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无双2里的聚灵丹多少个可以给猫升至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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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无双》全新版本神宠超萌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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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红颜惜英雄,然多少温柔乡,成了英雄冢,又多少男儿郎,为了家国大义,痛断儿女情长。英雄之路亦是寂寞之途,倘若一人天涯行,缺了美人红袖,少了红粉知己,不妨收一只萌宠,陪你战斗,为你暖床,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在《》全新版本中,神宠超萌出击,为各位主公驱散寂寞,开启全新旅程!
威风凛凛的金毫虎、聪明可爱的栗子猫、魔性搞怪的造梦驼&&众多萌宠,百变技能,总有一款适合你!当然,不同的灵宠初始战力有高有低,解锁的条件也各不相同。如金毫虎的解锁条件为VIP等级达到15,而焰尾凤则需从神秘宝藏中获得450件焰尾凤之灵合成解锁。各位VIP等级没有达到主公,也可选择栗子猫等使用聚灵丹解锁的灵兽,聚灵丹在宠物乐园就有掉落哦!
解锁了喜爱的灵兽后,各位主公将获得灵宠的属性加成,而将灵宠跟随后,其特殊技能将生效!同名将一样,灵宠也需要升星才能变得更强大。当主公重复获得灵宠时,它将转化为相应数量的升星道具,而集齐一定数量的道具,就可以给灵宠升星了!需要注意的是,下方显示的灵气值越高,灵宠的升星几率也越高哦!成功升至5星、10星和15星时,灵宠们不仅外观会变得更酷炫激萌,基础战力大幅上升,技能也将不断解锁和升级!所以想要灵宠们成为左膀右臂般的强大助力,各位主公可千万别忘了为他们升星哦!
除此之外,想要提升灵宠的战力,喂养和洗练也必不可少!各位主公可以在商店中购买灵宠喜爱的食物为它们升级,并使用属性洗练提升它们的属性。灵宠的属性洗练分为普通洗练和高级洗练两种,普通洗练花费金币5万,高级洗练花费100钻。在洗练中,灵宠的攻击、护甲、抗性、闪避四种属性可能得到提升,但是,也有可能洗出负数,使用高级洗练获得好属性的可能更大哦!若是洗练后,主公们不满意新的属性也不用担心,因为是否保留该属性全由主公自己决定。
会暖床,能战斗,相依相伴,同生共死!这样激萌又忠心耿耿的灵宠不来一只吗?想要打造专属逆天神宠,就快来《刀锋无双》新版中解锁你喜爱的灵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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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扑通……清秀的少年应声跪倒,“爹?”看得出这是在一个卧室,收拾得整齐明亮。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个瘸腿桌子,一张竹床,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弓和兽皮箭袋,竹床边上挂着一柄短刀和一个放了许多杂物的藤篓。现在正值夏天,但床前却有一个火盆。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但自有一份威严。他时不时咳嗽,用粗麻布掩口,丝丝血迹出现在麻布上。“趁你娘不在,需与你交代几句。”男人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对跪在床前的少年说道。这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由少年向青年转变得初期,总表现的一副有担当的好男儿模样,即使穿着的麻衣已经破烂,跪在地上时依然将腰杆挺得笔直。“爹,你的伤会治好的……”他听父亲说“交代”二字顿时急了。“我自然知道自己什么状况。今日叫你跪下,是要与你嘱托几句。”听到少年语气中的关切中年男人感到宽慰不少,但依然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这伤是治不好了,你们也无需再为我奔波。听着,爹要你答应几件事。”男人很认真的说道。“爹,我再去找张叔,一定会讨来仙药。”少年膝行两步上前,想制止父亲自认无救的想法,他几乎要哭出声来。“张坐堂已经仁至义尽,灵丹妙药是仙人的东西,是求不来的,你别再去为难他。你听我说……”男子又咳了几声,喘息平定后说道。“自半年前我受伤,寻医求药已经耗尽家底,为我吊命也是徒劳。今天我嘱托你几件事,你必须好好听着。”男子看向少年,眼神犀利起来。少年不甘地点头。男子继续说道,“如果我死了,你需要担当起男人的责任撑起家里。这半年来欠下许多债务,为父无能恐怕没法还清了。父债子偿,你需将积债一一还清,莫要让人看轻。这是其一,你能做到吗”少年道“无需父亲吩咐,孩儿自当做到!”“嗯。”男子继续说“你母亲嫁给我一个世代猎户,至今十数载寒暑。侍奉你奶奶十年不离左右直到送终,不曾有一句怨言。孝养双亲为人伦大道,你要好好奉养你母亲,莫让她受苦,这是其二。”“孩儿必日日奉养在双亲侧畔,父亲也请不要轻言放弃啊”少年害怕父亲有自弃的想法。男子再次伸手打断少年,“于家到你已是九代单传,现如今只有你一个独苗。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日后成年你需尽早成家,为于家延续香火这才是真正的大事。我说的,你都记得了吗?”少年重重地磕下头,道“孩儿记住了!还请爹不要担心,孩儿定能为爹求来仙药,治好爹的伤。”男子慈爱地看着少年,“你有这份心爹爹就满足了。你快出去帮你娘亲吧,爹需要休息了”少年安顿好父亲安静地退出了房间。少年走出房门穿过正屋来到院子里。这院子宽敞高大,院墙是用大山上的青条石垒成,还特意用石板仔细地铺了地面,一口老井在院中一侧。墙角有一堆柴火,和一个药灶。于家在方圆百里内的乡县是出了名的世代猎户,祖祖辈辈都使得一手好弓,背靠繁茂大山,自然不愁吃穿,家境颇为殷实。到了于家椽这一代更是青出于蓝,箭法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虚,在大山这一带是顶杠的弓手,而且精通追踪设套的技巧,出入大山就像自家猪圈,没有他抓不到的猎物。后来于家喜得一子,请了云游到这里的破落道士给算一卦,道士要了生辰八字后像模像样地撒了九枚古钱卜了一卦,认真看后说这孩子命中有缺。至于缺什么,无论于父于母给了多少野物山珍他也说不出。最后给取名时那道士便说“既然命中有缺,名中就该补余。”道士扔了个鱼状的铜质长生锁,又煞有介事地自于父于母指尖各取了一滴血在上面胡乱画了一个符,然后就像生怕主家反悔似的,提了谢礼就跑了。虽然姓氏中已经有了一余(于),但于父于母还是想再多补一个,正好道士给了个长生铜鱼锁,于是便取名于有鱼,希望孩子命中无缺,长命有余。虽然有鱼这个名字粗俗了点,却凝聚了于父于母的对儿子一生安康的祈望。天有不测风云,于家椽一次进山时为了追一个猎物跑得太深,招惹了不能惹的存在,凭着运气和脚力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一病不起已有半年,这半年里为于家椽看病已经花光积蓄,更是欠了许多银钱。这伤也不简单,吃了半年的汤药还是不能根治,甚至现在又有了严重的趋势,日日咳血。于有鱼小小年纪便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日日进山,四处奔波。于有鱼走进院子时他的母亲朱红月正在擦拭桑叶,数筐桑叶正是他与他母亲天还未亮时从桑地里采摘来的。养蚕是农家大事,但于家以猎为生,家境也不错,朱红月每年也只是象征地种几分地,养上几箩桑蚕,表示家中不忘农事。但自半年前父亲打猎受伤以来,家中积蓄很快耗尽,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正好赶上养蚕的时节,于是她便赊了许多蚕种,希望缫丝后能稍微贴补家里。一个屋子被改造成蚕室,无数白蚕在不停的啃食桑叶,这是一个巨大的量,光是夜里便要三次起床为它们添上桑叶,每天要来往桑地数次。养蚕说起来容易,但加上一个巨大的数量就是个非常重的体力活了。采来的桑叶表面有些尘土需要清洗,白蚕吃了不干净的桑叶是会得病的,而清洗后还需要用麻布擦拭干爽,否则带水的桑叶吃下去白蚕同样要出问题。于有鱼看向正在擦拭桑叶的母亲,太阳即将升起,在初辉中,母亲的鬓角竟出现了银丝。于有鱼心中难过,暗恨这糟糕的变故。他走过去,动手帮母亲收拾桑叶。得加快点速度了,过会儿他还需要去山里取猎套,不然天大亮后极有可能什么都没有了。“于家娘子在吗?”一个声音洪亮的不像是个女人的女声从围墙外传来,紧接着院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挤进院子,后面跟了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之所以说是挤进来是因为她往院门一站的确很给人将院门堵住的感觉,实在胖的过分。“陈夫人。”于母走上前招呼她在一个凳子上坐下。那陈夫人看了看凳子,估计是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它的承重,便没有入座。“只是进来唠嗑几句就走,便不坐了。有鱼也在啊。”大胖女人仿佛才看见少年。然后就是对于母一阵夸奖,说她生养了一个好儿子,小小年纪便知道帮扶家里,哪里像她家的小子,实在不知长进。于有鱼没有说话只冷眼看着,于母客气的说哪里,同样也不搭腔接话,都在静等那陈夫人下文。“不知妹子的桑蚕生长的怎么样了,今年能不能有个好收成啊。”果然,废话并没有说多少,大胖女人便开始往她关心的话题上引。于有鱼直觉得烦扰如苍蝇,也是实在不想耽搁,便直接说道,“陈伯母每日都要来问一遍桑蚕之事,其实也无需多问,还有十数日才开始结茧,缫丝更是早着呢。欠债还钱确是理所应当之事,但离约定交租还有数月,陈伯母又何苦日日来催逼。”于母赶忙拉了他一下,让他不要多说。那女人顿时闹了个红脸,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的抢白。一个家丁立刻站了出来“我家夫人也是好意提醒你们记着这笔债,莫要到时候交不出田租来。”大胖女人看向于母,“我可是好意提醒,你要记着,当初定租的时候你可是将这院子抵押了,如若到时你还不了田租,这房子可就归我了。”“五亩桑田也要三吊地租,还必须抵押宅院。乘人之危,君子不齿。”少年气愤说道。于母再次制止,呵斥他不要多嘴。“说话要凭着良心,我可没有逼迫你们,你若觉得不合意大可以不租。当初定租时,曲村地保可是见证了的,他也按了手印的。”大胖女人顿时叫了起来。于母直接将于有鱼拉到身后不让他说话。她转过来对那大胖女人说道“谢谢陈夫人好意提醒了,孩子不懂事冲撞了长辈,我在这里替他赔礼了。”说着微蹲行了一礼。这时于有鱼只能在身后哼了一声。大胖女人顿时一副得意的样子,斜眼说道“当初我可是看你们当家受伤,正是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才好心租了五亩桑田给你家养蚕,是行善积德的事。你这孩子刚刚还夸赞你来着,怎么转眼就这么不识好歹。”“哼!”于有鱼在母亲身后给了她一个白眼。而于母也是连连称是,多亏了陈夫人帮助。大胖女人见她服软也就不再纠缠,张扬地挖苦几句就又挤出院门去了。少年很是气不过,依然愤愤不平,于母拉他坐下继续擦桑叶。于母对他说道“多说也是无用,顶撞几句也不能变出几文钱来。如果实在周转不开,也只能将这宅院卖了还租。只希望到时候别被压低的太多。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了。”其实那三吊地租虽然是个大数字,但还不是大问题。于家更多的压力是外面欠了许多钱,且于家椽的伤病不能断药,只会越欠越多。那陈夫人也不是指望就靠这三吊地租就将那于家祖屋拿到手,她是想将来于家变卖时能插上一脚,低价买进。“祖宅不能卖!”屋里突然传来于父的声音,坚决不容置疑。“变卖祖宅,是为大不孝。今后我不用汤药了,你们也不需要为我再买药。如此苟延残喘也是受罪,还不如早些超脱了好。”“爹!”“家椽!”少年和母亲都惊呼。“你们不用说了,卖了丝足够还租,当初你们就不该擅作主张将宅院抵押。”于父坚决的说道。“爹!”少年立刻跪下,道“还请爹爹不要放弃,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看着爹爹受苦死去。”屋内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  
    “叫你家小子滚出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于有鱼心里暗骂,迅速跑了出去。走出大门后,于有鱼看清了情况。  院子里进来大概十来个人,都是猎户的打扮,全在高声嚷嚷。  为首一人长的高大健壮,身上是豹子皮缝的短衣,坦露出胸腹,露出大把黑油油的胸毛。脸上有不知道是什么野兽抓挠的旧疤,三道爪痕从左眼下一直延伸到侧脸颊,看起来十分狰狞。  他旁边是个黑脸汉子,长的五大三粗,一张又黑又大的脸上安了两个铜铃大眼。眼睛本就很大,他还总作出夸张的怒目状,看起来十分骇人,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于有鱼注意到的是在那爪痕男和黑脸汉子后面站着的三人,除了是刚刚还在山里打了一架的郑涛等人外还能有谁?  “哼”于有鱼冷哼一声,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大哥进山,就有人要欺负没有父亲庇护的苦孩子。真当我郑家无人吗?”那爪痕男子冲着朱红月大吼大叫。  朱红月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妇道人家,被这一吼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但她回过神来后,只觉得也是火冒三丈,争辩道:“他三人取了有鱼的猎物,索要不还。有鱼与之理论便三人动手打他两人,怎的成了有鱼欺负人了?”  那黑脸汉子双手环胸,说道:“你没有问问你家小子用了什么东西吗?他居然不顾曲村的规矩,用弓射我儿几人,且口出狂言威胁他们,丝毫不将曲村的规矩放在眼里。”他长得与那黑脸少年有几分相似,估计是他的父亲。他名叫赵柳,也是曲村世代的猎户,性格火爆,做事冲动。  “事情的前因后果涛儿三人回去已经跟我们说清了,郑涛在山上捉了只雪鸡,路过于有鱼的陷阱附近时被他俩撞见,他俩便诬赖涛儿等人偷盗,说是这雪鸡是从于有鱼的陷阱里偷的。之后起了争执打斗起来,于有鱼拳脚功夫不到家,输了之后恼羞成怒,还动了弓箭射了他们一箭,强迫他们将雪鸡留下。哼!于家生养了一个好手段的儿子!真是好胆量!”那爪痕男子高昂着头说道。  他是郑涛的叔叔,名叫郑河。他哥哥郑山在曲村猎户中相当有威望,是一个领头人物,正是郑涛的父亲。而这郑河也了不得,少年时便随他哥哥出入大山,兄弟两人都是可力搏狼豹的好汉!据说他脸上的爪痕便是在与山豹肉搏时给抓的,而那山豹如今就穿在他的身上。  今天郑山进山,还未回来,而郑河在家修整。郑涛回来便找到他叔叔,告诉叔叔他在外给人欺负了。然后将之前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于是雪鸡便成他们抓的了,而于有鱼便是诬赖好人的贪心小人,更没提他差点一棍子将于有鱼敲死的事。  郑河听了侄子的诉苦顿时火冒三丈,从来都是他兄弟俩欺负别人,今天老郑家的嫡子反而给人用弓射了,这还得了!然后吆喝了几个还在家的相熟的猎户,便轰隆隆的跑过来论理!  郑河到了于家门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脚将于家院门踢开,这叫先声夺人。进了院门后,先给事情定个性,就是你于有鱼有错,诬陷于郑涛并且坏了规矩用弓射人。  于有鱼气的不行,真是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他说道,“这就是郑涛跟你说的今天发生的事吗?难道他就没有提一些别的情况吗?”然后他将目光射向郑涛三人,郑涛站在叔叔的身后,挺直腰杆平视于有鱼,而黑脸和那个少年则显得有些躲闪。  “能有什么情况,无非就是你贪图涛儿的东西,动手打不过用弓威胁!能有什么不同吗?”那郑河一听,知道恐怕是真的有什么别的隐情,其实在来之前他就猜到可能事情不像郑涛说的那么简单。  事情蹊跷他自然知道,毕竟他侄子和于有鱼各自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另外要说于有鱼妄想二打三强抢郑涛的东西,说出来他也不信。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侄子受了委屈,做叔叔的自然要站出来帮他出头,至于理亏不理亏那是出头完了才能定论的事了。赢了,那么理就在他这边,输了才是真理亏。  于有鱼说道,“如果那雪鸡是他打到的,那么我和陈柱两人难道疯病了吗,非要二打三强抢他的东西?明知不可行还要去做,那是讨打。很明显,我不是那样的傻子。”  郑河怒视于有鱼,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又有什么证明那雪鸡是你的?”  于有鱼说道“陈柱可以证明。”  “那不算,你们是串通好的。”郑涛在后面说。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于有鱼进屋将那被割断的网兜拿了出来,说道“你可敢说,这不是你们割断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许是你们自己割坏了陷阱诬陷于我”郑涛依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是不知羞耻!”  “他奶奶的!居然有人打上门来了!”就在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在院墙外响起,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只见呼啦啦从院门口又挤进来好几人,他们进来后直接站在朱红月和于有鱼身前将他们与郑河等人分开。  “嫂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娘俩!看我老陈不打断他们的命根子!”来的这人长的一脸络腮胡,粗狂的像个山中的野兽。他说话百无禁忌,唾沫横飞,对朱红月说话也不避讳脏字。后面几个也都跟着叫嚷“谁敢欺负于家嫂子!”  这为首的络腮汉子正是陈柱的父亲,名叫陈大柱。这陈大柱性格散漫粗俗,是个做事不靠谱的人,给儿子取名都是随意的很,“老子叫陈大柱,儿子就叫陈小柱好了!”然后让人哭笑不得的父子名字就出现了。不过大家都叫陈小柱叫陈柱,只有相熟的人会叫他小柱。  “大侄子,告诉大柱叔这是怎么回事。不要怕,若是有人让你受了委屈,保准你大柱叔踢爆他的卵蛋!”陈大柱侧耳对于有鱼说话,眼睛却是斜看着对面的郑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于有鱼便将今天发生的事给大家说了,人都打上门来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会让母亲担心的情节。于是将打斗中,郑涛还动了棍子,差点将他开瓢的情节说了出来,当然也没隐瞒自己向他们脚下射了一箭的事。  “他奶奶的!真是厚颜无耻,强抢东西还有理了!居然恶人先告状,带着人打到苦主这里来!”陈大柱当场气的跳脚。而于母却是很担心儿子,连怪他不该拿命开玩笑。  “陈大柱,你也别偏听偏信。据涛儿说的,可不是这样!”那郑河分辨,毫不示弱,同时他也一直在留意着于家的房门,他知道屋里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这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郑涛出头那么简单。  “行了!我可没耐心听你们瞎扯!我家大侄子是什么品行我自己清楚,他的话我信,那郑涛的话,还是让他滚回家对他娘哭着说吧!”那陈柱大喊,后面众人跟着一阵大笑。  “你……”郑河被讥讽的不行,但是陈大柱就是个无赖加流氓,跟他掰扯不了。郑河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不能就这么走了。  马上就要秋天了,半年前就一直在传闻于家椽不行了,但是半年都过去了,也不见传出死讯。他们只知道于家椽受了伤,家底都给掏空了,但是秋天他到底能不能出山,却一概不知。他本打算今天大闹于家,最好将于家小子给打个半死,逼于家椽出来,试探试探好知晓他的虚实。现在给这陈大柱一搅闹,至少口头上是站不住跟脚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院子角落里的雪鸡,忽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大声说道“好,既然你相信于家小子的话,那我今天也告诉你了,我就信我家涛儿的话。反正于有鱼打斗中动了弓箭,就是犯了大忌。我也不与你们争辩谁对谁错了,现在我就取了这雪鸡当做这一箭的赔礼!”说着他便向那笼子走去,现在他是摆明了不与他们讲理了。郑河就是想挑拨他们,只要找到个理由动手就行了,哪怕这个借口有点牵强。  陈大柱见他如此肆无忌惮,当时气得就不行,这简直就是强抢嘛,这是不把我陈大柱放在眼里啊!陈大柱是个急性子,也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气!他当场一声怪叫,“啊也!”便冲了上去,一脚踹向郑河。  郑河这边也只是做个样子,其实一直在防着呢。见陈大柱果然扑过来,心里暗笑,蠢牛来得正好!郑河一闪躲过这一脚,顺势就当胸一拳,打在陈大柱身上。  而随着两个领头发出的信号,剩下的猎户也嗷嗷叫着冲到了一起。  于有鱼连忙将母亲拉回屋里,然后转身便走了出来,他与郑涛在一瞬间对上了眼,两人眼芒中都透着对对方的恨意。真是可恶!两人心中同时暗道!接着就打了起来。  这是两方毫不成对比的战力,一边是呼朋唤友有备而来,而另一边是闻讯而至仓促应战,郑河带了十来个人,而陈大柱这里临时召集的也就六七个而已,战斗场面基本就是一边倒的节奏。  这边陈大柱以一敌二,对上郑河和赵柳,陈大柱也是个狠角色,在大柳镇这一块也是一个人物,一双粗胳膊臂力无双。跟普通猎户不同,一般人上山为了节省体力,用的都是短刀,而且林间穿行方便,他却背着柄大刀。奈何郑河也是可搏狼豹的狠茬,赵柳也弱不了多少,不一会儿陈大柱就露出疲态,只有招架之力了,看样子很快就会给打倒。  而打成一团的十数人也基本都是一对二的局面,陈大柱带来的兄弟都是个个挂彩,郑河的人都是两个对一个,一个人钳制另一个主攻。这场仗刚刚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而另一边于有鱼就更惨了,三个少年肯定不能参加大人的战团,那级别一拳可能就给废了,所以只好很不要脸的三个打一个了。于有鱼又是发挥了盯人战术,咬着牙顶着压力就捉着郑涛打,虽然伤势更严重了,但郑涛也讨不了多少好。  “都住手!”忽然一声大喝响起,这声音虽然中气不足,却洪亮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威严,众人都不自禁得停了下来。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麻衣的男子,他面色苍白带着病态,但依然挺立如松,手中持着大弓,背上是露出箭羽的箭囊。他大喝道“郑河!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院子!”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那男子腰杆笔直,目光凝聚,带着慑人的光芒,神色坚定如铁。来人正是于家椽。  郑河先是吓了一跳,半年多不曾听见这声音,恍惚间以为那个奔行大山间压得他与哥哥喘不过气来的人又完好地回来了,他险些要抱头就走。但他抬头一看,只见那身影早已不再如当初那样健硕,身形消瘦得一阵风就能刮倒。曾经黝黑丰润的脸庞现在仿佛刀削过一般,且苍白如纸,形容枯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叱咤山林的山神了。  郑河强打起精神,今天说什么也要探个究竟。他说道“于家椽,你拿着弓箭做什么?我们是来讲理的,先来个胡搅蛮缠的陈大柱,难道你也要动刀动箭吗?”  “与存心找事之人说理,恐怕怎么也说不清楚。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你我都清楚。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论理的。大柱,送客!”于家椽说道,他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不愿在自家院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请吧!”陈大柱看着郑河狠狠地说道。  郑河拿不准于家椽到底好没好。如若之前于家椽重伤垂死的传闻是假,那如果再闹下去恐怕结局他吃不消,但就这样虎头蛇尾一走了之,又得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正在郑河犹豫不定的时候,于家椽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大吼牵扯了胸啡,又咳嗽了两声,嘴角泌出一丝血迹,身子一阵摇晃。朱红月赶紧上前关切地扶住他。  郑河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一喜,之前的传闻恐怕都是真的!这时候他心中大定,这次的试探已经初见成效,接下来该干什么,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无论怎么说,涛儿被射了一箭都是不争的事实!若非我侄儿命大,恐怕早已是箭下亡魂了。这必须要有一个说法”郑河往前踏了两步,大声说道,带着迫人的气势。  那些跟来的人本被于家椽的气势所慑,都萌生了退意。虽然于家椽已经半年多不曾走动,但毕竟虎威犹在,那一声大喝着实震慑了不少人。此时再见于家椽确实是伤势缠身,身体虚晃的很,于是心中都有了底,跟着郑河的话大喊起来“对!要有个说法,曲村的规矩不能当了摆设!”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没打够我陪着,让老子一脚踢爆你的卵蛋!”陈大柱听着就不乐意了,怎么总你是一副苦主的样子,有鱼的伤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哼!”郑河与他没有话说,转过头不看他,自动过滤了他的脏话。  “你想怎么样?”于家椽平息后问道。  “很简单,那雪鸡当作赔礼,再让于有鱼当面向涛儿道歉!”那郑河说道。  “做梦!”于有鱼不服。让他跟郑涛道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雪鸡可以作那一箭的赔礼。”于家椽说道。  “爹……”于有鱼一听不乐意了。  “我也不服!”陈大柱也出声喊道,“大不了打上一架!”  于家椽打了个手势,制止他们的反对。他接着说道,“但是是非缘由我们心里明白,道歉一说,我看还是不必了。”  陈大柱和于有鱼均是垂头丧气,要不是于家椽现在有伤在身,哪里会沦落到给人打上门来还要赔礼的地步,就算他哥郑山在家也不会有胆子过来哼一声!  郑河听了于家椽的话,见他服了软,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胜利了一大半。于家椽是真的倒下了,压在他和他哥哥心中的那个山神终于是要不行了。  他心中有了底,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还欠一把火,他心里想,他现在只觉得心底痒的很,很想试试于家椽现在的斤两,若能让他伤上加伤一病不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主意已定,再次上前一步,“不行!少一个条件也不行!这小子必须道歉,否则是把我们曲村的规矩置于何地?”  “难道真的不能善了吗?”于家椽的眼神重新变得犀利起来,紧盯着郑河问道。  郑河给盯得心中发毛,但是却不想退缩,决心今天一探到底。  “必须道歉,否则我兄弟二人的颜面何在?”这便是郑河在摊牌了,他说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告诉于家椽,我今日来此就不是单纯为了给侄子讨说法的。  “你兄弟二人的颜面算个屁!”陈大柱首先发声,他实在受不了这郑河的嚣张了,现在他只感觉手痒的不得了,真想将这郑河的牙齿都给打落了!  于家椽深深地看了郑河一眼,郑河毫不躲闪与他对视。二人对视了足有数息。这数息间,院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知道,真正决定是打是和就在这个时候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随时准备扑向自己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看赔礼也不必了!”于家椽说道。  他自知是将死之身,存了死志,不愿家中再招惹是非,于是之前想要息事宁人,赔礼了事,毕竟于有鱼也确实是动了弓箭的。但是郑涛是动手强抢在先,二打一还动了棍子差点打杀于有鱼在后,于情于理都不该于有鱼道歉。若是强迫他低头,恐怕会伤了他的强者心。  但那郑河非要坚持第二个条件,更是顶撞于他,逼他低头,这让他不得怀疑这郑河来此的目的了。  “于家椽!你什么意思?难道欺我郑家无人吗?”郑河大吼。  于家椽转身进屋,淡淡说道,“大柱,送客!”  “你是不将我们众多兄弟放在眼里吗!”那赵柳说道。  “哼,于家椽,叫你的兄弟今后进山都小心点,山中多猛兽,随时都会有危险,莫要让人折了小命在山里。”郑河赤裸裸的威胁道,他想激怒于家椽,让他失了心智!  于家椽本已转身,听到郑河的话立时怒发冲冠!龙游浅水遭虾戏,他认了,但龙亦有逆鳞,郑河居然拿他兄弟们威胁他,于家椽怒不可遏!  只听得“铮!铮!”的两声几乎没有间隔的弓弦声传来!  只听见“啊!”“啊!”,那郑河与赵柳同一时间惨叫起来!  在众人还未及反应的时候,于家椽瞬间便射出了两箭!  不!是三箭!众人一看,那赵柳捂着左耳,而那郑河更是两个耳朵都鲜血淋淋。那三支箭此时钉在院门上,尾羽还在震颤,发出嗡嗡的响动,提醒众人,确为三箭!  来人均是大骇,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询问!有人看清了吗?  “是连珠箭!”有人惊骇的大喊出声!众人反应过来后均是一阵后怕。  于家椽居然射出了三连珠!  那十多个来人均是吓得连连后退,再也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他们回想起于家椽以前的神勇,又是一阵后悔,怎的就这么蠢,跟着郑河来搅闹什么!招惹这样的强人,今后还怎么在大山混。  陈大柱等人也是心惊不已。  这三连珠绝不是一般娴熟的弓手能做到的。于家椽怒不可遏,转身之时将三支箭捻在手上,转身的过程中两箭搭上弓弦,转过身来的瞬间拉弓射出,在弓弦刚归位的刹那,第三支箭搭上弓弦,拉弓射出。  这可不是少年们用的软弓,是能射杀虎狼的硬弓,是于家家传的宝弓,一瞬间两次张弓,且还要有极高的准头,这对臂力、对体力、对弓的理解的要求都是极大的挑战。能射出三连珠的人,莫不都是弓道大家,且必然是身具大气力的人。  这边郑河与赵柳均是害怕多过疼痛,猎户命贱,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自然不会因为掉了点皮肉哭喊。  二人均是亡魂惊冒,吓得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特别是郑河,那两箭分别射向他的双耳,避无可避,那一瞬间,他看着于家椽的眼睛,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原以为那箭会射向他的脑袋。却不想,这两箭分别射了他的两只耳朵,在耳廊上留了个血洞!  此时就见于家椽将那大弓持在手中,说道,“今日你在我家中颠倒黑白诬陷我儿,大放厥词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已经容忍。但你居然说出如此放肆之话,威胁于我!看来我于家椽多日不在大山中行走,早已有人忘了我的弓箭!今日我取你双耳,如若再敢出言不逊,便取你人头!”  郑河与赵柳惊恐连连,来人余者也是不停后退,他们没料到于家椽真的能有一战之力。本来郑河见于家椽几乎是病怏怏即将要倒的样子,才说几句话便开始咳血,定然没了气力,于是他大胆挑拨。没想到于家椽居然更上一层楼,射了三连珠箭,取他性命也是探囊取物一般。一想到那向他直射的箭矢,他便冷汗直冒。  “大柱,送客!”于家椽说道。此时再也无人敢轻视他的逐客令了,众人皆连忙后退,撤出院子。  直到走出院子许久,郑河赵柳依然是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复。  这次试探可以说是成功的,也可以说是失败的。于家椽的虚实的确探清楚了,但结果却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于家椽确实身受重伤,咳血不似作假,但是神威犹在,居然可以射出三连珠来。现在他们只能祈祷,那于家椽的确是命不久矣,而这三连珠箭之威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而在这边院子里,于家椽依然挺立如松站在房门前,怒视着他们退走。当所有来人都走出很远后,忽然他一口乌血喷了出来,随后便软倒下去。众人大惊,连忙上前搀扶,于有鱼和陈大柱等人合力将于家椽抬进家中躺下。  现在正当酷暑,而那摊吐在地上的乌血正在冒着惊人的寒气!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入夜,于有鱼陪母亲给蚕添了桑叶后回屋休息。今日连续打了两架,受伤不轻,累的要死。  他将自己的短刀放在桌上,弓和箭囊挂在墙上,正准备躺下时,忽然看见靠在墙角的木棍。早上给这棍子打的不轻,上面之前染了不少他的血。  之前回来的路上还对其材质有兴趣来着,结果回来后一直没有想起来查看。他将那棍子拿在手中,就着油灯仔细查看。  那棍子约莫有他一臂长,儿臂粗细。入手很沉,不似木料,但手感挺软,看起来也确实是木头的。  这什么树木做的,还真没见过。  他首先用指甲用力地划刻,却发现坚硬如铁,这跟它的手感很不一致啊。他不信邪,取来短刀,但短刀同样没办法在上面留下一丝划痕。  于有鱼忽然重视起来了,看样子是个好东西啊。如果它是铜铁,如此坚硬倒不稀奇,但看起来明明是木材啊,就冲这坚硬程度,这木材也定然不俗。  指不定是什么仙材,这也是有可能的啊。于有鱼心中突然热了起来,难道真是老天怜悯,给我于家一个天大的恩赐吗。  在想到有这个可能的一瞬间,于有鱼心跳都漏了两拍,口干舌燥地盯着木棍。  他心里想,不能这么草率,必须再确认一下,他将那木棍放在灯火上烧,不一会儿便有油灰将它染黑,但是怎么烧都不见点燃,用麻衣一擦,立刻跟刚才一样。  他又放在耳边用手指弹,听到的完全是木材的声音,跟金铁的铿锵之声完全不同。  这分明就是了不得的宝贝!  于有鱼几乎要大叫出声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就算不是仙材,也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  他忍住激动的心情,深深呼吸几下。  此物先不能告知爹娘,万一不是仙材,只是坚硬呢。他得确认了才好,不然让爹娘空欢喜一场该多难过,爹爹的病可禁不起大喜大悲的。  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抱着棍子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直走的双脚酸痛都不能平静下来。即高兴得到了这么个宝贝,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  他抱着木棍躺了下去,心中思量该怎么办。  张坐堂见多识广,应该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应该能送去宜城总铺,总会有人认识。到时候若真是仙材最好,说不定就能给父亲求来仙药,再不济也是个罕见的好东西,给父亲换两副汤药总没问题吧。  他如此想着,心中就在祈祷,一定要是仙材啊!  如此想着,他又盯着这木棍看个不停,像是想从上面看出花儿来,嘿嘿,确实是能看出花儿来嘛,你看着木棍上细密的纹络,可不就跟花儿一样吗?  于有鱼欣喜,凑着灯光仔细的看那纹络。本来远看那木棍上只有一些简单粗糙的木纹,但凑近了看,却发现那简单的木纹变得更加细密。  于有鱼回过神来,刚才那一瞬的感觉真的很神奇,木纹居然会有变化?他又看了看,那木纹还是之前的样子啊,难道刚才的是错觉?  他又集中精力,凑近去看,看了许久许久都没了刚才的感觉。他再次用力,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木纹,直盯得头晕眼花才揉揉眼作罢。看了刚才是高兴坏了,产生了幻觉。  他放弃盯着木纹看,但还是忍不住抱着棍子胡思乱想,想着将木棍送去张氏药铺后,张坐堂如何如何惊奇,然后断定该是什么什么仙材,价值不可估量,然后亲自送去总铺,不日便换来仙丹,亲自送到他家。他连张坐堂的神情和说的话都给想好了,也想到了父亲吃了仙药后,健步如飞的情景。  想着想着他又盯着那木纹看,在现在看来,这木纹真漂亮啊。  就在这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那木纹仿佛变得细密了。于有鱼很惊奇,难道刚才不是错觉?  他仔细看去,不眨一眼。每一刻,感觉那木纹都比前一刻更细密一分,但是确实没有看出来它在变化啊。他不再多想,一直盯着它看,许久之后,感觉那木纹已经细密的如发丝一般,紧接着,那木纹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于有鱼惊奇不已,只觉得那木纹一会儿变成花鸟鱼虫,一会儿变成山川大河,一会儿变成腾云驾雾的青龙,一会儿变成锋利无比的长剑,一会儿变成三足两耳圆鼎,还有一个个古怪的字符,还有一个个或萧瑟或霸气或邪恶的背影……只见那木纹变化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后来出现许许多多的符号和文字,密密麻麻,且一直在变化在扭曲。  于有鱼只觉得好像有好多蚂蚁在往他心神里钻一样,让他的头脑酸胀无比。他顿时慌了,难不成这棍子是什么邪物不成!他一想到这,想赶紧将它扔了,但他就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  “啊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头好疼!”  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是什么鬼地方?  于有鱼眼前有了光亮,但仿佛睁不开眼一般,面前是一片模糊,像是给眼睛蒙上了浆糊。他想摸索走动,但是发现对自己的肢体也掌握不了,手脚像是千斤重,动也动不了。  于有鱼心里很着急,意识也不是很清晰,很像是还在睡梦中的模糊感觉。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难受了,但他又做不了什么,只能胡乱的挣扎。  估计是在做梦吧,有时候梦中就是这样,身体不受控制,像是给什么东西压制着一样,这时候你就会非常非常着急,这就是梦靥。但是,这感觉也不太像啊,更像是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却感知不到。  而就在他半梦半醒中,突然听到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像是在吟诵一种晦涩难懂的经文,奇怪的是,于有鱼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听到那声音。  这是一种很玄而又玄的感觉,明明耳边有一个声音,但是心里模糊的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听见声音。而这声音吟诵的经文像是化成一个个字符出现在于有鱼的脑海里,印刻在了里面。  这时于有鱼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听见的,是在自己脑海里的!  于有鱼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声音是在脑海中响起不是有人吟诵的,他就是这么很自然地知道了。这种奇怪的自然而然就知道的感觉,比那声音和经文本身更加让他感兴趣。  那经文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响起,那些字符也一个个摹刻在了他心中。虽然意识有点模糊,但是他能感应到那些字符他是不认识的,可奇怪的是,那些字符所代表的意思,他就是能自然而然的理解。还是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真是玄妙。  于有鱼就在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中,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也渐渐的更加沉重,直到沉沉睡去,归于黑暗……  “有鱼?有鱼?有鱼你别吓娘啊,你快醒醒啊。”  “大夫,我家有鱼怎么样了?”于家椽拖着病躯也坐在床前。  “应该是这头伤在他睡下后发作,让他陷入昏迷。但恕我才疏学浅,无法医治。我这只有调养身体的方子和草药,你且煎了让他服下,然后等张坐堂赶来再议。”说话的是曲村的行脚大夫。大夫分行脚和坐堂,这行脚大夫治个小病小伤还行,这样的难题还是交给坐堂大夫吧。  “辛苦了,大夫。”于家椽说道。  “天杀的郑涛,将我儿伤成这样!若是有鱼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他郑家没完!”朱红月失了心智,早已没了平日的温柔模样,咬牙切齿的诅咒郑家。  就在这时,于有鱼发出“唔”的声音,悠悠地醒转过来。  好累啊。这是于有鱼醒来后的唯一感觉。  “有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朱红月见儿子醒来,顿时关切的问道。  “娘,你们怎么在这?”于有鱼疑惑,都来我屋干什么,再一看窗外天色,阳光正烈,恐怕已经下午了。  “有鱼你可醒了,担心死娘亲了。你已经昏睡了大半天了,怎么都叫不醒。”朱红月见于有鱼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放心了不少,但是心中还是将那郑家人都给诅咒了个遍。她让于有鱼赶紧躺下休息,又将于家椽扶回去,然后就去煎药了。  这边于有鱼渐渐清醒,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搜寻那根棍子,只见那木棍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常。  于有鱼仔细回想,又是一阵后怕,不知道这棍子有什么玄机。  
    于有鱼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又是一阵后怕,万一真是什么邪物,将他心神给吸了,那就万事皆空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奇异的事,也许与之前自己染了血在上面有关系吧,听说邪物都是祭血而活的。  但是现在见自己没事,他又胆大起来,想来是没什么危险的。  这是个宝贝,肯定比仙材都要珍贵,价值恐怕万金不止!他心中如是说。  他现在产生极大的好奇心,那个声音吸引了他,让他非常想一探究竟。  一想到那个声音,自然就想到那个声音吟诵的经文,他一回想,那经文竟真的如被摹刻在脑中一样,很轻松的就回想起来。  于有鱼静静的躺在床上,慢慢咀嚼这经文中的信息。  忽然之间,他腾地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棍子,先是惊讶,再是惊喜,最后大嘴咧到了耳根,就好像有比发现仙材灵草还要让他兴奋的事发生了!  “这下老子真的发了!”  那经文更像是一种口诀心法,晦涩难懂,他参悟好久才大致理清。  通天诀!  它是一部修行功法,是仙人的东西!  于有鱼心中大喜,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当仙人了呢?他心中又开始陷入另一种遐想,如何如何飞天遁地,如何如何法力滔天,出入大山什么猎物都逃不出他的掌心……等等,我都是仙人了,还打猎做什么?于有鱼一阵摇头,暗笑自己目光短浅。  等我自己成为仙人,定能治好父亲的伤,他如是想。  想完仙人的种种好处后,于有鱼又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慌,这仙宝定然是仙人的东西,万一有仙人寻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于有鱼思来想去,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仙人手段通天彻地,不是他能抵抗的。万一真寻到了,他也没办法,只得将这仙宝还回去。但至少这通天诀是已经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仙人总夺不走吧?想来仙人应该不会怪罪,毕竟他也没想过要窥伺仙家秘密,得到通天诀也是机缘巧合。  他觉得必须得赶快走上修行路,成为仙人救治父亲,指望从张氏总铺求得仙药真不知何年何月。  于有鱼立刻盘膝,心中仔细观想那通天诀,按照通天诀前篇所说,修炼共分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后面模模糊糊还有,但是像是被什么遮挡,于有鱼只能感知,却看不清那一层经文的意思。  照通天诀中的凝气卷所说,凝气分为感知灵气,引灵入体,冲击气海,和凝气九层,而感知灵气就会拦住世间几乎所有人,灵根不行,修仙不得。  于有鱼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照着那通天诀中凝气卷的口诀开始打坐。  盘膝静心,五心向天,再配以奇特的呼吸方式吐纳……  “噗”不一会儿,于有鱼便泄了气,“什么狗屁玩意儿,这样非憋死我不可。”  于有鱼首先感觉这吐纳很有问题,根本就是憋死人的节奏,正常人不可能照这个呼吸方式长久的静坐。  但是他不能放弃,仙人的东西肯定是对的,我做不到,定然是我悟性不够,努力一定可以。  接着他努力调息后,又进入了打坐,可是怎么都感应不到通天诀中所说的感知到游离的灵气。  于有鱼又尝试许久,始终不得要领,唯一的感觉就是憋的难受,久坐之后身上也很酸痛。  “快带我去看看。”于有鱼听见外面有动静,便停止吐纳躺了下来。  就见一个中年男子在陈大柱和朱红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长相方正,留着长须,穿着淡蓝色丝绢长衫,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看样子赶的挺急,后面跟了一个满头大汗提着药箱的小药童。  来人正是大柳镇张氏药铺的张坐堂。  这张坐堂名唤张明理,在柳镇张氏药铺当坐堂大夫已经有十几年了,为人仁义,对穷苦人很是照顾,故而在柳镇非常受尊敬。  据说曾有一年,柳镇几个员外曾要联合起来左右药市。这其实对于张氏药铺来说是好事,因为他们也每年都要在柳镇药市收购大量的药材。  但是他拒绝与那些乡绅合作,更是怒斥他们,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拂袖而去。  接着那些乡绅便再也没找他。他们控制了柳镇的药贩,先低价囤积,抬高药价,往来柳镇的药商都买不到药材,急得不行。然后乡绅们将药材放入药市,药商缺货,又怕后面买不到药,只好大量收购他们的药材,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药商们都不缺药材了。  这时候就苦了那些采药的药农了。乡绅们收购时可是低价,可是冲货时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药商买够了药材,而药农们很长一段时间就没了生计,只能眼看药材没人处理坏掉,贱价都没人买了。有一些纯粹的药农,缺几天银钱就要断粮了,一时间药市愁云惨淡。  这时候,张坐堂站出来了。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一个人平价买了药市一大半的货。我们都知道,做生意进货都要有度,这跟囤货冲价是有区别的。  那两个月,柳镇的药铺亏的差点关门,毕竟那么多药材,很多都是同类的,宜城总铺也没办法全收,又找不到药商接手。处理药材的人手也不够,能够处理储存的不到小半,大多数只能放在仓库里烂掉。  据说发生这事后,张坐堂正要去总铺春报,总铺见他赔得连长衫都换不起,差点就将他撤了。  后来张氏药铺用了近一年才平了账,让那些乡绅员外们看了个大笑话,直道那张明理蠢货。  但是张氏在柳镇却更受乡民拥戴了。于家椽就说过,镇上的几家药铺药商开了关关了开,但只有张氏开了好几代都依然在这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张明理仔细查看了于有鱼的伤势,皮肉伤并无大碍,就是脑门上有个伤口,他也拿不准他昏迷半日是否与之有关。但见他脉象平稳,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又见于有鱼气息有些杂乱,便开了顺气清神的汤药,然后安慰了于母等人,说无甚大碍,应该是昨日过度劳累,注意调养即可。  接着他又去给于家椽把了脉,告知于家椽需当小心才是,万万不可再动力。  他很严肃的告诉于家椽,本来静养也只是一两年的生机,若是再乱动气力,极有可能数月都撑不过。  于家椽连连称是,但也暗暗叹息,哎,一两年。  接着张明理给于家椽留了些药,告知于母先服一剂,若情况稳定了再换回原方。然后张明理领了那小药童便在陈大柱的陪同下离开了。  于有鱼见来人离去,便又坐起盘膝吐纳,但是始终不得要领,更感应不到那缥缈的灵气。许久,他只能先放弃,休息一阵,不然非给这呼吸方式憋出病来。  他回过神来,将那地上的棍子拿在手上,之前一直沉浸在通天诀的巨大欣喜中,竟将这仙宝给忘了,现在拿在手里,喜欢的不得了。他将它放在膝上,来回地抚摸,不过这回可不敢细盯着看了,万一再昏迷个半日对母亲就不好解释了。  既然从你身上得到通天诀,从此以后,你就叫通天棍吧。于有鱼如是想。  休息了一阵,他将那通天棍放在膝上,接着盘膝打坐。  过了许久,在于有鱼进入节奏后,忽然他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有点异样,仿佛能吸入一种淡淡的清凉气息,又像是有丝丝雾气在钻入他的皮肤。他一激动,那种感觉忽然就消失了。  这难道就是通天诀中所说的灵气吗?  他赶紧又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仔细地去感应,很快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只觉得浑身舒畅,有说不出的奇妙。  他结束吐纳后,将通天棍持在手上,之前明明感觉不到灵气,刚才却连续成功,难道是这仙宝的原因不成?  他又将木棍放到房间的一边,然后接着吐纳,发现果然感应不到那种气息了。经过多次尝试,于有鱼终于确定,只要仙宝跟身体有接触,他就能感应到灵气的存在,就能修行!  真是好宝贝啊!于有鱼只能这么赞叹!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修仙入门最难的感悟灵气,就这么轻松的感应到,这通天棍已经不是能用好宝贝来形容的了。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于有鱼带了干粮,背了猎物前往柳镇,路上又与陈大柱等人汇合。  “好小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该记着人家给咱添的伤!”陈大柱看到于有鱼背着那根木棍,以为于有鱼记仇,背着它用以提醒自己,挨了郑家人的闷棍。  于有鱼只能笑笑,算是默认吧。  他昨天修炼通天诀到很晚,虽然还是需要休息,但是清晨起床后,感觉浑身有说不出的舒坦,包括打架受的伤感觉也好了很多,一点酸痛也感觉不到了。  他本来非常想将这仙宝的事告诉父母,让他们也修炼通天诀,但又怕万一有仙人寻回来,见这仙法外传出去,极有可能会有大祸。毕竟这是仙法,肯定是不能随意让凡夫俗子修习的。  于有鱼想着,自己先赶快修炼成为仙人,炼制仙药救治父亲,哪怕真有仙人找了来,还他仙宝就是。想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情,爹娘都蒙在鼓里,仙人应该不会怪罪于他们。大不了自废道基,从此不修习了就是。  而且父亲现在恐怕也不能打坐吐纳,自己一个健康少年都能给那呼吸方式憋死,他伤那么重,怎么吐纳。  思前想后,于有鱼决定先不将这仙宝的事告诉父母,等他修炼有成再做打算吧,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越好。  每隔五天,陈大柱等猎户便会一起前往柳镇,将几日以来积累的猎物皮货和草药处理了,再买些需要的东西,今天正是他们前往柳镇易货的日子。正好家中存药也不多了,于有鱼还要去给父亲抓两副。  出发前于有鱼将通天棍用麻绳背在背上。  这仙宝还是带在身上的好,一方面放在家中,万一被母亲扔了那就喷血了,他也不好提前跟母亲说这是宝贝不能扔,另一方面,他觉得既然吐纳时这仙宝能助他感受到灵气,那平日背在身上,定然也有莫大好处。于是就决定今后尽量背着不取下好了,接着就让陈大柱误会了。  柳镇路远,以众猎户穿行大山如履平地的脚力也是接近中午才到,在镇子外匆匆吃了干粮,休整一下就进去了。  柳镇是位于大庆宜城境内的一个小镇,因靠近苍陵,许多皮货兽肉、草药材料的产出需要运往各地,所以来往客商很多。镇子里熙熙攘攘,各种贩夫走卒汇集在大街小巷。  而在宜城周围,像柳镇这样的镇子还有好几个,都是靠着苍陵吃饭的。镇子上的商贩们将那些从猎户和药农们手上买来的东西运往宜城,再在宜城又有远脚的商人卖去大庆的各个城市,甚至卖往别国!  集市是专门处理猎物的地方,于有鱼等人先来到这里。  “小伙子!你这白鸡卖相不错,卖给我吧,我出五十文。”  “卖我吧,我出六十文。”  “别听他们的,白鸡八十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都给我滚蛋!居然欺负到我老陈的侄子头上!”  进了集市,众人去卖猎物,因为于有鱼的猎物数量不比陈大柱等老猎户,于是最先交易完,就在集市走动随处看看。很快就有一堆人涌了上来,围着他要买他的雪鸡。  “哎哟,是大柱兄弟啊!嗨,原来是自家人,恕罪恕罪。你咋不跟着点这小兄弟,让他拎着这么个宝贝家伙到处乱跑,今天可是来了老手了。”说话这人,做了个捻东西的手势,又朝两个方向努了努嘴。  “套交情没用,真金白银才是实在东西。”陈大柱哈哈大笑。  “要是知道今天有这玩意儿,这几天我就不办那么多山货了,保准能给你一个满意价。可惜最近办了太多腌臜货,买不了这宝贝了。”那人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却又囊中羞涩,“要不让我给你安排竞买吧?好久不曾见到雪鸡,竞买肯定价高。”  “怎么算?”  “挑二。”  “你又皮痒不是?就是敲敲锣的功夫也好意思要两成?”  “嘿嘿,啥都瞒不过大柱兄弟。看你的面子,十里挑一!我还要给台租,再少,我就白忙了。”  “成!”  陈大柱与于家是世代的交情,陈大柱便算是于有鱼的亲叔叔,这样的事,他觉得合适就能直接替于有鱼做主,于有鱼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对的地方。  “来来!看一看啊!偷吃了仙人粮食的七彩白锦鸡啊!”  “随便一根毛都是趋吉避凶的宝贝,是仙人才能有的东西!插一根尾羽在床头,保准牛鬼蛇神避之不及,百邪不侵!吃了这七彩白锦鸡的肉,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做一个扇子给夫人小姐,必然能沾染仙气,美容驻颜!”  就见那商贩在人群中敲着口铜锣穿梭,边走边敲,边敲边喊。众人一听,便都向一个方向涌去。  “城里人真是会说,哪有那么多讲究,就是个特殊点的野鸡嘛!”于有鱼十分感慨,不过心里也是乐意的,毕竟吹得越好,价格越容易高嘛。  众人都汇聚到一个两尺高台前,不一会儿便挤挤闹闹一片人,此时商贩见人差不多了,便跳上台阶,拎着那关着雪鸡……哦不,七彩白锦鸡的笼子在众人面前晃了几遍,然后放在台前。  那鸡精神还旺着,居然也不怕人,昂首挺胸,配上一身在阳光下折射七色光芒的白羽,实在神彩异常。众人均是一阵惊叹,大声叫好。  主持的小贩见这七彩白锦鸡十分给力,还未等他调动,那气氛便已经起来了,他心中大喜。  接着他又开始大声吹嘘,将这七彩白锦鸡说的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羽毛堪比仙宝,血肉可比仙丹,反正什么都跟仙人有关,毕竟是吃了仙人粮食的鸡嘛。众人听得是一阵吸气声!  “行了,行了!买得起的都知道这是啥,能给你糊弄的也掏不出钱来,你就别耽误了,赶快开拍吧!”  那小贩闻言也就不吹了,直接说道“既然都是明白人,那就开始竞买吧。老规矩,一文起拍!”  “我出一吊!”  “一吊也好意思出口?两吊!”  “两吊二!”  于有鱼心中一喜,这才刚开始便够三副药钱了啊,后面肯定还能更多,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不知道的是,他父亲以前打到的七彩白锦鸡是弓射的,已经死了,神采远远比不上这只活的,更何况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这东西了,自然非常受追捧。  那小贩也是高兴,极力高呼鼓动,还怂恿一些本来就不对眼的人相互竞争,竞买的气氛顿时热烈得不得了。价格也在缓缓上升,很快就到了四吊上下,然后竞价就慢了下来。  那小贩笑的合不拢嘴,随便吆喝几声就有几百文钱的收入,怎么算都划算。四吊钱,够高了。  这时就见一个小厮磨样的人闯了进来,大声说道:“五吊。我家公子要了。”  众人连忙看来人,是柳镇莫氏商行的小厮。很多人都不敢说话了,一方面这五吊的确很高了,他们竞价不过,另一方面这莫氏商行的公子不是个好招惹的。  那安排竞买的小贩却不怎么高兴,这莫氏公子做生意不择手段柳镇上都是知道的,若是真金白银的买,这买卖就大赚,就怕他过会儿会使什么幺蛾子。毕竟莫氏公子还未见着人影,只有一个小厮在这竞价,万一耍个花样,有理都说不清。  “十两银子。”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纤细,带着点高傲的味道。  轰!集市里一阵响动,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十两银子?有人用银子,而且一出十两!这让众人着实吃了一惊。  一两银子一吊钱,也就是一千文钱,这对于普通农户猎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数字,这且不说,这银子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要知道铜钱易得,银子却不常见。说是一两银子一吊钱,但真要有人换,一两银子至少能兑一吊三,甚至一吊五。毕竟出门做生易特别是做大生意的,都不可能带一车车的铜钱。更何况到了别国,大庆铸的铜钱就不能用了,而天下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认金银的!  柳镇那几个乡绅员外家中恐怕也有一些银子,但是那都是埋在地下用作镇宅家底的,只有家主才知道藏在哪里,哪里能像这少女一样,轻描淡写的拿出十两来。  只见那少女是一身纤尘不染的娟衣,手中提着柄缀了穗的长剑,梳着丫鬟髻,眼睛并不看众人,只在远处站着,微扬着头。她看起来与这镇子的格调格格不入,即使她只是丫鬟打扮,应该是宜城来的吧。  那莫氏的小厮像是吃了死老鼠一样恶心,公子听说这里有七彩白锦鸡,便差了他过来拿下,想给宜城慕香苑的小娘子做一柄扇子,但是公子却没有给他钱。  他便明白公子的意思,又是要坑这几个猎户一把,先打个欠条,反正没凭没势的,白拿你一只鸡,你又能怎么样。虽说竞买是要求付钱拿货的,但是把别人都挤走了,还有谁买你的,再说,他以莫家公子的名义打欠条你还敢不接吗?  但是这少女明显不是简单的人物啊。对方轻而易举拿出十两银子就不是他能招惹的,肯定不能用威胁的方式。  “十一两银子!”那小厮硬着头皮道,反正也不打算付账,先把你唬走再说。柳镇是我莫家的天下,还怕几个猎户在柳镇能翻天不成?  众人听见小厮报价,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于有鱼也是一阵蹙眉,大概知道了点什么。但是他自昨天开始修炼并成功感应到灵气后,自认已经是修仙的人了,心态大不一样。若是以前猜到莫氏来人捣乱可能会手足无措,但是现在却毫不在意,大不了我不卖你就是,我这十几个叔伯在此,你还能将我留下不成。  那台上的小贩也是一阵头疼,他是个人精,自然知道了莫家公子打的什么主意。之前五吊钱还在合理的范围,所以他拿不准这小厮会不会掏出来,但是这张口就报出十一两银子,摆明了是不打算付钱的了。  那少女微微歪了下自己的丫鬟髻,看了莫家小厮一眼,然后又是扬着头说道  “十两银子。”  “我出了十一两!”那小厮大叫,这人报价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若是真能掏出十一两银子来,我这十两也赔给你!若是不能,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那少女嫌恶的说道。  然后丫鬟髻又看向台上,道:“十两银子,卖是不卖!”  
    于有鱼惊异,但也没有像众人一样因这十两银子失态,毕竟他也是见过的,而且比这多多了。  半年前父亲从山里逃回来便一病不起,当时他几乎随时都会死去,为他续命时用的是凡药中最好的药材,很快家中余钱便见了底。  也幸好于有鱼早就知道家中有宝藏,他将院角某块石板撬了起来,挖了有一丈多深,找到下面的陶罐,里面有足足五十两银子。  那是宜城的张氏药铺为那株蓝草给曾爷爷的赏银,曾爷爷用那银子置办了偌大一个青条石院子,又买了张宝弓,剩下五十两便埋在了院子里。  而这对于曲村人来说天文数字般的五十两,只多半月便耗尽了,不过也多亏了这五十两让父亲吊住了命,稳定了下来。  且说这边集市中,众人都不说话,都被这随意的一句“十两银子”给惊住了,那边莫家小厮被拆穿了也不好反驳,如果这少女不说话,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几个猎户也不说话,但是如果这少女摆明了必须争一争的话,他就要掂量掂量她背后的人了。  这也就是没得争了,那小贩反应过来后立刻喊道“成!”  接着台阶后面便跑出来一人点头哈腰着向那少女跑去,少女也不糊弄他们,确确实实拿出两锭银子来。  看样子这少女身上只有五两一锭的银子,所以方才一下子就报了个十两。而且也看得出她是个不在乎金银的,毕竟那莫氏小厮报的是五吊,她若是报个五两按理也算是高于五吊的。但是她却按照官府的兑价来报,显然是完全不在乎五两银子的。  那人在手中掂量了下,又掐了掐,向台上小贩点点头,于是便有一个小厮捧了那七彩白锦鸡小步跑来递给那少女。  那少女倒是不再扬着头,低头欢喜地看着那七彩白锦鸡,然后提了笼子走了。  直到她走了许远,众人才在那十两银子中清醒过来,那莫家小厮也灰溜溜地走了,准备向自家少爷禀告一下。  于有鱼拿了那十两银子,心中欣喜,这可是能买十几副药的钱了。  于有鱼卖了锦鸡之后,早就过了正午,陈大柱看了看天色,便对于有鱼说,“你去药铺吧,我们尚需买些东西,回头在河边集合。”  于有鱼答应了,便去往药铺。  柳镇跟万千个靠着苍陵山脉的小镇一样,最不缺的就是三样东西,一个是猎物皮货,一个是各种树木材料,还有就是药材,小镇中到处都是做这三样生意的客商。  漫步在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和小贩随处可见,柳镇有许多各式的商铺组成的街,也有许多小贩和农户猎人组成的集市药坊。前者更正规一点,处理的货物量更大,而后者则鱼龙混杂的多。  于有鱼从集市和药坊走过,向张氏药铺走去,路上走走停停,随意看看。  到了药铺,张坐堂不在正堂,于有鱼与抓药的伙计打了个招呼。  那伙计也算是熟人了,取了小秤便给他抓药。张坐堂吩咐过他,于有鱼来抓药若是无钱,无需多问便可赊欠,所以那伙计见他来就直接配药,有钱就付,没钱再记上账本就是。  他心中暗道,张掌柜也真是不会做生意,这些药可都是好药,一副要八百多文,他也真舍得这样给一个少年赊欠,这半年来已欠了十多吊钱了。  于有鱼见伙计抓药,便没有打扰,自己四处打量。忽然他就发现了刚刚从自己手中卖出去的那只锦鸡,正昂首挺胸地在一边的笼子中踱步。他一阵惊讶,难道那少女和她主子在药铺?  反应过来后就寻思道,看那少女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像是病了,估计要么是陪人在内堂看病,要么就是从宜城总铺来的吧。  正寻思间,忽然就见内堂的门打开了,于有鱼尚未看清,便只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气息在面前流动,让他感到头脑一阵清明,就见一个轻纱掩面的少女当先走了出来。  那少女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高贵气息,仿佛不能有人靠近她一丈范围。站在这少女面前,于有鱼竟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就像是天上卷舒的白云,而他就是地上的石头了,让他竟不敢去细看她。  张明理见到于有鱼在此,便拉了拉他说道,“正与我家小姐说到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张明理很喜欢这个少年,心地不坏,孝顺懂事,坚强勇敢,为人仗义,完全继承了他父亲于家椽的性格。  于家与张氏药铺是多年的老交情了。猎户狩猎时也会在山上采药,基本都算半个药农,甚至有很多方面纯粹的药农反而不如他们,毕竟在大山中药农没有猎户走的深远,包括一些虎骨之类也是好药。而猎户受伤生病又需要从药铺这里看病抓药。  于家数代队首,与张氏可不是几十年交易那么简单,那是数代人的交情了。在张明理眼中,于有鱼就好像是他族里的晚辈一样亲切。  张明理对那少女介绍道,“这正是我刚才说的于有鱼,这锦鸡便是他捉的,昨日我去他家里时还看到了,没想到辗转居然到了小姐手中。”  “这是我家小姐。”然后他又转向于有鱼,向他介绍道。但许是不方便透露吧,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见过张小姐。”也就在这时候,于有鱼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她。  她与她身后的丫鬟髻少女穿着一色的素白娟衣,上面绣着好看的花纹。于有鱼粗鄙,只觉得好看,却不知道这花纹的讲究。  她轻纱掩面,皮肤如雪,身后是乌云般的长发轻轻披散,眉目间是淡淡的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样子,眼神中是一片宁静,但又好像藏着狡黠的波动,两颗漆黑有神的眼珠像是两轮小月亮。  “有礼了。”那张小姐答礼,声音如山间清泉般清澈。  于有鱼顿时看得呆了,听得呆了。  “再看!挖出你的眼珠来!”那个丫鬟髻拿剑鞘横了横,瞪着他道。  于有鱼顿觉失态,连称失礼。  那少女轻笑一声表示无妨。  “看你被打得一副猪头样,倒是个有些骨气的人,怎的眼睛却这般没有规矩。”那丫鬟说道。张明理看她带回锦鸡,于是便把于有鱼为了父亲的药钱,两度以少敌多的事跟她主仆说了。这些都是昨日陈大柱去请他时在路上说的。  于有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就听张明理说道,“小姐,这于有鱼也是个有缘的人。前几****托人回去向你求药,也正是为了他的父亲。想不到小姐正巧选了他们赶集的日子回山,绕道来看老头我,这边小米还买了他的锦鸡。哈哈哈,没想到,小姐临走又正好撞到他来给他父亲买药。不能说不巧啊。”说着,他还大有深意的看了于有鱼一眼。  于有鱼这时候哪里还不能明白?这张家小姐定然是张氏极有分量的人物,恐怕是能与仙人接触到,张坐堂正是在替他求药,现在是要他有所表示呢!  于有鱼心中激动,等自己修成仙人炼制仙药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若是一辈子无法凝气,那不是完了?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凝气之后,能不能成功炼丹,毕竟现在一穷二白啥也不知道呢。万一要是对修为有要求,或者炼丹需要什么灵草,又或者需要什么丹方等等,若是他一直不能炼丹,那父亲岂不是只能等死?  “求小姐赐药!”于有鱼作势便要跪下求药,但还未及弯腰,只见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托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只觉得一股柔和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让他跪不下去。  他心中巨惊,这……这是仙人的手段吗!  “无需如此,我已答应了明理叔,但还需等我回山后才能确定能否取来丹药。”那张家小姐温和说道。其实她这次来主要目的自然是看望数年不见的明理叔,但也不无问问那明理叔为之求药的人的病情,也好对症下药。这不打听不要紧,听了明理叔的描述后,这张家小姐也是大吃一惊。  那叫张家椽的猎户真是胆大,居然招惹那样强大的妖兽。也亏得他福厚,还能从它嘴下逃生,要知道,在她师门内也没几人敢靠近那种层次的存在。  “男儿膝下有黄金,没听过吗?刚刚夸了你有点骨气,怎么现在就软了膝盖?”那名唤小米的丫鬟髻说道。  于有鱼大汗,实在无法反驳他,但他心中却觉得为父亲求药,算不得丢人。同时他也沉浸在第一次遇到仙人的震惊当中,而且还是个美貌的仙子。  “小米不得胡言。”张家小姐说道。  于有鱼心中感激,父亲的伤很重,生机已然不多,若是等不到自己炼制仙药的时候,那就没了活路了。此刻得知,有望能从张氏求得仙丹,心中怎能不喜?  “于有鱼无以回报,如若求来仙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仙子恩情。”于有鱼说道,并掏出那十两银子,“唐突仙子,这十两银子还请收回,这锦鸡便算是我送给仙子的,礼物微薄,不成敬意。”  “买的就是买的,我家小姐还差你这十两银子不成。”那小米又说道。  “公子好意,逗秋心领了。如若有心,我明理叔膝下无子,你平日间代我多来照扶一二。”那少女轻启朱唇说道。  于有鱼见仙子不收,他也觉得拿这十两银子出来实在是侮辱仙子,只得作罢。心里想着等将来修炼有成再提报答一事吧。  这边张明理见小姐显露了仙术,更主动说出名字,大是惊讶,心中也为小姐托于有鱼代为照看他的关切而感动。  “明理叔,有鱼公子,我还需回师门,便告辞了。”那仙子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  外面停了一辆马车,仙子登上车厢,那小米往车上一坐,轻喊一声,也不见挥鞭什么的,那马便自动迈步往前走去。  这边于有鱼看着那马车渐渐远去,还兀自不停在心中念叨“逗秋仙子,逗秋仙子……”  “着了魔了?”张明理笑道。  于有鱼尴尬不已。  “正常正常!少年人嘛!呵呵呵。”张明理笑着说道,“我家小姐是仙门中人,这次回家探亲,我便将家椽的情况与她说了。我家小姐在仙门中颇受重视,只要有对症的仙药,求来应当不难。”  “多谢张叔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于有鱼感激道。  “无妨无妨,我与你父亲几十年的交情了,这也是应该的。”张明理笑道。  于有鱼心中感动,毕竟那是仙药,价值何止百金?张氏与于家椽非亲非故,逗秋仙子更是与于家毫无交集,仙药无价,若不是张明理相帮,怎可能有这个机会。  这时候他的药也已配好,于有鱼千恩万谢,然后离去。路上又暗暗念叨张明理和逗秋仙子的好。  于有鱼到了镇子外的河边与陈大柱等人汇合,将在药铺遇到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于家椽极有可能得到仙药救治,均是一片欢呼。若是调理得当,数月后说不定就能赶上秋围。哪怕今年上不了,大不了三年后再争,只要队首不死,他们就有了主心骨。  众人高兴,顶着太阳就往曲村赶。  
    王秉正不信于有鱼能拉开蛮牛角弓,他自负自己跟那些普通猎户的力量相差也不大了,蛮牛角弓他都用不了,于有鱼一个少年怎可能使得了这弓?于是他被于有鱼激的有些火气,另外他也知道于家椽病重,父亲有试探试探于家的念头。像这样找他儿子的茬,试探于家的反应,强度不高不低,正好合适。  “好,若你用不了这弓,便自己去地保那里,承认偷盗。”王秉正这话就是有些险恶用心了,其实发展到现在,他们心中都大概知道这弓应当不是偷的,但是他若是通过打赌,激于有鱼承认偷盗,那就给于家抹了一个大黑了。就算于有鱼最后还是不承认,但是他用不了这弓,也一样可以用来做文章。  于有鱼眼睛一眯,知道了他打的什么算盘。  “若是你输了呢?”  “笑话!我们怀疑你偷盗,你需自洗清白,还要我赔偿什么不成?”王秉正说道,之前说磕头认错也是一时气话,现在他是不打算胡乱承诺什么了。  “刚才还说打赌,现在又要反口。王家人真是好胆量。”于有鱼讥讽。  “这是你自证清白,哪来我输一说。快些展示你如何使用这弓,让我们开开眼界吧!”王秉正说道。  众猎户大笑,只有王将虎巍然不动,免得丢了身份。  于有鱼见那王秉正变聪明了,并不自己上套,于是说道“清白完全不必自证,我大可以现在找个人去请我田叔家人来替我证明。但我平白受辱,心中难免不平。要不我与你王秉正比箭对赌?你可敢?”  于有鱼说着稍稍歪头看他,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打赌你还能拒绝,我邀你对赌,你若再拒绝不就是怕我了吗?于有鱼拿准了王秉正不会忍得了这口气。  那王秉正感到自尊心又受到侮辱,心中一阵恼怒,这小子真是欠揍,不给你点教训看看,还以为我王家人是好欺负的!  “好!那你我就对赌一局。若是你输了,以后遇到王家猎队的人从这广场走过的时候,你必须退避,等我们先过去,你才能走,如何?”既然你自取其辱,说不得我要让你丢一回脸了。既然于有鱼已经说了可以找人证明他清白,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让他去地保那里承认偷盗的事了。让他当众丢脸一回,知道与真正能出入大山的人的区别!  “一言为定!若是你输了,同样如此,如何?”于有鱼笑道。  “好!”  就在这时,附近的猎户听说王家小子和于家小子在广场前掐起来了,很快就聚集了越来越多人,跑来看热闹,当知道两人对赌,更是起哄。接着很快双方猎队也各有些人赶到场声援。  王将虎在这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一方面也是队首的面子,免得落得个欺负孩子的恶名,另外也是想放任王秉正试探一下。  于有鱼不说废话,直接向广场的箭靶走去,王秉正立刻跟上,众人便一齐向那边走去。  箭靶这边本来还有些半大少年和孩子在这里练箭,见那边掐起来都跑去看热闹了,然后又听有比箭看,都兴奋地举着他们的小弓大叫着呼啦啦带头往箭靶跑,先众人一步占据了最好的观战位置。  “未免让人说我以大欺小,你可以选择对赌方式,我只有一条要求,你必须用的这一张弓。”王秉正说道,他坚信于有鱼用不了这张弓,就算他力气大,最多就用个硬木弓,压了蛮牛角的定然不可能。为防他钻空子,先确定只能用这弓。若是连弓都拉不开,那准头是完全没办法保证的,那就赢定了。  围观众人腹诽,你长他数岁,已经成年,一个筋骨都没长开的少年跟你比箭已经够吃亏,你还抓着这个弓的事不放,这样的便宜都要占。只是于家猎队前来声援的几个猎户倒是没有多说什么,都是含笑看着场中的一幕继续演下去。  “我自然不会耍赖,规矩也没什么好讨究的,无非就是看谁射的准罢了。”于有鱼沉吟一下,说道“这样,三箭定输赢,十丈一箭、二十丈一箭和三十丈一箭,如何?”  “可以,三箭定输赢!今后在这场上相遇,输者退避一边!”王秉正说道。  众人开始为这两个年轻人叫好起哄,大山人简单直接,谁厉害谁就是好汉,这样的比斗最是让他们兴奋。他们见于家小子丝毫不虚大他数岁的王秉正,起码是大山人的气势,都十分赞赏。村人斗争虽多,那也是大山的规矩,弱肉强食而已,不妨碍他们为别的猎队的人叫好。  对于刚学弓的孩子和少年们来说,十丈已经相当远了,但十丈对于真正猎手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一般在山中看到猎物时都不止这个距离了。  两人就位,王秉正年长,按规矩当先开弓。  只见这边王秉正张弓搭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耐看,再配上他那俊朗的面貌,一身华丽的豹子皮短衣和装饰精美的弓和箭,引得一些在远处观望的少女们均是脸红不已。  他略一瞄准,一松弓弦,只听笃的一声!正中靶心!  众人喝彩,少女们更是赞叹不已,鼓掌连连。王秉正微笑着向众人致意,拱拱手露出谦恭却又掩饰不住自豪的神情,接着他看向于有鱼。  于有鱼拉这弓还是有点吃力的,搭上箭后还在调息。  “拉张弓还要运气不成”然后他笑道“该不会是打算用脚蹬开吧?哈哈哈”  王家猎队的人跟着大笑。围观的人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于有鱼气势不输,但是力量确实摆在那里,这弓定然是拉不开的,比箭也就是一口气罢了。  也有人心中暗自嘲笑,于家椽养了个不自量力的小子,居然拿牛角弓跟人对赌。你就算能拉个半满把箭射出去,那也是完全没准头的。拉不满,弹射的距离不够,哪怕再有力量的弓,射出的箭也是飘的。  于有鱼不理会王秉正的嘲弄,他深吸一口气,一运力,霍的将那蛮牛角弓拉了开来。  众人均是一片惊呼,吸气之声四起。  “是我眼花了不成!”  “那是蛮牛角弓吗?是不是搞错了?”  “那确实是蛮牛角弓!老田家的!这怎么可能!”众人吃惊之后,确定不是自己眼花,都意识到于家走大运了,又要出一个了不得的好汉!  只有于家猎队的人毫不意外,均是矜持地浅笑。但其实他们心中早就叫开花了,只差到处吼叫告诉别人这是他们未来的队首!  王秉正比生吃蛤蟆还要恶心,他本以为这于有鱼最多只能拉个半开就不得了了,没想到居然直接给拉满,这是要多大的力气。本想羞辱他一番,让这小子知道与内围猎手的差距,但是没想到给了他一个在众人面前出彩的机会,一时间把他的风头全给盖了。  王将虎也是吃惊不小,他心中想的更深远,再过十年,这大山恐怕又要有第二个于家椽了,实在让他不甘心。  “还未见分晓,着急什么。”王秉正冷哼说道。  于有鱼瞄了好一会儿,一松弦,笃的一声,众人连忙伸长了脖子去看。  “哎呀!”  “真是可惜了!”  王秉正也是松了一口气,哪有十全十美的天才,以前倒是没见过这于家小子使弓,没想到准头这么差。  这一箭几乎脱靶!  广场上的人反应不一,有可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冷眼看着不动声色的。  于家猎队的人却都无所谓,昨晚才拿到的弓,今天自然不可能熟悉,脱靶都很正常,用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今天比箭的输赢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事实上于有鱼已经赢了!今天你王秉正还能跟我们有鱼比箭,两三年后就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了。  王秉正自以为找到了翻盘点,觉得天生神力也没什么了不起,今天我王秉正还是主角!  他手持弓箭,向后又走了十丈,抬手潇洒张弓瞄靶,嗖的一声,那箭便射了出去。  又是靶心!距离正中偏差不到一寸!  这一次众人倒是不喝彩了,远处的少女们也没有鼓掌,现场略微有点冷淡,只有王家猎队的猎手在叫好。其实刨除于有鱼的惊艳,王秉正的这一箭中规中矩,功底相当不错,是值得夸奖一番的,但村人都给于有鱼震住,没有给他足够的关注。  王秉正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于有鱼一眼,你行吗?以为有两把子力气就了不得了吗?真正出入过大山的人不是你们这些少年能比的。  于有鱼并不回应他的眼神挑衅,默默地站定,这次没有等待,只一提气,抬手就是一箭,只听嗖的一声,一条白羽便直奔箭靶而去!笃的一声,众人连忙去看!  “好!”  “这是运气吗?”  “正中靶心?不可能吧?”  这一箭正中靶心,丝毫不差!  王秉正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不对!这不是真的,这一箭定然是运气,他第一箭十丈之地瞄了半天都差点脱靶,这一箭看都不看直接放弓,定然是蒙的!  真是好运气!恐怕他知道自己瞄了也是白瞄,索性就凭运气射,反正也是输。没想到瞎猫碰着死耗子,居然赢了这一箭!  在场观战的人也大都是抱着这种想法,于家猎队也是同样如此认为,毕竟还不熟悉这弓,碰运气射一箭就得了。  王秉正哼了一声向三十丈走去!侥幸而已,我还是能赢了这一场比箭!  他到了三十丈处,此时再看那不到四尺直径的靶子已经非常吃力了,他完全拿不准这一箭能不能射中靶心,只能凭运气了。毕竟这难度已经不是二加一那么简单的,脱靶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努力调整呼吸,这次不能再用花哨的动作,于有鱼是肯定要脱靶的,他如果也跟着脱靶,那不就等于一胜一负一平,打了个平手?  他让呼吸平稳下来,然后箭头随着呼吸的节奏左右轻轻摇晃,寻找节奏。拉满弓的时候,箭是非常难以控制让它纹丝不动对中靶心上方的,距离越远,这种难度就越大,必须通过这种有规律地左右移动,找准放箭的时间点。  当箭头与靶心正上方重合前的一瞬,松弦,嗖!只见一条箭羽带着风声在空中画了一条弧线直奔箭靶而去!  笃!  众人定睛一看,没有脱靶!只差一点就进入靶心范围了!  王秉正笑了,靠运气终究不是大道,像我这样稳扎稳打的练弓才是取胜之道。  于有鱼淡然走来,众多猎户都看着他,只觉得他自开始比箭便没什么反应,之前还在跟王秉正掐架,但比箭开始后从容不迫不紧不慢,那王秉正挑衅地看他他也没有回应。若是放在于家椽身上,这就是高手风范,放在他一个半大少年身上,还真有点……装逼的味道!  这边于有鱼站定,看了看靶子,又是深吸一口气,众人还未反应,抬手就是一箭!又是一条白羽拖着风声奔了出去。  老猎户们心中都是摇头,于有鱼这是又要瞎蒙啊,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凭实力射中,只好两箭都凭运气来了。  这就有点让人看不起了,你好好射这一箭,无论射不射得中没人会轻看你,毕竟实力已经摆在那里,数年之后这王秉正都没脸站在你面前。但是总是瞎蒙就说不过去了啊,首先一个强者心就没了,你这明明不是比箭,是比运气嘛。  连于家猎队的人也是叹息,都觉得有鱼这孩子还是需要磨练磨练,心态有些浮躁了。  王秉正更是冷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一箭蒙中,第二箭还能有那运气吗?真是幼稚!  近了!近了!这箭已经走过高点开始下落!众人都紧张起来!  笃!  有声儿!中了!这于有鱼真是好运气啊,随手一箭都能上靶!  围观的人都看了过去!  “天哪!这……这……”  “草兔吃了老虎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真有这么逆天的运气不成?”  “******,不会又看错了吧?”  这一箭!赫然钉在靶心位置!  一个靶子,六只箭!三只挤在正中心,一只差了一寸,一只接近靶心,一只几乎脱靶!  输赢已定!但众人却接受不了!均是目瞪口呆,那王秉正更是直接傻了!  那王秉正前两箭都在靶心,第三箭稍微偏了点,表现中规中矩,可以说基本功相当扎实,如果不是于有鱼,众人定然要夸赞一番的。  于有鱼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第一箭十丈距离几乎脱靶,想来是刚刚得来的这弓,不太熟悉的缘故。但是这二十丈和三十丈的两箭,怎么能全部命中靶心?这……第一次可以说运气,第二次还能是运气吗?就算运气逆天,也不至于都是正中吧?  难道,他真的是天生的弓神,跟他父亲一样,要到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吗?  “小鱼哥赢了!小鱼哥赢了!”那些观战的孩子们没那么多心思,猎队意识也没有那么明显,见于有鱼赢了,就都跑来围着于有鱼大叫!在他们眼中,小鱼哥是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却能打败出入大山内围的猎手,这让他们从心眼里佩服!  于有鱼笑着享受了这些孩子们的拥抱和崇拜,然后收拾了背篓等物,跟一脸不可置信的叔伯们打了招呼,再向众人拱拱手便告辞了。  “有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下连于家猎队的人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众人惊艳,赞叹之声四起,都目送着那个注定要在将来名扬大山的少年远去,他走过空地,他挺拔如松的背影跟大山想映,恍惚间,众人以为又看到了一个山神的崛起。  就在众人呆立的时候,在人群外,有一个默默站着,丝毫不引人注目的青年。  他眼神明亮,身材不高,并不魁梧,但是裸露在兽皮短衣外的手臂看起来发出黝黑的油光,仿佛隐藏着不可捉摸的力量。他在看着于有鱼远去的身影时,眼中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有点意思。”  
    这一天傍晚,于有鱼回到家中,就见母亲站在院中来回踱步,待见于有鱼进门连忙上前拉着儿子的手,高兴得语无伦次,“有仙药了!有仙药了!”  于有鱼当场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懵了,但就是无法说话,无法反应。  已经半年了,那个伟岸的男子,大山里的好汉,慈爱的父亲,终于又能站起来了!  他冲进屋内,见父亲虽然面色平静但也红光满面。母亲跟了进来,对于有鱼说道“今日张氏药铺来了伙计,说就在这两日就会有人送仙药到柳镇。”  于有鱼刚才以为父亲已经服下仙药,但得知仙药还没到,心中难免失落。但是没关系了,等了半年多了,还差这两天吗。  “下午张氏药铺来了个伙计,说他随张坐堂去了宜城春报,然后张坐堂派了他回来,告诉我们,仙药这两日就到,让我们早些去柳镇等着。”  “不能让伙计今日直接送来吗?”于有鱼急道,既然伙计先回,为何不让他直接带来,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仙药无价,你就不怕人贪墨了,或者被偷抢了!你先准备下,明日就去柳镇等着。”于家椽说道。  晚上陈大柱回来得闻此事,也是高兴非常,所有人都在为于家椽能求得仙药感到高兴,半年来的郁闷和憋屈都一扫而光。  第二日,于有鱼带了干粮便前往柳镇,本来陈大柱想陪同一起来等药,但是最近山中不安静,几支猎队均有人跨界进入于家猎场,总能看到影影倬倬游荡在边界附近,甚至有前进数里的。陈大柱不放心,必须回去坐阵。若是发生摩擦,少了他可能就不妙了。  从曲村到柳镇约莫三四十里路,走走停停大概中午才能到。这一路上大半的路程都是荒山野林,是曲村数代人来回走出来的路。  这一路虽说不上崇山峻岭,但是也是山山沟沟颇多,也有密林荒地,人迹罕至。毕竟这一片都是靠着大山吃饭,种田的农夫比之其他地方少了太多,故而这种没有大山那样茂密广阔的森林的地方都没什么人烟。  于有鱼赶到了柳镇张氏药铺时接近中午,等了一天,并没有人到张氏药铺送药。他便没有回去,抱了些干草,和看守药铺的伙计在药铺的大堂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中午时分,于有鱼正在药铺大堂中不安的坐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马嘶声。他连忙伸头去看,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药铺门前。  于有鱼心中大喜,恐怕正是从宜城来的马车。  就见马车上当先走下一人,身着淡蓝色丝绢长衫,正是张明理,于有鱼连忙迎了上去。  这时马车上又走下一人,这人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手持长剑,身着灰色长衫,气质脱俗很是不凡,但神色傲然,浑然未看众人一眼。  于有鱼心想,既然与张叔同车,定然是他认识的,于是于有鱼便向他见了礼,那人却毫不理会。  于有鱼不作多想,连忙向张明理问道“张叔,仙药到了吗?”  “小姐已经求来仙药,托这位陆仙长带来了。”张明理笑答,说着他看向身后之人。  于有鱼激动不已,连忙上前两步想表示感谢,但那人仿佛也没听见他们的谈话,自己拾步向堂内走去。  于有鱼尴尬不已,心中想,此人既然受逗秋仙子所托而来,自然也是她师门中人,仙人嘛,有些傲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于有鱼也没有再像之前遇到逗秋仙子时那样诚惶诚恐,毕竟自己很快也是要成为仙人的人了。  张明理示意,两人均恭敬跟上,进入药铺。  药铺之中有张明理平时给人看病时坐的桌案,算是大堂的主位,进去后那灰衫青年便落座在后面。  张明理进入之后连忙叫来伙计奉茶,并耳语几句。那伙计也是个有眼力的,早他一步吩咐就已经在泡茶,张明理现在叫他奉茶也只是显示主人重视贵客的意思。  “烦劳仙长了,求仙长赐药。”于有鱼站定后向那白衫青年满满鞠了一躬。在仙人眼中自己是凡人,他为我带来仙药,一路劳累,当得起这一鞠躬。  但那白衫青年并不搭话。  很快这茶水就端了上来。那白衫青年略微抿了抿茶,露出并不是很喜欢的样子,但又矜持的没有表露太过明显,品茶之后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于有鱼心中忐忑,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张明理也很着急,事实上他也还没见过仙药。  夏季报春,秋季报夏,前几日正是春报的时候,张明理便去了宜城,大掌柜告知他正好小姐的师门来了人,说是有东西要亲手交给他。正好他来了宜城,也就免得人家仙长再去跑一趟柳镇。  张明理听闻,心想既然是有东西要给他,而不是有话要说,那肯定是小姐成功给于有鱼求来仙药了,于是差了伙计先一步回去,让于有鱼在柳镇等着,这样一刻都不会耽误了。  面见了这唤作陆伯驹的仙长后,他并没有赐药,只说会亲自送往柳镇,再交于所求者。接着他就一直住于张家厢房中打坐静修,并没有外出过。倒是让大掌柜给他准备药膳时出来过几次,据说所用药材挺让那个吝啬鬼肉疼。  张明理赶快面见家中长老,交接核对了春季的账本,然后面见了陆仙长,安排了今日启程回柳镇。  路上那陆伯驹虽然仙人的架子很大,但是对张明理还算客气,说张师姐还让他代她向张明理问安。期间也称了张明理一声张叔,张明理直说哪敢。  接着陆伯驹很随意的与他说了些话,大多是陆伯驹问他答。既然是张师姐托了他来送药,自然是先从张师姐说起,他略微问了问张师姐与他关系等。又问了张师姐为何替他求药,张明理就将于家椽的事简略说了说。  那陆伯驹对张师姐所为求药的人倒是很感兴趣,包括于家椽是怎么受的伤,还问了一些于家的事,张明理也都据实说了。  “他是个猎户?”  “是,家椽是柳镇最厉害的猎手,是大山世代传袭的猎户。”  “他因何能托张师姐为他求药?”  “于家与我张氏药铺相交多年,我敬他是条好汉,就为他向小姐求药。小姐善良仁慈,便答应了。”  “原来如此。那于家椽也真是胆大,就不怕死在山中,留下妻儿老母。对了,那于家可还有什么人吗?”  “于家椽还有妻儿在家。”  “没有其他亲人了?”  “于家到他是八代单传,没有其他亲人了。”  “那他真是胆大妄为啊,万一死了,留下妻儿谁来照顾。真是愚夫。”陆伯驹说这话时,笑了笑。  张明理觉得他应该是对于家椽一个猎户如何能求来仙药和他如何招惹的妖兽感兴趣,所以对于于家的事多问了几句。  而这边在张氏药铺的大堂内,那陆伯驹抿了茶,沉默很久,终于有了反应,他笑了笑,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然后他又看向于有鱼,笑的更开心了。  
    “你就是于家椽之子,于有鱼?”那陆伯驹说道。  “正是,这一路烦劳仙长了。”于有鱼一躬到底,礼仪做得很足,极力表达对陆伯驹的感激。  “无妨,我也是受人所托。”陆伯驹笑答。  其实陆伯驹也是回家探亲的,他凡尘中的家是在宜城的一个镇子中。他一个外围弟子本不可能认识张师姐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但是就在他准备启程回乡探亲的前一天,忽然就有人领了小米师姐来找他。  小米师姐是张师姐凡尘家中的丫鬟,在张师姐拜入师门时随她一同进来,已经是修炼有成,在他们这些外围弟子眼中同样也是高不可攀的。  师门中的人都知道,小米师姐的话就是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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