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酷狗繁星网直播间直播间新人首次充值有大礼包,是真的吗?有木有人充值过

央视揭秘直播礼物骗局,你有没有上过当?
眼下,网络直播越来越火,很多粉丝会给主播送虚拟礼物、通过“打赏”来表达对主播的喜爱,但是,一些不正常的现象也越来越多。
重金打赏粉丝挪用360万元公款
在天津,就有一位疯狂的粉丝,为了给主播送礼物,挪用了360万元公款。
天津市滨海新区公安局塘沽分局民警吴垠辉:“日我们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她说她要自首,说她侵占了公司360多万。”
自首的这位犯罪嫌疑人高某,之前在天津的一家酒店做出纳员,从今年的2月底到6月初,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伙同会计李某先后挪用了酒店准备用来装修的360多万元,用于给“酷狗繁星”直播平台上一位网名叫“酒吧弹琴的Ewine”的男主播刷礼物。
手机显示充值账单
天津市滨海新区公安局塘沽分局民警吴垠辉:“她5月29日14点41分,刚收到了四万五千元公款。然后她在5月29日14点44分,三分钟,就消费了五万元,这五万元经我们的调查,全都用在了直播平台充值的这个星币上。”
这种挥霍的日子持续了3个多月,到今年6月3日,酒店需要这笔钱进行装修的时候,高某才感觉自己行迹即将败露,于是到公安机关自首,然而就在高某自首的当天,她仍然还在看直播送礼物。
天津市滨海新区公安局塘沽分局办案民警吴垠辉:”6月5日的凌晨1点她还在给主播刷礼物刷了大概十万块钱的礼物基本上把她里面的余额都刷了。“
从娱乐到沉迷疯狂粉丝越陷越深
目前,高某、李某因涉嫌职务侵占被刑事拘留。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高某如此深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呢?
犯罪嫌疑人高某
犯罪嫌疑人高某自己交代,刚开始接触网络直播的时候,就是看看,并没有想过要花钱。
可是在接触网络直播十几天后,禁不住诱惑的高某也开始充钱送礼物。
犯罪嫌疑人高某说,直播间里面都是在刷不同的礼物,然后你会不由自主地,互相攀比,那种氛围造成的,就是你刷我也刷。
起初,高某只会充值十几、二十块,在“酷狗繁星”直播平台上给网名叫“酒吧弹琴的Ewine”的男主播送一些便宜的礼物。礼物送出去了,却没有引起主播的关注,给主播留言也不理,这让高某有点郁闷。如果想跟主播一对一说话,需要提升自己账号的等级,获得一些相应的特权,而充值的钱越多,账号等级越高。于是高某开始大手笔充值送礼,终于引起了主播的关注,高某和主播的互动也越来越频繁了,还互加了微信。
高某说,除了主播会和自己互动之外,“酷狗繁星”直播平台所营造的氛围,也让自己越陷越深。
天津市滨海新区公安局塘沽分局办案民警吴孟奇说,账号一旦到了一定的等级以后,平台就会专门有人会联系你,会为你订做,每当你进入直播间,就会为你订做你的出场音乐出场动画,也是给人一种虚荣心一种存在感。
“网络骂战”实为“陷阱”
直播平台上设置的“排行榜”
高某告诉记者,刺激自己攀比的还有一个因素:网络骂战。直播平台上设置了“排行榜”,对主播获得网友礼物的数量进行排名,不仅上榜的粉丝是大家眼里的明星,主播之间的排名也是粉丝们特别在意的。只要到了更新榜单的时候,不同主播的粉丝之间就会互相攻击,开始攀比。然而,重金“打赏”这种失控的网络消费行为,表面上看,似乎是因为粉丝个人的情绪波动造成的,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其实也有大量人为设置的陷阱。
网络主播揭秘:人气礼物存陷阱
前网络主播说,就是炒作,就是哄抬这个房间的人气(互骂)你人气就会高涨了,情绪波动就会引来很多人看,有的人看到你这样(被骂)了,就心疼了,或者是不忍心看你这样,就会拿礼物安慰你了。
主播自导自演的骂战,就是为增加关注度、获得粉丝的礼物,但是这真能引来几十万粉丝驻足观看吗?
“直播粉丝”“挂人气”明码标价
前网络主播说,房间现实的人数都是可以挂上去的,比如你房间里有一万人两万人三万人,有很多都是机器人,就是光是名义上挂上去的。
这位主播告诉记者,其实“挂人气”的操作并不复杂,购物网站上就有很多卖的。记者在购物网站上输入关键词“直播粉丝”进行搜索,发现有十家人气比较高的商品,上面显著的位置都写着“直播人气、包上热门”、“各大直播平台人气粉丝”的字样,其中最多的一个有上万笔交易成功的记录。
如果遇上一位大手笔的金主,主播是不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呢?
前网络主播说,他可以利用他团队里面的人,进去给你刷礼物。比如说(主播)互刷了,你们都在一个团队了,充值的那些东西给你打到账户里,然后你去给别人刷,你刷完了,别人有了,人家在兑换完之后,然后人家再给你刷回来,就这么来回刷。
所谓“经纪公司”成员分工明确
就这样,主播的人气不断增长,进而带动很多真实观看直播的网友刷礼物凑热闹,为主播花钱。但这部分钱并不是都进了主播的口袋,在直播平台扣除一部分钱之后,剩下的钱会打给主播背后的团队,这个团队有的叫“公会”,有的叫经纪公司,说到底,就是为了包装主播而存在的,团队成员分工明确,其中就有伪装粉丝炒人气、刷礼物的专门人员。而主播最终的收入分成也要由经纪公司来确定,一般为30%左右。
网络“打赏”需自控遵守法律法规
看来要避免误入“打赏”的套路,关键是要自己擦亮眼睛。但显然,现在有一帮别有用心的人把我们往套里引。打赏多少本是每个人自己的决定,只要打赏的钱是自己兜里的。但通过数据造假等方式来掏我们兜里的钱,对这样的行为可就不能止于道德批判了。各类直播平台自我监管和外部监督,也都得及时跟上。
据了解,从今年12月1日起正式实施的《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强调,提供互联网直播服务,应当遵守法律法规,坚持正确导向。对与“打赏”有关的评论和弹幕区,规定明确,互联网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当加强对评论、弹幕等直播互动环节的实时管理,配备相应管理人员。互联网直播发布者在进行直播时,应当提供符合法律法规要求的直播内容,自觉维护直播活动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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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海川哥重新穿回马甲!有一个条件!看看粉丝们能答应吗?王小源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入眼!自己家拆迁款几千万!
作者:之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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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海川哥重新穿回马甲!有一个条件!看看粉丝们能答应吗?王小源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入眼!自己家拆迁款几千万!》 精选一摘要:
海川哥脱马甲的事,让粉丝们大惑不解!大哥这是玩伤心了吗?上次一人哥把公会的事全部给了海川哥!这次海川哥再次出手,把公会的事务全部托给大牛哥管理这件事!海川哥脱马甲的事很简单,就是被黑粉骂的有点没心态了!所以以后不再挂着IR的马甲了!不过大哥穿…1海川哥脱马甲的事,让粉丝们大惑不解!大哥这是玩伤心了吗?上次一人哥把公会的事全部托给了海川哥!这次海川哥再次出手,把公会的事务全部托给大牛哥管理这件事!海川哥脱马甲的事很简单,就是被黑粉骂的有点没心态了!所以以后不再挂着IR的马甲了!不过大哥穿回来马甲也很容易!只要粉丝们不再谩骂就行!2王小源家是北京的!现在也是地产炙手可热的地!肯定有不少的开发商在这方面投钱!王小源直播的时候说自己直播真的不是为了钱!自己挣直播的这点钱还不如自己家拆迁款多呢!不过这也是中国的现状!只要你有地皮,随便一个拆迁款就是几千万!王小源在网上玩可能真的就是为了开心!我知道大家会在每晚十一点等我我也知道你们会给狼胸一个大大的zan但是我今天急着玩游戏闯关刷BOSS不行了这游戏太上瘾了,玩多会GC↓↓↓写在最后:给大家推荐一家3年老平台立即理财拿→(年化收益10%)转载本文请注明来源于安全110:http://www.p2b110.com/news/100578.html分享到:QQ空间新浪微博腾讯微博微信百度贴吧QQ好友window._bd_share_config={"common":{"bdSnsKey":{},"bdText":"我在【网贷安全110】看到这篇经典的文章,有趣-有料-有内涵!你们看看觉得如何?","bdMini":"2","bdMiniList":false,"bdPic":"http://www.p2b110.com/","bdStyle":"1","bdSize":"16"},"share":{"bdSize":16},"image":{"viewList":["qzone","tsina","tqq","weixin","tieba","sqq"],"viewText":"分享到:","viewSize":"24"},"selectShare":{"bdContainerClass":null,"bdSelectMiniList":["qzone","tsina","tqq","weixin","tieba","sqq"]}};with(document)0[(getElementsByTagName('head')[0]||body).appendChild(createElement('script')).src='http://bdimg.share.baidu.com/static/api/js/share.js?v=.js?cdnversion='+~(-new Date()/36e5)];《想让海川哥重新穿回马甲!有一个条件!看看粉丝们能答应吗?王小源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入眼!自己家拆迁款几千万!》 精选二图片来源 (C) 视觉中国2014年,网络直播在国内刚刚生根发芽,许多人对网络直播并没有十分清晰的认识和理解。网络直播的内容也主要集中在秀场表演类方面,这难免会让人对网络直播“另眼相看”,甚至会跟“色情”“卖弄色相”等印象挂钩。也正是这个时候,有些直播平台通过较为低俗的内容类型,吸引了许多二三线城市的年轻人的青睐和加入,这些平台借此在直播行业扶摇直上。而大众对网络直播的偏见认识和评价也始于此。接下来的两三年,网络直播在“卖弄风情”、“低俗”、“不入流”的舆论争议中,慢慢走向正轨,并于2016年进入热度巅峰。2014年底,在直播即将发力时,刚刚升入大二年级的小旭踏入了网络主播大军。小旭平时喜欢唱歌,一个偶然的机会,经身边的朋友介绍,她进入了一家网络主播公司。她看到许多女孩子在直播镜头前唱唱歌、聊聊天,很轻松,并且还能挣个,她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并且认为自己也可以。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大学时光里,小旭成为这家公司的兼职网络主播。大学毕业后,她没有找跟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成为一名全职的网络主播。在尝试了几家秀场类直播平台后,小旭最后固定在繁星上做主播。如今,小旭不再跟主播公司合作,网络主播完全成为她个人的职业,工作地点就在家里,每天平均直播的时间大概五六个小时左右,直播内容主要是唱歌和聊天。目前小旭的粉丝已经超过了3万,每个月的收入大约一两万左右,她对这样的成绩比较知足。自从做了主播,她的唱功进步不少,并且还有很多人喜欢她,这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让小旭对主播这份职业钟情的真正原因,除了可以“展示自己”之外,最重要的则是“工作比较轻松”、“来钱比较快”。在我们的采访中,多数网络主播都持有这种想法,他们将主播当成是一份谋生职业,看起来“挣钱容易”也是他们选择这份工作时首要考虑的因素。在解决生活和收入问题的前提下,直播就会慢慢变成他们离不开的习惯。看似很轻松简单的谋生方式在网络主播中,大学生群体不在少数。面对巨大的就业和竞争压力时,无需奔波劳累、轻松进账的主播职业无疑会吸引这些经济不自由的年轻人加入进来。在最新的一项关于大学生的调查中,不少比例的大学生都将网络主播当做自己毕业后考虑的职业范畴。小徐也是一名大学生,她从大一时便开始做网络主播。和小旭的经历类似,她也是经人介绍进入秀场类主播公司。谈及为什么做网络主播,小徐的原因干脆直接:“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赚钱,无利不起早。并不是为了找什么存在感之类的。”她直播的内容主要是聊天,偶尔唱歌,因为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才艺,她觉得唱歌聊天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方式”。小徐之所以会有 “赚钱简单轻松”的理解,一方面是自身的体会,另一方面则来自她对身边人的观察。小徐有个嫂子是家庭主妇,也在某平台做主播,现在月收入一般在15000元左右。“以前她的工作经常要出差,孩子得不到照顾。在我们老家1个月工资才300块,累死累活,工作很辛苦,压力特别大。她后来就去做主播了,工作时间自由。现在一天直播5个小时,比以前工作12个小时挣的钱翻几番,也有更多时间照顾家了。”在小徐看来,嫂子能有这样的成绩,很厉害。在秀场类直播平台上,女主播较为集中,而男主播相对较少。相反,在游戏类直播平台上,男主播的比例则占大多数。96年的大学生王山(男,化名)刚刚在某直播平台上申请了游戏直播账户,简单填写一些基本资料后,他就成了游戏男主播。王山的直播时间是晚上9点到11点,经过两个月每晚固定的直播,小王积累了1000个粉丝。“当主播也是玩游戏。边玩还能边赚钱。还有种虚荣心吧,那种很酷很炫的游戏技能被人看到,得到别人的赞赏,还是很开心。”对于王山来说,做主播的第一想法是“能挣钱”,他说“当你把直播变成生活的一部分,得到了奖赏时,这个钱是可以拿在手里看到的。”这样的兼职状态让小王感到放松惬意。掌握用户互动技巧就能抓住钱袋子网络主播们都明白,“跟用户互动”非常重要。直播中“互动”效率如何,会直接影响主播获得奖赏和礼物的多少,也会影响对粉丝的吸引力以及粉丝是否会长期看下去。因此,主播们在把握互动节奏和技巧方面有不少心得体会。经历了近3年的直播生涯,小旭非常了解该如何在直播中把握节奏。她会把聊天、唱歌、讲搞笑的段子、找共鸣话题等按照节奏穿插起来,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做到快慢结合,跌宕起伏”,让粉丝在注意力还比较集中的时间看到她不一样的方面。所以小旭平时会看新闻,还会看很多搞笑段子,她觉得这十分有必要,这样会让粉丝感受到“这个主播很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主播们要会把握粉丝心理。小旭说,“粉丝送礼物或者刚进入直播间时,要放一些独特的进场音效。粉丝送礼物的话,一定要感谢。不时的叫一下直播间粉丝的名字,跟他们互动一个话题。这样粉丝在直播间就会有互动,有存在感。这些过程都要有节奏,不停地切换话题引起他们的好奇和提问。这样房间的气氛就上来了。”然而,每个用户可能关注了许多主播账号,这些互动方式虽然能有效的吸引他们,但主播们仍会面临用户随时走掉的风险。许多网络主播会主动找粉丝聊天,有时还会跟粉丝私加微信或者QQ,定期跟他们聊天,让他们在直播中“露脸”。除了这些“套路”之外,小旭提及了网络主播其他的“互动手段”,比如主播跟主播在直播中“连麦”就是一大现象。“主播之间约定玩联盟游戏,他们玩的过程中进行QQ视频,然后把直播画面和QQ语音同时切换出来。他们约定在玩的十分钟内,看谁收到的礼物多谁就赢,输的一方要接受惩罚,比如做各种搞笑姿势或表演节目。”91年出生的“费劲哥”(男)也是秀场类直播平台上的主播,他觉得“主播连麦”很有意思,尤其是“粉丝刷礼物时很刺激”。费劲哥在一次连麦中输了,他因此要在粉丝面前“男扮女装演丈母娘”,甚至“还舔过自己的脚”。如此一来,粉丝们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主播“输掉”,便会给主播送花、送礼物,尽力维护自己的主播。另外,一些直播平台会定期(每周)给予优质主播奖励,衡量标准就是主播每周收到的礼物情况。有些主播就会“请粉丝帮忙”(要礼物)以达成任务。而有些主播会比较多地跟“大哥们”(送礼物的金额较大)互动,也会活的很好。小旭说,这些方法“功利性很明显”,她虽然看重粉丝送礼物,但她“不太会套路,也不会索要礼物”。主播们非常清楚“互动”在提升直播间气氛方面的重要性。小徐说,在直播中主播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自己用一套方法就能把各路人马变成粉丝,这会让她很有成就感。无论主播们采用的互动方式是哪一种,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生存”。这样看来,网络主播这份职业并非像许多人想的那样轻松,为了获得更多礼物和奖励,就要熟练掌握各种互动技巧和生存之道。对于许多普通人主播来说,能否驾驭这些方式会较大拉开主播之间的收入差距。宅男:秀场类直播的在我们联合钛媒体即将发布的《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研究报告中的数据显示,直播向某些垂直化方向发展的趋势明显,且主播也会向专业性、多元化发展。虽然,秀场表演类直播在某些方面已不再占据“霸主”地位,但依旧是吸金场。在秀场类直播平台上,男性用户占比大多数。正因如此,“宅男”才是秀场类直播的摇钱树。小徐和小旭的粉丝中,都是男性为主,年龄从17岁到35岁左右。对于粉丝的构成,小徐的归类很清晰:“第一类是家里有钱的大学生,看直播时有点消费;第二类就是上班族,空闲无聊时进直播看看,顺便送点小礼物;第三类就是有一定的,这些人才是主要的消费群体。”给小旭送礼物较多的粉丝中,有一些出手比较大方。小旭认为这些人有一定经济实力,否则一天为她刷一两千元以上的礼物是不可能的。还有粉丝在一天内为她刷了两万元的礼物。在问及这些人为主播送礼物的目的时,小旭说:“有很多人就是喜欢主播的性格,喜欢听主播唱歌,比较聊的来。有时主播扮小丑,把你逗乐了,你就会打赏啊。” 不过,原因可能不止于此。每个直播平台都有自己为粉丝设置的“大跑道”和“小跑道”,粉丝通过给主播送礼物就可以“上跑道”,被其他人看到。送礼物的金额超过50元就可以“上小跑道”,金额较高就可以“上大跑道”。“如果他刷一千块钱的大礼物,直播房间里其他的小粉丝就会表示崇拜他,觉得他很土豪、很有钱。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成就感。”许多粉丝都会有这样的虚荣心,他们送礼物就能体验到通常在生活中不能得到满足的感受。而直播平台设置“跑道”的方式也正是抓住了宅男粉丝们的这些心理。让粉丝们找到存在感太重要揣摩直播用户的心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心理往往是刺激行动的导火索。因此,想要了解粉丝为主播疯狂送礼物的行为,就要剖析他们送礼物的动力到底来自哪里。我们发现,“希望找到存在感”的心理在促使直播用户送礼物的行为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即将发布的《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数据已清晰展示出这两者之间的正向关系。而我们通过对网络主播的深度访谈,更加说明了这一点。对于网络主播来说,让粉丝在直播间有存在感很重要。小旭对“存在感”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比如,我喜欢的主播跟我说话了,我就会很开心,就会给Ta送礼物。这可能也叫虚荣心吧。他们给主播送贵重礼物,其实是希望跟主播互动,得到主播的点名。那么,他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比其他观众厉害。”尽管在直播间里所有的用户都是匿名的,但主播跟粉丝互动时,粉丝感受到自己的“在场”,感受到自己被其他人关注,同样会让他们感到愉快,这会刺激他们送更多礼物给主播,从而希望再次获得这种心理体验。“有些粉丝就是空虚寂寞,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并没有得到更多关注。但在直播间里,你只要有钱,只要敢刷礼物,你就是大哥。”小徐的评价非常直接,在她看来,只要主播给粉丝足够的自尊,把他们捧上天,礼物自然也会来了。而粉丝在刷礼物的过程中,同样求得了安慰,享受了被崇拜、被尊重的滋味,也获得了关注和存在感。从大一开始从事网络主播的小慧已有四五年的直播经历,她早已成立了自己的网络主播公司,旗下签约了不少主播艺人。她对存在感的理解更加透彻,“很多粉丝就是普通人,收入不高,长相不好,社会地位也不高。如果他花50块钱买跑车送给主播,就会得到主播的叩谢和追捧,他会感觉很有底气。”小慧在培训旗下主播时经常强调,“主播必须了解自己的粉丝,这是主播的基本素养。”在直播过程中,主播和粉丝其实是各取所需,“刷礼物”则成为了让双方满足所需的一种“中介”渠道。主播“拼力向上”的生存之道主播开直播的目的可能有多种原因,但在这些主播们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为了“挣钱”。他们最在意的事情莫过于人气上升、上直播平台榜单和收到更多礼物。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他们尝试着各式各样的办法。王山作为游戏主播的新人,正在努力积赞人气,对于现阶段,“得到更多人关注”就会令他开心和满足。尽管游戏直播跟秀场直播有很大差别,但他很清楚一点:不能只顾自己打游戏而忽略跟粉丝的互动。王山会将游戏内容完整地告诉粉丝,并且对如何使用技能都做了系统规范的说明。所以,向粉丝提供“干货”就是王山提升人气的砝码。他说,自己不是“逗比型主播”,而希望做“技术型主播”,幽默感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对于秀场主播小旭来说,“业务量”和“礼物量”是她目前最在意的。为此,她要“努力上直播平台首页和头条”,这样就会有更多曝光率,才会有更多粉丝进来。为了上头条,小旭说“得靠自己炒作”,比如找很多公众号合作推广,个人主播还要靠自己的粉丝增加曝光率。当然,主播还可以跟着某个“公会”,公会可以帮助主播组织一些活动。比如,公会在直播平台上会为那些房间热度高、礼物量增加迅速、表现较突出的主播提供首页“推荐位”,以此提升榜单和关注度。“公会”可以隶属于某个公司,也可以是有能力的个人筹办。不同公会旗下签约的主播数量不等,从几十个到上千个,甚至更多。对于新手主播来说,在最开始时加入合适的公会对前期的推广有一定帮助。不过,由于公会旗下主播众多,主播要想得到“出头”机会必须想办法不断提升人气,让公会看到自己“有价值和潜力”,才能得到“被推荐的机会”。“平平淡淡”会永无出头之日,最终被淹没在主播大军中。由此看来,网络主播们面临的竞争惨烈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已经有三年主播工龄的小旭眼下最看重的就是如何继续提升自己的人气,得到更多上首页的机会。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新人”,她必须要考虑更多,更长远。主播们的竞争和努力最终是为了得到更多收入,小旭平均每月收入一两万,但在她看来,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小主播”,“人家播的好的,一个星期就能收入10万块”。小旭也谈到了一些现象,比如每个主播的房间大约都有两三个“大哥”级粉丝,他们固定给主播刷礼物,并且刷的礼物也最多。主播的收入大部分来自粉丝送礼物,也有少部分主播经营着微店或淘宝店,他们在直播中向粉丝植入产品以此导购。另外,在一些大的秀场类直播平台上,那些人气超高的“大主播”会引来品牌商的关注和广告合作,他们会在直播中植入这些品牌的广告。主播在利益链条中的角色和贡献为了鼓励新人主播,也为了不让新人主播的“粉丝数”过于尴尬,直播平台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则。比如,新人注册主播账号后,会得到一定数量的“粉丝”基数。不同的直播平台提供的基数也不一样。至于这些“粉丝”的真实性,则无从考究。小旭直言,“直播平台都有可能花钱在淘宝上买僵尸粉,每个平台不一样,标准也不一样。我们有时候看某个主播的人气那么高,都是有可能刷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对于这些事情,在主播圈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平台会给主播更多底数,比如,在底数几千人的基础上再增加3倍。”除了“底数”之外,有的直播平台在“美化”主播粉丝量上还有其他方法。比如,主播获得了1500人的底数后,每次加进1个真实粉丝时,主播可以“得到”几十个粉丝。这样的方法会让主播的人气看起来提升的比较快,能够吸引更多游客进来。如今,直播平台都在优化主播力量,希望能吸引更多用户。所以,为主播“谋福利”终归是为了平台能有更多利益。直播平台的收入目前很大程度来自主播,而主播的收入主要来自粉丝“送礼物和打赏”。因此,主播的这些“收入”会按照一定比例和直播平台分成。不同的直播平台制定的分成标准不同,比如秀场平台繁星收取的佣金比例较高,它和个人主播的分成比例是6:4。而映客和个人主播的分成比例大约为4:6或3:7,其他直播平台也大多在该比例左右浮动。一些新加入的直播平台为了吸引更多主播,给主播的分成都比较高。小旭说,虽然她目前所在的繁星抽取的分成太多,但由于平台流量大,她的阵地在此已有三年,所以不会轻易更换平台,否则会丢失大量粉丝,被分走的多也是没办法的事。而网络主播公司旗下的主播们则执行另外的收入方式:底薪制和提成制。那些刚入行的新人主播往往会采用底薪制,公司给主播基本工资,提成非常少。当主播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时,可以选择“提成制”。小徐讲述了她曾经所在的主播公司的“提成制”。“主播收到的“礼物”先经过直播平台结算,直播平台抽取40%,网络主播公司得到60%,之后,主播公司再拿出60%给主播。”这样看来,主播挣来的“礼物”经过几轮分割后,最后得到的只是利益链中的小部分。小徐开直播6个月后,每月收入大概3000多块,她说自己没怎么挣钱。所以,许多隶属于公司的主播会慢慢独立出来或自己开工作室,就像主播小慧那样。当一批又一批年轻人涌向主播行列时,网络主播公司就像车间的流水线,一波又一波网络主播进来,为公司创造一定价值后,并且得到“训练”和成长后再出去。他们是直播行业运转中的重要环节,为自己谋利的同时也向链条中其他角色输送大量利益。直播平台、主播公司、网络主播、直播用户,直播行业的四大主体在这根链条中“各取所需”。不过,网络主播们对主播这份职业却有类似的定位和理解,他们不约而同地用“垃圾桶”来形容主播职业。“我充当了粉丝坏情绪的垃圾桶,或者是他们的心理安慰,粉丝给我送礼物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付出了时间,得到一定报酬。双方互惠互利吧。”小旭一语点破了主播和粉丝之间的本质关系。(本文首发钛媒体)【钛媒体作者介绍:常宁,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大学教师,媒体人和作者。专注新媒体传播、社交媒体关系、受众与消费者调查研究;长期关注报道世界新兴技术发展。钛媒体资深作者和特约撰稿人,连续四年获得钛媒体“年度十大作者”。微信公号:科技常评论(kejichangpinglun)】【-重磅预告-】为了揭开网络直播用户的团团迷雾,为了探究直播平台内在运转机制,青岛理工大学新媒体传播研究联合钛媒体所于2017年3月启动“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行为和心理研究”大型项目。钛媒体作者常宁博士系该项目主导人。此次调查研究直面2007个网络直播用户,从13个板块入手,全方位深度洞察直播用户的观看行为、观看心理、消费行为、消费心理、广告接触行为、广告购买行为和影响因素、广告态度、直播内容付费意愿等多个方面的内容。通过数据分析和挖掘,我们最终形成厚重的20000字深度研究报告《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和大量可视化图表展示,发现多个重要研究结果和营销启示:1、四大直播用户人群立体画像2、不同用户人群消费特点和差异;3、影响直播平台用户关注度和长期留存的关键因素;4、网络主播未来发展趋势;5、促使用户看直播的三梯队主因;6、影响用户看直播背后的5大心理;7、影响直播平台运转的两大内在机制;8、用户“观看—互动—心理—消费”机制图谱;9、从促使用户消费的多个因素窥探到直播垂直化发展趋势;10、从不同用户人群的内容付费态度探究直播付费模式的可行性;11、用户打赏行为和刺激打赏的3大深层心理; 12、不同广告形式对直播用户的影响效果及差异;13、四大直播用户人群对广告的“行动力”。更多干货、细致解密尽在《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更多精彩内容,关注钛媒体微信号(ID:taimeiti),或者下载钛媒体App《想让海川哥重新穿回马甲!有一个条件!看看粉丝们能答应吗?王小源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入眼!自己家拆迁款几千万!》 精选三图片来源 (C) 视觉中国2014年,网络直播在国内刚刚生根发芽,许多人对网络直播并没有十分清晰的认识和理解。网络直播的内容也主要集中在秀场表演类方面,这难免会让人对网络直播“另眼相看”,甚至会跟“色情”“卖弄色相”等印象挂钩。也正是这个时候,有些直播平台通过较为低俗的内容类型,吸引了许多二三线城市的年轻人的青睐和加入,这些平台借此在直播行业扶摇直上。而大众对网络直播的偏见认识和评价也始于此。接下来的两三年,网络直播在“卖弄风情”、“低俗”、“不入流”的舆论争议中,慢慢走向正轨,并于2016年进入热度巅峰。2014年底,在直播即将发力时,刚刚升入大二年级的小旭踏入了网络主播大军。小旭平时喜欢唱歌,一个偶然的机会,经身边的朋友介绍,她进入了一家网络主播公司。她看到许多女孩子在直播镜头前唱唱歌、聊聊天,很轻松,并且还能挣个零花钱,她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并且认为自己也可以。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大学时光里,小旭成为这家公司的兼职网络主播。大学毕业后,她没有找跟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成为一名全职的网络主播。在尝试了几家秀场类直播平台后,小旭最后固定在繁星上做主播。如今,小旭不再跟主播公司合作,网络主播完全成为她个人的职业,工作地点就在家里,每天平均直播的时间大概五六个小时左右,直播内容主要是唱歌和聊天。目前小旭的粉丝已经超过了3万,每个月的收入大约一两万左右,她对这样的成绩比较知足。自从做了主播,她的唱功进步不少,并且还有很多人喜欢她,这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让小旭对主播这份职业钟情的真正原因,除了可以“展示自己”之外,最重要的则是“工作比较轻松”、“来钱比较快”。在我们的采访中,多数网络主播都持有这种想法,他们将主播当成是一份谋生职业,看起来“挣钱容易”也是他们选择这份工作时首要考虑的因素。在解决生活和收入问题的前提下,直播就会慢慢变成他们离不开的习惯。看似很轻松简单的谋生方式在网络主播中,大学生群体不在少数。面对巨大的就业和竞争压力时,无需奔波劳累、轻松进账的主播职业无疑会吸引这些经济不自由的年轻人加入进来。在最新的一项关于大学生的调查中,不少比例的大学生都将网络主播当做自己毕业后考虑的职业范畴。小徐也是一名大学生,她从大一时便开始做网络主播。和小旭的经历类似,她也是经人介绍进入秀场类主播公司。谈及为什么做网络主播,小徐的原因干脆直接:“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赚钱,无利不起早。并不是为了找什么存在感之类的。”她直播的内容主要是聊天,偶尔唱歌,因为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才艺,她觉得唱歌聊天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方式”。小徐之所以会有 “赚钱简单轻松”的理解,一方面是自身的体会,另一方面则来自她对身边人的观察。小徐有个嫂子是家庭主妇,也在某平台做主播,现在月收入一般在15000元左右。“以前她的工作经常要出差,孩子得不到照顾。在我们老家1个月工资才300块,累死累活,工作很辛苦,压力特别大。她后来就去做主播了,工作时间自由。现在一天直播5个小时,比以前工作12个小时挣的钱翻几番,也有更多时间照顾家了。”在小徐看来,嫂子能有这样的成绩,很厉害。在秀场类直播平台上,女主播较为集中,而男主播相对较少。相反,在游戏类直播平台上,男主播的比例则占大多数。96年的大学生王山(男,化名)刚刚在某直播平台上申请了游戏直播账户,简单填写一些基本资料后,他就成了游戏男主播。王山的直播时间是晚上9点到11点,经过两个月每晚固定的直播,小王积累了1000个粉丝。“当主播也是玩游戏。边玩还能边赚钱。还有种虚荣心吧,那种很酷很炫的游戏技能被人看到,得到别人的赞赏,还是很开心。”对于王山来说,做主播的第一想法是“能挣钱”,他说“当你把直播变成生活的一部分,得到了奖赏时,这个钱是可以拿在手里看到的。”这样的兼职状态让小王感到放松惬意。掌握用户互动技巧就能抓住钱袋子网络主播们都明白,“跟用户互动”非常重要。直播中“互动”效率如何,会直接影响主播获得奖赏和礼物的多少,也会影响对粉丝的吸引力以及粉丝是否会长期看下去。因此,主播们在把握互动节奏和技巧方面有不少心得体会。经历了近3年的直播生涯,小旭非常了解该如何在直播中把握节奏。她会把聊天、唱歌、讲搞笑的段子、找共鸣话题等按照节奏穿插起来,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做到快慢结合,跌宕起伏”,让粉丝在注意力还比较集中的时间看到她不一样的方面。所以小旭平时会看新闻,还会看很多搞笑段子,她觉得这十分有必要,这样会让粉丝感受到“这个主播很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主播们要会把握粉丝心理。小旭说,“粉丝送礼物或者刚进入直播间时,要放一些独特的进场音效。粉丝送礼物的话,一定要感谢。不时的叫一下直播间粉丝的名字,跟他们互动一个话题。这样粉丝在直播间就会有互动,有存在感。这些过程都要有节奏,不停地切换话题引起他们的好奇和提问。这样房间的气氛就上来了。”然而,每个用户可能关注了许多主播账号,这些互动方式虽然能有效的吸引他们,但主播们仍会面临用户随时走掉的风险。许多网络主播会主动找粉丝聊天,有时还会跟粉丝私加微信或者QQ,定期跟他们聊天,让他们在直播中“露脸”。除了这些“套路”之外,小旭提及了网络主播其他的“互动手段”,比如主播跟主播在直播中“连麦”就是一大现象。“主播之间约定玩联盟游戏,他们玩的过程中进行QQ视频,然后把直播画面和QQ语音同时切换出来。他们约定在玩的十分钟内,看谁收到的礼物多谁就赢,输的一方要接受惩罚,比如做各种搞笑姿势或表演节目。”91年出生的“费劲哥”(男)也是秀场类直播平台上的主播,他觉得“主播连麦”很有意思,尤其是“粉丝刷礼物时很刺激”。费劲哥在一次连麦中输了,他因此要在粉丝面前“男扮女装演丈母娘”,甚至“还舔过自己的脚”。如此一来,粉丝们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主播“输掉”,便会给主播送花、送礼物,尽力维护自己的主播。另外,一些直播平台会定期(每周)给予优质主播奖励,衡量标准就是主播每周收到的礼物情况。有些主播就会“请粉丝帮忙”(要礼物)以达成任务。而有些主播会比较多地跟“大哥们”(送礼物的金额较大)互动,也会活的很好。小旭说,这些方法“功利性很明显”,她虽然看重粉丝送礼物,但她“不太会套路,也不会索要礼物”。主播们非常清楚“互动”在提升直播间气氛方面的重要性。小徐说,在直播中主播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自己用一套方法就能把各路人马变成粉丝,这会让她很有成就感。无论主播们采用的互动方式是哪一种,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生存”。这样看来,网络主播这份职业并非像许多人想的那样轻松,为了获得更多礼物和奖励,就要熟练掌握各种互动技巧和生存之道。对于许多普通人主播来说,能否驾驭这些方式会较大拉开主播之间的收入差距。宅男:秀场类直播的摇钱树在我们联合钛媒体即将发布的《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研究报告中的数据显示,直播向某些垂直化方向发展的趋势明显,且主播也会向专业性、多元化发展。虽然,秀场表演类直播在某些方面已不再占据“霸主”地位,但依旧是吸金场。在秀场类直播平台上,男性用户占比大多数。正因如此,“宅男”才是秀场类直播的摇钱树。小徐和小旭的粉丝中,都是男性为主,年龄从17岁到35岁左右。对于粉丝的构成,小徐的归类很清晰:“第一类是家里有钱的大学生,看直播时有点消费;第二类就是上班族,空闲无聊时进直播看看,顺便送点小礼物;第三类就是有一定的个人资产,这些人才是主要的消费群体。”给小旭送礼物较多的粉丝中,有一些出手比较大方。小旭认为这些人有一定经济实力,否则一天为她刷一两千元以上的礼物是不可能的。还有粉丝在一天内为她刷了两万元的礼物。在问及这些人为主播送礼物的目的时,小旭说:“有很多人就是喜欢主播的性格,喜欢听主播唱歌,比较聊的来。有时主播扮小丑,把你逗乐了,你就会打赏啊。” 不过,原因可能不止于此。每个直播平台都有自己为粉丝设置的“大跑道”和“小跑道”,粉丝通过给主播送礼物就可以“上跑道”,被其他人看到。送礼物的金额超过50元就可以“上小跑道”,金额较高就可以“上大跑道”。“如果他刷一千块钱的大礼物,直播房间里其他的小粉丝就会表示崇拜他,觉得他很土豪、很有钱。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成就感。”许多粉丝都会有这样的虚荣心,他们送礼物就能体验到通常在生活中不能得到满足的感受。而直播平台设置“跑道”的方式也正是抓住了宅男粉丝们的这些心理。让粉丝们找到存在感太重要揣摩直播用户的心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心理往往是刺激行动的导火索。因此,想要了解粉丝为主播疯狂送礼物的行为,就要剖析他们送礼物的动力到底来自哪里。我们发现,“希望找到存在感”的心理在促使直播用户送礼物的行为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即将发布的《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数据已清晰展示出这两者之间的正向关系。而我们通过对网络主播的深度访谈,更加说明了这一点。对于网络主播来说,让粉丝在直播间有存在感很重要。小旭对“存在感”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比如,我喜欢的主播跟我说话了,我就会很开心,就会给Ta送礼物。这可能也叫虚荣心吧。他们给主播送贵重礼物,其实是希望跟主播互动,得到主播的点名。那么,他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比其他观众厉害。”尽管在直播间里所有的用户都是匿名的,但主播跟粉丝互动时,粉丝感受到自己的“在场”,感受到自己被其他人关注,同样会让他们感到愉快,这会刺激他们送更多礼物给主播,从而希望再次获得这种心理体验。“有些粉丝就是空虚寂寞,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并没有得到更多关注。但在直播间里,你只要有钱,只要敢刷礼物,你就是大哥。”小徐的评价非常直接,在她看来,只要主播给粉丝足够的自尊,把他们捧上天,礼物自然也会来了。而粉丝在刷礼物的过程中,同样求得了安慰,享受了被崇拜、被尊重的滋味,也获得了关注和存在感。从大一开始从事网络主播的小慧已有四五年的直播经历,她早已成立了自己的网络主播公司,旗下签约了不少主播艺人。她对存在感的理解更加透彻,“很多粉丝就是普通人,收入不高,长相不好,社会地位也不高。如果他花50块钱买跑车送给主播,就会得到主播的叩谢和追捧,他会感觉很有底气。”小慧在培训旗下主播时经常强调,“主播必须了解自己的粉丝,这是主播的基本素养。”在直播过程中,主播和粉丝其实是各取所需,“刷礼物”则成为了让双方满足所需的一种“中介”渠道。主播“拼力向上”的生存之道主播开直播的目的可能有多种原因,但在这些主播们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为了“挣钱”。他们最在意的事情莫过于人气上升、上直播平台榜单和收到更多礼物。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他们尝试着各式各样的办法。王山作为游戏主播的新人,正在努力积赞人气,对于现阶段,“得到更多人关注”就会令他开心和满足。尽管游戏直播跟秀场直播有很大差别,但他很清楚一点:不能只顾自己打游戏而忽略跟粉丝的互动。王山会将游戏内容完整地告诉粉丝,并且对如何使用技能都做了系统规范的说明。所以,向粉丝提供“干货”就是王山提升人气的砝码。他说,自己不是“逗比型主播”,而希望做“技术型主播”,幽默感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对于秀场主播小旭来说,“业务量”和“礼物量”是她目前最在意的。为此,她要“努力上直播平台首页和头条”,这样就会有更多曝光率,才会有更多粉丝进来。为了上头条,小旭说“得靠自己炒作”,比如找很多公众号合作推广,个人主播还要靠自己的粉丝增加曝光率。当然,主播还可以跟着某个“公会”,公会可以帮助主播组织一些活动。比如,公会在直播平台上会为那些房间热度高、礼物量增加迅速、表现较突出的主播提供首页“推荐位”,以此提升榜单和关注度。“公会”可以隶属于某个公司,也可以是有能力的个人筹办。不同公会旗下签约的主播数量不等,从几十个到上千个,甚至更多。对于新手主播来说,在最开始时加入合适的公会对前期的推广有一定帮助。不过,由于公会旗下主播众多,主播要想得到“出头”机会必须想办法不断提升人气,让公会看到自己“有价值和潜力”,才能得到“被推荐的机会”。“平平淡淡”会永无出头之日,最终被淹没在主播大军中。由此看来,网络主播们面临的竞争惨烈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已经有三年主播工龄的小旭眼下最看重的就是如何继续提升自己的人气,得到更多上首页的机会。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新人”,她必须要考虑更多,更长远。主播们的竞争和努力最终是为了得到更多收入,小旭平均每月收入一两万,但在她看来,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小主播”,“人家播的好的,一个星期就能收入10万块”。小旭也谈到了一些现象,比如每个主播的房间大约都有两三个“大哥”级粉丝,他们固定给主播刷礼物,并且刷的礼物也最多。主播的收入大部分来自粉丝送礼物,也有少部分主播经营着微店或淘宝店,他们在直播中向粉丝植入产品以此导购。另外,在一些大的秀场类直播平台上,那些人气超高的“大主播”会引来品牌商的关注和广告合作,他们会在直播中植入这些品牌的广告。主播在利益链条中的角色和贡献为了鼓励新人主播,也为了不让新人主播的“粉丝数”过于尴尬,直播平台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则。比如,新人注册主播账号后,会得到一定数量的“粉丝”基数。不同的直播平台提供的基数也不一样。至于这些“粉丝”的真实性,则无从考究。小旭直言,“直播平台都有可能花钱在淘宝上买僵尸粉,每个平台不一样,标准也不一样。我们有时候看某个主播的人气那么高,都是有可能刷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对于这些事情,在主播圈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平台会给主播更多底数,比如,在底数几千人的基础上再增加3倍。”除了“底数”之外,有的直播平台在“美化”主播粉丝量上还有其他方法。比如,主播获得了1500人的底数后,每次加进1个真实粉丝时,主播可以“得到”几十个粉丝。这样的方法会让主播的人气看起来提升的比较快,能够吸引更多游客进来。如今,直播平台都在优化主播力量,希望能吸引更多用户。所以,为主播“谋福利”终归是为了平台能有更多利益。直播平台的收入目前很大程度来自主播,而主播的收入主要来自粉丝“送礼物和打赏”。因此,主播的这些“收入”会按照一定比例和直播平台分成。不同的直播平台制定的分成标准不同,比如秀场平台繁星收取的佣金比例较高,它和个人主播的分成比例是6:4。而映客和个人主播的分成比例大约为4:6或3:7,其他直播平台也大多在该比例左右浮动。一些新加入的直播平台为了吸引更多主播,给主播的分成都比较高。小旭说,虽然她目前所在的繁星抽取的分成太多,但由于平台流量大,她的阵地在此已有三年,所以不会轻易更换平台,否则会丢失大量粉丝,被分走的多也是没办法的事。而网络主播公司旗下的主播们则执行另外的收入方式:底薪制和提成制。那些刚入行的新人主播往往会采用底薪制,公司给主播基本工资,提成非常少。当主播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时,可以选择“提成制”。小徐讲述了她曾经所在的主播公司的“提成制”。“主播收到的“礼物”先经过直播平台结算,直播平台抽取40%,网络主播公司得到60%,之后,主播公司再拿出60%给主播。”这样看来,主播挣来的“礼物”经过几轮分割后,最后得到的只是利益链中的小部分。小徐开直播6个月后,每月收入大概3000多块,她说自己没怎么挣钱。所以,许多隶属于公司的主播会慢慢独立出来或自己开工作室,就像主播小慧那样。当一批又一批年轻人涌向主播行列时,网络主播公司就像车间的流水线,一波又一波网络主播进来,为公司创造一定价值后,并且得到“训练”和成长后再出去。他们是直播行业运转中的重要环节,为自己谋利的同时也向链条中其他角色输送大量利益。直播平台、主播公司、网络主播、直播用户,直播行业的四大主体在这根链条中“各取所需”。不过,网络主播们对主播这份职业却有类似的定位和理解,他们不约而同地用“垃圾桶”来形容主播职业。“我充当了粉丝坏情绪的垃圾桶,或者是他们的心理安慰,粉丝给我送礼物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付出了时间,得到一定报酬。双方互惠互利吧。”小旭一语点破了主播和粉丝之间的本质关系。(本文首发钛媒体)【钛媒体作者介绍:常宁,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大学教师,媒体人和专栏作者。专注新媒体传播、社交媒体关系、受众与消费者调查研究;长期关注报道世界新兴技术发展。钛媒体资深作者和特约撰稿人,连续四年获得钛媒体“年度十大作者”。微信公号:科技常评论(kejichangpinglun)】【-重磅预告-】为了揭开网络直播用户的团团迷雾,为了探究直播平台内在运转机制,青岛理工大学新媒体传播研究联合钛媒体所于2017年3月启动“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行为和心理研究”大型项目。钛媒体作者常宁博士系该项目主导人。此次调查研究直面2007个网络直播用户,从13个板块入手,全方位深度洞察直播用户的观看行为、观看心理、消费行为、消费心理、广告接触行为、广告购买行为和影响因素、广告态度、直播内容付费意愿等多个方面的内容。通过数据分析和挖掘,我们最终形成厚重的20000字深度研究报告《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和大量可视化图表展示,发现多个重要研究结果和营销启示:1、四大直播用户人群立体画像2、不同用户人群消费特点和差异;3、影响直播平台用户关注度和长期留存的关键因素;4、网络主播未来发展趋势;5、促使用户看直播的三梯队主因;6、影响用户看直播背后的5大心理;7、影响直播平台运转的两大内在机制;8、用户“观看—互动—心理—消费”机制图谱;9、从促使用户消费的多个因素窥探到直播垂直化发展趋势;10、从不同用户人群的内容付费态度探究直播付费模式的可行性;11、用户打赏行为和刺激打赏的3大深层心理; 12、不同广告形式对直播用户的影响效果及差异;13、四大直播用户人群对广告的“行动力”。更多干货、细致解密尽在《2017网络直播年轻用户深度洞察》。更多精彩内容,关注钛媒体微信号(ID:taimeiti),或者下载钛媒体App《想让海川哥重新穿回马甲!有一个条件!看看粉丝们能答应吗?王小源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入眼!自己家拆迁款几千万!》 精选四我们已经回不去朝九晚五的低薪生活了,有些女主播已经开始‘卖肉’(从事黄色交易)为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从事秀场直播已经将近两年的主播晓梦(化名)告诉熊出墨请注意,因为受到了公会组织的不合理对待,她和许多主播都想出逃,但由于做了太久的直播并没有什么一技之长,重新找工作异常困难。前不久,一份《2018 年会艺人商演报价单》在朋友圈里疯传,几位网红主播高达数十万的商演报价令众多网友大跌眼镜,《我们不一样》原唱陌陌主播大壮出场费高达 35 万。但经过熊出墨请注意的调查和走访发现,与这份报价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不少曾经收入颇丰的主播却陷入集体讨薪境地。实际上,直播生态简单,内容缺乏新意,让秀场直播和游戏直播仅用了一年时间就从巅峰跌入到谷底。而自从进入直播行业的下半场,公会取代个人主播成为与直播平台之间的纽带。但公会之间的竞争更为激烈,且变现方式单一,在直播行业用户增长有限的情况下,公会并没有从长远角度来考量,反而进一步盘剥主播,使得他们收入锐减。在主播们看来,造成所有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万恶的公会模式。草根主播们的一去不复返中专毕业之后的晓梦,在 2015 年做主播之前月收入只有 2500 元,这在三线城市并不算低,但对于年轻爱美的姑娘来说,工资仍然不能满足日常开销。听说直播能挣钱的晓梦,抱着挣零花钱的心态开启了第一次直播,虽然面对镜头紧张、腼腆,说话声音都在抖,却被粉丝直呼无瑕自然的美,一个小时直播下来比她之前一个周末的兼职收入还高,之后晓梦就走上了全职主播之路,甜美的长相加高超的化妆术,以及克服了紧张情绪后不再尬聊,强互动下,粉丝的礼物也蜂拥而至,这样晓梦相当有成就感,每个月的直播收入也在一万元以上。直播平台的红利下,主播们各凭本事,收入也不设上限。比如对于另外一位依靠才华直播赚钱的游戏主播磊磊(化名)来说,月入一万只是他收入的一个零头。我们这一行主要靠技术。一直被家人认为是不务正业的磊磊,凭借自己对游戏的熟悉和痴迷,以及风趣幽默的解说方式,成为某直播平台上颇受欢迎的游戏主播,月收入从 5-10 万不等。2015 到 2016 年上半年,晓梦与磊磊赶上了草根时代的的尾巴,随之而来的是恶性竞争和行业升级。为了从老主播身上抢粉丝,新主播在内容和手段上各出奇招,甚至没有任何尺度下限,只为在短时间内圈占粉丝。一些头部主播为了抵御冲击,纷纷利用自身的影响力拉帮结派,形成公会,更有数不清的传媒公司源源不断的向平台输送大量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主播。《2017 上半年中国直播行业发展分析报告》显示,经纪公司遍地开花,广州多达 290 家、上海 256 家,深圳 193 家……突然间也没有人说我‘无瑕’了,都到别的主播那儿看‘腿’去了。看着越来越少的观看数量,晓梦才开始感到担心。从个人到公会,规矩让主播们身不由己2016 年下半年开始,许多直播平台为了节省运营和管理精力,规定要求主播都要以公会形式或身份入驻。无奈之下,晓梦只能寻找公会加入。开始公会认为我是新人,要加以培训才能‘上岗’。突然间成为新人的晓梦,只能根据公会给出的一系列规划参加相应的素养培训,这里面就包括如何热场、撩粉丝、要礼物,甚至连着装化妆都有一系列规定。此时,识时务的磊磊早已在半年前加入直播圈内有一定知名度的游戏直播公会。但收入和流量并没有朝他倾斜多少,反而经过公会抽水,磊磊的收入明显变少。为了维持与之前相当的收入水平,磊磊不得不每天坐在电脑前直播长达 10 多小时。如果遇上大型游戏赛事,他甚至需要连续几个通宵工作。但不管怎么拼,就是拼不过 ( 公会的 ) 头部主播,他们有资源扶持,所以不累赚钱也多。磊磊透露,公会高层为了榨取更大利益,逐渐开始通过所谓的规矩压迫主播,直播口误要扣钱,‘不会来事儿’也得不到高层的喜欢。而完成培训重获上岗机会的晓梦,却因为普通话不标准的问题,连续几个月都被公会扣掉了很大部分提成作为惩罚,晓梦觉得很委屈。不仅如此,在经过培训和各种规矩限制甚至连直播内容都模块化以后,主播们成为了流水线上的复制品,失去了自己原有的个性和标签,更容易被淹没。可公会的模式却迎来了最好的时候,毕竟他们掌握着大量的流量,手里优质的主播成为其吸金法宝,对大量中小主播也掌握着生杀话语权。据繁星直播平台监测显示,直播行业中的公会企业的平均收入达数千万元,大型公会的收入甚至可以达到百亿级别。在大公会受到挤压以后,晓梦开始将更多的机会聚焦到小公会。在直播圈子里,宁做鸡头不做凤尾,那样脱颖而出的机会可能还多点。2016 年末,晓梦跳槽到一个只有 20 多人团队的小公会。在从大公会挖她的时候,小公会负责人承诺了晓梦诸多优厚条件:诸如推荐位保证, 元的底薪,每月固定直播时间。对于部分比较优秀的主播,还承诺在短期内不在主播的收入里抽成。刚进新公会时,晓梦得到了一次捧红的机会。因为有一定的直播经验和潜在粉丝,所以一开始新公会决定将晓梦列为主力加以打造。并将各大直播平台的推荐位留给了她,也在社交媒介渠道投了一定的宣传,希望在资源倾斜下能够一炮而红。但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在(新公会)直播的头一个星期,我并没有红,虽然在线人数很可观,但无论是礼物还是点赞都十分少,甚至有粉丝直接骂我妆太浓人太丑。百思不得其解的晓梦积极从自身寻找原因,试图重新调整状态。但很明显晓梦不会得到第二次机会。对于小公会来说,资源少所以显得弥足珍贵,在浪费了一个星期的资源之后,高层认为晓梦不行,所以又重新开始打造新的主播。我从高处瞬间跌落谷底。失落的晓梦却得到了公会里其他主播的安慰,她们告诉晓梦,小公会都是这个样子的,高层和运营不停的在寻找能够一炮而红的主播,所以对于新人都是三分钟热度,所以想发展还是要靠自己。但如何靠自己,晓梦在还没有找到答案之前就遭遇了小公会的封杀。月入 10 万到加入讨薪大军只用了 1 年2017 年初,晓梦所在的公会开始不断为主播们对接直播业务之外的工作,希望能够维持公会的开支和营收。晓梦接到的第一份外快是帮某个摄制组拍摄比基尼 MV,酬劳 1000 元。我虽然很外向,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尺度。一开始她拒绝了这份外快,却不料被公会以她签订的合作中服从工作安排的条款相要挟,并多次威胁晓梦要在全行业中封杀她。封杀对于主播来说意味着在这一平台失去所有。前不久著名主播阿冷就疑似遭陌陌封杀,直播入口被莫名移除,导致了大量粉丝不满。要知道,阿冷曾经被封为陌陌一姐,在平台上 5 分钟的打赏金额就能超过打赏榜单上第二名主播在 6 个小时内的打赏收入,即便是这样的头部主播依然没有逃过被封杀的命运。而另一位知名主播阿哲不满 IR 公会有了天佑冷落了他,公开在直播间表达对高层不满也遭到了 IR 的一系列封杀。最终,为了生存下去的晓梦向公会妥协,接下了自己本不愿做的工作,公会就像个经纪公司,所有主播都沦为廉价劳力,而拖欠工资更是家常便饭。而此时,整个直播行业也在进一步整合。上百家直播平台遭遇关闭,而头部平台也面临着用户流失的困境,并购、整合和转型开始向全行业蔓延。根据易观千帆的数据显示,如今娱乐直播行业的前五名,YY、映客、花椒、一直播、熊猫 TV 中有 4 家出现了活跃用户的持续下滑。而依托直播平台而生的公会组织在激烈的竞争态势下也面临着大鱼吃小鱼的整合,也有一部分公会面临着解散的危机。今年下半年,由于公会解散,被拖欠了数月工资的磊磊,与众多游戏主播组成了讨薪大队,再追讨薪资无果的情况下,他们利用直播平台和社交平台向众多粉丝说明了被欠薪的情况,并希望通过社会呼声隔空向公会运营施加压力,却被许多粉丝评价为最不值得同情的讨薪群体。许多新闻报道主播月入数十万,但那些只是极个别,更多的是像我们这样处境越来越艰难的主播。磊磊告诉我们,由于直播流量越来越分散,他的收入也在减少,从去年底开始,被公会克扣完的工资仅剩不到 4000 元,讽刺的是,和身边主播相比我还算中上游。尾声不论是晓梦还是磊磊,都将自己的遭遇之过推给了公会。的确,虽然公会化、家族化的运营模式,能够提高平台上主播的专业素养,减轻平台的运营成本,但也让主播们失去了应有的个性和标签。而由于缺乏行业监管,使得部分公会权力膨胀,使得掌握着大量主播命运的公会常常肆意妄为。区别对待常常让主播受到高层的剥削与压迫。尤其随着大量用户群体因荷尔蒙消退而流失,直播的成本在不断增加,但点赞和打赏的盈利模式却没有任何改变,大量平台、公会、主播都面临生存问题,部分平台和公会更是为了争夺一两个头部主播而竞新斗巧,形成了新的恶性竞争。而各个直播平台也在寻找新的故事,从此前的秀场到垂直行业,从娱乐到电商,能跟上形势的主播和公会们自然会抢到下一波红利。这些对于晓梦来说有点遥远,解决个人的生存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她准备去寻找直播卖货的机会:电商直播领域貌似能直接变现,如果找不到工作,我就去试试,向张大奕看齐。《想让海川哥重新穿回马甲!有一个条件!看看粉丝们能答应吗?王小源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入眼!自己家拆迁款几千万!》 精选五作者:杨中依转载来源:触乐网http://www.chuapp.com原文地址:http://www.chuapp.com/article/282974.html你也许第一次听说三和人力市场,但在网络上,三和早已鼎鼎大名。三和市场位于深圳市龙华新区景乐新村北区。凭借着低廉的生活成本,这里成为了低收入人群的乐土。在三和,上网只要一块五。网吧不仅能提供最廉价的娱乐活动,也给外来务工人员提供了住所。去年11月的整改之前,还有许多连网吧都住不起的失业者,睡满了大街小巷。有人听说了这些人的存在。因为好奇和无聊,他们涌入三和本地的QQ群。一张衣衫褴褛的照片、一句走投无路的哀怨,无不挑动着围观者的神经。他们兴奋地传颂着这群人的事迹,并给他们取了一个充满嘲讽,却又在一定程度上恰如其分的名称:三和大神。这些人终日沉醉在网吧里。有的是为了玩游戏,有的是为了生存。为了搞清楚他们究竟在玩些什么,我们和一些当地人取得联系,并听了听他们对自己的看法。1如果仔细看这张照片,你会从左侧的窗户发现,里面的人正戴着耳机上网。这就是三和黑网吧的环境早上10点,我站在大家乐网吧的门口,一个阿姨迅速向我靠拢。她面无表情,眼睛盯着手里的白色iPhone6,用并不热情的语气说:“床位15,单间20。”在三和人力市场,每一个阿姨都向我说过同一句话。网吧老板正在电脑上用安卓模拟器玩《开心消消乐》,旁边的音响一直发出“耶耶”的声音。墙上有一张红纸,用黑笔写着:上网1.5元,包夜8元,包天26元。这基本上是三和网吧的统一价格。不管任何时间,三和的所有网吧都坐满了人。玩《英雄联盟》的最多,《穿越火线》其次,《天龙八部》跟《起凡三国》难分难解。没有人玩单机游戏。但有两个人玩“剑网三”(也就是《剑侠情缘网络版叁》)。文华是其中一个。文华穿着一件快变成灰色的黄色背心,寸头、拖鞋、牛仔裤。他在游戏里和别人切磋了三次,均以失败告终。文华用拳头在键盘上重重一砸,键盘像个巨型烟灰缸一样掀起一股尘埃。他在YY里说:“我不打了,我刚才卡了。”这句话在一定程度是事实。尽管只开最低特效,他玩的游戏始终没有超过20帧。三和的网吧里很少有27吋以下的电脑,三和人认为屏幕越大的电脑就越好。当地一个坐拥32吋大屏幕的网吧老板对我说,这里的电脑“更新速度特别快”。所有网吧的配置都符合下列清单:GTX750Ti显卡、4GB内存、i3处理器。在这个叫“景乐新村”的小区里,所有楼房的一层都被改造成网吧,其间只点缀着零星的小卖铺跟饭馆。2到6楼是出租屋,大多是摆满上下铺的床位房,还有20元到100元不等的单间。绝大部分网吧其实没有名字,就挂着“网络出租屋”的招牌每天早上4点,数以千计的求职者聚拢在海信、三和两座大楼之间,等待着一天的开始。刚出摊的煎饼铺转眼间炸出十几个一块钱的酸菜煎饼,又在转眼间销售一空。隔壁的河南胡辣汤同时拉开了卷闸门,仅有的8个凳子永远坐着人,胡辣汤一碗接一碗地传递出去,沾着汤水的黝黑手指又将钱传递回来。他们蹲在原地,大口吸吮,有些人连勺子也没有。几个小时后,人们一群一群地被中介带走、装车、拉向等待他们的工厂。2中午12点。文华把头埋在7块钱的快餐里。左手旁的彩票店坐满了人,这里每天营业到晚上10点。隔壁奶茶店的小妹告诉我,“那些人在里面一坐就是一天。”很多身上只有10块钱的人会把一半钱投进去。奶茶店的小妹叫洋洋,21岁,广东人。我让她谈谈对这些人的感受,她心不在焉,用手指慢慢抚摸着手机屏保上的鹿晗,“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感觉他们很不上进。”广西柳州的杜阿姨经营着快餐店右边的小超市。她说自己只是帮朋友看店,“刚来半年”。小卖铺的玻璃门上贴着黄底黑色的“当”字,暗示着还有其他副业。街对面还有两家名字里就带着“当”字的小超市,她们最常接当的东西是“32GiPhone6”,但没人愿意告诉我能当多少钱。小商店也同时兼营当铺文华31岁,来三和5年。他从初中毕业起就跟着“村里的亲戚”在外打工。由于手头拮据、业余生活枯燥,他在工厂里学会了跟别人去网吧。文华玩过的第一款游戏是《问道》,前后玩了3年,投入了一两千块钱。我问他《问道》好玩不好玩,他说好玩。我问好玩在哪?他把免费的蛋花汤一饮而尽,说:“这游戏很有味道。”文华觉得,想要玩好《问道》,钱是次要的,主要靠智慧,“因为它是个回合制游戏,要团队搭配。”但他频繁遭遇盗号,而且每次都在“装备马上成型的时候”。我问装备成型需要多久?他说:“没钱几个月,有钱一瞬间。”来三和的第一年,文华干过能找到的大部分工作:服务员、快递、城管、保安、工厂临时工。但第二年开始,他就只愿意做日结,当日完工,当日发薪水。日结意味着没有福利保险,干了今天没明天。但三和人欢迎日结。一个顺口溜是这么说的:“日结做一天,可以玩三天。”至少在5年前,这句话并不夸张。因为当年一张床位只要5元钱,上网一个小时只要8毛。这句话在网络上成为了三和的“名片”除了不稳定的短期工,富士康也在这里招募正式员工。相比其他工作,富士康工资稳定、缴纳五险一金、工作强度也不是最大。但这些并不能吸引三和人。正相反,大多数人厌恶在工厂里干活。来三和之前,文华已经在工厂里工作过3年。现在他一天工厂也不愿意进,因为“混得太久,已经习惯了”。也有一些人会被富士康拒绝,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自己的身份证,又因为更复杂的原因没有补办。凭借着低廉的生活成本,三和吸引了大量体力劳动者。我问每一个受访者“三和大概有多少人”,得到的答案从“几千到十万”不等。只有一点是共识,在三和,有三类人在这里生存:体力贩卖者、淘金者、灰色交易的代理人。3由于身背巨额债务、长期不愿意工作等原因。年仅23岁的谭茂阳已经两年“不敢见人”了。谭茂阳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180斤。他说自己来深圳五年,体重翻了一番。20分钟前,他用“命不久矣”这个名字在三和QQ群里呼喊:“救救我,我快死了。”他声称自己连续半个月睡在公园里,已经超过2天没吃过饭了。有人在群里发了一个口令红包,引起小范围的骚动,他的话很快就消失在屏幕里。我向7个三和群里超过2000人发出过采访邀请,结果只有一人回复。在得知我的目的后,对方说了一句“这些人都是人渣、败类、傻逼”,之后再也没有理过我,他还是这个群的群主。谭茂阳仍然在对着可能存在的听众说话:“三天前有人给我发了一个红包,我买了一碗泡面,到现在都没有吃过饭了!”有人骂他傻逼,更多人漠不关心。类似的求救信息在三和群里屡见不鲜,与办证、招工、贷款、“新葡京线上赌场开业啦”出现的频率一致。有人私下给他发了10元钱的红包,谭茂阳立刻将截图发到群里,对所有人说了一声谢谢。20分钟后,我以聊天及“提供帮助”的名义,在一家肯德基里见到了谭茂阳。当时是凌晨3点钟。他把我们俩的聊天记录发到群里,“兄弟们,我得救了,北京有人看我来了。”从外表来看,谭茂阳很难被划入无家可归者的行列。他的衣着还算得体、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但细节往往含糊带过甚至相互矛盾。当他撩洗袖子挠痒痒时,我看到覆盖在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他说那是跳蚤蛰出来的。谭茂阳说自己“对游戏的理解挺深”。他说他曾于2014年获得过《英雄联盟》深圳城市大赛亚军。并因此被战队经理挖掘,“当时一天能接到四五通电话,都是战队经理打的。”但谭茂阳没有接受。因为觉得和对方“没有交情,怕被骗。”他把此事告诉了游戏里的好友,现任OMG战队上单选手夕阳。夕阳劝他别放弃机会。他听从了对方的建议,前往上海参加OMG举办的青训营,“夕阳当时就是青训营的队长。”谭茂阳激动起来,挥舞双手,汉堡里的沙拉酱滴在了衣服上。但他其实只待了一个月。因为“教练管得太细了,我玩得不自在。”他感觉总被条条框框限制,这让他很不舒服。半个月后,他找领队谈了自己的想法,决定半个月后离开,“如果不是有夕阳的面子在里面,我当时就走人了。”一个月后,谭茂阳带着一千五百块工资,从上海回到了深圳。4下午一点,距这里4个网吧外的的双丰面馆迎来客流高峰。在网吧里刚睡醒的人们来到这个只有10个座位的面馆。说是座位,实际上是10个塑料桶。这里提供三种面条,但所有人只吃一种连名字都没有的“老板来碗面”。面里视运气会出现一到两根肉丝,不超过五片蔬菜叶,一碗清水汤,三把挂面。但它凭借五年来坚持四元的售价享誉三和,被当地人称为“挂逼面”。“挂逼”是三和当地的形容词,它指的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人。当地人使用这个词的频率极高,用法灵活多样,与屌丝遥相呼应。很多人告诉我,两年前,在景乐南北区的每一条小巷里,一到晚上就睡满了“挂逼”。每天早上4点,中介们走街串巷,拿着喇叭招揽在网吧里上网的人。少数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留下一到三天的生活垃圾。大多数人漠不关心,他们戴着耳机,眼睛被光彩夺目的屏幕深深吸引。文华经历过那段时间。他告诉我,当时有很多网吧老板在门口放几张台球桌,白天有人打台球,到了晚上,每张桌子上至少睡七八个人。九九便利店的收银员小唐证实了他的说法。小唐今年22岁,才上班2个月就被“震住了”,因为他每晚离开的时候都有人在门口睡觉。但现在,文华口中的“盛况”已经不复存在。每一个受访者都谈到了去年的“大清洗”。2016年11月,龙华办事处、龙城派出所、办联合执法,对景乐新村进行过一次整改活动。黑中介被取缔一空、治安也有了明显改善。不管是住宿还是上网,身份证也明显查的严了。与之对应的是,现在三和市场上随处可见正在巡逻的协警,根据当地人的说法,里面还有不少便衣巡警。整改让三和人数发生了肉眼可见的骤减。文华也非常纳闷,他在谈到这个问题时问我:“你说那些睡大街的人都到哪去了呢?”与他们一并消失的还有大量站街女。在三和的QQ群里,每天都有人询问,“兄弟憋的难受,谁告诉我现在哪有小姐啊?”黑中介消失还导致了另一个结果:“虽然人变少了,工作却更难找了。”收银员小唐戴着眼镜,一会看看我的名片,一会又看看我。在我们交谈的20分钟里,他至少问了3次“你真的是从北京来的?”谈到这些人,小唐露出了明显的不屑:“你说都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一天到晚打游戏。”他和“三和人”唯一的接触就是卖东西给他们。四块五一包的红双喜香烟,2元钱2升的清蓝矿泉水最受欢迎。后者在本地极受追捧,被人们简称为“大水。”挂逼三件套:大水(2元)、挂逼面(4元)、红双喜散烟(5毛)这家便利店坐落于将景乐新村切割成南北两块的三联路上。沿街的现代化商铺应有尽有。不论是开车还是步行,过路人很难看出端倪。在三联路的另一面、每家店铺的背后,隐藏着不计其数的出租屋,与整整一小区的网吧。尽管从任何网吧出发,走到这条街上都不超过5分钟,文华仍然没在这吃过一次饭。他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递给快餐店老板。我问他身上还有多少钱?他摸着找零,“我就剩下这么多钱了。”隔壁奶茶店最便宜的茗香绿茶奶盖售价21元。5在来三和之前,谭茂阳有过一个女朋友。5年前,谭茂阳大专毕业,因为“不愿意接受学校安排的汽修工作”,他离开湖南郴州,一个人到深圳打工。他在罗湖的一家首饰代工厂找到工作,并且认识了前女友。但他们的婚事遭到了女方父母的拒绝。他的女友是四川人,独生女。对方父母希望谭茂阳“倒插门”,这遭到他的拒绝。双方互不相让,僵持了一个月后,女孩率先受不了了,他们选择和平分手。谭茂阳本以为“分手了就放下了”,但第二天上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丢了灵魂一样。”第三天,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从工作两年的工厂不辞而别。他从此住到了附近的网鱼网咖里。坐最好的机子,喝最贵的饮料,加上吃饭,每天开销至少两三百元。离开工厂时,他身上有打工两年攒下的积蓄三万元,但几个月后他就“感觉消费不起了”。听人介绍后,他来到三和,因为这里消费很低。谭茂阳每天都在玩游戏玩累了就去开一间80元的房间睡觉,“有空调、有电视、能洗澡”,隔三差五还要“按摩洗脚放松”。离开OMG战队青训营后,谭茂阳和朋友合伙开过一家小饭馆,生意红火得“每天光外卖都送不过来”。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租赁的店面过小,又没有厨房,只能在街上炒菜。大量的油烟引起了楼上住户的不满。房东反复接到投诉,2个月后决定不再续租。谭茂阳对此事怨恨至今,“他们都是在本地工厂打工的,白天根本不在家。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过的好。”生意失败令他心灰意冷,变本加厉地投入到游戏当中。一天晚上,他和某个游戏里认识的朋友在网吧打双排(双人排位赛),对方听说了他生意失败的故事,劝他“不如做烤肉店,我表哥懂的很。”对方劝了一夜,天一亮,他决定投资。他到银行取了5000元,交给对方,对方说:“你先回网吧,我找朋友办点事。”从此再没出现。谭茂阳之后玩游戏再也没顺过。“我一Carry(在游戏中获得显著优势),队友一定崩;我一崩,队友一定Carry。”但他Carry的结局总是队伍迈向失败,这打击了他的自信心,手感也因此“越来越差。”他加了许多三和本地的QQ群,因为想参加附近网咖的《英雄联盟》比赛。有陌生人借此在QQ里给他发送赌博网站。因为无聊,他就打开试了试,“按照对方提示的方法注册后,第一次只充了50,没几个小时就赢到400。”谭茂阳挺高兴,把钱取出来当网费。此时距离他上次工作已经超过8个月。又在网吧待了四个礼拜后,当初的三万元只剩下一两千。于是他又想起了那个网站。这次他不再走运,所有钱一夜间灰飞烟灭。他开始以“生活遇到一点困难”为名义借钱翻本。刚开始是找朋友,接着是亲戚。等到所有人都怀疑他“是不是进了”,他开始转向网贷。“啊、啊、啊、闪电货啊。”多则一千,少则五百。他向超过30个借过款,发现了提高额度的窍门。“你先借500,很快就还,额度就会涨到1000,再借再还,就会涨到1500……”谭茂阳借到了30万,然后把一切都输在了赌桌上。此时距离他上次回家已经超过两年。他也没有手机,和家人基本失联。谭茂阳三岁时经历了父母离异,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父母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没人愿意接纳他。不但在生活上,经济上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这么多年来,他和父母聚少离多。谭茂阳觉得自己就是父母的一个玩物,“他们寂寞无聊之后,就会打电话找我,不想找我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问我什么。”他不想见到自己的父母,“从来就不想见”。谭茂阳说这不但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父母的意思。我问他想不想见奶奶。他沉默了,把早已喝干的可乐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捏,直到可乐瓶发出“咔咔”的声响。“我的整个童年,从来没有人关心我,也没人鼓励过我。”他扯起衣袖,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胳膊上湿了一片。谭茂阳现在身背40万债务,上一次见到奶奶是前年过年。临走前,我给了谭茂阳几百块钱。他说自己再也不赌了,要拿着这钱去富士康好好工作。还把QQ名字从“命不久矣”改成了“涅槃重生”。聊天结束后,谭茂阳在群里兴奋地说:“兄弟们,我被救了。”我发现他把群名片的名字也改了。他的QQ头像是王健林,名片名称是“导师丶”,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一直在群里讨论“某次给朋友戴绿帽子”的经历。6我在早上6点去过三和市场。没有人招工、也没有出现中介。数百个找不到工作的劳动力在广场上走来走去,他们有时候看看马路对面,有时候抬头望着天。一种说不上的怪异气氛笼罩的人群,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这种怪异来自于数百个人的同时沉默。三和市场一角6点半的时候,人群分裂出几个小圈,里面正在赌博。我被人暗中推搡着,从最外面被推到里面。一个抽着软中华的中年男人正在坐庄。他面前铺着一张白布,中间放着骰盅,里面有六颗骰子,每一面画上一个动物。骰盅的周围画着十二生肖。下注的人不少,面额最大的是10元。第二天,我把这件事说给当地的中介忠哥,他说这些人都是有门道的。手上粘着胶水,想要什么出什么。尽管已经“金盆洗手”了一年,忠哥对自己的知名度仍然抱有自信,忠哥说:“三和至少有60%的人认识我”,他认为依附三和生存的大约有10万人。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那天深圳28度,我和他的两个朋友穿着短袖,但忠哥穿着一件长袖衬衣,外面还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他的朋友告诉我,忠哥混的最好的时候,每天出门“都跟着十五六个人。”忠哥一进咖啡馆就非常客气,不停念叨着:“太高级了,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由于我们都没吃饭,忠哥就点了4碗米饭、一盆水煮鱼,就着咖啡,我们“喝了一顿下午茶”。中间菜不够,忠哥的朋友嚷嚷着加了一道麻婆豆腐。来三和的第一年,忠哥就发了财。他在三和认识了一个广西的大老板。大老板不定期给忠哥数张内含10万元的银行卡。他的任务是把钱取出来。他首先在本地收购大量银行卡,带U盾的40元一张,不带U盾20元。然后把卡里的钱全部打到收购的银行卡里,一张卡存1万。最后到银行把这些钱取现,取一次获利400元。忠哥说他一年就赚了60万。但这些钱在次年就挥霍殆尽,最主要的开销是“交女朋友”。忠哥和一个会所里认识的22岁的女大学生签订了为期半年的“协议”。他认为这很有必要,“有一些场合,带着女人去,才有面子。”忠哥在三和没有打过一天工,除了帮人,他只做过中介。但他强调自己是正规的,而且他非常看不起黑中介,因为黑中介“经常搞出大事。”通常情况下,普通人做一次日结能够得到100元左右,中介按照人头数量和雇主收费。但是,由于人力市场始终处于供大于求的状态,黑中介们有了可乘之机。他们不但收取雇主的费用,还向人力抽成:每100元抽成20%。如果你是黑户,抽成将会达到50%。“黑户就是没有身份证的人嘛。”忠哥用右手的中指指关节敲击桌面,发出“梆梆”的声响,“那些在网吧里招黑户的傻逼(黑中介),要钱不要命。”有些黑中介把人拉到工厂以后就一走了之。工人们发现,自己到的地方和中介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做什么工作、报酬、时间,都得听现场安排。想走也可以,但很多人没钱买回去的车票。有时候就会爆发冲突,有时候就会出事。忠哥用指关节敲击桌面之后,就会把五指摊开、手掌朝上,配合一个反问句上下抖动手掌,“你说,这些黑中介是不是害人的东西?”由于各种原因,很多人在三和失去了自己的身份证。根据民间说法,黑户的数量极为可观。这些人的存在让身份证交易应运而生。我问忠哥,如果一个人连身份证都没了,算不算是三和大神。忠哥笑了,他从我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慢悠悠地说:“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整改前的三和。图片来自某三和群忠哥本名廖忠雄。2000年,他以湖南省郴州市坦坪镇某个村子为起点,开始了“闯荡江湖”的生涯。他先在东莞“混了10年”,见过最难忘的场景是“兄弟死在自己怀里”。2014年,由于被围追堵截,他曾从三层楼上跳下来,从此退隐江湖。我无从证实他所说的每句话的真实性。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一条腿折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7文华始终认为,只要不是自己逼自己,三和是个永远死不了人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太多方法能让一个人搞到钱。三和有一种假手机专卖店,专门协助别人骗取分期贷款平台的钱。它们经营的业务在三和有一个专有名词:做分期。文华曾经做过这样的“手机分期”。门店人员帮助文华用身份证在网贷平台申请了4000元贷款。门店留下3000,文华拿到1000。整个过程和手机无关,文华拿到1000元的代价是多了4000元的欠款。比做分期更危险的是“做法人”。很多人出于由于各种目的来三和“招募法人代表”。这也是在三和“来钱最快”的途径。找法人的人首先支付黑中介5万元。经过4轮中介抽成以后,“法人代表”得到元酬劳。代价是承担该企业的所有法律责任。法人代表只能做一次,当过法人代表之后,还可以“做贷款”、“做P2P”、“做取现”(蚂蚁、)、出售银行卡和手机。三和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人通过中介公司的包装贷到了100万元。其中20万元是中介费。如果你是黑户,中介费将会上升到50万。如果做完这一切还不愿意工作,那还可以卖掉自己的身份证。身份证在三和是一种明码标价的货物。按照出生年龄的不同,价格被严格划分为三个层次:1980年以前的40元,1980年到1990年的40-80元,1990年以后80-100元。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2点了。彩票店门口还是人声鼎沸。一个男人刚从里面走出来来三和第二年的某天,文华从网吧里醒来,发现自己被洗劫一空,他也成了一个黑户。尽管对三和大神之类的字眼非常反感。但他确实符合这个条件:没有身份证、身背巨额债务、与家人断绝往来、只做日结。文华今年31岁。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超过5年。我问他想没想过未来。他说:“我一玩游戏就什么都忘了。”文华最喜欢的游戏是《天龙八部》,他觉得这个游戏很真实,玩上瘾之后,“感觉沉入到另一个世界。”有一天下副本,他认识了几个高等级的朋友。“装备好、也有钱。”他们带着文华升级,给他装备,文华很感动,觉得游戏里的人“很有义气”。为了回馈这种义气。在三和打工期间,他赚的钱基本都投入到了游戏里。他因此交到了不少朋友,“有打工的,有当兵的。”还有两个女孩。大家年龄差不多,十分聊得来。“那里面有些场景,它设定的很好,它场景里面有背景音乐。比如说你打困了,几个人一起去那里打坐,还可以谈谈心。”一年半后,他在游戏里找到了情侣。婚礼那一天,“朋友,结拜兄弟都来了。”文华非常高兴,他在一天里同时感受到了“爱情、友情、兄弟之情”。文华说:“除了见不到真人,我觉得《天龙八部》和现实世界没有区别。”半年后的某天,他和情侣在游戏里打怪,一个路过的高等级玩家对他发起了强制PK。那个人充了很多钱,文华被打败了,高等级玩家扬长而去。文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已经有了伤口。一方面是在情侣面前丢了脸,一方面是PK时情侣始终无动于衷。当天晚上,他思来想去,决定离开游戏。像很多资深玩家一样,文华离开游戏后加入了私服,但“总是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他和情侣一直在QQ上保持联系,双方默契地回避了他离开游戏的问题。跟着网吧里的人玩了半个月《穿越火线》以后,文华又有点想回去了。第二天,他的QQ号被盗了。由于没有手机,他们从此失联。8我第一次见到阿孝时,他正在一家黑网吧的阁楼里砍服。一楼看起来很正常。墙壁刷的雪白,电风扇吭哧吭哧地响,二十来台电脑沿墙摆放,基本上没有垃圾。网吧老板对我爱理不理,我站在他背后说了一声你好,他把头艰难地向后转了30度,甚至没看到我,然后又转了回去。我沿着金属楼梯拾级而上,身旁的墙壁上贴着标语:“严禁看A片,违者报警处理。”阁楼十分低矮,也没有窗户。几盏白炽灯挂在头顶,超过三分之一是坏的。这里闷热难耐,几台电风扇挂在墙上,我试了试,没有一个能打开。阁楼里只有七八个人,一半在玩《传奇》,一半在睡觉。醒着的人赤裸上身,睡觉的穿着衣服,大概是担心感冒。每天早上8点,一个34岁的安徽女人就会把这里清扫一遍,但烟蒂和剩盒饭仍然堆满了桌子。一道吃剩下的“蒜薹炒肉”淌着菜汁,滴到了一个人的脚上,很难分清哪个更干净。玩累的人正在睡觉睡醒的人正在玩一款叫做魔天劫的《传奇》私服阿孝今年34岁,他声称第一次玩《传奇》是在20年前,但《传奇》进入中国只有16年。当他们聊起《传奇》时,既不提这款游戏的名字,也不说“玩”。他们说“砍服”。“砍”字总结了《传奇》的核心玩法,“服”字代表了私服的最大特征:新服数量极多、合服速度极快。在一份至今流传于互联网上的清单里,写着砍服界十大家族,个别版本的清单列出了前1000个家族的名称。阿孝所在的家族就在这个榜单里,并且地位显赫,它叫“布拉格の”。阿孝认为,IS语音见证了《传奇》私服界的辉煌。02年到03年,家族“统战”都靠IS语音,“一个频道里就有一万多人。”他用食指比了一个“1”,指尖朝上,在胸前划来划去。某年夏天,如日中天的布拉格の家族遭到狼族家族挑衅,阿孝所在的分支与狼族的另一股分支在“已经忘记名字”的私服里爆发了激烈冲突。在广袤的私服世界里,双方共计投入“兵力”两万余人、横跨“无数个”私服、消费人民币“至少几百万”。阿孝当时18岁,因为“太激情了”,在网吧里玩了7天7夜。他开始忘我地说一些来自家乡的脏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出生于江西省新余市河下村的阿孝从小就是名人。14岁时,他曾为了省下两块钱的网费,花5个小时从村子步行到网吧。一年后,由于太爱玩《传奇》(阿孝上网只玩《传奇》),他与家里人大吵一架,带着103元到东莞寻找表哥。他在一家烤炉厂里干了三年,又到中山做了几年皮鞋,还在北京郊区的工厂里打过工。迁徙的原因只有一个:当地砍服的朋友喊他来玩。两年前,三和的一个朋友喊他来玩。阿孝来了,本来只想待一个月,结果一待就是两年。来三和的第一个礼拜,他在网吧里丢了手机,第二个礼拜丢了钱包,第三个礼拜丢了行李。每天从网吧里睡醒,身上总是要少点东西。采访三天前,他用200元买的二手安卓智能机又丢了,邀请他来玩的朋友早已失踪。十大家族的传说已经湮没在网络游戏的浪潮里。现在,阿孝加入了一个专职砍服的YY公会。他们用体力和时间供奉着公会里的老板,为他开疆拓土,赚取一些辛苦钱。没有老板的时候,他们就不断“滚服”打装备,卖给其他玩家,或者系统回收。我见到他时,除了身上实在看不出多久没有洗的牛仔裤以外,他最贵重的财产可能是两包22元的玉溪香烟,这是我在之前给他的“好处费”。相比许多人过一天算一天的情况,砍服仍旧是一份“稳定”的职业,运气好(爆极品装备)的时候,一天的收入有可能达到500元,更多情况是每天100到200,也就“混口饭吃”。但他始终没忘记给游戏充钱。为了“砍得爽”,阿孝在过去的这些年投入了“一两万元”。就算以砍服为生的这两年,只要有闲钱,还是会充进去,“你想想看,一进服务器就能比别人打更高级的怪,爆的装备也好啊。”我问他现在觉得《传奇》还好玩吗?他摇摇头。但他表示,将来哪怕不做这个了,还是会继续玩下去,因为“我只会砍服。”9我问每一个受访者相同的问题,“如果让你用一个词或一个句子描述三和,你会说什么?”文华说:“三和就像一个漩涡,进来容易出去难。”大量网吧在整改过后进行了装修,效果就如图中这样,这已经和整改前的网吧面貌有了天壤之别文华常常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看一会搞笑视频,又看一会八卦。文华说:“现在进了网吧,其实感觉很迷茫。”最近他正在和别人一起打《英雄联盟》,但总觉得提不起劲。剑网三他也不想继续玩了,因为“玩这游戏必须花钱”。之前为月卡支付的费用,对他的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1986年,文华出生在广西省桂林市榕津村。他四岁时,母亲带着他改嫁。妈妈喜欢赌博。但总是输,一输钱就打他。后爸跟奶奶对他也不好。文华不愿意谈论过去,他反复念叨着:“他们对我特别不好,不把我当亲生的。”我问文华不好到什么程度,他盯着没有声音的电视机,半晌才说:“不是说好了只问游戏吗?”初中毕业后,文华跟着当地一个施工队去外地干活。2年后回到家里,奶奶却对他冷嘲热讽:“如果没有我(收留你),你在这个村子里就是最下贱的人。”文华非常伤心,待了几个月后,被村里的一个长辈带到深圳一家包装厂干活。当时的薪水很少,一个月只有1100。文华仍然攒了5000块钱。“当时就是想回家看看。”结果家人的态度让他大失所望。“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妈一天到晚和奶奶吵。”她们吵来吵去,最后发现,只要没有文华这个多余的人,“大家就都能好好的。”文华点燃一支烟,一口气吸了半根,“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长长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遮住了他流泪的双眼。他再也没有回去过。我问他现在想起家里人有什么感觉。他又点起一支烟。我等他抽完,谁也没说话。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恨。”在我打算回北京的那一天,谭茂阳忽然联系了我。他说自己已经进了富士康,很感谢我当初的帮助。当天下午,他问我有没有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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