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梦怎么画你在干什么?

唐山滦县“90后”女孩刘超的有机蔬菜梦_河北新闻网投资名家 2012 更新至集
本视频由声明原创。村容村貌的改变让在外做生意的刘超坚定了回乡创业的决心,开发了200亩的茶叶基地
生在笔架村,长在笔架村,刘超对笔架村怀有深厚的感情:“年轻的时候,可以在外闯荡。等年纪大了,我还是想回到村里。”
听说刘超回村了,精准扶贫工作队队长冯雨民欣喜不已,前来劝他:“笔架村的发展将按照‘发展林业、主打茶叶’的思路走,笔架山的自然条件适合种茶,村里又有种茶的基础,差的就是提档升级,差的就是品牌。你有从事食品行业的经验,又是本村人,就回来开荒种茶吧,我们会全力支持你!”
工作队到来后,笔架村的变化,刘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笔架村人的苦,刘超更是深有体会。山里常有野兽出没,种的粮食经常被野猪吃了,村民们就在仅有的田地里种茶,收的一点茶叶也因为没技术没销路,卖不了多少钱。
“谁都知道我们笔架村的茶好,但茶好也怕巷子深,我得帮村里把茶叶品牌打响。”刘超说干就干,当即回河南处理好相关事宜,一个星期后回到村里开始施展拳脚。
回村开荒种茶,第一件事就是流转土地。工作队队长冯雨民并未食言,他同村干部一起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帮助刘超流转村民的土地。
“刘超这是在为村里的茶叶作贡献,我得支持他啊。”80岁的刘全初老人二话没说,将自家3亩土地,流转给了刘超。
在村民的支持下,刘超流转了200亩土地。与此同时,工作队帮助刘柏成、刘超等7人注册成立了孝昌县笔架山种养专业合作社。2015年12月初,工作队队长冯雨民还联系了正高职高级农艺师项先志,到笔架村作现场指导,帮助刘超等人建立协作关系。
“3个月的时间200亩土地全部平整好了,就等着开春种茶苗。”1月26日,回村一个星期的刘超告诉我们,这几天冯队长正带着村支书和他四处看茶苗。
为了缓解刘超的资金紧张难题,冯雨民跑前跑后为其筹措33万元茶苗款。“冯队长说,这笔款作为产业发展基金入股合作社,3年后茶场有收效了,按股份分成,作为村集体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将来工作队走了,可以给村里留下韭菜兜。”“冯队长比我们考虑的更长远。”村支书刘柏成感叹道。
待茶苗栽种好后,刘超计划平整土地,做厂房,办茶叶工厂,打造完整的产业链条。在外创业的丰富经历,让刘超的视角更加开阔。“准备回乡种茶的时候,我就请公司帮忙设计了品牌LOGO,同时向国家工商总局申报‘笔架山’注册版权。”刘超憧憬道,“我还打算做微信公众号,把茶叶销售引入互联网平台,让笔架山的茶插上电商的翅膀腾飞。”
成立生态农业发展公司、建设现代农业观光园……对于未来,刘超还有诸多想法。小小的山村,必将承载起刘超的大梦想――带领村民们一起脱贫致富,奔小康。
记者感言:
刘超回乡创业的经历,让我们看到在小山村,也能有大作为。工作队和村干部全力支持,不辞辛苦的工作精神,让刘超的回乡创业路更加平坦。
笔架村,这个小小的山村,蕴含着大能量。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笔架村在工作队和村干部,以及更多的回乡创业人士的帮助带动下,越来越多的贫困户将走上脱贫致富之路。
& 下一篇:
常委会公报
《孝感人大》
== 全国各地人大 ==
== 省内人大网站 ==
== 其他站点 ==【图片】【原创】《雁阵》【小说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4,949,539贴子:
【原创】《雁阵》
电子书 怎么样,苏宁易购天天爆款,嗨抢不止!正品低价,专业综合网上商城,优惠不停歇!电子书 怎么样,,全国联保,支持货到付款,苏宁易购7x24小时为您提供优质服务!
陆期虞在绿皮儿火车上站了一天一夜,悔不当初。降职处分下来的时候,他虽然做出个潇洒豁达的淡泊样子,暗自却气得不成样子。支队的人嚷嚷着饯别送行,不乏有人为他打抱不平,他不得不挂了张兼有不舍与宽容的面皮,脸部神经都要抽筋。本来没这么仓促,可一直不发一言的季祈忽然约他“谈谈”。他实在担待不起这两个词的分量,也没做挑选,连夜买了个老式火车的站票,遁了。现在,他手扶着行李箱直冒虚汗,诚心诚意地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个耳刮子,让自己不介意再和季祈虚与委蛇一阵子。空气是种热乎乎的浑浊。陆期虞实在倒霉,还紧挨着一座正在打牌的年轻人。离他最近的这个年轻人,随随便便地穿着个亮黄色的棉内衣,声音带着点油腔滑调的津腔,吵吵着这局牌,并专注地向前弓着身子,精瘦得可以看到他的脊椎节。陆期虞趁机靠在了他的靠背上揉腰。不料此人打牌一时兴起,又向后靠来,正撞上陆期虞。陆期虞看着此人尖嘴猴腮的脸,觉得这人实在像只猴子。此人不明所以。陆期虞条件反射地说了句,对不起。此人见陆期虞继续倚着属于他的靠背,咕哝了一句什么,接着打牌。孰料他刚捏了两张牌准备打出去,手就被身后那人给按住了。那双手换了两张牌,提了出来。他抖了抖满脸的纸条,还是选择相信了陆期虞。……年轻人的革命友谊建立得非常之快。在陆期虞的加持下,这人赢了好几轮,便十分活泼地和他搭起讪来。“我叫刘超。”“我叫陆期虞。”对面的人排除万难,在一片踩脚的骂声中拿到了自己的行李,掏出一塑料袋的零食,众人开始哄抢。刘超大概是个泡猪皮的骨灰级爱好者,抢了四大袋,外加一瓶水。“哎,你这是去哪?”“东涧市刑警大队。”“呦,巧了,我也是。”刘超咧嘴乐了,他的嘴巴有点大,肤色偏黑,皮还松松垮垮的,这么一笑就更像只猴子了。见到了未来的同事,刘超作为一个没着没落的新人心下十分欢喜,他从袋子里挤出一块猪皮递到陆期虞嘴边,开始和他天南地北地扯了起来,顺带把道听途说的东涧描绘成了一个穷山恶水之地。陆期虞听得心酸,脑袋里循环起了那句“小白菜,地里黄”。……火车到站。月台上也是一样的拥挤。陆期虞掏出手机,给他来此投靠的前辈打电话。前辈名叫沈月华,退休前是东涧市的公安局长。陆期虞的父亲生前与其私交甚好,这回陆期虞来,沈老前辈提前好久就让他务必去他家走动走动。“哈哈,小陆啊。”沈老头笑得精神矍铄,“我让我孙子去接你啦,你看到他没有?”陆期虞看了看人头攒动的月台,觉得沈老头可能是老糊涂了。“我让他给你打个电话啊,你俩一起来啊,哈哈。”沈老头心情大好,“老婆子做了好些菜呢,我也叫不出名字,你们两个来吃啊。”陆期虞道了谢,等着电话进来。“喂?”“陆期虞?”“是我。”“我在东边数第二个廊柱底下,穿黑色羽绒服,来找我吧。”然后挂了。陆期虞想,这爷孙的性格还真是天悬地隔。他站的地方离那儿不远,抬眼一望,便看见一个少年低头摆弄着手机。他看起来也很瘦,但不是刘超那种精瘦,而是清瘦,长款的羽绒服套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陆期虞忽然想起了汤唯戴着的那块男士腕表,有种大一号的性感。陆期虞走了过去,拍拍少年的肩膀。少年回过头。他皮肤很白皙,显得嘴唇殷红。眼仁乌泱泱的,睫毛很密,下巴尖尖,看起来很清秀。少年看着眼前的人,也同样的在想,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很好看。陆期虞的长相曾经给他招揽了许多桃花,在传言里他几乎没什么空窗期。面部轮廓很深刻,偏偏生了双桃花眼,眼角略往上挑,带点风流的意思,嘴唇很薄,用他奶奶的话就是天生刻薄相。少年把手机放回了兜里,说道:“沈榕。”陆期虞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叫陆期虞。”同事中的哲人曾说,两人同行,最尴尬的不是话不投机,而是一言不发。入了十二月,天气已经很冷,可陆期虞还是觉得两人这条路走得有点太冷了。他变成了一台人型蒸汽机,干巴巴地向前走着,沉默地吐着白气。东涧市,群山环伺,山寒水瘦,空气里带着不发达城市特有的清爽。地面积了层反反复复踩实的雪,有些滑,因而两人走得并不快。转过一条条满是瓜子花生鸡鸭鱼肉小摊的路,沈榕在一家奶茶店前停下了。“喝杯奶茶?”沈榕问他。陆期虞客套道,“不用了,谢谢哈。”“我看你很冷。”沈榕说,“真的不喝一杯吗?”陆期虞有点意外,于是顺势说,“好啊。”两人进了店,仍是相对坐着捧着奶茶无言。沈榕叼着吸管,热奶茶似乎让他心情变好,他开始跟陆期虞说话。“那头有对小情侣啊。”顺着沈榕的目光,陆期虞看见了一对年纪不大的男女正对坐着喝茶,女生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化了淡妆,眼睛忽闪忽闪的。“李木子,吴空。”沈榕又喝了一口奶茶,“他们处了好久了。”“你同学啊?”陆期虞问。沈榕:“嗯。”陆期虞看好不容易挑起的话头就要灭下去,赶紧接了句,“呃,那个女生长得好漂亮。”“男生也挺帅的。”“哈哈好配啊。”“嗯。”话头又灭了。陆期虞悄咪咪喝完了剩下的奶茶,两人向沈老头的家走去。沈老头怎么说也是个处级干部,退休了却窝在小区里头一个不大不小普普通通的房子里。“哈哈,小陆来了。换拖鞋换拖鞋。”沈老头兴致勃勃地张罗着,嘴里不停地说话,陆期虞刚刚脱了羽绒服安置了行李,那边的筷子都摆好了。“吃饭吃饭,哈哈。”沈老头乐得跟见女婿似的,陆期虞盛情难却,只得在桌边坐下准备开动。“爷爷,外面多冷啊,怎么也得缓缓再吃饭啊。”沈榕开口了。陆期虞打了个抹茶味的嗝,心中附和。“好好,哈哈,小陆,你看我这孙子。”沈老头笑得胡子要翘起来,“来来来,咱们坐。”沈老头坐在沙发上,陆期虞和沈榕理所当然地坐在他两边。“哎,沈榕啊,你坐那。”沈老头指了指陆期虞身边的位置。“哈哈,小陆啊,你看我这孙子怎么样啊?”沈老头笑得和蔼,陆期虞却一时不知从何接起,怎么看沈老头怎么像在说媒似的,只干巴巴地说:“挺好的啊。”“哎,我这孙子啊,闷葫芦似的,以前不这样的,这几年可能心事重了点,你别放在心上啊。”沈老头拍了拍陆期虞的后背,“你看,我这里离市局太远,沈榕他自己一个人住,房子也挨着市局,你就去他那住吧!”陆期虞:“呃……我可以自己……”“哎,我也放心不下我这个孙子,自从他爸妈走以后,他就一个人住,这两年瘦得呦……你和他在一起也是个照应啊……”沈老头一边煽情,一边看着陆期虞的脸色,见其仍是犹豫,心想自己这孙子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一咬牙撂了老脸,“你就卖我一个面子……”果然此言一出,陆期虞立刻果决地答应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沈老头的太太此时刷完了锅,招呼沈老头过去刷盆子。沈老头一走,陆期虞立刻开始看沈榕的脸色。还真是喜怒不形于色。陆期虞问他:“呃……你愿意我去住吗?”“你不愿意可以不来的。”“不不不,我愿意,非常愿意。”陆期虞连忙否认。沈榕又没话了。沈阿姨的厨艺真的很不错。陆期虞和沈榕酒足饭饱,便一道回了家。
陆期虞对沈榕家的干净程度叹为观止,不由得对自己的单身汉生活自惭形秽。白色的瓷砖本来容易脏,可是地板光可鉴人,连根头发都没有。衣帽架上的衣服挂得一丝不苟,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规规整整,屋子里甚至有淡淡的柠檬空气清新剂的香味。陆期虞干巴巴地笑了:“沈爷爷还说呢,你这日子过得挺好的啊。”沈榕说:“多个人,照应一下。用不用我帮你收拾行李?”“不用,谢谢哈。”陆期虞进了偏厅,开始铺自己的床单。他东西不多,收拾停当后在床上傻乎乎坐了一会,沈榕依旧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机。陆期虞觉得再不说话,自己这寄居生活就太失败了,于是决定不要脸皮地去勾搭沈榕。不料门铃响了。陆期虞走出偏厅,打量着来人。这个人的年纪似乎比沈榕还要小一些,却并不稚嫩。眉眼倒是好看,卧蚕下却有淡淡的黑晕,平添了股戾气。面色很白,却是种不健康的苍白,脸上看不见血色。而这人开口的时候,清亮无辜的声音与之形成对照,就显得有些阴恻恻的。“这位是?”“陆期虞。”陆期虞自己报了姓名。“林寒。”打林寒来了之后,沈榕就再也不玩他的手机,而是鞍前马后地为其整治吃喝,与其相谈甚欢。“李木子和吴空还没分呐?”林寒一边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薯条,一边说道,“啧啧,他们两个还真是长情。”“是啊。”沈榕给林寒又开了一袋番茄酱抹在碟子里,笑得有点宠溺,“他们呐,天天上课对望。”陆期虞在他们后面站着,感觉自己的寄居生活更失败了。偏偏他没什么玩手机看书的爱好,只能站成一朵壁花。林寒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嘿,陆期虞?”沈榕笑了笑:“叫警察叔叔。”陆期虞被叔叔这两个字砸得不轻,只能讪笑。“你们是……同学?”“发小。”林寒搂过沈榕,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很亲昵,“警察叔叔有什么事吗,一会我还想和沈榕去街上呢。”陆期虞:“呃,我住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但那一瞬间,陆期虞看见了林寒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但转瞬即逝。旋即,林寒便换上了撒娇的口吻:“沈榕哥哥,我求你那么久你也不让我住你家,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把手挂在了沈榕毛衣的衣领,向下拽着,露出一截锁骨,“你们什么关系啊?”沈榕摸摸他的头:“爷爷介绍认识的。”林寒撇了撇嘴,开始往沈榕怀里拱:“重色轻友……沈榕……”沈榕笑了下,刚想解释,眉头却皱起来了。“松口,林寒。”林寒嘴巴里叼着他的手指,没作反应。“你属狗的。”沈榕不敢硬拽,耷着手放任他咬着。过了一会,沈榕道:“疼。”林寒开了牙关,伸出殷红的舌尖,在沈榕手指上舔了一下。沈榕想把怀里的人拿开,抱着林寒往上托。林寒像没骨头似的,就势而起,顺带在在沈榕的脖子上吮了一口。沈榕嘶了一声,“狗崽子。”林寒便把两只手搭在沈榕肩膀上,脑袋枕在沈榕肩窝,一鼓作气地舔沈榕的耳垂,低笑着:“谁是狗崽子?”沈榕觉得,林寒今天的小动作有点多。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就权当林寒一时兴起,继续温言软语地想把身上的人劝下去。陆期虞看得脸都发热了,赶紧眼不见为净地回了自己的小黑屋。 沈榕的家在东涧市新区,市政府,市一中,市公安局都规划在这里,上班确实很方便。冬天的天色亮得晚。陆期虞草草吃了两口早饭,就上路了。距离不远,他就步行过去,况且他那辆破车早就让他给倒卖了。他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面,捂得严严实实,穿过大片大片的积雪,走向公安大楼。跺了跺脚上的积雪,陆期虞进了大门,拐进了办公室,刘超一下子撞进他眼睛里。经过一天的休整,刘超比之前陆期虞在火车上见到的更加热情洋溢。他咧开了一个猴子模样的笑容,迎面扑了上来:“陆期虞!”“哎,来来来,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刘超揽着陆期虞,不容他换衣服,自顾自把他领到了一个女警身边。这女警留了个05年李宇春同款的发型,也可能不是故意留的而是头发自己随便长的,总之素面朝天,倒是可惜了那还算标致的五官。凭借陆期虞多年的经验,这种人一般都很好说话。果然,该女子热络地伸出手:“我叫翟冰。”被刘超半拉半扯地绕了一遭,陆期虞又认识了张王李赵一干人等,最后,刘超把他领到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忙的人身边,这人十指在键盘上游走如电,目光勾着电脑,嘴里叼着一沓银行卡,正在忙忙叨叨,蘑菇头跟着他抬头低头的动作晃啊晃的。刘超见不好打扰,直接对陆期虞说:“赵郊。”陆期虞呃了一声。赵郊回过头,冲刘超嚷嚷:“都说了是郊区的郊,不是娇柔的娇,怎么话不给我说全。”陆期虞冲他仪式性地笑了下:“我叫陆期虞。”“嘶……陆期虞,陆队?”赵郊反应过来,“您好啊。”刘超恍如梦中:“什么陆队?”“哈哈,新调任的队长啊。”赵郊回过身摆弄,“你后台挺硬啊刘超。”刘超一声**冲口而出,满脸的不可思议。陆期虞被刘超拽着晃了一早上,终于找回点官架子了。他拍拍刘超的肩膀,蔼声道:“小刘同志。”刘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迅速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你从五十年代穿越过来的?”陆期虞的官架子转眼就散了一地。“啊……完事了……”赵郊把鼠标狠狠一摔,整个人陷在椅子里,“我就不明白,这明摆着不会有线索的线索为什么要查……”“万一有智障呢?”翟冰凑过来。“**,再智障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证开诈骗户头吧。”赵郊哼了一声,“我还查到了八十老太和一个注销户口的死人呢。”“怎么回事?”陆期虞问道。“信用卡诈骗。”翟冰说道。“最近接到多起报警电话,称有人通过微信号伪装中国银联工作人员,并声称无需收入证明和资产担保表述,即可代办大额信用卡,前提是缴纳2000元至3000元不等的制卡费,还要求提供身份证复印件和个人信息,个别用户甚至提供了自己的银行卡。”翟冰无奈地摊了摊手,“结果,被骗咯。”
陆期虞查着手头这个一马平川的案子,陷入了看车牌号,看监控,看经济侦查科的同事查转账记录的无聊循环中。而且每天回家还要担负起做饭的任务。虽然离他的高三已经很远,但印象中似乎高三学生总不该自己做饭。因此虽然厨艺不精,但他还是一下班就扎进柴米油盐中,几天下来厨艺居然有所进步。林寒隔三差五就要来拜访一遭。他是中专生,在东涧职业高中念书,课业压力不重,因而总能腾出工夫撩闲。陆期虞常常被俩人的耳鬓厮磨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最惊悚的一回,他半夜起夜,发现林寒站在他的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陆期虞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林寒凑近了,就一句话:“离沈榕远点。”陆期虞反应再迟钝,这几天也被点点戳戳的明白了几分。他转口就撒了个谎:“我是直的。”林寒眼睛依旧睁得很大,让人联想到黑夜里头眼睛发亮的猫。陆期虞接着撒谎:“我有女朋友。”林寒这回笑了,声音是和白天截然不同的阴冷:“就你?你会有女朋友?”要是换成别人,陆期虞肯定会怼回去,但林寒总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就这个场景,如果林寒下一秒捅他一刀他都不会意外。于是陆期虞什么也没说,目送林寒出去了。 冬天被高三的起早贪黑拉扯得漫漫长长,每一天的开头都让人有毕业的冲动。“呜呜,我牙疼……”名叫祝安琪的女生一下课就倒在同桌怀里,“上火啊……”“怎么了?”同桌问她。“我妈妈的首饰盒被偷了。”祝安琪哼哼唧唧。祝安琪家里做了些生意,这些年也算小有财富。于是她同桌安慰她说:“没事啊,不就几件首饰吗?”祝安琪声音陡然抬高:“对啊,不就几件首饰吗!我妈这两天这顿作啊,跟个火药桶似的,把她给小气的。”祝安琪委屈地撅嘴,“再说了,都报警了,你猜她怎么着,她怀疑是那天去我家搞学习小组的那几个人干的!还让我问!你说,这让我怎么做人嘛!”同桌捋着她的后背:“莫生气……”“我不问。”祝安琪气鼓鼓的,“让警察问去。”同桌拍拍她,转移话题:“诶,李木子怎么没来?” “好嫩的贼啊。”赵郊毫无压力地剪着监控画面,画面中女生的一举一动暴露无遗。12月5日下午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报案人称家中首饰盒被盗,内有月光石手串,猫眼石项链以及珍珠手串,翡翠观音饰品,及若干金银首饰。据查,12月4日下午,共有五名学生到报案人家中进行学习小组活动,查阅监控可知,其余四名学生均按时回家,只有其中一名叫李木子的女生行踪异常。结束学习小组活动之后她并未回家,而是去了步行街的一家酸奶吧,据酸奶吧内监控录像可知,与她会面的男生是其同班同学吴空。这之后李木子去了金店,店内员工说李木子要求兑换金首饰,其对首饰的描述与失窃物品相符。至此,基本确认李木子是犯罪嫌疑人。就剩下抓捕了。可能是这个贼显得太嫩了,刘超和翟冰穿着便衣开着面包车跟了李木子一道,也没想过她会发现他们。当他们下车的时候,李木子只回头瞄了一眼,毫无预兆地扔了书包,拔腿就跑。刘超和翟冰来不及惊讶,立刻跟上。本来两个专业刑警追一个女高中生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然而就在距离越来越小的时候,李木子忽然冲向了十字路口。晚五点是晚高峰,市区的车多得很,李木子忽然冲到了马路上,并且不像是要过任何一条横道,只是茫茫然地划着圈子,时快时慢。车流喧嚷。李木子张大了嘴巴,哭声淹没在一片刹车声中。一辆夏利本来开得风驰电掣,忽然李木子冲到了他面前,他想也没想就是一个急停,车头在李木子面前堪堪停住,他正吸了一口气准备开骂,后头就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他的脑袋撞上了挡风玻璃,头破血流。一辆底盘很高的货车和这辆夏利追尾了,夏利车的整个后备箱都嵌进了货车车头底。血在挡风玻璃上缓缓地淌。李木子看了眼由她一手制造的惨案,嗓子喊破了音。她开始疯狂地在马路上徘徊,行动轨迹变得更加没有规律,有时在躲车,有时在撞车,一时间剐蹭的,追尾的,后视镜给碰歪的,数不胜数,乱成一片。交警分身乏术,追了李木子两步,就不得不开始维持车流。李木子撞向了一辆货车车厢,脑袋开始流血,身体摇摇晃晃。这令刘超想起了个很不好的词,卧轨自杀。刘超快要急哭了,他第一次出任务,就遇见这种事情,狠了狠心,也向着乱成一锅粥的十字路口冲去。“哎!”翟冰也不知所措,叫了刘超一声没反应,索性自己也冲向了车流。刘超见缝插针,成了一条车流中的泥鳅,闪转腾挪,不知擦破多少油皮。他愈是接近李木子,李木子的哭声在他耳中就愈发清晰可闻。他能看见她摇摇晃晃的身影,碎头发在风中杂乱无章地飘动,显得孤苦伶仃,身边依旧有车,带起的风都能晃动她的身形,时刻命在旦夕。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嗖地从他眼前掠过。他在原地顿了顿,忽然,李木子朝他这个方向看来,并发出了惊恐的喊声。刘超想,坏了坏了。李木子迅速向他的反方向跑去。刘超也来不及看车,咬紧牙关直接追了过去,耳边的急刹车声都没有停过。李木子在极度的惊恐与绝望中,并没有跑多远,刘超向前一倾,拽住了李木子的胳膊,他顺势拿出了警校学过的擒拿,牢牢制住了李木子。当他分出余光看向左侧的时候,一辆白色SUV已经近在咫尺。他只来得及把李木子推开,自己在原地等死。万幸的是,这辆车的司机技术很好。当刘超意识到自己捡回一命时,李木子也意识到这一点,打算开溜。白色SUV的车门猛然打开,拍了李木子一个趔趄。刘超趁机扭住了李木子,彻底完成了任务。车流渐渐停息。混乱了五分钟的路口,终于堵车了。刘超第一次觉得,堵车是这么美好。他向白色SUV的驾驶员道了声谢,给李木子铐上了手铐,意气风发地走向路边。翟冰被重重车辆给绕晕了,眼见车流忽然凝固,心头凉了半截。不料刘超居然完成了任务,她喜极而泣地拨了120,一抬脚才发现脚崴了。“嘶……哈……”她艰难地走着,“喂,陶龙山路……”
东涧市中心医院。李木子一路上状态都很差,始终不正常地垂着脑袋,脖子几乎是对折的。她哗哗地淌着眼泪,哭着哭着忽然开始倒气,像濒死的鱼一般张大着嘴。有那么一阵,刘超和翟冰几乎以为她要哭断气了。万幸,最后的检查没有查出脾脏出血,只是有很多无关痛痒的皮外伤。刘超和翟冰便把她塞进了警车,带回了公安机关。李木子坐在钢架审讯椅上,机械地把手放在挡板上,依旧垂着头。灯光骤然亮起。李木子一激灵,眼里又涌出泪水。“姓名?”“……”“姓名!”“李……李木子。”“年龄。”“……什……么?”“年龄!”……“陆队,你都不知道,这姑娘命有多大!”刘超洗了把脸,脸上还滴滴答答的淌水,就打开了话匣子,“那么多车!”陆期虞把手机晾在他眼前:“知道,你们上新闻了。”刘超看了眼标题——《美女当街寻死路:只为摆脱痴汉追逐?》还配了张路人拍的,刘超拽住李木子衣服的一张照片。“我靠,这什么标题啊!”刘超登时就不淡定了,劈手夺过陆期虞的手机仔细打量,“这照片怎么把我照得这么猥琐?事实不是这样的啊啊啊,我要辟谣,辟谣啊!”陆期虞气笑了:“你尽管辟谣,有人信我跟你姓。”“天哪,不带这么混淆视听的,完了完了,我怎么跟父老乡亲交代啊啊……”刘超欲哭无泪,“我要娶不到老婆了……”陆期虞:“别漏气就行。”刘超:“滚。”“说正事。”陆期虞指着照片上开着门的那辆白色SUV,问道,“你看没看见这辆车的驾驶是谁?”“没有。”刘超认真道,“怎么,跟李木子有什么关系?”陆期虞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疑神疑鬼,“没有。李木子的家长这会应该到了。我们去看看?”他说得理所当然,刘超不知不觉地就跟他走了,丝毫没注意已经下班这个事实。李木子的父母一左一右,坐在接待室里。李木子的父亲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商人,名叫李东成,是东涧市某火腿肠企业的代理商,这一点陆期虞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他们家的资本,似乎不至于让李木子以身犯险,走上盗窃的路。李东成起身和陆期虞握手,彬彬有礼道:“警官先生。”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李木子的母亲。她看上去平日里应该是个很精致的女人,此刻却未施粉黛,眼圈红着,头发也是草草的一扎,声音发颤地问道:“警官先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不会做坏事的啊……”陆期虞安慰了她两句,毕竟安抚家属是应有的程序,顺带介绍了下李木子的情况。主要负责安抚李东成夫人的刘超把自己听过的中老年妇女式拉家常全都祭了出来,恨不能长出三张嘴来,反反复复,嘴皮子都磨破了。而和李东成攀谈的陆期虞则轻松很多,李东成始终保持着一个商人的临危不乱,他十分冷静,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很抱歉没有教育好我的女儿。她已经年满十八周岁,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刑事责任。我们做家长的,完全支持你们的工作。”陆期虞忽然有种汇报工作的错觉,甚至怀疑李木子是不是李东成领养的。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他得到了否认的答复后,李东成依旧冷静,整个人和他的发型一样纹丝不乱。等到一切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累得半死的刘超把自己变成一块牛皮糖,黏黏糊糊地贴在陆期虞身上。陆期虞身上挂着一只猴子,十分艰难地走到了路边,把他塞进了出租车,自己忽然生出去城区浪一晚上的冲动。于是他在原地等车。他明明招的是一辆夏利,停在他面前的竟是一辆白色SUV。陆期虞倒抽一口凉气,转身便走。“陆期虞。”那人下了车,在他身后喊他。陆期虞心想,妈的。那人身材颀长,穿着件在这个季节略显单薄的风衣,在一众羽绒服大军中显得鹤立鸡群。他长了一张有混血人特征的面孔,面部轮廓很深刻,是那种放到明星堆里认不出来的长相,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让人想起黑曜石这种比喻,散发着一种凛然逼人的气质。正是季祈。陆期虞不甘不愿地回了头:“你来当车模的吗?”“休年假。”季祈话音很冷,“陆期虞,你有工作没交接完成。”陆期虞嗤笑:“季祈,你是不是以为你还是我上司啊?”他打算拂袖而去,手腕却被季祈拽住了。季祈用了十成的力气,陆期虞只觉手腕刺痛,顺带着一条胳膊没法攻击,直接被季祈抵到了车上。季祈打开了车门,似乎是想把陆期虞扔进去。陆期虞死死顶住车门,抬起手肘给了季祈一下,季祈吃痛,却并未躲闪,抬起一脚把陆期虞踹进了车里。陆期虞腰一软,直接躺在了后座上。这是个很危险的姿势。季祈眼神闪烁了一下,欺身压上。陆期虞抬手就是一拳,孰料被季祈挡在半空。季祈和陆期虞都没动,相安无事地望着,季祈用脚勾上了门。车内的空气一时变得暧昧起来,局促的空间酝酿着躁动不安的氛围。季祈难得放软了腔调,他叹了口气,幽幽道:“陆期虞啊……”陆期虞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挥起没被束缚的那只手,攥成拳头就冲着季祈那挺直的鼻梁砸了过去。季祈反应不及,偏了下头,被砸中了嘴角。“呵……”季祈抹了把嘴角,眼神渐渐结了层冰。他冷笑了一声,一抬手就把陆期虞的裤带抽了出来。陆期虞的眼睛倏的睁大了。季祈的体能好得惊人,陆期虞平日里也会健身,但真正角力,他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季祈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陆期虞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手脚更是像被抽了筋骨酸涩难当,衣服凌乱不堪。他喘着气,恶狠狠道:“季祈,***不要告诉我你真想上我。”说这话时,季祈的脸正靠在陆期虞的脖颈上,再向前一些便会落成一个吻。既听此言,季祈很慢很慢地起了身,然后跨坐在陆期虞身上。陆期虞的脑袋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但季祈只是把车门的开关拨开,缓声道:“你滚吧。”
路灯灭了。看来已经过了十二点。陆期虞整理了一下衣服,冷风一吹,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清醒过来。季祈这个人,真的很不可理喻。他穿过夜色,回到沈榕家中。沈榕居然还在学习。他感叹着高三的学生还真是刻苦,却发现沈榕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林寒听见了动静,从卧室睡眼惺忪地出来,看着他,脸色十分古怪:“你怎么进来的?”陆期虞冲他晃了一下手里的钥匙。林寒的脸一下就黑了。他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地走过来,一把把沈榕推醒:“他有钥匙,我没有!”沈榕悠悠醒转,头发还有点乱,脸上睡出了衣服印。他眯缝着眼睛看了看林寒,又看了看陆期虞,漫不经心地哄道:“给你配一个,好不好?”林寒凑近了,伸手挑起沈榕的下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榕,一字一顿道:“不好。”陆期虞没心思理会林寒的脾气,他看着家里忽然多出的一个过夜的,认真道:“我睡哪?”沈榕家有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陆期虞话音刚落,林寒就立刻接上:“当然是我和沈榕睡一张床了!”沈榕无奈地笑了。陆期虞用膝盖都能想象那是怎样的画面,他忽然牙根一酸,觉得自己问的话实在是多余。不料沈榕忽然开口了,他揉了揉林寒的头发:“你去睡单人床,我有话跟陆期虞说。”林寒一脸撒娇的表情僵化在了那里,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看到沈榕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的时候,林寒彻底受伤了。他噘着嘴,晃晃悠悠地进了次卧,啪的摔上了门。陆期虞的惊讶程度不比林寒小。他和沈榕住了也有一个礼拜,每天的沟通仅限于“吃饭了”“睡觉了”“回来了”几句,沈榕居然忽然说要跟他谈谈?不会是要把他逐出门去吧?他不明所以地跟着沈榕进了主卧,还有点担心。沈榕把灯打开,示意他坐下。“李木子被捕了?”原来是问李木子的事情。陆期虞点点头。“真的是她偷的吗?”陆期虞无奈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啊。要我说,她家绝对比祝安琪家有钱,也绝对不缺那几个首饰钱。”沈榕沉默了一会:“现在李木子的风评很不好。”“哎,向自己同学下手,名声会好到哪去呢。”陆期虞给自己拽了个抱枕靠着,“好端端一个白富美吧,据说还是你们学生会主席?”“是啊。”沈榕说,“不过大家口中的李木子,除了薄情寡恩外,还有一个。”“嗯?”“都说她想钱想疯了。我也只是听了个只言片语,有人还把助学金失踪的事和她联系起来。”“助学金失踪?”陆期虞起了好奇心,“怎么失踪的?”“那件事确实是她负责,所以她的嫌疑也最大。”沈榕叹了口气,“我们学校每个学期都有捐助贫困生的助学金,每个贫困生都有一张银行卡,资金就打到卡里。今年年末,有人反映并未收到助学金汇款。本来是有核对签字确认银行卡号的,但是实际上,没有谁会背下来一个19位的银行卡号的,所以大多数学生只是核对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号就会签字。学校的管理也有很多纰漏,有人就利用了这一点,篡改了银行卡号,资金就打到他的卡中了。然而嫌疑人实在太多,学年干事,学生会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不过李木子出事之后,本来就很大的嫌疑更是被放大了。”陆期虞皱着眉头,他似乎听说过有这么一起案子,经侦科的同事也在追查那笔钱的最终流向,不过他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了解那么多。“她怎么那么缺钱啊?”陆期虞感叹道。“并且缺的这些钱,连父母都难以启齿。”沈榕补充道。“你们学生都这样吗?”陆期虞问道,“犯罪和被父母批评一顿,宁可选前者?普法教育做得不成功啊。”沈榕叹了口气:“你见过李木子家长吗?”“啊,何止见过,接待了好一阵子。”陆期虞想起了刘超,忽然觉得好笑。“不觉得不正常吗?”沈榕问道。“啧,李木子的父亲是不怎么正常。”陆期虞回想起了李东成的言行举止,表示赞同,“盗窃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李东成居然还特别冷静地和我说起刑事责任这个事情。”“李木子的母亲就很正常吧?”“哎,你怎么知道?”陆期虞疑惑道。“因为我是本地人啊。”沈榕说,“李东成的这个妻子是续弦,他的原配夫人早就因故意杀人罪被处决了。”“杀人?杀的什么人?”陆期虞讶异道。“李木子本来还有个姐姐。”沈榕答道。陆期虞震惊了:“把自己亲生女儿杀了?”“给你找个新闻。”沈榕说着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于是很自然的向陆期虞借手机。陆期虞把锁解开递过去以后,忽然后悔了。他这个手机刚买了不久,还没来得及给一些APP加密。比如说,Blued。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榕已经开始翻看手机桌面。他只能默默祈祷沈榕是个钢筋直男了。可能是蓝色标志太惹眼,沈榕一眼就瞄见了那个APP,并且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出来。陆期虞:……沈榕抿着嘴,眼里难得沾了些狡黠:“林寒说,你是直的。”陆期虞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了,难道说是智能手机智能过头自动下载的?于是他开始装傻:“啊,什么直的弯的,你刚才要找什么?”沈榕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就顺水推舟的陪着陆期虞装傻,转向了百度,输入一些关键字后,把找好的新闻界面递给他。《虎妈翻版再现东涧?她竟打死亲生女儿!》那是五年前的新闻。报道长篇累牍,大意就是一个名叫李子慕的女高中生,也就是李木子的姐姐,因沉迷赌博荒废学业,被亲妈吊在房梁上殴打三天三夜休克致死的故事。陆期虞跳过那些编者的感慨,捡了大意看完,啧啧感叹:“看来李木子确实有很充分的隐瞒家长的理由。”“何苦呢。”沈榕感叹道。陆期虞看了一眼时间,觉得时间尚早,就顺便问了一句:“那个,吴空是个什么样的人?”“呃?”沈榕似乎有点惊讶,“李木子的男朋友啊,怎么了?”“我是说,人品方面。”“好人啊。”沈榕更奇怪了,“我和他还挺熟的,挺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他跟这事有关系?”陆期虞“哦”了一声,道:“明天他可能要去我们警局喝茶了。”沈榕没有多问,他知道有些事情不便多提,于是尽管心中疑惑,他还是默默铺了被子,开始脱衣服,准备睡觉。陆期虞就有点尴尬了。他刚刚被人看破了取向,另一方面也忌惮着林寒那厮会不会搞出点什么事来,于是他卷了自己的被子,准备去睡沙发。“你去哪?”沈榕脱光了衣服,正系着睡衣扣子。陆期虞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口水:“我睡沙发去。”“两个人住不惯?”沈榕给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按理说,他只要说嗯,就可以顺遂心意了。可他实在是觉得林寒这个人匪夷所思,就说:“我和你住一张床上的话,林寒不会让我见到明天的太阳的。”沈榕笑了:“他以为你是直的。”看陆期虞犹豫,沈榕又不得不像哄小孩一样补了一句:“我们不告诉他。”陆期虞看着沈榕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笑得温温柔柔的样子,忽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烧。
负责审讯李木子的两个警察连夜作战,身心俱疲。他们把审讯结果交给陆期虞后,又被陆期虞叫了过去。“她是不肯说作案动机吗?”两人已经严重缺乏睡眠,挂着黑眼圈,机械地点头。从这份审讯笔录来看,虽然有些反复拖沓,但基本可以说是供认不讳。除了动机和有关与吴空见面的问题。一般来说,犯罪嫌疑人如果交代了犯罪事实,很少有刻意隐瞒作案动机的,而一般这样做的,则不排除案中案的可能。陆期虞越来越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换了个问题:“吴空来配合调查了吗?”两人看向陆期虞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悲凉。陆期虞背过手,装成个干部形象,咳嗽了两声:“小张同志,小翟同志啊,你们看,那件信用卡的案子还没完,再加上东涧一中的案子,外带这起盗窃,人手实在不够,你们就发扬一下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好不好?”说完还和蔼地拍拍两人的肩膀。小张和翟冰对视一眼,知道反抗也没什么用,凄风苦雨地叹着气,便同病相怜地干活去了。陆期虞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决定下楼看望一下刘超。经过昨晚,陆期虞自认为发掘了刘超的接待天赋,于是今天吴空的家长来时,他就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刘超。来的是吴空的哥哥,名叫吴岚。与吴空截然相反,吴岚是个翩翩君子的形象。他三十来岁,长相可以称得上是俊朗,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目光透过镜片,有种谦谦如玉的气质,很有成熟男人的沉稳。见陆期虞来,吴岚先是礼貌地和陆期虞打了招呼,又略带担忧地问道:“我弟弟他怎么样了?”陆期虞嘴里应付着,眼神飘向刘超,那意思是“问出什么问题没有?”刘超很机灵地会了意,冲他扮了个一无所获的鬼脸。正说着话,吴空毫发无损地进来了。陆期虞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的男生,估计这人也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吴空没什么好脾气地拽了吴岚走人,视室内其他人为无物,反倒是吴岚,向他们挨个打了招呼,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陆期虞有点失望地拉开门准备回到办公室,结果赵郊就急三火四地撞了进来。“查到了查到了,陆队,我们出警吧!”赵郊兴奋得颠三倒四的,陆期虞捋了一会,才明白他是追查到了信用卡诈骗案的犯罪分子的行动轨迹,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其中包括一个宾馆,估计是犯罪分子的据点。于是陆期虞决定带几个人去附近蹲守抓获。刘超也要跟上,被陆期虞制止了:“你别去了。”刘超的眼皮耷拉了下来,看起来有点难过。陆期虞解释道:“你去李木子家,查一查她到底为什么铤而走险。”得到了解释,刘超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不让我出外勤啊?”陆期虞道:“这不正是外勤吗?”看刘超还是有些悒郁不乐,陆期虞又补了句:“我是看你比较机灵,才安排你去和李东成斡旋的。蹲守有什么好啊,容易蹲出肾结石来。”刘超转了转眼珠,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刘超的脑回路比较直白,查一个人,当然先查电脑。好在李木子的脑回路也比较直白,密码设定很是常规,他猜中了开机密码是名字的全拼,顺利地开始查阅电脑里的各种本地磁盘。查了一会,他发现一个加密的文件夹。这一回,他试遍了李木子,李木子父母的阴历阳历生日外加名字全拼甚至wifi密码,都没能试出来。他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终于想起一个他上午刚刚见过的人。他拨通了赵郊的电话。赵郊是个技术专家,自然而然的没出外勤。“吴空的身份证号码?”赵郊给他调出来后,顺带着嘲笑了他一句:“哥,你开密码还用挨个试啊,不要告诉我你连查电脑都是挨个文件夹翻的。”刘超隔着屏幕都看得到赵郊得意洋洋的嘴脸,他骂了句滚撂了电话,然后输入了吴空的生日。文件夹打开了,里头只有一个视频文件。他心情甚好地点开了视频,看着看着,眼珠子就瞪出来了。画面是在一个比较背阴的小巷,两个女生牵着手走过来,画面左边的女生正是李木子。忽然,拐角处闪出一个男生,他双手插着裤袋,脸上写满离经叛道的傲慢。正是吴空。见吴空出现,李木子牵着那个女生的手忽然抬起,抓着那个女生的手绕到了她的脖子上。女生被扼住了呼吸,动弹不得。吴空抽出一条绳子,上前绑住了她。女生张大嘴巴想要呼救,李木子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卫生巾,狠狠地塞进了她的嘴里。那女生拼命反抗,李木子抬起她的小皮鞋,用鞋跟一下一下的踩着那个女生,脸上写满了恨意。吴空绑完了,李木子就开始抽那女生嘴巴。抽了十几回,刘超看着都腮帮子疼了。他看了一眼进度条,开始担心起来。然而,李木子抽了这十几下后停了下来。她冷笑了一声,开始脱那女生的裤子。女生似乎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反抗更加激烈,无助地流着泪水。接下来的画面,用刘超的形容,真是跟看片似的。他抱着不放过关键线索的心态,一分一秒都没快进地看完了,终于等到吴空抽插完毕从那女生身上下来的时候,吴空瞄了一眼进度条。还没完!吴空没系裤子,东西就在外头晾着。他看了眼李木子,忽然开始扒她的衣服。李木子全程都是种欲拒还迎的姿态,白花花的皮肤裸露在外面,看上去风情万种。又过了十来分钟,画面终于黑了下来。刘超:……他觉得自己心灵受到的摧残简直可以报工伤了。但正事还得干。他掏出U盘拷了一份,继续搜查着电脑。室内忽然响起了一阵音乐。刘超抬眼看去,只见一部手机正亮着,看来是进了电话。刘超看了看手机背面的猫脸贴,觉得这肯定不是李东成的手机,也不像是他夫人的风格。那么只有可能是李木子的手机。谁会给一个已经进了监狱的人打电话?刘超划了接听。“您好,是李木子女士吗?”刘超捏了把嗓子,做了个不甚专业的伪声:“是。”“信用卡诈骗案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具体资金已先行截获一部分,请您来市局确认您的损失。”话说得多了,就容易认出一个人的声音,再联想起今天上午手舞足蹈的赵郊,刘超问道:“翟冰?”“……”听到电话那头忽然变成了一个男声,对方显然略有懵逼。“我是刘超啊,翟冰!” 在确认李木子还曾办理过所谓的大额信用卡后,陆期虞基本可以断定,她是真的很缺钱,并且还很不巧的被诈骗集团骗走了手头最后的钱,才彻底走向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而刘超手头那段诡异的录像,似乎正可以解释李木子缺钱的缘由。八成是遭遇了敲诈勒索。赵郊按照陆期虞的意思,截了画面中另一个女生的影像,很快在东涧一中方面确认了女生的身份。张涵,女,18周岁,东涧一中2014级10班学生。
就想问问,有没有不玩王者荣耀的
书网站世界美食,美丽生活,全球时尚,新潮科技,满减直降等你享购!书网站,百联专业的综合网上购物商城,全场大狂欢,享生活兜来购正品低价,诚信优惠.
药效很烈。李木子服药之后,来的直接是法医。“怎么突然自杀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刘超疑惑道。陆期虞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我头都大了你就不要再叭叭了”。那一边,赵郊扒拉着李木子接受探监的监控和录音,一把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靠,李东成****!”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以他为圆心,做了个观看的形状。赵郊于是拖动鼠标,重新放了一遍,义愤填膺,唾沫横飞:“他把自己亲生女儿给逼死了!”画面中,李东成上身微微前倾,语调平缓却如同凌迟,一字一句有如实质,字字锥心。“淫靡放荡的存在”、“**胚子”、“**肮脏”、“强奸犯的帮凶”……虽然不住被旁边的警察警告打断,李东成还是不停地说着,在警察想要把他拉走的时候,他扳着凳子,加快了语速,愣是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还掷地有声地加了个结尾。监控画面的结束时间,正是李木子自杀前一个小时。众人听了,一个个不管是不是青年都陷入了愤青模式。刘超听了,却脸色煞白。他转过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问陆期虞:“你们……通知李东成录像的事了?”陆期虞说:“并没有。你失职了,刘超。”刘超登时如遭雷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怎么就没有关闭视频文件夹?你不是已经知道李东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他哆嗦了一会,目光开始呆滞。陆期虞并没有劝慰他。因为他觉得,人总应该承受一些磨炼。刘超总是机灵有余,稳重不足,这件事权当教训。“李东成这就是杀人犯啊!”赵郊嚷嚷着,气愤地掰着鼠标垫。“只可惜法律意义上,他是无罪的。”翟冰无奈地搓了把脸,“他一句也没说让李木子去自杀的话,最重要的是,药不可能是他给的。除非他通灵了。”陆期虞虽然没有发表见解,心中也是犯堵。真的有这样的父母吗?他们像匠人一样把儿女当作工艺品,一旦失败就毫不留情地毁掉。碎在泥土里的陶瓷胜过不完美的瓷器吗?陆期虞已经没有时间再任由自己思考这些哲学问题。他掩了房门,悄悄退了出去,向法医鉴定中心走去。李木子死于氰化钾中毒。她在衣服夹层中偷偷藏了两颗。氰化钾是剧毒,服用20秒内即可毙命,选择这种药物自杀的人一般求死意志非常坚决。而李木子一直给他一种摇摆不定,唯唯诺诺的感觉,就算是自杀,也很可能是随随便便灌农药了事。她怎么可能会费尽心机地去搞氯化钾这种剧毒且难买的药?况且,那天刘超翟冰险些抓捕失败的事情也很诡异。虽然刘超是新手,可翟冰也算是经验丰富,怎么可能被一个偷窃全过程尽数被查出的不成熟的小贼给发现了行踪?陆期虞觉得,事情似乎正在向他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 沈榕写完了一张卷子,翻面的时候,抬起头发现陆期虞正在看他。他又做完了一张卷子的时候,抬起头,陆期虞还是在看他。沈榕无奈道:“陆期虞,你有话跟我说?”陆期虞:“啊,哈哈你先学习……”沈榕说:“这么多作业,我至少要写到12点。”陆期虞嘴角抽了一下。沈榕说:“你说吧,我听着。”陆期虞犹豫了一会,还是舍不得等到十二点或者说十二点忽然被叫醒。他问道:“张涵和吴空,他们两个关系如何?”沈榕:“……什么?”陆期虞看了看沈榕,觉得他也不像是八卦的人,于是换了个问法:“他们两个为人怎样?”沈榕思索了一会,给了个答案:“学霸?”陆期虞:……沈榕似乎对自己的回答还很满意。他思索了一会,补充道:“数学大神。他们两个一起去临江参加过奥赛。至于吴空……”沈榕想到最近吴空被抓捕的事,又说道,“我还是觉得,吴空是个好人。”“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能是陆期虞这个提问太抽象了,沈榕顿了几秒钟,开口道:“不爱学习算吗?”陆期虞觉得,沈榕可能是被学习糊住了脑子。沈榕注意到陆期虞失望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明天给你问问?”陆期虞正在用钢丝球刷着锅,嗯了一声。沈榕看着陆期虞高高的大个子委委屈屈地缩在巴掌大的厨房里绕着锅台转,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他他想了想,说:“我们学校明天会放鞭炮。”“什么鞭炮?”“就是每个班放一挂鞭,高考前200天誓师大会。”沈榕道,“去年我们帮着高三扫了一操场的爆竹皮。”陆期虞把锅用干布擦了擦,想象了一下爆竹皮随风乱飞的场景,有些想笑。“呼……”林寒伸着懒腰从主卧出来了,他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鱼的气味,脸色刷的变了。“我不要吃鱼……”林寒哼哼唧唧地挤到沈榕身边,“不吃鱼不吃鱼……”沈榕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好了,那我们以后不吃鱼了。”“哼……谁买的鱼啊……陆期虞!”陆期虞忽然被点名,有些不爽。“为什么我不爱吃什么你做什么,你欺负我!”林寒的后半句明显染了哭腔。陆期虞受不了他这副在沈榕面前装可怜的德行。他啪地把锅一摔:“那你来做啊!”林寒愣了一下,这回直接扑到了沈榕怀里,成了一只嘤嘤乱叫的小奶猫。“把他赶走好不好啊……”林寒哭唧唧道,“我们吃泡面……”“抱歉,这只有半箱鲜虾鱼板面,你吃不吃?”陆期虞冷冷道。林寒半张脸埋在沈榕臂弯里,是个温顺的姿态,可是眼睛死死盯着陆期虞,闪着阴恻恻的寒光。陆期虞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第二天一早,东涧一中就布置好了誓师大会会场,连彩虹门都祭出来了。20个高三的班级在操场上站队,一边十个,中间铺着一万响的鞭炮,每个班级都有一挂鞭,最前面站着各班负责点燃鞭炮的班长,等着各校领导,学生代表发言完毕,全体师生宣誓完毕后点燃。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差点冻僵了,各位代表冗长的发言才结束。一个继承了文革年代精神精髓的老师情绪饱满地走上了台。他声音洪亮地开嗓道:“纵横天下先!”众师生:“纵横天下先……”……宣誓完毕后,就到了点鞭炮的时候。有迷信的,拿本字典,是重本,还有别出心裁翻到985页和211页的。沈榕手里什么也没拿,他静静地看着队伍最前面,他们的外务班长吴空,想着一会鞭炮会起多大的烟。吴空掀开防风打火机的盖子,忽然发现自己面前这串鞭炮没有捻。他看着面前放在一块砖上的鞭炮头,想伸手卸下两个爆竹。可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传言。什么一个班级的爆竹烧到一半断了,那个班级当年高考就异常惨烈,诸如此类。况且主任居然还丧心病狂地换掉了隔壁班点鞭炮的班长,原因是他的名字里带三点水。吴空想,这鞭炮要是被他卸了两个,就不是一万响了,就不吉利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多少少会崩到一点,也不会很严重。所以,在主任喊完三二一的时候,他把打火机凑了上去。他想的是,点完了就跑。可他刚把火伸过去,那鞭炮就连带着下方的砖,一块炸了。
吴空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灼烧感和剧痛袭来,滚热的血开了闸似的流到雪地上。他身体的右半边被炸开了花,皮肉从右手指到右脸层层绽开,黑红一片,血肉横飞,整个手掌已经被炸得翻了个个,脸上更是面目全非。旁边班级的鞭炮仍在响着,毕毕剥剥的声音震耳欲聋,腾起两人高的白烟,把吴空掩在里面,众人忙着掩住口鼻或者堵住耳朵,一时竟无人发现。直到浓烟散尽,吴空的身形才渐渐显露。众人只能看到一个浸满了血的人在白烟中浮现,其震惊程度非同小可。伴随着女生惊恐的尖叫,吴空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东涧一中一片混乱。吴空附近的班级前排的人率先目睹了情况,他们也顾不上班主任了,纷纷向后冲去,而班主任确实拿不准主意,因为他们不能保证到底还会不会发生爆炸。能压制住自己的恐惧的班主任已经算是临危不惧,他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以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一边护着自己的学生向远处的操场撤去。而吴空对面的班级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了惶惶的骚动。他们花了一阵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向对面的操场撤离。现在,操场上就剩下几个面色铁青的学年干事。学年主任暂时没心思管学生的早自习了。她拨了120,面如死灰地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陆期虞他们的状态同样不太好。李木子身亡,吴空重伤生死未卜,可这一切还偏偏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民爆科的同事们确认了当时吴空点燃的爆竹有问题。事实上,垫着爆竹头的那块所谓的砖头,是用纸包着的黑火药,这种黑火药极其敏感,遇见火星就发生爆炸,因此在吴空把打火机凑上去的时候,瞬间炸开。“所以说,我们到现在,连嫌疑人是校内校外的都不清楚。”陆期虞看着迷迷糊糊的看门大爷,和大门附近一个可供140斤胖子直立行走的栅栏的洞,深深叹了口气。去查监控的刘超蹭蹭从远处跑回来。看他跑得很急的样子,众人均是翘首以盼地看着他。“报告队长,监控录像,”刘超深深吸了口气,“除了黑屏就是雪花,距离太远,什么也没有拍到!”陆期虞咔地打了一下他的警帽:“那你跑什么!”“不过,学年干事反映,这批鞭炮是由一个叫做丁兴立的宿管采购并安置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见了!”“靠,跑了!”赵郊一把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陆队,我们去追吧!”陆期虞冷冷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人家是跑了?”赵郊:“……啊?”“换言之,如果不是他不见了,咱们就算会查到他身上,也没法定罪的吧?”“这么说,他这么一走,反而放大了嫌疑,可他为什么还是要走呢?”翟冰问道。“一定是去做什么事情……”陆期虞喃喃道,“很重要的事情。” 众人还在操场上的时候,沈榕独自走进了教室。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听说,李木子死了,而现在,吴空也重伤。他走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忽然觉得教室其实很小。他坐到吴空的桌子前,有些茫然。但他觉得,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隐藏在什么地方。他没有去翻吴空的教科书和笔袋,而是翻了翻他的书包。一摞书放得规规整整。他把书提出来,底部空空如也。他不死心地摸了摸书包,忽然摸到了坚硬的东西。他想了想,抓起壁纸刀,划了下去。里面是一个扁扁的铁盒子。他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摆着一沓纸币。从一元到十元不等,没有大额的纸币,算一算,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十元钱。而几十元钱,为什么要辛苦地藏在书包的夹层里,保管在盒子中,随身携带?尽管知道自己这样很像个偷钱的小偷,但他还是把铁盒子收了起来。 陆期虞一行人上车的时候,翟冰很自觉地坐上了驾驶的位置。她回过头,征询意见道:“去交通部门?”陆期虞没什么好气:“然后挨个路口比对是吗?”翟冰心说,不然呢。但看陆期虞没什么好脸色,还是闭了嘴。陆期虞把车窗开到了底,点了一支烟,缓缓说:“还是先去吧。”十二月冰冷的风顺着车窗灌进车里,陆期虞深深吸了口烟,觉得脑袋里那种绕进死胡同的憋闷感缓解了不少。寄居在沈榕家里,他吸烟的频率被迫放缓,最起码不能躺在床上抽烟了。之前每次他躺在床上抽烟的时候,季祈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他这样会被烧死在床上。笑话。陆期虞吐了一口烟,我现在还在车上吸烟呢,难不成会被炸死?绕开了思路系成的死扣,陆期虞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拨通了吴岚的电话。当那个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的时候,陆期虞攥着手机的手倏的握紧了。他拍了一下驾驶,命令道:“掉头!去东涧市中心医院!” 吴岚确实在开往中心医院的路上。听说了吴空的状况,他开了车就向着市中心医院驶来。吴空在东涧就他一个亲人,没有他的签字甚至无法做手术。他心忧如焚地在路上飙着车,连闯了几个红灯,全速向医院驶去。手机就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响着,但他根本挪不出空子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接听。然而那人似乎锲而不舍。在绵延不断的铃声之后,吴空担心电话那头可能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他腾出一只手给自己塞了蓝牙耳机,接听了。“吴岚?你在哪?”吴岚看了眼四周,“陶龙山路。”陆期虞对着驾驶座位上的翟冰喊道:“陶龙山路!”翟冰会意,车明显加速,拐向了西边的路口。吴岚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吗?”陆期虞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还是说道:“吴岚,你现在立刻停车。”吴岚沉默了一会:“抱歉,我弟弟还等着我去给他签字,还有缴费,我不可能停车。”陆期虞深吸了一口气:“你开的什么车?”“黑色福特。车牌号是GS411。”吴岚答道。陆期虞挂了电话,跟翟冰说:“停车。”翟冰把车停在了路边。陆期虞从车上下来,换上了驾驶的位置。他把车速切到90迈,截了一条近道,闯了无数红灯,终于赶到了陶龙山路,并且看到吴岚的车就在前面。陆期虞跟着他,一切似乎平静无事。就这样开了一会,岔路口里忽然冲出一辆破旧吉普车,直接向吴岚的车身撞去。吴岚刚才接了陆期虞的电话,也起了些戒备之心,他猛然加速,车尾险险避过吉普车车头,避免了一场事故。吉普车一击失败,并不死心,死死跟着吴岚。陆期虞踩了一脚油门,蹿了上去,别住了吉普车的车头。吉普车的右边还有一辆正在行驶的车辆,此刻被卡在中央,一时难以跟上吴岚。就在陆期虞想怎么把吉普车逼停的时候,右方的司机师傅居然一个拐弯,开进了美食街!陆期虞立刻从别住吉普车的车头改为直接撞车,吉普车的司机反映迅捷,一打方向盘就避开了陆期虞,向着吴岚毫无阻拦地追去。等到陆期虞正过车头的时候,已经离吉普车有一段距离。眼见着吉普车紧紧跟着吴岚的车尾,陆期虞心下忽然凉了半截。这死命咬着的气势,不会是汽车炸弹吧!正当他准备豁出去切到高速的车速时,吉普车已经驶过一个路口,而路口里忽然冲出一辆白色SUV,直接撞向了吉普。两辆车平行滑出去很远。然后炸了。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陆期虞都被刘超嘲笑被一炸弹弄傻了。他当时愣在那里很久,比他自己想象的时间还要长。他有点不想承认那辆白色SUV里坐着的是谁,也有点不太相信这辆车真的炸了。很难分辨出什么爱憎分明的情绪,他一动不动,脑子只是停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刘超正开着车门站在他面前,道:“陆队,咱们真是走运。”“什么?”“哎,就那辆帮咱们截了吉普车的SUV,当时正在那条路上,下车的时候忘了拉手刹,车就这么蹿出去了,正好撞上那辆死吉普,你说巧不巧?”陆期虞这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了口气,好在是虚惊一场。“咱们要不要给他做一面锦旗啊,就写见义勇为怎么样,哈哈,可惜那辆车了……”刘超兀自喋喋不休。“吉普车上是谁?”“陆队,都炸成块块了,我怎么知道,民爆科的人正在查呢,咱们等消息就好。”刘超似乎沉浸在撞大运的兴奋中,乐得像金丝猴一般:“我说,你都被吓傻了,还能开车吗?”陆期虞白了他一眼,从车上下来,打算看看情况。这一眼,他就看到了季祈。季祈站在不远的人行道上,虽然身处爆炸之后乱七八糟的现场,却仍散发着一种凛然孤傲的气质。果然。如果是季祈的话,当然不止走运这么简单。有那么一阵子,陆期虞甚至想上前跟他说,我们队有人想送你一面锦旗。可是季祈只是自顾自转身走了。陆期虞有点尴尬,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他也赔不起一辆SUV。 吉普车上的尸块,正是丁兴立。“所以说,这个宿管是装了一车的汽车炸弹,埋伏在吴岚去医院的路上,等着炸死吴岚?”刘超问道。陆期虞不置可否。“他跟这俩人什么仇什么怨啊……”刘超感慨道。“是不同的。对于吴岚,是非死不可,对于吴空,则并不是要他的命……”陆期虞喃喃道。“陆队,丁兴立的个人资料。”赵郊抻了一个七扭八歪的懒腰,回身叫陆期虞。丁兴立,现年51岁,1984年因非法制造爆炸物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至今未婚。剩下的,无非是几几年在哪里念书,几几年又在哪里工作,平平无奇的宿管的一生。手机响了。是吴岚。“谢谢你们。”吴岚开口了,声音还有些疲惫。“吴空情况怎么样?”陆期虞问道。“全身40%烧伤,右手……截肢了。”吴岚的话说得有些困难。陆期虞沉默了,他一向不太会安慰别人。良久,他开口道:“那么,祝早日康复。” 沈榕中午回到学校宿舍午休的时候,各个寝室简直要炸了。可见血案的冲击力有多强,沈榕头一回看见男生这么能扯八卦的时候。他在床上睡觉睡不着,写题也写不进去,干脆叠了被去了走廊。他们这一层的宿管正是丁兴立。沈榕在厕所洗了把脸,就鬼使神差地进了丁兴立的房间。宿管的房间一般设在拐角,都是分割寝室后剩余的地方,狭小而逼仄。丁兴立的房间似乎还有漏水的情况,房顶的墙皮层层爆开,边缘爬着黑色的霉菌,一股阴暗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沈榕拉开了丁兴立的凳子,坐了下来。面前是一个老式的两边带抽屉柜的那种桌子,桌子上压了一面玻璃,玻璃底下,夹着各种剪报,还有钢笔写的诗词。沈榕浏览了一番,发现一沓背面冲上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玻璃,抽出照片。那是几张九十年代的照片,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合影。还有一张孩子的百天照,那孩子抱着一个鸭梨,笑得正甜。照片的右下角,还洗出了红色的日期,。照片上的男人是丁兴立,女人他看着有些眼熟。等到他想起来女人是谁的时候,他手一抖,照片全被他摔在了地上。 “沈榕?”陆期虞懒洋洋地接了电话,“想让我晚上买什么菜回家?”刘超和赵郊他们还不知道沈榕是谁,纷纷侧目,以为陆期虞名花有主了。“不不不,他们不是兄妹……”“丁兴立没结过婚……什么,还有个孩子的照片?”撂了电话,陆期虞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陆队?”“丁兴立与李东成的原配朱英关系匪浅……”陆期虞道,“查李木子和李子慕的出生日期。”他并没指定谁,赵郊却很自觉地忙活开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敲了两下键盘,开口道:“李木子,日出生。李子慕,日出生。”陆期虞在心里飞快地把李子慕的生日加了一百天,正好是那张百天照的日期。“朱英和李东成的结婚日期?”赵郊察觉到陆期虞的严肃,懒腰也不抻了,飞快地找起来。“登记日期是1993年1月。”刘超伸了伸舌头:“这是绿了啊……”“只是个推测。就是说,很有可能的是,丁兴立和朱英在朱英结婚后仍旧保持男女关系,并生有一女李子慕,而李东成很可能并不知情,后来李子慕因为沉迷赌博荒废学业,被朱英亲手打死,朱英也因此锒铛入狱……”陆期虞陷入了沉思。很明显刘超没有听说过故事的后半段,他表情变得更为夸张:“啥,朱英打死亲生女儿啊?”“是啊……”陆期虞缓缓道,“朱英真的杀死了李子慕吗?”他转向赵郊,“调李子慕一案的卷宗。”赵郊打了个响指,“成。”从卷宗看来,李子慕被朱英发现参与赌博,于是把她禁足家中,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鞭打,最终李子慕休克而死。案发现场的鞭子上也提取到了朱英的指纹。而朱英一直拒不认罪,她提出了几次上诉,但均因证据不足被驳回,最后被执行死刑。陆期虞觉得,朱英实在是很矛盾。一个能亲手抽死自己女儿,且没有任何逃跑行径的人必然胆大狠毒而不畏死,并且既然是所谓“虎妈”翻版,就必然坚信自己的教育理念,怎么会始终坚持上诉且拒不认罪?如果朱英的初衷并非是要害死李子慕,那么一旦她不是凶手,被人戴了绿帽子的李东成就很可疑了。这一石二鸟,不仅能做掉不忠的女人,还能做掉奸夫淫妇的孩子。当时的警方从李子慕被软禁在家中这一点,也想到了李东成,可当时李东成正出差外地,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如果是李东成,只可能是买凶杀人。联想到今日险些殒命的吴岚和重伤的吴空,陆期虞忽然想,会不会是当年李东成买的凶手,正是他们兄弟?而丁兴立知道了这一切之后,选择报复?可为什么是五年后的今天呢?
就算是一天遇上两起爆炸案,该买菜回家做饭还是得买菜回家做饭。陆期虞在人声鼎沸菜肉相杂的菜市场转了一会,克制住了自己买鱼的念头。他不想再亲眼看见林寒违背本性撒娇卖萌的样子了,简直影响食欲。捡了一兜子蔫头耷脑的豆角回了家,正撞见林寒整个人埋在沈榕的臂弯里,像一条大猫一般弱弱叫唤着:“听说你们学校爆炸了……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可怎么办啊……”他一边深情地说着,一边还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好像他才是经历爆炸的那一个。陆期虞看不下去了:“你的沈榕脸鞭炮皮都没有崩到一个,你在这嚎什么?”林寒没理他,继续拿手圈着沈榕,把脑袋抵在沈榕下巴上蹭来蹭去。陆期虞算是看明白了,这本来就是个撒娇的幌子。他无可奈何地脱了衣服转进厨房,被沈榕叫住:“你看一眼这个。”沈榕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林寒炸毛了:“什么啊,给他看不给我看!”沈榕:“乖。”陆期虞没理会林寒到处乱飞的醋意,他拿起那个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摞小额纸币。沈榕说:“它被缝在吴空书包的夹层里。”陆期虞翻了一下那一摞纸币,也对这几十块钱被特殊关照表示了疑惑,但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林寒忽然大叫一声:“啊!我知道了。”“是什么?”陆期虞下意识问道。问完他就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林寒傲气地扬着下巴,并不打算开这个金口。沈榕:“乖……”林寒的脸色登时就从傲雪的寒梅变成了生气勃勃的向日葵。他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嘴唇,“亲我一口。”沈榕迅速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陆期虞:……林寒噘着嘴,还有些不满意的样子,但他还是说道:“赌博用的筹码么。你看那个花的部位,仔细一看有个印章。老把戏了,被抓包的时候说是小赌,其实盖上印章后早就不是一块五块的了。”陆期虞一看,确实。“那这些筹码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钱呢?”林寒翻了翻,惊讶道:“靠,吴空这小子是要出一把大的啊。”等到把所有的点完了,林寒比了个七的手势,“七万。”陆期虞也惊讶了一把:“这还只是他能偷到的筹码数目,那他真正在桌上玩的时候……”一时间,那一直说不通的勒索案件似乎终于有了眉目。“你知道在哪里赌这东西吗?”陆期虞问道。“警察叔叔,我哪玩得起这场子啊,像我们这种穷光蛋,只能玩千八的场。”林寒无奈道。林寒说起穷光蛋,陆期虞忽然想起了张涵。家徒四壁的张涵。还有沈榕口中的,数学学霸,吴空和张涵。“那你们,有没有21点这种玩法?”陆期虞问。“当然有了,不过人少,聪明人有几个啊。” “靠,让我给你当线人,妈的被剁手了怎么办!”林寒从一只在沈榕怀里撒娇的猫变成了一个鸡雷暴跳的狼狗,“沈榕,我不去不去不去……”沈榕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他比林寒矮了一个头,于是踮起脚,在他嘴上啄了一下。这一回撬开了林寒的嘴,还伸出舌头勾了一下林寒的唇尖。林寒瞪大了眼睛,很难得的,脸红了。沈榕把衣服给林寒套上,然后说:“我们走吧?”陆期虞忽然觉得,他们在屠狗。林寒绕啊绕的,就把他们撇在了马路边,自己向小路摸去。天色渐暗。陆期虞站得腿都僵了,他提议说,“我们向东面走一走吧?”沈榕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晚市,笑了:“走吧。”陆期虞溜达了一会,掏钱给自己买了个山楂糖葫芦,沈榕说他不吃,于是他就自顾自啃着。可沈榕却盯着他发笑。陆期虞疑惑了一下,把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吃一口?”沈榕摇头。“那你干嘛盯着我?”“你当街吃糖葫芦,像个小学生一样的。”沈榕笑着,明黄色路灯映得他笑容分外温暖。陆期虞看着看着,简直觉得自己要见色起意了。他自己一个人吃得很不好意思,于是问道:“你不饿的吗?”沈榕诚实地说:“饿。”陆期虞思考了一会:“那,买个烤地瓜?”沈榕表示同意。于是两人就和一排带着小马扎的老大爷坐在了一列台阶上,一个啃冰糖葫芦,一个啃烤地瓜。“呦,吃得挺欢呐。”林寒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裹着一脸寒霜,含着怒气问道。沈榕看林寒脸色不好,把手里的半个地瓜掰了一块,塞到林寒嘴里。林寒张大了嘴巴,顺带着裹住了沈榕的手指,狠狠一咬,直接咬出了血。血腥似乎刺激了林寒,他用舌头舔了舔指尖,然后吮吸了几下,才放开。林寒擦擦嘴巴,压低了声音道:“丁兴立是看21点场子的。他宿管是不是星期二、四、六的班?那他这个21点的班就是星期一、三、五、日的。还有啊……吴空那小子也不是什么顶级的高手,换个庄家,他就完了。要我说,这黑场子还真是,赔率1:2啊,谁玩得起啊……”林寒说到这里,看着沈榕手里的地瓜,不怀好意道:“我饿……”沈榕只得又掰了一块,想了想,换了一只没被林寒咬过的手。林寒脸色微妙,这回老老实实地吃了口地瓜。看林寒半天没动静,陆期虞忍不住问道:“没别的了?”林寒咽了口地瓜:“哥,我一分钱没有进去混,出来你给我做断手修复啊?”他三口两口吃完了,笑眯眯道:“沈榕,我还要吃。”沈榕把空袋子翻给他看:“没了。”林寒噘着嘴看着他,“饿……”“那我们去买?”沈榕笑着道,“烤鱿鱼怎么样?”林寒笑嘻嘻迎了上去,两手环住沈榕,向夜市深处走去。“诶,陆期虞,你怎么不走?”沈榕扭头问道。陆期虞摇摇头,转而问林寒:“地方在哪?”林寒吐吐舌头:“土豪要开赌了。”陆期虞不置可否。林寒随便捡了根别人吃烤串扔在地上的签子,在雪地上画起路线来。沈榕虽然知道陆期虞一个刑警队长用不着他担心,但他还是莫名有点挂念。在林寒终于指指戳戳完毕后,沈榕对陆期虞说:“早点回来。”“嗯。”
陆期虞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路线图,想起林寒那句“土豪要开赌了”。他当然没有钱。不过,废了一辆SUV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某人倒是很有钱。陆期虞在原地点了根烟,然后打开手机,拨通了季祈的电话。“帮个忙?”那头沉默了一会:“我认为我已经帮了你很大一个忙。”陆期虞嬉皮笑脸道:“帮人帮到底?”……陆期虞一边等人一边抽烟,等到脚边堆满了一地的烟头的时候,季祈终于来了。他从一辆黑色凯迪拉克的副驾驶的位子上下来,冲陆期虞比划了一下。陆期虞捻灭了最后一颗烟头,向他走去。他坐到后座以后,驾驶位置上的人忽然开始咳嗽起来,然后迅速摇下了车窗:“哥们,你这是抽了多少啊?”陆期虞当局者迷地茫然道:“啊?味道很重吗?”“嘿,真奇怪,季祈怎么忍得了你的。”驾驶员从后视镜看着他,十分自来熟,“我叫顾居辰。”从陆期虞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这个青年的模样。他染着一头陆期虞叫不上来色号的发色,介于青和蓝之间,眉目倒是好看,脖子上还印了个骚包的红色蝴蝶。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顾居辰十分健谈,他不停地和他的新朋友说着话,让陆期虞生出一种和他很熟的错觉。目的地是文澜会馆。顾居辰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出示了会员卡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文澜会馆的内部装饰是简洁又不失华贵的风格,顶部是欧式水晶吊灯,大厅中央摆着盆高大的绿植,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顾居辰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甫一进门,便来了个清秀的少年,为其鞍前马后地指引。顾居辰把手绕到他脖子后面,把人揽过来,另一只手在少年胸前恶劣地摸了一把,然后把一沓钱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里,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问道:“谁和丁兴立一起看21点的四号场?”少年楞了一下,谄媚笑道:“我啊。”顾居辰伸手捏着少年的下巴,好像还用了些力道,弄得少年眉头皱起。“真的是我啊。”顾居辰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带了点邪气的笑,“包间里等我。”少年又愣了:“顾先生,我就是个保安,我们这有的是漂亮少爷,给您找几个?包您满意。”顾居辰似乎为这个小误会感到得意。他恶作剧一般地把脸凑到少年耳边:“就你。”少年的耳朵瞬间红了。陆期虞看得遍体生寒,他转向季祈问道:“你们官二代富二代都这副德行吗?”季祈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是个例外。”陆期虞平白无故吃了一记白眼,忿忿然想,你才是例外。 四人进了包间以后,顾居辰和季祈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的座椅上作壁上观。陆期虞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示意少年坐到他身边。少年会意坐了过去。陆期虞有样学样,学着顾居辰花花少爷的口气问道:“你记不记得你们场子有个常客,十八九岁的男高中生,姓吴,短头发,最近欠你们场子很多钱,很有可能出过老千?”少年犹豫了一下,“警察?”陆期虞想,不好了。被看出了身份,恐怕是要横着出去了。那头顾居辰凌空飞过来一张银行卡来,少年眼疾手快,稳稳接住。顾居辰不耐烦道:“我打听个人而已,你怀疑我带条子进来?”少年讪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这位先生,问的是吴空吧?他几天没来了呢。您打听他什么?”陆期虞吸取了教训,随意道:“有什么说什么。”少年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想必这些混迹社会的也看的出谁是草根,况且吴空受伤的消息已经通过万能的网络新闻传遍全市,估计这少年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从吴空在车上的移动赌场的事情说起,一直说到吴空最后一次来。“那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他输了一阵子,欠了我们很多钱,居然还偷筹码妄想出老千,当然被我们识破了,上头就让我们教训他一番。我们把他拽进了小黑屋里,家伙都拿在手上了,丁兴立忽然说,他觉得这人他有点眼熟。丁兴立之前就总和我在一起说话,说起最多的就是他那个惨死的女儿,您说,这经历是令人同情,可他总是念叨不就成了祥林嫂吗?那点事我都能背下来了,丁兴立他当年还特地自己搜集了附近各种店铺的门前监控录像,天天看,挨个过塞子。我就觉得,你查个监控能怎么样呢,你又没有证据。可是,这还真的起作用了。”少年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喝了半杯,接着说道,“丁兴立把吴空拖进去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他当年在监控录像里见过。他让我别管,自己拿了把刀,擦着吴空的手戳进桌子里头,开始问他。我忘了那个词怎么绕的,反正是七扭八歪的让他说一个他满意的真实的恐怖故事,十次机会,一次一根手指。吴空吓坏了,一开始讲了一个,丁兴立抬手就是一刀,砍掉一根手指。吴空估计是吓哆嗦了,又讲了两个,结果又被剁掉两根手指,这回疼昏过去了。丁兴立有点失望地给他浇了凉水,打算问到第五个就不问了,反正规矩也只是废一只手,结果吴空被一盆水给浇清醒了之后,居然真的开口讲了那个丁兴立最想听的故事。”“他说,从前有一个事业很成功的商人,但他被自己老婆绿了,甚至他一直养大的大女儿都不是他亲生的,然而他不舍得离婚,因为离婚就要分割财产。他一直想除掉这两个让他耻辱的人,苦于没有机会。后来,他的大女儿沉迷赌博被他的妻子囚禁在家中鞭打,他想,时机到了。于是他立刻出差,遥控找上了一个人,让他做掉他的大女儿,顺道嫁祸给他的妻子。后来他的大女儿被鞭打致死,妻子锒铛入狱受尽千夫所指。”“当时我听完以后非常震惊啊,脑洞瞬间就开了。可是丁兴立是真的很镇定,他问吴空,‘五年前你才13岁,怎么杀掉李子慕的?’,听完这句吴空就傻了你知道吗,眼见着丁兴立又要手起刀落,他赶紧说道,当年找上的是一对兄弟,哥哥动手,弟弟放风。”少年说到这里,已经叙述完了吴空最后一次出现的行程。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眼睛却觑着顾居辰。顾居辰对这故事显然漫不经心。他打着哈欠,“六个零。”少年开心地笑了,脸上露出个甜甜的酒窝。“开两瓶酒?叫两个公主来?还是下去玩一把?”少年提议道。“不了。”陆期虞起身道,“走了。”
24楼24楼24楼
百度小说人气榜
贴吧热议榜
使用签名档&&
保存至快速回贴}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超级超梦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