。顾晴雪大张着嘴巴,瞳孔急速扩大。  当李俊龙和王辉二人赶到水房时,发现顾晴雪的头发被系在水龙头上,水池里血水溢了出来。  李俊龙当下拨打110报警,当地警方赶到时已经是后半夜,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没有外伤,除了口里吐出了大量的血,死亡症状很像脑溢血。李俊龙是某地的警察局局长,这件案子迅速的展开里的调查,但最后也未能抓住凶手。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李俊龙心有不甘,决定再次进入黑色建筑,同时带着自己的三个部下王辉、林云、张平,组成了黑色四人专案组,代号‘鬼舍’行动,他们所住的那件房子是404。李俊龙不信邪,将所有的宿舍门都刷成了绿色,分别以鬼舍命名。  
  这就是鬼舍的来历,我想你现在已经完全了解这个地方了。但你不知道鬼舍行动是否成功!不过没关系,请看末页的帖子。  看完了48楼的帖子,我心里发麻,觉得末页一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我滑了一下屏幕,点击了一下末页按钮。  末页是404楼,显示着一张暗灰色的图片。图片上是一条幽暗的走廊,走廊尽头亮着一盏白炽灯,楼道口有一个模糊的白影,点灯线上挂着三个黑影。接着是一张放大图,三个黑影是三个民警打扮的人,全部拗断了脖子,眼睛圆睁着被吊死了。  下面的文字写着:我想你已经猜到结果了。不错,这个案子没有破,反倒搭上了三条无辜的性命,而李俊龙也被人怀疑为杀人狂魔,因为两次的死亡事件他都在其中,而其他人全死了,唯有他活着。之后经过彻查,李俊龙无罪释放。这就是关于鬼舍的全部,希望你住的开心。  
  老兵怎么不更了?  
  今晚开始更新O_o  
  开播了┏ (^ω^)=?  
  我放下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这座黑色建筑如果真像论坛说的那样,那真是太恐怖了。那个白色的影子到底是人是鬼,亦或是幽灵?  钟表当当当的敲了三下,已经凌晨三点了。我想起了尕司令的话。404闹鬼,每当半夜三点,就会有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就是女人的笑声,以及嗒嗒的皮鞋声。里面住的人接连死亡,半夜能听到哭泣声,窗子的玻璃被人抓的哧哧响,早上看到玻璃上有血手印。更玄乎的是,有人在门缝里见到过一个白影,说是飘在半空中,披头散发……  听着阴司道熟睡的鼾声,我心发慌,只好蒙山了被子。  宿舍门“咚”的响了一下,我大气也不敢出,屏息凝神的听着动静。门接着咚咚咚的响了三声,楼道里响起了嗒嗒的皮鞋磕地声,一声女人的尖叫在楼道里回荡着。我紧紧闭着眼睛,将被子打了一个卷,用手抓着被子,头上憋出了冷汗。  
  窗户的玻璃嚓嚓的响着,我打了一个哆嗦,一动也不敢动蜷缩着,生怕被那东西发现。虽然属于掩耳盗铃,但是心安了不少。阴司道依然打着呼噜声,我听到地面上有簌簌的碎响,接着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床板声,难道那东西进来了?我一阵心慌,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解印、雷尺、黑造铁都在行李箱中,万一那幽灵现在要杀我们可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阴司道的呼噜声消失了,他莫不是已经被幽灵……。  我悄悄将头探出被子,一张脸出现了我的面前,吓得差点儿叫了出来。阴司道连忙伸手掩住了我的口,用眼神往外指了指。  房门半开着,桌子被移到了一边,同时我发现红毛的床铺空着,人不见了。我打开了灯,看到窗户上的血手印,我们两人吃了一惊。  原来,阴司道刚刚被那声尖叫吵醒了,发现了异常,继续装睡。门外的声音消失后,红毛悄悄的起床确定我们两个已经睡着,鬼鬼祟祟打开房门出去了。  
  我和阴司道一合计,发现这件事太奇怪,决定一探究竟。穿好衣服找到法器,我俩往楼道走去。  楼道口白炽灯亮着,墙角扭曲变形的白影一闪,我发现白炽灯下一个黑影摇晃着。心里咯噔一下,登时记起了刚刚帖子中被吊死的三个民警,难道红毛已经被吊死了。  我和阴司道快步走了过去,听到楼梯口啪的响了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白炽灯下吊的是一件白色裙子,上面溅着血滴,领口挂着几缕黑发。  水房里传来流水声,地上一串血脚印。水龙头下一只红皮鞋,被流水冲打着慢慢变成了白色,原来是一只白色的鞋子,只不过被鲜血浸染了。  厕所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我跟着阴司道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安静的要命,一间一间的看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时窗户里吹进一阵阴风,落地的白色窗帘被掀了起来。我感到奇怪,厕所怎么会有窗帘,难道那东西藏匿在窗帘背后!  阴司道也似乎有所察觉,我握着半截铁棍,阴司道一下揭开了窗帘,一个白色的东西飘了出去。  厕所门嘣的一声关上了,我和阴司道急忙跑了过去,万幸的是门没有锁上。抬头的瞬间我看到墙角一个圆圆的铁球,很是奇怪,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是老觉得自从进了鬼舍,就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洗澡间传来啪嗒啪嗒是声音,我和阴司道赶了过去,从门缝里看到一个背影动着,原来是红毛,他拿着拖把不停的拖着地面,动作僵硬,显得非常机械。  我缓缓推开了们,但是锈蚀的合页依然吱吱响了一声。红毛突然转了过来,脸色发绿闭着眼睛,把我着实吓了一跳,阴司道也是吃了一惊。红毛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看到拖布上沾满了鲜血,红毛的手腕被割破了。  “嘿嘿嘿~~~”一阵女人的鬼笑传来,声音在空旷的楼道回响着,我浑身汗毛倒立,急忙和阴司道抬起红毛就跑。  回到宿舍急忙关好了门,我拿出了姬爷给我的三道降阴符,将一道贴在了门口,一道拍在了窗户上,关好门窗插好插销,搬了一个空床顶到了门上。  红毛还有气息,但是非常虚弱,手腕上沾满了血。我想用布条包扎了一下,清洗伤口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伤口,他的手腕并没有受伤,那鲜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无数谜团笼罩了过来,这一件件事,就像一个谜。  
  红毛昏迷着,心跳和脉搏还算正常。我摸了一下他额头,登时被吓了一跳,额头烫的像烤红薯。阴司道摇晃了几下红毛,毫无醒来的迹象,开始胡言乱语的说鬼话。  我掐了一个法诀点了热血开启魇门,看到阴司道的印堂发黑,眉心一点血痣,根据《姬氏阴阳解梦》的记载,这种症状叫做玄色梅花开,属于重度梦魇的一种。  玄色梅花开,阴阳不分明。冤魂常出没,野鬼夜敲门。一想起这几句话,我感到事情的棘手。  “阴司,赶快拿出烟!”  “红毛都快死了,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还吸屁个烟。”阴司道掐着红毛的人中,转过头问我:“要不你给他做人工呼吸?”  “不是,我要用烟作法,他的这种症状叫做玄色梅花开,是很重的梦魇,我想用阴阳过桥法唤醒他。”  阴司愣了一下,没有再多说拿出烟问:“能行吗?”  
  我急忙说:“肯定没问题,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能有假吗?”烟盒里只有十三根烟,我将烟全部掰断,阴司瞪着眼心疼他的烟。我将烟点燃摆了五行五方,按了八卦天门,然后用烟塞了红毛的口、鼻、耳。  只见红毛咽着口水,咧着嘴吸着烟,这让我很阴司道吃惊,看来红毛在梦里也没忘记吸烟。  “天地玄,阴阳连,五行生,八卦通,阴阳道君急急如律令,解!”我掐诀念动解魇咒,猛的将阴阳两块黑造铁砸了一下,红毛闷哼一下在床上坐了起来,就像死尸突然诈尸一般。  
  宿舍里红毛流着口水,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嘴里呜呜啦啦的说着梦话,我急忙让阴司道搭阴阳桥。  所谓的阴阳桥,也就是将人倒立,通过在脚心用艾灸。但是现在没有艾蒿,只得用烟头了。阴司道将红毛倒立了起来,偏着头说:“狗日的,脚太臭了!”说着向一边大口呼气。  “你就稍微忍一下,分分钟的事情。”我说着将烟头点到了红毛的脚心,火红烟头烫的红毛脚心滋滋响,冒起了一股白烟,脚心的肉都被烫熟了。我知道搭阴阳桥时间不能太久,如果倒立太久,人的气血逆流,轻则导致昏迷,重了有可能头颅血管破裂脑溢血而死。再之,心脏承受的压迫太大,也容易出事。  过了大概半分钟,红毛哎呦叫了一声,睁开眼睛嘶嘶吸着凉气,大喊:“你们这两个孙子,哎呦!烫死我了,赶紧放开!”  阴司道早就受不了他的大臭脚,急忙放开呼哧呼哧的换气。我扔掉了烟头,将摆阵的烟头烟屁股用水浇灭扫到了垃圾桶里。  
  “你们知道吗?我刚刚被吵醒,去上厕所在水房里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我还奇怪,女的咋跑到男宿舍楼里上厕所,就在我思虑的片刻,那女的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到洗澡间有哭泣声,我进去一看你们猜怎么着?”红毛看着我们反问。  阴司道不屑地说:“不就是见鬼了嘛!大惊小怪,想当年我跟我爷爷学鬼术,阎王请我吃过炸酱面,黑白无常是我哥儿,牛头马面是我小弟,钟馗见了我也要叫哥,还有,我曾经……”  阴司道有开启了吹牛模式,红毛听得一惊一乍,差点被阴司道唬住了。  “你真有这么神?”红毛惊讶的看着阴司道问。  “嗨!联手,这还有假吗?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绝无虚言。你看我现在这么落魄,就是受了五弊三缺,一来没钱二来没权三没老婆,唉!”阴司道说着若有其事的摇摇头表示无奈。  所谓五弊三缺,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即是命、钱、权。凡是要顿悟天机,理通阴阳,就要受五弊三缺的影响。比如算命瞎子风水残,看相大师没裤子穿,和尚老道光棍汉,尼姑巫婆惹人嫌,这都是泄露天机造成了后果。也就是因果,你从天机处得到了好处,天机就要从你身上拿去一些东西。  
  佛家讲求因果报应六道轮回,一乘二谛之原,三明六通之旨。一乘佛法,真、俗二谛,天眼、宿命、漏尽三明,神足、天眼、天耳、地心、宿命、漏尽六通,只有觉,才能顿悟,便能成就大能,济世救人往生极乐。  要想洞彻天机,就要精通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所谓的三坟就是伏羲、神农、黄帝上古三皇之术,五典分别为少昊、颛顼、高辛、唐尧、虞舜五帝之言。八索即是阴阳八卦,其演化而生六十四卦,分别暗藏天机。如果能将其吃透,那就是神人了。九丘就是九州志,习得天文地理,也就能贯通阴阳。  不论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亦或是佛家的一乘二谛、三明六通,都是沟通阴阳,洞悉天机的法门,熟识天文地理阴阳之道,方能破晓天机。从而预知吉凶生死,行走阴阳两道。但是知晓了天机,也不能过多泄漏天机,即使这样,行法的人也常常要遭受五弊三缺的影响,更甚者危及子孙。  
  我想到姬爷孤独一生,不觉心里发酸。还有施行犁头巫术的姬鬼天、阴司道的爷爷都是不得善终。我姑姑和孩子也是惨死,阴司道他爹是死在了黑煤矿。这些可能都是泄漏天机或者违反天机,从而后辈遭受了困厄。  红毛一愣说道:“这么玄!那你猜猜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着他俩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不耐烦的对红毛说:“你甭卖关子了,直接说吧!”阴司道也附和说:“就是就是!”  “我走进洗澡间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件白裙子飘在半空中,下面一双红皮鞋咔嗒咔嗒的在跳舞,一个扭曲的白影晃动着。我心想见鬼,当时就被吓蒙了,脑子嗡嗡嗡一阵鸣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看到你俩了。”红毛说着抠抠脚心,痛苦的皱着眉。  “真的假的?一言之虚,百患丛生,一事之虚,为害终身,你可不要吓我们!”这次阴司道愣了眼,吃惊的看着红毛。  红毛心有余悸的说:“说谎死全家,绝不会会看错。”  
  阴司道哈哈笑着说:“逗你玩呢!看你还当真了。哦,对了,刚刚你梦魇了,差点就over了。”  “狗屁,你俩孙子,趁我不注意就乱搞,你看我的脚心被烫成啥样了?”红毛说着伸出了脚掌,脚心一个黄黄的点,肉都被烤焦了。我和阴司道看的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我发现窗户上的血手印消失了,只有淡淡的痕迹,难道是降阴符的作用?  我们三人狂侃一番,等到天蒙蒙亮,我们打算到食堂去吃点东西。  鬼舍一楼拐弯处有一个小铁门,直通工厂大食堂,食堂里只有最中央一盏吊灯,一进食堂我就感觉阴森森的。原来整个一楼都是就餐处,摆满了蓝色的塑胶桌凳,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吃早餐。食堂西北角是公厕,那边只有一盏白炽灯,显得很是昏暗。在食堂最靠里的地方有一个杂货店,不少男女走了进去。  食堂还没有开始供餐,我、红毛和阴司道三人向杂货店走去。那是一间教室大小的地方,半间房子里摆满了货物,两个女营业员坐在走道处收钱。另一边墙上挂着一个电视,下面放着一个黑色的音响,地上安装着蓝色的塑胶桌凳。几个睡眼惺忪的男女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电视,不时地咧着嘴笑。  
  我买了一罐八宝粥和一块面包,阴司道和红毛分别拿着火腿肠和泡面,两人在饮水机上接了开水泡面。  电视上正播出《午夜凶铃》,舞台上灯光突然黑了,剧场里传来轻微的喘息声。一个男子正在检查录音带是否出了问题。这时,佛龛下传来声音,男子走过去一看,佛龛下放着一段脐带……  众人看的只吸凉气,一个女子害怕地躲进了长毛男的怀里。我们匆匆吃完早餐离开了杂货店,刚出门就听到了音响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刚刚看电影的人都被吓的跑了出来。  “狗日的,叫啥叫,好像拔出了心肝似的。”阴司道愤愤不平的看着逃跑的人骂道。没有人理会阴司道,全都向着食堂门外跑去,就连售货员也尖叫着跑了出来。  我们三人同时一阵吃惊,回头瞬间看到杂货店的灯灭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起伏着,听得人头皮发麻。几秒后一道扭曲的白影在墙上波动着,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女人脸,诡异的笑了一下消失了。我们三人呆在了当场,这才发现撞鬼了。  
  “我靠,跑!”红毛突然大叫一声,传遍了整个空旷的餐厅,食堂大妈们吃惊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跟着逃离者跑出来食堂门。  我们三人飞速到墙角的小门鱼贯而出,狂奔着往楼上跑去。红毛速度奇快,阴司道也是身手敏捷,我竟然落在了后面。一阵阴风向我的背脊袭来,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看来是自己吓自己。  楼上红毛哎呦叫了一声,一只白皮鞋掉在了我的脚下,正是在水房见到的那只鞋子,上面还带着血迹。  我顾不得其他快步往上冲,看到三楼楼梯口红毛和红脸男子扭打在了一起。阴司道在一边急的搓手,不知道该帮哪边。  “你俩别打了,自己人自己人!”我赶上去抓住了红毛的胳膊,阴司道拉开了红脸。尕司令踏着拖鞋跑来急忙劝说,这才将二人稳住了。  我看到红脸脚上少了一只鞋,他很是气愤的对红毛说:“我靠,不能就这么完了吧!你得赔我一双皮鞋,300元。”说着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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