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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评测:扭曲版兰博的丛林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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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游戏频道出品,转载请注明!】在许多经典美帝影视剧里,只要听到振奋士气的“Hooah!”,就意味着美国大兵们正抖擞精神准备投入行动甚至是战斗。而这句口号本周居然成了一款的名字——你可别想太多,像素风格新作《呼哈!》(Hooah!)不是什么模拟现代战争的FPS,而是一款2到了极点的横版……姑且算动作射击游戏吧。
《呼哈!》的主角是像素版的兰博,不过这位兰博挫到了极致。一开始他就告诉你,老子摔断了腿,要想帮我逃出这该死的丛林只能靠火箭炮的后坐力啦!WTF!靠后坐力前进?这确实不是开玩笑,游戏时玩家要向不同方向发射火箭弹,让兰博在后坐力的作用下不断向屏幕右侧飞去。 那为什么游戏截图中的兰博看起来如此扭曲?因为这个主角由五个简单的关节组成,在火箭炮发射的同时,躯体带着四肢和脑袋会在物理算法作用下向反方向飞行。游戏的目标是让兰博在血量耗尽前,尽可能跑得更远。至于炮弹,那是无限的,而且炮弹还可以消灭丛林中各种各样的怪物和敌人。 丛林中最多的怪物是变异后的蜜蜂、蜘蛛、蝙蝠,其次是挥着刀乱砍的恐怖分子。当玩家使用虚拟摇杆决定炮弹飞出方向时,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干掉这群拦路的家伙,其次才是如何向前飞行,因为一旦被他们团团包围,将很难找到空袭再逃出去了。此外善用关卡中出现的绳索,让兰博在上面短暂的停留也会对创造高分有帮助。 当兰博消灭的敌人越来越多,经验值越来越高后,各种补给包会陆续解锁,最初玩家只能在闯关时获得极少的血量补给,但后面还有会各种方便实用的一次性武器道具等着各位。因此,这是一款值得反复去尝试的游戏,新增加的元素会令整个游戏的难度逐步降低,玩家也就能挺进丛林更深处。 一句话总结,《呼哈!》这款奇葩非常适合重口味玩家把玩,推荐大家下载。最后还有个彩蛋,那就是百度对Hooah!的翻译,真心想问一句,这么2的翻译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iOS版下载链接】iTunes下载链接:【安卓版下载链接】您可使用应用宝手机或PC客户端下载本游戏。访问应用宝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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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扬波卷
  “子爵大人,您客气了”,几百海里之外的圣多明戈港,总督府内,一个头上有些谢顶的中年人一面请他对面的一个小眼睛的瘦高个喝酒一面说。现在还不流行假发,在跳动的烛光照射之下,他的秃顶有些像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对面坐的那个瘦高个就是弗朗多,他正熟练的用手撕开一块大腿肉,狠狠的吮吸了一下汁水,再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借着这段航行的功劳,天天的干肉让他的体重是直线下降。哪怕已经在这里住了上十天了,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对鲜肉的欲望,这可能也算那些肉干所留下的另外一个后遗症吧。  这几天的时间,是他近一年来最舒心的几天了,自从遇到周清华以后,他就一直霉运不断。这次又被家族“发配”来这个野蛮世界上山下乡接受改造。甚至在海上遇到场大风暴,让船队里的两条小点的船直接沉进了海底,上面的上百人成了海神的客人。  这让他是又害怕又愤怒,每天都只能通过折磨自己的那些个手下发泄心中的这种不安的情绪。  只是,自从来到圣多明戈之后,弗朗多总算觉得生活又露出了阳光。不用天天过提心吊胆的航海生活;不用天天吃那咸得发苦的干肉,喝那马尿一般的麦酒;不用每天在那摇来摇去的船舱里睡不着觉,更妙的是每晚都能有女人能让他发泄了。  这些都不是让他开心的重点,重点是十天前的那群英国人,给他带来了乐趣。  首先,是那群人中的那个“愚蠢”的小个子陪着他好好的赌了一把,大赢一场,让他总算解掉了上次那个东方人带来的“晦气”。  接下来,“晦气”似乎确实是跑了。这不,一个去修理在风暴中损坏的船的手下惊异的发现,一年前那个热那亚夜晚的那场赌局之后,被抢去的那条居然出现在了几千海里之外的圣多明戈,就在这时!就在这里!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简直就是一个预兆!而根据那个机灵的手下的所说,对方的船舱之下很可能藏着值钱的东西!  在弗朗多看来,这不是上帝给他预兆,要让在这里他拿回失去的一切又是什么呢?自己失去了船,船在这里出现了,自己失去了黄金,黄金也出现了!大凡赌徒,多少都有些迷信,这个家伙也不例外。  于是,在仇恨与贪婪的双重支配下,异常兴奋的弗朗多马上进行了行之有效的“策划”。尽管经过打听,对方那么多人中似乎没有那个可恶的东方人和那个穆斯林,更没有一个漂亮妞。但既然船在这里,肯定跟那群人脱不了干系,那就先对付这群送上门的。现在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就算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杀光,也能推脱得一干二净,海神和海盗都是现成的背黑锅的。  有了这个想法,弗朗多立马动手就办。首先就是去找那个总督,没这家伙的“配合”事情可能会有些不好办。威逼利诱之下,那名马上就要离任的老家伙没办法拒绝弗朗多的建议,只能背上出尔反尔的无耻骂名了――与舒舒服服的回欧洲的家乡过完奢侈的下半生相比,这算什么……  船队的指挥就是家族里面的人,平日里没少拿弗朗多这个公子哥儿的好处,考虑了一下,跟弗朗多所想一样,欣然同意了他的计划。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杀人越货”加“斩草除根”,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一百多个毫无防范的英国人在火铳和长剑下“遇到了海难”。几个幸免于难的也被凶残的海盗杀害。这让弗朗多对这群英国人的遭遇感到哀痛无比,一边不知在心里为他们的灵魂祷告还是赞美上帝的仁慈,一边吐出了半口的淤积在胸中大半年的窝囊气。  最终,在那群英国人的船里翻出的将近四万英镑的财货让这场“饕餮盛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连弗朗多都没想到那群英国的土包子还这么富有!上帝呀,这不但是让他拿回所失去的,简直还对他这一年所经受的苦难所进行了补偿!“老千”弗朗多此时对于上帝的信仰更加“虔诚”起来了,准备回去后用金箔做的书页雇人刻一本圣经!暴发户般的卖弄心理?这个他不知道。不过只有黄金才能拉近人和上帝的距离,不然的话,为什么用黄金买“赎罪券”就可以“赎罪”呢。  除了总督那个老家伙和舰队指挥两人所分的钱让弗朗多有些心疼以外,这是一个让胜利者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  当然,如果这个弗朗多要知道中国的那个两千年前的老人家孟子所说的那段话,一定会“深以为然”了。  只是,方圆几千平方公里之内,唯一知道这段话的周清华船长,此时正在用这段话给吃着咸肉想不通的霍金斯做“思想工作”:“……我们东方古时候有个叫孟子的哲人说过: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只是从结果上来看,如果不是周清华的翻译技术过于拙劣,那似乎就是这段话对这个“失败者”作用不大。  霍金斯啃了口从岛上采来野香蕉。周清华把船泊在了那个开始找到的海湾。里面水深合适,海底也是软硬适中的平坦的沙地,刚好下锚。四周又没有危险的礁石,就算风浪太大走锚也不会发生大的危险,是个天然的上好避风锚地。远处还有一块不算小的沙滩,如果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船搁浅在那之上。附近的山中有清冽的山泉和野果,时有走兽飞禽出没。船上派出了十来名水手,在李阿明的带领下,带着武器上岛,打点野味,弄点水果,运回泉水。根据周清华的岛屿探索条例,每天晚上都必须回到船上住宿,现在他们正在陆续上到船上。  除了失败的阴影,让霍金斯沮丧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德雷克的伤势,高烧不退,船上的医生无能为力。这样下去,他的此次航行的结果,恐怕就只怕就剩他一个人孤身回去了,还要面对那一屁股的债务,后果恐怕也堪忧。  月亮和金星斜挂,太阳收起最后一抹红霞,霍金斯木然的看着如同深蓝色宝石般的加勒比海水,一开始的时候,觉得那是多么的迷人美丽,可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反而不如朴茨茅斯外那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水了呢?看了眼那迷蒙的月亮,霍金斯听到德雷克从船舱里传出来的高烧后说的胡话:“你们这些黑鬼,别过来!啊呀呀呀……”然后就是一堆没有词义的胡言乱语。  霍金斯飞快的在胸口画着十字,这已经不是德雷克第一次这么喊了,难道真的是那些“黑奴”的诅咒?霍金斯想起那些蜷缩在舱底脱水的黑奴模样,活脱脱就像德雷克现在的样子。  看着霍金斯的样子,周清华有些微微的感叹,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假如这次霍金斯是成功的卷着他的四万英镑回到了英国呢?他会有这么样的想法吗?只怕多半不会。但他倒也不对这个家伙能够就此收手不再贩运“黑奴”抱太大的希望。人性从来都是复杂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一般人多是如此。除非,能有比贩奴更大的利益,否则尝过了贩奴甜头的霍金斯哪里会这么容易放弃这个“有钱途的事业”――要么,就只能寄希望于他所相信的那个神灵了。只是,说起来,他们的那个神灵有为这个事情给那些奴隶贩子们什么“启示”吗?这个周清华不得而知,只是在佛得角群岛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些贩奴船以“圣”开头的船名倒是不少。  一夜无话。德雷克因为发烧说着胡话,几百海里以外的弗朗多因为醉酒说着胡话。  可能是周清华对他们那位神灵起了作用,德雷克那个命大的家伙在第二天早晨,居然奇迹般的停止了胡言乱语,高烧也渐渐退了下去。霍金斯也多了些生气,连看着肯尼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咬牙切齿了。周清华倒是还无所谓,只要那刚醒来的家伙不给他惹麻烦就好。  **  起点服务器五一以后真是问题多多!更新了书页居然不显示……  
  弗朗西斯.德雷克不说别的能力如何,至少生命力确实够顽强,而且比较容易出人意料。这不,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吃东西,食量连朱清华都自愧不如。看着他狂塞着咸肉,一边吃着香蕉,大口的灌着椰汁和麦酒,周清华真是怀疑昨天晚上那个说着胡话的人是不是跟眼前是同一个人。怎么说一个病人,刚刚好转也不会这么能吃吧。不但如此,这家伙吃肉的时候,还一边吃一边说:“该死的西班牙人!该死的西班牙人!”感情他是把这当成是一种发泄的手段了。  要是没伤重感染而亡,反而是吃东西吃死了,那就太可笑了。为了这个目的,又或者是为了不让补给压力过大,周清华果断的在他吃下了三大块咸肉之后,停止了饮食的供应。  德雷克随手抹了一把嘴边的椰汁,抬起一直埋着的头来,露出纱布后面的两只眼睛,可能是抹嘴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大牵动了伤口的关系,眼皮不自然的一跳。  霍金斯心情不坏,说:“弗朗西斯,我还真担心你抗不住呢。”  德雷克似乎是在笑,因为纱布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回答说:“我哪会那么容易就死掉!该死的西班牙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对!我们一定要报仇!”霍金斯也跟着说。  周清华笑了笑,反正是不会让这两个家伙走掉了,想了想此行的任务,还不如让他们来帮自己的忙,眼下既然他们有了报仇的想法,应该能够答应帮忙吧,既然上是“历史”上著名的海狗,这方面的天赋怎么也应该不差才是。  于是,周清华问:“两位,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德雷克不做声,等着年长的霍金斯回答,霍金斯想了想,说:“清华船长,按照我们现在的处境,只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打算的。一切都只能等到回到英国之后再说了,不知道您是不是能带我们回英国呢?”  周清华故意露出有些迟疑的表情。  霍金斯有些着急,说:“清华船长,我和弗朗西斯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您可以让我们在船上做普通的水手就好了!”  “哦哦,霍金斯船长,你误会了”,周清华接口道:“我当然是欢迎你这样有经验的船长在我的船上,只是……我们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没有返回英国的打算……”  “哦?”霍金斯有些疑惑,说:“那能告诉我您什么时候返回英国呢?”  “这个不好说,快则三五个月,慢就不好说了……”周清华说。  霍金斯想了想,说:“您到这里的目的是?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些忙呢?”  周清华笑了,就等着霍金斯你这么问,这样的效果可比让他先开口请两人帮忙好多了。于是,周清华这才把此次来这里的目的简单的说给了霍金斯和德雷克听。然后,询问两人的打算。  在听到了周清华的任务是对付西班牙人之后,两人就有些心动了。心动归心动,除了能出气之外,又没有什么能看得见的好处,对于这两个精明人来说似乎吸引力不够。但是在周清华为了解释为什么要对付西班牙人抛出了伊丽莎白的任务这个重磅炸弹以后,一心想着出人头地的两人有些按捺不住了。霍金斯更从在伦敦所听闻的周清华与伊丽莎白的传闻更是对于这个任务的真实性没有怀疑。  不过他还是有点误会了,站在一切向“钱”看的“商人”的角度,他以为是周清华利用自己和伊丽莎白的关系,专门弄了这么个“私掠许可”,然后好通过这个方法来赚钱。在他看来,这倒是最好的赚钱方法,可比光贩运奴隶强多了,这让他在心里对周清华的看法又有了几分变化,把周清华的“凶狠”程度提高了些。  那么,这样一来,跟着周清华的好处就显而易见了。至少成功后能够打通向上层的关系,如果功劳大点,和周清华关系弄得好一点,就算得到伊丽莎白的青睐也是未曾可知。只是在现实收益方面,现在还看不到。  霍金斯又仔细考虑了一下现在的处境,要么跟着干,不但能出气报仇,还有机会赢得人脉和财富;要么不加入,可是那个敢在西班牙人的饭碗里抢东西吃的东方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想到这里,霍金斯倒吸一口凉气,光去计算收益去了。没想过自己手上现在可供讨价还价的筹码除了自己一条命和德雷克半条命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呢?而这个筹码对于那个东方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人家既然告诉了你这个秘密,看起来是信任,其实何尝不是把现在的自己逼上贼船了呢。更不提别人的救命之恩了。  精明的霍金斯马上想通了这些,于义于利,现在最好的打算就只有一个――上贼船,跟着周清华干!不但要干,而且还要好好干!那样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和德雷克对视一眼,霍金斯笑着,说:“那好,清华船长,只要您不嫌弃,我和弗朗西斯就跟着你干了,好好的教训那些西班牙人!”  德雷克也站起来,对周清华说了一个词:“船长!”跟着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欢迎两位的加入!”周清华微笑着。  “那些西班牙人就洗干净了屁股等着我吧!”德雷克说出句“豪言壮语”。  李阿明知道了两人加入的消息,似乎不是很满意,他现在对奴隶贩子没什么好感。由于是周清华的决策,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要让他和那两人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只怕有些困难。周清华也对他说了句话:“不用让他们喜欢你,只要让他们怕你服你就行了。”  另外还有一个人对于二人的正式加入有些心理障碍,那就是肯尼。由于他是船上唯一的西班牙人,所以,他对这两个正疯狂敌视一切西班牙人的危险家伙保持着距离――尽管他是西班牙人中的异类――就算知道了周清华是要去对付西班牙人,可是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排斥,在得知了老对头弗朗多的消息之后,这个家伙对于这件任务的兴趣甚至还更高了。其实说起来,这也不算太过难以理解,这个时代的欧洲人的国家观念也确实很淡薄就是。  各有各的想法,周清华现在倒有些暗暗的得意,这样一来,“历史上”打败了“无敌舰队”的三员战将,这段时间都要听他的命令行事了,这让他自我感觉良好。  
  沙滩上爬满了形体巨大的家伙,那是成群结队的海龟。  这些爬得慢吞吞的大家伙,遇到有人走走近,就跟他们的淡水里的亲戚一样,便缩进那厚重的龟壳里。水手们惬意的在沙滩上闲逛,随手把它们一只只翻过身,成为底朝天的样子。  如果不发生意外情况,这些重达一百五十公斤的大家伙的寿命可长达两百岁。与所有的其他龟一样,它们有很多的生物学上的优点,其中一个就是特别能耐饥饿,不吃不喝的情况下,甚至能连续维持数个月的生命,据说有的龟甚至可以五年不进食。如果光有这么一个优点,那它们倒可以慢悠悠的打发他们那漫长的生命。可偏偏他们又有另外一个有点,它们的肉味鲜美,这样一来,这两种的优点便为它们引来杀身之祸。  这不,水手们正兴高采烈的把他们一只只弄上船,作为接下来的“长期饭票”了。而午餐也正准备着,那是味道鲜美的海龟汤。据船上的华生医生说,这东西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功效,周清华对这些个结论倒是颇为怀疑。  去弄水和打猎的水手甚至还弄回一只小猴子,按照那群老饕的意思,颇有把它弄来尝尝新鲜的想法。看着那小猴颇为可怜的样子,李阿明忙阻止了水手们的这个举动。周清华在想,不知道穆斯林的教义里禁止不禁止吃猴呢?  乘着水手们兴致正高,周清华宣布了本次航行的目的,并许下了高额奖赏,霍华德这名海军军官也出面,向水手们证明这是由军方暗中支持的。这样一来,本来就因前几天霍金斯的故事而对西班牙人没有什么好感的水手们,不论出于什么样的认识,很快统一了思想。准备好好的和西班牙人玩玩,同时为自己的“老婆本”而努力!  接下来,周清华宣布了严格的行动纪律。另一方面,更是许诺,对于在战斗中负伤的伤员,除了按伤势不同加以一次性的补贴之外,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在回到英国后选择在周清华的各项产业中从事合适的工作。至于不幸战死者,也保证对其指定人或直系家属提供优厚的抚恤金。  穷苦人家的水手们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劳保”措施,少了后顾之忧的积极性空前高涨,颇有现在就想去找西班牙人麻烦的趋势。说起来也是,这个时代,就算是国家军队,都只是把普通水手和士兵作为一种一次性工具在使用,所以每次大战后,街道上就会出现大量境况凄惨残疾乞丐。  由此,周清华在水手中的威信现在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海图上标记好这个海湾的位置,采集了大量的水果,补充满了淡水,准备了一群海龟和各种肉鱼,维护了一下船体,“玛丽”号启航,目的地――海地岛。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船上酒的消耗暂时还没办法补给。  周清华并未靠港,而是借着夜色偷偷靠近了岛,在圣多明戈外海找了处海湾,放下救生筏,让肯尼带着两个会西班牙语的水手偷偷上岸,约好两天之后的晚上还是在此处接头和遇到特殊情况的应对方案,然后让他们潜进港去打探消息。由于不能确定弗朗多是否还在港里,周清华更是嘱咐肯尼要特别小心那家伙。  两天之后,肯尼顺利的回到了船上,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前受了水手们的特意委托,回来时几个水手居然每人都提着几大瓶的酒,这让周清华哭笑不得,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该不是把去打听情报当成了上岸休假吧,还亏他一场担心!水手们吹嘘着这种酒的美味,这并不和船上的酒相同,而是以甘蔗为原料酿造的,也被称为“火酒”的加勒比海附近的特产――朗姆酒――海盗们最喜欢的饮料。  把肯尼单独叫到船长室,周清华仔细询问他所打听到的消息。  那个弗朗多所在的西班牙船队已经离港,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向西北前往新西班牙的委拉克鲁斯港(现墨西哥东部海港城市),另外一部分向南往卡塔赫纳的方向进发(现哥伦比亚北部港口)。  周清华仔细听肯尼一边喝着水一边继续报告了些港口中的其他各种各样的情报,包括港口内的船只、繁荣程度、防守岸炮的位置、驻军数量、食品的价格、总督的风评、有多少家妓院等等。  “按照您说的,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打听到那些消息呀”,这些西方人对于谦虚是何物向来是不大明白的,肯尼一面表着功,一面说:“我们打听到,弗朗多所在的那个船队,我估计就是运宝船队。西班牙人的运宝船的路线就是那么两条,他们先那样分成两支,然后在南北两边完成贸易和修整数月,这中间,附近的西班牙人都通过陆路把各种东西就近运至这两个港口中的一个,随后两队船再各自装上汇聚的‘财宝’,前往哈瓦那港(现古巴境内)会和,最后一起返回西班牙……船长,你看,我冒这么大的危险弄来情报,是不是也应该多教我点东西呀,你前面给我的东西我都学完了……”  周清华笑着,打发他自己去找李阿明,然后就回到海图室,开始分析情报,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洗劫港口?周清华还没有那种实力。抢劫运宝船队?如果成功,在海盗史上的地位绝对无法被超越了,甚至可以想见,后世的所有的海军学校都会用这场抢劫作为标准教范――以一条小船抢劫十几条武装战舰组成的运输队成功……用奇迹中的奇迹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不过,如果不成功的话,那只怕会留下海盗史上有史以来最愚蠢的“傻大胆船长”的千古骂名吧!能成功吗?周清华无论怎样都想不出那种可能性,自动过滤了这个念头。  周清华的想法有两个,其中有一个又是作为无法完成前一种方案的备选方案而准备的,这个方案很简单,而且难度系数不算高,同样收益不高就是。可以说完全就是敷衍了事的极不负责的行为,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收集情报,寻找落单的西班牙普通小商船,干上一两票,走人交差……不知道伊丽莎白要知道周清华存了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气得闭过气去。同时,这个方案除了是备选行动方案之外,也还是周清华的另外一件重要事情的备选方案――备选补给方案之一。  如果真让他两件事都这么干了,加勒比海上出现了一个专抢补给品的东方海盗……好一幅混乱的画面……  周清华收回了越跑越远的思绪,挠了挠头。回到海图上,拿起分规在海图上测量了一下,闭上眼睛盘算着,定下了决心。  月色中,“玛丽号”升帆。  “左满舵!”舵手快乐的复述着操舵口令,熟练的操作着舵杆。  喝醉了的老安德森手里提着个酒瓶,从船头放掉了身体中多余的水分,一面晃悠悠的往船舱走,一面不停的打着嗝,嘴里用不着调的声音唱着流传在水手中的歌谣,两手还有节奏的跟着晃动:“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我们是海盗,有本领的海盗,美丽的姑娘们,请你来到我的怀抱。我们是海盗,自由自在的海盗,在骷髅旗的指引下,为了生存而辛劳,我们是海盗,没有明天的海盗,永远没有终点,在大海上飘荡的海盗……哎哟,我的酒……”唱得有些忘乎所以了,酒瓶脱手径直朝加勒比海飞去!  甲板上指挥行船的周清华听过这歌,自己现在算是开始成为一个“海盗”了吗?周清华挠着头,摇了摇头。从船尾往后看去,甚至不用抬头,便可看见天际斜挂的北极星,不知道小苏瑞和安妮她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周清华心里钻出个念头。  
  风正劲,船向西南。  霍金斯暂时还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他虽说航海理论不够,但是的航海经验却颇丰富。由于周清华的船上有很多东西与别的船上不大相同,所以就算他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学习才能适应,暂时只负责一些甲板上的工作 。而德雷克目前的任务当然还是继续养伤,还只是个浪费补给的多余设备。  和肯尼一起去收集情报的两个水手,现在正在吹嘘这两天在陆上的见闻,极尽夸张之能,肯尼本人也似乎颇为得意,正跟着水手们一起在胡闹吹牛。  看着那小子的尾巴越翘越高,周清华暗地里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把肯尼单独叫到了船长室,经过了几个月来的熏陶和不懈锻炼,周清华的拉丁语水平和英语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而本来拉丁语流利的肯尼每天带着英国水手一起工作,英语水平也有些进步。所以,两人基本上能够用缓慢的语速两种语言夹杂着进行一般的交流。  “肯尼,你觉得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周清华问。  肯尼没有回答,不知道周清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你任务完成后,有没有好好总结过整个过程?”周清华问。  肯尼摇了摇头,听周清华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他做得不够好?这让自我感觉良好的他有些不解。  看肯尼不做声,周清华笑了笑,说:“总的来说,还算做得不错。但是,在我看来,似乎还有几处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  肯尼露出倾听的模样,这可能算是周清华作为他的“老师”以来第一次对他进行直接的“指导”和评价了。  周清华笑着说:“小毛病我就不挑了,你自己下去想想。根据你所说的,西班牙人通过陆路把各种东西就近运到南北两个港口中的一个。那我先问你,西班牙人在新大陆占了多大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   肯尼摇头,难道是因为这个没有打听清楚的原因?  “根据我所知道的,西班牙人所占的地盘比起整个欧洲的面积不会小多少。你现在觉得你的情报有什么问题没有呢?”周清华引导肯尼自己思考。  肯尼还是摇头。  周清华拿出张纸,按照记忆中美洲的印象,勾勒出了个大致的轮廓草图,勾出西班牙领地的大致范围,然后在上面标明他在情报中所提及的那几个港口的位置,拿给肯尼看。过了一会儿,继续问:“好,你现在看了地图,发觉什么了没有?”  肯尼似乎若有所悟,但是还没有抓住要点。  周清华继续微笑着问:“我问你,你说西班牙人就近从陆路把财宝运到两个港口,那我问你,运送的路线你有没有打听到?”   “这个暂时不说,因为可能很难打听到。那你从地图上看,你觉得不觉得自己的情报有点不大合理呢?”周清华看到肯尼若有所思,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  “你看,如果是这两处的财宝,按你所说,应该怎么运送?“周清华的手指到南北美洲靠近太平洋一侧的沿岸,如果按照肯尼所说的,沿陆路就近运至两个港口,那么这两处的财宝势必从西到东横穿大半个美洲!  “哦,我明白了!“肯尼总算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那你说说看?“周清华微笑着。  “是的,如果按照我说的,从陆路这样运送的话,肯定要运送很远的距离。但是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新大陆的陆上交通情况是比不上欧洲的,到处是没有道路的深山老林,就算和欧洲的情况一样或者略好,根据我前些年走过一次陆路的经验来看,这样一来,如果这些位置的财宝从陆上进行运输的话,人员、速度和安全上都可能会有很大的问题。更不用提大规模运输了……“肯尼说着,周清华微笑着点着头,听他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的那个情报在这一点上有很大的漏洞,而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肯尼有些羞愧。  “恩,很好,你能这么想很好。那我再问,如果你是西班牙人,你会怎么做?”,周清华问。肯尼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自己想学的“算计”嘛!看来船长总算要正式教他了。当然,周清华并不清楚肯尼存了这样的想法。  肯尼认真的观察着纸上的草图,仔细思考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石墨条,在上面画出两条线,然后递给周清华看。  “说说看你的理由?”周清华看着肯尼的解答,两条线都通往图上的同一个地方。  “如果我是西班牙人,既然陆上运输困难,那么走海路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这两处的东西就选择采用海路运送”,肯尼指着南、北美洲西侧的太平洋沿岸,继续说:“而从这里直接通过海路将东西运回西班牙,却又太遥远了,必须要绕过新大陆的最南边……”肯尼说的是绕过南美洲南端,由南太平洋经麦哲伦海峡进入南大西洋以后再返回西班牙这条漫长航线。  “所以,我如果是西班牙人,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多半是不会这么做的”,肯尼加快了表述的节奏,让周清华有些跟不上,示意他稍微放慢一点语速:“我注意到了这里,从图上看,与别的位置相比,这两块大陆之间的这一点点陆地,应该是横穿整个大陆最近的位置了!”肯尼的手指在了图上连接南北美洲的巴拿马地峡之上。  看着周清华赞许的点头,肯尼继续往下说:“我可以让两处的船先将东西运到这里的西边,然后只经过陆路运送很短的距离便可到达这里的东侧,然后再用船运回欧洲。我觉得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肯尼所说,周清华笑着说:“非常好!你说想学‘算’,其实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不过我建议你做到两条,一条就是要不厌其烦的细致,第二条就是要习惯去自己思考。这次的任务,辛苦你了,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去休息吧,可以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去完成这次的任务。”  肯尼又以为这是周清华东方式的“谦虚”,不以为意,记下了周清华的建议,礼貌的退出了船长室,在他看来,今天的这次谈话对他有很大的益处,好像又学到了点什么,却隐隐约约说不真切。  周清华走出船长室的时候,李阿明正在海图室研究海图,对照着周清华给他的讲义巩固所学的知识。只见巴拿马地峡之上,被周清华标注了个小圆圈,本次航线,收于此处。  这里,就是周清华计划中的目的地。肯尼今日所想,也正是周清华在数月之前,接到了伊丽莎白的这个任务之后所想的。借着对这段“历史”的大致印象,周清华的“海盗计划”的关键,便落在了此处。至于前一次的打听情报,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确认这段印象的有效性。现在,肯尼仅靠推测能得出这个结论,让周清华对他这方面的潜力颇为欣赏和期待。  船向西南,一路顺风!    
  巴拿马地峡,让南北美洲藕断丝连的那一缕陆地,可能是世界上最有趣的地方之一了。那一道不到五十公里的低地,生生割裂了大西洋和太平洋的联系,让这两者只能在遥远的两极相会。  周清华指挥着他的“玛丽号”,三天前接近了此处。地峡在此处拐了个S弯,在拐弯处的两侧,是西班牙人的两个港口,东北侧,面向大西洋的港口是迪奥斯港((NombredeDios),靠近太平洋的一侧是巴拿马城。在这两处,西班牙人都有重兵把守。  靠港是不可能的,周清华在迪奥斯港外附近找了处僻静的海湾泊锚,又派出了肯尼去港中打探情报,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和教训,这一次他的工作完成得很漂亮。正如同他开始所推测的一样,西班牙人靠近太平洋一侧的占领地的财物,通过海运运抵巴拿马城,然后,再用骡队将其穿运过巴拿马地峡,运至迪奥斯港。最后,等南下卡塔赫纳的西班牙船队回程时,到此处装上货物,再顺加勒比海的洋流北上到哈瓦那。根据他所打听的情报,这中间的一段陆路,穿过了一片繁茂的热带丛林,西班牙人在丛林中开凿了一条道路。  肯尼因为西班牙人与自己所想的行为方式一致感到很有成就感,充分体会了一把“算计”的乐趣,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乐队指挥,而西班牙人就是按着自己的乐谱演奏的蹩脚乐手。  至于其他的情报,比如骡队出发的时间、运送货物的总量、护送队的实力……这些便很有限,费劲精力,才打听到个以月为单位进行计算的时间,不是因为肯尼不卖力,而是这种情报多不是那么容易打听,也不是那么有规律可循。  除此之外,肯尼还顺利完成了另外一件周清华特意交代他的任务,就是从城中偷偷带出了两个西印混血的当地向导。  周清华的计划,与其说像个海盗,还不如说像个山贼。他的打算对这个运宝的骡队下手……预先埋伏,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说起来水手们对此也算是轻车路熟了――就像几个月前在亚历山大对付那帮“马匪”一样。有些不同的是,这里的埋伏地点是潮湿的热带雨林,而上次却是干旱的沙漠。所以,便会多遇到些预想不到的东西,也可能会多出些有利的条件。另外一方面,骡队出现的时间也比上次的马匪更加不确定,这也意味着可能要进行更长的等待。  藏好“玛丽号”,留下肯尼和老安德森带着几个战斗力不强的水手值班,周清华领着水手们带好了武器和干粮,悄悄潜入了丛林之中。  丛林中的景色让人眩晕。各式各样的植物是首先映入眼中的物体,高耸入云的各种阔叶乔木接踵比肩,阳光只能从繁密的树叶中好不容易在幽暗的森林里投射出点点的明亮光斑。稍低一些,各式各样的树木、灌木高矮夹杂,翠绿繁茂。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草本植物团簇在更矮的空间之中,盛开着颜色妖艳的各色花朵。一条条的树藤横七竖八的缠绕在树干、枝桠之上,从一棵树爬到另外一棵树,从树下爬到树顶,又从树顶倒挂下来,好象一道道稠密的网。地上、树干上、枝桠上,各种藻类、苔藓、地衣、地蕨附着其上,就象披上一层厚厚的绿衣,甚至还有附生在叶片之上的,于是,便成“树上生树”、“叶上长草”的奇妙景色。  四下里或远或近,一声声走兽、飞禽、昆虫的各式叫声不绝于耳,但细细去听,却似乎又觉得四下里安静得可怕,甚至连旁边的伙伴行走的响动、呼吸的声响都听能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湿润泥土和各种动植物腐败的气味,却又似乎带着淡淡的香甜。没有风,郁闭的林地里显得格外的闷热。  在少有人迹的丛林中行走,却绝不是件惬意的事情。特意带出来三个小巧的指南针,由专人负责,小心翼翼的保管着。在这样的地方迷失方向,只怕不会比在大海上迷失方向的危险性来得低。队伍由向导带领着,前面由几个强壮的水手拿着厚背的砍刀开路,不出片刻几个家伙便显得精疲力竭,不得不更换下一组水手。  不但行动缓慢,一边开路前行,还需要注意地面的情况,开路的水手走在稍微脱离队伍靠前的位置,一人专门拿着根长棍,撩开杂草,避开水坑,更要小心遇到可怕的流沙地。  当然,还有那些动物们带来的潜在危险。对于这队全副武装的水手们而言,大动物反而不如那些小东西来得危险。这样的丛林,是各式毒物出没的天堂,而这些有毒的东西通常在形体上却容易让人忽略,以为它是条细藤,却冷不防是一条蛇……  成群的蚊虫、水蛭也对于闯入这个世界的人类似乎特别感兴趣。让人防不胜防,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占领这些“高等动物”裸露在体外的小块皮肤。还好,一开始的时候,从书上和电视里知道了些丛林知识的周清华为了防止这个造成大麻烦,特别让水手们穿上了长衣长裤皮靴,并扎好裤管衣袖领口,总算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而在被前仆后继的蚊虫叮咬得满头疙瘩之后,水手们更是试着用烂泥涂满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来抵御这种危险的“骚扰”。  有伤在身的德雷克听说是对付西班牙人,坚持参加了这次行动,这总算让李阿明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好感还是远远谈不上的,只是觉得那家伙倒还颇为硬气。  走了将近半天,总算看到了那条在丛林中若隐若现的财宝小道,筋疲力尽的水手们总算才恢复点平日里的干劲。在四周寻找了个隐蔽又利于行动的位置作为营地。清扫出灌木下面的草丛与枯死的植被,头顶的枯枝败叶,寻找砍伐来合适的小树,搭建起一个个稍高出地面的如同一个带有倾斜顶盖的床铺式临时庇护所。顶盖上覆上宽大厚实的棕榈叶之类的阔叶,平铺上柔软的青草,便是一个既可以挡雨,有可稍防虫蛇骚扰的休息处。  由于不知道到骡队运送的确切时间,便无法知道到底要埋伏多久,说不定可能会过上几十天也未可知。所以,周清华决定把这个临时营地弄得完善一些,为了防止可能会流行的疾病,有专门的远离营地的简易“厕所”。营地的营火也有由专人管制。  再就是食物和饮水的问题了,在这样的雨林中,这两者的数量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质量上。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能区分哪些东西是没有毒的,哪些东西是不能食用的。饮水,要不能让人拉肚子才好,幸运的是水手们在稍远的地方发现一条林中的小溪,这样的水的水质是最理想的了,而且用烧开水的办法更可以让水的问题妥善解决。  对于食物,那就复杂多了,水手们也似乎都欠缺在这样的热带雨林里分辨食物经验。而周清华尽管有些这方面“理论知识”,可这种知识远不如实际经验来得重要。幸亏那两个当地向导在这方面颇有经验,而周清华所开出的薪水让平日里在夹缝中过着受鄙视的生活的他们找不出有什么不好好干活的理由。  兽类倒颇为简单,关键是那些植物、爬虫……那些东西选起来尽管麻烦,可是做出来的味道却是相当不错。对水手们而言,这倒是场颇为有趣的体验,让他们充分领教了一把“野蛮人”的生存技巧,对于这些“野蛮人”的态度,也有了些小小的改观。  远远放出了侦查员,这是打埋伏所必须的工作,安排好营地的警戒和发现目标后的行动步骤,周清华带着他的水手们在丛林中埋伏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西班牙人的骡队却不见踪迹,恼人的蚊虫让水手们的情绪有些焦躁,现在只怕他们宁愿去和西班牙人拼命,也不情愿在这个鬼地方多呆。  阵雨总是会突如其来的光临,洼地里不出片刻就积满了水,还好营地的位置稍高,不然便有成为一片泽国之忧。而那些负责当天食物的水手小队,便最为恼火这种大雨了。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只是,几乎每天都会有着这样的阵雨,所以一个星期下来,还没有一个人能避开这种洗礼。  找到了一个适于埋伏的位置,周清华安排下了埋伏的计划。德雷克这家伙对一件东西产生了兴趣,他向两名向导学来了如何在自己的武器上涂上蛇毒和蛙毒,然后,把他的一把匕首用一种剧毒无比的树蛙皮肤上分泌的汁液浸过,据说有的部落的战士还使用这种毒汁来浸泡他们的吹针。所以,当他手上拿着这把匕首的时候,水手们都会尽量离他远一点,要一不小心误伤一下那可就倒了霉了。  然后,所有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等待,等待,再等待,似乎无休无止的持续等待着……一天一天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周清华不得不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不断打起,尽量保持水手们的士气。这样一来,周清华好久都不曾锻炼的演讲水平倒小有进步。  同时,他还有个新的收获,迷上了件有趣的事情。就是跟着两个当地向导学着安设陷阱,对这个,他有些来自书本和电视的“理论知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习就是。这次总算能过把瘾。  在各种形式各异,威力不同的陷阱中,周清华最喜欢的就是非杀伤性的圈套了,至于威力巨大的危险擂木陷阱和能射出木矛陷阱,周清华倒不敢轻易布置,要是机关设计得稍不小心,说不定便有误伤自己的可能。一般设计巧妙的陷阱,都有各自的动力来源,或如擂木、滚石一般,利用重物高高挂起的势能,或如射矛阱一般,采用有弹性的树干弯曲提供的弹力。当然,假如借助毒药的威力,就算最简单的路钉都能成为至人死命的危险。  整整十六天过后,终于,被盼望已久的西班牙人总算姗姗来迟。这时的猎人们,就像是一群因为十六天的等待憋了一肚子不爽的森林狼,而猎物们,就是一长队载满财货的骡子。  骡队带着叮当作响的小铃铛,一路洒下幽远的铃声。几十头骡由差不多相等数量的队伍护送着,当然,是护送着那些快要将骡背压垮的口袋。长长的队伍在林中拉出长长的一段。西班牙人或许是从来没有想到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所以护送人员们一路上吆喝喧哗着,和后面的伙伴吹牛对骂,一路过来,惊得小动物们飞快的离开道路。  水手们压抑着兴奋的情绪,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进到伏击点,他们现在已经对自己的位置和战斗打响以后自己的任务非常熟悉了,甚至连身边的草梗上嫩芽的数量都能准确的说出来。  一个水手对旁边的水手伸出手两个手指头,微笑着。那是在提醒对方先前说好的赌注,两人打赌两英镑看谁对付的西班牙人更多。而有类似赌局的水手却不在少数。  用火器打埋伏,除非是在山谷之中,并不能扎成个完全的口袋,否则就有被自己人的火枪对射误伤的可能。所以,周清华的水手们还是分成三队,一队守在道路的一侧,准备好火铳和手榴弹,第二队堵在路的一端的草丛中,战斗打响后便堵住对方去路。第三队由李阿明带领,按照惯例,作为最精锐的突击力量使用,在火器攻击结束以后,立马从西班牙人的斜后方杀入。  而在路的另外一侧,是精心准备的陷阱群,陷马坑、绊马索最为常用,还有些套脚的圈套等等,反正是些不大会致人死命却相当令人头痛的小陷阱。周清华考虑再三,并没有安设那种危险的大型陷阱,因为这次埋设陷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消灭”敌人。而是为了在攻击成功以后,敌人逃跑时起迟滞、阻碍对方逃跑的作用。  这倒不是周清华自视过高,而是因为这次的行动的主动权是完完全全操纵在自己一方的。如果看到骡队的实力过于强大,也不是非打不可,完全可以放过这支等待下一支。既然要打,就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一定能够吃下的。  为了这次的伏击,带出了船上将近一半的手榴弹和几乎所有的火铳,所以,只要不是遇到下雨天,从火力方面而言,周清华这方是绝对占有优势的。而水手们更有上次对付马匪累积的经验和简单的三人战斗小组战术,战斗力方面可能遇到同等数量的西班牙步兵也不会吃太大亏。  骡队有些长,头骡眼看就要钻出伏击圈了,周清华略一想,如果放过前面的,此处离对方的目的地的距离近,要一不小心溜掉一个西班牙人去迪奥斯报信就麻烦了,而队尾的溜掉一两个转头逃跑,问题倒稍小一点。  “砰!”周清华手中的火铳射了个空,发出了进攻的信号,他的破枪法实在不值得期待。  几十个黑蛋蛋向着骡队砸了过去,林中响起了密集的火铳声、手榴弹剧烈的爆炸声、骡子发狂乱奔时的打鸣声、西班牙人照顾骡子和组织反击两种相互矛盾的命令的呼喝声、黑蛋蛋直接在胯下爆炸伤到了要害的伤员的哀号声、兴奋的水手们嘴里无意义的吆喝声……各种各样的声响,这片繁茂的丛林,从它第一天出现以来,第一次被以这样的方式打破了宁静。  鲜红的血花四溅,与被炸起的烂泥一起在空中飞舞,为林地里增添了一抹抹妖艳的红色。硝烟还未散尽,挥舞着弯刀的李阿明带着的一队凶神恶煞的水手从骡队的斜后斜插而入,大声用拉丁语重复着“投降免死”的“广告词”,扩大了这种混乱的状态。随着侧面和堵路的水手们也跟着杀入战团,将西班牙人的队伍切割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的慌乱西班牙人来不及支起他们的火绳枪,只能依靠腰刀和弩弓作战。片刻之后,便丧失了抵抗的勇气,要么丢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要么转身往没有敌人的路的另外一侧的丛林逃窜,以期躲过此劫难,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成片的陷阱……  队伍最后的尚未进入包围圈的将近十个押运的西班牙人了解到事情的状况,本还准备组织起来加入战团支援,但在听到那震撼的爆炸声之后,便动摇了这个想法,他们还以为伏击者手上有不少的轻型火炮。他们摇摆不定时,李阿明已经带着队伍在基本结束了前面的战斗之后转身扑了过来,又是一阵黑蛋蛋的洗劫……  战斗的悬念,似乎在打响那一刻,就早早的消失了。德雷克正目露凶光的一脚一脚将投降的西班牙人踹翻在地,正准备用他那把特制的匕首一个个的结果他们,好在被周清华即时阻止,却也免不了在死里逃生的西班牙人心中早早背上了个“恶魔”的称号。李阿明带着人像是在收玉米一样捡着陷阱中困住的俘虏,霍华德却忙于将惊慌中的骡马聚在一起,霍金斯被派去带着医生赶着救治伤患。  淡淡的硝烟,这才消散在润泽的空气里……  
  出于一种似乎不为我们所知的天性,人们对于财富有种天生的热爱,对于能够不花什么力气就能获得的财富更是情有独钟。从这种意义上而言,人类似乎有着某种天生的“缺陷”。或者欧洲人所具有的天性更加的强烈?又或者只有当这群欧洲人离开欧洲以后,才会让这种天性表现得更加明显?  周清华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看到水手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模样,有了这样的疑惑。而地上所躺着的那些呻吟着的西班牙人在美洲一直以来的所为,更加加重了他的这种疑惑。挠了挠头,周清华停止了这种没有意义的胡思乱想。  做了下简单的清点之后,霍华德一脸兴奋的跑来报告结果。  “船长,我们这次赚了!”霍华德对周清华说。  “亲爱的朋友,在告诉我我们得到了什么之前,我想先听听我们失去了什么”,周清华微笑着回应霍华德的兴奋。  霍华德稍做克制,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个问题组织成报告的语言,没有想到周清华先关心的会是这个。不过,他好歹是正牌的军方人员,很快在心中对己方情况进行了综合,回答到:“是这样的,这次的行动,我们没有人员丧生,重伤两人,轻伤七人……”周清华皱眉,占有这么大的优势,有心算无心之下的战斗,也还避免不了损失,用武力的方式解决问题,这就无法避免吧。  “手榴弹消耗三成左右,大概用掉了一百多枚”,霍华德回答,把他认为在这次战斗中最大的功臣的情况说了一下。也就是说剩余的手榴弹数量还能支持大概两场同等强度的战斗。  周清华笑了笑,这倒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尽管头脑发热的大块头投弹手们投弹的效率有些偏高了,不过要不是有这些手榴弹的作用,要取得胜利只怕还要增加更多的伤亡吧。用这些简单的“黑蛋蛋”换取人命,不论怎么算周清华都觉得是合算的――不管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  付出的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类,接下来周清华可以安心的听取收成的情况了。  “一共五十个西班牙人,逃跑五人、死亡五人、重伤十人、轻伤十二人、俘虏十八人”,首先报告歼灭人数作为“战果”是霍华德在军方养成的标准习惯,不过这种习惯似乎与本次的任务显得格格不入。周清华也并不在意消灭了多少的西班牙人。除了用这个打赌的水手们和一心想报仇的霍金斯与德雷克,想来大家都更加关心第二个“战果”,物资的缴获了。这可能也是强盗和兵之间的一个大区别吧。  “缴获骡马四十匹,如果算上死伤了的五匹的话”,霍华德笑着的报告,出现了些难得的“幽默感”,在做这种需要严谨的报告时开这样的玩笑,可见他在说到这个收获的时候心情之好。西班牙人所护送的骡子现在一匹不少的成为了周清华的战利品了。而骡背上看上去不大却把骡背都要压趴下的那八十个口袋和箱子里,装着的又是什么呢?  “根据我们的检查,骡背上的货物中箱子里多半是黄金和白银,而口袋里是各种新大陆的特产,暂时不能计算出具体的数量和价值,但是根据霍金斯的推测,只怕总价值不会低于五万英镑!”霍华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  周清华当然相信霍华德的专业眼光,真正说到做生意,这一群人里恐怕就数他最有经验。不然也不会找到“三角贸易”这种最有“钱途”的发财方式。要不是出了点小意外,那家伙只怕已经在英国享受奢华的日子了。  埋葬了死者,处理了伤者的伤势,把伤重者抬上担架,赶着还能赶路的骡子,不能赶路的骡子的货物由西班牙人背负着。免费劳力的好处此时得以充分的体现,周清华也多少感觉到了点为什么奴隶买卖在简单劳动的行业那么经久不衰。  多出了一队的骡子和俘虏,周清华的队伍顺着来路,循着来时做的记号,在向导的带领下,穿过丛林向“玛丽号”所泊的海湾撤退。不回到英国,这些战利品都还只是账面利润而已。  回头比来时速度要慢了许多,还在林中过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了那个海湾。中途两名重伤者丧生――一个英国水手,一个西班牙人。另外,又有一个西班牙俘虏在夜晚宿营时被毒蛇咬中毒而死,现在,国籍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都变成了远离故乡的丛林中游荡的孤魂。  将货物全部装船,宰杀了些骡子用作食物补给,本来想将西班牙人丢到个要费些周章才能回来的近海小岛上,仔细想想这样做也没有太大的意义。那跑掉的五个西班牙人估计不久就会把消息传回去了。所以,最后,周清华直接把这些免费劳力和剩余的骡子丢在一块儿,装着满船的财货,驶离了海湾,踏上了回程。而两名向导获得了优厚的酬劳,清楚了这群不速之客所干的事情的他们却不大能够高兴得起来了,只能跟着周清华的船一起背井离乡跑路了,不然要被西班牙人知道是他们给这群人带的路,只怕会下场凄惨。  接下来,就是要平安回到英国了。  航线倒简单,季节却不大好,补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更还有可能会来自西班牙的舰队威胁。任何一个问题,都让周清华并不能像一般水手那样快乐无忧。  这不,霍华德又来向他报告补给的情况了。尽管有乌龟、骡子之内的“非正常”补给,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消耗量更是大于补充量,总补给的数量还是渐渐的减少了,船上八十个人每天的补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要能顺利回到英国,最好能先进行一次大补给才好,否则一旦途中遇到点耽搁便可能会遇到补给耗尽的大麻烦。  正因如此,周清华考虑起他的次选补给计划了。考虑是不是在回航途中再几条船“匀”些补给过来――丢下手中的石墨块,周清华为自己的匪性加重有些不满,只是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船顺着加勒比海的海流绕着顺时针的方向往西北而行,周清华首先向高级船员通报了补给的情况,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大家都没有太大的意见,而霍金斯和德雷克更露出理应如此的表情。除了对于船上的伙食不大满意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船上的在这些人中,可能就他们两人航海经验最丰富,所受到的“海上传统”的影响也就越大,于是,这种“拿来主义”的念头最重了――自己没有的,那就从别人那儿拿点吧――自从有航海这件事情以来,这就是欧洲人的航海“道德”。而反过来,李阿明对于这样的事情就有些抵触了。  至于说到水手们,对于周清华的命令更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伤员在船舱中因为伤痛轻声的呻吟着。那名重伤的伤员恐怕还才二十岁的样子,被西班牙人的细剑刺穿了身体,尽管支持到了现在,但也快要油尽灯枯了,平日里和他要好的几名水手轮流看护着他,陪伴着他在这世间的最后时光。片刻之后,随着年青的水手的瞳孔一阵剧烈而奇异扩大,伸手在面前虚弱的想要抓住什么,生命便霍然随风而逝。  “他是个好人”,这是水手们对伙伴最好的褒奖。  “他家里还有人吗?”一名水手问。  “还有个弟弟,我们是同乡――可怜的吉米”,死者身边一个年青的水手回答着,将死者的眼帘合上。  周清华马上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起身来,从柜子里取出整齐的礼服,仔细的扣上纷繁的纽扣,挂上对他而言多半是起装饰作用的细剑,拿过平日他认为滑稽可笑的帽子,整理好衣服的下摆,掸掉灰尘,神色肃穆的走出船长室。  周清华有些沮丧,这位水手的死,怎么都与自己有关系。加上埋在丛林中的那个水手,这是第二个丧生的水手了,为了生活,他们来到船上,默默的为自己工作,现在却跟着自己穿过半个地球跑来这里,留下了他们年青的生命。这让周清华有一种罪恶感,一种亲手把一个生命推向死亡的罪恶感。五百年后养成的道德观无法让他对这件事泰然处之。  亲手为裹尸的帆布打上最后一个水手结,水手的尸体被从船舱中抬到了甲板之上,这里要为他举行一个属于水手的葬礼。死亡,从来都是活着的人的事情。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予我们,赦免我们的罪过,如同赦免……”霍华德手捧圣经做着祷告。几个穆斯林在稍远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同样祈祷着。  “尘归尘,土归土,阿门”,水手的尸体从舷侧滑入了浩淼的加勒比海,只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便消失了别的痕迹。  只是,作为船长,周清华没有权利去把自己的黯然挂在脸上,更有责任不让这种沮丧的情绪在船上蔓延。不论怎样,逝者已矣,至于生者,还需要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继续走完艰苦的人生,有什么理由不去勇敢而快乐的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呢?  周清华打起精神,摇了摇头回去脑中的沮丧,转身向水手们露出微笑,大声的向他们宣布:“伙计们!我们刚狠狠教训了那群贪婪的西班牙人,你们的勇敢让我赞佩!因为我们的团结,因为我们用男人的方式去努力战斗,我们成功了!嘿,汤姆,你不是准备回去了娶房漂亮媳妇吗?”水手们的目光汇集到角落里一个看起来瘦弱而腼腆的带着些孩子气的水手之上。因为受到了众人的注目,他的脸憋的通红。  “这怎么行呢?男人动不动就脸红怎么能管得住自己的漂亮老婆?”周清华刻意用上了水手们平日里调侃的语气,接着说:“怎么?担心你娶不到?”水手们哄堂大笑,那个叫汤姆的水手在寻找甲板上的缝了。  “不用担心,汤姆,回去之后,我保证你能娶到你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周清华的这句话让水手们好奇,究竟他们的年青船长凭什么做出这种保证。  “伙计们,你们不相信?你们见过村子里最勇敢的男人娶不到漂亮老婆吗?”周清华问,水手们摇头。  “你们见过村子里最有钱的男人娶不到漂亮老婆吗?”水手们更加摇头。  “那你们说村子里又最勇敢,又最有钱的男人,能不能娶上最漂亮的姑娘?”周清华的问题获得了水手们的赞同。  “伙计们,只要回到英国,你们马上就要成为这样的男人了!”周清华鼓动着。然后宣布了回到英国以后,令水手们瞠目结舌恶的战利品分配方案!除了李阿明,所有的人在听到这个方案以后,都莫不以为他们的船长被海妖附了身,要不就是得了“失心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分配方案。  周清华的计划是这样的,货物不分配,战利品中的所有的黄金和白银,除去此趟航行的各种成本开支、伊丽莎白的两成“投资”分成、两成的“商业投资”回报之后,所剩下的换成等额的英国货币,均分成小份,普通水手各拿一份,二级水手拿1.25份,一级水手和“不值更的水手”拿1.5份,高级船员每人各拿3份。  根据初步的估算,这样一来,进行分配的黄金和白银的价值在两万英镑左右,也就是说,最后一个普通的水手大概能拿到大概两百英镑的丰厚分红!这就是与当初肯尼被弗朗多的高利贷逼得逃跑的那个数量的钱差不多。  按照水手们现在的收入水平(参见前文),这是他们两百个月的月薪之和!而本来他们的薪水就要比一般的商船上的水手要高出一倍,而一般商船上的水手的薪水也就和乡下普通人家的收入相当,换句话说,就算是周清华船上的一个普通的水手,按照这种分配方法的做法,这一次分红的收入就抵得上普通村民一家人辛苦工作至少三十年的收入总和!再加上这些个月的薪水收入和各种奖金、补贴之类,这些水手回去以后要不是那些贫困小村子里最有钱的人,那倒是怪事了――要么就是那里住着些贵族或者大财主,要么就是有两个周清华船上的水手是同乡!  水手们对于这次的收入本来没有什么定量的感觉,在周清华简单的给他们算了这笔账,告诉了他们最终的计算结果之后,甲板上却出奇的安静,水手们纷纷露出不能置信,如同身处梦幻之中的怪异表情。互相对视着,又疑惑的看着甲板上因为水手们的反应与预期中的不同而同样疑惑的年青船长。  “您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叫汤姆的水手终于把所有水手的心声怯生生的问了出来。  “汤姆,我有失信过吗?”周清华笑着反问。  就如一滴冷水滴入了烧热的油锅之中,甲板上沸腾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了甲板,刚刚因为伙伴的葬礼而有些沮丧的气氛一扫而空,刚刚还在怀疑船长是否发了疯的水手们现在反而发了疯一样的嚎叫着,互相拥抱着,跪在甲板上向上帝祷告着,高呼着“船长万岁”脱下裤子光着屁股庆贺着。  “他奶奶的”,周清华笑看着一个肥肥的屁股肆意的扭动,反射着耀眼的阳光,笑骂了一句,任由这些家伙胡闹去了,只要他们不把“玛丽号”给拆了就成。  好不容易等水手们稍微正常了一点,周清华示意水手们安静下来,接着说:“伙计们,我们应该欢呼!可是,现在还不是最后欢呼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欧洲远在万里之外,路上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肆虐的风暴,不甘心的西班牙人,在海上游荡的海盗,都可能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阻碍着我们回去迎娶漂亮的姑娘,你们说,怎么办?”  “我们都听船长的!”水手们想法简单。  “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顺利回去!”周清华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这次思想政治工作,但他不敢给水手们保证,回家的路,还很长……  高级船员们对于此次的分配方案也是根本没有想到,要么如同李阿明、肯尼两人就根本没有考虑报酬的问题。李阿明完全毫不在意的样子,肯尼倒颇有些惊喜,一年前还被人追债追得到处跑,一年后居然就完全翻身了,这让他更对自己的这个“老师”充满了期待。霍华德所不能理解的是周清华对于水手们的态度,在这个贵族的眼里看来,周清华是不是对他们有些太好了。至于霍金斯和德雷克,虽说是在意外保住了小命之后捡到的一笔钱,可是对于周清华这种“奢侈”的分配方案却是完全不能理解,这哪里是一个商人的做法!那些穷鬼们,给他们个饭碗就不错了,现在这样……  不管怎么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周清华有些疲倦的坐在海图室,认真的研究着后续的航行计划。让那些信任自己的水手们尽可能平安的回去,不要变成那一朵朵海中的浪花,这是他现在最大的念头。  
  加勒比海南部,西向洋流强劲,就算不用风帆,每天也可顺流而行二十海里。所以,“玛丽号”要离开加勒海还最好的办法是顺流钻过古巴岛和北美大陆之间所夹的海峡,在墨西哥湾转过航向,穿过巴哈马群岛,顺着北上的洋流离开加勒比海域。  小黄猫在面粉袋旁边逮住了一只裹满了面粉的老鼠,让老水手们一阵可惜。不然要让水手们先逮住,就可以小小的改善一下伙食了,水手们都管那东西叫“面粉商”。从欧洲带来的咸肉干已经硬得像石头,只能切成赤褐色的碎丁;乳酪中长出了红色的长蛆,可是水手们对此却一点都不倒胃口,相反把他当成是一种美味佳肴,形容它说像“牛犊的蹄冻,吃起来清凉爽口”;有些饼干被虫子蛀成了碎末,变得毫无营养,但据水手长所说,这还不是最坏的时候。  只是这些东西,让周清华可倒足了胃口,他哪里吃过这个。该死的霍华德,感情他在计算补给存量的时候是把这样的东西都算在里面呀!而霍华德自己也天天看着食物发愁,别的船上的高级船员是不吃这种东西在的。于是,大家都盼望着能早点遇到条挂单的西班牙船,以好“干上一票”改善一下伙食。  跟中国古老的寓言故事中所说的一样,说一个人很喜欢海鸟,鸟儿们也喜欢他,每次他到海滩,海鸟们都会在他的身边飞舞不散。别人不相信,叫他去逮一只海鸟回来看看,于是他第就存了捕鸟的心思出了门,可是这天,不管他怎么办,就是没有一只鸟飞到他的身边来。周清华现在的处境,便是与故事中类似吧,刚刚存了在别的船上强行“匀”一点补给的坏心思,却连着十天的航行没见到一条船影,这让他郁闷无比。  于是,为了解决船上――主要是他自己的补给问题,周清华不得不在途中“洗劫”了古巴岛上几个当地人的村落,比起西班牙人,周清华的这个“洗劫”可受欢迎多了。他用船上的钱物,特别是缴获自西班牙人的武器和这些村民做交换。没想到这些东西倒颇受欢迎,获得了足够的食物,虽说都是粗粮,却总算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问题。至于后来当地让西班牙人头痛无比的拿着西班牙人武器的山贼横行,就不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嘿嘿,汤姆,刚才那个村子里那个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呀”,自从被周清华打趣,这个叫汤姆的可怜水手成为了水手们最喜欢的调侃对象。而他喜欢脸红的特点更是让水手们乐此不疲。  “呸!你这个该死的色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那个又黑又胖的女人拉拉扯扯的”,汤姆明显是受了不良水手的毒害,用语也毫不客气。  “唉,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呀!你没听船长说的,要是不小心染上了花柳,要么自己下船,要么被切了小JJ丢下船,分红一个先令都不给。你说谁敢随便去招惹姑娘,我还想回去娶漂亮媳妇呢”,水手露出向往的神色,又马上颓然了,说:“船长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太不通人情了,简直比那些清教徒还恐怖――我们还不是最可怜的,你看那些法国佬,嘿嘿,现在只要看到了是个母的就眼睛发直呀……”  “不准说船长的坏话!”汤姆对于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绝不含糊,他现在是周清华的铁杆支持者。  然后,两人的话题就不负责任的转到了说某个法国水手和一头骡子的暧昧关系之上,可怜的法国佬,就因为他参加了杀骡子的行动,又无意中在众人面前炫耀式的暴露过他那过于出众的下体,被水手们如此恶言中伤了……  男人一旦谈起了女人,似乎就有了大量的共同的话题。一群憋了半年的正常男人,就更是如此了。  周清华刚享受了这几天来第一餐能够激起他食欲的食物,心情舒畅。船在李阿明的指挥下,正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座岛屿,一条和“玛丽号”大小相若的双桅船却从斜后方出现在t望手的视野之内。来船挂着两面便于逆风行船的纵帆,像是从岛的另外一侧绕过来的,周清华不由又想起那个寓言,刚刚不准备打雁了,雁却出现了。  拉出望远镜,查看对方所挂的舰旗,却奇怪的发现,对方竟然也和“玛丽号”一样,桅上空空如也,甲板上也看不到一个水手……而且,从对方的航线来看,却是向着玛丽号而来。这就比较怪异了,周清华心念一动,马上发出了所有水手警戒的命令。  按照周清华的命令,船上升起了西班牙人的旗帜,再看对方,也挂起了西班牙的旗帜了。由于是偏逆风,对方的船反而比“玛丽号”跑得快些,两船之间的距离很快的拉近。周清华吩咐一个水手取来放在箱子里快要长霉了的“海盗旗”。  “火炮准备确认!”周清华向炮长询问。  “所有火炮就位”,炮长愉快的回答,炮手们在他的操练下不用两分钟就完成了首轮准备,只怕正规海军也难做得更好了,这让他很自豪。不过周清华倒觉得这个场景颇为怪异,想想自己的水手们的身家,都是些富翁在开炮呀!  “玛丽号”在周清华的指挥下做好了随时转向抢占上风位的准备,大家都以为是因为船长还在惦记着他的补给。  而这时,来船的行动揭示了谜底,对方降下了西班牙旗,升起了一面黑色的骷髅旗――海盗!水手们一阵骚动,倒不是因为害怕,信心十足的他们现在只怕看到西班牙人的战舰都敢上冲上去放把火,他们骚动是因为愤慨――自己的船竟然落了后手,这些该死的海盗,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听到周清华的命令,水手麻利的把西班牙旗降下来,同样也升起了一面皱巴巴的黑色骷髅海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水手们大声的欢呼着为自己的打气。  “玛丽号”上的行动显然出乎了对方意料之外,没想到居然遇上了同行!  按照周清华的本意,本想着看对方是不是能看在自己是同行的面子上不要和自己死掐了,各走各的道,各发个的财。可惜这是他太过一厢情愿了,对方似乎并没有和他一样的想法。  对方的船上一阵鼓噪,接着,就听到其上传来一阵不成调的嘈杂乐器的声响,混合着乱七八糟的鼓点,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继续向着玛丽号的船尾恶狠狠的直扑而来。  看来交涉失败,估计是语言不通……周清华下令满舵变帆,早就做好的准备的“玛丽号”灵巧的在水中画出一道弧线,将船身横过来,用舷侧的炮口对着对方,换一种语言说话。很显然,那群海盗想从船尾的射击死角快速逼近“玛丽号”的老伎俩落了空,在炮口之下他们会怎么回答呢?  周清华正准备下令开炮,可偏偏这个时候,t望手报告,有一条高挂着西班牙旗的三桅船远远的从周清华来时的航道上出现在视野之内。这下有意思了,那群海盗也似乎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来船身份未知,可是体型却不小,比起“玛丽号”要大上那么几号,对于这两条正准备开打的“海盗船”,它可不算是个受欢迎的客人。  周清华现在也很为难,要是现在下令开炮和那群海盗开战,来船要是商船还好说,要是一旦来的是西班牙人的战舰,被人家隔岸观火后杀过来捡了两个便宜,那就笑话大了。  可要是不开炮吧,天知道对面那群海盗旗下的疯狂家伙会不会跟自己有一样的想法呢?要是他们还是跟开始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是同行还杀过来,那也是个麻烦事。  想了想,周清华还是准备先和对方认真沟通一下再说。  仔细在脑子里挑选了一下人选,转头对肯尼:“你敢不敢带两个水手到对面的船上去看看?”  肯尼一愣,似乎考虑了一下,说:“没问题,我带两个水性好的水手过去。不过――我要回来了您可得再多教我点东西!“  “没问题!“周清华爽快的回答。肯尼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个危险任务,让他对于这个小伙子更多出了几分好感,决定认真教他。  “去了准备怎么说?“周清华问。  肯尼对于眼前的状况是很清楚的,也了解了周清华要他去对方船上的用意,如果要打,何必那么麻烦,直接用大炮说话就是,简单的说:“先合起来对付新来的!“  “好!成功以后就在对方船舷挥舞它向我示意”,周清华没再说多话,递给肯尼一块白布,命令放下救生筏。是的,按周清华的意思,最少要把那个潜在的危险赶跑了以后再说。  对面的海盗船可能也正在为眼下的状况为难,看到“玛丽号”上放下的举着“白旗”的救生筏,船上的鼓噪声安静下来,周清华从望远镜里看到肯尼被对方顺利的接到了船上。而在远处,那条西班牙船的行为却出乎周清华的预料之外,丝毫没有转向逃跑的意思,反而是径直向着两条挂着“海盗旗”的海盗船开过来。  对方是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要是哪条商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只怕他们的船长是个疯子。那条西班牙船,很可能是一条战舰!  片刻之后,放下望远镜筒,周清华命令到:“调整航向,准备攻击西班牙船。”因为肯尼已经发来了谈判成功的信号,而西班牙船也正加速驶来。  张满了帆的“玛丽号”如同剑鱼一般,在水手长忙碌的呼喝声中划开海面,向着那条西班牙船直扑而去。而另外的那条海盗船也灵活的转过了航向,加入到这场乱七八糟的宴会之中。  从船的航海性能来说,三条船里,“玛丽号”在顺风时的速度最快,西班牙船其次,最慢的是那条海盗船。逆风上海盗船最快,“玛丽号”其次,再然后是西班牙船。现在“玛丽号”和那条海盗船正在上风处,而西班牙船正逆风上行,距离越拉越小。  短短的二十分钟以后,西班牙船进入了“玛丽号”的火炮射程之内,而那条海盗船却拐过了航向,准备从另外一侧接近西班牙船,相比起来,玛丽号和西班牙船的距离最近。  炮响了!  打响第一炮的却是西班牙船,他们用船头的艏炮向着“玛丽号”开火。只是这样的距离要能用一枚炮弹就准确命中,那似乎不太现实。  炮弹的落点不知去向了何处,令船上的水手们肆意的嘲笑着西班牙人。而受到了挑衅的水手们都期待着周清华下令开炮还击。只是回头看过去,他们的年青船长正在目测两船之间的大致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开火的意思。  刮着东北风,周清华不断的修正着航向,以期能从对方的上风处由西往东从对方的航线上斜穿而过,以好用自己右舷的火炮攻击。  水手们的表现没有让周清华失望,玛丽号在水面漂亮的画出一条弧线,斜斜的杀进了周清华所预计的航线,时间上也掌握的恰到好处。在“玛丽号”和那条西班牙船交成稍微“T”型的那一刹那,西班牙船刚好落在“玛丽号”舷炮的最佳射程之内,两船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看清对方的发色。  水手们麻利的将上桅帆落下,卷在横桁之上,这是为了减少战斗时可能的来自桅杆高处着火的危险。甲板上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水手们虽说是第一次参加海战,可是现在倒觉得跟前面的演习相差无几,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攻击!”周清华命令。  在右舷开始往下摆动的瞬间,炮长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如果不是在这个过程中开火,而是等船舷摆起的过程中开炮,直瞄的炮弹便有射向天空的可能,同时,开炮的后坐力也会让船体摇晃剧烈。  右舷火炮齐射,巨大的后坐力让船体的摆动为之一顿,九磅的炮弹呼啸着向着西班牙船飞去。  一颗炮弹斜斜的射到海面上,却并不如同预期之中的钻进水中,反而像是池塘中打着水漂的时候一样,从海面上再次跳跃起来,狠狠扑向西班牙船,掀起一片木屑。  而西班牙人由于位置不合适,船侧的火炮都无法开火,只能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组组合拳,其甲板上一片混乱,特别是艏甲板上更是如此。  根本不去查看攻击的效果,炮手们正匆忙的装填着弹药,准备着下一次的发射。而负责堵漏的木匠们也拿出了家伙,做好了被别人攻击的准备。  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水手们就麻利的装好了炮弹,两船之间的位置还足够再多做一轮齐射!于是,“玛丽号”右舷的火炮再一次怒吼起来。西班牙船的前部一片狼藉,几个穿着发亮胸甲的船员在艏楼上哀号,旁边丢着他们的弩机。  操帆的水手忙上了天,这可不像平时航行时那么惬意了,周清华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在穿过了对方的航线之后,船马上迎风换墙,逆时针绕回来,航线再一次与对方的航线交成“T”型,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左舷对准对方。可怜的西班牙人,除了船头的火炮勉强提出了一次声音微弱的抗议之外,不得不再次接受“玛丽号”左舷火炮的洗礼。  “轰――轰轰――!”玛丽号上的火炮,再次欢快的为这场宴会放起了盛大的焰火。  甲板上,头上还包着纱布的德雷克震惊了,周清华的这种战术就是他自以为是自己的“专利”的秘密新战术――利用火炮的和船速的优势抢占位置和对方游斗!而他的这种战术还只是脑中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但从“玛丽号”船员的表现来看,这种打法他们倒好像是驾轻就熟。看着甲板上淡然指挥着的黑发青年,德雷克的心里升起一种道不明的情绪,那是种敬畏和嫉妒夹杂的复杂情感吧。  (今日两更完成,好累呀!超常工作了!!收藏!!票票!!!)  
  同样震惊的,是远远赶过来的那群海盗,他们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玩法,想着刚才那条船用着炮口对着己方的船的时候,船上的傻大胆们一幅悍不畏死的样子,要先真让那条看起来不大的三桅船上的大炮像这样说话……甲板上的海盗们一阵冷汗。由于是海盗船,所以船上的水手比起同样大小的别的船上的水手一般都要多出不少,这也就意味着,船上能够用来躲避的地方也就更少……  肯尼骄傲的看着“玛丽号”的发威,身边站着个独眼的海盗船长。这个船长一脸黑色的络腮胡,头上乱蓬蓬的,肩头站着只绿皮大鹦鹉,腰间别着把没鞘的闪亮的弯刀,身上穿着件不合体的长袍。  他转过来,对着身边的肯尼,问:“你们都是这样打仗的?”  肯尼用骄傲的语气回答:“我们的花样还多着呢,摩根船长,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被叫做摩根的海盗船长脸上虽挂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右手却在身后不停的搓动,如同侥幸赢得了一把骰子游戏的赌徒。  远处的“玛丽号”左舷已经完成了三次齐射,正准备再次顺时针兜回来用右舷再来这么一次,如果西班牙人继续保持这样航行,周清华就准备这样一直和对方耗下去。被射懵了的西班牙船这才缓过劲来,搞明白了“玛丽号”的意图,他们之所以航向不变,本是打算快速的接近“玛丽号”然后和对方打接舷的白刃战,可是对方却根本不按规矩出牌,没完没了的炮放个不停。  炮弹射到船舷上,船板在炮击下四碎飞溅起来,像一把把飞舞着的短剑,狠狠的扎进甲板上准备登上敌船的士兵们躲闪不及的身体里,让他们痛苦的在甲板上哀号。这还是幸运的,要碰巧被那沉重的炮弹直接命中,便是一蓬蓬的腥风血雨。甲板上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如同被狂风扫荡过的玉米地,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将甲板染成一片片的血红,再顺着甲板的排水孔流到海中。  西班牙船上开始还不可一世的船长再也顾不上他的举止礼仪,用最为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对面那条船上不守规矩的海盗。在他的计划里,只要无敌的西班牙战舰一靠上去,那两条小船上的乌合之众还不是手到擒来,哪里想到会遇上现在这样的状况。  “懦夫!胆小鬼!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碎!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西班牙船长吹着胡子叫嚣着,如果要声音大就可以杀人的话,周清华的船上的水手已经被杀了好几次了。  “转舵转舵,横过来,我们也用炮轰那群狗娘养的!”西班牙的船长变得愤怒了,尽管语言粗鲁,应对到还算正确,航速跟不上对方,要想靠近实在是没什么机会。于是,西班牙船缓缓向左转向,想用右舷对准正在顺时针转弯的“玛丽号”。  “咔嚓……”一颗炮弹恰巧射中了西班牙船上的主桅,在风力的作用下,一声木材断裂的咔嚓声之后,西班牙船上的主桅杆从中部偏上的位置断裂,向着斜后方倒去,巨大的主帆落了下来,桅楼上的水手尖叫着直接跳进海里,甲板上更加的慌乱了。而西班牙人的船速也马上慢了下来……转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海盗船也从北方赶到了,周清华命令“玛丽号”继续完成转向的动作,同时刚好让出航道,使海盗船可以顺风靠上西班牙船露出的右舷。至于“玛丽号”则在完成转向之后,进一步顺时针旋转,让船体和西班牙船的航向刚好又交成个跟开始横成了九十度的“T”型,用右舷对准了西班牙人的船尾。  炮声轰鸣,周清华的船在狠揍西班牙人的屁股,而西班牙人的舷炮却向着朝自己右舷猛扑过来的海盗船开火,一时间硝烟弥漫。  “玛丽号”并不停留,顺风继续绕着西班牙船顺时针右旋,准备绕到西班牙船左舷继续轰击……尽管是绕到了下风位,现在的状况却无关紧要了,丧失了主桅的西班牙船风向再好都跑不快了。  海盗船上,摩根拔出了弯刀,高呼:“伙计们,准备啦!”  嘈杂的大鼓敲得隆隆响,海盗们口里吆喝着,手上的钢刀敲得叮叮当当,如果周清华在场,一定会对这群家伙灵活的操船技巧欣赏不已,一个类似于汽车的甩尾的动作,本来直扑西班牙船的海盗船变成斜切而入,一声难听的船体刮擦声之后,稳当的将两船的船舷并在一处,激起的水波让两船都好一阵摇晃不止。  不等西班牙人反应过来,几十条带索的飞钩就抛上了西班牙船的船舷牢牢抓住,舷侧的海盗站起身来,做出要顺绳而上的样子。西班牙人船舷上的火绳枪,弓弩,便一阵没头没脑的乱射过来。  这只是海盗们的小花招,等到西班牙人准备那么干的时候,他们已经快速的躲回了船梆之后,等到对方乱枪齐射过,乘着对方再次装填的时机,海盗们却像山中的猴子一样,嘴里咬着弯刀和匕首,麻溜的顺着绳索攀爬而去。  摩根船长很是得意的向肯尼望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眼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有些暗暗的愠怒,大声叫着:“伙计们,给那些西班牙人点颜色看看!”一面把手里的弯刀故意在肯尼的面前挥舞,想要吓唬一下这个不给自己面子的帅小伙。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就是现在西班牙人的尴尬处境。这边是海盗眼看就上了船,那一边“玛丽号”上的火炮又响了起来,让西班牙人不知道顾哪一边才好。  别的事情,多是“说时迟、那时快”,可海战这东西却刚刚相反。这不,从西班牙人打出了那“罪恶的一炮”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西班牙船上挨了不下十轮火炮齐射,海盗们也终于占领了它的甲板。  在看到海盗涌上到甲板之后,“玛丽号”便停止了射击。周清华面色淡然,在望远镜中观看着后续的剧情。眼前的一切让他如同置身于一场宏大的电影布景之中。  海盗们控制住甲板,西班牙人却退回船尾,利用艉楼上坚固的掩蔽室顽抗。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直到海盗们威胁里面的人如果不投降的话就将这条船整个烧毁!西班牙人这才开门投降。  负责进攻西班牙人的是海盗船上的舵手,他是海盗中仅次于船长的第二号人物。他大声的喝问谁是船长,刚才的进攻过程中他不止一次的听到那家伙下令对他的手下进行攻击,这让他怒火中烧。  
  负责进攻西班牙人的是海盗船上的舵手,他是海盗中仅次于船长的第二号人物。他大声的喝问谁是船长,刚才的进攻过程中他不止一次的听到那家伙下令对他的手下进行攻击,这让他怒火中烧。  失败让一开始就做出了错误选择的西班牙船长冷静了许多,整理了一下衣襟,回复到骄傲的西班牙应有的模样,回答说:“我早已在此恭候了!”舵手走到他身边,愤怒的责问他为什么对付自己的手下,为什么不开门投降!那个船长回答他,这是他的天职。对于这个回答,舵手并没有感到什么钦佩。拔出刀就照着那个船长的头上砍去,船长急忙躲闪,刀落空了,砍在后甲板的栏杆上,因为用力过猛,从刀柄处断成了两截。  舵手野性大发,举起刀柄向那个可怜的家伙头上猛击,将其敲翻在地上。两名西班牙的水手过来请他停止对他们的船长的这种行为,却把舵手的火气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那群海盗的头头摩根上到船上,海盗们胜利的欢呼声四起,舵手才情绪平和下来。他这次又把西班牙船长扶起来,并且告诉他,只要船上的水手不控诉他,就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肯尼也回到了“玛丽号”之上,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海盗们派出的代表,向周清华带回了海盗们的意见――两家休战,共同分享战利品。周清华松了口气,自己的这第一场海战,尽管胜得漂亮,不过也发生得太没道理了些。  周清华的要求很简单,足够的火药、炮弹、船上的航海资料和一半的补给品归自己,剩余的所有东西全留给对方。  海盗们高兴的接受了周清华的提议,甚至觉得自己还占了便宜。  肯尼向周清华回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原来,最开始的时候,是这群海盗得到了情报,说有一条挂单的西班牙商船要从此地经过北上,而且船上装着贵重的货物。于是,海盗们便在这个小岛附近埋伏下来,准备洗劫这条西班牙船。  巧的是,周清华的“玛丽号”刚好在差不多的时间从此地经过,而且由于被刻意改装得像西班牙船,海盗们便把他当成了情报中的那条三桅西班牙船。于是,在周清华的船绕过海岛之后,埋伏着的海盗们就扑了出来,最终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在发现了“猎物”不是预想中的那条船反而是“同行”的时候,海盗们恼羞成怒准备“黑吃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现在又在自己的地盘里发现个“抢饭碗”的,心里可能是不大舒服。  肯尼向他们说明了“玛丽号”只是碰巧路过这片海域,并没有抢他们饭碗的意思,这就让他们对“玛丽号”的战斗意志降低了一半,而在这场盛大的宴会之后,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的敌意,就完全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货物调运工作了,周清华的船靠上了西班牙船的左舷,为了防止海盗们途中反水,丝毫不敢松懈,命令水手们保持着警惕,整箱整箱的手榴弹也被搬上了甲板,一旦海盗们想通过西班牙船涌上来,便用这些黑蛋蛋招呼他们。  还好这个准备工作并没有派上用场,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又有了不错战果的海盗们没有再继续打下去的兴趣。而从心理上,他们也不愿冒着无法享受战果的危险和对面那群“恐怖”的同行开战,开始的那场华丽的焰火表演所带来的震撼依旧在他们的脑中萦绕。而且……这样的战斗有什么意义吗?他们把周清华的船当成了海盗船,想当然的认为一条出门捕猎的海盗船上,应该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才是。而一开始的时候向“玛丽号”的进攻,更多只是受到种“地位”被挑战以后的愤怒情绪的支配吧。  更甚至于,当海盗们从西班牙船的行动了解到对方并非是自己所预期的商船,而是西班牙人的战舰之后,更对那群新来“同行”的“仗义”多出了几分感激。要是他们先遇上的是西班牙船,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这边水手们把补给物资一件一件的运回“玛丽号”,另一边海盗们就在西班牙船上开始准备起了伙食。  黑胡子的摩根体型有些矮胖,看起来一副有个好胃口的模样。他下令把船上所有的活禽――鹅、鸡、鸭都做了菜,它们被简单的拔掉了毛、去掉了五脏就丢进了大锅里;里面还放着些火腿和一只怀仔的母猪身上的猪肉,也只是马马虎虎的打理过,肉上面还带着许多猪毛。  过了一会儿,海盗传话过来,请周清华船上的人一起享用晚餐。  留下了继续保持警戒和装运补给的水手,周清华带着部分水手上到了西班牙船上,和海盗们一起狂欢。这个举动马上让海盗们切实认同了周清华等人的“海盗”身份,普通的船上的高级船员哪里会和一般的水手们一起进食,只有在海盗这种没有阶级的“特殊社会”中才有可能。  几十个西班牙俘虏被如同奴隶一般捆在船头的小舱里,海盗们在甲板上狂欢,他们把船上的桶装的葡萄酒搬到甲板上,撬开桶盖,拼命的舀着酒喝。又把酒桶互相间丢来丢去随意嬉闹。两个海盗更是找到了一箱专供高级船员使用的箱子,里面装着一瓶瓶上等的好酒。拿出一瓶,也不去拔瓶塞,掏出短刀用刀柄敲碎瓶颈,结果是三瓶之中总有一瓶摔掉。  周清华看着这一切,为这群疯狂的家伙摇头不止。  “来,周!我敬你一杯“,摩根向周清华敬酒,在做海盗之前,他本来是个苏格兰西部的渔夫,所以用的是英语。  “谢谢,摩根船长”,相比起来,周清华这个“海盗”就有礼貌得多了。  “听说你们是路过?你们准备去哪儿呢?”摩根问。  “我们准备去欧洲一趟”,周清华回答。  “跑那么远,那可不容易呀!”摩根用钦佩的语气说。  “反倒是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周清华问。  “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和过去一样呗”,摩根回答。  “只是……这次我们对付了西班牙的战舰,只怕西班牙人不会善罢甘休呀”,周清华提醒对方。  摩根抹了把黑胡子上的酒水,踢开一个跑到他身边发酒疯的海盗,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打了个嗝说:“让他们来就是,我们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旁边坐着的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海盗露出思索了神情,然后,不满的对摩根说:“船长,这件事情你无权决定,你应该听听大伙的意见!”  “呸,你这个胆小鬼!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听听大伙的意见吧”,摩根的表现出乎周清华预期之外。  于是,醉醺醺的海盗们开始召开会议,从有条不紊的步骤来看,这样的事情看来恐怕不是一两次了,这让周清华颇为好奇,这群正牌的海盗社会到底是按怎么样的社会形式组织起来的呢?  
  有人说,海盗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妓女和医生之外,最古老的专业职业了。对于这一点,周清华很是怀疑。虽说现在并不是周清华所知历史中海盗事业最兴旺发达的黄金三十年,但这古老的行业是向来不乏人参与的。  周清华有幸参加了海盗们的临时会议。  海盗们准备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审讯俘虏,西班牙人的船长被从小舱里提了出来,喝醉的海盗水手踢着他的屁股,嘴里嘟哝着:“你这个狗东西!狗娘养的!癞皮狗!”不得不说,比起中国人的骂人技巧,欧洲人实在是差上了许多。把那个船长拖到甲板上,水手还忍不住说:“我要把你这条狗先揍个半死不活,然后再送你下地狱!”西方的狗还真是种倒霉的动物。  摩根制止了酒醉家伙的下一步想在那个船长的头上寻找夜壶的疯狂举动,来到那个西班牙船长身边,说:“对不起,我们叫你受了不少委屈。不过有时这是战争中命运的注定。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不然我就叫你粉身碎骨。如果你讲实话,并且你的手下的人对你没有什么怨言的话,那我们就会让你过得舒服些。”  摩根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得到的答案是原来一切都是源于西班牙人的小圈套,周遭海域近期的海盗肆虐已经让往来美洲的船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听够了商人们抱怨的西班牙总督私人损失也不少,于是策划了这起旨在清除这股海盗的行动,专门调派了战舰做这件工作。而海盗所收到的那个西班牙挂单商船的消息,实际上就是诱饵。  如果不是有“玛丽号”用了卑鄙无耻的方法――说到这里,西班牙船长恨恨的快把嘴里的牙都给咬碎了,摩根这伙人只怕难以逃脱灭顶之灾,他把周清华看成是摩根一群人的同伙了。几个海盗向周清华投来感激的目光,周清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倒帮了这群家伙一个大忙。  知道了这个情报之后,摩根又问了对方几个有关这条西班牙船的航海性能的问题,看来他是打算用它作为自己队伍里的第二条船了,西班牙人的回答让摩根很满意。只是,西班牙船长倒霉的时候到来了,接下来,被俘的水手被带了上来,海盗们向他们询问对眼前的这名船长可有什么怨言。  这个时代,军舰上的水手会对自己的船长没有怨言?那真的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了。水手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烦恼,那就是船上的纪律过于严厉苛刻。相比起来,战舰上的水手们更是如此,动辄便会成为那些虐待狂或者精神变态的官员的牺牲品。  水手们的对那位船长的控诉让周清华震惊,尽管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时代航海的不人道,但却没有从这些水手嘴里听来来得震撼。强迫被吞蟑螂的,把牙给打掉、然后强迫塞入铁栓止血的。最多的控诉就是鞭笞了,从几鞭到几十鞭不等,甚至还有个水手为他因鞭笞致死的伙伴提出了控诉。这让周清华完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批斗大会”!  接着,海盗们询问这群水手入伙是否想入伙?当即便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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