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在你梦里算什么 蓝汐酒店

梦里花开by蓝汐&&16-18
  随后的几天,我和许若一直没有联系过,她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我自是不会主动去找她聊些什么,何况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我把她的号码再次从手机里删除,我想我们就这样了吧,偶有交集,之后各走各路。
  圣诞节到了,老板也赶了赶时髦,说晚上请我们吃火锅。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才发现老板这人其实挺不错的,除了讲话有些粗鲁,他自己笑称这是江湖味。
  在小公司的好处就是没有太多的级别限制,也没有太多勾心斗角,大家同处一室,忙时各忙各的,闲时聊聊天说说话,如果不太在乎薪水,这日子过的倒也算是惬意。
  晚上老板领我们去了那家在本市很有名的火锅城,入座后,老板对我们说:“大伙不用拘谨,这顿饭我请,尽管放开肚皮吃喝就是”。
  同事小张笑着说:“老板,你是不是信佛了?怎么对我们这么好”。
  “我不信那玩意,说句良心话,大伙情况我都清楚,能来我这小公司干的,十有八九都是穷的叮当响的,但凡家里情况好点,人家就不稀进我这公司”,老板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他的手条件反射一样弹一下烟杆,继续说:“我没多少文化,对公司管理也不在行,就凭着一点人脉关系维持着,我这公司开了三年,来来回回不知进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说来可悲,一开始公司不景气,好几个月接不到单,跟我干的几个亲戚也都拍屁股走人了,临走还给我放下话,说趁着还有点本钱,赶紧做点小买卖吧,你根本不是开公司的料。那些都是跟我有血缘的亲戚啊,他们给你张冷脸,时不时的打击你,背地里也对你说三道四,你们能体会到那种难堪难受吗?可我就不信这个邪,我非得把这个公司干起来不行,打那以后,我没再找过一个亲戚帮忙,说实话,这年头,远亲不如近邻,亲戚不如朋友,甚至还不如个陌生人。亲戚都走了以后,我就四处招聘,每招聘进一个人,我都问他你有信心在这里干吧?他们一开始都说有,但干不了一两个月,接着就走。他们走我能理解,咱们公司小,薪水少,一个月一千多块钱,连半平方的房子都买不了,也就刚够个温饱,人家花了这么多钱上了这么多年大学读了这么多书,窝在我这么个看不到天日的小公司,也确实窝曲,走就走吧,来了我欢迎,走了我欢送,我迎了一茬又一茬,送了一窝又一窝,然后我就恼了,我就想啊,这群大学生这是怎么了?本事没多少,要求倒不低,进来不先做事先摆个谱,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啊?从此我对大学生就有了偏见,直到碰到你们,多少给我扭了扭想法。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啊,算是在我这公司里呆住的,差不多都能吃苦,也没多少抱怨,我要不对你们好点,你们要都走了,我找谁再给我干活啊?好好干吧,等咱公司大了,你们这群人就是元老级人物。我从16岁就出来混,除了杀人放火,好的坏的都干过,揍过人也被人揍过,负过人也被人负过,混了这些年,就认了一点,这人啊,得讲个‘义’字,放心吧,到时我能吃到香的,就一定也让你们喝上辣的”。
  王姐说:“老板,有你这句话我们心里就踏实了,只要你想把公司干大,我们这群人就跟着你干,薪水少点我们不怕,公司小点我们也不怕,我们最怕的,就是老板您一看形式不好,直接把公司给关了,让我们不得不去街上喝西北风啊”。
  “是啊,是啊”,其他的同事都附和着。
  “老板,你讲义,我们也讲义,我们这群人,多是从学校出来不久,初入社会,涉世未深,很多事情都不懂,很多话也不会说,我们要有哪里做的不对,还得请您多提点。就跟你说的似的,我们穷的叮当响,连女朋友也跟着有钱人跑了,我们已经穷到底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咱别的没有,就一股子干劲,只要你想让咱公司壮大,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上天入海都不怕!”同事小吴豪情万丈的说。
  老板显得有些激动了,他站起来,亲自为我们每个人倒上酒,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也就在公司混口饭吃,等有好的工作机会就拍屁股走人,真是没想到啊,就冲你们这份心,来,这酒我敬你们”。
  老板一马当先的把酒喝了下去,我看着酒有些犹豫了,那是白酒,我从来没喝过。看其他同事不管男女都把酒喝个精光,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憋着气把那杯酒灌到了肚子里,紧接着,我的胃里烧了起来,脸也烧了起来,嗓子里嘴里都辣辣的,顾不得什么形象,我抓起还未入锅的豆腐塞到了嘴里。
  老板他们看着我哈哈大笑,老板说:“小刘一看就没喝过白酒,以后得练练,出来混,不会喝酒可不成,咱中国人做生意,多是从酒场上完成,要不会喝酒,可吃亏了”。
  我尴尬的笑笑,心里想着还是不会喝酒的好吧,万一喝多了酒,被人占了便宜那不是更亏了?
  当老板和同事表现的热情四溢时,我一直坐在那里附和着,没有表现过热,也没有表现过冷,只因老板始终是老板,员工始终是员工,再小的老板也是老板,再大的员工也是员工,这一点,我始终分的很清楚。在这样一个热火朝天的氛围里,我为自己的过分理智感到些许悲叹,曾经那个凭感觉做事的我,去哪儿了?
  散场后,我们从火锅店出来,各回各家。已经快10点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再有公交车了。好在这里离家不远,不过三四站的路程,打车太奢侈,当下决定,走路回去。
  天上飘起了雪花,雪花纷纷落在我的脸上,身上,还有心上,我该拿什么来衬托此景?我该拿什么来修饰此情?唯有安静。我的身体在飞舞的雪花中似乎也沉淀了下来,不知道该去联想些什么,只醉心于上天赐予的这一时刻,独自享受。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吧,我慢慢走着,享受着雪花落在脸上时的那一丝丝凉意,很舒服。
  路过麦当劳,我下意识的往里看了看,里面很热闹,几乎看不到空位,想想以前过圣诞节时大家一起来麦当劳或肯德基吃东西的情景,就好像刚刚发生在昨天一样,呵,果真是时光如梭,往事如风啊。
  有个乞丐蹒跚着向这边走来,他先向走在我前边的一对情侣伸出手,想要讨钱,女人带着厌恶的眼神瞪了他一下,接着推着男人往前大走了两步,尖刻的声音隐隐传来:“脏死了,快走!”
  乞丐没有反应,继续蹒跚着向前走,到我身边时,他向我伸出了正捧着搪瓷缸的手,那双手已经皴裂了,红色的血痕衬在脏兮兮的手上,显得格外扎眼,他衣服褴褛,头发花白,目光呆滞,瘦骨伶仃的脸上黑黑的,看不清表情。破旧的搪瓷缸里零星的散着几个一角和五角的硬币,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放了进去,他冲我点了点头,弯了弯腰,表示感谢,然后,又蹒跚着走开了。
  都说现在的乞丐有很多是骗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当我看着那位乞丐站在我身边乞讨时,他和麦当劳里传出的欢快声是那样的不和谐。应该没有什么人喜欢去当乞丐吧,即使当了,也一定有他们的苦衷和无奈吧。无论如何,我能做的,只能是施舍给你一块钱而已,再多了,我也承受不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同类,在这个世界,我们都处在社会的底层,都是为了要口饭吃,不同的是,你看起来要比我可怜的多,我看起来要比你光鲜的多,既然都是为了口饭,又何必存在谁看不起谁?
  我看着乞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些还生活在贫困山区,面目表情与那乞丐几无区别的老人。我第一次感到,达尔文的物竞天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理论,用到人类头上是那么残酷。还有多少人肯拿下自己的面具用自己的真诚去给予别人一点点帮助?也许即使帮助了,也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吧。如今竞争的社会,很多人的爱心已经淹没于喧嚣,这个看似繁华却异常荒凉的城市,带给了我们物质上的享受,却带走了很多我们与生俱来的品质。于是,我掏出了一块钱,施舍给了乞丐,也施舍给了自己,施舍给乞丐的是一块钱,施舍给自己的是一份同情心,只因我怕自己受不住这股冷漠洪流的冲打,真的会将麻木进行到底。
  飘飘飒飒舞梨花,薄衣寒心乱如麻。晶莹剔透供谁赏,何不只落富人家?我伸出手,一片雪花飘然落于掌心,等它融化后,缓步前行。
  “刘淇!”
  我听到有人叫我,便停住了脚,转过身去,望着对面的那个人,不由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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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许若,她的头发有些乱乱的,大大的眼睛在眉毛下边发着炯炯的光,嘴角处挂着一点白,可能是奶油,外衣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摇摇晃晃的站在那,像个不倒翁一样,似乎风一吹,她就会倒下,再一吹,就会站起来。她看起来有些狼狈,还有些滑稽,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许若站在离我两三米的地方,见我转身看她,便跨了两三步冲了过来,她搂着我的脖子,说:“刚才看着像你,还真是你”。
  我闻到许若身上带着酒味,问道:“你喝了多少?”
  她反问:“你喝了多少?”
  “三小杯,白的”。
  “两大瓶,红的”。
  “还是你厉害”,我吸口凉气,伸手把她嘴角的奶油抹去,“怎么喝这么多?”
  许若皱着鼻子,“一群狐朋狗友,让喝,就喝了,还是我聪明,说上洗手间,逃了出来,要不,现在该喝完第三瓶了”。
  “你们真有钱,拿红酒当啤酒灌”。
  “呵,头晕”。
  “红酒后劲大,喝了两瓶,不晕才怪”,我理理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揉,“这样好点了吗?”
  “嗯,今晚你一个人过的么?”
  “不是,和同事一起过的,老板请客”。
  “哦,难怪你喝白酒。不行,我得打电话给他们说一声我回家了,我手机呢?”许若松开搂着我脖子的手,在包里翻找着手机,“怎么包里没有啊,你打我手机一下,听听放哪了”。
  我拿出手机,刚打开通讯录,才想起许若的号码早被我删除掉了,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想问她号码是多少,又不好意思问出口。许若见我久久没动静,便从我手里拿过手机,自己打开通讯录找了起来,我通讯录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要好的同学,现在的同事,还有几个客户。
  过了一会,许若抬头直直的望着我,然后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按下键,就听到了她的手机音乐。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我的手机还给我,脸上带着让我捉摸不透的表情,说:“刘淇,你果真很好”。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有沉默。
  “你很讨厌我吗?”许若问。
  “不要乱想,你该回去了,你的车呢?”
  “我坐朋友的车来的”。
  “哦,那正好,你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打车回去吧”。
  “下雪了,陪我走走吧”。
  “嗯”。
  雪花渐渐大了起来,也密了起来,很快的,这个城市变成了一个银色的世界,街灯亦像是失宠的娇娃,不再那么的喧闹,大地一片宁静。
  我和许若静静的走着,走了一会,许若停了下来,我看着她,她说:“我冷”。
  我想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刚拉开拉锁,许若便凑了过来,她紧紧的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上,低声说:“这样就不冷了”。
  这时的许若,很像个任性的孩子,我笑一笑,没再说话,往后退两步,倚在路边的树上,把她裹到羽绒服里,这样就不冷了吧,这样我们就都不冷了吧。原来在节日里,只要有个人能轻轻抱着你,你原本冷寂的心,便可以回温。
  马路上不时有车子缓速驶过,带动着雪花急速旋转,飞舞。我和许若被包裹在这一片白里,衬着昏黄的路灯,我竟感到这个世界流光溢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拍拍许若,说:“该回去了,再这样站下去,我们就成雪人了”。
  “嗯”。
  远处正有出租车往这边驶来,我挥了挥手,车子慢慢停到我们身边,我帮她拍掉身上的雪,“回去吧,喝了这么多酒,早点休息”。
  “这次,不要再把我的号码弄丢了,晚安”,许若松开我,帮我拉好拉链,在我脸上轻轻一吻,转身上了车。
  我愣在那里,不明白许若为何会对我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许若是喝多了,但我清楚她没醉,我摸摸脸,上边似乎还有她的温度。或者,这只是一种礼貌吧,毕竟她在美国呆了这么久,学学老外的礼节,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坐在马路边,街灯下,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吸了起来,好久没吸烟了,猛然一吸,头竟有点晕眩。夜已深,行人已经不多了,不远处的咖啡屋飘出了优雅的小曲,冲淡了幽幽的雪夜。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我在已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上画着,不觉的,手下竟出现了一张滕言的笑脸,就像那晚在梦里一样,她笑着说“刘淇,我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我仰起头,望着随风悠然飘荡的雪花,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夜,注定忧伤,雪夜,注定浪漫,今晚属于我的,该是忧伤的浪漫吧。滕言的笑脸已被纷纷落下的雪花遮盖,我摁灭烟,起身而行,只留下一串足迹,印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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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在圣诞那晚我们和老板一起说了很多知心话的缘故吧,同事们的工作状态明显好过以前,和老板讲起话来,也熟络了很多。大家各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公司能在一夜之间发展壮大。只是天不由人,此时恰逢淡季,若要有明显进展,确是难了些。
  老板这时发挥了明显的火车头作用,他订购了很多书和杂志,开会时对我们说:“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不能着急。正好这阵子不忙,大伙没事时也别闲着,跟我一起充充电吧,就当是为年后的工作做储蓄,多学点东西,总压不着自己”。
  于是,在闲暇之余,我们常常凑到一起互相学习,大家专业不同,正好你学我的,我学你的,老板也不时拉着小张学外语,他自我揶揄一般的说:“这公司挂的是外贸招牌,我这老板对鸟语却一窍不通,实在该罚,从现在起,我得发扬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了,孔老二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想学习,啥时都不晚,啥时都能学,大家要向我的精神学习”。
  老板说到做到了,那段日子,他一边学着如何经营公司,一边处理着砸碎的事务,一边学着外语,半年之后,他学会了引经据典,学会了简单的英语对话,与老外也能沟通几句,尽管发音很蹩口,我却从他身上看到了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巨大潜力,这潜力,是由渴望引发的,也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只要你足够认真,足够坚韧。
  在老板的带动下,我们每个人都开始了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的历程,我学着专业知识,学着高效工作,学着开发市场,学着跑业务,每天都觉得无比充实。那些日子,没有人再说自己没了前途,没有人再说自己很是郁闷,没有人再说找不到方向,大家拧成了一股绳,加油工作,加油学习,本是严寒的冬季,整个公司里却是一片生机昂扬的春天。
  元旦到了,公司里放了两天假,我打算去省图书馆看书。
  大家可能都去过元旦了吧,图书馆里人不是很多,我找出一本中外经典雕塑,认真看了起来。不得不说,我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有感情的,学了四年,就这样放下,看着工具箱里已经生锈的刻刀,难免心生遗憾。也许我该去买点泥巴,闲余时做点东西,哪怕只是捏个泥人,也能多少弥补一下这个憾缺吧。
  想到了,便做了,下午从图书馆出来,我去材料市场买了一小袋泥,本想买石膏,可价格太贵,只好求其次。回去后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玩起了泥巴。很久没有和泥巴如此亲近过了,我玩的无比认真,以至于手机响了三遍,我还没听到。
  等我终于玩累了,想去把手洗干净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许若站在外边,圣诞之后,我还没见过她,她盯着我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刚刚玩了会泥巴,进来吧,我先去洗手”。
  等我洗好手出来,许若正低头看我刚刚摆在茶几上的几个小泥人,她问:“这些是你刚刚做的?”
  “嗯”。
  “很可爱,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和老人”。
  “怎么说?”
  “前两年的画展上你做的就是小孩和老人,这次又是,很显然的”。
  “呵,小孩无忧无虑,老人淡然睿智,喜欢他们也正常”。
  “等有空了,你也给我做一个吧”。
  “好”。
  “答应的太快了,难免让人感觉不真诚”,许若皱着眉说。
  “呵,那我说‘不’好了”,看许若又摆出了一副孩子表情,我忍不住逗她。
  “不行,刚才你明明答应过的,刚刚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一直做这些东西,没听到手机响”,我指指那些泥人。
  “哦,你元旦想怎么过?”
  “就这样过吧,反正这天也快过完了”,我看看时间,四点整,“你怎么过来了?不和家人朋友一起过节?”
  “我爸出去旅游了,我哥去找他女友了,至于我那些朋友嘛,不理也罢”。
  “呵,那你妈妈呢?你不陪她?”
  “我妈一年前就去世了,癌症”,许若垂下头,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许若仰起头,一双清水似的眼睛,说不出的明澈,她脸上挂着笑:“你今晚去我家吧,咱们一起吃饺子”。
  “嗯”。
  我不忍拒绝,便答应了许若和她一起去她家吃饭,在路上,我犹豫再三,终于决定问许若:“我们认识并没多久,互相更不了解,为什么会一而再的来找我?”
  许若笑答:“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缘份吧”。
  缘份吗?这真是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答案啊。有缘无份空凄凉,有份无缘暗自伤。缘份二字,虚无缥缈又神奇无比,它几乎可以梗概世间一切事物的相遇相离,中国语言的艺术魅力就在于,它可以模棱两可又可以合情合理。我望着车窗外灰濛濛的天,自嘲一般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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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言在这里呆了四天,她走前一天的那个夜晚,她带我去了上学时我们去过的那家酒吧。
  酒吧离学校不远,记得上学那会,我有时还会和一两个同学来这里坐坐,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吐出一些看似伤感实则无聊的诗句,兴奋起来,也会一起跳舞直到天亮。毕业后,酒吧成了传说中的东西,与生活也离得越来越远,这才明了,读书时的忧郁,那种只为忧郁而忧郁的忧郁,也是一种快乐。
  酒吧里灯光迷离,有些人在跟着嘈乱的音乐舞动,有些人坐在吧台看调酒师玩弄酒瓶,有些人在互相轻搂着耳鬓厮磨。一股催人堕落的糜烂气息扑入我的鼻孔,我不由的皱起了眉。酒吧还是那个酒吧,可我却已不再适应。
  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下,脑中有些虚浮。滕言坐在我身边,要了两瓶啤酒,她拿起一瓶放到我手上,又拿起她的和我碰了碰,喝下一口,“好久没来过了,这里还是那么熟悉”。
  “呵”,我默默喝着酒,熟悉么?为何我却感到陌生?
  我眯起眼睛环顾着酒吧里的人,他们有的脸上带着迷茫,有的眼底写着失意,有的发梢舞着狂乱,有的唇角饮着诡秘,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这里的一切却又那么不正常。
  我的视线落到了人群中央的领舞身上,她随着音乐甩动着长长的头发,扭动着曼妙的身躯,看上去是那么沉醉。领舞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她扭过头,看向我这边,这一看,我才发现她竟是我们音乐系的同学小蕾。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们,冲我们摆一摆手,然后拨开人群,走到我们身边。她的脸上画着烟熏妆,看不到真实的模样,滕言拉她坐下,问:“小蕾,你在这领舞?”
  “是啊,找不着工作,只能先在这混着,你们最近都在干吗啊?”
  “我回家工作了,在报社,刘淇在这里做平面”。
  “呵,都不错,混了这么久,才发现就家里好,回家好啊”,小蕾自嘲的笑笑,“真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滕言你真有福气,我爸要能给我安排个好工作,我也回家,刘淇,你雕塑挺好的,怎么转平面了?多可惜呀”。
  “没办法啊,总得先吃饱肚子”,我递给小蕾一张纸巾,“先擦擦汗,在这领舞挺累的吧?”
  “累点倒不怕,就是有些人太不是东西”,小蕾接过纸巾,像家长一样拍拍我们的脑袋,“我说刘淇滕言,你们可是好孩子,以后少来这种地方玩,我整天在这里呆着,对这儿真是想爱也爱不起来”。
  我问:“怎么了?”
  “这里什么人都有,你说怎么了?”小蕾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摇头叹道:“唉,算了,不提了,不过偶尔来一两次还是没关系的,这么久没见,等有空可得好好唠唠,你们先坐着,我得先去跳舞了”。
  “好,去吧”。
  小蕾走后,滕言也站了起来,她抓起我的手,眼角带着妩媚的笑,“走吧,刘淇,我们也去跳舞”。
  我看着滕言的笑,呆了一下,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过如此吧。我以为我能放下,直到见面才发现,她的一颦一笑依然能勾起我心中的丝丝涟漪。我放下啤酒,随她起了身,跳吧,舞吧,就让我放纵一晚。
  尼采说,没有跳舞的日子,是一种损失。我已经损失过很多日子,今夜不想再去损失了。我和滕言在人群里跳着舞,时而背帖背,时而面对面,时而她环住我的腰,时而我搂住她的肩,时而我的发扫过她的脸,时而她的手抚过我的眼,我们跳着,笑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那些率性,冲动,固执,敏锐,似乎都消失在跳动的舞步里,这个世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仿佛我们天生就应该离的这么近,靠的这么紧。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舞蹈中。我多想待我老个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我们还可以如今夜这般,一起大笑,一起跳舞。
  灯光越来越迷离,越来越昏暗,滕言的呼吸不时拂过我的脸颊,唇瓣不时掠过我的嘴角,在这细细浅浅的触感中,我深深沉了下去。就这样吧,就这一晚,就在这好似世界末日般的一晚,我们什么都不要去想,让我们一起跳舞,跳出辛酸,跳出爱慕,跳出挣扎,跳出依恋。
  第二天,滕言要走了,我去送她,她死死抓着我的衣角,眼睛里带着惆怅。徐海亮已经发动车子了,我抱抱滕言,说:“快走吧,徐海亮人不错,好好珍惜”。
  “那你呢?”滕言轻声的问。
  “我啊”,我抬起左手,看看红绳,挥一挥,“我有它就够了,滕言,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滕言的视线透过红绳,接着充满了泪,她抓住我的手,低下头说:“刘淇,对不起”。
  我看着她抓着我的手,细白修长,它扣的那么紧,就像明知道脆弱却依然绷得紧紧的银色锁链,突然间,我的心里升起一股酸楚,叹了口气,终于出声:“傻瓜,快上车吧”。
  滕言慢慢松开手,缓缓的挪到车上坐下,我帮她关上车门,第一次,没有等她先走,我先离开。
  对不起,呵,还有比说“对不起”更让人绝望的吗?可从没希望过,我又何来绝望?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罢了,罢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一个选择而已,既然是选择,必会有放弃,既然如此,又何谈对不起?滕言,你没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啊,你可知道,我宁可你与我终生不再联系,也不想你对我说对不起。
  看看天,正午的太阳正被层云挡在后面,映照出浑浊的光芒。呵,滕言,你可曾听到,我的心正在哭泣,只为你的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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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间,又到初冬了,我还没来得及欣赏春天花儿,夏日的骄阳,秋季的落叶,冬天的初雪便飘洒而来。
  真快,一眨眼,我已经毕业一年多了,从刚毕业时的落魄,到现在的底薪一千八,从决定考研,到准备考研,从8月份买考试大纲9月份看简章,到10月份网报,再到11月份的现场报名,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回头想想,竟像一场梦一般,晃的人睁不开眼。
  我和许若一如从前的交往着,没事了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有空了吃吃饭看看电影,有时我会恍恍惚惚的想,我们这算朋友还是算恋人?若说朋友,可我们做的这些事情仿佛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去做,若说恋人,又似乎还远远未到那个程度,更何况我对许若从没有过什么出格的念头。每次想来想去我总想不出所以然,末了,总是拍拍脑袋,禁止自己去胡思乱想。
  老板把公司搞得越来越好了,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看公司一天天壮大,我们也跟着一天天成长,这一年多的经历,让我对这份工作越来越上了手,应对客户也没了起初时的胆怯茫然,慢慢找到了窍门。同事们的关系也一直很和谐,都是年轻人,同生在一个时代,相处起来自然不会很费劲。
  这一天,老板招进来两个应届生,一男一女,老板开会时对他们说:“你们可以看看在座的诸位,他们跟你们一样,多是刚毕业就来我这公司的,我很喜欢他们,也信任他们,倒不是因为他们多有才多有本事,而是因为他们能吃苦,不抱怨,肯踏踏实实的工作,他们刚来我这儿那会,公司远没现在这么好,给他们的底薪都是800,后来公司好了,他们工资也跟着长了,你们俩刚来,没事就多像他们学习学习,我丑话说到头里,咱这儿不是大公司,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风光,所以如果你想在这干,就做好吃苦的准备”。
  两个小家伙面部表情很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鼓掌以示欢迎。
  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有的人可能觉得它们之间的距离很短,有的人可能觉得它们之间的距离很长,我想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把尺子吧。两个小家伙在公司干了不到一个月,便拍拍衣服走人了。小男孩说“我整天重复做一件事,在这公司看不到希望,我想去南方闯一闯了”,小女孩说“每个月一千不到的薪水,连衣服都买不了几件,这工作没法干啊”,呵,来的时候大家的理由都相同,走的时候却各有说辞,我感到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惆怅。
  有时想想,总也想不明白,现在工作已经很难找了,既然找到了,又为何不去珍惜?是因为在象牙塔呆的太久,总是把这个社会想的太美好?还是因为还没逼到份上?或许人各有志吧。我依然忙碌着我的工作,不敢有任何怨言,因为我还要指着这份工作生活。
  十二月三号,许若在一个建筑工地上视察时,不小心被石头砸伤了腿。我听到消息后,向老板请了假,急匆匆去了医院,走到在医院门口,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这样不太好,便在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一个果篮。
  向医生问了路,我找到了许若的病房,推门进去,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许若,一个斯文和气的男人坐在她身边,低声对她说着什么。那个男人我好像在哪见过,想了想,才记起来,是在许若的相册里见到过,好像是她的前男友。
  许若看到我,冲我摆了摆手,我走过去,放下果篮,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很痛吗?”
  “嗯,痛死了,你怎么才来?对了,我给你们彼此介绍一下”,许若指指那个男人,说:“段明,我前男友,现在是好朋友”,又冲我扬了扬下巴,说:“刘淇,嗯,我的小女朋友”。
  这人腿砸伤了连带着脑子也被砸伤了?听许若这么介绍我,我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段明哈哈大笑着说:“朋友就朋友,还小女朋友,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女的啊,好了,正好有人来看你,我也该走了,公司里也得有个人看着,刘淇,许若麻烦你照顾了”。
  “不麻烦,你快走吧”,许若冲段明摆着手,“拜拜啊”。
  “见色忘友的家伙”,段明轻轻在许若手上一拍,转身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看许若和方明打情骂俏一般的调笑,我的心里有一丝别扭。
  病房里摆满了鲜花,我环顾一圈,拿把椅子,坐到许若旁边,问:“快中午了,你想吃什么?”
  “还不算饿,等会再说吧,你是请假过来的吗?”
  “嗯,以后去工地要小心点,你的腿伤的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大碍,修养一两个月就会好了,怎么?你心疼啊?”
  “是啊,我心疼啊”,我没好气的说:“请假半天要扣薪水的,能不心疼吗”。
  许若愕然,接着闭上眼睛,“那你回去吧,不用为了看我心疼你那俩钱”。
  “呵,真是孩子啊”,我拍拍她的脸,“为了看你我连假都请了,你再让我回去,也太不厚道了吧,快点说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想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
  “天上飞的是鸟,水里游的是鱼,地上跑的是猪,原来你想吃鸟蛋鲤鱼和猪肉啊,好吧,你等一下,我这就去买”。
  “不要买,我要吃你做的”。
  “医院又不能做饭”。
  “你可以明天带过来嘛”。
  “那你现在吃什么?”
  “等会儿会有人送来,不用着急”。
  “哦”。
  我和许若闲聊了一会,一个小护士端着餐盒推门进来,对许若说:“许小姐,该吃饭了”。
  护士扶着许若坐起来,把一张折叠式的小桌子撑开,放到她对面,再把餐盒放上,摆好,又冲她微微一笑,接着出去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看护士如此细微的照料,我第一次对从护士身上找到了天使的感觉,“真是小姐啊,住特护病房还得有个专用护士,你给了护士多少小费?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天使啊?”
  “护士本来就是天使的化身好吧”。
  我不太同意许若的意见,摇头道:“别扯了,护士对有钱人是天使的化身,对没钱人就是地域的使者”。
  “呵,少感叹了,快过来吃东西,我浑身没劲,你喂我吧”。
  我无奈的拿起小勺,一点点的喂许若,随便问道:“你爸爸哥哥怎么不来看你啊?”
  许若的脸色黯然一下,接着又恢复自然,“他们早晨来过了,刘淇,我的家庭其实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怎么?”
  “呵,你总该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我爸虽然爱这个家,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间断过,我妈年轻的时候还能和他吵和他闹,后来年纪大了,就不了,只要我爸心里还有这个家,我妈也不再管他什么了,多年的抑郁终于成疾,就这么走了。我哥现在几乎是我爸的翻版,女朋友一拨一拨的换,呵,我在美国一直不想回来,就是不愿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可我知道他们都很爱我疼我,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在外边,所以就回来了,这里始终是家啊”。
  许若的眼圈红了,我夹点菜放到她嘴边,低声安慰:“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都会好起来的,你别光喂我,自己也吃点”。
  “哦,好”。
  等吃完饭,我们又说了会儿话,看许若昏昏沉沉的想入睡,我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你睡会吧”。
  “你要走了吗?”
  “不走,我一直在这”。
  “那你陪我睡吧,这个床够大”。
  “不用了,要是碰到你的腿,弄痛你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是左边小腿受伤,你睡我右边就好,上来吧”。
  “嗯”,我脱掉鞋子,轻轻坐到床上,许若往上挪一挪身子,握住我的手,很快睡着了。
  我看着许若的睡颜,发了一会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许若的一举一动开始慢慢在意起来,她笑时我会跟着开心,她郁闷时我会跟着难过,时间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它可以让你慢慢淡忘一个人,也可以让你慢慢习惯一个人。
  一时睡不着,我从包里拿出单词书看了看,又背了一个作文模版,不知不觉的,天很快就暗了,窗外柔柔的灯光透了进来,落到了许若光洁的额头上,显得她格外娴静优雅。我把她额前的头发往后拨一拨,看着她随着呼吸一张一弛的鼻翼,听着她有规律的呼吸,心里霎时满了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落于胸间,随之溢满了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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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着许若,在医院睡了一晚。第二天,我一早醒来,许若还在睡着,我在包里掏出便签,写上“我去上班了,晚上过来看你”,撕下来,放到她的床头,匆匆洗刷完后,梳了梳头发,直奔公司。
  午间休息的时候,我给许若打了电话,问她怎样了,许若说:“不想在医院呆了,我跟我爸说好了,明天就出院”。
  “你住院才两天,会不会太仓促了点?”
  “不会,我这伤不是很严重,只要平时注意点就是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下班后给你做好饭就过去”。
  “呵,好,我等你,别让我饿肚子啊”。
  “知道了”。
  我挂上电话,揉揉眼睛拼命做图,力争把今天的图都做完,好晚上不用再加班。到了下班时间,我揉揉酸痛的肩膀,呼口气,总算做完了,赶紧收拾好东西,往家里跑去。路过菜市场,我买了一条鱼,一斤蘑菇和猪肉,回去后打开电脑,找到菜谱,按菜谱上说的,做了鱼汤,蘑菇炒肉,还煮了两个鸡蛋,然后盛到饭盒里,从楼下的快餐店又买了两份米饭,接着打车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先和许若打了招呼,把饭盒拿出来,摆到小桌子上,有些得意的说:“鸡属于鸟类,我给你煮了鸡蛋,鱼是水里的,给你做的鱼汤,蘑菇里面有猪肉,这下天上的水里的地上的都全了,快吃吧”。
  许若没有说话,她看着那些菜傻傻的笑着,我忐忑起来,“我第一次做这些菜,可能不好看,不过我做的时候尝了尝,还是可以吃的,你要不喜欢,我再去给你买吧”。
  “没有,我很喜欢”,许若拿起筷子递给我,“一起吃吧”。
  “嗯”。
  由于不是太饿,我吃了一点就饱了,许若一直慢慢吃着,直到把饭都吃光,她摸着肚子说:“吃的真饱,好久没吃过这么多东西了”。
  “呵”,我把餐具收拾好,坐到她床边,“谢谢你给我面子,都吃完了,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对胃不好”。
  许若幽幽的看着我,“刘淇,你有时很细心,有时又很粗心,你真的感觉不到么?”
  “什么?”我迷惑的望着她,对她的话感到不解。
  许若盯了我一会,倾身搂住我,她的手捂在我的胸口,“没什么,刘淇,我在你这里,算什么?”
  许若手上的温度透过毛衣灼伤了我的皮肤,我的心突突乱跳起来,忽的就明白了许若刚刚说的话,我握住她的手,“许若,我们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你有地位,有身份,我什么也没有,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也只能出现在童话里。生活不是肥皂剧,不是随便玩玩就可以,更何况,我玩不起”。
  许若掰过我的肩,和我对视着,她的表情异常凝重,“你觉得我只是在玩么?我们认识一年多了,你觉得我如果玩的话,会一下玩这么久吗?”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可能你只是图一时新鲜吧,等烦了倦了,自然也就不会玩了,许若,现实一些,我们悬殊太大,这是生活,不是童话”,我知道我说的有些不近人情,却不得不说。因为我这个灰姑娘,从没想过要去找一位白马王子,更因为我怕自己受伤,早就穿好了厚厚的铠甲将心脏层层包围。有一个滕言就够了,我真的不想,也不敢再去碰第二个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许若轻轻笑了起来,笑的那样牵强,她指着我的心,说:“没关系,我说过,我要慢慢走入你这里,你也要记得,我不是在玩,女人的青春很短暂,我比你大三岁多,你玩不起,我更玩不起,好了,我们还是朋友,你不许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就躲开我,你要再把我的号码删除惹我生气,后果自负”。
  “呵,真是孩子啊”,我坦然下来,似乎一下轻松很多,我有些傻傻的问:“许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值么?你以前有过男友,这样贸然喜欢我,确定不是一时冲动么?”
  “我确实有过男友,也爱过,恨过,可同时我也接触过喜欢同性的朋友,亲眼看着他们爱恨离别,这样的感情,我比你了解的更透彻,你觉得我像是一时冲动么?至于值不值,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人再坏,感觉到了,就值了,人再好,感觉不到,就不值”。
  “嗯”,我没再说话,心里有些茫然。
  “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一直缠着你,绕着你,四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下,我能明白,你要真是说放就放了,我也就不稀罕你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只要不是一再错过,就好”。
  许若说的很缓,说的很慢,说的很认真,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着一片深海里的蓝,我像鱼儿一样在她的眼睛里浮游着,闪烁着,久久不愿离去。她凑近我,手轻轻抚着我的脸,眼睛里带着丝丝疼惜,“刘淇,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说着,她吻上了我的唇。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心脏好像刚刚跑完万米长跑一样嘭嘭直跳,许若轻轻啄着我的唇,接着,把舌尖伸到了我嘴里,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双手紧抓着床单,人也跟着石化了。
  “喘气,笨蛋!”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若稍稍离开我,眼睛里带着宠溺,“呵,原来你还不会接吻”。
  我这才长长的吸到肺里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来,避开她的视线,心里七上八下的,许若轻轻笑了起来,“以前从没有人吻过你么?”
  我等气息稍稳,才随口说:“以前只被滕言吻过,不过只是嘴唇贴嘴唇,不像你,这么……”
  我想不出该拿什么词来形容她,又愣在那里,许若调皮的眨着眼,“原来这样啊,好办,我来教你”,她的话刚说完,嘴唇又贴上了我的,只是这一次,明显要比刚才热烈的多,她的小舌在我嘴里东游西逛,不时卷起我的与之嬉戏,她来的太突然,突然到我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便已笨拙的跟着沉沦。
  直到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才用力推开她,摸着胸口,重重的喘气,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这样?心里有一丝甜蜜,还有一丝懊恼。
  “刘淇,我不指望你能快速忘记,我只想让你学着去接受,你可能会觉得我们差距很大,但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东西,这个年代,物价上涨这么厉害,家里有个百八十万并不能算有钱,所以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富有,认真说起来,我顶多只算一个中产阶级,我们的差距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许若把我抱在怀里,手再次放在我的胸口,“我听到你的心跳了,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么?”
  良久,我抬头看着许若,心头泛着茫然,飘着无措,“我不知道,许若,给我时间”。
  “好,我给你时间,你也要在你的心里,留给我空间”。
  “呵,我有什么好?真的值么?”
  “你没有什么好,说话淡淡的,做事淡淡的,性子淡淡的,为人淡淡的,甚至就连发呆也是淡淡的,这么多淡淡的加起来,你简直就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我偏偏喜欢上了你的清淡,甚至爱上了这份清淡,你让我能怎么办?爱就爱了,我可不想难为自己,跟你一样逃啊逃跑啊跑,看上去好像是什么都不计较,其实是什么都在计较,刘淇,人这一辈子,很短暂,能碰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喜欢你,你就好,就值,懂么?”
  “嗯”,我回味着许若的话,脑子里仍然有些茫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随意问道:“明天谁接你出院?”
  “我爸和我哥,你晚上住我那儿好不好?你看我腿脚不利索,总得有个人照顾”。
  “你不会请保姆啊?”
  “我不喜欢陌生人去我家,刘淇,答应了吧,嗯?”
  “好吧,不过等你的腿好了,我还是要回去住”。
  “好,好”。
  看许若孩童般的睁着大眼睛连连点头,我不由的笑了起来。先安置她躺下,然后我也上了床,许若侧身把我搂住,在我怀里很快又睡去了。我抱着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在蔓延,许若喜欢我,我该早就知道的吧?只是一直在逃避着,怕她的喜欢,更怕自己会喜欢上她,我们的差距始终是太大了些。
  同学说过的话隐隐在我耳边响起,她说“这年头,有钱人都找有钱人去了,那些个什么灰姑娘嫁给白马王子的戏码,也就在棒子剧里头扯扯,忽悠小孩玩的。像咱这样没钱没名没稳定工作的灰姑娘,连个骡子也找不着,也就找个黑驴王子,指不定还是瘸的”,我苦笑一下,许若,虽说人生如戏,可戏,并非完全如同人生,戏里带了太多我们想象中的美好,可那也不过只是想象而已,等戏终了,我们该怎样还是要去怎样。
  许若,我并不贪心,更不会去妄想,我们就这样吧,做个朋友,淡淡的喜欢着,等你碰到真正和你相配又喜欢的人,你自然会把我放到身后。
  夜色浮动,暗香缭绕。空调里吹出的暖风勾动了白色的窗帘,月光透过缝隙缓缓洒了进来,我抬起左手放到嘴边,惯性的轻轻吻了吻那根红绳,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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