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教徒告解室异教徒告解室闲扯淡、乱翻书关注专栏更多最新文章{&debug&:false,&apiRoot&:&&,&paySDK&:&https:\u002F\\u002Fapi\u002Fjs&,&wechatConfigAPI&:&\u002Fapi\u002Fwechat\u002Fjssdkconfig&,&name&:&production&,&instance&:&column&,&tokens&:{&X-XSRF-TOKEN&:null,&X-UDID&:null,&Authorization&:&oauth c3cef7c66aa9e6a1e3160e20&}}{&database&:{&Post&:{&&:{&title&:&一个猫奴的诞生&,&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古代诗人里，陆游不只是写诗数量最多——我是说诗人，乾隆不算——而且写猫诗也是最多的。从他的一系列咏猫诗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人是怎样被猫驯服，一步步沦为猫奴和铲屎官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赠猫》其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盐裹聘狸奴，常看戏座隅。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时时醉薄荷，夜夜占氍毹。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鼠穴功方列，鱼餐赏岂无。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仍当立名字，唤作小於菟。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买到一只萌喵，好开心，希望能帮我捉好多老鼠，干脆起名叫小老虎吧！）\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9545eafea302e96f5911d.jpg\& data-rawwidth=\&836\& data-rawheight=\&579\&\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得猫於近村以雪儿名之戏为作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似虎能缘木，如驹不伏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知空鼠穴，无意为鱼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薄荷时时醉，氍毹夜夜温。\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前生旧童子，伴我老山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听说喵捉老鼠都好厉害，而且也不贪吃鱼呢！）\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db0b1a882eaa5de65424e1a.jpg\& data-rawwidth=\&839\& data-rawheight=\&593\&\u003E\u003Cp\u003E《赠猫》其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惭愧家贫策勋薄，寒无毡坐食无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执鼠无功元不劾，一箪鱼饭以时来。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看君终日常安卧，何事纷纷去又回？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以后我们家的藏书，再也不用担心被老鼠啃坏啦。可惜家里穷，不能好好犒赏它。真是太惭愧了。）\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854fdbc99d226a4966b98a.jpg\& data-rawwidth=\&191\& data-rawheight=\&220\&\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鼠屡败吾书偶得狸奴捕杀无虚日群鼠几空为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服役无人自炷香，狸奴乃肯伴禅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昼眠共藉床敷软，夜坐同闻漏鼓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贾勇遂能空鼠穴，策勋何止履胡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鱼飱虽薄真无愧，不向花间捕蝶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大喵好棒！所有的老鼠都被跑了！而且大喵摸起来好软，抱在床上摸好舒服。它也不闹着吃鱼，也不闹着抓蝴蝶，工作态度令人感动呢！）\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34d0e0b6bd1f4b2c3bcafa330cff0e0c.jpg\& data-rawwidth=\&274\& data-rawheight=\&220\&\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赠粉鼻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连夕狸奴磔鼠频，怒髯噀血护残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问渠何似朱门李，日饱鱼飱睡锦茵。\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大喵还是在捉老鼠，可是似乎有些懈怠了呢？）\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1ba66ba1e0076081dbaf7.jpg\& data-rawwidth=\&769\& data-rawheight=\&430\&\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二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狸奴睡被中,鼠横若不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残我架上书,祸乃及斯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乾鹊下屋檐,鸣噪不待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为得食计,何曾问行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惰得暖而安,饥得饱而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汝计则善矣,我忧难具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我特吗真是太天真了，稍微喂一点妙鲜包，你就原形毕露了！哎哎？说好的捉老鼠呢？怎么现在天天蜷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我操，我的书，我的藏书啊啊啊~~）\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4afc48d9d82a606d8aecde369bf6e838.jpg\& data-rawwidth=\&580\& data-rawheight=\&435\&\u003E\u003Cp\u003E《嘲畜猫》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甚矣翻盆暴,嗟君睡得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思鱼餍足,不顾鼠纵横。\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欲骋衔蝉快,先怜上树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朐山在何许?此族最知名。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喂喂，你不要太过分啊！不捉老鼠也就算了！整天闹着吃鱼我也忍了，不是睡觉就是出去爬树！回来连食盆斗踩翻！还得我收拾！从前的我实在太天真了！这种奸懒馋滑脾气顽劣的家伙，我一点都不想养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9e76ca265fd0af2220d0.jpg\& data-rawwidth=\&800\& data-rawheight=\&500\&\u003E\u003Cp\u003E《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其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其二\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哎……仔细想想算了，养了这么久的喵，哪舍得撵走。你看现在大冷天的，又是风，又是雨，抱着我家的喵烤火，也挺好的。老鼠什么的，不捉也罢。世人只知道《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的后一首，赞美我忧国忧民的情怀，却很少有人注意前面还有一首，不知道我写“僵卧孤村”的时候，是烤着火披着毯子撸着喵在抒发爱国情怀哈哈哈哈……嘛，爱国爱猫，不矛盾啊！知道为啥语文课本只选其二了吧？太破坏气氛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7c997cc9d79af58efd2d.jpg\& data-rawwidth=\&513\& data-rawheight=\&377\&\u003E\u003Cp\u003E《独酌罢夜坐》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见麴生久,惠然相与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安能论斗石,仅可具盘盂。\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听雨蒙僧衲,挑灯拥地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勿生孤寂念,道伴大狸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心路历程：大狸奴~~大狸奴~~大狸奴~~大狸奴~~有你就不孤单，基友不见就不见吧！大狸奴~~大狸奴~~大狸奴~~让我揉一下，揉一下~）\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img src=\&cfda415292a.jpg\& data-rawwidth=\&550\& data-rawheight=\&400\&\u003E陆游已经没救了……\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7:56:47.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86,&likeCount&:3663,&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5:56:47+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https:\u002F\\u002F9545eafea302e96f5911d_r.jpg&,&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186,&likesCount&:3663},&&:{&title&:&新志异之阴阳图&,&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这是听我的友人樊少卿说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他的故乡鹏城，有一位姓丁的编码匠人，技艺炉火纯青，天下的码学门类没有不精熟的。无论什么需求，他都可以瞬息写出适当的程序，客人在车内等待甚至不用熄火，着车可取，可谓神乎其技。大家都把他称为“丁全栈”，久而久之，连本名都不大有人提起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一天，丁全栈加班到了子时，回家时见到门外站着一位黑袍客人。客人礼数恭谨，说我家国主久闻先生高明，特夤夜来请，有要事相商。丁全栈不能推绝，只好随他离开。两人上了一辆青绿色的汽车，汽车腹部圆大，前灯有无数复眼，发动机的盖上还有触须伸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汽车把他带到一处城池，城头写着槐荫国三个字。城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不过行人袍色只有黑色与白色两种。使者把丁全栈引到大殿，国主倒穿了鞋子出来相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国主对丁全栈说：“周易里的革卦是这样的：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如今朝廷鼓励创业，岂不正是闻风而动、顺从王命之时吗？先生精研编码，孤粗通经营之道，倘若我们效法刘备孔明、苻坚王猛那样的做法，必能成为互联网的未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丁全栈平日听得见得太多，并不为所动。主人再三勉强，他才缓缓说道：“在下听说，创业者以民心为上，以流量为要。不知陛下有什么样的良策可以凭恃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国主大笑，请他去了一处宫阙，名曰艾蒲殿，殿前满缀艾草、菖蒲、麦穗等草本，想来是取“艾蒲大麦”的吉兆。在殿内机房里，服务器微微放出五彩毫光，四周液氮汇成祥云翻卷，隐有神意，里面供奉的正是槐荫国开发的艾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丁全栈操作良久，发现这款艾蒲功能粗陋不堪，运转也不如意，界面有无盐的容貌却没有她的德行，也只有东施可以比拟。可他再详细查看，却发现访问量十分惊人，不禁感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国主颇为自矜，说孤有一件法宝叫做阴阳图，持之可锁痛点、引流量、纳人心。丁全栈心中疑惑，再一次观觇，发现原来这款艾蒲空有江海那么多的流量，却几乎没有日活之数，留存极低，不由嗤笑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国主听到，发怒道：“槐荫固然是小邦，但也有创业的诚意。你这竖子不体谅创业者的艰辛，反来嘲弄，可见是个没有上进心的庸人。” 他的呵斥声如雷霆，左右冲出黑白两色卫兵，要来锁拿丁全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丁全栈惶急躲闪，一下子悚然醒来，发觉自己竟趴伏在公司电脑前，四周灯火通明，同僚皆在加班。次日丁全栈请了假，带着铲子在附近四处寻找，在附近公园的一棵槐树下挖出一个蚁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蚁穴里有黑白两色蚂蚁，交错杂处。中间有一处土台，上有蚁王，前有一只青色蝈蝈的空壳遗骸。土台旁边还有一处偏殿，里面埋着若干芯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时黑、白两色的蚂蚁忽然分成千百余队，四散离穴，攀墙附壁，巡游于鹏城各处，只要看到带二维码的告示，便爬上去，靠身体变乱其图形。倘若有人不留意贸然扫描，便会被引诱去安装槐荫国的艾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丁全栈啧啧称奇，想必这便是所谓“阴阳图”的法宝吧，难怪可以引到江海一般的流量，只是又有什么用处呢？他将这件事告诉合伙人，希望警醒世人不为所害。合伙人大为兴奋，连夜去找，蚁穴却早已搬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南阳刘子骥，产品经理，听到这件事以后，欣然准备去寻求合作。还未找到，公司便破产了，于是便再没了消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异史氏评曰：上古虎狼以爪牙噬人，中世狐獐以幻术惑人。如今天下大治，机巧百出，就连虫蚁都学会创业之道，以二维码欺诓世人了。\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3:02:52.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246,&likeCount&:3162,&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1:02:52+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https:\u002F\\u002F96ffccc62aa02cca6685_r.jpg&,&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246,&likesCount&:3162},&&:{&title&:&马伯庸的live-文创开颅手术&,&author&:&ma-bo-yong&,&content&:&大家好，我是马伯庸。七月十三日晚上八点，我会主讲一期知乎Live。\u003Cp\u003ELive的主题是，文创开颅手术，也就是俗称的开脑洞，欢迎大家一起来提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要知道，开脑洞是一种天赋，同样也是个技术活。只要有适当的思维训练，适当的把握重点、以及不适当的犯中二病，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比原来的想法开阔几倍。像我这样的老实孩子，都可以勤以补拙，脑洞大开，何况你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总之这次live里，我就是华佗，你们都是曹孟德。我保证帮你们打开脑洞，取出奇思妙想的风涎，你们保证别杀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保命……啊，不，是报名入口：\u003Ca href=\&https:\u002F\\u002Flives\u002F721984\&\u003Ehttps:\u002F\\u002Flives\u002F3C\u002Fa\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大家明晚见。\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br\u003E（刚才发错了，这个链接才是正确的）&,&updated&:new Date(&T01:27:39.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80,&likeCount&:273,&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tru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09:27:39+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https:\u002F\\u002Ffaee66126fdd6cb721992f_r.jpg&,&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80,&likesCount&:273},&&:{&title&:&答赵老师《关于秦始皇帝「书同文字」的新知，兼驳马伯庸《小篆战争》》&,&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首先向大家推荐这篇文，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真心推荐。（《关于秦始皇帝「书同文字」的新知，兼驳马伯庸《小篆战争》\u003Ca href=\&https:\u002F\\u002Fp\u002F\& class=\&\&\u003Ehttps:\u002F\\u002Fp\u002F3C\u002Fa\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过对于该文涉及到我的部分，我觉得还是有几句话想说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是驳《驳马伯庸》，我一个业余文史爱好者，这方面跟赵老师、葛老师等专业学者是没得比，也没什么好驳的。这只是几句解释，因为我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太好，既有诚意，又有十足干货。劳动两位先生专文，不认真回复，未免失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此之前，我建议大家抽空先把《小篆战争》看完，有一个直观印象，避免人云亦云，才好自行判断。（《小篆战争》\u003Ca href=\&https:\u002F\\u002Fp\u002F\&\u003Ehttps:\u002F\\u002Fp\u002F3C\u002Fa\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事情是这样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文学创作中有这么一种荒诞手法，它刻意使用不符合逻辑和常识的夸张表现方式，从而达到讽刺或隐喻的效果。它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文本本身中所描写的故事或人物，而是别有意图。\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是一种充满乐趣的创作体验，但同样也存在风险。它想要通过一个故事或一个场景表达另外一重意义，营造出“间隔”之效果。读者却未必与作者那么有默契。作者一旦处理不好，他们很可能会止步于文本本身，忽略掉背后真正的深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高明的作者，会不断在文本里塞入大量违背常识的“错误”作为标志物，造成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和离场感，持续不断地去提醒读者：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种手法，就好比是我想制造一下轻松气氛，对你开了一个玩笑。这个玩笑我必须一本正经，但又得让你立刻明白这是玩笑。如果我说：“今晚有人请你吃饭。” 你可能会信以为真。如果我说：“今晚马云请你去中南海吃饭。” 你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马云”和“中南海”是两个夸张的标志物，让你知道接下来只要哈哈一笑就够了，不必去质疑我和马云什么关系、凭什么在中南海请吃饭——因为那根本不是重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最著名的例子，自然是鲁迅先生的《故事新编》。里面充斥着大量不符合史实的描写：比如《理水》里说着英文的飞来车；比如《奔月》里的乌鸦炸酱面；比如《起死》里庄子念出的千字文……这些描写，都在不断提醒读者这个故事的荒诞气质——你看，《非攻》结尾处的募捐救国队，结合作者的时代背景，很容易让读者会心一笑，知道醉翁之意到底在哪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如鲁迅先生自己所说：“（《故事新编》）是神话、传说与史实的演义。” ——重点即在演义二字，借神话、传说与史实为舞台，演我之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王小波先生的《青铜时代》系列，同样是这一风格的杰作作品。《红拂夜奔》里那座奇妙的长安城，杂糅古今中外，熔炼一处。李卫公那台著名的开根号机，至今仍时时在我梦中。历史和真实在这里，已经被消解成一块舞台的布景。那个长安城里可以发生任何事情、出现任何人、流传来自任何时代的思想。\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更为典型的，是在马克吐温的《修表记》里。每一次主角去修表，修表匠就会煞有其事地说出一大堆外行术语，从修鞋到汽船，就是和钟表机械无关。在现实中，再蹩脚的修表匠，也不可能会这么说，马克吐温故意不专业夸张到了一个近乎荒诞的地步，其讽刺性就表现得酣畅淋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有他的《列车吃人事件》。火车困在暴风雪里，车上的十二位绅士缺少食物，煞有其事地制订了一系列议事规则，每日进行投票决定吃掉谁。在现实中，这种局面必然是个血腥混乱的大屠杀，但在小说里，绅士们却人人遵纪守法，彬彬有礼，以极其专业的心态来讨论如何吃人。读者看到结尾，自然会明白，马克吐温嘲笑的，根本就不是吃人事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跟鲁迅、王小波、马克吐温这样的大家，我没得比。扯他们来虎皮，只是想说，我很喜欢这种方式，也一直在努力学习这些前辈，做着这方面的尝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小篆战争》之前，我写过《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为了不让读者误以为是真实历史，我加入了大量殷商时代绝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比如公共关系学家和鹦鹉。在《小篆战争》之后，我还写过一篇《新海瑞上书》，为了避免读者真以为是明代故事，我干脆让海瑞和他的同僚用上了电脑。（顺便说一句，也有人看完这部作品之后，痛斥我对明代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他说的一点没错，任何考古证据都表明，明代确实没有电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列举和引用这些不成熟的作品，不是说它们多精妙。我只是想说，用荒诞手法去重新演绎历史题材，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创作风格之一，有脉络可循，并非一时心血来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回到《小篆战争》本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它并非一部历史小说，而是荒诞小说。前者试图去还原一段历史，后者只是借它说事。我生怕读者把它真的当成历史来看，而忽略掉真正的意图，所以袭用前贤手法，埋藏了一大堆与史实极不相符的梗，以此不断地提醒他们，请疏离“历史”本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除去赵老师以及葛亮老师质疑的内容之外，我还可以列举出本文更多不符合史实的地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比如与真实造字法无关的小篆诞生过程：“\u003Cb\u003E几何学家则是另外一种做法……他们所要作的，就是把每一个秦篆放大成一个几何图形，然后大刀阔斧地去掉多余的点、线段与角，直到他们认为这个图形已经简单到可以用标准作图工具画出来为止。\u003C\u002Fb\u003E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比如秦始皇留下的字条：“\u003Cb\u003E你办事，我放心。\u003C\u002Fb\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比如完全出自杜撰的诸国文字风格：“\u003Cb\u003E楚地、齐地、燕地、魏地、赵地，韩地，每个地方的字都复杂的象是一坨屎；你看看，齐 国人喜欢在文字边缘加各种花纹，来表达不同敬语的区别；赵国人都是偏执狂，他们希 望每个字都有至少两个以上部首和一个偏旁；韩地更过分，他们甚至通过笔画增减来表 达时态变化。\u003C\u002Fb\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比如同样完全出于杜撰的秦代爵位制度：“\u003Cb\u003E朝廷设置了一系列富有文化气息的爵位 犒赏他们，诸如好学男、识字伯、扫盲侯之类，象卓氏这种大商户，还能被授予文抄公这样的荣衔。少不得又被儒生们和贵族痛骂僭越。\u003C\u002Fb\u003E ”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比如孔鲋那句改编自马丁.尼莫拉牧师的名言：“\u003Cb\u003E当秦王要统一六国的时候，我 不是兵家，所以我没有站出来说话；当秦王要把货币统一时，我不是商家，所以我没有 站出来说话；当秦王废除分封制、改郡县的时候，我不是贵族，所以没有站出来说话。 现在，当他打算把祖先的文字也改成邪恶的小篆，已经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u003C\u002Fb\u003E”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除此之外，我还曾写过一篇《秦始皇的假期》，在里面，他干脆玩起了一千多年之后才出现的各种电脑游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我完全同意赵老师的评价：“\u003Cb\u003E（该文）对一些书同文的基本史实进行了过度的艺术加工，以至于演绎出了与真实历史严重脱节甚至是完全相悖的结论\u003C\u002Fb\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因为这篇文其实讲的不是秦始皇，与历史上“小篆”字体无关，更与“书同文” 的真实历史进程相去甚远。我之所以埋下这么多让读者一目了然的“谬误”与“杜撰”，即是在时时提醒着他们这一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大概会有人质问：你拉拉杂杂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你犯的错误狡辩吗？是不是以后你犯了任何错，都可以借口说这是荒诞手法，然后把责任一推干净？你是不是死不认错？\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答案是：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个，要看作品是什么性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也曾写过很多历史题材小说，里面犯过很多可笑的低级错误。《风起陇西》里我把汉中地貌写成陕北黄土高原，《长安十二时辰》里我好几次误让唐人泡茶叶喝，《街亭》里居然还有明代才引入中国的辣椒，等等等等，不胜枚举。最离谱的一次错误，我为了表现一位生活在现代的老先生学识渊博，让他手持一本写着《李太白全集》五个繁体字的线装书。这段子让我的朋友们嘲笑了我很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些是描摹过去的历史小说，犯了穿越的错误，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只怪我考证不精。专业人士指出之后，我只能乖乖认怂，连滚带爬去修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两位先生质疑的这些问题，在真实历史层面，我无一条可驳，只能俯首受教；而在文学创作这个层面，如果真有读者把这篇拙文当成真正的历史来看待，那说明我的技巧还远未成熟，还需要继续努力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最后，再次认真推荐本文篇首连接里赵先生的文章。如果我在写之前读到这样的文字，相信在写作时在历史和荒诞之间，能取得更好的平衡。能引出这么深入浅出的介绍，拙文也算写有所值吧。\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0:04:33.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431,&likeCount&:2496,&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08:04:33+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https:\u002F\\u002Fdcf6fa0d03_r.jpg&,&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431,&likesCount&:2496},&&:{&title&:&普通人也能做到的写作经验谈-中元live&,&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写作是一件痛苦的事，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更是一个难以描述的秘密。它是一个人孤独的自渎，是面向大众的暴露狂。奇想怎样沉淀成文字，脑洞如何生发出故事，这既是一种艺术，也是一门科学。上一次我们聊的是脑洞，那么这一次，就跟大家聊一聊，作为一个普通人，怎样把从脑洞变成一篇完整的小说。\u003C\u002Fp\u003E直播地址：\u003Ca href=\&https:\u002F\\u002Flives\u002F404928\&\u003Ehttps:\u002F\\u002Flives\u002F3C\u002Fa\u003E&,&updated&:new Date(&T03:51:00.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46,&likeCount&:495,&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1:51:00+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46,&likesCount&:495},&&:{&title&:&古代那些牙疼的倒霉孩子&,&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最近闹牙病，难受得我痛不欲生。\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所以我决定跟大家聊聊古人的牙，分散一下注意力。\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牙齿在中国文化里，占有重要地位，关于它的典故比比皆是。《诗经》里有一句夸姑娘的形容，叫做“齿如瓠犀”。瓠犀是指瓠瓜的籽，籽形方正洁白，在瓜内排列有序，所以被用来比喻牙齿。可见从那时候开始，大家就认为牙白严整是美好的。\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其实古人最推崇的一种牙形，叫做“骈齿”——这就是现在所谓的龅牙——说这是圣贤之相。古代那些著名贤者，帝喾“生而骈齿，有圣德”，姬发“武王骈齿,是谓刚强”，孔子“龟脊、辅喉、骈齿”，他们几个都是一排大龅牙。\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0e18fc2b654c3b83ed81f3e.jpg\& data-rawwidth=\&400\& data-rawheight=\&418\&\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不过这个说法，并不见得准确。因为南唐后主李煜也是骈齿，而且还有一只眼睛是重瞳。重瞳是说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一个看起来像两个。这是另外一种圣人的特征，仓颉、虞舜、晋文公、项羽都是重瞳。你看，李煜身兼骈齿、重瞳两大圣相，还不是被赵光义打得直哭。\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其他还有诸如唇在齿无、唇亡齿寒、枕流漱石等等，都是与牙齿有关的著名典故。嗯……回顾这些哲学或文化上的故事，似乎不能缓解牙痛，所以我决定还是换个话题，聊聊古代的牙齿保健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古人对牙齿保健一向很重视。在敦煌壁画里，有一幅“劳度叉斗圣图”，画的是一个和正尚蹲在地上，左手执水瓶漱口，右手伸出中指，在门牙上揩拭——这是牙刷发明之前的标准刷牙方式。古人还学会了以柳枝蘸盐刷牙，以苦参汤漱口，用齿木当剔牙缝，甚至还开发出一种牙膏。南梁刘峻所著《类苑》中有个方子，叫做《西岳华山峰碑载口齿乌髭歌》，用皂角、荷叶、地黄、升麻、旱莲草、青盐熬成药末，往牙上擦，可以达到“揩齿牢牙”的功效。\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c7dbd6f8de3798.jpg\& data-rawwidth=\&500\& data-rawheight=\&300\&\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嗯，感觉这么说，还是不能缓解疼痛。\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算了，据说多分享别人的痛苦，才能让自己感觉好点。所以我决定不聊牙齿了，聊聊牙疼，讲讲历史上那些闹牙疼的倒霉孩子们。\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第一个倒霉孩子，是伍子胥。\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太平清话》有一段野史记载，说伍子胥的牙齿特别美，远近闻名。后来伍子胥从楚国出逃时，唯恐这一口大白牙被人认出来，一咬牙，从山上捡了块石头，把自己的牙都敲下来了。这个狠劲儿，连当地山神都震惊了，把那座山改名叫做护牙山，还修了一座伍子胥的庙。要说伍子胥也真够惨的，过文昭关一夜白头不说，一口好牙也给砸了，代价忒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我有一个朋友，前年躺在床上举着PAD玩，手一滑，平板掉下来，生生砸掉了一排门牙。她至今都不愿意回忆当时有多疼。看她的表情，就能明白，当年伍子胥拿起平板，哦，不，是拿起石头砸牙的时候，难怪连山神都给吓着了，这得多疼啊……\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万幸的是，《太平清话》这本书是明代的陈继儒写的，没什么可信度，纪晓岚嘲笑它“徵引舛错，不可枚举。” 可见真实历史上的伍子胥，应该是没受过这种罪。\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接下来要说的，可是正史里的记载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汉代有一位著名的跋扈将军，叫梁冀，权倾朝野，不可一世。梁冀有个老婆叫孙寿，相貌非常漂亮不说，还特别会摆媚态，本来八分的姿色，能带出十六分的气质来。《后汉书》里给这位汉代林志玲的特点做了一个总结：“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愁眉、啼妆，是指故意把眉眼画得如同刚哭完一样，让人横生怜爱；堕马髻是故意把发髻歪着梳，好似从马上跌落下来摔歪了似的，和现在女孩子歪带鸭舌帽差不多，尽显俏皮活泼。折腰步是一种步法，要左右脚向前走成一条直线，上身摇动，仿佛腰间似乎随时会折断一样——这种走法，现代和模特猫步一样，前凸后翘，曲线摇曳，杀伤力太大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孙寿的最后一招，叫做“龋齿笑”。顾名思义，你得了龋齿，牙疼得不要不要，只好捂着腮帮子，时刻半抽着嘴角，吸气，看起来好像是在笑，其实是疼的。孙寿反用其意，故意学牙疼病人这么尴尬勉强的“笑”，其工作原理，和西子捧心是完全一样的，效果自然无比显著。\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估计孙寿本人，曾经体验过龋齿之痛，否则不可能把牙疼学得如此惟妙惟肖。你看，只要颜值够高，就连牙疼都能成为诱惑男人的武器。不过奉劝大家要认清自身条件，谨慎试用，不然还有一个成语预备着：东施效颦——别问我是这么知道的。\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孙寿还算幸运，总算把牙疼扛了过去，没耽误享福，还能化病痛为武器。可对另外一位倒霉孩子来说，牙疼可就真是一件要命的事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东晋之初，有一位名臣叫做温峤，跟晋明帝司马绍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他先后参与平定了王敦、苏峻两次叛乱，功勋卓著。在苏峻之乱平息之后，温峤返回武昌。半路走到一个叫牛渚矶的地方，旁人说这水底极深不见底。温峤好奇心爆表，非要看个究竟，遂拿来犀角点燃，往下面探看。\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他看到，在深水之下，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族来来往往，还有人穿着红衣坐马车经过。\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当天晚上，温峤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跟他说：“与君幽明道别，何意相照也？” 温峤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讳，恐怕要出事。\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果然，一到武昌，报应立刻就来了——他的牙开始疼起来。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温峤实在不堪忍受，遂找了个医生，硬把那颗疼牙给拔下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那时候的拔牙技术实在简陋，既无止血，又无消毒，更不会给你吃阿莫西林或甲硝唑，连拿盐水漱口的意识都没有。结果温峤拔完牙以后，造成感染，进而诱发了中风。没过几天，一代名臣溘然去世，成为史有明载最早的一位拔牙医疗事故受害人。\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温峤的悲剧，是没碰到一位靠谱的医生。如果他再晚生了两百多年，去北边，就会碰到一位叫徐之才的名医，以及一段影响绵延至今的典故。\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徐之才是活跃于北齐的一个宫廷医生，他本是南朝丹阳人，后来被抓到北朝为官。这人从小就是个神童，加上家里是医道世家，学了一手精湛医术。而且他口才极佳，性格诙谐，擅长一边治疗一边给病人做心理疏导，备受北齐历代帝王的青睐。\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武成帝高湛在位期间，有一次生了齻牙，每日痛苦不堪，便把所有的医生找来，问这到底是什么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个齻牙，指的是两侧牙槽骨末端最晚长出来的牙。“齻”写出来左边一个齿字，右边一个真字，因此又叫真牙。《素问》里给出的解释，是“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 也就是说，真牙是最后出现的牙。《正字通》则写明了明确的生长时间：“男二十四，女二十一，齻牙生。”\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牙长出来的位置，还有生长时间，是不是听着有点耳熟？\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虽然这玩意儿叫做真牙，但除了让牙床肿痛之外，并没什么用处。老高家的基因里，本来就有狂暴成分，这回赶上生齻牙，让高湛情绪变得极其烦躁，几乎快疯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一个叫邓文宣的医生比较实在，详细地解释一下齻牙的意思。高湛一听，也不知哪冒出来的怒火，把他拖出去结结实实打了一顿，然后转过头又问徐之才。徐之才脑子转得快，赶紧跪下向高湛道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高湛捂着腮帮子问你道哪门子喜啊？徐之才不慌不忙地回答：“此是智牙，生智牙者，聪明长寿。” 高湛一听，龙颜大悦，大大地赏赐了他一番。\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没错，我们现在说的“智齿”，和患者的智慧其实毫无关系，真正的源头，正是徐之才这一个简单粗暴的马屁。\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高湛这一颗智齿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史书里没有提及。不过看他后来几年的荒淫无度和纵情酒色，估计徐之才出手把那颗牙给解决了。如果高湛真的一直闹智齿，估计喝凉水都没心情，哪来的心情荒淫酒色啊——这种感受，我太清楚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所以说牙疼这事，真是很讨厌。它和低频噪音很相似，说大不大，可总能从最细腻、最细微的地方去产生干扰，让你心神不宁，什么都干不了。古人有身残志坚，可从来没听说过有牙残志坚的。苏秦读书锥刺股，你让他锥一下牙床试试？关云长刮骨疗伤，还能余力下棋，如果华佗是给他做全口刮治，不用麻沸散，你看看关老爷脸是红是白？\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不用多做假设，单看历代名人诗文，就能知道牙疼这事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杜甫有一首诗，叫做《寄赞上人》，是写给好盆友赞公和尚的。这首诗的背景，是杜甫在秦州西枝村想买套山间茅屋，于是和尚陪着他到处转悠看房。可杜甫很挑剔，左看不合适，右看不趁心，最后没买着。后来杜甫听说附近有个叫西谷的地方不错，就给赞公和尚写了这首诗，邀请他再陪自己看房。\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在这首诗里，杜甫先说自己“年侵腰脚衰，未便阴崖秋”，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不适合住在背阴的悬崖旁边，然后表示“近闻西枝西，有谷杉黍稠。亭午颇和暖，石田又足收”，是个向阳的好去处，值得去看看。\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那么什么时候去呢？杜甫给了个日子——“当期塞雨干，宿昔齿疾瘳”，等到不下雨路面都干透、我牙疼的老毛病不再发作的时候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原来杜甫一直就在闹牙疼，一疼起来，根本没心思看房。后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杜甫并没在秦州置业，而是跑到了成都弄了一个草堂。\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杜甫这牙疼，还不算严重，所以他只是在诗里捎带着提了一句，没有多做发挥。而另外一位大诗人白居易的遭遇，可就比他惨多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白居易是个乐天现充，可即使这样的人，碰到牙疼都发蔫儿。他有一首诗，叫做《病中赠南邻觅酒》，写的真是情真意切：\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头痛牙疼三日卧，妻看煎药婢来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今朝似校抬头语，先问南邻有酒无？\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在白乐天的诗里，这首很一般，。但那种绝望的感受，却是从直白的字里行间喷薄欲出。牙疼得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站都站不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找邻居借点酒来，说不定能醉杀牙神经止止痛，最不济也也能让人醉过去，暂且忘却疼痛。\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白居易的牙齿毛病，比杜甫严重，所以感受也格外地深切。他后来年纪大了，牙齿脱落，还特意写了一首《齿落辞》。写得实在太好，不得不全文照录，以飨同病：\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嗟嗟乎双齿，自吾有之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俾尔嚼肉咀蔬，衔杯漱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丰吾肤革，滋吾血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从幼逮老，勤亦至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幸有辅车，非无龂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胡然舍我，一旦双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齿虽无情，吾岂无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老与齿别，齿随涕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老日来，尔去不回。\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嗟嗟乎双齿，孰谓而来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孰谓而去哉？齿不能言，请以意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为口中之物，忽乎六十余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昔君之壮也，血刚齿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今君之老矣，血衰齿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辅车龂齶，日削月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上参差而下卼臲，曾何足以少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嘻，君其听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女长辞姥，臣老辞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发衰辞头，叶枯辞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物无细大，功成者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君何嗟嗟，独不闻诸道经：我身非我有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盖天地之委形；君何嗟嗟，又不闻诸佛说：是身如浮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须臾变灭。由是而言，君何有焉？所宜委百骸而顺万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胡为乎嗟嗟于一牙一齿之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吾应曰：吾过矣，尔之言然。\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白居易写得好，那是因为有生活。有人比他写得更好，说明那个人的牙病比白居易还严重。这人大家也熟，就是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韩愈写过一首《落齿》：\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去年落一牙，今年落一齿。俄然落六七，落势殊未已。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馀存皆动摇，尽落应始止。忆初落一时，但念豁可耻。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及至落二三，始忧衰即死。每一将落时，懔懔恒在已。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叉牙妨食物，颠倒怯漱水。终焉舍我落，意与崩山比。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今来落既熟，见落空相似。馀存二十馀，次第知落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倘常岁一落，自足支两纪；如其落并空，与渐亦同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人言齿之落，寿命理难恃，我言生有涯，长短俱死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人言齿之豁，左右惊谛视，我言庄周云：木雁各有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语讹默固好，嚼废软还美，因歌遂成诗，时用诧妻子。\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首诗写得很诙谐，也很苦涩：\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我的牙去年掉了一颗，今年又掉了一颗，噼里啪啦掉了六七颗，其他的牙也开始松动，估计也没几年了，刚开始掉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豁牙挺丢人，掉到两三颗的时候，我变得恐慌起来，以为要死了。牙齿松弛，歪倒斜出，连吃饭都麻烦，连漱口都得小心谨慎。\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现在我看开啦，习惯啦，算了一下，还剩二十颗，一年掉一枚，还能撑二十年。哎，早掉晚掉都是掉，无所谓啦，就和早死晚死是一个道理。别人说，你一口无齿的样子，会吓到别人。我回答说，庄子有过一个比喻，山木无用，得以活到天年；大雁鸣叫，得以不会被杀，可见有用没用，都是好事。牙掉光了，我就少说两句呗，咬不动硬的，就多吃两口软的呗。今天就把我的心路历程写成诗，拿给老婆孩子让他们去嘲笑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首诗写得极为朴实，不用任何翻译，相信大家也都看得懂。读着它，如一个完全认命的病人躺在牙医诊疗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白灯，娓娓道来。\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可总觉得哪不对劲儿。\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我们熟悉的白居易的风格，是平白浅切；韩愈的风格，是奇崛险怪。可从这两首诗来看，两人正好颠倒过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齿落辞》典故繁复，用字深奥，比如“辅车龂齶，日削月朘，上参差而下卼臲” 这几句， “龂齶”是龈、腭的异写，“朘”是剥削之意，“卼臲”指不安定。三句里面五个生僻字。其中“日削月朘”四个字，还是引自董仲舒，以表达岁月消磨之意。这种用字风格，像极了韩愈《归彭城》那两句: “刳肝以为纸，沥血以书辞。” \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整首诗的行文，几乎都是一排排奇字里藏着一堆堆典故。写到最后，连佛、道两家的学说都抬出来了，华丽炫目。\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而《落齿》的文笔，则质朴到了极点，从头到尾只引用了庄子一句话，其余全是老太太都能听懂的通俗表达，与白居易《病中赠南邻觅酒》风格如出一辙。\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如果覆上两部作品的名字，大部分人肯定会猜《齿落辞》作者是韩愈，《落齿》作者是白居易。\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怎么会有这种事？\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答案很简单。白居易写《齿落辞》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才掉了两颗牙，算是很幸运了。因此他感觉还挺好，尚有心情玩玩“老与齿别，齿随涕零”这种文字游戏。\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但韩愈写《落齿》时，才四十出头。\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一个正值壮年之人，牙齿已掉了十来颗，残存的牙齿也摇摇欲落。啥吃的也没法嚼，说话还漏风，三天两头发炎肿痛，你让他怎么有心情炼字雕句。平实豁达的背后，是一颗伤残苦痛的心。\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其实韩愈的风格，并不只有奇崛险峻。是篇前追汉魏，与提倡古文的精神一脉相承，不过这里就不展开说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顺便插播一句。\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大唐的牙病受害者里，除了杜甫、白居易、韩愈几位大家之外，还有一位倒霉孩子，值得单独说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个人名气不如前面几位大，叫宋之问，初唐著名诗人。这个人对律诗贡献良多，比较著名的一首是《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但他干的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发现自己外甥刘希夷写了两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惊为天人。宋之问跟刘希夷说这诗我很喜欢，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要不你把版权送给我吧？刘希夷不干，宋之问把脸一翻，把装满沙土的袋子，活活把自己外甥给压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压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压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压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卧槽，为了抢两句诗，连外甥都杀了，至于么！\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么一位才华出众、人品低劣的诗人，在武周一朝时，曾经给武则天献上一首《明河篇》，求个北门学士的头衔。不过武则天根本不予理睬，崔融觉得挺奇怪，问她：“《明河篇》写的挺有才呀，您干嘛不见他？”\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武则天回答：“吾非不知之问有才调，但以其有口过。” 口过就是口臭的委婉说法。原来宋之问有严重的牙病，导致口气恶臭，武则天一闻就头疼。消息传出宫去，把宋之文羞愧得不成，“终身渐愤”。虽然他后来混出了头，以五品学士扈从武后朝会游豫，以巧思文华得宠，风光无二，可这个“口过”的耻辱，跟随了他一辈子。\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也算是活该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想想刘希夷的惨剧，我甚至觉得宋之问的牙病还嫌不够惨，起码得跟我一样才行。\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咱们说回牙疼写诗这事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件事干得最绝的，不是杜、韩、白这样的唐代大手，而是宋初的一位老好人李昿。\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李昿原来是冯道的同僚，后来入仕宋朝，历任太祖太宗两朝。他这个人性格宽和，从不记仇，大家都愿意和他来往。\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李昿曾经写过这样一个轻小说似的诗名，念完需要很大的肺活量：《齿疾未平灸疮正作新诗又至奇韵难当暗忍呻吟强思酬和别披小简盖念》\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加上标点，几乎是一篇小短文：“齿疾未平，灸疮正作，新诗又至，奇韵难当，暗忍呻吟，强思酬和，别披小简，盖念。”\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说白了：我牙疼还没停，灸疮又发作，好难受好难受，可是已经答应给别人唱酬写诗，怎么办？自己挖的坑，哪怕忍着呻吟也得填完，哦，对了，还得押上韵，妈的……\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全诗写出来，是这样的：\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苍翠一丛湘岸色，问僧求得不嫌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重移砌畔新栽石，旋斸庭中旧种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诱引吟情终不尽，装添野景更无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明年新笋成林后，袅袅长竿拂树柯。\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诗写得平平，没什么特别的亮点。关键是，这是李昿在强忍牙疼和灸疮双重折磨下写出来的。这首诗读起来风轻云淡，一派淡然，字里行间，根本看不出作者正在饱受痛苦。\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有人也许会说，区区一首诗而已，至于夸成这样么？\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可实际上李昿可不止写了这一首。《齿疾未平灸疮正作新诗又至奇韵难当暗忍呻吟强思酬和别披小简盖念》同一个标题，他足足写了五首！\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五首的风格，始终保持一致，清新自然，感觉不到半点痛苦之情。比如“等闲无客访闲门，时访闲门只有君。最喜举觞吟绿簊，谁能骑马咏红裙。” 再比如：“啼鸟恋枝长懒去，邻僧为尔数来过。丛边若有东流水，堪看清阴照绿波。” \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悠悠然的淡定劲儿，哪像是出自一个哭着填坑的牙疼患者手笔。\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李昿同学，你可真能忍啊。\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说起挖坑填坑这件事，路由器的祖师陆放翁，就比李昿聪明多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嘉泰三年，陆游去金华游玩，探访始建于梁武帝的古刹——智者寺。正好赶上方丈仲玘重修寺庙，两人相谈甚欢。临走之前，仲玘提了一个要求，请这位大文豪给智者寺写一个《重修智者寺广福禅寺记》，刻在一块石碑上留念。陆游当即表示：”好！”\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他们商量好了分工，陆游撰写文字，然后请他的好朋友姜邦杰负责书写，再送到智者寺，仲玘找工匠刻碑。陆游很快便交了稿。可没想到，姜邦杰还没写完就去世了。陆游叹息之余，只好一挽袖子，说我自己写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然后，他就拖稿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陆游给仲玘前后写了八封信，其中第二封是这么写的：\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游顿首。启智者禅师老友。即日春寒，伏惟法候万福。寺记本是老夫自欲书丹，意为不过数日可了。不料忽得齿疾，沉绵岁月，又值改岁，一番应接，遂失初约，留滞净人。昨法云忽过，良以为愧。碑颜不欲更托人，并为写去。前辈此例甚多。碑上切不须添一字。寻常往往添字，坏却。家有弊帚，享之千金。幸痛察。余惟为佛嘱自爱，不宣。游顿首。正月四日。\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法云指的是佛法如云，无所不覆。陆游这封信的意思是：“本来呢，这份稿约我几天就能搞定。可是忽然牙疼，又赶上过年招待客人，结果就给耽误了。昨天我看云彩飘过，忽然想起来，哎呀，还有稿子没写呢！”\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以牙疼当拖稿的理由，真是个很实用的技巧。陆游说得理直气壮，游刃有余，尤其是“法云忽过，良以有愧”八字，实在是太美了，值得记下来，发给每一位编辑：“每当天上有云飘过，那就是我在为欠稿没交而惭愧。” \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当然，陆游那年已经年近八十了，所以拖稿也是可以理解的。\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陆游拖了一阵子以后，总算把这通碑文和手书寄到了智者寺。智者寺的老方丈也是腹有深算之辈，恭恭敬敬地把陆游撰写的寺记手书刻在一块大石碑上，顺手把这八封信也给刻到碑背面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于是，陆游写的稿子，以及他写给编辑的拖稿邮件，就这么流传了下来。这碑至今还在金华，是极罕见的陆游手书真迹。想学拖稿的作者，可以去亲自观摩一下祖师的神技。\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d8eb46e1d8.jpg\& data-rawwidth=\&116\& data-rawheight=\&220\&\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另外辛弃疾也填过一首《卜算子 齿落》：“刚者不坚牢，柔者难摧挫。不信张开口了看，舌在牙先堕。已阙两边厢，又豁中间个。说与儿曹莫笑翁，狗窦从君过。” 语近俗俚，算是诗人苦大仇深之外的戏谑之作。\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跟这些牙口不好的倒霉孩子相比，苏轼就幸福多了。人家每天半夜起床，盘腿面向东南而坐，叩齿三十六下，还用松脂、茯苓调配漱口药粉，定期漱口。所以他一辈子没吃过牙疼的苦头，更没写过什么齿落牙松的感慨，这就是身为吃货的责任感吧！——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他因为太爱吃了，虽然牙齿牢固，却得了痔疮。这个话题，等我下次难受时再展开。\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并非所有的吃货，都有苏轼这样的觉悟。比如清代有一个叫袁枚的吃货，牙齿就没保养好，出了大问题。\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袁枚写过一首诗，标题叫《齿疾半年偶览唐人小说有作》。好家伙，牙齿一病病了半年，可真苦了他。\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诗是这么写的：耳中骑马兜元国，齿内排衙活玉窠，老去一身如渡海，五官无处不风波。\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后两句好解释，年纪老了以后，整个人就像渡海，满脸大褶子好似波浪翻卷。这是一个充满奇趣的比喻。可是前两句理解起来，就有点难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是用了一个典故，出处是北宋陶谷的《清异录》。\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清异录》里有这么一个故事：从前盩厔县一个士人，一直患有蛀牙。有一天，他听见自己嘴里忽然传来人马喧腾的声音，忽然就不疼了。到了半夜，忽然又听见喊声：“小都郎回活玉窠也”，然后他听见有动静陆陆续续钻回嘴里，蛀牙又开始疼起来。”
陶谷在后面加了一段评论，说我本来不相信这些，但后来我的一个同年，得了耳病，也是听见里面有人喊了一嗓子，说“吾辈出游郊外”，然后有车马骡驴声音次第而出，耳朵登时不疼。当晚又听见车马钻回来的动静，耳朵复疼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个故事特别好玩，颇有动画片《小红脸小蓝脸》的风范。里面有一个称呼最具奇趣，把牙洞称为“活玉窠”，活指活肉，玉喻牙龈色泽，窠是窠臼，即蛀牙洞。这三个字，当真是风雅得紧。\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估计袁枚得的牙病，也是蛀牙。他苦闷了半年多，无意中翻到这本《清异录》，一看原来蛀牙洞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称呼，大起感慨，捂着腮帮子遂成此诗。\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可惜这首诗虽然用典恰当，比喻精奇，对于牙疼却写得不透，浮光掠影，浅痛辄止。说明袁枚的牙病疼得还不够厉害，不能接触生活的本质，所以纵然以他的才气，还是描摹不出牙疼的真正苦楚。\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说起咏齿诗，尤其是咏牙疼诗，唐代之后，我以为最精彩的，首推明代吴俨的《齿落》。\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吴俨是明代正德年间的大臣，曾因拒绝跟刘瑾合作而被夺职。刘瑾倒台以后，他才复官。时人评价吴俨的文才，说他“文局度舂容,诗格亦复娴雅。”\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舂容”出自《礼记》，原意指用力撞钟，后来引申为浑厚舒缓。可见吴俨的诗文风格，格局很大气，行文不急躁，雍容而有雅趣。\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吴俨这首《齿落》，很能体现出这个评价：\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我年六十一，已落第三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若更活数年，所存知有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刚风着唇吻，利与剑戟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岂待入腹中，而后疾病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譬若建重门，一扉常自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外侮窥其间，孰御而能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又若筑长堰，隙穴不容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今已决寻丈，不竭安肯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或言死与生，其机不在此。\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见张相国，齿尽乃食乳。\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髫龀若编贝，或有短折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此虽释吾忧，终焉非至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齿落竟何悲，不落亦何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愿不肿痛，叫号动邻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食物有所妨，肴核宜弃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朝夕啖粥糜，其味固自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出言有所妨，对客宜少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况我之所病，正在伤烦易。\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忆我初落时，掩口含羞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只今落已惯，与不落相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作诗记岁月，亦漫戏云尔。\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首诗的作法，显然袭自韩愈的《落齿》，但又别出机杼。比如“譬若建重门，一扉常自启。外侮窥其间，孰御而能止。又若筑长堰，隙穴不容蚁。今已决寻丈，不竭安肯已。”
这几句很有趣味，把口腔比为城池和堤坝，一齿落下，如同城门洞开，堤坝崩裂。\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不见张相国，齿尽乃食乳”，这一句，说的是汉初张苍。据说张苍活了一百多岁，靠的是饮用人乳。既然喝奶，自然就不必用牙了，不也活得挺好么？通过这么一层联想，把张苍和主题给联系起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然而让我看得最泪目的，是以下四句：“齿落竟何悲，不落亦何喜。但愿不肿痛，叫号动邻里。”\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四句从文采角度，没什么可赏析的。不过作为一个牙疼病人，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十六字背后那深沉的悲痛。真的，牙齿留不留已经不重要的，随便怎样也好，只要别再肿痛就行了啊，求求你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说到譬喻精奇，民国时丰子恺有《口中剿匪记》一文，把拔牙比如剿匪和反贪官污吏，也是奇文一篇：\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把我的十七颗牙齿，比方一群匪，再像没有了。不过这匪不是普通所谓“匪”，而是官匪，即贪官污吏。何以言之？因为普通所谓“匪”，是当局明令通缉的，或地方合力严防的，直称为“匪”。而我的牙齿则不然：它们虽然向我作祟，而我非但不通缉它们，严防它们，反而袒护它们。我天天洗刷它们；我留心保养它们；吃食物的时候我让它们先尝；说话的时候我委屈地迁就它们；我决心不敢冒犯它们。我如此爱护它们，所以我口中这群匪，不是普通所谓“匪”。”\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全文这里不必征引，你们自己找来看吧，我再去疼一会儿……\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1:14:56.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205,&likeCount&:2009,&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09:14:56+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https:\u002F\\u002Fv2-4763e51afa31dfda323910_r.jpg&,&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205,&likesCount&:2009},&&:{&title&:&live：画面感与节奏-怎样把小说写得像电影&,&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真不好意思，之前发的那条通知，我犯了个愚蠢错误，导致把13元误写成了69元的天价。现在已经重新调整过了，请大家再看一遍。另外特别感谢那些即使是天价也毅然购买了的朋友们，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稍后会有私信联系退款，麻烦请重新再报名一次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live地址：\u003Ca href=\&https:\u002F\\u002Flives\u002F2F\& class=\&\&\u003Ehttps:\u002F\\u002Flives\u002F2F\u003C\u002Fa\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下午八点，我将开启一个live，跟大家继续聊聊写作技巧。这次的主题是：\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怎样把小说写得像电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如何让读者在阅读你的作品时，感觉像是在看一部电影？哪些电影表现手法，可以移植到小说文本中来？如何像导演一样带起情节的节奏？ 如何像摄像师一样让文字具有画面感？怎样像灯光师和布景师一样把文章段落装修成一个个印象深刻又彼此有联系的场景？你的角色离影帝影后还有多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做到这些，其实都有规律可循。\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小说写作五分靠天赋，三分靠勤勉，还有两分靠的是技巧。天赋可遇而不可求，勤勉只能靠自己去拼，只有技巧，可以去学。这次跟大家分享的，就是如何把握这“两分”的小战术——这些文字上的技巧只是小道，比不得主题意义、思想内涵、文学流派和文字风格的探讨，略显匠气。但我觉得，对于初出茅庐的人来说，战略上的视野和战术上的选择同样重要，两者缺一不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方面我也并非多出色，不过尝试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些过来人的经验，值得跟大家讨论一下。\u003C\u002Fp\u003E&,&updated&:new Date(&T03:18:59.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39,&likeCount&:140,&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1:18:59+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39,&likesCount&:140},&&:{&title&:&新书《长安十二时辰》发售&,&author&:&ma-bo-yong&,&content&:&天宝四年，大唐长安城突然遭到恐怖袭击，即将陷入一场绝境危机！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一个死囚，给他的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长安十二时辰》上下册同步上市。\u003Cp\u003E当然，我喜欢先让大家试阅检验成色，再买不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一章试阅请点：\u003Ca href=\&http:\\u002Fttarticle\u002Fp\u002Fshow?id=\&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Sina Visitor System\& class=\&\&\u003E《长安十二时辰》第一章 试阅\u003C\u002Fa\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购买链接：当当：\u003Ca href=\&http:\\u002FRI74w42\&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O网页链接\& class=\&\&\u003EO网页链接\u003C\u002Fa\u003E\u003Cbr\u003E亚马逊：\u003Ca href=\&http:\\u002FRI74P4v\&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O网页链接\&\u003EO网页链接\u003C\u002Fa\u003E\u003Cbr\u003E京东：\u003Ca href=\&http:\\u002FRI74UYn\&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O网页链接\&\u003EO网页链接\u003C\u002Fa\u003E\u003Cbr\u003E博库：\u003Ca href=\&http:\\u002FRI74JRF\&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O长安十二时辰（上下）文字鬼才马伯庸长篇小说...\& class=\&\&\u003EO长安十二时辰（上下）文字鬼才马伯庸长篇小说...\u003C\u002Fa\u003E\u003Cbr\u003E文轩：\u003Ca href=\&http:\\u002FRI7yXAY\& data-editable=\&true\& data-title=\&O长安十二时辰 上下 全两册\u002F马伯庸 马伯庸 新...\& class=\&\&\u003EO长安十二时辰 上下 全两册\u002F马伯庸 马伯庸 新...\u003C\u002Fa\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cbd74c2f715e1a18dfed.jpg\& data-rawwidth=\&690\& data-rawheight=\&894\&\u003E\u003Cimg src=\&v2-332dcad9f12eceea3b77fa1.jpg\& data-rawwidth=\&690\& data-rawheight=\&877\&\u003E&,&updated&:new Date(&T04:19:36.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244,&likeCount&:666,&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sourceUrl&:&&,&publishedTime&:&T12:19:36+08:00&,&links&:{&comments&:&\u002Fapi\u002Fposts\u002F2Fcomments&},&url&:&\u002Fp\u002F&,&titleImage&:&&,&summary&:&&,&href&:&\u002Fapi\u002Fposts\u002F&,&meta&:{&previous&:null,&next&:null},&snapshotUrl&:&&,&commentsCount&:244,&likesCount&:666},&&:{&title&:&四起几乎未遂的学术“诈骗”案始末&,&author&:&ma-bo-yong&,&content&:&\u003Cp\u003E这个故事，得从2014年底说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时我一位叫惊鸿的朋友发了一条微博，介绍了一件明万历年间的徽州丝绢税案。案子跌宕起伏，细节妙趣横生，结局发人深省，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可惜微博篇幅有限，她只能简单地说了几句，未能详述。\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意犹未尽，又去网上搜了一圈，发现之前也曾有几位学者写过此案，可惜也都是介绍性概要，太过简短。我觉得不过瘾，只好自己去翻阅原始史料，然后惊讶地发现一件事：\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关于这起徽州丝绢税案，当时的一位参与者把涉案的几百件官府文书、信札、布告、奏章、笔记等搜集到一起，编篡成了一本合集，叫做《丝绢全书》。所以它的细节极其丰富，前因后果交代得非常详尽。有明一代，很少有一件地方税案，能够保存如此全面、完整的原始材料。\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意识到，如果能把这件案子从头到尾讲一遍，肯定比电视剧还精彩。别人没干过这件事的话，不如就让我自己动手吧。\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挽着袖子写了一阵，发现写不下去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原因很简单，知识储备不够，想往深里写，有心无力。\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要把这件案子写明白，简单地翻译一遍《丝绢全书》是远远不够的。书中记录了大量行动细节，但不会对这些行为做出解释。但你如果想给别人讲清楚，必须知其然，也必须知其所以然。\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徽州府的税收科目是怎么分类的？为什么这么分类的？税收前史是怎么一回事？六县分别有什么样的利益考量？整个南直隶的官僚体系如何互动？朝廷的一条鞭税法是怎样出台？在地方具体执行又碰到什么麻烦？执行者又是如何跟当地民情进行博弈？等等等等。\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几乎每一处细节记录，都会产生很多衍生的背景问题。这些问题光看《丝绢全书》是无法回答的，你必须对整个明代的政治时局、税收财政、官僚规则、经济形态、风土民情乃至公文写作等诸多方面做一个通盘了解，才能把这个案子写透。\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只是一个业余文史爱好者，想要完成这件工作，实在是太困难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于是我只好暂时搁置，去忙别的事。在接下来的一年半时间里，文章一直没动笔，不过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闲暇之时，我会有意识地找来一些学术论文来看来看，做做笔记，写写摘要——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当你带着很多疑问去揣摩资料，会让你吸收效率变高。\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幸运的是，现在互联网很发达，许多相关论文都能够在网上看到。\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些论文旁引博征，推论严谨，运用史料的方法论更是精妙。他们的每一篇论文，都着眼于解决一个或几个小问题，正好能回答我对某一处细节的疑问。许多篇论文汇总起来，就能在一个方向上形成突破，形成独特的创见。让你眼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研读过程中，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所谓“学术共同体”的存在，他们彼此支援、借鉴与启发，一个学术成果引出另外一个，环环相扣，众人拾柴，最终堆起了一团醒目的学术火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靠着这些专业论文的引导，我对徽州丝绢案的认识不断加深。到了今年中旬，我终于敢再次动笔，把整个案子从头捋了一遍，完成了一篇三万字的普及文章。\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写完以后，我发到了自己的微博和知乎上，看到大家也挺喜欢，心满意足，然后就去忙别的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写这篇东西的动机，纯粹是出于兴趣。我很享受这两年慢慢查证、阅读和写作的过程，完全没考虑过任何后续的事，写完就写完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次偶尔的机会，我和和菜头——提及这个人时，永远不要用“和”字做联缀——吃饭，我兴致勃勃地把这件案子讲给他听。菜头叔听完以后，问了个问题：“你打算拿它怎么办？”\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说不怎么办啊。这篇文章有三万字，发去杂志专栏，太长；出书吧，又太短，也没法出版。我写得很高兴，不挺好吗？\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菜头叔瞪了我一眼，结完账气呼呼地跑掉了。过了不久，老罗——罗振宇——跑过来找我。原来菜头叔把这篇文章发给他看了，他特别喜欢，说要买下它来，给自己的读者分享。\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后老罗狮子大开口，说给你十万。我说不至于吧？他对我讲：知识应该有价，他出这笔钱，是对愿意分享知识的人的尊重。\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文章请点这里：\u003Ca href=\&http:\u002F\\u002F\u002FElXLslgII?type=comment#_rnd6\& data-title=\&徽州丝绢案\& class=\&\&\u003E显微镜下的大明——万历年间的徽州丝绢案\u003C\u002Fa\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听到这话，我很高兴，但同时更多的是惭愧。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整理者和叙述者，真正的功劳属于那些论文的作者。我只是站在学者们的肩上，没有他们爬梳史料的努力和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思考，我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篇文章。我在文章的结尾，还把主要参考的论文列了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如果说老罗这笔钱是用来奖励知识的创造者，那么得到奖励的也该是他们，不是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大部分我参考用的论文，都是在知网下载的。我一直习惯于在上面买论文看，觉得能付费给作者，感谢他或她的辛勤劳动，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惜后来我才知道，在知网购买论文的费用，作者本人是拿不到的，我一直引以为憾。\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这一次，我做了一个不太艰难的决定：老罗的这笔购买费用，我分文不留，全部转赠给我做参考的论文的作者，以感谢他们的贡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共有四篇论文，四位作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是因为其他论文不重要，而是因为这四篇论文是专门针对徽州丝绢案的研究，对我的帮助是直接性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一篇是江西师范大学 秦庆涛的《《丝娟全书》的整理与研究》。他将《丝绢全书》全书做了点校整理，并对一些细节做了考订。这是个水磨功夫的细活，是一切研究的基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二篇是华中师范大学章亚鹏的《明代中后期徽州府丝绢分担纠纷与地方财政》。这篇论文把徽州案放在整个明代税收和赋役历史中去考察，尤其是考证了徽州税赋的源头所在，对于厘清纷争的深层次原因有着重要作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三篇是《中国经济史研究》的李义琼《晚明徽州府丝绢事件的财政史解读》。这篇论文从财政角度对徽州府丝绢案进行了解析，并附有大量统计数据，对徽州税赋结构、整个纷争中的几个重大疑点和五个解决方案所代表的意义，都有阐释。此次纷争很多含混不明之处，经过这篇文章点拨，立刻就清晰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四篇是江西师范大学的廖华生，他在《明清婺源的官绅关系与地方政治:以地方公共事务为中心》，从更宏观的视角勾勒出了徽州府的基层政治生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每一篇看似轻松有趣的文章背后，都有许多学者甘守寒斋的学术研究在支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没有他们十几年的厚积，就不会有今天的薄发。这些知识的研究者和分享者，理应获得尊重，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以我会把这笔钱转赠给这几位作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接下来，才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也是为什么我会起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四起几乎未遂的学术“诈骗”案始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四位老师，我一个都不认识。为了能顺利把这笔钱转赠给他们，我只能委托我的助理小胡去找他们的联系方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好，他们的论文开头都附有学校名称、所在院系和姓名，有的还会留下电子邮箱地址。按图索骥，很容易就能找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小胡同学找了几天，一脸沮丧地回报，说四位老师目前的工作地址，都找齐了。我挺纳闷：那你干嘛一脸沮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后小胡讲了一个悲伤而简短的故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首先他找到的是廖华生老师，通过某种渠道——我没敢问——顺利取得了廖老师的手机号。开始先发短信，对方没回，于是小胡又打电话过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廖老师在电话里非常谨慎，甚至有点紧张，他坚决不相信是真的，认为这是一个新型的骗局。小胡再三解释，对方都不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廖老师也真是，怎么可能会有骗子会这么敬业，连受害人的论文都背得出来啊？” 小胡忧伤地对我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可未必。” 我一脸沉思地回答，“学者们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学术成果，如果有人认真拜读自己的心血，作者应该会很高兴，警惕心也会随之降低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道理！老师们肯定会想，愿意读历史论文的，一定不是坏人。我们就可以迅速获得他们的信任了。” 小胡的双眼开始发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对，这种手法，可以专门针对大专院校的老师们。咱们先搜索他们的论文，熟读一遍，迅速取得信任。然后就说我们引用了您的文章，想给你一笔稿酬。他们肯定不疑有他，欣然接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没错没错。等问到银行账号以后，咱们可以再发一条短信，说这笔稿费需要证实一下身份，请老师您用本名开户的银行户头，先汇一笔钱到指定账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哈哈哈哈，也可以先设法把他的存款转移到贵金属投资……等，等一下！为什么开始筹划这种骗局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是你开始的好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混蛋！害我差点走上犯罪道路，赶紧继续打电话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后小胡又坚持不懈地解释了几次，廖老师总算勉强相信了这件事。不过老先生忽然转念一想，狐疑地追问了一句：“你们这么急切地给我稿费，难道是全文照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img src=\&v2-c0a50cfc2305.jpg\& data-rawwidth=\&620\& data-rawheight=\&326\&\u003E
（小胡当时握着电话的表情）\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br\u003E\u003Cp\u003E这个社会怎么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可怜的小胡又一轮解释，廖老师勉强算是接受了。不过他谨慎地说：“我的银行账号是不能给你的，如果你们真想给钱，不是知道我的工作单位吗？邮政汇款给我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老先生真的是好谨慎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过这事真不能怪他，换了是我，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先心生怀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二位联系上的，是章亚鹏老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小胡同学通过某种渠道——我没敢问——获得了章老师的QQ号。这次他吸取了经验，言辞恳切地发去一条长说明，详细地把整件事情说了一下。章老师非常痛快地回了三个字。\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fd5311dc6fbfaada007f6c01e7adb2b5.jpg\& data-rawwidth=\&721\& data-rawheight=\&1280\&\u003E\u003Cimg src=\&v2-fa0d2554eff56dd8ff54.jpg\& data-rawwidth=\&543\& data-rawheight=\&313\&\u003E\u003Cp\u003E小胡哭着又解释了半天，章老师还是不信。最后小胡想出一个办法，打电话给我：“老马！你赶紧发条微博，让章老师相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发微博章老师就会相信吗？”\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是三百万粉丝的大V嘛！不会有骗子养这么大一个号来骗人，成本太高啦。”\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嗯，也许骗子正是利用了这种不可能的心理呢，如果咱们把手法设计得更巧妙一点……”\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喂，老马！冷静！又想偏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从犯罪的深渊往回退了一步，打开微博，发了一条证明自己的身份。很多人可能看得莫名其妙，但至少章老师能看到相信我不是冒充的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可是我发完以后，一看下面点赞最多的两条回复！\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1b7fcecefadc3951eee6ba9.png\& data-rawwidth=\&593\& data-rawheight=\&419\&\u003E\u003Cp\u003E喂！你们不要这样，人家当真可怎么办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很快我收到一条私信，是个0微博的账号，问我是否有让人联系过他。我一问，果然是章老师。\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f4eac4e0abfb8ddfb27d402.png\& data-rawwidth=\&587\& data-rawheight=\&241\&\u003E\u003Cp\u003E他为了确认事件的真伪，看到截图还不放心，特意注册了微博小号来询问。\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愧是做学术的人，真是心细如发，行事滴水不漏，杜绝了一切犯罪可能。\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赶紧解释了一次，表明身份。章老师这次终于相信了，把银行账号给到了小胡。\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小胡拿着账号，百感交集，不由得感慨了一句：\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84ca2632e49deab99eb776a0308cb82d.png\& data-rawwidth=\&1197\& data-rawheight=\&567\&\u003E\u003Cp\u003E第三位是秦庆涛老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通过多方联系，只锁定了他的工作单位地址。打电话过去，可惜他不在，接听电话的人答应把小胡的电话号转达给他。截止到这篇文章发布时，我们仍未接到秦老师的电话，也许……他也把我们当成一种新型的学术诈骗团伙了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如果有人恰好认识秦老师的话，请告诉他，我们很有诚意，真的不是骗子啊。\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四位联络到的，是李义琼李老师。\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李老师初次接到电话时，也十分警惕。不过她的关注点不太一样，主要是担心知识产权是否会受到侵害。\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v2-9adebbc2a6b17bcbb8886787.jpg\& data-rawwidth=\&1908\& data-rawheight=\&1068\&\u003E\u003Cp\u003E小胡熟练地——因为他已经重复了七八遍了——复述了一下前因后果，李老师听完以后，回了一条短信。\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条短信让我很感动。\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原来她的研究方向是明代财政，写那篇论文时，也曾经详细地提及了徽州丝绢案。那段写得很有故事性，可惜学术论文要求严格，她在发表时把这段删除了。李老师很慷慨地表示，愿意把初稿发给我做参考。\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短信的最后，她是这样说的：”希望你能用妙笔，写出更加丰富的故事来，给大众普及极富故事性的历史知识，让史学研究走向大众。这，也是我的心愿。”\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赶紧要来李老师的微信，要亲自感谢一下。李老师人特别好，很快通过了验证。我这时才发现，人家原来是个81年的姑娘，比我还小……\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聊了一晚上，相当愉快。李老师说，她写论文时，把丝绢案在脑子里用大白话讲给自己听，没想到居然真有人写出来了，还挺震惊的。她也没想到，那篇充斥着表格和数据的论文，会有外行人看得进去。\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接着她又讲了其他几个有趣的选题，比如徽州除了丝绢案，还有盐商的满地八卦；再比如关于万历小金库的一些新发现等，都很好玩。等到这些问题她研究清楚了，会及时跟我交流。她思维相当活跃，很鼓励我这样的外行人，用比较轻松的方式，向大众介绍一些艰深历史。\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谈话快结束时，李老师忽然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腼腆地问了一句：“请问这次我收到的稿费，具体数字会是多少呢？”\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估计她提这个问题时，犹豫了一下，似乎做学问的一谈钱就俗了。还没来得及回答，李老师立刻又解释了一句：“我是搞财政史的，不避讳谈钱，呵呵。”\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句话，可把我给萌死了。\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