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砂粉成分战士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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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童童 ~筱娜交友男女不限,交友得加我吧玩笑_玩,玩什么,怎么玩?-疾风资料库
玩笑_玩,玩什么,怎么玩?
发布时间: 12:12&&&&发布人:
玩,玩什么,怎么玩?
文/赵强玩,每个人都会,但各不相同。小时候最大的娱乐就是“玩”,长大后及至暮年之时最大的娱乐就是“休息”。玩要玩的自然,玩要玩的尽兴。今天这个话题是和“玩”有关的,我不是专家,也非权威,就随性抒发一下情感,侃侃而谈一下吧。玩我自认是个爱玩之人,而且花样还蛮多的。本人从小玩到大,但我还算不上1个合格的“玩主”。在我的印象里:“顽主”和“玩主”是一样一样的。会玩的人一般都是顽固的,靠着这股脾气,进而去将自己的“玩心”扩大下去。“玩”这个字在汉语里有1种释义是:通过获得非直接利益来娱乐自身。说句直白话,那就是不花钱的娱乐。对于“玩”,有一句老话也不知何人所说,至今已经无从考究了,但是形容相当精辟。原话是这样的:能创造效益就叫干活,躺坐着不动弹就叫歇,这2种之外就叫玩。古往今来,玩能怡情,也能怠情。关键就是1个度的把握。玩好了,你能建功立业;玩差了,你能遗臭万年。玩耍常常被认为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但在科学史上,有许多伟大的发明是在玩耍中产生的。不信的话,同学们有空可以去留意一下《玩出了名堂》这本书。玩什么玩是每个人的基本权益,但是怎么玩才能“尽兴”,才能维护好自己的这项特权呢?记得上周,和几个北京的朋友商量着周末去散散心,众口不一的,很难决定去哪?有人提议去登山(注:男孩喜欢野外运动),有人提议去艺术场馆或博物馆(女孩子偏文艺,复古范儿),更有人提议在家呆着(注:不排除一部分宅男宅女)......最后的结果是:兵分三处,各取所需。其实不管去哪,朋友们在一起聚聚才是玩的最大意义,至于“玩什么”则是次要的。举个例子:就好比去登山,登山是干什么的,是去放松的,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风景。无论玩什么,放松心情是第一要务。怎么玩出门旅行,逛街,陪朋友吃饭等等都可以理解为是在玩,在休闲。大千世界,懂玩会玩的人太多。我觉得:玩的最高境界是无时无刻都有种“玩的状态”,也就是“放松的神经”在作怪。以北京香山为例:现在已是隆冬季节,香山早已经不见了盛名之下的枫叶。在枫叶出现的最佳时期,去香山可以理解为是去看枫叶;而今如果有人去,那会是看什么呢?难道是去看光秃秃的石头吗?但俗不知,有的时候,看石头也是1种意境。不管你信不信,现在的香山,纵然是没有枫叶,也是游人络绎不绝。真正会玩的人不在乎去哪玩,只要能给他提供1个去处,不管去哪都会异常精彩。写到最后:记得1个博友叫“好玩”,她的座右铭启发了我:好玩就是活着的意义,一丝不苟地活成自己的样子。原文地址:http://www.zhaoqiang.org/fangsong.html左岸记:玩,有5个层次:孩子的玩。孩子就是会玩的人,家长、老师就是想让孩子变成不爱玩的乖孩子。1个孩子,会玩且学习上过得去是最好的,只会守规矩而不会玩就成了废孩子。因为玩才是孩子的本质、天性、快乐与基础,玩里()有思维、探究、投入与行动技能,不会玩,孩子的想象力、创造性就基本处在低级状态,丧失可爱与天性。业余爱好的玩。人会慢慢长大,需要寻找满足成功需要的那个专门投入点,其他的小特长与爱好,可能就退而成为业余爱好。有没有这些爱好,决定了我们能不能有效转移压力,具备平衡挫折感的资源、朋友交往的途径,以及积极消耗时间的娱乐技术。有一点业余爱好还能提升魅力,如果你什么都不会玩,就会显得无聊、枯燥、呆板多了。专业的玩。有人在1个领域更有耐心、更能积累、更用心琢磨,到了后来会比别人处理问题更轻松,我们看别人“玩似的”,其实那是因为他们有过不同寻常的投入。如果因为混日子或者找口饭吃稀里糊涂进入1个领域,一辈子都很难真正专业,也不能达到玩的境界。热爱某些事情并全力投入的人,勇于面对挑战,做了超过常人的事情还津津有味,让别人为他们的工作热情所感动,恰恰是这样的人能在复杂的事情上表现得如履平地、举重若轻。玩似的专业。很多人做事一板一眼,按照领导要求的做,按照手册上说的做,把专业的事情做得单一枯燥刻板。而玩似的专业,看起来没花太多时间,似乎没有那么尽心尽力,但他们跳出了盒子做事情,可能交往更多人、增加更多见识,而且用比别人更少的时间、更新的方法、更有意思的模式达到了解决问题的目的。后成功期的玩。在事业与生活达到一定层次后,有人开始思考那么辛苦认真严肃地为人做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的人生,因此寻求玩的项目与趣味。富人群体、企业家群体在高尔夫、游艇、美食会所、特殊旅游、公益、宗教中找到的就是类似的东西,给人感觉他们开始玩了。玩的精髓在于对脑细胞的挑战,因为既然玩了,其实追求的关键就变成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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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址 ao ue T om . om 一天,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小猫、小狗和小猪一起在碧绿的草坪上玩跳绳,小猪和小猫摇绳,小狗跳绳。这时,大象看见了,想跟他们一起玩。大象说:“我们一起玩吧!”小动物们惊讶极了,心想:大象那么大,怎么玩呢?还是小猫最聪明,他看见大象长长的鼻子像滑梯。小狗把绳子的一头拴在大象的耳朵上,另一头拴在大象的鼻尖上,就做成了栏杆。最后,他们从大象的尾巴上来,从大象的鼻子上滑下来。你看,他们玩的多快乐!网 址 ao ue T om . om
陪我玩吃完饭坐着无聊,我问:“老公,不陪我玩吗?”他回我:“陪!”我正兴奋,又问:“怎么玩啊?”老公白了我一眼,对着我:“呸!”装一下老公今天去吃饭了,我给他打电话,对话如下……“老公,你干嘛呢?”“嗯,废话,不喝酒叫老爷们啊?”“你怎么了?”“老子一会回家!别催了!”“你怎么了,老公?”“挂了!就这样,麻烦!”然后,我拿着手机凌乱。一会老公来了条短信:“媳妇儿,我装一下,回家跪搓衣板啊。”高手过招有个QQ资料是女的,加我,还一直诱惑我,哥是过来人,深深明白,天上哪会掉馅饼啊!美女为何投怀送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老婆另申请的号!第二,老婆拜托闺蜜试探我!所以,哥果断回复那个QQ:我不会背叛老婆的!结果,今晚回家桌子上有六个菜!再三叮嘱我记性不太好,一天出门逛街,出门前老婆再三叮嘱我带钱包,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结果,现在我被押在收银台一个小时了……才不是妻子对我说:“你爱我纯粹只是因为我爸留给了我一百万英镑!”“才不是这样!”我说,“不管是谁留给你这么多钱,我都会一样爱你的!”新歌今天在老婆面前唱了首歌,结果,被老婆胖揍一顿。“我的家里,有个人很酷,一百二十刀枪不入,她的大腿有一点粗,地震就是她在走路。老婆,老婆,我们去哪里呀,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树,你太胖我遮不住。”工资卡老婆:“老公,你要是中了500万,会给我吗?”我:“都给你!”老婆:“1000万呢?”我:“都给你。”老婆:“那你把工资卡给我保管吧!”我:……过年再穿做房奴3年了,昨晚问老婆:“今年过年可以买件新衣服了吧?”老婆说:“已经给你买了!”说完老婆拉开柜子拿出了一条男式新内裤在我面前抖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说:“等过年再穿。”安心吧前天我咳嗽得厉害。老婆说:“是不是要死了?”我自认为很浪漫地说:“死之前要赚几百万给你和孩子用。”媳妇突然说:“你死了,我找个有几千万的嫁了,你就安心去吧。”
  人生来就爱玩、会玩。最经典的“抓周”,一帮大人围着刚满周岁的小孩,摆上钢笔、字典、算盘、尺子等,看孩子先抓何物,以预测未来职业。正当大人或兴奋或遗憾地争论不休时,孩子早已随便抓起一件,玩得正欢。  玩,是天性。农村孩子,条件差、玩具少;玩,便极富创意。猪羊骨头、链子手枪、打游击、捉迷藏、爬山、涉水、攀高、挖洞,就地取材、花样百出;玩腻了,再琢磨。城里孩子,见识广,渠道多,玩的花样却越来越少。各种玩具独自摆弄,电脑游戏千篇一律,游乐场里受人掌控;仅此,还需插补习班的空,挨家长们的骂。玩,是农村孩子的天堂,却是城里孩子的梦想。  其实,玩,开发智力,激发创造力,锻炼动手能力,大有裨益,但玩无妨。男孩子似乎玩心偏重。因玩误了学习,闯了祸端,挨打挨骂,仍照玩不误。玩攀岩、玩跑酷、玩单车、玩滑板,玩出青春和新潮,玩出活力和潇洒,让男孩更阳光、更男人。  即便成了家,当了爹,也是玩心不改。打个电话称“我要加班”,其实早就玩去了。约几个好友河边垂钓,打打篮球,喝点小酒,散心休闲也算罢了,更甚者钻进小屋,通宵打牌,吞云吐雾、废寝忘食。偶尔宅在家里,又抱着电脑,游戏不止。有损健康不说,还影响家庭和睦。  最可气的男人,放着好日子不过,玩刺激、玩感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总想彩旗飘飘。稍有钱有权,若没面彩旗,就觉得枉为男人;在爱人与情人间机关算尽忙周旋,竟觉得是种荣耀。可东窗事发、家庭破裂之时,又楚楚可怜,跪地求饶,还大言不惭:那只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心软的妻子或许会原谅:谁让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呢!  玩,可以如此理解:能创造效益就叫干活,躺坐着不动弹就叫歇,这两种之外就叫玩儿。  工作之余,外国人玩得很简单、很干脆。德国人站在街头,用牙签扎着肉肠或烤鱼,喝着啤酒或甜酒解决一餐,转身进了歌剧院;美国人一只麦当劳巨无霸、一杯可乐完事,一头扎进了体育场。我们有些人的玩呢,照样创造效益。其实这玩,虽在八小时之外,但还是工作。客户来访,正事没谈完,便开玩:喝酒、旅游、运动、唱歌;玩是表象,重要的是搞关系、聚人脉。  有些人利用工作之便,玩起了权术。对上阿谀奉承,一副“奴才相”;对下装腔作势,一副“老爷相”;平级间又左右逢源,一副“兄弟相”,其实全不是真心相。职权之下,为了私利,不惜玩忽职守、阳奉阴违、徇私舞弊。奉劝一句:千万别玩。  一位老领导向我介绍他的工作理念:就是“玩”,玩得简单、通透、心无旁骛。他牵头办份刊物,自始至终视其为约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玩”,结果玩得很出彩。把工作当“玩”,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别样的尊重。许多事情,千万不要太较真,就需要抱种“玩”的心态;既然是玩,就少了欲望,淡了私利,多了认真,活了脑筋,挣脱羁绊、顺其自然,反倒能赢。  经常有这样的人,闲暇时间,舞文弄墨,书法绘画著文章;走南闯北,游山玩水搞收藏;参加社团,唱歌跳舞练戏曲。起初只是兴趣爱好、个人消遣,纯粹玩票儿而已,但渐渐玩出了名堂,甚至潇洒地炒掉工作,专营兴趣。人活着,总得有点趣味,有点玩兴,不然该有多么乏味!曾听人自诩:“我是把主业当副业来经营,把副业当主业来经营。”这便是“玩”的最高境界。  我家女儿尚小,生性爱玩,我便毅然退了学习班,陪她到田野、山冈疯玩,在家拆东拆西,甚至教她打游戏。我感觉,玩是一种技能,只要悉心引导,照样可以“玩”出一个未来!  【原载日《广州日报&每日闲情》】  插图/恳请/王荫华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狄更斯《双城记》  老俞的麻将馆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两次犯赌,所幸我都没在场。第一次事后证明是一场虚惊,不过是在联社内部泛滥的一则假消息而已,受此影响,麻将馆连着好几天门可罗雀,等到了周末我从鞍山回来,才恢复正常。在麻将桌上,牌友们是把这当成一桩笑话来议论的,老俞赔着笑脸不厌其烦地辟谣,老孙则大骂造谣生事之人。假消息的源头无法查明,但麻将馆又正常开了,老俞每天又能有好几百块钱进账,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谁都没有想到,时隔不长时间,老俞的麻将馆又犯赌了,这回是真的。北门派出所接到报警出现场,把一局打小麻将的老娘们给收拾了。四个女人把桌面上的和兜里的钱都上交了,还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差不多折腾到半夜。据老宫描述,当晚只有两局,靠窗的大间被那四个女人给占了,因为她们来得早,根据先来后到的规则,所以即使只玩小五元的,那也只能给她们用。老宫、老陈、老任和老程这一局老年队,由于老陈的习惯性勒局,比预定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只好退而求其次,随便找了一间,反正剩下那三间都比较逼仄。老俞和老孙两口子都没在,只有服务员一个人,把水果和茶水弄妥后,就在楼下一边上网,一边应付几个来看书的小青年。几个警察着便衣,也不理会服务员的询问,径直就朝楼上走。也合该出事,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设有一道门,通常情况下都是上锁的,不知什么原因那天晚上竟然没锁,几个警察顺利冲上了二楼。老宫说,警察先是推开他们这间,估计是轻视了这几个老家伙的缘故吧,再加上桌面上没有钱(钱都放在麻将桌的翻盒里面),竟然没有多加理会,循着洗牌的声音朝最里边那间扑去。他们这几个小老头小老太太因此侥幸漏网。这么说倒有点夸张了,其实就凭着老宫在玉城的人脉,打个十块钱的麻将犯赌还能犯到哪里去。四个女人刚被带走,老俞和老孙接到报信还没赶回来,这边老宫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北门派出所所长的手机上。所长也是偏岭人,当年刚刚起步时没少受老宫的提携和帮衬,这点小事儿的确不算什么。但又得对举报人有所交代,所以到底还是履行了繁琐的笔录程序,然后就把四个女人给放了,连赌资也发还给了她们。这件小事足以证明,虽然老宫现在质量技术监督局已退居二线,但当年叱咤玉城、一踩乱颤的风采犹存,“四大牛逼局长”之首绝非浪得虚名。  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正跟小叶在一起。别想歪了,我们之间可绝对是纯洁的友谊,我们没干别的,我俩只是在哥伦比亚喝咖啡而已。因为接听老李的电话,我没注意面前的蓝山是刚刚续杯的,端起来啜了一大口,把嘴烫了,我恨不得把舌头吐出来丢到窗外去。烫的是我,疼的好像是小叶,看她心急火燎的架势,就差用她那甜美的红唇和柔软的香舌来帮我止疼了。瞧,多么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啊。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我心里塞满了疑惑:老孙是政府办副主任,为人低调,对朋友厚道,老俞是联社的信贷部主任,虽然偶尔露峥嵘,但办事也还中规中矩,这两口子到底得罪谁了呢?  老俞开麻将馆是在她当上信贷部主任之后不久的事情。那地方原是一家“晴耕雨读”书社。这名字太有诗意了,字写得也好,是玉城当下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程老师的墨宝,雕刻在木制的牌匾上,黑底绿字,很有品位。里面专门租售青春读物、时尚杂志、教学辅导之类的书籍。老俞把书社兑过来,一楼还是那些书,或租或卖。此外还增加了文具、饮料、烟,以及一些泡面、火腿肠、小菜之类的食品。家里的电脑搬来了,闲时可以上网消磨时间。重点内容在二楼,原先是空置的库房,老俞给隔出四个房间,买了四部电动麻将机装上,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麻将馆就开张了。朝南靠窗的那间最大、最宽敞,剩下那三间,因为留出一条走廊的缘故,就显得比较逼仄、狭窄。其实北边靠窗那间够狭长的,因为安放了床和锅灶,感觉也挤挤巴巴的。在南侧的两间房之间的墙壁上掏了个洞,挂了一台空调共用,北侧的两间则备有电风扇。夏天我们在这里打麻将时,都尽量早点过来,好占住南侧靠窗那个大间,用某些同志的话说,在大间里打麻将,哪怕输钱心里也敞亮。  我通常总是最守时的那一个。既然已经约好了时间,比如说上午十一点,或者晚上六点半,那就尽量在承诺的时间之前赶到。遵守时间不迟到,我觉得这是做人最起码的本分。当然这也不能完全上升到诚信的高度,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个谁都理解。比如说开车,虽说玉城是个小城,但有关部门也经常给市区道路开膛破肚,在不断增加GDP的同时,塞车总是难免的;又比如打车吧,玉城的出租车少说也有五六千辆,可有时候,可能在半小时内愣是没有一辆空车停下来。这边老俞就催,说不如走来了,要是走,都能走两个来回了。我讨厌的是另外一种故意的拖延时间,所谓“勒局”就是指这种情况。有些人,比如老陈,明明已经准备妥了,却不急着动身,故意吊一吊你的胃口,其他三个人等得不耐烦才好呢。据说有人打麻将专门迷信这个勒局法儿,磨磨蹭蹭最后一个到,让其他人等得心焦,胜算似乎就多了几分。我后来总结出了“六不玩”,就包括了这种情况,从此把老陈等人排除在外了。  我还好,在等人时不像他们那样焦躁不安,因为我可以翻一翻“晴耕雨读”的书。凭我二三十年的读书经验,我可以断定,这儿的书没有一本是正版的。盗版书有好多种,其中有两种比较典型:一种与正版无异,只是印刷厂捅的猫腻,偷偷摸摸多印了几千几万册,通过非正常渠道流入市场,这算是好的;另一种根本就是假书,就是凭空编出来的,我就纳闷了,那些动辄上千页、印刷粗糙的大部头言情小说到底是怎么炮制出来的呢?如今这网络时代,只要上网点几下鼠标,一本粗制滥造的书就成型了,连剪刀和胶水都省了。老俞这儿,多是后一种盗版书。我在等人的间隙,看到来租书或者就在这里搬个小凳一看就半天的,多是十五六岁、学生打扮的半大孩子,心里别别地有些疼。这种书误人子弟,害人不浅啊。但我没敢说出来,怕听的人觉得我矫情。我只是跟老俞开开玩笑,说你这个居心太险恶了吧,一楼弄个小书店,来玩的人进来就看书(输),那还有个赢啊?  说起来我跟老孙和老俞有超过二十年的交情了。其实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这样一个朋友圈子,虽然有时候若即若离的,但这个圈子之间的来往从来没有因为一些社会琐事而断过。二十多年前,我一毕业就陷入一场难以自拔的失恋之中,形影相吊了好几年。我的下届校友兼同事小刘的老公小卢是工商银行的职员,小卢跟小俞(老俞那个时候当然是小俞)也是同事。不知怎么提起这个话茬,要帮我牵线搭桥,把小俞的高中同学介绍给我。经过几个人接力式的不懈努力,小俞的同学小李终于成了我的新女朋友。瞧,够复杂的吧。再通过小俞认识了他的男朋友小孙,又陆续通过各自不同的关系认识了小赫、小张、小段等哥们。那时候我们哥们也经常聚会,地点不是饭店和烧烤摊,而是在自己家里弄几个菜,哥儿几个吃吃喝喝。去的次数比较多的是小赫家。小赫家住玉城棉织厂沟里的红砖小二楼上,有一手好厨艺,所以我们经常去他家打麻将,赌注小,输赢不大,最后还能撮一顿,那种简单的快乐和满足感至今让人难以忘怀。最多的就是在我家,新华书店后的大平房,有满院子的葡萄,夏天我们基本上是在葡萄架下支上麻将桌玩,我媳妇儿小李做菜也不赖,但是等到炖鱼时,还是要请小赫出马,因为大家一致反映他做得更好吃。有一回他炖鱼居然往锅里倒进去整整一瓶啤酒,让我大开眼界。那个时候我们都刚刚结婚,条件都一般,唯有小孙家的条件最好,因为他家老爷子时任玉城畜牧局局长。他俩跟老人住在一起不太方便,所以我们去他家的次数较少,但仍有两次印象颇深。一次是小孙生日,小段、小赫、小张和我,五家人都没有小孩,十个人团团围坐,大吃二喝。五个小老爷们共喝掉了六瓶白酒,要不是媳妇儿们拦着还想再开一瓶,而且把小孙准备串门用的铁皮罐装草莓罐头风卷残云全给造了。关键是谁都没醉,我还晃晃荡荡骑着自行车把小李载回家了。二十年过去了,能喝一斤二两白酒并且基本保持清醒,这成为我们后来的喝酒生涯中难以再次企及的一个高度。另一次是在他家烧烤,在屋里有一局玩扑克,一局打麻将,吃的人多,干活的人少,在外边忙活的小孙跟小赫两个人供不上,干脆往肉串儿上多撒盐,把贪嘴的几个人齁着了,屋里的人在骂,外边的人在笑,多年之后的今天,每当我想起这些往事,心里都会涌起一股异样的温暖。  现在我经常回忆,总是想起从前的人和事,有人说这是变老的征兆。我承认。那个时候我们才二十多岁,现在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人过四十天过午,人生的太阳眼瞅着就要斜下去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们这个朋友圈子就是从当初这种简单的快乐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中间倒是有那么几年各玩各的了,联系得淡了,但是到现在,这一帮兄弟又不由自主地重新聚到了一起,只是,哥几个早就不是当初那种简单、青涩的模样了。有的当官了,老孙就官至玉城政府办副主任,老臧当上了地税局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有的发财了,老赫经营老玉精品店,赚得盆满钵满。老王,也就是团长,镁砂生意也还不错;多年以前,他的儿子被绑架撕票,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现在他又有了一个女儿和儿子,前者是跟媳妇儿生的,后者是跟情人生的,被他养在鲅鱼圈某个不错的小区里面。老汪这几年的生意感觉并不顺,开始是跟着他大舅哥干,后来自己单挑,资金链断裂加上镁制品市场走软,他的那个厂子感觉也没怎么赚钱,车倒是换了一台又一台,钱是借了一家又一家——他的特点跟当年团长一样,就是不爱还钱。老张在畜牧局上班,老肇则开了个红太阳酒业,同时还打点黑彩3D,听说也赚着了。这两口子据说因为老张的外遇被老肇抓了现形,离了婚,又复婚了(一说是在一起住,没重新领证)。老赫的情况则不同,他跟老郝离了,跟老刁又结婚了。有的生病了,老章患肠癌动了刀,化了疗,现在恢复得很好;老赫也因为胰腺出了毛病,住过几次院,连酒都戒了,哥五个喝六瓶白酒的经典故事恐怕再也无法演绎了。小王在他老丈人的家族企业中干活,力没少出,钱没挣多少,弄得心理很不平衡。活得最潇洒自在的是老段,他原任粮食局下属某厂副厂长,改制后失业,通过同学关系一直待在体制内混日子,在法院具体干什么不清楚,每个月拿回家不到1000块钱。可惜他没赶上好时候,想当年他爹是城镇粮管所所长,在玉城也风光人物呢。现在他跟老梁每个月收入不多,日子曾经也过得捉襟见肘,但却依然保持着乐观心态,隔三差五下馆子炒俩菜,弄点小酒喝喝,还经常纠集一帮人去东山公园锻炼,给人的感觉是深谙养生之道。当然还有几个哥们,我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见到他们了。  至于我,我把自己定义为“候鸟人”。现在有许多像我这样的玉城人,平日在鞍山上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到了周末,再回到玉城,如此周而复始。有一些是单位的领导或者下面部门的头头,那还好一些,像我这样做了很多年科员的,个中辛苦滋味,旁人无人知晓,好在我已经适应了。实际上,我对这种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很契合我的散漫性格。生活是有惰性的,婚姻尤其如此,无论多么美和理想的东西,时间长了总会变得麻木不仁,就夫妻而言,短暂的分离以及肉体的缠绵绝对是一剂效果良好的婚姻润滑剂。在去鞍山之前,我们有时候好几个月才做一次,现在只要老李的身体没啥特殊状况,差不多每周都会要她一次。老李可是我亲媳妇儿,作为一个男人,无论我多么想在外面彩旗飘飘,但我要确保这面红旗屹立不倒。当然,我每到周末急着想回家,除了想当一个称职的护旗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热爱打麻将,总想找个局玩玩,过把瘾。  实际上一开始我对打麻将没有什么好感,还很奇怪为什么大家会对这个如此痴迷。因为不会玩,所以觉得无聊,烦躁。刚参加工作那阵子,我饱受失恋的痛苦煎熬,干啥都没心思。我的同事孙晓双算是我的麻将师傅,他说打麻将第一简单,第二有意思,并指点我一副牌应该怎样才能上听,才能和。我是个聪明好学之人,慢慢地,便对打麻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学会,瘾大,常常战得天昏地暗的。记得最疯狂的那次,我们四个差不多连轴转打了一天一夜。四个人中,有王局长,当时丹东派下来的单位领导,还有我,我们两个住单位宿舍;我同学刘军,当时在印刷厂;还有一个是姜文广,在百货大楼。那时候刚刚实行双休日,是周六的下午放假,我们就从午后两点多开始,打了整整一夜,才弄了点饭吃。好在宿舍、小厨房以及工会活动室都在一层楼上,相隔不远,不用来回瞎折腾。补充了能量之后,谁都没有要散的意思,于是继续玩,直到周日下午四点钟。我记得当时我们的赌注是一毛的,最后清点战果,我输了二块六毛钱。四个人脸色青灰,胡茬子都顽强地拱出来了。  这种打麻将的狂热并没有维持多久。自从认识了小李并最终确定恋爱关系,到结婚成家从单位宿舍搬出来,我跟单位同事们就不怎么玩了,而是跟小孙、小赫、小段等一帮新哥们玩到了一起。赌注在一点点变大,从一毛钱涨到两毛,五毛,后来到一块钱。一块钱打了好几年。后来又涨码了,两块,两块五(号称小五元,或两块五抻直),五块,最后到十块钱。玉城打麻将的规则也在变化和丰富,摸宝了,带枪了,飘了,清一色了,四归一了,七对了,站立和了,溜达杠,吃杠了,十三幺了&&讲究多了,和牌之后,算账就很麻烦。  这二十年中,恰好是中间那将近十年时间,哥几个反而是不怎么打麻将了,那时候流行的是唱歌、烧烤、桑拿、足疗等等娱乐项目(当然,现在依然流行),算一算,正处在我们这帮哥们三十多岁的黄金年龄段,除了玩,还有很多正事要干。当然最好的是二者兼顾,工作娱乐两不误。不说工作,只说娱乐,我的爱好就是打麻将,这是二十多年来我娱乐餐桌上不变的主菜,其他的都是配餐。跟这帮老哥们玩得少了,跟另外两拨哥们玩得就多了。在到鞍山之前,我主要是玩两种打法的麻将。一种是不断改进和完善规则的玉城打法,主要就是本单位一帮哥们,最后赌注是十块钱,死飘五十的,通常输赢在四五千块钱。我去鞍山后,这帮哥们加码了,还是打十块钱的,竟然死飘四百的,算整不算零,如果不和,一把牌最低要输出去八百,兜里不揣两捆大票是不敢上场的。我曾经数次向他们建议把赌注降下来,都是相处得不错的好兄弟,动辄一两万的输赢,总会伤感情的。开始我还经常去卖呆,后来也不敢去了。现在果然把好几个哥们给打靠墙了,基本上算是荒局了。另外一种打法是鞍山打法,这种打法跟玉城打法显著不同之处,是带混儿,算番,和得快。最初是鞍山派到玉城电力公司的几个领导把这种打法带过来的,后来地税局和其他一些政府部门也有下派的领导,总之是在电力公司和地税局开始流行鞍山打法的。鞍山公司先后给本单位派下来四位领导,刘、于、赵、刘,我陪着其中三位玩过这个,后一位刘领导个性鲜明,不爱喝酒,不爱唱歌,不爱打麻将,也不爱开会。领导不打,单位就逐渐没有玩鞍山打法的了,我就跟另一拨社会上的哥们凑了个新牌局。正是老臧把我带到那个圈子的。像财政局的老关,质监局的老石,联社的老梁,人民银行的老陈,检察院的老唐,再就是老臧的那帮地税局同事,像老宋、老张等人。对了,玉城这地方真的是太小了,不用绕多大弯子,就能把可能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关联起来。有人说,在玉城千万别在背后议论别人,说不定你的对面或身后就有那个人的朋友或熟人。老宋正是我哥们老汪的二大舅哥,开始老汪就是帮他打理镁制品生意的。而时任玉城人民银行行长的老陈,现在也成了“候鸟人”之一,几年前也调到鞍山,任鞍山市行的一个处长。老关现在是财政局副局长,是老李的高中同班同学。而老梁则是我偏岭中学的校友,比我高一届,是某乡镇信用社主任,跟老俞算是同事。我们的牌局就设在城东政府楼老石家。嫌手码牌慢,有人提议置办一台电动麻将机,于是老石真的就买了一台安在他六楼的家里。那时候比较好的电麻要五六千,现在五千块钱都能买两台功能更先进的了。其实这台电麻大家都有股份,老石至多算是垫付,因为凡是去他家玩的,只要和一把三家满,就抽出一百块钱,丢进他专门准备的大玻璃罐子里面。我的贡献最大,所以绝对是大股东,但是我在老石家输了不少钱,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并考虑到维持家庭和谐稳定的因素,具体数字就不披露了。我走之后,这个局据说也涨码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也慢慢地停了。  六年前我刚去鞍山那会儿,每到周末回玉城,一般是去单位那帮哥们的牌局上卖呆,再蹭顿大餐吃,后来看得惊心动魄,都不敢看了。又转移阵地,到老段的妹妹小花开的麻将馆卖了几次呆。实在手痒,就纠集几个哥们到我家里玩。赌注设定为小五元,这帮哥们之中,差不多总能凑上一局,哥们的媳妇儿们偶尔也加入战团,后来渐渐地演变成几个女人陪我打麻将了:老梁,老段的媳妇儿;老肇,老张的媳妇儿;老王,俺家老李的闺密;小陈,老王曾经的同事,现在也是老李的好姐们之一;再就是老俞。以至于小王说,还是老潘面子大,回玉城度周末还有一帮老美女陪着打麻将。  等老俞跟老孙兑下“晴耕雨读”开了个麻将馆,老章又总结道:老潘一到周五就回来向老俞报到,干脆让老俞在麻将馆再安张床,直接住在麻将馆得了。老章说得不无道理。通常情况下,我在周五下午回玉城的车上就跟老俞联络,定下晚上的牌局,有时候下车不回家,直接去老俞的麻将馆。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每逢周末,不论晴雨昼夜,既不耕来也不读,我差不多都泡在“晴耕雨读”里打麻将,好像老俞的麻将馆是专门为我开的。最多的时候能打五场麻将,周五晚上一场,周六白天和晚上各一场,周日白天和晚上也是两场,这不仅是智力的角逐和运气的比拼,更是对体力的巨大考验,一般的塑料体格可受不了。有一次跟小叶在半亩方塘喝茶,一不淡定说漏了嘴,小叶的脸色就晴转多云,眼里也飘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她说哥,一到周末你就急急忙忙往回跑,原来就是为了打麻将,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呀,酸溜溜的语气颇像一个怨妇。我亲媳妇儿老李不这样,她只是经常援引老章的话来敲打我,以此表达对我沉湎于打麻将的不满和抗议。有时候她也会绕着弯子跟我说,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自己多注意身体,别把身体熬垮了。  老俞的麻将馆基本上只对熟人开放,所谓熟,是跟老俞或者老孙熟,或者是老俞、老孙的熟人带来的熟人。我打麻将基本上不跟陌生人玩,实在凑不够手了,才勉强玩一局。这么做的结果是,经常在这儿玩的,只要能玩到一处去,最后差不多全都成了熟人。我把来老俞这儿的人大体上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原来的熟人、哥们。有我以前认识的联社内部的一些熟人,像老关,现在是监事长;老唐,某信用社主任;老梁,老石那局鞍山打法散了之后,偶尔到老俞这儿来玩,每次必定勾着我;小孙,联社理事长的司机,是我初中的同学,等等。再就是原先陪我打麻将的那批老美女们,像小陈(多是跟老俞挂斗子,所谓“挂斗子”,就是两个人一把牌,一个人上场打,盈亏均分,属于躺着也赢钱、也输钱那种),老王(后来调到了邻市东港,就不再来玩了),老肇,老梁等。我单位那帮哥们也来玩过两次,嫌赌注小,觉得不过瘾,再不来了。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老俞的麻将馆开业,我们那帮交情甚笃的哥们(当然老孙自己就不算数了),大都来这儿玩过一两次,就再也不来了,我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第二类以联社内部的人居多。如一大帮信用社主任,姜,张,徐,林,以及老任,再就是老宫,老陈,老夏,老孙,老程等。这个老孙唠起来也不是外人,是宝和羊肉城老板,我麻将启蒙师傅孙晓双他亲大哥。  现在,我把他们在麻将桌上的个性表现梳理一下。  老唐:个子高,人帅气,麻将打得不错,就是好激动,比如翻宝时若是进了,动作就会走形,手也不怎么听使唤了,常常会带翻几张牌,久而久之,被联社的人授予“手血栓”的光荣称号。他还有个特点,就是只要和一把牌,下一把必定飘上五十,要是连和三把,他就会说“焊上”(即“死飘”),若连续五把牌不和,他立马“开焊”(即“撤飘”),在场上显得很有气势。说说另一件事。有一天晚上牌局成得晚,老唐一边漫不经心地打牌,一边在发短信。后来又改为打电话,声音之舒缓、语调之温柔前所未见,我们都猜肯定是跟某美女有故事。才打到9点多种,他说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得走了,咱们改日再玩,就匆匆离开,把我们都撂那儿了。打听了一下,居然没发现老唐有什么绯闻韵事,这让人很费解。后来再聚到一起玩时,老唐一个劲儿道歉,这事儿也就拉倒了,我们只好相信那天晚上,真的有个外地回来的女同学把他从麻将桌上强拉着出去喝酒了。  老姜:长得矮胖敦厚,一看就是个慢性子。牌打得出奇慢,到他的时候,每一张牌都要深思熟虑,犹豫半天把牌打出去了,他马上又后悔不迭,哎呀打错了打错了。即使某一把牌他和了,他还在总结说,如果某张牌不那么打,那早就和了,会和某某张某某张,或者会和得更大。我帮他总结说,你的人生就处在不断的懊悔和总结之中,累不累呀。如果说这些算是不疼不痒的小节问题,那么他在上牌时顺手翻看几眼牌的坏习惯就是典型的玩赖了(我们管这个叫“撬蛤蟆儿”)。第一次没好意思说,后来我就不大客气了,我说兄弟这样不好吧,是你的牌你就看,不是你的牌就别看,这麻将牌就像是媳妇儿,你自己有媳妇儿,总偷看别人媳妇儿像话吗?你媳妇儿漂亮,那别人总偷看你乐意呀?大家笑,他有些挂不住,连牌都不上了,但是“撬蛤蟆儿”这个毛病倒是慢慢地给扳了过来。  老肇:作为一个女人,老肇打麻将够狠。有一把牌她看十三幺,过了几圈她已经是一上一听了,对门的老夏打出一张东风,她只要碰上就听牌,但她愣是没碰,偏要看站立和。结果这把牌她最后是站立(闭门)了,但是没和成。这事儿老肇自己没好意思说,而是让边上卖呆的人给爆了料。大家都说她狠,贪。换成一个稳健的人,十三幺碰上就上听,翻宝进的可能性相当大,在三家都开门的情况下若进宝则有480块钱进项,跟没和着相比,坚持看站立确实有些得不偿失。也有了解老肇的说,老肇不是一般战士,偶尔遇到一把好牌,输赢自然会放在第二位,就应该看得狠一点,把牌做得更大一些。  老宫:我刚参加工作时,玉城盛传有“四大牛逼局长”,老宫时任工商局局长,且荣列“四大牛逼局长”之首。究竟牛逼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清楚,只是大约知道后来他犯事了,进去了,但他在里面呆了不长时间就出来了,虽然没有官复原职,却当上了技术监督局的局长。改革开放之初的政府序列中,这个局似乎并不那么抢眼,但自从老宫当上了一把手,这个局就跟着强硬起来,从此谁也不敢小觑。老宫现在二线了,业余时间多了,自然就有充裕的时间打麻将了。即便是在牌桌上,老宫照样那么粗声大气,俨然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牛逼局长。也有例外,就是在通电话时,他会偶尔使用很夸张的、温柔的声音,我们都猜那边是个女人,是他的相好。后来这个女人还真被老宫叫过来几次,高个长发,面容姣好,只在一边静静地看,几乎不主动说话,只有在老宫跟她说话时,她才细声细气地回几句。说到这儿,我有些犹豫,我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讲出来。现在老赫的媳妇儿老刁,在当年还是小刁的时候,十七八岁、貌美如花的小刁,据说就跟老宫有过一腿。有一次老赫酒后跟我说,他跟老宫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面,彼此心照不宣吧,老宫想跟他说点啥,被老赫给噎回去了。想想看,当年小赫刚刚参加工作进入工商局时,还只是个毛头小伙子,老宫已经是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牛逼局长了;二十年过去,老宫已经二线了,而老赫的玉器生意正做得风生水起。两个相差十多岁的男人,因为生命中同一个女人的出现才有了一点点交集,仅此而已。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我们其实并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把哥们的一点隐私抖搂出来或许不那么讲究吧,但愿老赫别生气。回过头来再说老宫。这家伙总是难以忍受桌面上的冷清和寂静,所以经常挑起一些话题(我称之为“唠闲嗑儿”),牌风倒也很正,打牌、给钱都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老陈:是从联社退的,退休之前也是个信用社主任。据说不差钱的,但是每一次来玩兜里只揣3000块钱左右,基本上属于空手套白狼的打法。赢了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若输了,就跟老俞借。按照玉城的规矩,通常情况下,玩家带的钱不够或者输光了之后可以向东家临时倒个短用一下,但在下次来玩时一定要把上次借的钱还清。老陈就不,老俞曾经向我们抱怨都欠了她七八千了。不仅欠东家的,也欠场上玩家的,有时候三家都欠。老陈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两口子组团来玩。一般是他先来,中间他老伴儿必定给他打电话,可能有个什么暗号吧,反正每次他输钱,他老伴儿一定会来,她上他下;偶尔他老伴儿先来,中间也一定会接到老陈的电话,若战绩不佳,老陈也肯定赶过来,他上她下。他们可能特别信奉“换手如换刀”的说法。无论谁玩,另一个肯定在边上观战。老陈在场下卖呆还好,闹心的是他老伴儿,可能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喊一嗓子“碰”,吓人一哆嗦。我们虽然反感,却不好意思说,到底人家老宫是老油条,有一次用貌似商量的口吻跟老陈说,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一块儿来,来了就悄默声地看呗,我心脏可不怎么好,要是把我心脏病吓犯了你可包不起。老陈平时挺怵老宫的,可能是他回家说了,老陈老伴儿从此就没怎么再来。老陈打麻将的妖蛾子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还报假账。那次老陈说他输了4000块钱,结果其余三家把账轧了一下,发现这家伙居然只带了1800块钱来玩。在玉城玩十块钱的麻将,按照现在这种规则打,兜里不揣个五六千块钱,是断断不敢上场的。但老陈就敢。  老任:人的姓氏若是个多音字,可真麻烦。这个字当姓时念r&n,不念r&n,可连她自己都说自己姓r&n,我就没办法了,只好尊称她为“r&n姐”。如果说老陈是“偶犯”,那老任就是“惯犯”。我们一场麻将打下来,都习惯报一报各自的输赢,最后一碰,把账轧平就好。但是有老任在的那些场次,输赢都对不上账。有一次最后算下来,输的跟赢的最后相差1000多,大家都很不爽。在面上都各执一词,背地里却众口一词,大家都指向她。说实话,老任牌打得倒是挺快的,也没啥毛病,就是最后的账不准。我觉得在输赢方面打埋伏毫无必要。赢得多那是运气和本事,完全可以心安理得揣进兜里,没有人会跟你要;你输得多,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运气差,夸大输钱的金额也不会博取同情,赢家没有把钱退还给你的义务。这种心态实在难以理解。关于老任,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说说。她有个漂亮女儿,已经接班在联社参加工作了,据说现在联社有个政策,只要是直系的子女(包括儿媳妇儿、女婿),并且符合学历、专业的条件,都可以办理接班。于是就经常有通过假结婚买卖工作的事情发生,听说现在这个价码需要30万。老任才四十多岁,只比我大一两岁,就退休把岗位让给了自己的亲女儿,在就业形势如此不景气的年代,她也算去了一块心病,可以专心打麻将了。她女儿也打麻将,有两回老任临时有事,让她女儿替她一会儿,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丫头打得不急不躁,有板有眼,让我们这些叔叔、阿姨辈的老手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夏:经常喊“碰”,其实手里根本没有对子,我给测算了一下,如果排除下意识的看错牌,她有意瞎喊的概率在90%以上。比较恶劣的是人家先听牌了,她后上听的,已经随宝了,有人打出一张牌,她喊“和”,我们要推牌,她又说没和没和,是看错了。我说夏姐,幸好大家没推牌,要是推池子里了,该怎么算呢?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算诈和。但老夏还是不听,不是“碰”就是“和”。我心里留意了,有一次她又喊“和”,我一下子就把牌推里边了,另外两家也把牌推了,她急忙说没和,果然又是瞎喊,这没办法,只能算她诈和,赔了三家钱了事。从此以后,老夏再也没有瞎喊过,变得异常小心,就连真的和牌了都要反复确认一下。  小石:话说某一次,来了个陌生面孔。我自然倾向于跟熟人玩,但作为一个资深的麻将好战分子,对陌生人也并不特别排斥。这个小石据说是某乡镇的党委副书记,派头挺足,有时候感觉比老宫还牛。老宫不过是偶尔把自己的女朋友召来陪着,因为那是个养眼美女,虽然有些别扭,但心里并不特别反感。而这位小石副书记居然每次来玩都有一个跟班的,雷打不动地坐在他身后,必定点评石书记的麻将打得如何如何好。事后一打听,那个跟班的好像是在小石那个乡镇从事着工程之类的营生。我猜两个人的关系,除了真的是哥俩好,恐怕是有一种利益关系在里面。后来跟老孙聊起来这个人,老孙说石副书记换届时可能就要当镇长了。老孙还说,他哥你一定认识。我问谁呀。老孙说就是质监局的石所长。我靠,这扯不扯,原来是老石的弟弟,看来玉城这地方真的是太小了。  老张:我只跟他打过一次麻将,从此敬而远之。他在我上家,有一把牌,他看十三幺,这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所以他手中的坎子张我就更容易吃到,我是在吃到了他给的“枪”(七饼)后上听的,是单吊,可选的张有八万和四饼,池子里面有一张八万了,于是我选择了吊八万,有意吊个臭张,这样更隐蔽。转过来一圈上家又打了一张“枪”,是拆了一对“枪”,我翻宝,没进;再转过来一圈牌,上家打出一张八万,给我点炮了。他气急败坏,说你这什么臭牌打的呀,我十三幺都上听了。磨磨叽叽说了好几遍。开始我忍着没有吭声,后来冷冷地截住了他的话儿,我说我听八万,你点八万没错吧?我没诈和吧?唠那些闲嗑有啥用,赶紧上钱得了。他气哼哼把钱摔过来,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他看,场上气氛有些尴尬,旁边的哥们马上打圆场帮我把钱收起来,说抓紧玩下一把。这是我打麻将最憋气的一次。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上家看十三幺,如果手里剩一对“枪”和一张臭张,我也会把臭张留到最后打。结果留张炮牌,但这就是命,逃不掉的,怨不得别人。大千世界林子这么大,什么鸟没有啊。可是有的鸟却从来不从自身寻找原因和答案,而且还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我打麻将更多的是想享受玩的那种过程,输赢是其次的,惹一肚子气实在没劲儿。其实呢,也犯不着跟这种人较真,我离你远一点还不行吗?心里结了疙瘩后,我再向老俞报到占座时,都会补充一句,别找张&&。如果是老俞找我成局,我便习惯性问一句:都有谁?要是有张&&那我就不玩了。  老俞:最后说说东家老俞。话说在老俞没开麻将馆之前,一帮老娘们陪我在家打麻将时,除非是实在找不到手了,才找老俞过来。她总是最后的那个人选。原因是她打麻将赢了又是秧歌又是戏,输了便又刮风又下雨。谁打麻将能一直顺?总有点子背、气不顺的时候。但你不能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的。我还溜缝,我说其实每一张麻将牌都是有灵性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偶尔骂一声打一巴掌没关系,但若总是非打即骂,那还不恨你呀,离家出走啊。摔牌骂牌,那麻将牌也能感受得到的,时间长了,好牌就不去你那儿了。我的这套老婆孩子的理论,博得了牌友们的好评。有些人一听,就想,有道理啊,以后千万别把麻将牌吓着了,牌要是生气了就不来了,不来牌还和什么。不过老俞之流,总是积习难改,即使她自己开了麻将馆,偶尔自己上场凑腿儿的时候,也会故态复萌,露出庐山真面目。有一次,她跟几个高中同学打麻将,她才输了1000多块钱就气哼哼骂骂咧咧地出去了。其他三个同学以为她借去卫生间之机调整一下状态,半天也不上来,其中一个下去一看,老俞正趴在电脑前面,若无其事上网呢。那三个女同学被晾了半天,很是生气,从此再也不找老俞玩了。  在老俞麻将馆,我打麻将时话说得不多,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公认我是个打麻将的好手。这不是说输赢,而是牌风正,玩得干净。老俞开玩笑说,如果评选个打麻将风尚大奖,估计老潘你会榜上有名的。这个我信。干什么都有个秩序和规则,打麻将就得遵守游戏规则,违反规则就要承担后果。玩就要玩得痛快,过瘾,心情舒畅,我有权选择那些跟我在同一个平台上公平竞争的人,这没什么可说的。基于这一点,我在心里画了一个圈,圈出“六种人”来:动辄摔牌骂牌牌风不正的;只带一点钱空手套狼的;接个电话絮絮叨叨讲半天,扰乱场上气氛的;肚子疼埋怨灶王爷,自己不和牌怨天尤人的;报“血账”、夸大输赢金额的;撬蛤蟆、看牌、小动作不断,明显玩赖的——碰到这“六种人”,我宁愿不玩。我个人打麻将的习惯是:每次打麻将都把钱揣足,一般怎么也得揣个七八千块钱,有备无患嘛。钱包鼓,心里踏实,心态会更稳。只要一上场,必定把手机静音,这一来避免因为来电铃声惊扰他人(以己度人,打麻将时别人的手机频繁响铃实在是够烦人的),二来也怕扰乱了自己的节奏和注意力。一局麻将的工夫,真的会有天大的重要事吗?等散局了,照电话的提示挨个回过去就是,就算是小叶的电话,我也用同样的方式处理。打麻将心态很重要,牌不好别怪别人,不灰心,沉住气,坚持住,慢慢来。和牌了就收钱,别得意忘形,没和就痛快给人点钱,别不情愿,唠那些没用的臭氧层干啥呀。  要说完全享受玩的过程、对输赢结果毫不在乎,那是扯淡。如果放在一个较大的时空里面考察,把打麻将作为一种爱好,那么输的钱便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支付的对价,这也没啥。我不知道别人怎样,对我而言,我只是个娱乐心理跟赌徒心理并存的麻将爱好者,输了无妨,赢了当然好。据说根据概率,如果打麻将的四个人相对固定,那么时间长了,每个人最后的输赢都差不多。当然在老俞麻将馆,只有老俞是稳赚不赔的,她只是提供一个场所,上点水果而已,每天便有好几百块钱的进项。联社那帮人显然是大有钱的,赢家都好几百的甩,老俞一律笑纳(从这一点看,老俞其实是违反规则的。在玉城其他棋牌社,十块钱的麻将一局只需100块钱)。我也给自己大致归拢了一下,老俞麻将馆营业的这两年多时间里,输赢相抵后,我在那儿总共输了两万多块钱。老李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输钱了。一般地我每次打完麻将回家,只要是赢钱了,一定会再数一遍,有时候晚场回来数钱的声音都能把老李吵醒。赢了查钱几乎成为我的一个标志性习惯。当然,要是输了,就洗洗睡了。老李说最近我睡得很熟,你也不查钱了,不得瑟了,那你这个败家爷们肯定又输了。  现在咱们把输赢撂下,来聊聊交朋友的事儿。大家都知道我对交友识人的几个判断标准。最初我坚信不疑的是文如其人,经过近二十年的考察,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准。作为一个混场的小说写作者,我认为文学圈里文章写得漂亮、做人却很潦草的大有人在,文品与人品两层皮的现象相当严重。字如其人跟文如其人差不多。相信跟我有同感的人很多,这个恕不赘言。我觉得酒如其人、赌如其人、友如其人可能相对靠谱一些。比如说喝酒。那些在酒桌上推三阻四、想尽办法赖酒的,在生活中绝对不会是多么爽快的人。而喝了两杯白的就找不到北,牛逼吹得山响,天王老子都不怕,谁都没有我好使,这种酒品极差的,显然是浅薄之辈。比如看朋友圈子,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看你交什么样的朋友,自然知道你大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最准的一定是要看赌博,比如打麻将。麻将桌上的四个人最像当下人的生存状态。面对着共同的有限资源(就136张牌),每个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暗藏杀机,看着下家,防着对家,盯着上家,故布疑阵,云山雾罩,斗智斗勇,防不胜防。上得场来,谁都会玩,决定和不和的是运气,比的不是技术是心态。人生就好比打麻将,输赢皆是平常事,输要掏得起,赢要绷得住。虽然在牌品方面谁都不敢说自己毫无瑕疵,但我是个规则意识比较强的人,我自己守规矩,那你也别玩赖。玩赖有时候真的只是个小节问题,用不着上纲上线,但是你得认账。  某一个周五的下午,还没出发回玉城,我就开始琢磨着要给老俞致个电,晚上到她麻将馆占个座儿,最好在南侧靠窗最宽敞的那一间,找几个熟人、好手,比如老唐,老关,老宫,老孙,或者小陈,老肇,都行,痛痛快快打一场。正设想着,我媳妇儿老李的电话来了,她用一种半遗憾半幸灾乐祸的语气告诉我,你今晚恐怕打不成麻将了,老俞挨打了。  那个周末麻将没玩成,不过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老俞挨打的事情梳理了个大概。  还记得前面提到的老关吗?我去鞍山工作期间,鞍山联社借调了一些下面联社的业务骨干去帮忙,老关、老俞和小李就是其中的三个。他们仨原先在玉城时关系就挺好的,到了鞍山,自然又近了一层。那些借调的同事陆续都回玉城了,老俞先是到联社工会任了一个闲职,后来又当上了人人眼红的信贷部主任。老关在鞍山联社已经提拔为部门副职,回到玉城任监事长,是联社领导班子的重要成员。这不是闲话,不交代这些可能没法理解后面发生的事情。  事情出在一个女人身上。确切地说,这是个跟老关和老俞都很熟的一个女人,在这里,我们暂且称其为老杨。老杨是老关和老俞的同事,更是跟老关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借调鞍山之前,老关已经离婚,所以跟同一个办公室的老杨产生恋情是可以理解的。后来老关去了鞍山,这段办公室恋情以平和的方式寿终正寝。我想这是符合人性的发展过程。两个人的缘分就那么几年,断了也就断了。谁知道几年过去,老关衣锦还乡,成了监事长,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那个人成了高高在上的单位领导,老杨心理瞬间失衡了。这还不算,她看到老关、老俞和小李经常混在一起,高调且毫无顾忌,不由得醋意大发。她认为老俞跟老关肯定有事儿,小李只是个灯泡罢了。我们不知道她有没有试图跟老关沟通一下,究竟是怎样沟通的,沟通的结果到底怎样,只知道她见了老俞就会怒目而视,并出言讥讽。据说,老杨在联社内部并不是个招人待见的主儿,都说她有病,神经质,同事们从不招惹她,尽量离她远远的,让着她,这反而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她开始步步紧逼。  老实说,这个烂摊子其实应该由老关来收拾,追根溯源,这个事情因他而起。由此可见,男人千万别招惹一个忌妒心强、横生事端的女人,善良才是女人所有品性中最大的优点。我们很难理解老杨的内心,如果她跟老关真的相好过,但凡她能多为老关想一想,能够把整个事情权衡一下,她就应该偃旗息鼓,认了。可她偏偏不这样。她不仅用言语和行为羞辱老俞,后来竟然发展到不断地发送短信,骚扰老俞和老孙。老俞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就在短信中你来我往地对骂,骂得姹紫嫣红、百花齐放。虽然老俞相对克制了一点,但问题是她在短信中反复提到了“那个人”,而其中的一条短信被老杨的老公老邵无意中发现了。老邵追问老杨“那个人“是谁,老杨立马矢口否认,说纯粹是老俞血口喷人,栽赃陷害。老邵就职于玉城农行,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男人,哪容得自己媳妇儿在外边受气。于是发短信、打电话质问老俞,干吗造谣说俺家杨&&外边有人了?那个人是谁?你有证据吗?老俞反复说那你得问你家杨&&,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装什么无辜。话不投机,老邵破口大骂,最后扬言: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  老俞果然就有好看了,麻将馆真的犯赌了。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撑,但是大家有理由怀疑,老俞麻将馆被举报,老杨老邵两口子百分之百脱不了干系。  事情还没完呢。后来某一天,老邵来联社找到老俞的办公室,再次要求老俞把“那个人”交出来。老俞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磨叽,还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两个人就吵起来,惊动了本部门和其他部门的人出来看热闹。眼看着局面越发难以收拾,老俞打了一个电话,说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受吧。联社的很多人都亲眼目睹,在老俞的办公室,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听不清老俞说了一句什么,老邵张口结舌接不上茬,盛怒之下,先是摔了一只茶杯,紧接着一巴掌呼在老俞脸上。老俞捂着脸往医院跑的时候,老关和老杨正好前后脚进来,老俞恨恨地瞪着老邵,你不是想找那个人吗?现在他来了。  老俞心里并没慌,去医院时叫上了一个同事陪着,算是留个人证。到医院一检查,耳朵穿孔了。诊断书在手,老俞一边办理住院手续,一边打电话给老孙,老孙果断指示,报警。  证据有了,派出所立案了,法医介入了,据说只要定个轻伤害,检察机关就得公诉。判刑了,老邵的工作就得丢。老孙和老俞就是要出这口恶气。所以老关来找老俞,让她给轰回去了。紧接着联社的理事长亲自出面,说考虑到单位的稳定和影响,这种事情能和解最好和解。老俞说既然领导出面了,那行,我不砸他饭碗了,我也不讹他,拿二十万来,我就出院,这件事情就算了了。后来大家分析,老俞这么说,等于是把领导的面子也给撅了。  我们很难想像老杨老邵那两口子自己待在家里是如何面对的,但他们很快结成了同盟一致对外。根据老俞提出的和解条件,他们估算了一下,老邵还有十多年退休,按照目前的工资水平至少还能挣四五十万块钱,如果饭碗丢了,那这些钱就打了水漂,这个账他们会算。可这二十万块钱实在太狠了,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又找人赔着小心从中说项,拿出十八万,和解了。据说在派出所和解协议签了,视频证据也录了,但是因为警察不小心没存盘,找他补录,老邵就开始信口开河胡咧咧,办案的警察不耐烦了,一拍桌子一瞪眼,他立马堆了,老老实实重新录了一遍。老杨把存折交给老俞时,嘴里还挺硬,说俺家有钱,拿去买纸钱烧吧。从那以后,她在单位只要见到老俞,都要往地上唾一口,再用脚狠狠地碾碎。  老俞挨了打,赢了官司却丢了人。惹是生非的老杨反而成了受害者,居然博取了联社内部很多人的同情。都说老俞太狠了,不应该跟老杨那么个病人一般见识,更有甚者引用了一句民谚,说老俞这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便宜都让她给占了。我对老俞跟老关是否有染不妄加揣测,即使真的有,若不是捉奸在床,那全都是捕风捉影。关键是看证据。不管怎么说,老俞算是借此机会撇清了自己,老孙也算松了一口气。现在事情?a href="zhuti/muqin/" target="_blank">母亲咏铱?耍?抑沼诿靼自谀前肽甓嗍奔淅铮?业母缑抢纤锏哪谛睦镌??窃跹?慕乖旰头吲??/p>  我比较好奇的,还是老杨跟老邵。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解决了,可是当老杨面对老邵时,她究竟会用什么方式自证清白,并重建夫妻间的信任关系。  其实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如今最让我纠结的是,想打麻将,却无处可去。自从发生了这件事,老俞很快把麻将馆转手兑给了别人。每逢周末回到玉城,有了大块的空闲时间,我却提不起精神来,感觉好像战士失去了战场,英雄已无用武之地。看到我闹心吧唧的样子,老李开始想方设法转移我的注意力。禁不住她的一番巧言蛊惑,我最后决定加入到老段和老梁他们的锻炼大军中去。吃过晚饭,我就换上轻便的运动装,随老李一起步行去东山公园。秋深了,阜昌路上那些高高矮矮的白杨树,如流动哨般散布在道路两侧,缄默不语却有一种慑人的气魄。只有那些萧萧落叶在随风起舞。我从满地的落叶上走过,忽然心里一凛,仿佛踩疼了自己。就像打麻将,打丢的张牌还能抓回来吗?谁知道呢。从独一处胡同出发到东香铺,再过桥去城东,每次都要路过老俞原先的麻将馆,现在,那里变成了一家旅行社的门市部。“晴耕雨读”的牌子早被摘掉了,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程老师那几个字写得很漂亮,真是太可惜了。  【作者简介】  潘洗,满族,辽宁岫岩人,生于1969年,工程硕士。曾在国企从事过共青团、会计、宣传等工作,现供职于辽宁鞍山供电公司。已发表小说多篇,著有小说集《香味橡皮》。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小说北2830”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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