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刚灭完但是不放心能打119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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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一秒钟可接进6电话 假报警让国家资产流失
当消防车的笛声响起的时候,可能任何人都会心里想:哪里又着火了,或者哪里又出事了!而消防车的随时出动都和我们每个人脑海中那个熟悉的电话—&#有关。昨日,记者和本报征集的两名幸运读者,于上午10时来到了西安市公安消防支队119指挥中心体验……西安市公安消防支队119指挥中心主任李亚林告诉记者:“消防支队目前有消防车129辆,配备有1240名官兵承担着整个西安市内每天的防火、灭火、抢险、救援和社会救助任务。其中森田云梯消防车价值高达800多万元,主要扑救高层火灾和营救被困人员,云梯臂长32米,其他消防车辆价值都在100万元到300万元不等。普通消防车单次载水量为5.5吨,最大的可以载水45吨,还有载水量在25吨的消防车;西安市平均每天火灾10到15起(出动消防车为准,单次火警),接到各类报警电话200多起,西安市公安消防支队只负责西安市内的各类险情,各区县的由各区县110指挥中心或者中队接警处置,西安市一年平均出警3800多起,主要高峰期在夏季和冬季的用电高峰”。体验一秒钟可以同时接进6个电话“你好,119,请问是哪条路?房屋结构是哪类?消防通道是否畅通……”“忠诚可靠、服务人民、竭力奉献”的大红字体把整个调度指挥中心衬托的更加庄严。2002年入伍的郭振山,2005年7月正式成为119调度员,现在荣升为代班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调度员职责相当大,不仅仅是接听电话给出警中队指引路线的问题,而更是要在接听时以最快的速度争取时间,提前一秒钟赶到现场,损失和结果都是不一样的,丝毫马虎不得,绝对不能够出错。”当记者问调度指挥中心可以同时接听多少个报警电话时,30岁的郭振山随口便说出:“一秒钟内,调度指挥中心可以同时接进6名市民拨打进来的119电话”!
日记有你们的守护我们放心今天,我作为一个商会委员第一次和记者走进了西安市公安局消防支队119指挥中心,和另外一名幸运读者零距离的感受了119调度员的繁忙,这些身着军装的小伙们确实很辛苦,不但要负责登记每起警情,还要一直和出警的消防中队保持联系,随时指引最便捷的路线,但是他们毫无怨言,我们今天真正的体会到了他们的辛苦,感受到了他们付出的汗水。随后我们又随同消防七中队和五中队的战士来到了王寺和平南村,目睹了消防战士不顾个人安危,身背救急抢险器材,4人爬到将近70米的移动信号塔,抢救一个手里拿着血衣的中年男子,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名叫孙敬的消防员,胸前和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我们体验者心里过意不去,急忙递上面巾纸,可是消防队员却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我们都早已习惯了”。多么的不容易啊,多么的伟大!我们又有何理由不理解他们呢?最后我们体验者要说一声:消防官兵,有你们的守护我们放心。体验者:弓安赢、张荣枝希望拨打119请您说普通话“干了这么久的调度员,你感受最深的是什么?”郭振山说“这个问题确实问得好,就是你不问我也要说。市民在拨打119报警电话时,往往因为心里着急或者其他原因,听筒里传出来的都是方言,这样的话我们调度员听起来不好理解,所以想借助你们报纸给拨打119的市民和外来打工人员说一声,拨打119请您说普通话;还有就是小学生的无聊电话,一般都是放学后没有事情干,就用磁卡电话拨打119,‘叔叔,我家着火了,快点……’当我们再次拨打电话核实时,电话已经没有人接听了,这些电话每周都有几起,让我们调度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苦恼一年60起假报警让国家资源流失严重谁都知道火警就是命令;谁都知道抢险与生命相关;谁都知道报假警会受到法律严惩,然而偏偏就有那么多报假警的人,闯越法律的底线拨打119报假警泄私愤。昨日中午,西安市公安消防支队119指挥中心主任李亚林向记者道出了调度指挥中心不断遭遇报假警的苦恼。他说,每年指挥中心都要接60起左右的假警电话,让国家的资源流失很大,可以说没有办法用数字来计算。而拨打假警者使用的都是欠费手机(假名假地址假身份证)无法查起。为了不让国家的资源流失,我们每年都要在法定的119宣传日,对于如何拨打119及普法宣传都加大力度,尽量减少国家资源的流失。文/董靖怡 本报记者 晁阳 图/实习记者 沈继军 实习生 刘治峰摄 读完这篇文章后,您心情如何?00000000 [责任编辑:wyxanews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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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烈火青春
  不管在大城市还是在小镇,不管是辉煌还是平凡,都让我热爱我的生活,因为它们原本都是我一生一次的青春岁月……  
--题记  内容简介:张浩、陈小南、赵志伟、刘钢是四个性格迥异的地方青年,怀着各自的梦想加入了消防部队。在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中,他们不断成熟、成长,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顺利完成了由普通地方青年转变为合格消防战士的光荣之旅。小说生动描写了消防战士为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保卫国家和人民安宁生活所付出的巨大牺牲,揭示了消防战士面对困难、挫折、失败甚至死亡时的内心世界,歌颂了广大消防官兵赴汤蹈火、舍生忘死的崇高奉献精神。  初春的一个早上,没有风,也没有下雨,只有春天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大街上,商场的高音喇叭大声地播放着流行音乐,小摊小贩们笑容可掬地向行人兜售着自己的货物,而忙着上班的人们则行色匆匆自顾自地赶路。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两样。可对于武警商州市消防支队新训队的新兵们来说,今天却有些非同寻常,因为今天是新兵连结束的日子。再过一会儿,举行完结业典礼后,他们就要奔赴新的岗位,开始真正的军人生涯。  一向喊声震天、热气腾腾的训练场此刻表现出少有的宁静。新兵们都在忙着给战友的留言薄上写留言,或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说些别后珍重之类的话。曾经在新兵连为了抢扫把、抹布而发生争执,互相怄气,发誓谁也不理谁的战友也主动找到对方,诚恳地承认自己的不是,一对对年轻的手又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正依依不舍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哨音。轮训队黄大队长站在操场上大声地命令:"全体集合!"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不是刚来时散漫随意的地方青年,新兵们听到命令后,尽管刚才还一个个泪水涟涟,但一抹眼睛,立即显出军人的利索和干练。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新兵们迅速在各自的位置站好,前后对正,左右看齐,很快在操场上集合成一个绿色的方队。阳光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使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一株株排列整齐的白杨。  营房门口几名戴着上校、中校警衔的中年军人正沉稳地朝队伍走来,他们肩上黄灿灿的肩章十分耀眼。黄大队长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向走在最前面的支队长大声报告:"报告支队长同志,新训队全体人员集合完毕,应到76人,实到76人,请指示!"支队长还礼:"稍息!"黄大队长命令队伍稍息后,自己跑步回到了队列第一排第一名的位置。  支队首长依次在主席台落座。主持会议的是支队司令部赵参谋长。赵参谋长30出头,身体微胖,皮肤紫黑,声音洪亮,一看就知道是抓部队管理的老手。他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讲话稿,环顾着台下黑压压的新兵:"同志们,经过三个月的教育训练,你们基本实现了由一名社会青年向一名军人的转变,顺利迈出了军旅生涯的第一步。在此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祝贺!"  场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最后讲话的是支队长,当赵参谋长宣布:"下面,我们欢迎支队长给大家作指示。"四周掌声雷动。支队长站起身来,给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同志们,今天是新训队结束的日子。经过三个月的锤炼,从今天起你们正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人。但是这不并意味着你们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消防战斗员,以后你们还要吃更多的苦,流更多的汗,甚至要以流血牺牲,付出生命为代价。"  支队长停顿了一下,提高语气说,"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场下的新兵们从胸膛里迸发出排山倒海的气浪。  支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下队以后,你们暂时不参加执勤,在中队集训一段时间以后,再正式投入执勤,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要虚心向老同志多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消防战斗员!"讲话是在一阵更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的,新兵们一个比一个卖力地拍着手掌,有的连手掌都拍红了。下面就要进行分兵了。各个中队昨天都已经接到今天分兵的通知,今天早上天一亮,就派了接兵车早早地赶来了。各中队型号不一的消防车,在新训队门口排成一道整齐的直线。  商州市是一个经济欠发达的中部城市,全市共有八个消防中队,其中一个特勤中队,七个普通中队。在八个中队当中要数特勤中队硬件设施最好,装备最为精良。早在新兵连开训时,新兵班长鼓励新兵们勤奋训练用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好练,争取分到特勤中队去!"当然作为商州市消防支队的一个窗口,特勤中队也是训练最苦,要求最严的一个中队。每年能进入特勤中队的,都是新兵中的佼佼者,新兵们也往往把进入特勤中队视为自己最大的荣耀。  站在新兵队伍里的张浩显然对这一天期待了很久。作为新兵当中唯一的一名党员、大学生,张浩一直渴望能到一个艰苦的环境中去摔打自己。他一直深信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是能锻炼人、塑造人,所以他特别希望能去以严格出名的特勤中队去加钢淬火,把自己塑造成一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三个月新训期间他比其他任何新兵都要刻苦,付出的汗水往往是人家的一倍甚至几倍。现在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他自然非常激动,能分到特勤中队起码是对自己三个月来刻苦训练的一种认可。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新兵都希望分到特勤中队去。至少城市兵刘钢就不是这么认为的。来自省城的刘钢,家境富裕,生活优越,入伍以前,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家里一般情况下,除了开冰箱拿饮料和打电脑游戏需要亲自动手外,其余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母亲代劳的。  初中毕业后,刘钢再也不愿上学了,整天在家通宵达旦地上网、打游戏。有一段时间,刘钢和网上一个叫"红粉佳人"的网友聊得火热,头脑一热,居然拿了家里2000块钱偷偷跑到千里之外的新疆去见网友。这下可把家里人给急坏了,问遍了亲朋好友都不知所踪。就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差点要到电视台上登寻人启事时,刘钢一脸轻松地打来电话说,他现在在新疆和一个朋友正在吃正宗的新疆羊肉串,过两天钱花完了就回来了。刘钢从新疆回来后,父母一合计,他们的宝贝儿子要是长期这样呆下去,迟早会出事。思来想去,刘父便决定让刘钢到部队去好好锻炼一下,培养他的吃苦精神和独立意识。而刘钢呢,在家里呆久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同意了父亲的决定,到部队去长长见识。  三个月新兵连让白白胖胖的刘钢吃足了苦头,整个人晒得都快变成非洲土著了。刘钢才不愿意分到又苦又累的特勤中队呢。眼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分到一个执勤任务相对轻一点的县中队去,安安稳稳把两年时光打发过去,也算是对家人有了个交待。  分兵名单由赵参谋长宣布。新兵们紧张地盯着赵参谋长的嘴唇,因为它的一张一合都将决定他们当中某一个人的去向。首先念的是分往特勤中队新兵的名单。"张浩!","王永波!","赵志伟!","陈小南!","侯建国!","刘钢!"……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赵参谋长第一个念到自己名字时,张浩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用有些异样的声音大声答"到",然后跑步出列,站至拿着一块标有"特勤中队"字样木牌的带队军官前。而刘钢就惨了,当刘钢听到分往特勤中队的新兵名单中居然有自己的名字时,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心里绝望地喊了一声"完了!"赵参谋长见半天没人回答,只好又重新点了一次名:"刘钢!",刘钢这才有气无力地答了声"到!",拖着沉重的步子机械地挪到了特勤中队的新兵队伍里。  分兵很快就结束了。被分到特勤中队的总共有10个新兵。大家把背包放到特勤中队那辆崭新的"斯太尔"消防车上后,默默地和战友们握手道别。虽然下队是每个新兵盼望已久的日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消防车载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远去,新兵们却都唏嘘不已,感慨万分,以前曾经无比憎恨的新兵连此时在他们眼里却反而有了一丝留恋。  特勤中队的营院门口早就站好了一队老兵,其中有两个用竹竿高高地挑起了一幅横幅,上面"热烈欢迎新战友"几个大字非常醒目。旁边还支了一架大鼓,放了几面铜锣。消防车一开过来,老兵们便把锣鼓敲得山响,其余没有拿乐器的都很使劲地鼓掌,场面煞是热闹。掌声止住后,人群中站出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上尉,对着被这隆重的场面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新兵说:"我是中队长高建功,我代表中队全体官兵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下面,举行欢迎仪式。"说完,新兵们一愣:搞了半天,原来欢迎仪式还没开始啊。  与商州市高楼林立的市区相比,特勤中队显得有些简陋。东面临街的位置有一幢两层楼房,左边依次是中队部、学习室和荣誉室,右边则是车库和值班室,车库门和大门一律涂成红色,使人一看就容易联想到火,这大概是人们习惯把消防队称作"红门"的原因吧。  北边是一排低矮的一层楼的平房,东西各有一间是中队长和指导员的单身宿舍,其余的是战士宿舍。营区中间是一块偌大的水泥地训练场,上面按要求布设着障碍板、独木桥,和两个训练用的小型油罐等其它训练设施。最引人注目的是西边的那幢七层楼高的训练塔,高高的塔尖直插云霄,塔身上还用瓷砖镶了两行醒目的大字"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  操场上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老兵们一改刚才有说有笑的样子,眼神里透出干练与沉稳。中队长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前方,用眼光扫视了一下他面前黑压压的队伍,开口说道:"每年新兵入伍,我们中队都要举行一项特殊的欢迎仪式,那就是由我们的老兵表演消防业务技能,目的就是让新战友进一步了解消防业务,增强爱警习武的决心。下面,消防业务技能表演开始。"  听到命令后,几个班长喊着"一二一"的口令把自己的班带开,新兵们则留在原地。首先表演的是百米消防障碍,老兵们个个身轻如燕,翻障碍板,过独木桥,如履平地,看得新兵们一愣一愣的。  随后进行的是两节梯表演,老兵们两个一组,抬着梯子奔走如飞,到训练塔底下时,跑在前面的老兵把梯子往训练塔下的沙坑一插,迅速跑到梯子后面保护,跑后面的老兵则借着惯性,身子腾空,"蹭蹭蹭"地攀上了正在飞舞中的梯子,等梯子靠稳时,老兵双手一撑,飞一样跃进训练塔窗口了。新兵队伍中有了不小的震动,长得高高大大一脸帅气的陈小南一时兴起,忍不住来了一句:"哇噻,好酷啊!"中队长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接着进行的是挂钩梯表演,老兵们用右手举着梯子,稍微助跑一段,然后手脚并用,敏捷得像一只猴子,一下子就爬上了三楼。新兵们看得张大了嘴巴。随着表演难度的不断加大,新兵队伍中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最后进行的高空滑绳自救表演,将此次表演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只见几名老兵利索地系好安全绳站在高高的训练塔顶,听到"开始"的口令后,老兵们纵身一跳,像一只轻巧的燕子,沿着安全绳向天空中荡了过来,新兵们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从小就有恐高症的刘钢喊了声:"妈呀!"然后就紧紧闭上了眼睛,双手则紧紧地抓住了身旁的赵志伟,其余几个新兵也看得心惊胆寒。但是很显然,他们的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很快老兵就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并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赵志伟推了刘钢一把,刘钢吓得双手乱舞,口里喊道:"他们下来了吗,他们下来了吗?"死活不肯睁开眼睛。旁边几个刚出了一身冷汗的新兵都笑了,挺老练地说:"哼,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怎么当消防兵?"刘钢确信确实没事了,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身旁的赵志伟却嫌他洋相没出够,故意揶揄说:"老兄,你也太夸张了点吧!"刘钢脸一红,自知无话可说,便带头向朝他们走过来的老兵使劲地鼓掌。  业务表演结束后,指导员唐亮作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唐亮不同于中队长那种粗线条的男人,他中等身材,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单薄,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神采。唐亮是武警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理论水平极高,讲起话来抑扬顿挫,极富感染力:"新战友们,从今天起大家就是特勤中队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了。我们中队是个有着优良传统的优秀战斗集体,曾成功扑救了'2·14'天堂娱乐城火灾、'11·26'丰源商厦火灾等重特大火灾,为保卫当地经济建设作出了突出贡献,多次受到总队、支队领导的大力表彰和当地政府的充分肯定。建队以来,我们中队曾荣立集体二等功两次,集体三等功五次,有3人荣立个人二等功,32人荣立个人三等功,100多人受到支队以上表彰。"  新兵们听着指导员滔滔不绝地讲着中队的光辉历史,都兴奋得不得了。特别是听到"2·14"、"11·26"等特大火灾,更是激动万分,心想那一定都是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指导员的声音顿了顿,望着场下满脸兴奋的新兵们,忽然提高了语气,满怀期待地说:"但那只属于过去,以后的荣誉就靠你们去争取了!"  新兵们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没多久,午饭就准备好了。主食是包子,外加两盘咸菜和一大锅番茄鸡蛋汤。对于吃惯了新兵连大锅菜的新兵来说,这无疑是山珍海味。高高壮壮的刘钢对新兵连寡淡的伙食一直很抱怨。刚到新兵连时,刘钢身上带了一张5000元钱的信用卡,他原本以为只要有了这张信用卡,即使在最艰苦的新兵连也能让他过上"贵族"般的生活。可谁知来部队后第二天的一次"点验"中,刘钢的这张信用卡就不幸被火眼金睛的班长发现了,班长二话不说就把卡交给了司务长。司务长把卡锁进了抽屉,然后给刘钢开了一张收据,笑眯眯地说:"这个我先替你保管了,下队后再还给你。"于是,刘钢再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只好和那些农村来的战士一样每天啃着难以下咽的糠菜馒头,三个月下来整整瘦了一圈。现在眼见有这么多包子吃,当下便一手拿了一个,张嘴吃了起来。因为刚下队,刘钢不想给领导留下个好吃的印象,所以开头两个还吃得比较节制,可是香喷喷地包子撩得他实在是食欲大增,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开肚子吃了起来。  一旁的炊事班长黄福生瞧得直咋舌:"乖乖,俺当兵也有六七年了,可这么能吃的却从来没见过。"黄福生其实也就二十三四岁,但是他肩上的二级士官警衔和满脸沧桑的痕迹,使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出许多。中队长闻言转过头来,向刘钢问道:"吃多少个了?"刘钢低着头,一只手还拿着半个吃剩的包子,不好意思地说:"大概…大概七八来个吧。"中队长听了,高兴地拍着刘钢的肩膀,说道:"好,能吃才能出战斗力,我记得我们中队以前有个叫于铁柱的老班长,一顿饭能吃十来个包子。结果呢?训练起来呱呱叫,干起工作起来一个顶俩。你现在也不得,快撵上他了,吃,继续吃!争取破了咱们中队的记录。炊事班长,就不要心疼你的包子了,不够再蒸一笼!"  午饭后,值班班长吹哨:"新兵集合分班。"分班的方式也很奇特,先是让新兵按高低个站好,按照"一、二、三"的顺序报数,然后让报"一"的向前一步,报"三"的后退一步,刚好站成三列横队,由一、二、三班班长领到各自的班里。  分到一班的新兵除了张浩、刘钢外还有另外两位战友,分别是赵志伟和陈小南。  赵志伟身材不高,而且还很瘦,给人的感觉是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不过赵志伟身体却很结实,上初中时曾是学校的足球队队长,5000米长跑还在区里拿过名次。赵志伟除了对学习不怎么感兴趣外,凡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攀岩、蹦极、探险之类的活动都事事少不了他。初中毕业后,他只能勉强考上了一所中专,学的是最让他头疼的经济管理专业。赵志伟觉得像是捡了块鸡肋,念吧,食之无味;不念吧,弃之可惜。在家人的坚持下,赵志伟才勉强把三年学上完了。可是等到他中专毕业时,仿佛一夜之间,满街上突然到处都是大学生了。就业压力空前加剧,据赵志伟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就连北大才子都被迫改行当屠夫上街卖肉了。  赵志伟找工作四处碰壁,好一点工作吧,用人单位看不上他,辛苦一点的工作吧,他又不愿地干。高不成,低不就,在家里当了半年光荣的待业青年后,赵志伟决定不再寄希望于找工作,干脆自己当老板,让别人为自己打工!赵志伟说干就干,向父母借了二万块钱,就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创业--开服装店。赵志伟虽然学习不好,但他头脑灵活,善于经营,服装店被他打理得红红火火,很快开始就赢利。一年后,他手里居然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赵志伟说不定哪天还真能成为"创业英雄"。可偏偏有一天事情却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弯,赵志伟忽然放下了正红火的生意,出人意料地报名参了军。  据赵志伟后来所说,让他弃商从戎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已经失去了感觉。开服装店虽然每天挣钱不少,但总感觉内心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赵志伟喜欢冒险和刺激,而开服装店过的则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从早上打开店门到晚上打烊,似乎每天的日子早就已经被复制好了,只要按一下电脑上的"ctrl+v"组合键,粘贴一下就行了。日子越长,赵志伟就感觉自己的内心越空虚。  直接原因则是一件在外人看起来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天早上,赵志伟和往常一样打开了店门。早上服装店生意不太好,没有什么顾客,赵志伟就坐在门口东张西望,籍以打发无聊的时光。这时,不远处一家小餐馆里忽然人声鼎沸,门口一下子围满了一大堆人。赵志伟来了兴致,心想肯定是这家餐馆又在搞促销活动。  这种事情在大街上很常见。为了吸引顾客眼球,商家们 "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搞促销活动。噱头也一个比一个足,"跳水价"、"跳楼价"、"吐血大甩卖"啦,手段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当然,目的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如何让顾客心甘情愿地把腰包里的银子掏出来交到自己手里。可是这次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样,因为顾客们只围在门口并不进去,而且几分钟后,就连120急救车也赶过来了,赵志伟才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赵志伟让店里的一个小伙计照看着店子,自己赶过去看个究竟。刚走到小餐馆门口就听到一个刚从餐厅出来的顾客不住摇头说:这事真够晦气的,刚才饭馆的掌柜陈老头正在给一位客人送早点,谁知早点刚送到客人桌上,陈老头忽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咽气了。这个陈老头,赵志伟是早就认识的。十几年前,陈老头就开了这家餐馆,起早摸黑,没日没夜地干。这两年挣了点钱后,又把门面翻新了一遍,多招了两个小工,生意上总算有了起色,可陈老头的生死大限也跟着到了,愣是没享上一天清福就死了。  陈老头的死在赵志伟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从餐馆走回来后,赵志伟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难道人生就要这样过下去?挣钱、活着,活着、挣钱,然后寂然无声地老死?这简直太可怕了!不行!一定得趁现在年轻干一点自己想干的事情。  但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干的事情呢?赵志伟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反正一定要冒险、刺激。刚好那天晚上的电视新闻里播了一个消防兵救人的镜头:在一幢浓烟滚滚的大楼前,几名消防兵乘坐登高车,历经艰险攀上了楼房,救出了一对被大火围困的母子,场面惊险刺激,扣人心弦,直看得赵志伟热血澎湃。赵志伟一拍脑门:对,就去当消防兵!征兵工作开始后,他第一个去报了名。赵志伟的身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自然就一路绿灯如愿以偿穿上了军装。  自打赵志伟决定要当兵后,反对最强烈的倒不是他家人,而是女友小燕。小燕是赵志伟上初中时的同桌,刚开始赵志伟对她并没有多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她似乎不太爱笑,是一个挺文静的女孩子。谁知道后来两人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考上了同一所中专,学的又是同一个专业。上中专时,没有升学压力,一些早熟的同学就已经开始成双入对,花前月下了。赵志伟这方面反应比较迟钝,等他明白过来时,班里只要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女同学,差不多都已经名花有主了。看来看去,就只剩下小燕还在顾影自怜。赵志伟心想:既然和小燕这么有缘,不谈一场恋爱似乎怪对不起这六年同窗之谊的。主意一定,他就选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女生宿舍楼前的一条林荫小路上拦住了小燕的去路。小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以为遇上小流氓了。正在她神魂未定之际,黑暗中,只听得"扑通"一声,赵志伟单膝跪地,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双手把一束玫瑰花举过头顶:"小燕,做我的女朋友吧!"小燕认出来是赵志伟后,矜持了一番,居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事后,几名死党在给赵志伟分析:一定是小燕对你暗恋以久,却又出于女孩子的羞涩一直无法说出口。你想想看,咱们班里的女同学个个都有了男朋友,小燕长得又不难看,为什么会没有,等你一提出来就立即答应了?而且你们初中是同桌,中专又是同学,你就不觉得这事有些邪乎?赵志伟想想也是。仔细一回忆,中考填志愿时小燕好像还问过他准备报什么学校。只不过当时赵志伟认为小燕这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  小燕中专毕业后,在一家合资企业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每天穿着整齐的职业套穿梭在高档的写字楼里,俨然一个白领丽人。小燕得知赵志伟要去当兵后,说什么都不同意,甚至把全家都发动起来了,要置赵志伟于人民斗争的汪洋大海中。赵志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居然轻易地把小燕苦心建立起来的"反战"同盟个个击破了。送他当兵的那天,小燕伏在他肩上哭得一塌糊涂。望着小燕满面泪痕的伤心模样,赵志伟心里一软,一心想去当消防兵的信念差点就要动摇了。可是这时接兵干部已经在催着让上车了,赵志伟只得在小燕脸颊上吻了一下,匆匆登上了火车。  陈小南的入伍经过则又是另外一个样子。陈小南高高的个子,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走路敬礼的样子很帅。上高中时,陈小南是他们学校的校报编辑,在同学们当中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其"人气指数"甚至要超过学校校长。高三时,陈小南曾把他在报纸上发表的百十篇文章剪下来裱在白纸上,装订成了一本"散文集"。这本以描写唯美爱情为主的"散文集"在校园风靡一时,引得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竟相传阅,一时间全校洛阳纸贵。甚至有个胖女生又是诗又是眼泪,闹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后来,此事被好事者列入了本年度轰动全校的十大事件之一,陈小南本人也因此荣膺该校最有影响力的年度人物。不过让陈小南痛心的是,一次家里搞装修,这本被他视若珍宝的"散文集"不知道被装修工扔到哪里去了。为此,陈小南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  校报编辑部里的另外两位成员都是和他一样视文学为生命的热血青年。几个人对埋头苦读的同学不屑一顾,斥之以那是应试教育的恶果。三个人四处约稿,自己排版、印刷,为了繁荣他们学校的文学事业,可谓是兢兢业业做了不少贡献。就在高考的前几天,几个人还聚在一块讨论下一期报纸的事情。一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陈小南除了语文成绩一枝独秀外,其余几门功课均惨不忍睹。两名文友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人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另外一名绰号"诗人"的文友正和他一样面临着辍学的命运。  高考落榜对于陈小南来说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也没觉得怎么难过。可他的家人却无法像他这样豁达了。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有亲朋好友往他家里打电话问他考上哪所大学了,每接一次电话,父亲的脸色就会变得非常难看,母亲更是整整半月没敢出门。  在父母的叹气,亲友的冷眼中,陈小南明白了,落榜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在现行的教育制度下考大学仍是高中阶段学习的首要任务。所以几乎没用父母费什么口舌,暑假还没过完,陈小南就主动掂着行李去学校补习班开始了他的"高四"生涯。大热天里,陈小南剃了个光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把蒲松龄的"卧薪尝胆,百二秦关终属楚;破釜沉舟,三千越甲可穿吴"当作座右铭刻在了桌子上,很有些"削发明志"的意思。陈小南脑子并不笨,只要他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自然很快直线上升。班主任忍不住赞道:"孺子可教也!"  复读进行了三个月的时候,忽有一日,"诗人"找了过来。"诗人"一见陈小南便高声叫道:"陈小南,你怎么躲在这里复读起来了?堕落啊,堕落!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视学业如粪土,以繁荣文学事业为己任的抱负了吗?"陈小南说:"少来,我现在弃暗投明,决心好好上学了。""诗人"作痛心疾首状:"我当初真是看错人了,居然把你视为人生唯一知己。更想不到你居然因为一次区区的高考,就这么轻易地背叛了我们决心为之奋斗终生的文学事业。喔,缪斯女神啊,请您宽恕这个可怜的人吧!"陈小南说:"我可没工夫陪你了,马上要上课了。""诗人"见陈小南真要走,也顾不得拿腔拿调了,着急说:"等一等,我这次找你可是有正事。"陈小南没好气地说:"你小子能会有什么正事,别耽误我上课了。""诗人"拉住陈小南,低声说:"难道你没有听说今年部队已经开始征兵了吗?"陈小南不以为然地说:"征兵就征兵,关我什么事?""诗人"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神情慷慨地说:"为什么没有想过去部队施展我们才华和抱负呢?古语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有军营才是热血男儿真正的投身所在!我查过资料,古往今来许多大诗人、大作家都有过当兵的经历。远的就不说了,蜚名当今文坛的莫言、石钟山、海岩等人就是军人出身。你我的才智肯定不下于他们,难道你就不想让火热的军营锤炼我们的品格和意志,成就我们的功名和梦想,给那些在我们高考落榜时给我们白眼的家伙一个有力的回击吗?"此言正中陈小南下怀,当下心中大喜,高声叫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诗人'也!"不顾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拉着"诗人"去学校旁的一家小饭馆里痛饮了一番,海阔天空大谈文学与人生。  当天下午,陈小南就收拾课本回了家。两人经过层层筛选后,终于成了为数不多的胜利者,双双戴上了"入伍光荣"的大红花。不过"诗人"当的是边防军,两人一上火车便分开了。  新兵连第一天,陈小南就与新兵班长发生了一场冲突。新兵班长宣布:熄灯后所有人员必须上床睡觉。可陈小南认为晚上是创作的黄金时期,便磨蹭着迟迟不去睡觉。新兵班长走过来,把他的纸笔没收了:"陈小南,为什么还不睡觉?"陈小南说:"睡不着。"新兵班长说:"睡不着也得在床上躺着。"陈小南反问道:"奇怪,睡不着为什么要躺在床上?"新兵班长恼了,也懒得跟他解释:"不为什么,这是命令!"陈小南说:"这就更不对了,既然没有任何依据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新兵班长一愣,还从未有新兵敢这样当面顶撞他的呢?当下不怒反笑,用一口川味很浓的普通话说:"哟嗬,你这个新兵蛋子还蛮有个性的嘛!"  然而,只用了三个月,这些满脑子稀奇古怪念头的年轻人,都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士兵。见到领导敬礼,听到命令答"是",一切做起来仿佛早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转变速度之快,连陈小南自己都感到惊讶。新兵连期间,"诗人"曾来过一次电话,电话是他们部队总机转的,信号不太好,陈小南听了半天也只听出个大概。听"诗人"的口气,他好像被分在了一个人烟稀少、与世隔绝的小山沟里,四周除了山还是山。在电话里,"诗人"大谈那里的风景优美,空气新鲜,只是绝口不提写作的事。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那种天马行空洒脱不羁的生活早已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  班里打扫得很干净,北边的靠墙的位置,一字儿摆了一排床。左墙角有四张没有铺被褥的空床,显然是为他们几个准备的。南边则摆了两张床和一张大学习桌。班长是个中等个儿,浑身黝黑的一级士官,自我介绍说叫沈笑。可新兵们进宿舍半天了,愣没见他露出过一丝笑脸,一直是神色冷峻地指挥着让他们铺床叠被,整理内务。  正忙碌着,中队长推门进来了。沈笑忙赶喊道:"起立!"几个新兵慌忙从床上跳下来,齐刷刷地立正站好。中队长摆了一下手,"坐下!"然后打量了一眼新兵们说:"怎么样?对中队的环境还适应吧。"  新兵们答道:"适应。"  中队长点头说:"适应就好。新同志们要尽快适应基层中队的生活,早日走上灭火救援岗位。"  新兵们齐声答道:"是!"  中队长接着说:"你们班长沈笑是支队有名的业务骨干,多次在支队举行的业务比武中夺金摘银,曾一次荣立个人二等功,两次荣立个人三等功,你们以后可要多向他虚心学习。"  新兵们立即表示一定好好学习。  中队长点点头,转过脸对沈笑半开玩笑地说:"沈班长,这批新兵素质都比较高,有的还是大学生,你可要好好教,教不好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沈笑目光一凛,沉声答道:"请中队长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他们教好,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中队长满意地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们继续整理内务吧,我再到二班看看。"  晚上,按惯例是举行茶话会。会议在中队学习室举行,几张大桌子拼成一个大圆圈,上面稀稀疏疏摆了几盘瓜子、糖果。值班班长吹过哨后,大家迅速集合,按照班次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按部队的规矩,开会以前自然先要唱歌的。值班班长起了一首《咱当兵的人》,"咱当兵的人,预备-唱!"兵们雄浑嘹亮的歌声立即在学习室响起,"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指导员踏着歌声走了进来。等歌声结束后,指导员照例说了些热烈欢迎新战友加入我们的队伍之类的话。新兵们很认真地鼓掌。  接着老兵们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挨个作自我介绍。于是新兵们就知道了上午挑横幅的那个瘦瘦的上等兵叫邓海峰,敲鼓的那个黑黑的一级士官是副班长刘春阳……,还有炊事班长黄福生,通讯员陈默。  茶话会的气氛不错,尤其是炊事班长黄福生用他一口标准的陕西话自我介绍说:"我是炊事班长黄福生。作为炊事班长,我的任务是让大家吃好吃饱,进了餐厅哈哈笑,训练场上才能嗷嗷叫。散会后欢迎几名新战友到炊事班登记一下,喜欢吃米饭还是馒头,喜欢吃咸食还是喜欢吃甜食,都写清楚,我们会尽量改善烹饪水平,保证让大家吃饱、吃好。"战友们都用力地鼓掌,其中刘钢的巴掌拍得最为投入,再看黄福生时,怎么看都觉得亲切。  正说着,值班室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铃声。"有火警!"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老兵们,立即"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眨眼就从学习室消灭了。新兵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出火警的场面,都不由得愣住了。等他们清醒过来时,老兵们都已经冲进了车库。刘钢也想跟着去,被中队长拦下了,"新兵都留下,不许参加执勤!"刘钢只好失望地从车库里退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老兵们麻利地穿好战斗服,登上消防车绝尘而去。  老兵们都走了,新兵们也就放松了许多。刘钢第一个打破沉默,用他粗大的嗓门嚷道:"好容易盼到下队,满以为可以出火警了,谁知竟然不让去。"  一旁的赵志伟白了他一眼,说道,"老兄,白长这么大的个子,用点脑子行不行?就你那样儿,笨手笨脚的不说,还什么消防业务都没学过。上了火场,甭说救火,你能保住自个的小命就很不错了"。  刘钢气得脸都绿了,"至少比有些人强一些。有些人瘦得跟猴似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要是上了火场,没准一阵风就把他刮跑了呢?"  "我瘦咋了?我这身材最适合当消防兵!"赵志伟当然不甘示弱,高声回敬道。两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行了行了,"正伏在桌上写字的陈小南听了他们的谈话,不耐烦地说,"你们不要安静,人家还要安静呢,我正准备利用这宝贵的时间赶篇稿子,明天寄往报社呢。"陈小南到底发没发过稿子,刘钢他们不知道,倒是这说话的语气,却是十足的大作家派头。  赵志伟正准备反唇相讥,一旁沉默的张浩也说,"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给家里写封信吧,免得让家里担心。"  "哼,现在谁还写信啊。"刘钢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到小仓库去了。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个火柴盒那么大的手机走了出来,"看见没有,西门子的,我爸专门给我买的。"说着他挺神气地拨出了一串号码,故意哼哼啊啊地说了半天。  "咦,我以前怎么没有见你用过?"赵志伟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夺刘钢的手里的手机,却被刘钢巧妙地躲开了。  "哼,你以为我是傻瓜,要是早拿出来了,新兵连早让班长给没收了。"刘钢得意洋洋地说。说着又拨了一串号码,正聊得起劲,猛然听见外面消防车的马达声。"糟糕,班长回来了。"刘钢迅速关掉手机,放回背包里了。  刚放好,沈笑推开门进来了。虽然脱掉了战斗服,但沈笑身上仍然一团乌黑,脸上像画了脸谱,整个人只有牙齿还是白的。刘钢几个都围了上去,要求沈笑讲一讲今晚出警的情况。沈笑疲惫地说:"没什么,一个门面房着了,幸亏去得及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刘钢还想再问,沈笑摆摆手,"已经不早了,大家赶快洗洗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训练呢。"  一大早,新兵们就被一阵响亮的起床哨惊醒了。大家一骨碌爬起来,穿戴整齐跑出去,却发现中队长已经站在操场等候了。队伍都集合好后,值班班长向中队长报告:"报告中队长同志,早操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中队长还礼:"出操!"  值班班长大声地发令:"全体注意,向右-转,跑步-走!"队伍沿着操场向外面跑去,经过营门时,值班哨兵向队伍敬礼,值班班长还礼。  早饭后稍稍休息了一下,马上就是操课了。训练采取的是老兵新兵分训的方法,老兵训练的课目的百米障碍,新兵则是体能训练。中队长站在队伍的前面,声音里透出威严:"新同志们,今天是你们下队后的第一天训练,我不管你们在新兵连有多么优秀,从现在起一切从零开始。消防部队担负着执勤灭火、社会救援等各种急、难、险重任务,是一支专门和危险打交道的队伍。尤其是我们特勤中队,我们是火场上的'尖刀'和'拳头',是对付各种突发事件的先遣队。我们的目标是:'有难用我,用我必胜'!所以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具备过硬的军事素质和顽强的战斗作风,而这一切,只能通过艰苦的训练获得,丝毫没有其它的捷径。下面,训练开始!"  中队长话音刚落,场下跟着响起了一片振聋发聩的叫喊声,就像是一阵春雷在训练场上空炸响。"有难用我,用我必胜!" 老兵们把这几个字叫得铿锵有力,字字千钧,远比美国重金属乐队的嚎叫唱片还要具有震撼力。新兵们被这股声音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心里却是异常兴奋。然后是各班带开的番号声。  负责带领新兵们训练的是沈笑。沈笑先是带着新兵们围着操场跑圈,500米长的操场,共跑10圈。新兵们经过了三个月新兵连的磨练后,体质有了明显增强,虽然10圈下来,大家都累得气喘如牛,汗流如雨,但还是一个不落地坚持了下来。稍作休息后,沈笑把新兵们带到训练场上,说道:"全体都有,俯卧撑,预备!"等新兵们依言把手放到了地上,沈笑说道:"从现在开始,俯卧撑500个,做完休息。"说着,便开始计数。新兵们则随着他的报数声身体上下起伏。数到100个时新兵们脸色开始变得潮红,汗滴不住往下落。刘钢把双腿挪了挪,屁股往上翘,借以减轻重量。陈小南则每次放臂只放到一半就撑起来了。只有张浩做得一丝不苟。"注意动作。"沈笑用双手在刘钢的屁股上压了压,又在陈小南的肩上按了按。  数数声正在继续,"157,158,159……",沈笑的声音在他们听来简直就像是魔咒。做到第246下时,刘钢双手一软,身体趴在了地上。刘钢浑身是汗,气喘如牛地喊道:"报告班长,我受不了了!"可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却丝毫没能赢得沈笑的同情。"起来!"沈笑大声喝道。刘钢仍旧一动不动。沈笑走上前去,吼道:"再不起来,刚才做的全都不算,大家都从头做!"这一招果然有效,刘钢本来还想再拖延下去,可是扭头一看,旁边九名新战友都把眼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刘钢还不想因为自己偷懒而连累了几位战友,闹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只好在心里暗骂沈笑这招可真够绝的,又重新有气无力地把胳膊撑起来。  报数还在继续,开始大家还感觉手臂酸疼,后来感觉就渐渐地麻木了,只知道机械地随着沈笑的报数声,手臂撑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撑起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顺着他们额头、下巴、手臂不住地往下流,在水泥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滩水渍。等到沈笑喊"停"的时候,新兵们就像是突然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一例外直通通地趴在地上不愿起来了。  "想死是不是,起来,都给我起来!"中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过来了,他的吼声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新兵们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立正站好。"这就受不了了吗?啊,训练现在才刚刚开始,苦的,累的都还在后头。"中队长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原地休息十分钟,然后进行下一组训练。"刚站起来的新兵听了他的讲话以后,摇摇晃晃差点又到摔倒。  好不容易等到收操的哨声响了,新兵们一个个像散了架一样,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下队带来的新鲜感已经逃循得无影无踪。刚进门,刘钢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一向喜欢和刘钢唱反调的赵志伟此刻意见也出奇的一致,说道:"我看咱们还没上火场,就要累趴在训练场上了。"  陈小南气喘吁吁地说:"人家都说新兵连最累,没想到下队后反而更苦了。"  张浩虽然也累得要死,但是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便说道:"人的生理上都有个疲劳期,我看大家咬咬牙,把这前一个星期的疲劳期熬过去就好了。"  话一出口,赵志伟便阴阳怪气地说:"我的大学生,又在给咱们掉书袋了,只怕照这样下去,咱们连疲劳期都过不了。"  赵志伟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刘钢不时发出"哎唷,哎唷"痛不欲生的呻吟声,像是在声援赵志伟的讲话。张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宿舍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沈笑拿了一大堆止痛药、云南白药、碘酒、红花油之类的走了进来。刘钢"哎唷,哎唷"的声音叫得更响了。  沈笑皱着眉头说:"刘钢,你哪儿不舒服?"  刘钢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报告班长,我…我的腿疼得要命。"  沈笑走过来,撩起刘钢的裤管看了看说:"估计是肌肉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抹点红花油,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沈笑拧开瓶盖,给刘钢腿上抹上红花油后,站起来对其他几个新兵说:"你们刚下队,有些地方可能还不太适应了,坚持下去就好了。还有,训练当中难免会磕磕碰碰,扭伤腿,磕破皮什么的,希望大家不要有畏难情绪。我刚才从卫生室领了一些药品,大家先用着。"  第二天仍旧是训练,训练的内容不过是昨天的翻版。成百上千的俯卧撑,跬跳、仰卧起坐、举杠铃、百米冲刺……,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漫长。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新兵们一个个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训练结束后,兵们拿着脸盆三三两两地去浴室洗澡。中队自己安了有锅炉,一年四季都有热水。蒸汽燎绕中,兵们挤在水龙头下,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  张浩接了一盆热水从头顶浇下:"舒服!"  陈小南舒展着胳膊,"累了一天,能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简直就是享受。"  刘钢在头上打了洗头膏,微闭着眼睛,一边洗头,一边悠闲地哼着歌说:"在家里洗桑拿也没这么过瘾,要是能有人搓背就更好了。"  赵志伟用讥讽的语气说:"大少爷,要不要我过来给你当搓澡工?"  刘钢看了赵志伟一眼:"算了,你的手艺我可是消受不起啊。"  沈笑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后,说道:"刘钢,过来咱俩换着搓背。"刘钢欣然同意,把头上的泡沫冲了,拿了澡巾,半眯着眼踱到沈笑跟前。可澡巾还没挨到沈笑身上,刘钢忽然"啊"地叫了一声。新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把眼光投了过来。刘钢神色紧张地说:"你们看,沈班长身上好多疤啊。"新兵们抬眼望去,都不由得愣住了。只见沈笑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几十处疤痕,手臂和小腿上还有许多乌紫的血痂。  沈笑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孔一板:"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陈小南忍不住好奇地问:"班长,你身上的疤是什么来的?"  沈笑轻描淡写地说:"都是救火时留下的纪念。"  刘钢听完忍不住"啊"了一声,紧张地问:"班长,我们以后会不会和你一样啊。"  沈笑毫不在意地说:"当几年消防兵,谁没在身上留下几个疤啊。要么是在火场上烫的,要么是在训练当中被梯子磕的。"  刘钢又不由得"啊"了一声。  赵志伟怪腔怪调地说:"想不到当消防兵这么惨,训练苦也就算了,谁知道浑身上下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  张浩也被沈笑身上的疤痕震住了,在那黝黑的皮肤上,那一道道醒目的伤疤就像用刀斧刻在花冈石上一般清晰。怪不得沈笑训练成绩那么好,还立了那么多功,原来那份辉煌的背后又该是怎样艰苦的付出啊!张浩久久地望着沈笑,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对,当兵就应该像沈笑这样!  上等兵邓海峰端着脸盆挤了过来,望着目瞪口呆的新兵们,戏谑说:"大家有所不知,这伤疤是咱消防兵的荣誉。赶明儿咱退伍回家了,人家问你当兵两年都在部队干了些啥?咱只消把上衣一脱,理直气壮地说:'看见了没有?上面每一道疤痕背后都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保证会让所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新兵们都不由得笑了。  陈小南笑完后,有些担心地说:"邓老兵说的对极,不过身上留这么多疤会不会显得有些难看?"  沈笑故意板着脸说:"有什么难看的,我身上有这么多疤,难道我就难看了吗?"  "不难看,不难看。"陈小南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只会越发显得孔武有力,英气勃发。"  沈笑忍住笑:"陈小南你少给我耍嘴皮子,本班长可不是让你随便管糊弄过去的,刘钢胳膊没劲,干脆你过来给我搓背。"  陈小南接过澡巾,为难地说:"可是我看你身上这么多疤,不敢下手啊。"  "没事。"沈笑说:"早好了,尽管用力搓吧。"  星期天早饭时,中队长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今天全体放假一天,不用训练。"新兵们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胃口格外地好,端过早餐,美美地享受起来,饭量几乎是平时的一倍。  刘刚一边吃,一边小声嘀咕说:"还是下队好啊,虽然训练累了点,但伙食好,而且能过星期天了。不知道能不能请假出去,好长时间没去吃过'汉堡包'了,喉咙里都快长出馋虫来了。"  赵志伟不屑地"哼"了一声,"'汉堡包'有什么好吃的,我要是出去的话就去玩上网,玩电脑游戏。听说现在出了几款新的电脑游戏,我还没玩过呢。"  刘钢说:"我也有这样的打算,不过是在吃完'肯德基'以后。"  陈小南插嘴说:"赵志伟,还是人家刘钢计划周密啊,又有得吃又有得玩。唉啊,现在我是哪也不想去,只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一觉,好长时间没好好睡个囫囵觉了。"说完转过头问旁边的张浩:"对了,张浩你喜欢玩什么?"  张浩笑了笑说:"我要是出去的话,倒想买几本学习用的书。"  陈小南白了他一眼,"没劲,训练这么累你还能看进书啊。"  老兵们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反而有些神色诡异地望着他们笑。沈笑在一旁敲了一下桌子,冷冷地提醒道:"注意安静!"新兵便都不吱声了,一个个低着头闷声吃饭。  刚走出饭堂集合哨就响了。新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向操场跑去。站了队才从中队长口里得知,"命令变了,马上进行长跑。"新兵们都愣住了。刘钢嚷道:"不是说好今天休息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了呢?"沈笑瞪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刘钢立即不敢吭声了。  因为早饭吃得太饱,跑起步来异常难受。没跑多远,刘钢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坚持了一会,终于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接着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所有的新兵都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中队长却不理会这些,大声喝道:"后面的快点跟上!"新兵们只好捂着肚子跟了上来,一路上到处吐得都是秽物。  回到宿舍后,新兵们个个脸色苍白,捂着鼻子用毛巾擦着各自的衣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几个新兵越想越来气。  刘钢首先嚷道:"中队长简直是法西斯,这不是明摆着整人吗?"  赵志伟点头说:"是啊,中队长真够阴毒的,这么损的招数也想得出来,还有沈班长,事先也不透点消息。"  陈小南扶着墙,声音虚弱地说:"我抗议!中队长这么做根本就没有一点科学依据,这是野蛮训练!"  张浩想了想说:"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有关西点军校的报道,报道说西点军校的教官为了提高队员的警惕性和快速发应能力,经常会散布一些假信息,诱使队员上当。"  赵志伟颇为不满地说:"得了吧,张浩。别老是这书上那书上看的,好像真理都在你一个人手上似的。"  陈小南跟着说:"是啊,本来我想你是大学生,又是党员,正指望你去跟中队长评评理,可谁知你却跟中队长一个鼻孔出气。"  "评理?"张浩说,"这似乎不合适吧,中队长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陈小南说,"明明是不讲理嘛。你要是胆小就算了,你不去我去!"刘钢、赵志伟立即表示支持。  其实,陈小南刚才说的只是气话,话一出口陈小南就立即后悔了:中队长那么凶的一个人,哪会跟他讲什么道理?跟他去评理又岂不是自讨苦吃?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陈小南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了中队长办公室,"报告!"  "进来!"中队长正在低着头看一份训练方案。陈小南望着铁塔一般的中队长,心里闪过一丝怯意,恨不得掉头就跑,但转念一想,就这样回去的话,不被刘钢几个笑掉大牙才怪呢?既然横竖是死,自己又何必死得那么窝囊呢。  陈小南定了定神,壮着胆说:"中队长,我对你有意见。"  "噢",中队长居然没有生气,抬头说,"有什么意见,说吧。"  "中队长,生理常识告诉我们,饭后剧烈运动对人体是有危害的,而且训练大纲上也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所以我们认为今天的训练是不科学的,应当禁止的。况且早上你明明说了今天休息的,所以我们全体新兵一致认为你这是对我们的一种感情上的欺骗。"陈小南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说完了没有?"中队长冷冷地问道。  "完……完了。"陈小南到底有些心虚。  "我就知道你们心里肯定不服气。哼,生理常识?生理常识还告诉我们感冒发烧就得打针吃药呢。"  "感冒发烧就得打针吃药啊。"  "信不信,我让你跑一趟5公里下来,照样能把感冒治好。"中队长的声音高了起来,"知道今天训练的意义吗?"  陈小南茫然地摇了摇头。  中队长猛地站了起来,"通过今天的训练,我要让你们从一下队就从思想上彻底打消侥幸松懈的意识,时刻绷紧执勤备战这根弦!其他兵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我们消防部队却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对,早上我是说今天放假一天。可是如果发生火灾了呢?如果上级要求我们立即投入战斗呢?火灾可是不挑时间的啊,它不管你放假不放假,说来就来了。作为一名消防特勤兵,我们每一秒都不能放松,时刻都要做好战斗准备。"  中队长顿了顿,"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明白了。"陈小南有气无力地答道。  中队长抬高了声调:"明白了没有?"  陈小南大声答道:"明白!"  回到宿舍后,刘钢几个立即围了过来,"怎么样?中队长承认错误了没有?"  陈小南垂头丧气地说:"别提了。"说着就把去队部的经过给大家讲了一番。新兵们没有想到理论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子的,顿时个个都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  晚饭后,陈小南兴冲冲地拿了张稿纸过来神秘地说:"大家看看这个。"几个人凑过去一看都忍不住笑了。刘钢朝陈小南胸膛上擂了一拳,"哈哈,真有你的。"赵志伟则说:"高,实在是高!"张浩抬眼望去,只见稿纸上画了两个青面獠牙、阴森恐怖的人像,第一个人像旁边写道:  姓名:高建功  绰号:魔鬼筋肉人  恐怖等级:★★★★★★★  必杀技:寒冰烈焰掌  第二个人像旁边写道:  姓名:沈笑  绰号:黑罗煞  恐怖等级:★★★★★★  必杀技:幽冥鬼手  "魔鬼筋肉人"和"黑罗煞"都是武侠小说里穷凶极恶的人物,"寒冰烈焰掌"和"幽冥鬼手"则是旁门左道、至阴至毒的武功。  刘钢说道:"总算是给咱们解了气。"  赵志伟朝陈小南伸出了大拇指:"小南果然不同凡响。佩服,佩服!"  陈小南自然满脸得意。  张浩看完后,觉得有些不妥,"中队长和沈班长虽然平时对我们凶了点,但把他们画成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陈小南反驳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丑丑画',在国外一些大公司里挺流行的。据说这样可以缓解压力,增进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友谊。"  赵志伟笑着说:"缓解压力倒是真的,至于能不能和中队长'增进友谊'就不知道了。"  张浩则说:"国外是国外,毕竟咱是在部队嘛,要是让中队长发现了,就不好看了。"  陈小南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妥善处理的。"正说话间,沈笑推门进来了,让去参加政治学习。陈小南慌忙把稿纸塞进了抽届里。  星期一早上按惯例是早检查。中队带了各班班长进了一班。中队长环顾四周,窗明几净。洁白的床单上,一床床叠得棱角分明的被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值班班长走到床前,仔细检查后说:"被子叠放完全符合要求。优。"另一名战士记录下来。中队长拉开了壁柜,壁柜里各种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值班班长说:"柜内物品摆放整齐。优。"中队长又踱到学习桌前,里面也是井然有序,各种笔记齐全。  中队长刚要离开,值班班长却在一个抽屉前停住了:"咦,这儿怎么有个纸团?"打开一看,忍不住想笑,可一看中队长严肃的样子,只好硬生生地把笑给憋住了。中队长接过纸团,面无表情地看完后,递给了旁边的沈笑:"你看看,画得还蛮不错的呢。"  沈笑看完后,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中队长……"  中队长摆摆手:"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画画的人找出来。"  新兵们正在操场上满头大汗地进行体能训练,见沈笑找他们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赵志伟眼尖,首先发现了学习室的抽屉被打开了,然后又发现了沈笑手里的稿纸。赵志伟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糟了,准是昨天画的"丑丑画"被发现了。  沈笑把稿纸摔到桌上,猛地一拍桌子,"看你们给我干的好事,连中队长都敢捉弄!说,是谁干的?"新兵们一片沉默,陈小南感觉有股冷汗从脊背上流了下来。  "都哑巴了是不是?"沈笑抬高了声调,"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  新兵们还是不说话。  "好",沈笑黑着脸说,"都给我到操场上去,每人掂两盘水带负重跑,一直到有人愿意承认了为止!"  几个新兵一连跑,一连七嘴八舌地争论了起来。  刘钢气冲冲地对陈小南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把稿纸藏好?"  陈小南垂头丧气地说:"谁知道今天会检查内务卫生的,本来我想中午就把它烧掉的。"  赵志伟抢白说:"这下可好了,大家都跟着遭殃。"  陈小南生气说:"出了事情就全怪到我头上了,昨天你们不是还说画得好的吗?"  张浩低声说:"大家别吵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还是想想怎样把眼前这一关应付过去吧。"  陈小南警惕说:"怎么应付过去?你们不会想把我卖了吧?"  张浩摇摇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有责任,我向沈班长承认错误去。"说完把水带往地上一放,掉头找沈笑去了。  陈小南、刘钢、赵志伟忙跟了过去。  学习室里,沈笑面容冷峻,"好,你们几个够义气。要不承认就都不承认,要承认又全部都承认了。你们以为我还真收拾不了几个?"  "班长,事情是这样子的。"张浩平静地说,"事实上,主意是我出的,名字是赵志伟起的,画是刘钢画的,字是陈小南写的。所以说,我们几个都有责任。"  "对!"赵志伟几个异口同声地说。  "哟嗬,这么说来,这幅画倒还成了集体智慧了?"沈笑冷笑着,挨个打量着新兵们,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新兵们的五脏六腑,"那好,既然大家都有责任,下去后每人给我写一份不少于五页的检查,晚饭前交给我。根据你们认错的态度,再考虑处理意见。"  新兵们领了命令,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打开门,差点和迎面来的中队长撞了个满怀。对于中队长此时突然"造访",新兵们都觉得非同寻常,敢情中队长是前来"兴师问罪"的。新兵们只好又退了回来,等候发落。  然而让新兵们出乎意料的是,中队长这次居然没有发火,而是对沈笑说:"沈班长,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这一阶段训练强度比较高,新同志们精神压力非常大,我看大家也没什么恶意,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也是可以的。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中队长……"沈笑表示不理解。  "就这样说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洗漱一下,准备开饭。"  眼看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躲过去了,新兵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陈小南拿了毛巾站在洗脸池前,长长吁了一口气说:"我都做好写检查的准备了,没想到中队长居然会这样放过了我们。"  赵志伟一边擦脸一边说:"奇怪,这不像是中队长一贯的作风啊,会不会是包藏着什么祸心啊。"  刘钢舒服地闭着眼睛,往脸上抹着洗面奶:"你们都想复杂了,肯定是因为中队长见我们死活不肯承认,一时奈何不得,只好就此罢手了。"  陈小南说:"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张浩你有什么看法?"  张浩拧着毛巾上的水,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星期三早上是依然是例行的5000米长跑。老兵们倒没什么,一个个腿脚生风,跑得飞快。新兵们就不行了,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训练,把他们折腾得筋疲力尽。跑完一半的路程后,除了张浩、赵志伟还勉强跟得上外,其余的一个个都气喘吁吁,步履沉重。刘钢虽然吃起饭来一个顶俩,可跑起步来却不行了,落下队伍老远,眼看就要掉队了。  中队长回过头,大声喝道:"后面的给我跟上来。"可刘钢的跑步速度却不以中队长的意志为转移,依旧慢腾腾的,一步一挪,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中队长正要发火,队列中张浩大声地喊道:"报告!""出列!"中队长答道。  张浩出列后朝着队伍相反的方向跑去,跑到刘钢面前时,拉住他的手,奋力往前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中队长此刻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目光。  终于到终点了。可中队长却没有给疲惫不堪的人群稍微的放松,"下面开始,俯卧撑500个,做完后仰卧起坐500个,然后再是围操场跬跳10趟,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开饭。听我口令,俯卧撑,预备-开始!"中队长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面前,像是一尊铁塔。新兵队伍中骚乱了一下,但很快大家都顺从地俯下身去,随着身体的上下起伏,汗水像决了堤的海水一样汹涌地流了下来。  上午还是训练。新兵们两人一组"推小车"。"推小车"是一种体能训练的常用方法。被推的一方双手撑地,由配手抱住双腿推着往前走,到达终点后,双方再换来过。本来十个新兵刚好可以分成五组,可是三班的一个新兵犯了感冒,到卫生室输液去了,所以就只剩下九个新兵了。刘钢因为身体太重,大家都不愿意当他的搭档,只好由沈笑做了他的配手。"推小车"虽然看似好玩,其实很耗体力,何况中队长还加了一条要命的规定:谁跑最后,加罚一圈。新兵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嗷嗷叫地往前跑。刘钢也想跑快点,可几趟下来,胳膊就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好几次沈笑推得太快,刘钢双手没跟上,"扑通"一下,就栽在地上,弄得浑身都是泥土。刘钢咬咬牙爬起来,闭着眼睛往前爬,却仍然没有改变落到最后一名的命运。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刘钢听见中队长"加罚一圈"的命令后,意志一下子被击垮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眼泪跟着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中队长仿佛没看见一样,大声吼道:"起来,把眼里流出来的东西统统给我擦掉!"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开到了部队门口,按着喇叭要往里面走。站岗的是上等兵邓海峰,邓海峰一看形势不对,立即伸手拦住了,说道:"同志,请出示证件。""奥迪"左后方的车窗玻璃缓缓地摇下了,一个珠光宝气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不耐烦地说:"什么证件不证件的,我儿子在里面当兵,我连进都不让进吗?"邓海峰态度缓和了许多:"你儿子是谁?"中年妇女说:"刘钢,这下你总该知道了吧。"邓海峰笑着说:"不好意思,误会了,您先下车登记一下,然后就可以进去了。"刘母不耐烦地打开车门,到门岗草草登记了一下,便匆匆往里面赶。  大老远她就看见操场上一个戴着列兵警衔的大个子新兵,被一个黑黑壮壮的老兵推着在地上爬,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刘钢吗?刘母心急如焚地踩着高跟鞋三步并做两步地赶到了刘钢面前,一把推开了沈笑,抱着浑身沾满了泥土和汗水的刘钢,失声痛哭:"儿呀,我的儿啊。"刘钢叫了声"妈",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中队长皱了一下眉头,走上前,对刘母说道:"您是--",刘母顾不得擦一下眼泪,转过脸对中队长哭咽道:"领导,你这是让人过的日子吗,刘钢才十八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旁边的几名新兵见了都扭过身去,悄悄地用手背抹眼睛。一向镇定自若的中队长碰到这种场面也感到有些束有无策了,搓着手说道:"婶子,您别急,先去队部喝口水再慢慢说。"  到队部后,中队长赶快把救兵唐指导员给搬了出来。刘母还在不停地抹眼泪,一边翻来覆去地说:"这兵是不能当了,不行的话我就去找支队长、政委,写申请提前退伍回家。"  这种场面,唐指导员显然见得多了。他给刘母递了一杯开水后,和颜悦色地说:"婶子,我看您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要不您说说看,是不是我们工作上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也不想想看,刚才你们让一群孩子在地上爬来滚去的,那是人遭的罪吗?"刘母擦了一把眼泪说,"昨天晚上刘钢给我打了电话后,我一个晚上都没睡着,一大早就让司机把我送了过来。啊,我们把孩子送到了部队的,你们就是这样糟蹋我们家长对你们的信任的?万一刘钢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刘母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得厉害。  "婶子",指导员诚恳地说,"您现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做父母的谁不盼望自己的儿女平安呢?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刘母止住了眼泪,哽咽道:"既然你也明白这个理儿,你就应该更应该理解我们父母的心情,更应该帮我们把他们照顾好。"  指导员的回答让刘母有些出乎意料。"是啊,从内心里讲,其实我并不忍心让刘钢他们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日晒雨淋,毕竟他们都还是一群十八九岁,稚气未脱的大孩子。如果不当兵的话,在家里他们都是父亲身边的宝贝疙瘩,此时说不定正在网吧、游戏厅潇洒,尽情享受着属于青春的种种快乐。"指导员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婶子,我们是军人哪!如果当兵都不吃苦受累的话,还有什么算吃苦受累呢?"  指导员推开窗户,望着操场上正操练着的战士,动情地说:"婶子,您看下面在操场上摸爬滚打的新同志哪个不都是十八九岁,哪个在家不都是父母眼中的心头肉,他们不苦吗?苦!而且不是一般的苦,不是一般的累!可他们却甘愿承受着这一切,无怨无悔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说得大一点,我们这是为了祖国、为了人民;说得小一点,其实这也对咱们自身一种考验。婶子,您看那个黑黑瘦瘦的新兵,对,就是在做单杠的那个,他叫张浩,在家是大学生,就是因为想到部队锻炼才毅然退学当了兵。为什么说军营是锻炼人的地方?为什么说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就是因为他们吃了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受了常人所不能受的累!婶子,我敢打包票,服役两年后的刘钢绝对不会是以前的刘钢,绝对会脱胎换骨,成为一名响当当的男子汉!"说完指导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端坐着的刘钢。  其实刘钢给母亲打电话只是想诉诉苦,并不是真的想当逃兵,提前退伍回家。所以看到指导员的目光后,当即站起身来,压低声音说:"妈,谁说要退伍回家了。"  "咦,昨天你不在电话里说,队长、班长一个个对你凶巴巴的,这兵你早就不想当了吗?"母亲看着他,惊讶地说。  刘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谁那样说了,人家只是说着玩的。"  "你这孩子,刚才的训练我也看见了,简直太可怕了,你能挺得住吗?"  "妈",刘钢挺了挺胸膛,迎着母亲的目光说道,"您放心,人家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我还要争当'优秀士兵'呢。"  指导员不失时机地插话说:"有志气,我果真没有看错人,刘钢确实是好样的,婶子,您放心,两年后,我保证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刘钢。"  刘母止住泪水,有些疑惑地望着刘钢,像是在征求答案。刘钢一脸的坦然。  随后指导员邀请刘母参观了中队荣誉室、学习室、食堂,还去了班里,指着一床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被子对刘母说:"婶子,您看,这是刘钢自己叠的被子。"刘母看了后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刘钢:"钢儿,这是你自己叠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刘母连连点头说:"好,好,在家从来没有自己动手盛过饭,洗过衣服,现在也能叠这么漂亮的被子了,部队真是能锻炼人啦。"  指导员说:"还不只这些呢,刘钢平时训练也非常刻苦,很多地方值得表扬。"  刘母说:"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上午没事的话,我想给刘钢请个假,陪他到街了转转,单独说会话。"  指导员说:"好啊。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们母子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是该好好唠嗑唠嗑一下。"  星期一是障碍板训练,要求参训人员要在短时间内,翻越障碍板,再提两盘水带跑上独木桥,在独木桥上把水带打开,然后把水带卡口接上,再把卡口的一端接到离独木桥不远的分手器上,一端接到别在腰带上的水枪上,最后成射水姿势喊"好"。所有的动作,必须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丝毫失误,否则轻则延误时间,重则导致失败。训练一开始,沈笑先做了示范。只见沈笑背着水枪,几步跑到障碍板前,双手一撑,飞一样翻身而过,双脚刚落地,他就提起两盘水带,踩着独木桥,身子一跃而起,在狭长的独木桥上奔走如飞,独木桥快跑完时,他右手一抖,把水带的接口一端咬在嘴里,一端与左边的水带接上,只几步就跑到分水器前,把嘴里衔着的水带接到分水器上,然后把左手的水带打开,奋力向前跑去,边跑边把水枪拨出来,接到左手的水带上,水枪刚接上,他人也已经跑到终点,成射水姿势喊"好!"整个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别说刘钢他们这些新兵看傻了眼,就连老兵们也在一边喝彩:"沈笑,好样的!"  示范完后,沈笑又给大家详细地讲解了动作要领,然后站到指挥位置,喊道:"下面开始,流水作业!"张浩先出列,跑至障碍板前,左脚踏住障碍板,双手一攀,身子一下就过去了,可是落地时没掌握好方法,把右脚给扭伤了,在过独木桥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就从上面摔了下来,幸好旁边有两名老兵保护,所以才没有什么事。接着是陈小南,陈小南见张浩作业失败了,心里有不少压力,于是做起来不免小心翼翼的,虽然慢了一点,毕竟没有失败。陈小南一阵高兴,没想到沈笑却黑着脸对他说道:"34秒43,陈小南,怎么搞的,慢腾腾的像个老太婆。"  成绩最好的是赵志伟,赵志伟长得精瘦精瘦的,翻障碍板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困难,过独木桥也很顺利,打水带、接水枪倒也干脆利落。沈笑一看表,21秒31,这个成绩对于第一次参加训练的新兵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下面该是刘钢了,大家一看刘钢那胖乎乎的模样,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刘钢也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听到"开始"的命令后,"啊"地大叫一声,飞快地朝障碍板跑去,可是跑到障碍板跟前时,他突然收住脚步,停了下来。队伍里发出一阵很压抑的笑声。沈笑朝人群瞪了一眼,朝刘钢喊道:"再来!"刘钢实在没有办法,又硬着胆子冲了过去,好容易翻上了障碍板,可是他肥大的身躯却卡在障碍板上下不来了,沈笑一使眼色,两名老兵走了过去,双手一推,刘钢便从障碍板上掉了下来,尽管障碍板下铺有软垫,但他还是摔得呲牙咧嘴,他忍住痛,爬起来拈着两盘水带上了独木桥,总算跑完了全程。  大家都作业完一遍以后,又开始按照从排头到排尾的顺序进行下一轮作业。一上午训练下来,几个新同志的成绩有了明显提高,就连刘钢也跑起来像模像样了,倒是张浩因为扭伤了脚,影响了发挥,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  操课结束,张浩脱下鞋,右脚脚背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了。陈小南一看,大呼小叫地说道:"肿这么厉害,要不要看去卫生室看看?"张浩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待会抹点红花油就没事了。"刘钢本来这时候是最爱说话的,可是他这会浑身痛得不得了,连说话都没了精神。  中午吃过饭后,通讯员抱着一大堆信,挨着班送。新兵们对信是最感兴趣的了,信是枯燥的军营生活最好的调味品,那些来自远方家乡的问候足以让新兵们暂时忘记身体上的伤痛。所以通讯员一进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一起围了上来。除了刘钢没有,大家一人一封。张浩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的地址,就知道是家里寄来的。张浩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打开信封,父亲苍老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了过来。  浩儿:  见信如晤!  得知你下队的消息后,我和你娘都非常高兴。你果然很争气,以新训项目考核全优的成绩分到了特勤中队。虽然在来信里你没提一个苦字,但我和你娘知道你现在生活一定很辛苦,只是你不愿说出来罢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争取早日考上军校,我和你娘最对不住你的就是没能供你上完大学,害得你半途辍学。  爹娘没什么本事,一切要靠你自己。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父字  张浩看完信,思绪纷飞,往事历历在目:  一天下课后,自己跟辅导员说出了要退学当兵的决定,辅导员一脸的诧异:"你这么好的学习苗子,如果不读书的话实在太可惜了。"当他说出了自己的家庭状况后,班主任感慨道:"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也就不勉强了。当兵也好,可以给家里减轻点负担,而且以你的成绩到部队考个军校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兵走的前一天晚上,父亲一脸歉意地望着他:"娃啊,爹没本事,爹对不住你啊……"张浩安慰说:"爹,您别说了,当兵同样能有出息。到部队后,我就去考军校,听说军校是不用缴学费的。"父亲哽咽道:"好是好啊,只是苦了娃子你了,爹知道当兵苦哇!"张浩眼睛湿润了:"没事,年轻人吃点苦算不了什么,我身体壮着呢。"  那晚,父子俩抵足而眠,一直唠嗑到深夜。天亮后,张浩穿着崭新的军装,恭恭敬敬地在年迈的双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带着母亲连夜煮好的茶叶蛋、红枣、花生,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叮咛,踏上了远去的山路。  山路两旁站满了热情的乡亲们。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张浩算得上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两年前,当张浩考上大学的消息传开后,沉寂多年的山村轰动了,人们交口称赞,奔走相告。虽然在城里现在上大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小山村里,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口的小山村,由于离城镇远,在这里几乎很难感受到现代文明的气息。山外早就用上了手机、电脑、商务通,而这里的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因特网为何物,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然过着土里刨食的日子。山里的孩子学习条件很差。在一幢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张课桌,就算是教室了。山里穷,交通不便,正规师范院校毕业的教师肯定是不肯来的,村里只好请了几个早几届的高中毕业生来任教,总算是把学校办起来了。山里人对教育很不重视,认为上个初中,会识几个字都可以了。反正考不上大学,再往上念也是白搭。偶尔有几个开明的家长发了狠心让孩子读书,可读来读去最后还是得回来种地。家长们便感叹:这是命,改变不了的。  张浩上小学时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到了初中已经管顶半个劳力了,农忙的时候,张浩干脆就不去上学,跟着父母犁地、打稻。学习只有靠自觉,没有人督促他,没有人辅导他,可张浩硬是凭着一股钻劲,从小学上到高中,从村里上到县城,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当张浩历尽艰辛终于拿到了那纸期盼已久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不禁热泪盈眶感慨万分,为了等到这一天,他不知道比城里孩子多付出了多少倍的汗水和努力!  村里的老人们议论纷纷,说是村子里从来没出过读书人,只有前些年考上了个中专生,毕业后留在了县城,牛气得不得了。现在张家大娃子更是了不得,居然考上大学了。按照以前的说法,这跟进状元差不多。  那天,家家户户跟过节一样热闹,善良朴实的乡亲们拿来了鸡蛋、面条,在张浩家里置办了十几桌酒席。德高望重的老村支书乐得眉开眼笑,直夸张浩有出息。张浩的父亲,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农民,头一次挺直了被生活的重担过早压弯了脊背,兴高采烈地向乡亲们轮番敬着家里自酿的米酒。那天,乡亲们闹到很晚才散去。  热闹过后,张父却犯了愁。大学里学费一年得好几千,再加上生活费,根本就不是这个贫困的家庭所能够承受的。而且女儿张丽今年初中毕业又考上了高中,学费少说也得一两千。面对这个棘手的难题,张父掂量来掂量去,几宿都没睡着觉。他不像别的山里人那样有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认为女儿家迟早是人家家里的人,能上到初中已经很不错了。掌心掌背都是肉,娃儿们争气,学习努力,都考上了不错的学校,不管让谁不上,他的心里都过意不去。  女儿张丽看出了父亲的难处,说道:"爸,我不想上学了。"  张父一愣:"为啥?"  "我想去外头打工挣钱去。"  "放着好端端的学不上,去挣什么钱?"  "爸,你看咱村里好些人都盖新房了,只有咱们家还住着土坯房,上学有什么用?越上家里越穷!"  "你……"张父气得浑身发抖。  "爸,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张丽一转身,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张父望着女儿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张父起了个大早,把家里养了大半年的两头猪赶到集市上卖了,再加上多年来的一些积蓄,七拼八凑,张浩的学费却仍差两三千。  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张父愁得整天把旱烟吸得叭嗒作响。老支书得知情况后,召集乡亲们说:"乡亲们,咱们村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咱不能再让他失学啊!大家都帮衬一点,能出多少出多少,帮浩娃子把这难关给度过去。"说完自己带头捐了100元钱。尽管村里每个人家境都不宽裕,却都从家里拿来10元、20元的票子,硬塞到张父手里。张父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地道谢。  傍晚的时候,村里寡居多年的张婆婆也赶来了。张婆婆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小布包,左三层,右三层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叠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张婆婆把小布包递到张浩手里,"娃子啊,你考上大学了,长出息了,我一个老婆子也没多少积蓄,就这1000多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张浩接着钱不知所措,张父却劈手把布包夺了过去,交回了张婆婆手里,颤声说:"婶子,这钱咱不能要啊。这是您积赞了半辈子,准备买寿方的钱啊!"寿方其实就是棺材,在小山村里老人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后能有一方好寿方,操劳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有个安歇的地方。这种事在山里一点也不嫌忌讳,老人们很早就买下木料,物色工匠,为自己准备寿方。许多老人宁可节衣缩食,少吃少喝,也一定要置办一方好寿方。谁要是打一方好寿方准会引来其他人的羡慕,"某某真是有福气啊,打了一方好寿方,啧啧,那可是上好的柏木,又大又宽敞。"  张婆婆淡淡地说:"我都已经快入土的人了,苦了一辈子了,也不在乎死后住什么地方了。浩娃子有文化、有知识,要是不去上学的话,实在太可惜了。只要这娃子有出息,我比什么都高兴。"张父这个刚毅的庄稼汉流泪了,对张浩大声说:"跪下!给我好好听着,你的学是张奶奶让你上的,今后她就是你的亲奶奶,不管你以后长多大出息,你都要负责给她养老送终!"  学费终于凑齐了。第一次站在省城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张浩被四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和喧嚣繁华的景象惊呆了。喔,这就是省城,这就是他今后四年将要学习和生活的地方!这和贫穷的小山村该有多大的不同啊!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家可以坐豪华轿车,住高楼大厦,而自己的父辈们却永远只能呆在小山沟里日复一日地劳作?张浩忍不住流泪了,为自己,为在大山里辛勤劳作的父辈。  在寝室里张浩是最节省的一个,吃最便宜的饭菜,穿最便宜的衣服,能不花的钱多一分也不花。来省城两年了,张浩从来没有和女孩约过会,逛过省城著名的旅游景点,寒暑假也很少回家。一来是为了省下来回的车费,二来可以在外面打工、做家教,挣些生活费。日子虽然清苦,却蛮充实。他知道就这样比起父辈们汗珠子摔八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已经不知道强出多少倍了。  如果不是母亲的肝病复发,他也许还能勉强完成学业,和大多数大学毕业生一样在城里谋份体面的工作。然而,一场接踵而来的灾难改变了这一切。大二那年暑假,积劳成疾的母亲终于病倒了,却不肯去医院检查,只是一个劲催着父亲准备张浩下学期的学费。当张浩最终从妹妹的来信里得知这一切时,登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了。就在那一刹那间,他作出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退学,当兵到部队考军校去!是啊,为了供他和妹妹上学,家里已经欠下了2万多元的债务了,而且他已经二十岁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怎能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坐在省城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看书,而让母亲在病榻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呢?  其实,跟在南方打工的妹妹比起来,去当兵已经是一个很自私的决定了。  张浩深深吸了一口气,沉淀在记忆里往事一点点苏醒。去大学报到的那一天,妹妹帮他一遍一遍地检查着行李,衣服带全了没有?要用的书带齐了没有?钱带好了没有?他笑着说:"我的好妹妹,都带好了,你就放心吧。"  妹妹也笑了,"哥,到了外地要多注意身体,有空记得常给家里写信。"  "嗯。"张浩使劲地点头。  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刚走到路口,妹妹忽然说肚疼,"哥,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多保重!"  张浩忙问:"你身体碍不碍事?"  妹妹捂着肚子:"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了。"说完就回了家。一进家门,妹妹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痛哭了一场,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那张高中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这一幕,恰巧被赶回家来的张浩看见了。张浩在半路上忽然想起了一本重要的资料书忘带了,便急急赶回来取,没想到回家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情景。张浩用拳头捶着脑袋:"我真浑啊!"对啊,妹妹学习成绩那么好,她曾经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像他一样有一天能考上大学,走出大山去,她怎么会突然不肯上学了呢?这一切全是为了他,为了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啊。  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他冲进房里:"好妹妹,哥不上大学了,哥出去打工供你去上学!"妹妹哭着说:"哥,你别傻了。爹娘辛苦这么多年供你考上大学容易吗?而且你是个男孩,咱们家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说着,兄妹俩哭成了一团。转眼已经两年了,在南方那座陌生的城市里妹妹羸弱的肩膀该承受了多少生活的苦难呢?  得知张浩要退学的消息后,热心的老支书再次发动乡亲们,想方设法为张浩筹措了一笔学费。但被张浩拒绝了。他知道,就算凑够了这一期学费,下一期的学费仍然是个未知数,而且自己已经欠乡亲们太多了,不能再欠下去了。  当兵在山村里是件很隆重的事情。张浩一出门,老支书就领着村里的一大帮年轻人敲锣打鼓地拥着往外走。张浩戴着大红花,昂首阔步地走在队伍前面,显得很是精神。村里来男女老少都出来给他送行,弯弯的山道上站满了热情的乡亲们。每路过一户人家,都会有热情的乡亲们围过来,燃上一挂鞭炮,然后再说些祝福的话。  快出村口的时候,张婆婆颤巍巍地拦在路口,点燃了一盘足有脸盆那么大的鞭炮,然后用老树皮似的枯黄的双手拉着张浩说:"娃子,奶奶知道你心里苦啊,可奶奶帮不上你什么忙,只盼你到部队后好好干,给自己争口气,给家乡人争口气!"说完,不住地抹眼睛。  张浩望着白发苍苍的张婆婆干瘦的面容,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滚烫的泪珠无声地溅落在崭新的军装上。张浩觉得心头一热,猛地转过身来,举起右手向大家敬出了自己军旅生涯的第一个军礼,大声说:"张婆婆,父老乡亲们,我张浩要是不干出个样儿来决不回来见您!"  往事回忆起来,眼角竟有些潮湿了。"张浩!"、"张浩!"张浩回过神来,是陈小南在叫他。  "我说你跑到哪去了,原来躲到这来了,快到宿舍去,赵志伟出事了。"陈小南气喘吁吁地说。  "出什么事了?"张浩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去了就知道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一路小跑到了宿舍,只见一向冷静的赵志伟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刘钢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到张浩、陈小南回来了,刘钢像是见到了救星,"你们过来劝劝他吧,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听。"  "赵志伟、赵志伟。"张浩连喊了两声,赵志伟都没有反应。  陈小南凑在张浩耳边小声地说:"他女朋友来信了,说要跟他分手。"  张浩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  陈小南道:"这还不简单,现在的女孩谁还愿意牛郎织女天仙配啊。"  张浩想了想,拍了拍赵志伟的肩膀:"志伟,把信拿过来让我看看,我想想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赵志伟却不肯给,眼圈红红的。张浩一时也束手无策。  刘钢突然插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不行的话,我把我表妹介绍给你。"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刘钢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不由得都笑了。  陈小南故意说道:"瞧你那副三大五粗的模样,估计你表妹也好不到哪去。"  刘钢却挺认真地说:"我表妹跟我一点都不像,人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年纪小了点,才上高二。"  张浩忍不住笑了:"行了,刘钢,谁要有你这样一个表哥,活该她倒楣。"  赵志伟也跟着破涕为笑,骂道:"刘钢,你小子这不是成心损我吗?"  陈小南趁机把信拿到了手里,赵志伟想去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陈小南拿住信匆匆看完后,目光停在了最后一段话上: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职业,选择其中任何一种都可以让我们生活得很幸福,可是你却偏偏选择了当兵,选择了让我担惊受怕、牵肠挂肚。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我不懂'保家卫国'之类的大道理,我只想守住自己眼前的幸福。志伟,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也是情非得已……"  陈小南边看边念出声来,"呵呵,信也得不错嘛,蛮有文采的!"  发现赵志伟瞪着眼看着他。陈小南赶紧说:"就是太不讲道理了。对了,连最起码的国防意识都没有嘛。嗯,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赵志伟气得大叫:"陈小南!"  陈小南吐了一下舌头:"对不起,对不起,开个玩笑。我看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完全有挽救的余地嘛。"  赵志伟顿时眼睛一亮,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陈小南的肩膀,使劲摇晃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陈小南说:"你先放手,想掐死我啊。"  赵志伟放手后,陈小南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女朋友的性格特点,然后再对症下药,找出对策。"  赵志伟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陈小南却蛮有把握地说:"从你女朋友的来信里,我们可以看出来你的女朋友应该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而且一定属于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孩子,极易情绪化,容易被感动,是不是?"  赵志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对,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陈小南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气:"她还喜欢浪漫,喜欢耍小脾气,对不对?"  赵志伟这回是彻底服气了:"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陈小南心里笑道:赵志伟平时猴精猴精的,这会却笨得像块木头。'有文化素养,容易情绪化',明眼人一眼就可以从信里看出来了。至于喜欢浪漫啦,喜欢耍小脾气啦,差不多每个女孩里都是这样子的。看来爱情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人变成傻瓜。  "所以针对你女朋友的特点,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陈小南故意拉长了声调。  张浩也被陈小南这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蒙住了,催道:"小南,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就赶紧说吧,你没看见赵志伟都快要急死了。"  陈小南清了清嗓子,斩钉截铁地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写一封情真意切的回信,用你的真情去打动她,感化她!"  赵志伟有些担心地说:"你说的这个办法行不行啊!"  陈小南显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我看行!"张浩说,"我们应该对小南的才思和文采有足够的信心嘛!"  "不错!"刘钢也说,"他写的那些酸死人的玩艺哄女孩子最管用了。"  赵志伟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主意,心想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小南果然不含糊,苦熬了一个通宵后,回信就大功告成了。洋洋洒洒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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